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抱着睡衣, 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顾屿舟,“要一起洗吗,哥哥?”
顾屿舟闻言起身, 看着郁桉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幽深起来。
郁桉站在门口, 手指紧紧抓着睡衣。
顾屿舟大步朝他迈过来,站在他身前,垂眸问, “可以吗?”
郁桉看到他的修长的手指拽掉领带,突然道,“我想看你眼睛蒙着领带的样子。”
顾屿舟手一顿, 随后嘴角弯起, 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你帮我。”
郁桉手里递过来一根黑色领带, 质地光滑,料子极好,他看着顾屿舟高耸的鼻梁, 心跳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将睡衣挂在手臂上, 然后稍稍点起了脚,双手比了比领带的长短。
对视上顾屿舟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神后,郁桉脸颊慢慢浮上热气, 但还是小声说,“顾屿舟, 你闭上眼睛。”
黑色领带如愿戴在了顾屿舟脑袋上,没了一双眼睛注视着他,郁桉心安了不少。
他听到顾屿舟在他耳边道,“桉桉, 我蒙上了领带,你不能反悔。”
郁桉牵着他走进浴室, “当然不会。”
他继续说着,“昨天你帮我洗澡,那今天就让我来帮你洗吧。”
顾屿舟笑,“好公平。”
郁桉将睡衣放在了架子上,看了看顾屿舟,说,“你的睡衣呢?”
“可以不拿。”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确实是可以不拿。
郁桉揉揉发烫的耳朵,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脱之前,他又小心地检查了顾屿舟脸上的领带,没看到松动才放心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
顾屿舟眼前一片黑暗,他没有动作,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喉结滚了滚,开口,“我看不见,只好麻烦桉桉帮我脱了。”
郁桉将脱下来的衣服放进了脏衣篓里,闻言看向顾屿舟。
系领带是他提出来的,既然这样,他自然会负责。
郁桉:“好,你别动。”
他光着身子站在顾屿舟面前,一颗颗给顾屿舟解掉衬衣的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他微凉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衬衣下的肌肤。
顾屿舟呼吸逐渐加重了。
郁桉给他脱掉上衣,在看到裤子上的皮带扣后,顿了顿,“我不会解开。”
话落,他视线不经意略过下方,在看到那团突起后,脑子宕机了一下。
随后,顾屿舟拉过他的手,覆在了皮带上,哑声道,“没关系,我教你。”
顾屿舟说教就是真的教。
郁桉的手指僵住了,被顾屿舟一根根放在皮带扣上,然后带着他的手稍稍用力,“啪嗒”一声,皮带扣松开。
顾屿舟拿过郁桉的手指亲了亲,“好乖。”
郁桉没敢看下边,但刚刚也是他自己要求顾屿舟系着领带,只好硬着头皮去脱掉顾屿舟的西裤,最后是内裤。
有热水从花洒里流出来,是顾屿舟打开了开关。
两人站在水流下,郁桉僵着身体不知道怎么动,随后听到顾屿舟问他,“桉桉平时怎么洗澡?”
郁桉张嘴,“先淋湿身体,再涂沐浴露……”
“嗯,现在已经打湿了,沐浴露在哪?”
郁桉转身拿过沐浴露,挤了一坨放在手心,往自己身上抹。
他看向站在水下蒙着眼睛的顾屿舟,一不做二不休,又挤了一团沐浴露往他身上抹。
两人距离愈发近了,涂了沐浴露的皮肤很滑,郁桉胡乱涂着,有沐浴露从手里滑到了地上。
郁桉没注意,踩上去脚一滑,被顾屿舟捞进了怀里。
好近好近。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阻碍,贴在了一起,互相感受到对方皮肤温度。
“……碰到了。”
他脑子里放佛炸开了烟花,和那个东西第一次这么亲密地接触了,比他想象的还要……
就这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顾屿舟在他耳边问,“还要什么?”
郁桉闭紧嘴,不说话了。
因为顾屿舟低头吻住了他。
郁桉睁开眼看着顾屿舟,脸上的黑色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对方紧闭的眼睛。
顾屿舟以前亲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这么认真。
郁桉心一动,张开了嘴,舌尖慢慢回应着。
浴室雾气弥漫,郁桉感觉自己快没了呼吸,用力推开顾屿舟。顾屿舟便顺着他的唇慢慢往下亲。
郁桉挡了下,对视上顾屿舟望来的充满谷欠望的眼。
他喘了口气,道,“不能亲脖子,快要比赛了。”
话落,郁桉整个人腾空起来,然后听到顾屿舟对他说,“抱住我。”
他手臂无力地抱住了顾屿舟的脑袋。
吻在身上蔓延,往下。
顾屿舟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脖颈,锁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然后继续往下,低头,含住了。
郁桉浑身一颤,雪白的脚趾蜷缩起来,不可控地仰起头。
怎么能咬那里?!
一股酥麻从尾椎骨传来,宛如小电流般蔓延全身,很快,他舒服地小声说,“哥哥,另一边也要。”
顾屿舟抱着他的手臂倏地紧了紧,随后换了一边。
郁桉抱着他的脑袋,似乎也开始得了趣,开始游刃有余地享受着,直到他被转过来,手臂撑着墙壁,听到顾屿舟又沉又哑的声音:
“宝宝,月退并紧。”
郁桉感受到了什么,手指在光滑地墙壁上抓了抓,嘴边溢出一声,“好烫……”
……
一个澡洗了快两个小时。
门边。
顾屿舟有点克制不住地压着郁桉亲吻,郁桉艰难回应着,在察觉到熟悉的触感后,愣了下,说,“你不是已经那……了吗?”
顾屿舟垂眸看他,“还不够。”
心脏跳了下,郁桉低下头,说,“宿舍要关门了。”
顾屿舟“嗯”了一声,带他上了车。
学校门口,郁桉亲了亲顾屿舟,突然道,“明天就周五了。明天见。”-
一路小跑着回了宿舍。
郁桉去厕所换睡衣时,这才发现自己身前那处破皮了,又红又肿。
想到后续是自己缠着顾屿舟让他继续亲,郁桉耳朵红了红。
出去后,恰好灯刚熄了。
郁桉不让衣服接触那处红肿,小心地爬上了床,躺下后,还是磨着疼。
他放下床帘,脱掉睡衣,想了会儿,他又脱掉了睡裤,整个人只穿了一条内裤躺在被子里。
手机响了下,是顾屿舟问他到了吗?
郁桉:【嗯。】
郁桉:【我上床了。】
顾屿舟:【好。】
顾屿舟:【身上难受吗?】
郁桉原本不想和顾屿舟说了,但既然他问了,郁桉继续敲字。
郁桉:【刚刚换睡衣发现那里都肿掉了,以后你不要听我的一直亲。】
想了想,郁桉拍了张照片过去。
过了好会儿,顾屿舟才回复。
顾屿舟:【好,我下次轻点。】
顾屿舟:【月退呢?难受吗?】
郁桉抿抿唇,他翻了个身,总觉得还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摩擦。
郁桉:【不难受。】
郁桉:【就是有点奇怪。】
顾屿舟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郁桉接通,“喂,顾屿舟?”
“嗯,我给你买了药,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
郁桉摸了摸那块皮肤,“不用药,我没事,就是感觉好像还有你的触感。”
顾屿舟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随后才是轻叹声,“宝宝,明天早点回来。”
郁桉脸红了下,小声应道,“嗯,我会的。”-
周五下午,顾屿舟来学校接他。
郁桉胃有点疼,脸色苍白地上了车。
顾屿舟皱了皱眉,带他去开了药,抱着他回了家。
郁桉在医院就已经吃了药,此时药效还没起,他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随后整个人被顾屿舟抱进了坏里。
肚子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慢慢揉着。
郁桉艰难睁开眼,就看到顾屿舟一只手握着热水袋,另一只手给他暖肚子。
手凉了就换另一只。
郁桉肚子舒服了很多,缩在顾屿舟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十点,胃已经不疼了。
郁桉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这是顾屿舟的床,他脑袋埋进被子里,重重吸了一口,才下床穿鞋走出房间。
原本以为这个点顾屿舟已经去公司了。
没想到在沙发上坐着,看到他后,将耳边的手机稍稍移开,对郁桉说,“电饭煲里温了粥。”
郁桉弯起眼,应了声,“好。”
顾屿舟继续打电话,视线却一直放在郁桉身上。
看着他去拿了碗筷,装了一碗粥,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地吃着。
气色比昨晚上好看了许多,看来胃不疼了。
顾屿舟放下心来。
郁桉吃完,想坐在顾屿舟身边,余光瞥见他电脑里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远程开会。
他也就没再凑过去,坐在了离对方不远不近的距离。
顾屿舟看到他的动作,主动朝郁桉坐了过去。
郁桉指了指他电脑,然后听到顾屿舟说,“没事,看不到我这边。”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停顿了下,才又继续朝顾屿舟报告。
郁桉见此也就放心靠在了顾屿舟身上。
恰好苏晴因老师给他发了信息。
比赛在即,他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等顾屿舟打完电话,郁桉说,“我明天要去学校参加比赛。”
顾屿舟摸了摸他的脑袋,“嗯,比赛提前了吗?”
郁桉摇头,“也不算,就是苏老师打算先在学校里举行,看看反响。”
顾屿舟:“那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郁桉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
“好。”
郁桉不高兴地撇撇嘴,双手搂住了顾屿舟的脖子,他一下一下地亲着顾屿舟,说,“好想和你待在一起。”
顾屿舟托住他的屁股,眼底溢出笑,“没事,我去找你。”
“你也很忙。”
顾屿舟:“忙也有时间去见你。”
郁桉弯起眼,“那好吧。”
第62章 第 62 章
郁桉听到满意的答案, 也就更舍不得顾屿舟了。
他脸颊贴着顾屿舟的脖颈,说,“那你今晚要来学校接我。”
顾屿舟轻轻颠着他, 手一下一下顺着郁桉的脊背, 柔声道,“好。”
“要早点过来。”
“我提前一个小时过去。”
郁桉闻言,又觉得这样对顾屿舟不公平, 说,“不用提前,你下班的时候来接我就好了。”
顾屿舟好脾气地应着, “嗯。”
郁桉安静了会儿, 说, “顾屿舟,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
顾屿舟笑, “嗯, 我也好喜欢桉桉。”
郁桉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顾屿舟对他的喜欢,仿佛是要将他这些年来缺欠的一一填补。
心脏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幸福感,他看着近在咫尺白皙的耳垂, 不由自主地轻轻舔了下。
顾屿舟放在郁桉屁股下的手突然紧了紧,手指陷进绵绵软肉里。
郁桉吃痛地喊了声, 然后就看到刚刚他亲过的顾屿舟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有些惊讶,上前摸了摸。
随后,他笑着抬起头看向顾屿舟, “哥哥,你耳朵好红。”
顾屿舟眼神幽幽, “桉桉,月退还难受吗?”
郁桉下意识并紧双月退,但他坐在了顾屿舟月退上,这样做只能将对方加得更紧。
几乎是一瞬间,郁桉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触感,越来越炽热,越来越膨胀,带着生命的跳动。
顾屿舟神情总是很淡,和他一触即发的谷欠望不同,宛如冰火两重天。
郁桉觉得这样的顾屿舟矛盾,但又很有魅力。
顾屿舟一边轻轻吻着他的脖子,一边低声问他,“老师有说什么时候集合?”
郁桉,“十一点半。”
随后,细细密密的吻蔓延到下巴,嘴唇。
郁桉主动张开唇,让对方的舌尖伸进自己口中,唇舌交颤。
喘息间,郁桉感受到微凉的手指,扶摸、触碰着自己。
顾屿舟在他耳边道,“宝宝,伸手。”
郁桉完全被他掌//控了,任由他拖掉了自己的睡衣,皮肤接触空气,有点冷,他蜷缩进了顾屿舟怀里。
顾屿舟似乎很高兴他这样,抚在郁桉后脖颈上的手稍稍松了些,只是那熟悉的触感却更烫了,兴奋地朝着郁桉展示自己。
这个时候,郁桉又觉得顾屿舟谷欠望很重。
像是得不到满足一样。
光滑的脊备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汗,郁桉抱着顾屿舟的脑袋,欢愉地扬起头,无意识地说着,“好……好舒服。”
“……还想要。”
一声轻笑传来,“这么不满足?上次是谁说不要听你的一直吃这儿。”
郁桉脸颊红透了,呼吸急促,闭上唇,但很快又张开,溢出喘息声。
好吧,他和顾屿舟一样不满足。
缺氧之际,郁桉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带领到了滚烫之处,他听到了顾屿舟低低的喘息,急促又炙热,热气喷洒在他脖子周围。
“宝宝,别怕它,我教你。”
郁桉以前没有概念,手圈住之后才知道,到底有多吓人。
好烫,好重,沉甸甸的。
衬得郁桉手臂都变得软绵绵的了,但他又想让顾屿舟更舒服,便用了些力。
顾屿舟先前的游刃有余不复存在,他无奈笑了声,握住了郁桉的手腕,“乖,轻一点。”
郁桉手腕开始僵硬,麻木……过了许久,他才听到顾屿舟哑声喊了句,“……郁桉。”
郁桉坐在顾屿舟怀里,看到对方拿了湿纸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心。
随后,他被抱进了房间里,由着顾屿舟给他穿上柔软的衣服。
又温声问他,“前面疼不疼?”
郁桉感受了一下,摇头,“还好。”
这次顾屿舟轻了很多,是那种很轻但又能让他舒服到的轻。
他蜷了蜷月退,在看到顾屿舟给他拿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系的裤子后,纠结着,还是说出了口,“里面也要换掉。”
顾屿舟手一顿。
郁桉小声说,“不小心脏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了,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
于是,郁桉身上脏污又被顾屿舟用热毛巾擦干净,然后换上了新的,这才将他送去了学校。
“待会中午了,记得好好吃饭。”顾屿舟嘱咐道。
郁桉点头,往他唇边亲了下,弯眼,“知道啦,下午见!记得来接我!”
顾屿舟“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学校,背影消失到彻底看不见后才驱车离开-
顾氏老宅。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顾屿舟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梨园,清理他母亲的戏服。
其实戏服装进了玻璃柜里,不容易染上脏污。
但这些戏服他母亲很喜欢,日日夜夜爱惜着,顾屿舟也就只好尽量多抽点时间过来。
每到这个时候,顾父都会坐着轮椅,让管家推他过来。
这次也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顾父看着顾屿舟的背影,不经意地问,“你那个小对象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了吗?”
