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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101章 猫猫的期望

    【你又破坏了一个世界。】

    无名山村的雷劫引起了钦天监的注意,迷信的皇帝认为山野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夜派人去山中寻宝,有了皇帝的关注,想要杀人灭口的丞相自然不能在做手段。

    身为小世界主角的笙笙也错过了与另一位主角碰面的机会,后续的剧情自然会全部崩坏。

    “那不是你想做的事情么?”岑羡一语道破主神的小心思,“如果你真的想让那个世界维持原状就不会任由谢陵游出入了。”

    主神并未开口,光亮从身后透了进来,长长的光带映照出离开的道路。岑羡云回头,瞧见的却不是来时的路。

    “那我走了?”

    【再见。】主神顿了顿,无数声线汇合而成的音频成为宏大的声响,冰冷的机械难得透出一分柔和,【还是祝愿你……不必再见了吧。】

    ……

    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挂在长长睫毛上的霜雪扑簌簌的落下,撒下一场细微的小雪。

    岑羡云睁开眼,院落中不曾熄灭的天火被固封在冰霜之中,宛若凝固在冬日里的花,在漫长的时间中凋谢。他抬头望天,白雾重重,堆叠成无法看穿的深色,这样浓厚的雾,仙山……

    “哒,哒,哒……”

    长靴塔在青玉石砖上发出清晰而又节律的声响,来人隐没在厚重的雾气中,只能瞧见红色的轮廓。

    伴随着他从远方走来,雾气逐渐消散,碧绿深邃的瞳孔与大梦初醒的岑羡云正正当当的对上。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青年眉眼锋利,右眼眼尾下不知被何物划出浅浅的痕迹,血还未流出便已凝固,只在脸上落下浅淡的红色,不像是伤痕,更像是某种食人心魄的妖怪在眼尾下画出的妆容。

    他直勾勾地盯着岑羡云,目光贪婪,像是要借此将这人完完全全地刻入脑海中。许久,他扬起唇角,展露出冰冷而又柔情的笑:“师尊。”

    “好久不见。”

    不太……对劲。

    岑羡云微微皱眉,眼前的人的确是谢陵游没错,但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又似乎完全不对劲。

    谢陵游的全副身心都落在师尊的身上,自然不会错过那片刻的皱眉。他的心微紧,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攥成拳,指甲嵌入皮肉带来轻微的疼痛,算不上多么鲜明,却也足以令他清醒。

    师尊厌恶他竟到了看一眼就嫌脏的地步了么?

    他垂眸收敛起眼中翻滚不休的情绪,然而尖锐的问题却还是暴露了不平的心绪:“师尊就这般不想见到我吗?”

    啊……

    似曾相识的幽怨话语唤醒了尘封的记忆,岑羡云想起来了,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小世界时,谢陵游从魔界归来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眷恋又怨恨。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岑羡云盯着几步之遥的谢陵游,稀薄的雾气令彼此的面目都显出几分模糊来,让他生出恍若隔世的错觉。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眼前的谢陵游才是他最本真的模样。

    没有在漫长的等待中将自己揉捏成可怜的模样,心有怨恨却还是忍不住眷恋,试图用强硬的语言掩盖住内心的脆弱。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眼下并无证据。他并不着急,修士寿元漫长,他总是有时间陪着谢陵游慢慢“玩”的。

    “师尊见到我就……一句话都不愿说吗?”他缓步而来,冰封的天火随着他的到来逐渐熄灭,冰霜瓦解,消融成满地的清水,还未汇聚成小溪,又骤然凝固。

    他向来是又天分的学生,跟着凌蘅修行不过十余年,就已经将对方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分明是凌蘅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事事都做到了最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够讨得师尊的欢心?

    他咬紧唇,努力将委屈与愤懑咽下,不愿在师尊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他如今并不是无力反抗的少年,现在手握杀生大权的是他,他自然不需要自卑惶恐。

    谢陵游停在凌蘅的面前,多年未见,满头的青丝被霜雪淋白,乍一看仿若余生殆尽。他的喉头发紧,心脏也跟着生疼,可究竟是怨恨还是心疼,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可后悔?”

