第49章 审讯考核

    两人走进训练场的专用电梯,按下-f6的楼层。一片安静中,黑川凛突然开口:“别想多,我从来不觉得药物审讯对你会有用。”


    “哎?”安室透惊讶地看他,又悄悄别开脸,轻声道,“我以为,你觉得我不够强……”


    “你很强,不代表你不会痛。”黑川凛淡淡地说道,“想保护你不被伤害,是我的意愿。”


    “凛……”安室透心底微微震动,张口想说什么,但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见状,他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


    走出电梯,这一层并不像是楼上训练场那么开阔,而是分成了一个个的房间。


    黑川凛也是第一次来,顺着走廊,不动声色地看着门上挂的牌子,终于在尽头看见了“审讯室”。


    “准备好了?”他回头问了一句。


    “嗯。”安室透用力点了一下头。


    黑川凛不多说,直接开门。


    “哟?”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熟人。


    “爱尔兰?”黑川凛皱了皱眉,“朗姆让你来做考核官?”


    “是啊,目前在日本的代号成员不多,贝尔摩得又拒绝了。”爱尔兰看了他的脸一会儿才确认是谁,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是我就是琴酒了。”


    “琴酒人呢?”黑川凛好奇地多问了句。


    比起心狠手辣的琴酒,当然是爱尔兰好过关,可琴酒的为人,不太像是会拒绝这种任务的。


    “大概是不想看见你。”爱尔兰幸灾乐祸,“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哦。”黑川凛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反正他是不信琴酒会因为惹不起而躲他,改天把这话告诉琴酒,估计能看琴酒揍一顿爱尔兰。


    就挺好的。


    “开始吧,朗姆等着了。”爱尔兰指了指里间,又随口说道,“我说你易容的时候能不能固定一张脸?每次都长不一样,你快比得上千面魔女了,很为难我们的知不知道。”


    “我高兴。”黑川凛摸了摸脸颊。化妆又不是事先做好的面具,用的时候直接往脸上一套就行。在没必要的时候,每次对着同一张脸画多麻烦。反正目的只是遮盖本来面目,随便涂一下得了。


    安室透一进门就在打量这间审讯室,在布置上倒是和警方的问询室差别不大,分为里外两间,用玻璃隔开。如果他没看错,这是隔音玻璃,外面的人说话里面听不见,需要通过电话,而里面的声音则是通过传音孔传出来,也可以单方面关闭,彻底隔音。


    “去吧,我在这儿看着。”黑川凛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跨进了里间的门。


    倒是爱尔兰笑得发苦:知道这是你的人我也想放水但是朗姆也盯着我不敢放啊!


    “这是考核,不是真的审讯叛徒,不能给我把人弄废了知道吗?”黑川凛冷冰冰地说道,“尤其,我们马上就有任务了,没有让他修养的时间。”


    “知道了。”爱尔兰头大如斗。


    这摆明了是要保,他得罪不起日本威士忌,但也得罪不起朗姆啊,好难!贝尔摩得和琴酒该不会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来吧!就坑他这个老实人!


    隔间的门被关上。


    黑川凛走到玻璃前,沉默地看着。


    安室透坐在中间唯一的椅子上,任由爱尔兰用特制的皮带把他的四肢固定住。


    左右一打量,就看到旁边小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虽然屏幕暗着,但摄像头却闪着红光,显然网络另一边就是朗姆。


    “别紧张,这是代号考核,不是真的审讯叛徒,也不可能真给你上刑。”爱尔兰背对着他捣鼓着什么,一边说道,“只要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可以了。”


    “我没紧张。”安室透脸上还带着笑。


    果然黑川凛说对了,组织最有可能会用上的手段,只能是药物。


    高效,不伤身体。


    或者也不是不伤,只是比起其他在肉|体上动的刑讯,精神创伤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内,恢复起来会更快。


    “嗯,那就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爱尔兰拿着一支针管走过来,撩起他落在后颈的发丝,毫不迟疑地扎了进去,将里面的药液推到底。