顾屿舟没应。
顾父继续道,“他年纪这么小,才十八岁,你们差了十二岁,你……”
他想说该不会是顾屿舟哄骗了人家,但毕竟这是自己儿子。
顾屿舟走出房间,点燃了一支烟。
顾父还在说着,不知道是真的关心顾屿舟,还是怎么。
他道,“既然虞绫会收他为徒,那他肯定是有一定天赋。屿舟,你真的能接受他被那么多人看着他,喜欢他,欣赏他吗?”
顾屿舟撩起眼皮,看向顾父,“这就是你不让母亲出门的原因?”
顾父一窒,沉默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他也知道因为这个,顾屿舟一直和他不亲,但是……顾家的基因里除了重谷欠,还伴随着强掌控欲。
要么滥///情萎///靡。
一旦痴情,重谷欠下激发的强掌控欲更让可怕,更让人接受不了。
顾父叹了口气,“控制不住的,屿舟,你会明白我的话的。”
“如果他跳舞的话,就不能日日在你身边。要巡演,要出国,你们往后只会聚少离多。到时候你就只想将他关在身边——”
顾屿舟打断他,依旧是那句话,“我不是你。”
但这次他又添了一句,“我会助他飞得更高。”
顾母当年选择了爱情,所以心甘情愿留在了老宅。
顾屿舟也选择了爱情,所以希望郁桉能飞的更高更远-
郁桉跳完最后一遍,期待地看向苏晴因。
苏晴因对着他鼓掌,“很棒,小桉,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
郁桉点头,朝她弯了弯腰,“谢谢老师。”
苏晴因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瞥到了他锁骨处,有一连串的红痕,像是在提醒,名花有主。
她顿了顿,想到那晚上看到顾屿舟对郁桉温柔的模样,怎么占有谷欠却这么重?
最后她提醒了句,“小桉,快要比赛了,那方面……就不要太激动了。”
郁桉不解地眨眨眼,“哦”了一声。
等他离开舞蹈室,见到了顾屿舟,这才反应老师说的什么事。
他羞愤欲死,指着自己脖子气呼呼问,“不是说好了不亲脖子的吗?”
顾屿舟看过去,身子有瞬间的卡壳。
他用手抵住唇咳嗽了声,隐藏住了自己的尴尬,“抱歉,没忍住。”
郁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顾屿舟,“嗯。”
做那种事情时,郁桉也总是有忍不住或者头脑一热的时候,想到这,他没那么生气了。
“那好吧,那你记得下次忍住。”
顾屿舟点头,“好。”
回到家洗完澡,郁桉坐在沙发上,眉头皱着。
顾屿舟给他吹完头发,揉着他的脑袋问他,“怎么了?”
郁桉踌躇了下,轻声说,“下周是妈妈的生日,我还是想给她送礼物……哪怕她不知道这是我送的。”
顾屿舟坐在他旁边,抱起他放进自己的怀里,“嗯,桉桉想送的话就送。”
郁桉看向他,“真的吗?”
“嗯。”
“你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太理智也不太好,明明说过了和郁家断开,但我还总是想到妈妈。”
顾屿舟捧着他的脸,说,“不会,在我心里,桉桉不管怎样都很好。”
郁桉顺势将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放在了他手上,然后蹭了蹭。
顾屿舟眼底带笑,拇指刮了刮郁桉的鼻尖。
“你想送什么?我来给你准备?还是你自己已经有了想要送的东西?”
郁桉抱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靠,“不用了,我已经想到要送什么了,就是不知道礼物该怎么送出去。”
顾屿舟沉思了一秒,说,“郁家在下周会为你母亲办生日宴会。”
郁桉眼睛亮了下,“真的吗?”
“嗯。”
“那就好,”郁桉第一反应是为郁母开心,“看来我离开郁家,妈妈过得也很好。”
顾屿舟垂眸看他,将他的反应映入眼帘。
郁桉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抬头看向顾屿舟,兴奋道,“既然郁家要给妈妈办生日宴会,那么齐琦也会参加,到时候我就让他连带着我的那份礼物一起送出去就好。”
顾屿舟:“嗯,到时候请他吃个饭。”
郁桉点头,“那我来联系他!”
明天正式演出,郁桉一觉睡到天亮。
他吃完顾屿舟给他买的早餐,又抱了好会儿平平才离开-
下午。
顾屿舟提前了一个小时去学校,他没告诉郁桉,径直走进学校,去了学校临时搭建的舞台处。
郁桉比他想象的还要受人喜欢。
他刚进去,就看到被人群拥着的郁桉,正笑着在和她们拍照,合影。
郁桉应该是刚刚跳完,脸上还带着妆,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眼角有白色的细闪,神情有点冷,不怎么爱说话,但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会礼貌地回应。
顾屿舟站在原地看了好会儿,才离开。
到了和顾屿舟约定的时间点,郁桉只匆忙卸了妆,穿着汉服去了校门口,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后,这才笑着上了车。
“你来多久啦?”他问。
顾屿舟:“刚到。”
郁桉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等很久了。”
顾屿舟拧开保温杯杯盖,递给他。郁桉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微微睁大了眼,“梨汤?”
“嗯,好喝吗?”
郁桉点头,又喝了一口,“好喝,暖呼呼的,你也喝点。”
他将保温杯朝顾屿舟递过来,顾屿舟就着喝了一口,然后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
郁桉便又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这次在学校举办,观众也都是他们专业的学生,更甚至来的几乎都是他的学长学姐。
为此,郁桉刚刚加了很多人的微信。
此时正挨个回复着消息。
顾屿舟突然开口,“很忙吗?”
郁桉摇头,“还好,只是刚刚加了微信,不回复有点不礼貌。”
顾屿舟没说话了。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郁桉的月退放到了自己的月退上,然后不轻不重地揉着。
郁桉本来还怕痒,但顾屿舟力度恰到好处,他便更舒服地伸直了,任由对方捏着。
直到他感受到小月退上有一只手,突然顺着裤管从下往上摩//挲着。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皮肤,郁桉没忍住抖了下,看向顾屿舟。
裤管里的手动作没停,越来越里,顺着膝//盖到了大月退。
里侧的皮肤细腻光滑,很柔软,稍稍用力,都能留下痕迹。
顾屿舟喉结微动。
郁桉没忍住加住了他的手,随后又松开了。
他看着顾屿舟的神情,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放下手机,凑近顾屿舟,只是这样动作,导致那只手也更靠里了。
郁桉脸红红地,朝着顾屿舟讨好地亲了亲,“哥哥。”
顾屿舟顿了下。
过了会儿,他亲了下郁桉,抽出手,“回家。”-
和郁桉想的不一样,回家后,顾屿舟什么也没有做。
明明之前在车里还是很兴奋的,怎么回了家却又安静下来了呢?
这么想着,他对视上了顾屿舟的眼神。
“去洗澡。”
郁桉“哦”了一声,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关门前,他还特意看了眼顾屿舟,对方十分端正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朝这边看过来的想法,他失望地关上门。
等到了床上,郁桉躺在被子里,看顾屿舟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郁桉顺势滚进他的怀里,问他,“这周最后的一个周末,我明天就得回学校了,今晚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顾屿舟笑了下,“今天你跳舞很累,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他拨开郁桉脑门上的头发,“早点睡。”
郁桉仰头看他,“那你亲亲我吧。”
顾屿舟就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
郁桉指着自己的嘴巴,“这里也要亲。”
顾屿舟眸子弯起来,“好。”
他轻柔地覆在郁桉唇上,贴了贴,然后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说,“睡吧,晚安。”
郁桉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醒来。
郁桉睁开看,映入眼帘的是顾屿舟的喉结。
对方似乎还没醒,郁桉也就保持着原样没有动,一眼不眨地盯着。
直到喉结轻微动了下,郁桉听到了顾屿舟的笑声,这才支起身问他,“你醒啦。”
顾屿舟没说话,而是重新抱紧了郁桉,脑袋埋在他脖颈里吸了口气。
郁桉还没怎么睡醒,不能思考,看到他的动作,说,“你这样好像在吸平平。”
顾屿舟闷声,“吸桉桉。”
郁桉听到这句话,平躺在床上,无声弯起眼。
他眼睫毛很长,唇红齿白,笑起来很明媚。
顾屿舟静静看着,然后低下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下,又顺着眼睛、鼻尖、吻到了嘴角,含着唇珠。
郁桉就张开了嘴,和他接了个吻-
周二下午。
郁桉和顾屿舟请齐琦吃了顿饭。
郁桉提前手机联系了齐琦,在到饭店后,就将已经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齐琦。
“谢谢你,齐琦,麻烦你了。”
齐琦小心接过礼物,放在了一旁,说,“没事,这都是小事。”
顾屿舟则是拿了平板递给他,“多谢。”
齐琦接过平板,点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又给郁桉,“你爱吃的我都给你点了,你看看还要点什么?”
郁桉又点了几道顾屿舟喜欢的,这才将平板递给服务员。
菜一道道上了桌,郁桉和齐琦聊着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他提到了那个误会他榜了金主的帖子,齐琦听完十分生气,“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找人黑了他的账号。”
郁桉笑了下,“这是法制社会,你别乱来,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齐琦点头。
他看向顾屿舟,突然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反应?”
郁桉不解地看过去,帮着解释,“当时我已经联系学姐删掉帖子了,而且那天下午顾屿舟亲自带着花来看我!”
顾屿舟点点头,“嗯。”
齐琦看着顾屿舟的表情,总觉得事情不太像郁桉说的那样,但既然郁桉没受到什么伤害,他也就没再问。
齐琦:“好吧,我最近就是上课宿舍两点一下,没什么好说的。’
顾屿舟突然打翻了手边的饮料,他拿出帕子擦了擦,然后递给郁桉,“桉桉,去帮我洗一下。”
郁桉“哦”了一声,接过帕子,离开了包厢。
齐琦看向顾屿舟,皱眉,“你让郁桉离开,是要和我说什么?”
顾屿舟抬眸,“郁夫人现在已经清醒了,我需要你帮我隐瞒。”
齐琦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郁桉妈妈已经清醒了?她认得郁桉了?”
“嗯。”
齐琦又想到了顾屿舟后一句,不解,“为什么要瞒着郁桉?他有权利知道。”
顾屿舟点头,“是这样,但他也会因此受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郁夫人清醒之后,还是没有来找郁桉?”
齐琦闻言沉默了下来。
顾屿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郁桉洗完帕子进来,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
吃完走出餐厅,顾屿舟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在给他们空间。
齐琦看着顾屿舟的背影,抓紧时间问,“郁桉,你妈妈她……”
郁桉以为他要说礼物的事情,“没关系,就让她当做是你送的。我现在只要知道她好好的,那就够了。”
说话间,他始终是笑着的,视线朝远处。
齐琦顺着看过去,是站在车边看向他们的顾屿舟。
他神情轻松起来,收回视线看向郁桉,说,“你真的变了好多。”
郁桉看向他,“有吗?”
齐琦:“嗯,你一直在笑。”
郁桉弯了弯眼,“现在我很幸福,齐琦。”
齐琦由衷为他高兴,“挺好的。”
郁桉朝他挥挥手,“改天我们两再一起聚吧,拜拜。”
齐琦点头,也跟着挥了挥手。
他站在原地看着他被顾屿舟护着上了车,心想这顾屿舟手段心思都不是郁桉能把控住的。
郁桉迟早会被吃的死死的-
周五,虞绫出差结束。
郁桉下课,就带着平平去了小别墅。
顾屿舟很忙,他没待多久就又驱车去了公司。
吃完饭,郁桉和虞绫坐在沙发上,放了一集动画片,平平眼也不眨地盯着看。
郁桉问:“老师,这次顺利吗?”
虞绫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还好,总是会有摩擦的地方,但到底是搞完了,今年我就不参加什么节目了。”
郁桉黏黏糊糊地抱着她的手臂,“好。”
虞绫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新奇,“小桉,几天不见,你好像变了一些。”
这是这周里第二个亲近的人说他变了点。
郁桉疑惑,“哪里变了?”
虞绫思考了下,“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你变得更好了。”
开始学会依赖别人,逐渐敞开心扉,这对舞蹈演员来说,也至关重要。
“好吧。”
郁桉应声,他看着电视里爱情片,每到了一个感情进阶阶段,男女主总是有一方不张嘴,然后产生误会。
他犹豫着问,“老师,我好像一直都不太了解顾屿舟。”
虞绫一顿,“为什么这么觉得?”
郁桉:“我知道,他比我大,经历的比我多,看到的东西比我多,年龄的增长让他变得稳重,也更不容易和我吐露心事。”
“到现在,我也只是知道他妈妈喜欢花,喜欢戏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却已经去世了。他和爸爸关系似乎也不太好。”
“除此之外,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虞绫沉默了一下,有点明白了郁桉的想法。
“屿舟的性格就是这样,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郁桉抬起头看向虞绫,“这样吗?”
虞绫点头,“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郁桉没怎么思考,“我想我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一个人了,我想我会和他结婚。”
虞绫惊讶了一瞬,笑着说,“屿舟之前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郁桉微微睁大眼,看向她。
“他说,他和你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郁桉闻言,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心跳不规律地跳着,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顾屿舟这三个字-
周末一晃而过。
郁桉周一去了辅导员办公室,拿了外住申请表。
回到宿舍,苏平看到他手上的表,愣了下,“郁桉,你要搬出去住了啊?”
郁桉摇头,“没有,我只是有可能晚上不再宿舍里住,平时还是会回宿舍午休的。”
林林闻言,松了口气。
“那、那就好。”
郁桉笑了下,和他们一起去了教学楼。
下午上完课,郁桉坐上了顾屿舟来接他的车。
回去的路上,郁桉问,“你们最近不忙吗?我好像没怎么看到你加班了。”
顾屿舟点头,“嗯,这阵子还好。”
他指了指后座,“给你买了草莓,洗干净了。”
郁桉惊喜地拿过来,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充斥了口腔,他又喂给顾屿舟一个。
看着顾屿舟吃完,他突然感慨了一下,“之前我也这样喂过你,但那时我还没想过会和你在一起。”
顾屿舟看向他,“你当时像是在勾///引我。”
车停了下来。
郁桉闻言,脸瞬间红了,“我就是觉得草莓好吃,看你开车不方便,喂给你吃而已!你怎么这么想!”
话落,他又问,“如果真的是,不可以吗?”
顾屿舟解掉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了他这边。
郁桉推开车门,和他对视上了。
他听到顾屿舟说,“求之不得。”
——如果真的是勾///引,不可以吗?