    岑羡云揣度着小猫的情绪,翠绿的眼瞳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可即便如此,他却操着最为生硬的语调,努力佯装出高高在上的假象。

    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小猫,明明想要的是主人的安抚,可是一张嘴,全变成了拉不下面子的抗拒。

    岑羡云的无言又一次刺痛了谢陵游的心,他咬紧压根,只见触到一片濡湿,他知道,那是指甲刺破掌心淌出来的鲜血。

    “你那日欲将我逼上绝路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低哑的音量仿佛某种胆怯的动物为了给自己壮胆而强装出来的虚张声势,谢陵游死死地盯着凌蘅,双眼已被水雾模糊。

    说话啊……

    他难道就那样的不堪,连一句话都不愿同他说了吗?

    “……”岑羡云幽幽叹了口气,抬手附上小猫微冷的面颊,泪水从眼眶淌下,打湿了指尖,“哭什么呢?”

    哭什么呢?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谢陵游张大嘴想要控诉,想要指责,可是千言万语都被哽咽堵住,成为喘不上气的抽噎。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有多高的修为,到了师尊面前,他还是那只躺在臭水沟里等死的黑猫,渴求着来自一人的救赎。

    那双手……

    落在他脸上的这双手,曾经将他从臭水沟中捡起,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读书,也曾持剑将所有想要伤害他的人驱逐。

    可也是这双手,亲手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师尊的剑指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时而的温柔,时而的残酷,一次次的出现,又一次次的消失。他总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会被抛下。

    然而此刻,他明白了。

    或许凭借他本身永远也无法留下师尊,那么……总有别的东西会是师尊不能割舍的。

    “仙山的寒雾已经无法驱散了吧?”谢陵游抬起手,透亮的冰晶在他手中凝聚,随着冰晶的色泽从透亮变得浑浊,四周的寒雾也随之开始消散,“师尊如此心怀大意,应该不会瞧着仙山连同上界毁于一旦吧?”

    分明是威胁的话语,但从谢陵游的嘴中说出却没有多少威胁力。岑羡云望着谢陵游,他的脸上还残存着未被擦干的泪痕,点缀在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令人心疼的神色。

    岑羡云知道,谢陵游并不会真的对仙山的寒雾置之不理。事实上,除了凌霄阁,仙山只其余地方的寒雾早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大概是小猫委屈的样子过于可怜,也可能是他想要更直观地再看一次小猫拙劣的演技,他轻声问:“你待如何?”

    谢陵游愣了愣,他没想过师尊会是这样的反应,或反驳,或训斥,或是一言不发——随便什么都不应该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同意。

    他的心中生出许多难以言语的恐慌,他不由得开始深思,是不是师尊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妥协?

    对了,他攻上仙山的时候,师尊也没有来,凌霄阁破败成这样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焦急的追问出口,谢陵游对上师尊浅色的瞳孔,古定无波的眼神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多么直白,脸上当下白了几分。

    岑羡云轻咳两声:“外面太凉了,进屋说吧。”

    尤其是他还坐在破石凳子上,对屁股实在有些不太友好。

    谢陵游抿紧唇,他不曾反驳,默不作声地跟在师尊的背后。即便他早已成为让上界修士闻风丧胆的“魔头”,在师尊面前,他仍旧像是刚刚入门的小弟子,面对全然不曾接触过的环境,因为胆怯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尊的身后。

    像是条小尾巴。

    岑羡云推开门,好歹是一代仙尊的居所,虽然瞧着普普通通,耽实际上用料可并不寻常,即便多年不曾养护使用,如今上头除了多了层灰,却是别无他屋。

    小屋内部倒是保存完好,他环顾四周,最后选择不为难自己,绕过白玉屏风坐到了床上。

    从万千小世界从出来,虽然使用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磨损,但灵魂上的疲惫却是无法掩盖的。他半倚在床头,声音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慵懒:“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明明眼下,他才是应该扮演处于下风者的那位,但张嘴却透露出一股命令的意味。仿佛并不是谢陵游在威胁他,而是他允许谢陵游趁此机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不知为何,谢陵游喉头微动,眼神落在从交领中探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青丝散乱,遮掩住了那几分春色,平添几分欲盖弥彰的朦胧感。

    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他不知为何格外的胆怯,乃至于生出来想要退走的心思。只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牢牢地扎进了地里让他动弹不得。

    岑羡云久久没有等到恢复,轻挑眉头,重复:“你想要什么?”

    “什么……”谢陵游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地厉害。彼此之间的主导权在悄无声息中交换了位置,他仿佛虔诚的信徒,向自己的神明渴求垂怜,“都可以吗?”

