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
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
我们还没能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
我们可以工作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份饿不死人的工作做；
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
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发现房子已经买不起了......
秦歌这个八零后看到这些也是有些唏嘘的,这些她也都经历过。
但这会儿听外婆一说,想想她老人家是上个世纪的二零后，那确实是大半生都活在动荡里，一辈子遇上的苦难数不胜数啊。
比起来八零后这点生存困难那都不叫事儿。
外婆道：“我是农村包产到户后才上好日子的。可那会儿都五十了。”
等秦歌在餐馆外把车停下,按响喇叭招呼大姑、四叔出来的时候,外婆凑过来小声道：“小歌,我一会儿自己买瓶可乐喝。你就当没看到吧。”
“这是谁买的问题么？回头你血糖要飙升上去的。”
过年期间去查血糖就飙到了九点几，那杯中可的锅。秦歌母女都没敢让大舅知道这事，怕挨骂。
外婆道：“那你哪天再带我去麦当劳吃啃得鸡好不好？”
秦歌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老太太以为上次去麦当劳吃的炸鸡就叫啃得鸡。
“好啊,但是我们不喝可乐了。”
外婆道：“吃啃得鸡不喝可乐还有什么意思？那你说还能配什么。”
秦歌第一反应：炸鸡还可以配啤酒啊。
嗯,这个更不敢拿给老太太了。
至于芬达和雪碧那也是含糖的。
“白开水？”
“哼！”
大姑和四叔出来,也都换了身衣服,看样子洗过澡了。
这餐馆里的洗手间也是带热水器和淋浴的。
“大姑、四叔,我开慢一点，你们记路啊。”
“知道。”
秦歌开到超市，在门口拿了个推车,又示意四叔也推一个。
“你们看看居家过日子还缺什么,这里可以一站式购齐。”
大姑和四叔也是觉得这个超市也太大了吧。
大姑看到价格都要凑过去看看，然后大多嫌贵。
“不是说荷花池的东西便宜么，我们买得多应该差价比较大。明天你有没有时间带我们去荷花池买？”
秦歌道：“我让小阳带你们去吧。第一次买得多,确实是可以过去那边买。”
车子倒是现成的，但让员工拿着四薪去开车还是有点贵。小阳不用花钱，让小阳去。
外婆也道：“对，买得东西多可以去荷花池对比一下。另外我听说还有那啥阿里巴巴上头可以买，也便宜。”
秦歌心道：老太太，您活得太时尚了！
不过，大舅那里有电脑，资讯确实是比较发达。
大姑点头，“我也听过阿里巴巴，网购就上阿里巴巴。”
广告的作用！这一句已经是朗朗上口了。
于是四个人就秦歌推了一个购物车，慢悠悠逛着。
因为大姑和四叔嫌贵，秦歌也没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买买买。
她现在逛超市的自由还是有了的。
但大姑和四叔年收入不过三四千，这还是因为她们镇上有茉莉花这种可以入茶的经济作物。
所以，她只是有的放矢带着她们径自去了熟食区。
看到处理好的鸡鸭、兔子，大姑道：“这可太省事了啊！”
“是啊，现代社会社畜上班都累，下了班能省一事是一事。我做外卖也是基于这个原理。”
大姑瞅了瞅墩子切的肉，等走远了她道：“我还想着如果合适以后是不是能来这里买现成切好的。不行，炒肉、做肉圆子那些都是要挑猪身上的部位的。这样才能有最好的口感。还是费事点自己切吧。”
秦歌道：“这方面你比我熟悉，你做主就好。”
大姑和四叔虽然没有买，单跟着秦歌和外婆这么逛了一圈也还是挺开眼的。
物资真的是太丰富了！
大姑对外婆道：“外婆，我小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还会有这样逛超市的一天。”
她小时候遇上那三年，物资多么贫乏啊。
“日子嘛，总是越来越好的。你们两个回头把餐馆撑起来，手头自然就宽裕了。”
大姑看看那边称凉菜去了的秦歌，“小歌给我们开的包吃包住2000一个月，我真担心她会赔本。”
她这会儿都还没有久留的念头。就万一侄女赚不到钱，她会主动提出回去的。
外婆摆摆手，“不会的，不是看准了能赚钱，她不会叫你们上来的。”
逛了一圈，四叔的意思要不就在这儿买吧。
大姑一样一样看过要买的东西的价格，然后道：“去荷花池看看再说。”
秦歌东西买得七七八八了，转到凉茶柜台买了一箱绿色盒装的王老吉。
外婆想喝可乐的愿望满足不了。但如果她喝得惯凉茶，这个季节喝着就挺不错的。
不然总让秦歌有点小朋友跟着出来逛超市什么都没吃到的错觉。
老太太都没出门的时候精神了。
等买单出去了，她抽出三盒让长辈都尝尝。
外婆点头，“这个也好喝。”
“这个解暑的，从道光年间传下来的凉茶配方了。不过不能多喝，一天一盒。”