——求之不得。
不知道怎么出的电梯,进的门。
郁桉嘴里含着草莓,被顾屿舟亲着,一点点从脖子到嘴角,再到唇舌。
他听到顾屿舟低哑的声音,“我当时就想这么做了。”
郁桉眼角通红,眼含泪光道,“那、那你还说我勾……”
顾屿舟低低笑出声,“是我的问题。”
郁桉还想说什么,唇舌又被堵住了,挣扎不过,他干脆抱住了顾屿舟的脖子。
又一次一起去了浴室里。
雾气弥漫,郁桉双腿发软,身前是冰凉的墙壁,身后是炽热的温度,紧紧将他笼罩着,逃脱不得。
一个小时后,顾屿舟抱着郁桉去了床上。
郁桉无力靠在顾屿舟怀里,任由对方给他擦拭着头发,只是擦着擦着,好像擦的不是头发,是无形的火苗。
顾屿舟亲了亲郁桉潮红的脸颊,克制地起身,道,“十点了,我送你去学校。”
郁桉拉住了他的手,“不用。”
顾屿舟动作一顿。
壁灯有些晃眼,郁桉平躺在床上,有点看不清顾屿舟的神情,但他在听完虞绫的话后,突然觉得,不了解也没关系。
他知道顾屿舟喜欢他,爱他,就够了。
他说,“我已经申请了外住,我今晚想留下来。”
顾屿舟垂眸看他,喉结微动。
郁桉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顾屿舟,亲我。”
第63章 第 63 章
吻如雨滴般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郁桉躺在柔软的枕头里, 缓慢地回应着顾屿舟,但很快就没了力气,任由对方亲着。
顾屿舟吻的很温柔, 郁桉眼神迷离, 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春日的池水里,温暖、舒适。
顾屿舟轻笑了下。
随后,有炽热的呼吸洒在耳边, 郁桉不适地偏过头,残留的理智让他开口,“不要亲这里, 要比赛了, 会被看到的。”
顾屿舟声音很低, 很哑,“好。”
吻逐渐蔓延。
在察觉到对方想做什么时候,郁桉脸颊通红, 猛地半弯起身, “别,很……”
顾屿舟没有回应。
随后,郁桉触电般地抖了下, 瘫软到了被子里。
他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没多久就泄气了, 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会儿,他感受到顾屿舟起身,亲了亲他的嘴角,郁桉猛地躲开, “不要!”
顾屿舟笑了下,“自己的也嫌弃?”
他擦过郁桉眼角的泪, 离开房间去了浴室。
三分钟后,他带着一身凉气,走过来郁桉接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郁桉缓过来了,这才想起来顾屿舟还没,“你呢?”
顾屿舟抱着他,喟叹了声,“家里没买……”
“买什么?”郁桉好奇问。
“免得你受伤的东西。”
郁桉没怎么去了解这个,闻言便说,“那明天去买吧。”
他犹豫了下,想到顾屿舟刚刚的行为,又说,“要不我也给你……?”
顾屿舟抱他抱得更紧了,“不用,不急。”
郁桉弯了弯唇,“那好吧,我想去洗澡,刚刚出了好多汗,身上黏糊糊的。”
“嗯,我抱你去。”
浴室里。
花洒开着,温热的水淋在他们身上。
郁桉手臂撑着墙壁,脸上有水流滑过,他不适地闭上眼,对着身后人开口,“……不是说不着急吗?”
顾屿舟呼吸很重,理智像是在崩溃的边缘,“乖,我不进去。”
郁桉脸颊烧了起来,因着身后的动作,脑袋一下下地磕在手臂上,腿软地站不住。
随后顾屿舟单手捧着他的脸颊,和他接了一个吻。
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郁桉隔天还要去学校,他被塞进被子里,几乎是瞬间就睡了过去。
顾屿舟给他吹干头发,穿上睡衣,又去清理了一遍浴室,这才上床,抱着郁桉闭上眼。
隔天早上。
顾屿舟送郁桉去学校,郁桉下车,感受到外边的温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后,顾屿舟也跟着他下了车,手里拿着外套,给他披上。
郁桉笑着伸手,看他给自己拉上拉链。
“你什么时候拿的外套啊?”
顾屿舟:“前几天,提前放进车里了,以防万一。”
郁桉点头。
顾屿舟又去车里拿了一个保温杯出来,递给郁桉,“记得喝,保护嗓子。”
郁桉弯眼,仰头亲了下他的脸颊,“好的!”
到了教室,郁桉找了位置坐下来。
此时老师还没来,身后有人在说话,“嘶,今天怎么突然一下子降温十度,我厚衣服都差点没翻出来。”
“我翻出来了,皱巴巴的,哎,怎么连喝水都冰牙。”
闻言,郁桉拧开保温杯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带着微甜的梨子香味。
他眼眸很浅地弯了下,在上午就喝完了这一大杯的梨水。
吃完饭回到宿舍,郁桉给顾屿舟发了一张杯子见底的照片过去。
郁桉:【超级好喝!】
过了会儿,顾屿舟给他打来了电话。
“一天喝一杯就好,不宜贪多。”
郁桉当然是点头应好。
顾屿舟语气带了点笑,“中午吃了什么?”
“米饭,”郁桉想了下,“ 有茄子、糖醋排骨,但我总觉得没有在小别墅里吃的好吃。”
顾屿舟:“下次我给你送饭。”
郁桉立马摇头,“不用了,公司离学校有点距离,一来一回就会浪费你很多时间了,我们晚上再在家吃也是一样的。”
他看了看时间,“不说啦,我要午睡了,下午还要去训练,你也记得休息一下,晚上见!”
“嗯,晚上我来接你。”
“好,拜拜。”郁桉挂掉电话,爬上了床休息-
顾氏集团。
顾屿舟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老者,郁清的亲生父亲。
沈父苦着一张脸,“沈清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能不能放过他?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他拿出一小盒黄灿灿的金子,“这是我带来的一点点心意。”
顾屿舟没看,起身道,“不用了。”-
沈父面色铁青地离开了顾氏。
他回到别墅,对着管家撒气,“我当时就不该听你的,不接沈清回来,现在公司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算是缺少资金,也总比被顾家针对的好!”
管家垂下头不语。
沈父想到顾屿舟的神情,就觉得自己出来时,顾氏所有员工都在看他笑话,他面上无光,嘴上更是口不择言。
“沈清现在比他妈还要疯,不是跳楼就是跟踪,怎么当年他妈抱着他跳河就没跟着一起淹死!”
说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沈父剧烈咳嗽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他安静了会儿,才道,“你再去几家福利院物色几个小孩,看养着。”
管家应声,“好的老爷。”
门外拿着扫把的佣人闻言,立马换了衣服,离开了别墅。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护士:“你找沈清?他现在还在治疗阶段,你坐着等会儿吧。”
那人坐在门外,旁边的病房里时不时有人哭喊,唯独有一间很安静,他顺着门缝看过去。
郁清躺在病床上,“我上个月做过一次电击。”
医生看了看他的病历单,“请描述一下是什么感受?还难受吗?”
“没什么感觉,这个对我没什么用。”
“……按照医嘱,你这次还得做一次。”
郁清手指猛地抓住了病床栏杆,瘦削手背青筋冒起,过了好会儿才又无力垂了下来。
一阵黑暗过后,郁清仿佛又看到了郁桉,正低着头关切地看着他。
他喊了声,“……哥哥。”
“病人沈清,起来吃药了。”护士喊道。
郁清挣扎着看清了眼前人的脸,面上闪过失望,随后起身吃掉了护士拿来的药。
他笑了下,露出唇边的酒窝,“谢谢姐姐。”
护士摇头,“不客气。”
郁清喝完水,放杯子时没放稳,掉在了地上。他立马下床,弯腰清理,“对不起。”
护士跟着一起弯下腰,“没事,你起来,我让人来打扫就行。”
他抿唇说,“谢谢。”
很乖,甚至比起其他病人,郁清太正常了,护士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人故意送进精神病院来的。
但哪有家长会这样对孩子的呢?
护士离开前,塞给了郁清一个小蛋糕。
郁清看着手里的黑色发卡,起身去了厕所。他拿开抽水盖,手伸进去,过了会儿,拿出了一张用透明防水袋子装起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郁桉。
郁清低头看了好会儿,厕所门突然被敲响,是刚刚走了的护士,“沈清,忘记和你说了,外边有人找你。”
郁清握着手里的照片,应了声好。
佣人将他听到的全都告诉了郁清,他看着郁清,眼神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怜悯。
郁清听完倒是没什么感觉,只点了点头,“花园的喷泉第二块石头下有五万块,你拿去用吧。”
佣人一脸感激地走了。
晚上,郁清撬开锁被人发现了,慌乱间他爬上了窗户。
护士惊骇道,“别跳,这是三楼!”
话落,郁清跳了下去。
郁清跳过很多次,但每次都很不幸地活了下来。
这次也是。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管楼上护士的惨叫,去了c大。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在看到郁桉后,眼眸才亮起来。
郁桉刚从药店出来,急急忙忙的,还不小心和人撞了下,差点要摔倒。
郁清起身刚要朝那边跑过去,郁桉被顾屿舟扶住了。
他脚步一顿,看到了很不一样的郁桉,在顾屿舟笑着的郁桉,满心满眼都是顾屿舟的郁桉。
这些优待,明明以前都是他的。
郁清默默垂下了头,旁边走过来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的长发,没话找话道,“我在等我哥哥,你在这做什么?”
郁清笑着说,“我也在等我哥哥。”
过了会儿,小女孩又老成地叹口气,“算了,我哥好慢,我去找他了。”
郁清愣了会儿,才低声说,“对,要去找他。”-
郁桉朝药店旁的小巷子里看了眼,又收回视线,他手往后摸了下书包上的小猪玩偶,发现没丢后松了口气。
顾屿舟问他,“买了什么?”
郁桉眨眨眼,笑着说,“秘密!”
回到家里,郁桉看着群里有人分享了几条舞蹈服,是学姐专门找人定制的,十分华丽,穿上它跳舞也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视觉效应。
有人在问这条裙子多少钱。
学姐回了个数字。
郁桉拿出手机算了算自己的余额,皱起眉,还不太够。
剧院那边还是每个月给他发工资,如果这次他参加比赛的话,应该能多些收入……
一张卡摆在了他面前,郁桉愣了下,抬起头,“你……”
顾屿舟牵过他的手,将卡放在了他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很早就想给你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恰好今天想起来。”
郁桉下意识推拒,“我不要。”
顾屿舟黑眸注视着他,“钱对我来说,是最多的东西。如果这些钱没有给到我想给的人,那它们也就只是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郁桉犹豫了下,“那等我以后,我去了更大的舞台,这样就能赚很多的演出费,到时候全部给你。”
顾屿舟眼底带笑,“这么大方啊。”
郁桉重重点头,“嗯!”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顾屿舟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轻柔地啄了好几下。
郁桉伸出舌尖,回应着他。
随后,他搂住顾屿舟的脖子,小声地说了句,“我买了那个工具。”
郁桉放开他,去了玄关处,找打自己的书包。
背后的视线宛如带了火,他心脏快速跳动,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和一瓶的工具,起身走到了顾屿舟面前。
顾屿舟深深看着他,单手抱起他去了房间,顺势压了下来。
郁桉手里还攥着塑料袋,呼吸交错间,他听到塑料被撕开包装的声音,还有那声低沉的,“宝宝,买小了。”
郁桉脸要烧着了,“那怎么办?”
“没事。”
顾屿舟安抚着他,语气十分温和,“放轻松。”
郁桉心被提了起来,努力压下害怕。
顾屿舟动作轻柔,又带着不容逃脱的强势。
郁桉闭起眼,一阵轻亶页,这种酥麻的体会让他睁大眼,想要摆脱,又想要更多,“……好奇怪。”
顾屿舟呼吸喷洒在他颊边,亲吻着他,“舒服吗宝宝?”
郁桉摇头又点头,他开始慢慢适应,得了趣,坐在顾屿舟怀里,前后被控制着。
舒服的感觉不停袭来,最后,郁桉张嘴咬住了顾屿舟。
这几晚几乎都是这样度过。
顾屿舟没再进入下一步。
周五回到家,郁桉突然有点难过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不想做到最后一步吗?”
顾屿舟顿了下,朝他张开手,说,“过来。”
郁桉走过去,抱住他,“你总是让我舒服,却不管自己,这会让我觉得我是不被你需要的。”
顾屿舟擦过他眼角的泪,“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和我解释。”
顾屿舟注视着他,然后回了衣帽间,拿了厚外套披在他身上,带他去了顾家老宅。
晚上的老宅看起来更可怕,黑暗中只留有几盏红灯笼。
郁桉有些紧张地牵着顾屿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顾屿舟察觉到郁桉的害怕,将他揽在自己怀里。
有佣人在前面带路,也是亮着灯笼。
郁桉有点好奇,“为什么这里不装灯啊?”
顾屿舟:“我母亲眼睛不太好,畏光。去世后老宅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也就一直这样了。”
郁桉点点头。
走到一处,郁桉突然就又听到了上次来这里时听到的声音,又哭又笑中带着粗//喘。
郁桉脸色一红,经历过这种事情后,突然就明白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郁桉察觉到了,抬头看向顾屿舟,“怎么了?”
顾屿舟观察着他的神情,脸色有些白。
昏暗的灯光下,郁桉看不太出来,也就没看出顾屿舟的不对劲。
等到了梨园,顾屿舟才问,“你刚刚听到的声音,在老宅每天都会有,几乎每时每刻。”
郁桉微微睁大了眼,“每时每刻?”
老宅看着人少,实际上顾家子嗣多,都在自己的院子不出来。
大多痴情,但难免会有像他侄子那样滥教的人,每日带人进宅子厮混。
他爹死了,顾屿舟平时不住在这里,顾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就导致了宅内的檀香味愈发浓重。
加上顾氏有顾屿舟坐镇,其余人也就不再执着事业,越发贪恋裤//裆里的事。
要说真的是顾家人的错吗?
也不至于。
只是……顾屿舟手指蜷缩起来,看着郁桉,“郁桉,我的身体有缺陷。我谷欠望很重,有瘾,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对你忠诚,不让你受伤。”
郁桉脑子嗡嗡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顾屿舟神情痛苦又克制,压抑地说着,“郁桉,你现在还可以选择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过了许久,郁桉问他,“这个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吗?”
顾屿舟对视上郁桉担忧的眼神,嗓音沙哑,“就只关心这个?”
郁桉认真点头。
顾屿舟:“顾家投资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到现在研究都表示这种瘾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闻言,郁桉松了口气。
他始终看着顾屿舟,说,“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可能以后也不会,你会怪我吗?会不再喜欢我了吗?”