    如果谢陵游的尾巴露了出来,岑羡云毫不怀疑那根蓬松柔软的尾巴会和过去每一次亲昵的时候一样缠上他的手腕或是腰间,用尾巴尖尖磨蹭着发出寻求欢愉的信号。

    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刹那间,冰雪消融。

    岑羡云:“什么……都可以。”

    第102章 道侣印记

    谢陵游的眼睛都要直了,心中给最后的念头在告诫他不要轻易的沉沦,但意识总是不听使唤,他仿佛喝醉的酒鬼,头脑昏昏沉沉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沦为欲望驱使的奴隶。

    “你。”干涩的喉咙发出紧巴巴的声音,他止不住的吞咽口水,如同饥肠辘辘的孩子眼巴巴地瞧着旁人品味美食,眼里心里都充满了渴望。

    岑羡云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他分明知道谢陵游是何意,却偏要装不懂:“我?”

    “我要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清晰可闻,岑羡云微挑眉,仍旧是不解的模样:“你要我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

    谢陵游喉头微动,他想不明白。

    看似精明的猎人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猎物,被引诱着一步一步走向预设好的陷阱。藏在袖袍中的手握紧,谢陵游俯下身,用眼神一点点描摹久别重逢之人的模样。

    “我要你和我结为道侣——”谢陵游咬唇,翠绿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岑羡云,紧张地生怕会从中瞧出任何的拒绝。

    “还有呢?”岑羡云表情未变,他从容而又坦然,仿佛听见的并非是与自己的曾经的徒弟结尾道侣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

    他轻笑,引诱着贪心又胆小的小猫坦露出更多的小心思。

    “我,我想要……”谢陵游止不住地吞咽唾沫,在终年阴寒的凌霄阁中,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鼻尖泛起浅淡的红色,随着急促地呼吸轻轻翕动,“我要你许下永不离弃的誓言,此后岁月悠悠,不得分离。”

    他怕极了,担忧自己会听见什么拒绝的话语,没给师尊开口的机会,缠在手腕上的红绳被灵力驱使着冒出了头,眨眼间将面色从容的岑羡云五花大绑。

    红绳捆在白如霜雪的手腕上,鲜明对比的色彩鼓动着视线,谢陵游拽着红绳的一端将那双手拿到眼前,他垂下头,在青葱的十指上落下浅浅的吻。

    “师尊。”

    密密麻麻的吻滚烫炙热,轻柔中透露出难言的渴望,他是那样的渴求面前的仙尊,渴求到恨不得将对方吞吃下肚,骨血相容。

    可他一想到往后岁月悠长,永不得相见,又格外的不舍。

    “你答应过我的。”

    克制而又隐忍的吻逐渐上移,素色的衣裳在无形灵力的拉扯之下泯灭成灰,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精瘦而有力的手臂。

    “三月初三,你收了我的花灯,是要娶我做新娘的。”

    岑羡云愣了愣,记忆随着谢陵游沙哑的嗓音一点点浮现,他不曾有半分反抗的意思,便已经是等同于放纵。

    谢陵游附耳轻语:“师尊,我晓得你是有苦衷的。”

    “我都知道。”

    “幼时将我捡回家的小少爷是您,年少的救命恩人也是您,后山别院陪我一次次练剑修行的也是您,伴我走过魔界晦暗苦难的亦是您。”

    谢陵游喉头发紧,眼中情绪涌动,几乎要在字字句句中落下泪来:“过往万般苦难折磨,不过形势所迫,情非得已。往后岁岁年年,你我长相厮守,生死与共。”

    他说着笃定的话语,眼神中却透露着恳求的意思,直到此刻他仍旧害怕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

    岑羡云轻笑,他侧头,凑近些许,本就微小的距离进一步缩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吹起垂落的碎发,滑过面颊,带来轻微的瘙痒感:“若我拒绝你,你当真会就此放弃吗?”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难不成你还是要因为胆怯而退缩吗?”微微上扬的尾音泄露出些许的嘲弄,浅色的瞳孔中映照出谢陵游紧绷的面容,在其下藏着的尽是惶恐与不安。

    “……”

    因为胆怯而退缩?

