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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航海日记(2)

    唉!良心都被狗吃了。


    黎觉予坐在货舱角落,不断用凉水壶给额头伤口降温。


    死去小孩像是对并发症的预警,让人对后续航海旅途产生害怕。


    要知道物部夫人也是在海上得病,引发眼瞎的并发症;小孩被高烧夺取性命…有了这样的联想,额头上的伤仿佛变成一个不定时炸弹,使人在意。


    黎觉予自认不是圣母。但她清楚,在遇到某些不公正的情况室,如果不及时跳出来阻止,这些不公正可能随时转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干脆利落地反驳这个传说,后面演变成“女人在船上,船就会沉”,那可怎么办?


    黎觉予觉得这些狗日的男人,肯定会把所有女人都扔下船,不留余地。


    从她躺着的这个角落,刚好开了一扇小窗,可以望到船外的海平线世界。


    好心水手警告过她,不要长久凝视海面,可能会产生水手综合症,就是现代的晕船白目等症状,可黎觉予还是看了,她没有去想幻境后续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在想东京的人发现她消失了,会怎么样。


    东京,一片狼藉。


    街上到处都是问题:“要去哪儿避难?”,“东京还有没有烧毁的客舍吗?”,“医生在吗?”…居然还有人在大马路上找产婆,“欸这里有没有接生婆?谁知道哪里有还在营业的医院?”那个男人问着问着直接哭出来了。


    黑压压的人们走上时时有小地震发生的马路,没有目的地地进发着。


    电车直接穿过露宿的灾民,无情地前进着。


    真奇怪啊,东京那么多光鲜亮丽的上班族,仅两三天时间就变得灰头土脸的,就像三越花,她毫无过去形象地站在总店门前,头疼地听着手下人汇报。


    “总店一楼部分店铺塌陷,货舱商品全部烧毁…”


    “日本桥总店设于丸之内的别馆被焚毁…”


    “员工死伤近千,还有一个人没找到,就是总店化妆部副部长黎觉予,她失踪了…”


    千千万万不好的消息中,只有最后一条才让三越花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追问手下:“黎失踪了,为什么,是没从住宅中逃出来吗?”


    “目前是没找到人也没找到尸体的状态…”


    手下人是个关西人,没有直面东京大地震的他,讲话有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地震中失踪的人,十有八九是被砸得连尸体不剩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三越花,第一反应就是大大松了口气,为完成上级任务感到欣慰;第二反应才是惋惜,可怜这个年仅二十的花季少女,死在地震中。


    “唉,好不容易才当上高层,又得品牌喜欢,还在东京买了房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三越花连连哀叹,语气中止不住的虚伪。


    反而是笨蛋手下,没察觉到经理的真实情绪,还在安慰说:“资生堂对黎觉予挺好的。”


    “听说她失踪后,福原先生亲自出面,将黎觉予那套小洋房保了下来,说是如果她死了,就用房子做陪葬,不会给别人用…”


    “什么?”刚刚还兴起愉悦心情的三越花不可置信:“两人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吗?”


    话音刚落,三越花就看到百货店的职员们,由明越佳子带头,几个女生汗津津脏兮兮地在街上张贴寻人启示,寻找黎觉予。


    明越佳子在喊:“主要是东京桥这边,公园那边也去看看…”


    “佳子!问到了,有人说看到地震后,黎副部长跑到公园避难…”


    “太好了!”


    几人匆匆来,匆匆走,全然没有理会站在门口显眼至极的三越花。


    隔壁手下人勤勤恳恳地禀告,说:“黎副部长在下属中风评特别好,听说她失踪,大伙集体出动找人,张贴启示…虽然可能没什么用,毕竟现在街上的寻人广告可不要太多了…”


    说着说着,这个冷酷的关西人难得露出一丝羡慕,“不知道黎化妆师是谁,但我猜想她一定是个极其有能力和善心的人…”


    关西手下絮絮叨叨,三越花经理却始终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她正在暗暗祈祷,祈求这个人缘和影响力都明显高于三越家族的女人,从此消失在霓虹,不要再出现了。


    “砰——”一声巨大、滔天的闷响,吵醒了黎觉予。


    她走出货舱来看,发现声音出自船头放置引擎等机械装置的小暗室,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浓郁、呛鼻的黑烟。


    “怎么了?”黎觉予问水手。


    “副马达出了点毛病,不运转了。船上还没有熟悉操作的机械工…”水手回答,紧皱眉头。


    这时,那个神神叨叨的中年男人过来了,冷笑一声给意外下了新定义,说:“就是因为我们没把老婆子抛下,才会出现这些意外的。等着看吧,诸如此类的意外会越来越多,直到把我们这些地震幸存者都杀掉,海神才会收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黎觉予真的想问中年人,有没有看过100年后的《死神来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幸存者必死的“先进“思想。