顾屿舟毫不犹豫道:“不会。”
郁桉朝他走近,微微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我也是。”-
回去的路上,郁桉心脏跳得很快,身体也开始感知到这一晚上要发生什么。
发软,发烫。
两人还算是理智地分开洗了澡,然后回到沙发上,只是在对视那一刻,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顾屿舟抱着郁桉到了床上,吻住了他的唇舌,深吻后才克制地说,“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郁桉嘴唇亮晶晶的,此时说出来的话对顾屿舟来说像是蜜糖。
“我不怕,我愿意的。”
“我也想让你舒服。”
顾屿舟眼神几乎是肉眼可见变得晦暗幽深,理智也彻底被击碎,他下了低头。
郁桉猝不及防,抱住了他。
时间仿佛按下了减速键,过了很久,郁桉眼睫湿润,被要求着撕开袋子。
他手指发软,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开,还是顾屿舟撕开了,哑声说着,“桉桉,你来好不好?”
房间里开着灯,太亮了。
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郁桉看不清楚,只好胡乱地听着他的话。
手被扣在枕头里,他皱着眉,听到顾屿舟压抑的口耑息,近在眼前。
顾屿舟嗓音滚烫,轻哄着,“宝宝,好乖。”
郁桉微睁着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房间里的壁灯开始到处乱晃,像是末日世界即将来临的预兆。
他脑袋不停地往上,在快要撞上床头时又被拉下来,指甲嵌入皮肤里,郁桉也不知道是爽还是痛,只感受到有一股强烈到诡异的快乐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装。
过了好久他被腾空抱了起来,听到顾屿舟在他耳边说,“抱着我。”
郁桉呼出一口热气,伸出汗浸浸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很快,他就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顾屿舟站了起来,越来越快。
郁桉想起来小时候坐的跷跷板,上升时欢快,下降时心脏猛地提起,刺激又紧张。
可惜这个跷跷板没有扶手,他手里攥不住什么,整个人都没有了支点,他害怕又紧张地抱着唯一的那个热源,直到手臂彻底软下来,整个人都要坐上去。
更深了。
郁桉唇边不可抑制地溢出哭音,到后来他崩溃地哭出声,手臂推着,“……停、停下来,……要掉下去了呜……”
顾屿舟添掉他脸上的泪,眼神痴了。
郁桉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被那双笑起来月牙般的眼睛注视着,很难不会让人心动。
更何况是此时的他,漂亮的眼呆呆地望向自己,受不了了却又依赖着,很乖很惹人怜爱。
顾屿舟哄道,“乖,快了。”
和他说话的语气不同,动作却越发不容置喙。
后来,郁桉彻底分不清到底自己在哪了。
明明是他占据了领导位置,却还是被带领着,如同在大雨中的小花小草,跟着风不停摇晃,不止不休。
……
郁桉在昏过去前一秒,突然想到了铁板上的鱼,也是如此来来回回地煎着,不放过它身上任何一块肉,最后将它生吞入腹-
隔天。
郁桉睁开刺痛的眼皮,又不适地闭上眼。
随后,他感受到额头被人亲了下,“醒了?”
郁桉想翻身,将脸埋在怀里,只是刚用力,要部就传来一阵酸痛。
“嘶——”
顾屿舟温声问,“哪儿不舒服?”
“肚子……”郁桉刚开口,就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给他揉着,他躺着没动,“我跳一天舞都不会这样子呜。”
郁桉说完就闭上了嘴,这还是他原来那个声音吗?
怎么这么沙,这么哑,像是被人灌了毒药似的。
“先别说话,我给你熬了梨汤,待会润润嗓子。”
郁桉听到这句突然就想起来昨晚上自己忍不住叫出来的声音,每次都是顾屿舟哄他张开嘴,说他想听。
他瞪了顾屿舟一眼,“都怪你!”
顾屿舟手下动作不停,脾气好到不像是商场上的顾总,“嗯,怪我。”
郁桉此时身上没穿衣服,顾屿舟也就只穿了一条裤子,弯下腰时,郁桉还能看到他背后的抓痕。
几乎满背都是。
郁桉脸红了红,低头看自己的指甲。
他每根手指都有好好剪干净了的,怎么还会刮到顾屿舟呢?!
揉了大概有半小时,郁桉没那么不舒服了。
他起身抱住顾屿舟,“我想去洗澡。”
虽然身上很干净,似乎是被清理过,还涂了药,但他总觉得不舒服,还要再去洗一次才好。
郁桉没什么力气,退也酸软得厉害。
昨晚上几乎浑身的肌肉都在使劲。
他靠在顾屿舟怀里,任由对方给他洗着,时不时舒服地发出声儿。
顾屿舟有些好笑,看向郁桉时,眉眼异常温柔。
郁桉感受到熟悉的触感,立马道,“今天不要了!”
“嗯,不弄你。”
郁桉突然又想到了他说的瘾,犹豫道,“会不会难受?”
顾屿舟:“不会。”
郁桉就放心了下来,突然就觉得顾屿舟的瘾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
走出浴室时路过镜子,他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脖子,其余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或轻或重。
郁桉眼睛像是被烫了下,立即移开了视线。
这一天里,郁桉几乎是在床上过的,不过顾屿舟也就待在床边陪着他,郁桉不怎么无聊,下午甚至又半昏睡过去。
晚上醒来后,郁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睡得太舒服了,身上还出了点汗,上药的地方也黏黏糊糊的,郁桉打算再去洗个澡。
没等他洗多久,顾屿舟推开门进来。
郁桉屁//股下意识一紧,幸好顾屿舟没做什么,只是抱着他一起洗了个澡。
顾屿舟鼻尖戳在他软软的脸颊上,郁桉感受到热热的鼻息,不适地推开他,笑着说了句,“顾屿舟,你好像粘人的大狗狗。”
话落,顾屿舟似乎是不满他推开自己,擒住他的唇,唇舌伸进来,丁页着他的上颌,一深一浅,像是在模拟教//欢。
郁桉脑袋瞬间热了起来。
过了半小时,两人才出浴室。
沙发上,郁桉看完苏老师给他发的消息。
对坐在一旁敲电脑的顾屿舟说,“我下周要去比赛了,可能这段时间都不能在家。”
顾屿舟手一顿,看向郁桉,“去哪比赛?”
郁桉:“先去的A市,后续得看排名,才知道下一次比赛去哪。”
顾屿舟放下电脑,抱着他放在自己月退上。
唇齿细细密密地咬着郁桉的肩膀,他垂下眸子,隐藏眼底的不满足,“嗯”了一声。
第64章 第 64 章
郁桉闭着眼享受顾屿舟的按摩, 嘴里时不时发出类似于咕噜的声音。
“好舒服呀。”
过了会儿,他才睁眼看向顾屿舟,“你下午睡觉了吗?”
顾屿舟动作没停, “没有。”
郁桉:“啊, 那你不困呀?”
毕竟昨晚上顾屿舟应该比他更累才对,郁桉想。
顾屿舟看着他,似乎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笑了下,“还好,我睡眠很少。”
郁桉有点不能理解, “不会觉得很累吗?”
顾屿舟摇头, “习惯了。”
郁桉一本正经地点头, “好吧,那你现在也要习惯久睡一会儿,要开始养生了, 不然以后老了身体会出问题的。”
顾屿舟手一顿, “养生?”
郁桉:“对啊,我和你一起养生——”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人捏住了, 顾屿舟看着他,“嫌弃我?”
郁桉眨巴眨巴眼, 想说话但又说不出口。
顾屿舟放开他,郁桉立马张开手抱过去,黏黏糊糊道,“才没有呢, 最喜欢你了!”
他对视上顾屿舟的眼睛,犹豫了下, 才说,“我怕你以后身体会出问题。”
郁桉在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后,还在担心他。
顾屿舟心口一烫,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我每年都会体检一次,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
郁桉看了他往年的体检报告,随后彻底放心下来,“那你快去洗澡吧。”
等对方洗澡的期间,郁桉摸着毛茸茸,嘱咐它,“我明天不在家,你要好好吃粮哦。”
平平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歪了歪猫猫头。
郁桉和对它对视了一会,就又想起来这些天里,他和顾屿舟做那事时,平平都会用爪子挠门。
它小脑瓜里不知道什么叫做do爱,只知道主人在哭,以为是受到了伤害,着急地跑来想来找他保护他。
每到这个时候,郁桉都催促着顾屿舟起身,抱平平进来,安抚好才又将平平放回猫窝里。
郁桉想着,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平平困倦地合上眼。
他小心将平平放回猫窝,然后回了房间。
过了会儿,洗完澡的顾屿舟也跟着躺了下来。
郁桉顺势滚进他的怀里,鼻子靠近他的颈窝,轻轻嗅了下,“你好香好香哦~”
顾屿舟笑着抱住他,“是什么味道?”
“我怎么感觉你之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郁桉看着他,但还是思考了下,给了一个好像也回复过的答案,“不知道,但是我闻着就超级有安全感!”
郁桉脑袋枕在他身前,“不过我听到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能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并且还觉得很好闻,那就说明很喜欢他。”
顾屿舟唇角牵起来,“原来桉桉这么早就喜欢上我了。”
闻言,郁桉也想起来自己很早就和顾屿舟提起过他身上很香了,他脸蛋红了红,但还是理直气壮,“不可以吗?!而且你还更早地就喜欢上我了呢!”
顾屿舟抱着他,胸腔里传出闷闷地笑,“嗯,可以。”
郁桉满意地弯起眼。
随后,他抬起脑袋看向顾屿舟,说,“其实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很好听,像是岛屿的名字,可以遮风挡雨。”
顾屿舟愣了下,没想过自己名字的含义。
他手捧着郁桉的脸颊,摩挲了下,“可以在前面加一个桉桉。”
——为桉桉遮风挡雨。
郁桉笑着重新躺下去,“嗯!”
话落,房间里安静了会儿,郁桉眼皮开始打架。
顾屿舟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明早喊你起来。”
郁桉放心睡了过去,睡前,嘴里还嘟囔了句,“顾屿舟,好喜欢你。”
顾屿舟无声笑了下,眸子紧紧盯着郁桉。
和外表显现出来的稳重不同,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身体,排斥谷欠望,又止不住渴望。
他远没有郁桉所认为的那样坦然,但郁桉还是觉得他很好,依旧待在他身边。
圈着郁桉的手臂慢慢收紧。
郁桉在睡梦中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屿舟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就看到郁桉无意识地朝他贴了过来,很近很近,手臂蜷缩着放在身前,是很依赖很信任的模样。
黑暗中,顾屿舟静静看着这一幕,手指摩挲了郁桉的指根,眉眼间全是温柔爱意-
隔天一早。
郁桉睁开眼,旁边已经没了人。
他愣了下,走出房间,看到顾屿舟在客厅里给他收拾箱子。
顾屿舟朝他看过来,“醒了?现在还可以睡会儿。”
郁桉上前趴在了顾屿舟背上,困兮兮地,“睡不着了,你几点起来的?”
“五点,”顾屿舟叠好裤子,托住他的屁股起身,“我买了早餐,有你喜欢吃的甜糯米包的。”
郁桉坐在了餐桌上,一边吃,一边看顾屿舟给他收拾。
吃完,顾屿舟送他去了学校。
苏老师的车停在校门口,学姐们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郁桉站在原地没动,“你记得照顾好平平,照顾好你自己,早点睡觉。”
顾屿舟拿外套披在他身上,无奈道,“嗯,有什么事就找我,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每晚也要打电话。”
不是错觉,郁桉真的感受到了顾屿舟的不一样的一面。
他弯了弯眼,抱了下顾屿舟才上车-
这次比赛是学校支持的,提供的资金没有朝歌剧院那么充足,住的酒店也就没那么好。
不过大家都是为了比赛而来,对这些也没那么多的要求。
郁桉是抽到的今天第一场比赛,跳完后已经是晚上。
他和其余几个学姐一起去了外边,随意找了一个小餐馆坐下来吃饭。
小餐馆人很多,生意很好。
等上菜的间隙,郁桉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烤红薯味,香香甜甜的,带着点烤焦的气味。
旁边有人也闻到了,“好香啊,好久没吃烤红薯了。”
“是啊,但我吃了红薯就不能吃米饭了,我还是忍忍吧,再不忌口苏老师又该说我了。”
“偷偷吃,咱两吃一个,尝个味?”
“……有道理,但我不想出去,外边好冷。”
郁桉突然就站了起来,“我去买吧。”
学姐愣了下,然后点点头,“谢谢,我给你转钱。”
郁桉应声,走出小餐馆,朝着烤红薯小车靠近。
闻到这股香味,他就想起来落水后在医院里住院时,有一个老爷爷总是在住院大楼旁烤红薯,那股味道很香。
隔壁房间的小男孩哭闹着让妈妈给他买,很快,哭声就停了,郁桉猜是小男孩的妈妈给他买了烤红薯。
但没有人去帮他买。
不过这次他可以给自己买啦!
郁桉付了钱,接过塑料袋,道了声谢。
回小餐馆的路上,郁桉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烤红薯的照片,打算给顾屿舟发过去。
选中照片时,郁桉又退出来,重新拍了一张发过去。
郁桉:【下次我们一起吃!】-
顾氏集团。
晚上突然开临时会议,项目主管正在汇报进度。
顾屿舟手机屏幕亮了下,他看到后,点开照片。
照片里,郁桉穿着杏色毛衣,站在路灯下,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一个黄灿灿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顾屿舟嘴角勾了下。
一直看着他的主管顿了下,然后继续汇报,心里则是放松了不少。
对于顾总的行为,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因为见多了,现在甚至已经在猜测他什么时候结婚,还能吃喜糖,薅公司羊毛。
果不其然,顾屿舟在听完汇报后,提前解散会议。
走出会议室,顾屿舟对助理说,“帮我订去c市的机票。”
助理一愣,“今晚吗?”
“嗯,越快越好。”-
郁桉吃完饭,和学姐们一起回酒店。
他看到顾屿舟回的消息,弯了弯眼,打算回到房间给对方打电话。
上了酒店电梯,郁桉看着电梯里的镜子,神情突然一滞。
书包上的小猪玩偶呢?