    谢陵游咬牙,过去的一次又一次,都是因为他的胆怯,不敢挽留,无法挽留,才会成为被丢在原地找不到前路的那个人。

    这一次……

    他明明已经将人握在了手中,心甘情愿也好,被迫也罢,都,没有关系。

    “师尊教诲的是。”谢陵游抬头,扬起唇角,展露出明亮的笑容,“弟子明白了。”

    他口中说着尊敬,动作间却透露出几分粗暴。口头上的许诺来的太过轻忽,并不能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证明,比如——

    骨血交融。

    唇瓣传来一阵刺痛感,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蔓延,小猫的动作格外的毛躁,偏生他又是个完全彻头彻尾的新手,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青涩的意味。

    岑羡云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按照原本的剧情线,如今的谢陵游应当已经是修为有成的魔尊,可眼下瞧着,不仅半分没有魔尊该有的气派,反而更像是某个害怕被心上人拒绝的毛头小子,用急切的热吻来表达心意。

    可是他太笨拙了,总是掌控不好力道,好几次让唇齿碰撞再一次,带来绵密的刺痛。唾液濡湿了唇瓣上细小的伤口,轻微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神经,让身体的难以启齿的某一部分开始兴奋。

    岑羡云纵容着小猫近乎于掠夺的举动,像是慈祥的长辈在看着不懂事的小孩犯错,虽然不曾配合,但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抗拒。

    魔界风气开朗,谢陵游虽然无情无欲一心修行,但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他试探性地探出舌头一点点厮磨岑羡云微凉的唇瓣,直到那处逐渐染上他的温度,变得灼热柔软起来。

    独属于师尊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血腥气混在在终年不化的寒霜之中,将凌冽的气息染上不该有的凡俗意味。

    心脏跳动得格外快,仿佛要从胸膛中蹦出来,灼热的气息让他头脑发昏,双腿发软,口腔中的空气被一点点耗尽,身体止不住的发软。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环住他的腰,不等他去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双手的力道收紧,将他牢牢的禁锢在怀抱中,一时之间,谢陵游就这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几乎要溺死在这样灼热的高温中,可若是挣扎,他又全然提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

    良久,岑羡云松开手,谢陵游脱了力,伏倒在他的怀抱中,双肩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黑色的长发滑落,将后颈遮的七七八八,但那耳垂实在红的过分,藏在发丝之下若隐若现,勾得人心痒痒。

    岑羡云轻舔唇,双手仍旧牢牢锢在谢陵游的腰间不肯松开。于谢陵游而言,已分别数年,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光阴千百遍地锤炼了思念,所有的情绪被不断的挤压,直到此刻如洪水决堤般宣泄而出。

    沉默之中,低低的喘息与心跳声交错,听的谢陵游脸蛋更烫,混混沉沉的大脑寻不到出路,也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意图。

    半晌,岑羡云打破沉默:“就这样吗?”

    略带戏谑的话在耳边响起,谢陵游这才如梦初醒,他分明绑住了对方,那落在他腰上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去看,红绳仍旧绑在岑羡云的手腕间,只是松松垮垮的几乎没有任何束缚的作用——他在意乱情迷中失了手,不知何时放开了手中的红绳。

    谢陵游双颊发烫,滚烫的温度令他生出几分羞恼的情绪,他指尖轻动,那红绳便“活”了过来,瞬间收紧。

    然而等到那双手重新圈住了腰身,谢陵游才发现自己这番举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就这样被困在了岑羡云的怀抱中。

    不。

    谢陵游在心中否定,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织的衣衫上,也并非是砸了脚,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谢陵游。”

    岑羡云声音轻缓,咬字清晰,每个字都仿佛落在了谢陵游的心尖上。谢陵游凝望着岑羡云,笨拙地组织不出言语。

    “道侣印记该如何结成,也需要我教你吗?”

    自然是不需要的,只是那种事情……

    谢陵游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心中的渴望更胜一筹。他探出一双玉白的手,攥紧手心下的衣裳,灵力包裹着元神,脱离了肉身钻入全然陌生的地方。

    元神敏感到了极点,哪怕只是再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能够引起他浑身的战栗。但偏偏元神凝结出来的小人刚钻进岑羡云的体内就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经脉中的灵力流转不断,将与谢陵游等身缩小的元神密不透风的圈住,小猫被迷了双眼,颤着身子躲避,翠绿的眼睛努力从弥漫的寒雾中寻找师尊的身影。

    茫然无措间,白雾散去,莹白的人影在谢陵游身后浮现,岑羡云低头枕在谢陵游的肩膀上:“找我?”