也稍微含糖，但不多。
等回到家，秦歌让大姑、四叔随便参观，自己拿了一叠盘子，把袋装的各种凉菜、熟菜装盘。
外婆喝了凉菜，又精神了，热情的给他们介绍着。
五个人晚上就吃的凉菜、熟菜配粥。
大姑道：“超市拌菜的味道还蛮好的。”
秦歌道：“她们也是竞争上岗的，能保住一个柜台的都是手下有真功夫的。”
带大姑、四叔去荷花池买东西的要求，顾阳满口答应。
马老师更是主动表示那边她熟，她可以带路。
秦歌挑眉，你什么时候把荷花池都逛熟了啊？
第二天早上，大姑和四叔还是过来吃的早饭。他们那边还没有开火。
吃过众人一起在小区逛了逛。
大姑道：“这省城的房子，真漂亮！”
秦歌笑笑，如无意外，你也买得起的。
她自然是看好大姑和四叔的手艺才会叫他们上来的。
虽然和国家一级厨师的差距肯定很大，但日常卖盒饭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搭上外送的东风，四方网最好的广告位给推一推，生意肯定不错的。
而且，还可以继续学习和进步的啊。
反正只要肯钻研，一定会有进步的。小阳冲泡奶茶的手艺不就是这么慢慢练出来的么。
如今夜市那边的顾客都说去看摊子的卫元手艺不如他呢。
顾阳正要去-2楼开车出发的时候，老家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是和他合伙做生意的两个女同学。
顾阳一接起来，那边就着急忙慌地道：“顾阳，你爸爸和继母来了。非说这摊子上的货他们有份，要拿走。”
之前就来问过，她们说是托人在蓉城进的货，和顾阳无关。
那两人没证据也没敢做什么。
但这次顾阳是自己开车带回去的货，总有人看到说给他们听了。
他们便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顾阳一脸的无语，“你告诉他们不怕的话，就等着公安来抓吧。那摊子上的衣服都是秦歌姐的。他们要动手，你们也别硬拦，免得吃亏。”
他直接挂断，然后要对秦歌说明情况。
秦歌摆摆手，基于对他那个极品爹的了解她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别当着马老师的面再说一次了。
她走到一边，直接拨电话给大舅在派出所的一个熟人，简单说了说情况请他过去看看。
“包叔叔，这该算抢还是怎么回事啊？”
那边一听就知道她想整治一下这俩人，于是道：“这可以算抢了，哪有你儿子给人打工，你就说老板家的东西是你的的道理。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有包叔叔出马教育这俩人，把他们叫去派出所喝喝茶。估计能安分守己很久了。
打完电话回去，马老师果然是很呕，陈老师正在安慰她。
“简直家门不幸！我也没有疏于对他的教育啊。小时候看着也还行，怎么就越变越离谱了？”
她一个人民教师，自己的独子是这样的德行。这可真不是件长脸的事。
陈老师道：“好在小阳像外公。别想这么多了，你们早去早回吧。一会儿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荷花池那边可没有空调可以享受。
马老师点点头，和顾阳、秦歌大姑、四叔一起坐电梯下-2楼去了。
这会儿还不热，秦歌她们三代人也从后门出去，在河边的树荫下沿着锦江慢悠悠往九眼桥走了个来回。
回来的路上顺便拐去莲桂市场买了菜。
秦歌昨晚上的生意比中午还好，卖出了1900单。所以她昨天足足亏了9000。
不过，众多骑手穿着一致的服装、骑着一样的电瓶车或者自行车奔波蓉城一二环送单。
马甲和后备箱都是亮眼的橘色，在路上就还挺显眼的。
算下来如今也有三百来号骑手了，真的让很多市民都注意到了。
平常送单的时候市民们大多在工作。
而昨天是劳动节大家都休息，他们依然顶着大毒日头外送，留意到的人可就多了。
不知道的人难免打听，知道的便给介绍了一下。
也不少顾客都知道了四方公司的员工这三天是拿四薪。
法定节假日休假的人居多，这个四薪很多人都没享受过，一时议论纷纷，还挺羡慕的。
下午注意到的人多了，晚上的单就跟着多了。
秦歌估计今天她得亏上万。
但是往好了想，就当是打广告了吧。而且得好处的是自己的员工。
反正注定要出的钱，不要再反复去想了。
再说了，30几度的高温，十二点左右在路上奔波，那也是很辛苦的。
她预备5月4号起给员工发高温补助了。一单一块钱！
也别只是拿钱去优惠新老顾客。
另外，店里的凉品每个班次的人都可以免费吃一碗。
省得把哪个累着了或者中暑了。
过了半个小时包叔叔给秦歌回了电话，“嗯，批评教育了一顿，在那里痛哭流涕的。再晾他们一会儿，我就把他们放了。”
当然吓唬、吓唬就够了，好歹是顾阳的爸爸、马老师的儿子。
“给您添麻烦了啊，包叔叔。我知道您喜欢下围棋，前些天我在公园旧书摊上得了一本残本。过几天我妈回去，我让她拿到我大舅家去。”
“哎呀，小歌，你太客气了。我借来翻翻就好，回头看好了，你暑假或者国庆回来我给你拿过来。”
“随便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