他拿下书包四处找了下,小猪玩偶没有了,他十分确定自己出门时书包上还挂着的。
除了他去买烤红薯的那段路。
郁桉没回房间,而是重新走了一遍刚刚走过的路,他四处留意着,甚至在路过垃圾桶时,也会去看一眼,猜测会不会有人捡了玩偶扔进去。
原先卖烤红薯的老爷爷已经走了。
郁桉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直到路过一条巷子。
他看到了巷子里不远处似乎有着一团毛绒,便惊喜地走过去,同时心里也在想,他今天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巷子里很黑,郁桉逐渐升起了警惕心。
他看了看远处的‘玩偶’,想了想还是决定退出去,背后却被人用刀抵住了。
郁桉身体僵住,停了下来,立马道,“我钱包里有钱,你都可以拿走。”
身后的人不说话,郁桉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余光中瞥见了脚下的影子,对方和他差不多,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瘦。
他想到了顾屿舟教他的方法,他一边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钱就在我口袋里。”
同时,手臂猛地朝后,那人被用力锤了下腹部,像是没有痛觉般拿出了注射器,扎在郁桉脖颈上。
一股刺痛传来,郁桉眼前恍惚,晕过去前一秒,他想到了顾屿舟-
郁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小的床上。
他皱眉,摸了摸脖子,耳边传来一阵哗哗作响的声音。
郁桉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腕上被绑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末端连着床尾。
似乎是觉察到他这边的动静,有脚步声传来。
郁桉快速起身,看向来人,随后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郁清?”
郁清手里拿着一瓶白色的药瓶,嘴角带笑,看着郁桉说:
“哥哥,我们一起死掉吧。”
第65章 第 65 章
“哥哥, 我们一起死掉吧。”
郁桉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暗黄的灯光下,郁清的脸上竟带着期待,他是真的觉得和郁桉一起死掉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郁清疯了吗?
郁桉握了握拳, 手指却只微微动了下。
他猜测是郁清给他注射了麻药, 麻药劲还没过去,刚刚坐起来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浑身都软绵绵的, 动不了一点。
房间很小很老旧,房间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以及一个很小的带着玻璃门的厕所。
此时, 郁清已经走到了床边, 当着郁桉的面,倒了一瓶盖的药片,喂到了郁桉嘴边。
他语气像是在分享糖果, “这个药不苦, 很好吃的。”
郁桉闻到药的苦涩味,皱了粥眉,下意识侧过脸, 躲开瓶盖。
郁清毫不费力地追上去,“你尝尝?”
郁桉顿了顿, 对视上郁清,轻声说,“我不想吃。”
郁清眼眸闪过一丝惊喜,“哥哥, 你和我说话了。”
郁桉:“你绑着我,想要什么?”
“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 我喜欢你,”郁清注视着郁桉,痴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只有你不会抛弃我。”
抛弃?
郁清被抛弃了?被郁家抛弃了吗?
郁桉想着,耳边又继续传来郁清的话语,“哥哥,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他视线扫过郁清手里的药瓶,“你先把这个扔了,我再回答你。”
郁清立即将药瓶药盖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期待地看着郁桉。
“扔到厕所里。”
郁清没有犹豫,提着垃圾桶去了厕所,随后一阵抽水的声音响起。
郁桉松了口气。
郁清拿着空了的垃圾桶出来,看向郁桉,“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郁桉开口,“嗯。”
郁清弯起眼,“等我们出了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郁桉垂眼没回答。
“你渴吗?”郁清拿过放在门口的袋子,“饿不饿?我买了面包,还有水,你要不要吃点?我喂你。”
郁桉想到了刚刚的药,对着郁清摇头,他没有胃口吃,也不敢吃。
郁桉面色阴沉下来,“我可以照顾好你!你为什么要和顾屿舟在一起?!他除了有钱还有哪里好?!”
他哽咽着,整个人像是有强迫症那般重复道,“为什么你不喝水不吃东西?!”
郁桉没再说话,垂眸,想着顾屿舟,想他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什么时候会找到自己。
郁清见此心中充斥着一股无可发泄的闷气。
这股气就像是硬生生往肚子里塞了一个气球,随着打气进去,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自己撑爆炸,但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取出来,哪怕只是放一点点气!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随手拿过桌上的刀子划开手臂。
身体开始有了出口,那股气随着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
郁清舒坦下来,对着郁桉说,“没关系哥哥,等你饿了再吃,渴了再说。”
郁桉没想回答,但很快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朝着郁清看过去,对方脚底多了一滩鲜血。
郁清正把玩着带着血的刀。
郁桉抿唇,他开始确定郁清精神有点问题,是之前就有吗?还是在他离开郁家之后?
郁清为什么要说被抛弃?是郁家发生了什么事?那妈妈呢?
种种疑惑铺面而来,郁桉沉思。
房间里很冷,床上没有被子,郁桉蜷起腿,整个人缩了起来。
他垂下眼,今天只穿了一件毛衣,忘记穿上外套了。
如果顾屿舟在的话,肯定会给他带上。
好想顾屿舟啊-
晚上十一点。
顾屿舟下了飞机,打开手机时提示有未接陌生电话。
他滑过,给郁桉打了个电话,许久手机冒出女声提示对方不在。
郁桉没有接。
顾屿舟皱了皱眉,再看向那通电话时,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回拨过去,很快对方接通,语气十分焦急,“是郁桉家长吗?”
顾屿舟脑子里闪过什么,脸一寸寸冷了下来,“我是。”
“郁桉今晚离开酒店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
……
顾屿舟坐在去往酒店的车上,低头看着视频。
视频里是郁桉从酒店里出来后,一路朝着原路返回,四处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着什么。
这一处的房屋比较旧,他派人去找,只找到了这几个监控,拍到郁桉的身影很短,加起来也不到一分钟。
顾屿舟指节泛着青,郁桉是迷路还是被绑架?
郁桉有基本的生活能力,不可能是迷路,那就只能是绑架才失踪的。
郁桉不止一次被绑架。
顾屿舟胸口刺痛,嘴里泛着血腥气。
从机场到酒店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只用四十分钟。
顾屿舟一进酒店,就有人过来招待,带他去了监控室里。
“顾总,葛总吩咐了,这里的监控你随便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尽管说,我们葛总只要能帮上忙的就会帮。”
顾屿舟颔首。
监控室里不止工作人员在,苏晴因以及和郁桉一起回来的那两位学姐也在。
苏晴因正在问她们,“你们再说一遍晚上的事。”
人命关天,两人也没有不耐烦,其中一位短头发的女生开口,“我们当时一起去了餐馆吃饭,中途郁桉去买了烤红薯,之后我们吃完饭就回了酒店,还一起上了电梯。”
“我们在三楼,郁桉在五楼,我们比他要先一步出电梯,所以也不知道他后面又出去了。”
顾屿舟一眼不眨地看着监控。
监控里郁桉上了电梯后,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手往后摸到书包,又放下书包。
苏晴因开口,“他这是掉了什么东西了吗?”
另一位长头发女生有点印象,“我记得他书包上挂着一个小猪玩偶,是不小心丢了才出去找的吗?”
短头发女生接话,“这个玩偶对郁桉很重要,他每次比赛前都会摸一摸。”
顾屿舟突然想到了刚刚在车上看的视频,郁桉一路寻找着什么的模样。
……是因为去找他送的小猪玩偶,所以才遭遇意外失踪的吗?
顾屿舟喉头颤动,手脚冰冷,浑身像是浸在了冰冷的寒水中。
短头发的女生在说完后,就看到男人脸色迅速苍白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这玩偶该不会是男人送给郁桉的吧?
那她刚刚说的话等同于在伤口上撒盐。
她面带歉意地闭上了嘴。
几分钟后,穿着冲锋衣的男人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来,喊了声,“顾总。”
顾屿舟唇线冰冷,“有消息吗?”
男人摇头,“暂时没发现可疑的人。刚刚我去调查了当年参与绑架案件,参与犯罪的人贩子大部分已经被抓捕,还有两个人警方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现在去找也是难上加难……”
静了静。顾屿舟沉默地看着那段视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在一处不起眼的垃圾桶旁树下的阴影处,发现了半张阴柔的脸。
顾屿舟手背青筋浮起,绷着脸冷声道,“去查郁清,查他这几日所有行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桉一直没睡,也不敢睡。
郁清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在一旁发呆,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血。
郁桉将他划分为不可控因素,思索着要是郁清拿着刀朝他走来,他应该怎么防备才能保护好自己。
不能受伤。
郁桉默念着,盯着远处桌子上暗淡的灯光,鼻腔处传来淡淡的酸涩。
他闭了闭眼,将脑袋埋在腿。间。
还是好想顾屿舟。
有脚步声传来,郁清起身朝着床边走来,带着浓重到让人忍不住呕吐的铁锈味。
郁桉眼睫颤了颤,没有立马抬头,身子却逐渐紧绷了起来。
他尝试着弯了弯手,随后握住了手腕上的链子。
郁清停在了床边,没有继续动作,郁桉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
“怎么了?”
郁清脸色更加苍白了,可能是失血过多,唇瓣也没了血色。
他弯了弯唇,“哥哥,我好想死啊。”
郁桉愣了下,突然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郁清扯了扯唇,“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
郁清露出自嘲的表情,“你很讨厌我,我知道是我活该。”
话落,他突然爬上了床,躺在了郁桉身边。
郁桉愣了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
郁清闭着眼很是怀念,“以前我们也是这样睡觉的,现在想想,好幸福。”
他的手还在流血,鲜血沾到了被子上。
郁桉抿唇,还是问出口,“买药了吗?”
郁清睁开眼睛,很亮,“我买了碘伏,可以消毒。”
郁桉:“有纱布吗?”
“有。”
郁清快速起身,因失血过多晕了下,坐着缓了会才站起来去拿碘伏纱布棉签,递给郁桉。
“你帮我。”
郁桉接了过来,动作很慢。郁清见此掀开了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血肉翻开,边缘泛着白。
看着就很疼,但郁清却没什么反应。
郁桉动作下意识放轻,很温柔。
郁清眼眶突然就掉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
这样温声细语对他的郁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包扎好后,郁桉抬起头,对视上郁清红了的眼眶。
他顿了顿,然后慢慢抬起手。
郁清看着他,期待郁桉像以前一样,揉他的脑袋。随后,他感受到头顶被轻轻扫过,接着脖颈处一阵酸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没了意识。
郁桉动作迅速地敲晕了他。
第66章 第 66 章
郁桉见郁清晕了过去, 手微微发抖,探了下他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随后, 他快速搜了一遍郁清的衣服裤子口袋, 找打开链子的钥匙。
来来回回搜寻了三遍。
他连衣服内袋都没放过,但还是没找到。
郁清身上没有钥匙。
郁桉看向不远处的门,尝试站起来, 但链子很短,他只能走到床边的位置,根本去不了门边, 更别提打开门跑出去。
他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在看到桌上的带着血的刀后, 顿了顿。
十分钟后。
“咔擦”一声,郁桉手上的链子断掉。
他立马跑去了门边,开锁, 往外推开, 门纹丝不动。
郁桉愣了下,用了浑身的劲都还是没推开。
门被人从外边锁死了。
郁清还有同伙?
郁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到床边, 拿了链子,将郁清绑在了凳子上。
做完这一切, 郁桉浑身无力,额角脊背全是冷汗。
他坐在床边歇了会儿,才又四处搜了下房间。
没有他的书包,除了郁清拿到床边的两个袋子, 房间里其余什么都没有,像是临时租的一样。
厕所也没有窗户, 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郁桉重新回到床上,抱着膝盖靠着墙壁,试图让身体稍微暖和那么一点儿。
中途似乎是无意识眯了一阵子,直到郁桉再次睁开眼,对视上了绑在凳子上的郁清。
郁清朝他弯了弯眼,“哥哥,你醒啦。”
郁桉眉眼冷了下来,“门为什么打不开?”
郁清像是没听到郁桉的话一样,斩钉截铁地说,“你刚刚抱我了。”
他嘴边的笑意逐渐拉大,“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是在床上,醒过来坐着,只能是你抱我到凳子上,可惜我晕过去了。”
郁桉皱了皱眉,换了个话题,“我手机呢?”
郁清脸上笑意淡了下来,“你要给联系顾屿舟?!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还想着那个男人?!”
他没了刚刚的冷静,整个人又像是刚开始那样发病,变得异常暴躁,锁链连带着凳子都被他弄得哗哗作响。
郁桉观察了一下,这个时候的郁清力气大,却不能挣脱链子。
他稍稍放心地将脑袋埋在了腿。间,没再理郁清。
郁桉很想顾屿舟。
顾屿舟联系不上他会不会很担心?肯定会的。
郁桉眼眶发热,只要一想到顾屿舟,他就忍不住想哭,但他不能哭,他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自救或者等顾屿舟来找他。
他无比相信着,顾屿舟一定会来找他-
沈家别墅。
“郁清在哪?”
顾屿舟冷声问。
沈父看着围着自己的黑衣人,手里都还拿了枪,他抖着大腿,“……顾总,现在是法制社会。”
顾屿舟耐心告罄,语气冷得像冰渣,“郁清在哪?”
沈父胡子跟着颤了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这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那天我去您公司找您之后,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这人跟疯了一样,总是想着跑出去。
沈父擦了擦脸上的汗,“顾总,我问一句,郁清是……做了什么?”
管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绑架。”
沈父身子都软了下来,什……什么,完了完了……
顾屿舟见这里问不出什么,让剩下的人处理。
他眉眼更冷了,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不准这里的任何人离开,查他们所有人最近的行踪。”
“是。”
助理从外匆忙走了进来,“顾总,c市里那边查到了小郁先生新的录像,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还在那附近。”
闻言,顾屿舟大步走出别墅,坐上了车。
车内,助理接了个电话,说,“顾总,郁家人去了沈家别墅,其中还有郁母……要放他们进去吗?”
沉默了瞬,顾屿舟吐出一个“嗯”字-
苏有莲在听到郁桉失踪的消息后,身体瞬间就软了下来,放佛又到了郁桉刚失踪时暗无天光的日子里。
她紧紧抓着郁宥的手臂,“去找,去找你弟弟!”
苏有莲等不了,她没再听郁家父子等消息的劝说,而是想到了郁清。
唯一可能和郁桉有冲突的人。
甚至当时她和郁清见面时,对方还和她说了不太正常的话。
——“其实我也很后悔,为什么他要喜欢上别人……”
郁清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苏有莲不知道,但她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去做。
“郁清在哪儿?”
郁宥握住了她的手臂,稳稳托住她,“妈,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找他。”
早在郁母提起后,他就有意识地去查了郁清,知道他找到了亲生父母,回到了亲生父母的家里。
郁父无声地也跟着走了出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沈家。
在看到沈父的那一刻,苏有莲眼睛通红,“麻烦还请告诉我,郁清在哪?他是不是绑架了桉桉?”
顾屿舟刚走,沈父还没缓过来,“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绑架了桉桉?”
沈父顿了顿,只说,“他做的事情,不关我的事。”
苏有莲闻言,差点想要下跪,她弯下腰,喉间艰涩,“求求你,你仔细想想,郁清会去哪儿?他会带桉桉去哪儿?”
郁宥眉眼冷厉,对郁清愈加讨厌,连带着沈父也没了好脸色。
他冷喝道,“快说!”