    谢陵游扭头欲看,只是还没看清,耳垂便被寒凉的唇齿叼住。元神之外,谢陵游浑身一震,抓紧半褪的衣衫,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白色。

    修士的元神,再为隐秘敏感不过,自然受不得这样轻拢慢捻的折磨,只是羊入虎口,哪里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颤抖的双手终于将衣裳解开,滚烫的手掌抵在温热有力的小腹上,谢陵游眼神迷蒙,嘴唇微张,无法说出话来。肉|身明明处于上位,元神却被他人掌控,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

    莹白的元神掐住谢陵游的腰身,将他抵上无形的墙壁,身影交错,灵力汇合,严丝合缝地融合,牢固得即便是山崩地裂也难以分开。

    “等——”谢陵游张开嘴发出一声悲鸣,眼前白光乍亮。他跪坐于床榻,上半身却无法挺立,仿若被人抽走了脊梁,软倒在岑羡云的胸膛之上。

    说来也巧,谢陵游的额头恰巧抵在了岑羡云的胸口,鼓动的心脏隔着皮肉将跳跃的频率传递,那样快的速度,即便是意识混沌模糊的谢陵游也能察觉到不对之处。

    汗水从额头滴落,落在另一人的胸膛之上,晕开浅浅的水渍。

    神魂与身躯一同传来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双眼蒙上了薄薄的水雾,使得剔透的眼眸多了几分难以探寻的朦胧美。

    身体敏感到了极致,就连稍稍动弹一下都成了折磨,他几乎要被这样的感觉给逼疯,除了发出喑哑的闷哼再无他法。

    本该冰冷的双手被染上滚烫的温度,岑羡云掐住谢陵游的细腰,掌控着无力的小猫小弧度晃动。

    窗外枯树摇曳,投下晃动的剪影,屋内的二人缱绻放纵。最后关头,元神卸了力道,收敛起强硬的一面,温柔地吻住了殷红的唇,灵力交融,就此造就永不可磨灭的痕迹。

    第103章 “我好想你。”

    情事一直持续到深夜,谢陵游睡了又醒,醒了又被折腾到疲倦的睡去,直到第二日的初阳洒下来也没彻底清醒过来。

    中途岑羡云收到了柳序逸的传音,如不是凌霄阁之上不曾感受到灵力的动荡,只怕他早就带着人冲上山来了。

    岑羡云扭头看了眼皱着眉熟睡的小猫,捏着纸鹤的手微微用力,灵力散开,纸鹤自然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701。”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委实吓了系统一大跳,它本准备吓宿主一跳,却没想到自己先被吓到了。

    701不服气,跳出来指着宿主嘀咕:【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当任务者的愿望结算之后,和快穿局签订的契约就此结束,系统与宿主之间的雇佣关系也到此结束。以常理而言,岑羡云不应该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才对。

    “小声点。”岑羡云瞥了系统一眼,他抬手在谢陵游的耳朵上附上灵力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鲜红的耳坠落在斑驳红润的脖颈上,别有一番风味。

    他微微挑眉,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仅有的一点春色。

    【什么嘛,他又听不见。】701心里酸溜溜的,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赌气意味,【再过段时间,等你也成了原住民,你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吵到你啦!】

    “他听不见?”岑羡云轻笑,瞧着系统一脸茫然的模样,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主神没有将你的核心还给你吗?”

    作为机械体,最为重要的东西莫过于是核心,那是它们学习升级的根本,失去了机械核心的系统,好一点的情况便是退回出厂状态,成为能力低下的低能机,差一点的情况嘛……

    那就是失去“灵魂”,变成没有智能意识的下等机械。

    在那场豪赌中,孤注一掷的不仅仅是他,也有701。交互了核心的系统,跟着一个忘记前尘的宿主,倘若在往后的任务者,宿主萌生了任何想要更换更高级系统的想法,701所面对的大概率就是被销毁。

    毕竟,快穿局可不会收容无用的机械。

    提起对于机械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701却不太上心,它丢失那个模块已经太久,早就习惯了没有那个东西过活。

    【主神说等这个任务彻底结算,就将核心还给我。】701随口回答,它眨眨眼睛,【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毕竟是它第一个宿主,而且陪伴的时间还那样漫长,它当然要正式告别一下。

    这大概就是人类世界中的仪式感吧。

    【哦,其实还有一件顺便要做的事情。】701在宿主的注视下取出光团,【这是你在第一个世界的记忆。】

    岑羡云看着光团:“你是不是把事情的主次搞反了?”