    水手被死死活活的言论吓到了,赶紧出声补充道:“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副马达损坏,不会影响到货轮前进的。”


    “总之就是不好啦!”男人不依不挠。


    两人唇齿交锋,只有黎觉予看着暗室腾起的滔天黑烟,隐隐有种不安感。此时货船行驶已经接近海峡,因为着急返航法兰西,船长下令不停泊任何国家,专注朝着欧洲大陆前进。


    黑烟的突然出现,将货舱内的人吸引了过来。


    其中就有几个男人,好像是为了在女人面前显摆,无所畏惧地站在黑烟旁聊天。


    其中一人很自豪地说:“我是和老婆一起逃出房子的,结果那女人被当作朝鲜人抓起来…我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就跑了,不敢继续呆着…”


    “正常,夫妻同林鸟,大难各自飞嘛…”另一人附和。


    “夫妻“这个词,触动了黎觉予想念物部将司的思绪,但很快,她就用焦虑强硬压下思想,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没能打起警戒。


    究竟是什么?


    海上,除了病痛和抛锚,还有什么危险吗?


    黎觉予一言不发,久久凝视着升腾至半空的黑烟,试图从中得到一些预告,从而避免类似地震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升腾的黑烟升到半空十米二十米处,打了个转,颜色就变淡了,和空气融合在一起。


    乍一眼望过去,黑烟升腾又消失的瞬间,居然出现了类似骷髅头的模样,漂浮半空。


    海上、黑烟、骷髅、危险…这样诡异的联想,却让黎觉予这个现代人,想起了二十世纪最危险的存在,她扭头就拉着黎母往货舱跑,想要贡献一床被子,将黑烟全部挡住。


    可刚跑进船舱,甲板上就传来一声尖叫。


    “天啊!是海盗!“


    “他们在靠近,快转舵!!“


    …


    这艘只有100吨载重的破旧运酒船,在海峡拐角处,碰上了宛如军舰般巨大的海盗船,张牙舞爪的海盗旗不是美洲骷髅的形状,而是两把刀。


    随便了,反正有没有骷髅头标识的海盗都很恐怖。


    水手们警惕地散开,听从船长的指令,扬帆的扬帆,打轨的打轨,转舵的转舵。


    好心水手还在安慰客人,说:“放心吧,只要不让两艘船紧贴着行驶,就不会被打劫。“


    哪有那么简单。


    安慰的话才刚抛出,一枚小炸弹就准确无误地落在暗室隔壁,腾起的黑烟成为瞄准目标。还好瞄准的人视力不太好,不然至少半船的客人,都得丧命于此。


    “天啊!快逃!“水色西装女人尖锐叫喊:“他们有炸弹,有枪,不是普通的海盗。”


    如此强悍的海盗,为什么偏偏挑中这条破烂的运输船…


    好心水手,这位船长的年轻儿子明显没见过这种阵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直到被手拿被子,慌张赶来盖住黑烟的黎觉予训斥说:“想死滚一边去,不要死在船头。”他才反应过来要逃跑。


    临走前,他还不忘先帮黎觉予把黑烟盖牢,避免暗室被当作瞄准点。


    黎觉予高呼:“水手们都行动起来,必须远远离开那艘海盗船。”


    “人们不要躲在目标大的物品后面,不要在露天甲板上跑动,尽可能分散、卧倒…”


    高呼声混杂着爆破声,轻弱又有力地穿到附近人耳朵里。


    一时间,慌张尖叫害怕的人都像抓住主心骨一样,听从黎觉予的话,自觉地分散开来。被子盖住黑烟后,海盗找不到瞄准目标,又担心浪费火药,停止了攻击。


    “接下来只要这条运输船远远避开,海盗们会出于担心燃油耗尽,放弃追击这条小破船。”黎觉予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从中找到不流血躲避海盗的方法。


    紧接着,她余光中瞄见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


    她看到,一群男人凶狠着神色,扛着尖叫痛哭的老婆子,从藏身货舱往甲板上走。


    黎母一直在拉扯着男人,恳求他们不要杀掉老婆子,却被一把推倒,不让其跟到甲板上。


    “这是什么鬼,这是在干什么?”


    黎觉予感觉自己冷静分析的脑袋,被滔天怒气覆盖了。


    因为领头那个男人说:“把老婆子丢下去,海盗就不会攻击我们!”


    “对!”


    “我们遇到海盗,都是因为寡妇上船了。”其他人应和。


    紧接着,那个刚刚失去亲人,没有任何威胁的佝偻老太婆,就被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像丢掉破损货物一样丢到波涛海浪里,只留下一丝尖叫的余韵。


    这明明是别人的事情,黎觉予却从中看到自己和黎母的未来。


    没有一丝犹豫地,她冲到那片甲板上,跳下,朝在海浪中起起伏伏求救的老婆子游去。


    “觉予!”黎母呆在货舱门口尖叫,怕得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紧接着,又一枚炸弹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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