沈父今天心情本来也不怎么好,被顾屿舟这么一搞,他认怂,但这眼前的毛头小子怎么有资格来教训他。
他吹胡子瞪眼,大概也知道点郁清之前在郁家的事情。
“我才接他回来几天?还不是你们把他养废了,收养他就收养他,还抱着让他给你们小儿子当替身的想法,搞得他现在脑子都出现问题了!”
“这到底是谁造成的?!”
他毫不掩饰,“我就摆明了和你们说吧,免得你们也自欺欺人,沈清就是你们养大又遭遇反噬的毒瘤!你们现在这样的下场,都活该!”
郁父当场被戳到了心肺,咳了好会儿才停下来。
他低下头,脊背佝偻着,精气神已不如从前。
苏有莲脸色彻底白了下来,掩面流泪。
郁宥神情也都不太好,没再说什么。
他们都在沈家待了下来,大有不找到郁桉就不离开的架势-
深巷里。
顾屿舟垂下眼睫,看着手里的手机,指骨泛起青。
虞绫也跟着赶了过来,满脸焦急,“屿舟,这是小桉的手机吗?他……他是在这里……”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下去,眼圈也红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小桉怎么就这么苦?!”
穿着冲锋衣的人走了过来,“顾总,警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派人在找了,目前锁定了区域,就好找很多。”
顾屿舟声线沙哑,“多谢。”
“我们应该的。”
虞绫见顾屿舟这样脆弱,平时看起来冷静又理智,但是现在脸色异常苍白,于心不忍,“屿舟,我听助理说你已经连着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去车上歇会吧。”
她上前一步握着顾屿舟的手,触感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顿了顿,顾屿舟稍稍松开了她,“虞姨,您去等消息吧,我再去找一找线索。”
虞绫喉头一哽,“我怎么等得住……”-
郁桉一直没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不觉得渴饿,只是唇色泛着白,浑身有点冷。
他吐出一口热气,摸了摸额头。
他发烧了。
郁清坐在凳子上发了疯之后又安静下来,此时似乎也是清醒了。
他还是接着之前提到的那个话题,“我之前查过他了,顾屿舟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家里情况也很复杂,哥哥你听我的,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郁桉:“那我也喜欢他。”
郁清眼圈红了,“学校里那么多人都说你和顾屿舟根本不配,你就是太缺爱了,才会觉得他很好。”
郁桉皱了皱眉,“刚开学的那个论坛是你发的?”
“你才知道吗?”郁桉笑了下,“顾屿舟都逼着我爸送我去了精神病。”
“哥哥,电击好疼好疼,我每次都差点忘记你了,药也好苦啊,要吃十多片。”
郁桉没说话,而是想起了之前好几次外出时,背后的视线。
他问,“你还一直跟踪我?”
郁清笑了起来,“哥哥,我喜欢你,想随时随地看到你,为了不打扰你,我偷偷看你,不行吗?”
这是什么谬论,郁桉没回,垂下了眼。
郁清不满意他的反应,整个人焦躁起来,“如果我之前没有故意拉你下水,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也不会就这样喜欢上顾屿舟?”
郁桉感觉头更痛了,额头上的温度还在上升。
他贴紧冰凉的瓷砖,看了眼郁清,“没有如果。”
郁桉的脸颊开始出现不太正常的粉,连带着眼眸也带着水光,哪怕是坐在简陋的床上,衣服带着点点脏污,但还是很精致很漂亮,像是沙漠里的一抹嫩绿。
郁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开了链子,朝郁桉这边凑过来。
郁桉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一阵厌恶,在郁清即将亲上他时猛地推开他,“滚。”
郁清看清他眼底的厌恶,笑了声,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
“我有个时候也不能理解,我明明那么恨你……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对我最好,哪怕你对我差那么一点点,我都可以说服我自己……”
仅仅是推开郁清,就用了郁桉浑身的力气。
郁桉脑袋更晕了。
昏睡过去前,他模模糊糊听到郁清说,“我已经找人打点好了,先去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之后再考虑出国的事……”
“……”
“……怎么就这么快找到这里了,怎么一个个都在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顾屿舟进入房间时绊了下,整个人差点摔了一跤。
他很快站稳,看向房间。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只摆了一张床,地上还有好几滩血。
顾屿舟呼吸加快了些,随后视线聚焦在床上的带着血的白色毛衣上——昨晚上郁桉还穿着它给自己拍照,眉眼弯弯笑着说以后要一起去吃烤红薯。
他身体僵住了一样,滞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起脚,走向床边,摸到了那件毛衣。
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喉咙似乎是被人禁锢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咳了几下,似乎是要将肺腑都给咳出来。
毛衣上沾了零星点血沫。
助理惊慌地看向他,“顾总,你……你咳血了!”
顾屿舟将毛衣紧紧抓着,无法聚焦地视线明晰了那么一秒,随后他猛地看向床尾处。
那处墙壁被人一笔一画地刻上了字:
gyz、我没事。
还附带了新的地址,零星几个字,顾屿舟立马派人去查。
助理应了声好,立马出了门。
顾屿舟跪着摸了摸那块墙壁,眉眼焦躁阴沉,已经压抑到极致,只余下一丝理智。
顾屿舟神情似哭似笑,在看到沾了血的毛衣那一刻,他竟然也想要下跪求饶。
“郁桉,谢谢你。”
第67章 第 67 章
昏睡间, 郁桉模糊地听到郁清说的那句,“怎么来的这么快,为什么都来阻止我们在一起?!”
顾屿舟……
郁桉手指动了动, 指尖摸过藏在身下的刀尖, 用力刺进去。
一股刺痛感传来,他清醒过来,睁开了疲乏的眼皮, 在看到墙面上突然出现的红色激光时,眼眸闪了闪。
刚刚他趁郁清晕过去后,看了一圈房间, 没有手机联系外界, 也没有打开门的钥匙。
除非门外有人接应, 帮忙开门,否则他根本出不去。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顾屿舟过来, 等郁清自乱阵脚。
而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 郁桉开口,“我答应你。”
郁清转过头来,焦躁的神情逐渐被惊喜替代, “真的吗?”
郁桉刀尖刺的深,此时白毛衣上已经染了不少血, 他看向郁清,“去哪?”
郁清立马道,“隔壁市里的林溪镇。”
“嗯,身上的衣服脏掉了, 我想先换身衣服。”
郁清静静站在原地,看了郁桉好会儿, 才笑着应了声,“好。”
话落,郁清当着郁桉的面,抬起手,敲了三下挨着厕所的那面墙。
十五分钟后。
郁桉察觉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他转头看过去,门把手轻轻转动。
门从外边打开了。
郁桉靠在床尾,握紧了身下的刀。
门口站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递了两套黑衣服裤子进来。
郁清接过,门又从外边锁上了。
郁桉静了静,试探问,“还有人和我们一起去山上?”
郁清递给他一套衣服,“没有,都是花钱雇的人。”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郁桉一眼,“他们会一路护送我们去山里。”
他们?
不止一个人。
郁桉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郁清给他注射麻药的后遗症,还是因为一直没睡,发烧,没吃东西。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走出这个房间。
他快速去厕所换了衣服,将毛衣放到床上时,郁桉不经意撇过床位的墙壁,将毛衣朝着那个方向摆放。
郁清没有丝毫避讳,当着他的面,脱光了衣服再换上新衣服。
郁桉垂眼,没看他。
郁清突然道,“哥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的生日是在今天。”
郁桉对他的生日不感兴趣,等他穿好后,走到了门口,“开门吧。”
郁清没立马敲门,而是笑着拿出一个手链,一端锁在自己手腕上,一端锁在郁桉手腕上。
“怕哥哥跑掉,就只好先这样了。”
郁桉另一只手握着刀,想到房间外的人,没有其他的动作。
五分钟后,郁桉走出房间。
这里是老居民楼的地下室,旁边还有一间半开了门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在阴沉的地下室里格外吓人。
郁桉脚步一顿,然后听到郁清在他耳边说,“本来我打算和你一起死掉,还安排了人把我们的尸体放进去。”
郁桉心脏狂跳,虽然心里有了预感,他还是不可置信地朝郁清看过去,对郁清的病重新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郁清面带微笑,“但你还给我包扎了,我就知道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又改主意了,只是……”
他咬牙切齿道,“只是没有想到顾屿舟这么快找来!”
听到顾屿舟的名字,郁桉心突然就慢慢安定下来。
至少他现在出去了。
只要出去,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出去后郁桉坐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他眼不眨地看着鸭舌帽在路边买了水和面包,没发现动什么手脚后才放心吃了进去。
空荡荡的胃突然进了食物,有些不适应,但至少填了肚子。
郁桉尽量忽视那股不舒服感,思索着怎么留下线索。
郁清找的人似乎对这个城市的监控很了解,专门挑一些荒废的没有什么监控的道路开。
车子顺着小道,很快开出c市。
郁桉看着窗外,抿唇,想着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
郁清坐在他旁边,“我提前去过了,那里的环境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郁桉瞥了眼手铐,“嗯”了一声。
不能着急,先解决手铐的事。
听到郁桉的回复,郁清眼睛亮了下,得寸进尺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哥哥祝我生日快乐吧。”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急刹车。
郁桉整个人猛地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他听到司机骂了声,“玛德,前边停了辆货车。”
副驾驶的人下车去查看,随后又走回来,“司机说开错路了,现在路太窄了,他要倒出去。”
郁清皱眉,“这要怎么倒?我们也要跟着倒?”
“他是这样说的。”
“给他钱,让他往前开。”
“我说了,那司机不肯。”
“那就加钱!”
一番争执下,他们后边又来了两辆车,最前边的司机见此只好往前开。
郁桉在看到身后的货车后那辆黑车时,睫毛颤了颤。
顾屿舟来了。
他忍住喉间酸涩,不动声色拿刀握在袖子里,小心磨着手铐。
车子又继续往前开,郁清意识到不对劲,频繁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子。
直到到了桥上,距离高速路口还差一点点距离,前边的货车又停了下来,还故意停在了马路最中间。
“这又是怎么了?”
司机骂骂咧咧,情绪上头,喊了副驾驶一起下了车,朝货车司机走去,但这次,货车里出来的不是司机,而是拿着枪的人。
几乎是在瞬间,郁桉掰断了手铐,快速推开门,朝车后跑过去。
“骗子!你骗我!”
他没管身后郁清的哭喊,费力跑着。
日光强烈,眼睛其实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手脚也很酸软。
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刻,跌进了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腰间的手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将他融入体内,将这些天的害怕想念让对方知晓。
郁桉眼角滑过泪,努力睁着眼看向顾屿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话落,他彻底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赶来的不止有顾屿舟,还有郁家人和沈父。
沈父在看到郁清时,立即上前扇了他一巴掌,“我们沈家是彻底完了!都是因为你,我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郁清看着远处顾屿舟抱着郁桉离开,而许久不见的郁家人也站在远处,满含热泪地看向郁桉。
他回过头,看向沈父,很茫然地问,“爸,我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而已,做错什么了吗?”
说完,他没等沈父回答,头也不回地跑去了桥边,快速爬了上去,一跃而下-
翌日。
郁桉闭着眼躺在床上,睡颜恬静。
顾屿舟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有手机震动,他起身去门外接听。
“顾总,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捞到郁清的尸体,沈家接回去了。”
顾屿舟唇线冰冷,“嗯。”
“……顾总,您的身体,要不要安排时间去医院检查?”
“不用。”
顾屿舟挂掉电话,重新回到房间里。
郁桉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在看到床前的人后愣了下,才喊,“顾屿舟。”
“嗯,是我。”
顾屿舟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身体还有哪难受吗?”
郁桉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摇头,“没有。”
他看着男人瘦了一圈的脸颊,伸出手摸了摸。
顾屿舟亲了亲他包着纱布的手指,然后弯下腰,连人带被地将他抱了起来,嵌入自己怀里。
郁桉手脚动了动,“我也想抱着你。”
于是,顾屿舟也跟着进了被子,郁桉顺势躺到了他怀里。
他伸手摸了摸顾屿舟眼下点点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顾屿舟顿了会才道,“没找到你,我睡不着。”
郁桉眼圈红了下,头埋进了他脖颈里,声音也闷闷地,“你没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着。”
顾屿舟轻轻拍着郁桉的背。
郁桉慢慢恢复了精神,开始问,“你是不是看到我在墙壁上刻的字了?”
顾屿舟想到毛衣沾血那一幕,声音沙哑,“嗯。”
“这是我拿了刀偷偷刻的!”
郁桉眼睛亮晶晶地,“我用了你当时教我的方法,只是轻轻敲了一下郁清,他就晕过去了!”
“我在那个房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煤气也没看到火,只有一把刀,刚好可以藏在身上,郁清除了精神不太稳定,但力气没有我大,伤害不到我!”
他扬起头,似乎是在等夸奖。
顾屿舟声音却泛着疼,摸了摸郁桉的脑袋,说,“桉桉真棒。”
郁桉笑了下,“我还发现房间里的门必须从外边打开,所以我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等你来找我,等郁清自乱阵脚,这样我就能有机会出去了。”
“门只能从外边打开?”
郁桉点头,“郁清脑子有点病,说是想和我一起死掉,我才不想呢!”
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房间里静了静。
顾屿舟眼里红意浮起,额角青筋浮现。
郁桉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他深吸了口气才道,“桉桉受委屈了。”
郁桉弯了弯眼,努力不想让顾屿舟担心。
随后,他又沉默了下来,小声说着,“你之前送我的那个小猪玩偶丢掉了。”
顾屿舟眼眶突然红了,闪着水光,严厉道,“郁桉,我希望你能清楚,小猪玩偶我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但你就只有一个。”
他语气哽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郁桉看到顾屿舟眼角的泪,心倏地疼了下,立马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以后也不会这样了。”
他凑过去,这些天的思念全都化为一个柔和的带着有点苦涩的吻。
郁桉亲完,“我好想你。”
顾屿舟看着他,“嗯,我也是。”
第68章 第 68 章
郁桉又黏黏糊糊地亲了顾屿舟, 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
顾屿舟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护着他的脑袋, 说, “再睡会儿。”
郁桉眨眨眼,“你不想……吗?”