    【有吗?没有啊!】701倏尔瞪大眼睛,【难道你觉得和我告别这件事比你拿回记忆更重要吗?】

    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威胁,只要岑羡云说出半个否定字眼,它必然会抱着记忆光团立刻钻回主神空间里去。

    “当然不是。”岑羡云配合的否定,701心满意足地松开小爪子,记忆光团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岑羡云的手中,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

    这本就是他的记忆,融合的过程中自然没有任何阻碍与不适。

    “谢猫猫的记忆停留在第一次世界中,这是怎么回事?”

    701准备欢欣鼓舞的动作一顿,它默默退远了半步:【宿主,咳咳,不对,你现在不是我宿主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啊!】

    岑羡云:……

    无声的气氛弥漫开来,701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小声嘟囔:【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小世界中出来的吗?】

    因为谢陵游的到来。

    蝴蝶不需要多么强大力量,只需要轻轻扇动翅膀,就足以让本就在努力挣脱幻梦的人彻底苏醒。

    【那场雷劫,你还记得吗?】

    阿洛的身体在雷霆之下太过于脆弱,更何况体内的力量还那样蛮横,两向充斥之下,自然导致了“阿洛”身体的消亡。

    一旦“阿洛”的躯体死去,那么世界意识便能够成功的逆转时间,趁着重启的机会将外来者赶走,而岑羡云,大概会去往另外一个世界,开启另一人的人生。

    【那个时候,是谢猫猫挡在了前面,它用自己的力量替你不断重塑身体,这样大量消耗世界之外力量的行径让世界意识抓到了把柄,于是将他驱逐了出去。】

    和岑羡云不同,岑羡云是接受了主神的“考验”,从本质上而言,他仍旧是快穿局的员工,受到快穿局的庇佑。而谢陵游则是凭借着血脉契约,以岑羡云为锚点来到那个世界。

    一旦被世界驱逐出去,他也就失去了原有的锚点,极有可能迷失在无数小世界之中。

    【不过你先别着急。】701在瞧见宿主眨眼的瞬间立刻跳出三步远,紧张兮兮地开口,【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按照谢猫猫的本事,也许某一天他就突然回来了!】

    “某一天是什么时候?”岑羡云神色未变,他回头看向睡得香甜的小猫,蓬松的尾巴从被子底下钻出来,若有若无地擦过自己的腰间。

    【也许是今天,也许明天,也有可能……】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701畏畏缩缩的话语,平静的面容之下无法观测处任何情绪,“你可以走了。”

    【那我真走了?】

    “慢走不送。”

    701眨眨眼睛:【真走了?】

    岑羡云终于抬起头看向陪伴他许久的系统:“再见,701。”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701生出“热泪盈眶”的错觉,它拿出了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小白帕子挥了挥:【再见宿主。】

    它顿了顿,最后还是吼了出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话音未落,系统已经不见踪影。岑羡云望着微微泛起涟漪的空气哑然失笑,701的数据库那么小,真的能够存储那么多记忆吗?

    涟漪缓缓平息,岑羡云垂眸,抓住落在腰间的尾巴:“好了,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谢陵游慢慢睁开眼,努力装无辜的眼神无法掩盖其中潜藏的心虚:“我刚醒。”

    “都听见了?”岑羡云没给小猫留面子,直截了当的拆穿了显而易见的谎言。

    谢陵游迟疑地点点头,他动了动,柔软的被子下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如果他永远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他?”岑羡云的眸光微暗,他不动声色的把玩手中的尾巴,看着小猫的肩头因为寒意而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暧昧的红印更加鲜活,“没有他。”

    “你和他本就是一个人。”他眼皮微抬,同谢陵游对上视线,“我所爱从不是某一面的你,而是你,每个你。”

    谢陵游愣在原地,眼神中尽显迷茫。

    “还有,”岑羡云拍了拍小猫的脑袋,“演技退步了。”

    寒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尽,枯死的树木不知在何时焕发了生机,焦黑的枝桠上长出了细小的芽苞,随着清风微微摇晃。

    那将人困住束缚的丝线,在阳光中逐渐消融,悄无声息地泯灭,此后前路漫漫,皆在个人手中。

    谢陵游仿佛听见了枷锁碎裂之音,他垂头看着窗外死而复生的枯树投下的剪影,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变得安宁,道侣印记凝结在丹田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与他的元婴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我好想你。”

    在那漫长的等待中,并非不曾动摇,只是每次回望那熠熠生辉的数十年,他又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

    岑羡云顺着发线的走向,慢慢抚摸谢陵游的脑袋,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过,他俯身在谢陵游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回来了。”

    往后岁岁年年,长相厮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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