    安室透皱了皱眉,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很快的,身上似乎有一股热流淌过,全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水里似的,不但没有不舒服,反而放松到昏昏欲睡。


    “姓名?”爱尔兰提问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有些缥缈。


    “……”


    “姓名。”爱尔兰再问了一遍,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


    黑川凛皱了皱眉,看上去很平静,只是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衣袖边缘。


    “姓名。”爱尔兰耐着性子问道。


    如果就这么撑到时间结束,也不是不可以——审讯考核的通过标准只有一个:忠诚。理论上来说,无论是一言不发还是有问必答,只要不是身份上有问题,都能算通过。


    当然,通过是算通过,但在朗姆眼里,前者比起后者分数却高得多,毕竟后者意志力太软弱,若是落到官方机构手里,是极有可能卖了组织的。


    就在爱尔兰以为安室透会选择不说话撑到底的时候,金发汗湿的青年却抬起头来,字正腔圆地回答:“诸星大。”


    “什么?”爱尔兰愣住。


    “没听见吗?”安室透一声嗤笑,眼底尽是挑衅,咬字清晰,“我说,我叫诸星大。”


    爱尔兰:……


    他知道诸星大是谁,前几天他刚刚审核过这个人的背景,记忆还很深刻。所以更不明白眼前的是什么情况?这个青年,他到底有没有被药剂控制?


    玻璃门外,黑川凛的脸色更加难看。从安室透一开口,他就知道了他想做的是什么。然而,另辟蹊径走第三条路不是那么容易的,乖乖地把考核过了不行吗?


    “年龄?”


    “27。”


    “从前的经历?”


    “美国海豹突击队。”


    “为什么离开军队?”


    “军队黑幕和不公。”


    “曾经的位置?”


    “狙击手。”


    “……”


    “…………”


    爱尔兰忍不住擦了把头上的汗水。


    无论他怎么问,这个被审讯的青年都在笑着,翻来覆去背诵另一个人的档案。他不是没干过审讯,无论是审讯真正的叛徒,还是这种代号考核,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爱尔兰仿佛松了口气,赶紧接通了电话,然而,听完对面的话,脸色却更难看了。


    “我知道了。”最终,他只能艰难地把电话放在一边,又拿出一支药剂给安室透扎了进去。


    黑川凛没有阻止,只是死死攥住了拳头,眼底压抑着风暴。


    “姓名。”


    “田中太郎。”


    “……年龄。”


    “91?哦,大概是19。”


    “…………职业。”


    “我想想。你觉得我开个餐厅合适吗?”


    “……”爱尔兰抓狂。


    这已经从背诵别人的资料进化到完全的胡说八道了啊?


    他耐着性子继续问,果然,到了最后,安室透甚至连“性别女”都理直气壮说出来了。那些胡编滥造的东西里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属于“安室透”的资料。要说夹带私货……就是有大量对于“诸星大”此人的消遣、辱骂以及诅咒。


    电话再一次响起时,爱尔兰甚至已经不敢想象朗姆会说什么了。


    “什么?”爱尔兰忍不住惊叫,“再加大剂量会出人命的!”


    他当然不在乎一个底层成员死活,就算一步之遥,毕竟安室透还没拿到代号。可现在外面就站着日本威士忌!


    安室透是日本威士忌亲自挑选出来,几乎一路保送代号考核的人。如今一个审讯考核都能让他亲自送人过来,还一直在外面等待,可见是有多看重。


    ——万一把人弄死了,你朗姆不在日本,可我会被暴怒的日本威士忌当场掐死的好吗!