顾屿舟:“你感冒才好,先好好休息。”
他摸着郁桉单薄的脊背, 又瘦了点,这个时候再要,身子骨岂不是要被他撞散。
郁桉睡了一觉, 根本睡不着, 他动了动腿。
顾屿舟身体一僵。
随后, 温热的大手握住了郁桉不安分的左腿膝盖,手一沾上就撤不开了,慢慢顺着膝盖往上, 肌肤细腻滚烫, 微微颤抖着,像是在为这分别后首次的抚摸鼓舞。
他眼里逐渐浮现起意味不明的情绪。
郁桉很喜欢被顾屿舟摸,直白又大胆地邀请, “我想要你进来。”
话音刚落,顾屿舟重重吻了上来, 唇齿亲昵,亲得很重,说,“宝宝, 你哭了我也不会停的。”
已经被亲哭了的郁桉回应着他,抬手抱住了他脖颈。
……
这次亲密没有什么技巧, 郁桉只感觉到似乎是有个铁铲使劲往自己身体里钻,仿佛是要借此体会到对方的存在,深深埋藏在里,永不分离。
郁桉欲死不能,欲罢不能。
后来,郁桉真的崩溃到哭出声,才被餍足了的顾屿舟抱在怀里哄,“没事了没事了,不会坏的……”
郁桉就缩进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翌日。
郁桉盯着眼前顾屿舟的睡颜,睫毛很长,鼻梁很高,嘴唇是淡淡的红,再是喉结……
他盯得有些久了,直到喉结滑了一下,郁桉才又抬眼,对视上顾屿舟带着笑意的眼睛。
“早上好。”郁桉也跟着弯眼。
“嗯,早上好。”
起床后,两人一起站在洗漱间里。
顾屿舟端着一杯温水,郁桉刷着牙,默数180秒后,吐掉嘴里的泡泡,就着顾屿舟手里的杯子漱口。
刷完牙,郁桉乖乖站着没动,等顾屿舟给他洗脸,再擦干脸上的水渍。
洗漱完,再一起吃了饭,郁桉目送顾屿舟离开去公司。
走前,顾屿舟摸了摸他头发,“这两天给你请假了,在家好好休息,哪怕是要跳舞,也要劳逸结合,不能跳太久了,注意手指别碰水。”
郁桉点头,“嗯嗯。”
等顾屿舟离开,郁桉关上门,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的纱布的手指,笑了下。
他没立马去舞蹈室,而是先给虞绫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随后才又给苏晴因老师回了个电话。
电话里苏晴因担忧地问,“小桉,你身体怎么样了?”
“老师,谢谢您关心,我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得和你说一下,你之前参加的第一场比赛通过了,但后面还有两场比赛没有参加,所以……”
郁桉也是想要说这件事,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并不失望。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他道:“这学期快要结束了,期末考我想自己编舞,自己独创一支独舞。”
苏晴因愣了下,语气惊讶又惊喜,“可以呀小桉,你可以试试,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老师。”
郁桉笑着说,“嗯!谢谢苏老师!”
挂完电话,他收到了顾屿舟的消息。
顾屿舟:【到公司了。】
顾屿舟:【中午吃什么?】
隔了五分钟。
顾屿舟:【我派了车去接你,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起吃饭?】
郁桉弯了弯眼,【好呀。】
郁桉:【我要吃黄焖鸡!】
顾屿舟:【嗯。】
郁桉:【刚刚我给老师打了电话,决定在这学期末自创独舞。】
顾屿舟:【桉桉真棒。】
郁桉就知道他会夸自己,但还是很开心:【猫猫贴贴.jpg】
顾屿舟:【猫猫亲亲.jpg】
郁桉看着这个表情包,笑了下。
退出微信,关上手机,他没去舞蹈房,而是在沙发上理了理独舞的思路,找了些汉唐时期的舞曲,找点灵感。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郁桉坐上接他去公司的车。
司机开得很稳,速度不快不慢,郁桉到公司楼下时,遇到了秦然和他哥哥秦昭。
他们站在员工电梯口,手里抱着文件,似乎是来顾氏谈合作的。
秦昭也看到郁桉了,对着秦然说了句,“然然,你去和人家打个招呼。”
秦然看到郁桉后,缩了缩脑袋,“不去了。”
他已经知道了,学人精是郁清,养子是郁清,是郁清鸠占鹊巢,郁桉才是真少爷!他之前对郁桉那么差劲,已经被他哥被他爸骂过好多遍了。
秦昭低喝,“然然,听话!”
秦然只好朝郁桉走过来,小心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郁桉没理他,等前台小姐姐给他开电梯。
秦昭观察着他,见此只好带着秦然走到他面前,“郁桉,好久不见。”
郁桉有点莫名其妙,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我们认识吗?”
秦家的公司自从被郁家抛弃后,很快就资金周转不过来,濒临破产。
秦昭语气带了点讨好,“你也是要去和顾总谈合作吗?我可以帮你。”
郁桉:“?”
秦昭看他不信,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情,“顾总很难见到的,你直接去根本见不到他,我这也是找了很多的关系……”
赶来的前台小姐姐打断秦昭的话,给郁桉刷了电梯的卡,“小郁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忙,久等了。”
郁桉摇头,“没事,谢谢你。”
在秦昭秦然震惊的目光下,他抬步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秦昭才反应过来,质问前台,“欸,他怎么就进去了?!”
小姐姐神情没那么热情了,十分官方,“这是我们老板娘,还请放尊重哈。”
秦昭闻言,脸色瞬间就白了。
秦然更害怕了,说,“哥,要不我们走吧,我们之前那么对郁桉,顾氏根本就不会同意和我们合作的。”
秦昭握着拳,怒斥,“你懂什么?”
秦然低下头,不说话了-
郁桉走出电梯,进了办公室。
顾屿舟抬头看过来,见是他,眉眼柔和了些,起身牵着他去了沙发上。
“累不累?”
郁桉笑,“不累,我又不是走来的。”
他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开始暗戳戳和顾屿舟告状,“……之前那两个人总是欺负我,也是他们买通剧院的评委老师,让我差点就进不去剧院了。”
郁桉越想越委屈,靠在顾屿舟肩膀上,“那这样,说不定我们就不会认识,也就不会在一起了!”
顾屿舟皱了皱眉,“老公帮你欺负回去。”
郁桉耳朵一动,抬头看向顾屿舟,“嗯?你刚刚说什么?”
顾屿舟垂眸看他,“我说我帮你欺负回去。”
郁桉弯起嘴角,“我一开始听到的不是这个,好像是有个老字开头……”
顾屿舟无奈,眼底带着笑,“嗯,老公帮你欺负回去。”
郁桉这次听到了,也听得很清楚,立马“哎呀呀”了一声,耳朵变得通红,但还是轻轻地喊了句,“老公。”
顾屿舟手握上他的腰,用力按压了下。
郁桉脊背一麻,瞬间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他睁大眼,低头看过去,不敢置信道,“你怎么……”
顾屿舟:“嗯,忍不住,所以回家再喊。”
郁桉又羞又忍不住想笑,对视上顾屿舟的眼,点了点头。
吃完饭,郁桉走出办公室,打算回家,却遇到了助理。
助理看着他面带犹豫。
郁桉见此,问,“你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是有关顾屿舟的?”
助理可不敢喊顾屿舟的大名,只点了点头,挑了几句重点说。
“顾总当时看到您床上沾了血的毛衣,以为你已经遭遇了不测,气急攻心,吐血了。”
郁桉面色一变,重新跑回了办公室里。
此时顾屿舟已经回到了办公桌旁坐下,他摸着顾屿舟的脸,担忧地问,“我才知道你吐血了,怎么会吐血呢?是哪里不舒服……”
顾屿舟看他着急,打断他,“郁桉,我没有事,别怕。”
郁桉快哭了,“没有事怎么会吐血呢?”
“我不会骗你,虞姨已经带我去医院检查了,没有事。”顾屿舟顿了顿,又说,“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他抱着郁桉坐在自己腿上,“所以,桉桉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郁桉鼻头红红,点了点头,泫然欲泣的模样。
顾屿舟弯了弯唇,拇指擦过他眼角的泪,“小哭猫。”
郁桉额头贴着顾屿舟的,神情低落,“我是太喜欢你了,担心你。”
顾屿舟亲了亲他,眉眼温柔,“嗯,我知道。”
不过,他在顾屿舟面前确实老是哭,又说,“你不准嫌弃我!”
顾屿舟轻轻颠着他,柔声道,“不嫌弃,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郁桉就噗嗤笑出声-
回到家,郁桉去了试衣间,打算换身衣服去舞蹈房练功。
他推开门,就看到原本有些空荡的房间里,如今摆满了舞蹈服,甚至还有好些汉服,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但都是郁桉的尺码。
他睁大眼,上前仔细看了看,有些还是需要提前半个月预定的。
顾屿舟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郁桉摸着手下滑滑的面料,心里宛如流淌着蜜糖,甜滋滋的。
他拿出手机,想要给顾屿舟发消息,思考了下,他又退出,挑了几件去了舞蹈室。
他先换上了其中一件墨绿色的,对着镜子换上。随意挑了一个曲子,将手机架在地上拍摄,跳了好几遍找到感觉。
郁桉正式跳了一遍,才给顾屿舟发过去-
办公室里。
顾屿舟拿着一本食补大全研究,记着笔记。
助理敲门,他应,“进。”
“顾总,今天您还是留下来加班吗?”
顾屿舟淡淡应了声,“嗯。”
话音刚落,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下,顾屿舟拿起来看,随后又改口道,“下班吧。”
然后拿了手机外套走出办公室,独留助理站在原地愣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离开-
顾屿舟回到家,门口放着他提前点了的菜,他提起来,进门,去厨房放好,才去了舞蹈室。
门掩着,没关严实,稍微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人站在镜子前脱衣服,上半身赤///裸着,脖颈细细长长,线条漂亮,露出的脊背纤薄,又带着一股儿劲。
一根绿色细带束着细腰,下边穿着一条粉白的纱裙,没穿裤子,隐隐能看到里边白皙光滑的皮肤。
郁桉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向站在门边的顾屿舟。
双眼对视,他弯眼笑了下。
顾屿舟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拽开领带,走进舞蹈室。
“吧嗒”一声,门关上了。
第69章 第 69 章
如果说之前的喂草莓是一种的无意识的钩引。
那么这次的换装, 就是明晃晃的。
但很快,郁桉就后悔了。
舞蹈室四面墙,原先只有一面装了镜子, 后来顾屿舟为了他跳舞更方便, 除了落地窗,剩下的两面墙也都装了镜子。
而现在,不仅方便了郁桉跳舞, 也方便了做。
一开始,郁桉抱着顾屿舟的脖颈,游刃有余地享受着, 但很快他就不行了, 开始求饶。
他求饶也像是在撒娇, 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又往顾屿舟怀里钻。
顾屿舟低头看他,喉结剧烈滚动。
他轻哄着, 行为上却是完全相反。
……
不知道过了多久, 郁桉吐出一口热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又猛地闭眼。
偏偏顾屿舟还在他耳边开口,“宝宝, 睁开眼。”
郁桉摇头,随后他呜了一声, 还是睁开了眼。
镜子的自己面若桃花,眼眸晕着水汽,全身上下带着密密麻麻的吻。痕。
而顾屿舟手臂上布满红。痕,甚至透过背后那面墙的镜子里, 还能看到他背上的抓。痕。
郁桉羞耻地脚趾都蜷缩起来。
顾屿舟哑着嗓音低低地感叹,“好漂亮。”
郁桉脑子已经不能思考, 迷迷糊糊想起来顾屿舟的病。
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会坏掉的。
他往后胡乱抓着,抓住了顾屿舟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停下来…”
“叫我什么?”
“…顾屿舟…哥哥…”
“不对。”
“…老公。”
郁桉浑身抽搐了下,抽噎着埋进顾屿舟怀里。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顾屿舟餍足地抱着他,亲了亲他的指尖,问,“饿不饿?”
郁桉累得不行,“我要睡觉。”
顾屿舟带他去洗了澡,又喂他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才抱他去了房间。
郁桉一挨着床就睡过去-
隔天,郁桉觉得自己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提前去了学校,开始为期末做准备。
林林和苏平都很担心他,看到他没事才放心下来。
人一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
下午下课后,郁桉离开学校,顾屿舟已经在门口等他。
校门口不远处还站着秦昭秦然,上次他们不仅被拒绝了,连办公室都没进去,还当着众人的面被保安赶了出去。
得罪了郁家和得罪了顾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之前是公司快要破产了,现在有了顾屿舟的推波助澜,是已经负债累累了。
唯一的办法是去找郁桉求情。
秦然也被压着来给郁桉道歉,但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连靠近郁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郁桉被顾屿舟护着上车,驱车离开。
拦住他们的人,只给了一句警告,“顾总说了,再来打扰郁桉,后果自负。”
对此,郁桉毫不知情。
车上。
顾屿舟突然开口,“刚刚那个女生是谁?”
“是之前戏剧专业的,硕士关注了我的微博,问我最近怎么都不发微博。”
郁桉说完又反应过来,“你这么早就到了啊?”
他记得那个女生拦住他时,他离学校门口还有一段的距离。
顾屿舟没说话。
郁桉看他这样的反应,就笑了下,“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吃醋呀?”
顾屿舟看了他一眼,问,“多大?”
郁桉掰着手指数,“三十了啊,比我大十二岁呢!”
顾屿舟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
郁桉睁大眼,憋着笑看他,“你这是在催婚吗?”
顾屿舟停下车,“嗯”了一声。
“哪有这样的,自己催自己结婚啊。”
郁桉笑着将手放进顾屿舟手里,下车,“那你看我现在是结婚的年纪吗?”
本以为对方会顺势点头,没想到顾屿舟看了他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桉桉,你太小了,是我着急了。”
郁桉弯眼,“顾屿舟,等我大学毕业,好不好?”
顾屿舟深深看着他,“嗯。”-
回到家,郁桉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平平。
他失踪了两天,平平没看到他,就一直叫,还不吃东西不喝水,顾屿舟只好将它送去宠物医院打营养针来维持生命。
今天才去接它回来,现在嗓子哑哑的,但很安静,也很黏着郁桉。
郁桉喂他吃了些东西,又拿玩具和他玩了好会儿,平平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自己玩小鱼干,但偶尔也要看一眼郁桉,发现他在后,才又放心下来转头玩自己的。
郁桉早就发现了平平的小动作,笑着没说话。
顾屿舟已经站在厨房里,准备做饭,郁桉便起身给他系了围裙。
分工合作,郁桉洗菜,顾屿舟切菜炒菜。
四十分钟后,三菜一汤上桌。
食补大全还是有些用的,郁桉喝了一口山药百合排骨汤,眼睛亮了下,“好喝,你也尝尝!”
顾屿舟点头,喝了一口,“有些淡了。”
郁桉又喝了一口,“刚刚好呀。”
顾屿舟没说话,而是给助理发信息,让他请一个会食补的厨师老师。
吃完饭,歇了会儿,郁桉去洗了澡,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猫猫头看视频,一边等顾屿舟洗完澡。
平平不满足于挠下巴,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
郁桉痒得缩了缩,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笑着说,“撒娇猫!”