    电话那边,朗姆又说了什么,爱尔兰握着一支药剂,脸上的表情挣扎不已。


    安室透勉强抬起头来,视线因为流下的汗水粘在睫毛上而有些模糊,虽然身体轻得像是飘在半空中,脑海中一片晕眩,但是神智却依然是清醒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黑川凛提前给他注射的半支缓和剂的作用,然而,精神上虽然能撑住,他却不能保证再来一支的话,身体会不会先到达极限。


    朦胧中,猛地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爱尔兰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剂“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淡黄色的药液溅起,在他的裤脚上染了一片污迹。


    黑川凛看到第三支药剂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可怜的门并不是被砸开了锁,而是整扇倒了下来,恰好盖在一地的药水上。


    黑川凛踩着门走进来,一言不发地抢过爱尔兰手里的手机,压抑着怒气说道:“朗姆,够了!这是考核,不是审讯叛徒。”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他的极限。”手机里隔了一会儿才传出一个机械平板的变声,“他真是天生的情报人员啊,留给行动组可惜了,让给我怎么样?”


    “呵呵。”黑川凛一声冷笑,回了一句“做梦”,直接砸了手机。


    爱尔兰往后退了一步,只想让自己原地消失,完全不敢抗议他砸的手机是自己的。


    这压迫感太强烈了,满满的杀意几乎能刺痛皮肤,看起来这回朗姆是真的把日本威士忌惹火了,可自己是无辜的啊!


    黑川凛沉默着解开安室透身上的皮带,浓烈的杀气在触碰到他的时候,自动转化成柔和的安抚。


    “凛……”安室透潜意识里知道结束了,含糊地叫了一声,手稍稍抬起,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整个人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体仿佛不存在,只有精神在一片充满炫彩却没有出口的迷宫里茫然游荡。


    “没事了,我带你回去。”黑川凛低声说了一句,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人一裹,打横抱起,直接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给爱尔兰。


    好一会儿,爱尔兰才吐出一口气,惊觉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浸透了。


    “凛、凛、凛……”安室透的紫眸暗淡无关,嘴里喃喃自语着,翻来覆去只念着一个字。


    “我在。”就算知道他现在听不见,黑川凛还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应,来到车子旁边,开了后座门,两个人一起挤进去。


    “凛。”安室透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笨蛋。”黑川凛叹了口气,下巴抵着他头上的发旋,一手把人抱紧,一手拿出一支完整的缓和剂,扎进了他的后颈。


    或许是因为缓和剂开始起作用,或许是因为环抱着身体的人和衣服都太温暖,安室透浑身的轻颤渐渐停了下来,眼中也终于凝聚起了焦距。


    “透?”黑川凛试探地唤了一声,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右手从他的外套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感觉怎么样?”黑川凛低声问道。


    “药效在减退,没事的。”安室透的声音嘶哑,但表情却很冷静。


    黑川凛舒了口气,忽的一用力,狠狠地将他圈在怀里。


    安室透被他勒得一声闷哼,感觉腰几乎要断掉,但心知这回是彻底惹到他了,痛也只能忍着,一张脸更加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你能不能……不那么倔强。”黑川凛低头蹭蹭他的脸颊,终究还是慢慢放松了力道。


    安室透稍稍挣扎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又从他腿上挪到旁边的座位,随后双手环着他的腰,手掌贴合着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黑川凛知道他这算是讨饶,然而还是无奈——


    我心疼你,可你不心疼自己。


    他又想起五年后那个安室透,为了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毫不犹豫地弄伤自己的脚。果然,这个人对自己的狠绝从未变过。


    “我没事,真的没事。”安室透仰起头,轻轻贴着他的唇,用舌尖一点点润泽,试探着进入。


    黑川凛忍了忍,一手按住他的后脑,粗鲁地把他按进怀里:“安分点,别招惹我,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好。”


    安室透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想不到这个素来一举一动都出这么粗俗直白的话来。


    黑川凛被他无辜的视线看得差点破防,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翻腾的火焰,把人推开,又把裹在外面的外套仔细拉拢:“披好,一身冷汗,再被风吹会感冒。”


    “哦。”安室透有些无措地应道。


    黑川凛直接让他横躺在后座上,下车,一手按着车门,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低笑道:“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算这笔自作主张的帐。”


    “啊……”安室透茫然看着车门在眼前关上,额头被吻过的地方仿佛燃烧一样灼烫,连刚才主动亲上去都没有出现的羞涩,虽迟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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