“喵~”
平平扑进他怀里,滚了一圈,然后跑去猫窝瘫成猫饼,睡了过去。
郁桉弯了弯眼,看了一小会平平起伏的小肚子,才继续低下头,看舞蹈视频。
顾屿舟洗澡很快,他才看完一个视频,对方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郁桉立马放下电脑,撒娇地朝着顾屿舟伸手,“抱我去床上。”
顾屿舟面无表情的脸有了笑意,走过来,抱小孩那样抱住他,往房间里走。
现在天气冷了很多,出门得穿薄棉衣。
郁桉躺进被子里,立马往顾屿舟怀里滚,接触到对方的体温后才舒服地说了句,“好暖和呀。”
顾屿舟总是会被郁桉这些小动作给可爱到,他闷笑一声,抱紧了郁桉。
几乎是瞬间,郁桉就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触感。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顾屿舟,问,“你之前也是这样吗?”
他问的隐晦,但顾屿舟听懂了,“没现在这么频繁,以前洗个冷水澡就能缓解。”
郁桉眨眨眼,“现在呢?”
屁股肉被捏了下,郁桉痒得缩了下,顾屿舟沉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明知故问。”
话落,他压了下来,“既然如此……”
郁桉躲了下,没躲开,也就这么任顾屿舟亲着,弄着……
一轮下来,郁桉完全不冷了,浑身火热,将光溜溜的手臂搭在被子外透气。
顾屿舟随意绑了浴巾,起身端了热水来给郁桉擦了身,又抱他去了另一间房间睡觉。
郁桉今天做完罕见地不累,反倒更兴奋了。
兴奋到他想要和顾屿舟分享秘密。
他抱着顾屿舟,躺在他怀里,先是说了那天他失踪的事,“顾屿舟,谢谢你那天来找我。”
顾屿舟沉默下来。
郁桉继续说着,“其实我对小时候抱走后的那段记忆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一直记得被抱走时,他的背影,那道一直没有转过来的背影。”
顾屿舟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郁父。
“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我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郁桉眼里有了泪光,“所以谢谢你,那天来找我,救了我。”
顾屿舟拍着他的背,温声道,“桉桉,不是我救的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已经长大了,有了强大的力量,不用再惧怕任何事。”
“我也会做你的后盾,别怕。”
郁桉喃喃,“……我自己救了自己?”
“嗯,桉桉很棒,学会了爱自己。”
郁桉慢慢弯起眼,“其实我在落水后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没有去剧院,也没有遇到你,而是继续待在了郁家,然后死在了生日那天。”
他轻轻说着,“是车祸。”
顾屿舟抱着他的手瞬间紧了紧,之前种种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解释。
郁桉说完掩藏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消散,睡了过去。
顾屿舟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彻夜未眠。
几乎是在同一晚,郁家人做了一个梦。
或者说,那天他们都目睹了郁清跳桥,回来后陆陆续续地做梦,梦里总是有人跳桥,但那张脸始终模糊不清。
直到今晚,那股白雾消散。
他们看到郁桉被郁母遗忘,被郁宥厌恶,被郁父赶出了家门。
少年在大雨中彷徨,绝望,最终出车祸死亡-
周末。
郁桉和顾屿舟带着平平一起去了小别墅。
平平好久不来这儿,十分兴奋地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又跑去自己的猫窝滚了好几圈,才回到郁桉身边。
郁桉和虞绫说了他期末考独舞的事。
“老师,我想加入一些京剧的元素,您给我把把关。”
虞绫点头,“这个主意挺不错的,你有什么想法?”
讨论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顾屿舟开完线上会议,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项链,递给郁桉。
郁桉看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摸自己的脖子。
“你什么时候拿走了?”
顾屿舟:“前几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去加了些工。”
郁桉没多问,朝他背过身来,“那你给我戴上。”
顾屿舟唇边牵起笑,“嗯,这里放了一个定位器,以后你在哪,我都能知道。”
郁桉点了点头,评价道,“好方便。”
保姆将菜端上了餐桌,虞绫喊他们过去吃饭。
恰好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郁桉离门口最近,他起身去开门,然后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打扮齐整,穿着一身淡紫绫罗裙的苏有莲。
第70章 第 70 章
看到苏有莲后, 郁桉当场愣在了原地,差点要喊出那声妈妈时,苏有莲开口了。
“你好, 桉桉。”她笑得很温柔, 一如当初郁桉离开郁家别墅那样。
郁桉有点不知所措了,但还是应了句,“您好。”
顾屿舟皱起眉, 手臂下意识护住了郁桉。
虞绫闻言,则是走上前,笑着对苏有莲说, “你来了。”
苏有莲点头。
郁桉不解地看向虞绫, 虞绫解释道, “我们之前见过几面,她对戏剧很感兴趣,就来找我了解一下。”
这个借口太过于牵强, 但郁桉对虞绫很信任, 便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他又重新看向苏有莲,恰好对方也在看他,双目对视, 苏有莲对他笑了下,“我认识你。”
郁桉心脏倏地断了半拍。
“我记得你, 你在家里住过几天。”苏有莲继续说着,一副没有想起郁桉的模样。
郁桉就顿了下,然后笑着点头,“是的。”
他又拉过顾屿舟, 给苏有莲介绍,“这是顾屿舟, 我男朋友。”
苏有莲看了他们半响,点头道,“很般配,祝福你们。”
郁桉笑了下,“谢谢,我去给您倒茶。”
茶水间离客厅不远,顾屿舟也跟着他去了那里,担忧地望着他。
郁桉笑了下,说,“我没事。”
去了客厅,郁桉将热水递给苏有莲,看到她衣领里的淡紫色围巾后,又愣了下。
苏有莲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主动提起,“这是我从家里找出来的,很好看,所以我就戴上了。”
她期许地看向郁桉,问,“好看吗?”
郁桉认真地点头,“嗯,好看,很适合您。”
苏有莲弯起眼,“谢谢桉桉。”
郁桉摇头。
恰好,保姆将所有的菜都上齐了,说了声,“吃饭了!快趁热吃!”
虞绫看了眼苏有莲,又看了眼郁桉。
郁桉接收到她的目光,便朝苏有莲邀请道,“您要一起吃饭吗?阿姨炒的酸菜五花肉很好吃的,还有您喜欢的甜玉米。”
苏有莲紧紧抓着的手松开了,笑着点头,“好。”
饭桌上了多了一个人,保姆便将椅子放在了郁桉和虞绫中间。
期间,郁桉格外照顾了苏有莲,给她装米饭,夹菜,盛汤。
一顿饭用了三十分钟。
郁桉吃完看着苏有莲,突然问,“您现在有好好吃药吗?”
苏有莲听他哄小孩的语气,鼻尖酸涩了一下。
她顿了半响才点头,“嗯,有好好吃药的。”
郁桉放心了下来,想起虞绫说的苏有莲来这儿是了解戏剧,他起身牵着顾屿舟,上楼回了房间。
期间,他没再转头看苏有莲,也就没看到苏有莲眼不眨盯着他的眼神,和已经红了的眼圈。
虞绫叹了口气,拿出了一本照片集递给苏有莲。
“这是我给小桉拍过的照片,还有以前小时候的,都一起放在了里面,你就当留个念想吧。”
苏有莲翻开,在看到第一张照片时,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那是一张郁桉小时候穿着她做的绯红戏服的照片,和她之前丢掉的那张照片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张照片的背景,这是在剧院的训练厅里。
往后便是郁桉这些年的舞蹈照片,五岁到十岁空缺,之后每年都有,记录了郁桉的成长。
她站起身朝虞绫弯腰,“谢谢您,虞老师,真的谢谢您。”
虞绫摇头,送她出门,目送她离开,隐约间还能看到对方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哭。
她想起来,那天早上,苏有莲面色苍白地跑来求她。
“虞老师,我想拜托您帮我,让我见一见郁桉。”
虞绫于心不忍,答应了她,也就有了今天这样一幕-
苏有莲紧紧抱着照片集,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几天前,梦到郁桉出车祸的那个晚上。
梦里的她清醒过来,看到的却是一张遗照,一座没有回响的坟墓。
当初那些克制回避在这个梦之后,彻底消散。
她只想再好好地见一见郁桉,和他说一说话,吃一顿饭。
只要让她知道,郁桉好好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死掉,那她就释怀了。
于是,她来了剧院,求了虞绫。
当时虞绫神情悲悯,“你直接和小桉说,他怎么可能会不见你呢?”
苏有莲闻言流下眼泪,摇头。
现在她看到郁桉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这就足够了。
她擦掉眼泪,想到郁桉的目光已经不全然在她身上,而是有了更多的爱他的人,要做的事情。
她露出笑容,离开剧院-
又是一天早上。
郁桉醒来,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后,很是兴奋,“下雪了!”
他立马起床抱着平平,去了落地窗前看雪,又朝顾屿舟招手,“你快来看呀!”
顾屿舟走过去,揽住他的腰,笑了下,“嗯,等你忙完期末考,放暑假后带你去小别墅堆雪人。”
郁桉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猛点头。
顾屿舟亲了亲他。
那天郁母的到来打得他措手不及,但观察了郁桉好几天,郁桉的情绪并没有为此起伏很大,也没有难过,只有期待地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从中发现乐趣。
顾屿舟彻底放下了心-
郁桉期末考进展得很顺利,他考完就放了寒假,准备去小别墅为过年做准备。
路上,郁桉手足舞蹈地和顾屿舟分享,“我这次独舞跳得很好,还得到了国剧院的喜欢,给我发来了邀请函,希望我加入。”
顾屿舟眉眼舒展,很为郁桉骄傲,“我就知道桉桉很棒,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郁桉捏了捏手指,“但国剧院离这里很远,我去了之后应该会更忙。”
顾屿舟停下车,看着他,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只要好好地往前走,其余的一切都有我。”
郁桉知道这句话的重量,顾屿舟总是做的很好。
从他失踪那件事后,顾屿舟每天都会接他上下学,风雨无阻。
他感动地抱住了顾屿舟,“怎么办呀,好想和你结婚呢,据说大学结婚还能加学分!”
顾屿舟低低笑了下,摸了摸郁桉的头发。
进了小别墅,郁桉和虞绫分享了这个消息,虞绫也很为他开心。
晚上吃完晚饭,外边又下起了小雪。
郁桉决定出去堆雪人玩,出去之前,他拿出了自己才织好的围巾给了顾屿舟和虞绫他们。
两人很惊喜,看到后就立马戴上了。
郁桉笑眯眯的,也带上手套围巾抱着平平一起出去了。
雪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连串的脚印和猫爪。
可惜猫爪不抗冻,平时都是它在外边玩叶子抓阳光挖宝藏,现在就变成了它瘫在暖和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自家主人和另一个主人堆雪人,打雪仗,又拉住了虞绫拍照。
很幸福的一幕。
平平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呼呼睡了起来-
过年前几天,雪已经停了,天开始放晴。
小别墅大门打开着,阳光照了进来,暖洋洋的。
虞绫在快递停运前,又网购了一批生活用品,其中包含了郁桉和顾屿舟的衣服,过年所需要用到的对联等等,还有平平的衣服帽子。
她喊了郁桉下楼,一起帮着拆快递,试衣服。
郁桉换上了她买的衣服,看到顾屿舟的尺码,也忍不住穿了下,期间还给顾屿舟打了个视频电话。
打算脱掉时,他突然听到虞绫对着平平说,“平平你怎么跑出去和别的小狗厮混啦,是不是太孤独了?要是另一只平平在就好了,这样你也有个伴。”
郁桉愣了下。
他转过身问,“老师,您怎么知道还有另一个平平?”
虞绫瞬间顿住了。
除了郁家人,没有人会知道郁桉小时候捡到过一只小猫,取名叫做平平,而唯一和虞绫有接触的人,就是郁母。
可是……
郁桉想到了什么,眼眶红了起来,“老师,是我妈妈告诉您的,她想起来了对吗?”
虞绫只好点点头。
郁桉来不及脱掉衣服,直接拿起手机往别墅外跑。
虞绫面带愧疚,想要解释,看他这样又急忙叫住他,“小桉,她已经离开了。”
郁桉转头,“什么时候?”
虞绫叹了口气,“今天的飞机,你赶不上了。”
郁桉闻言快速跑了出去。
虞绫追不上,只好给顾屿舟打了个电话-
机场。
顾屿舟匆忙从公司赶来,见到坐在外边的凳子上的郁桉时才猛地松了口气。
郁桉看到他,委屈地扑进了他怀里。
“……顾屿舟,我没赶上。”
顾屿舟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她遵循自己的心愿离了婚,现在也是去国外继续治病,她会过得很好。”
郁桉点点头,他其实也知道,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
只要她过得好,那就够了。
回到小别墅,郁桉被虞绫一把抱住,听到对方哽咽地说,“小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你妈妈她实在是想见你一面,所以我才……”
郁桉反抱住她,“我知道的老师,您不用自责。”
虞绫闻言松了口气,道,“其实她还给你留了东西,我放在你房间了。”
——当时苏有莲笑得很温柔,说,“我其实不希望他知道,就当做我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最后,但如果他不小心知道了的话,那就请您将这封信给他。”
郁桉怔了下,然后上楼,打开房间的门,地上摆着一个密封的纸箱。
打开后,最上边的是一封信。
郁桉手微微颤抖,小心打开了:
桉桉,我是妈妈。
宝宝,从你还没出生时,我就一直在想你的样子。每次去胎检时,看你从一点点长成了有胳膊有腿的模样,我都觉得很幸福。
你很乖,在妈妈肚子里也很少动,像是怕我受伤。你出生后也很少哭,每次看到我就张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妈妈心都要化了。
给你取名为桉,是希望你能平安,没想到却一语成谶,命运对我们太无情了。
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对话,我想起来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想你在外流浪那五年吃了很多的苦,想你回到家还是吃了很多的苦……
这些如同镰刀般一下下地割着我的心。
但宝宝很勇敢,依旧坚持跳舞,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有了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人,妈妈为你感到骄傲,也为你开心。
不要怪妈妈离开你,妈妈很愧疚对你造成的伤害,也会努力在国外治病,养好身体,也请你一定要健康。
箱子里都是我清醒后给你缝制的东西。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按照你以前的衣服的尺寸,给你做了戏服,希望你能喜欢。
苏有莲留。
郁桉眼眸闪烁着泪光,拿开箱子最上层的泡沫,看到了一件绯红戏服,他拿出来,往自己身上比照了下,刚刚好。
再往箱子里看时,愣住了。
里面都是小猪玩偶,是郁母塞了棉花,一针一线缝制的。
总共十八只小猪玩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