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第081章 第81章

    羽生纪泽的确是在听见假的苏茉说出他叛变的证据是从琴酒那里得来的之后, 才临时改变的主意。

    他面对着赤井秀一探究的目光,别有意味地笑了一声:“嗯?别用这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你不也是故意让这个假货在我面前透露出来这个秘密的吗?”

    “两年前你暴露之后匆匆叛逃, 对我的被追杀以及死亡经过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清楚, 你不就是想要试探我对这个秘密是否知情?我是否也是阴谋者的一员?”

    他的笑意倏地敛了下去:“现在我知道了,所以如你所愿。苏茉就送给你, 但是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 真的认为自己能够从她的口中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吗?”

    赤井秀一双手抱胸,神色冷然:“是否有价值, 不是你说了算。”

    羽生纪泽低哼一声, 眉眼微挑:“最近FBI一直在召你回去吧?你就不怀疑,为什么那边一直在召你回去?你在这里耽搁了七天的时间,足够让一切都成为定局了。”

    赤井秀一的眉头一皱, 思考着羽生纪泽这是什么意思。

    但当地的特种部队也不是他们仅仅一两个人能够应付的, 在他们交手的这一会儿, 特种部队没有追捕到人之后,已经向这一片靠拢过来,就连风声也都变得紧迫了起来。

    无论是赤井秀一还是羽生纪泽,都不方便和当地的特种部队对上。赤井秀一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而羽生纪泽, 身边的苏茉是假的,真的还在FBI的手里,而他也没有让莫蒂继续追捕, 在发现特种部队包围过来的时候,他选择的就是让莫蒂撤离。

    赤井秀一真是选择了一个流氓战术, 他的确不想看见莫蒂的形象上了通缉令。

    苏茉怎么处理都可以,七天的时间, 已经足够了。

    能够将赤井秀一缠在这里七天的时间,是因为他摆出了一副苏茉极为重要的架势,才让赤井秀一也深信不疑苏茉的确掌握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就连总部的召回也拖延了时间。

    不过现在,苏茉这个女人还能再废物利用一下。

    没有赤井秀一这个人当面捣乱,琴酒应该已经在私底下截胡拿到了另外两条秘钥了?

    琴酒的确是已经拿到了两条秘钥,他是自己私人行动,没有用到与组织有关的任何人。

    只要赤井秀一那个熟悉他作风的家伙更容易给他使绊子,在没有这个人的情况下,他连续在两个地方的奔波都极为顺利。

    月上重霄,风尘仆仆满身硝烟味儿的琴酒推开了某处民居的大门,吓得住在里面的小少年接水的手心一抖,将杯子里的清水都洒出来了一些。

    少年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才在紧张之余松了一口气,期待地问道:“秘钥拿到了吗?”

    琴酒淡淡点了点头,抬手将两个金属存储器扔向少年。

    弘树宝贝似的接过东西,将其插入到他自己的电脑上,神情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高兴道:“太好了,这样诺亚就可以解封一部分了!”

    他自己封存的诺亚方舟,也知道应该要如何再次重新启用诺亚方舟,但是他必须要有他自己设置的秘钥才行,否则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再次启动诺亚方舟。

    弘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又有什么样的身份,但是当诺亚方舟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找上了他,对方好像很了解他似的,只要他配合对方的行动,就可以得到自由,并且父亲也不会有事。

    而且完成诺亚方舟之后,先封存并散落到世界各处的要求对弘树来说并不难接受,于是弘树答应了这个条件。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孩子,知道看似简单的过程绝非明面上这么简单,但是只要他和诺亚方舟在一天,这些阴谋就绝不会结束。

    从他研发诺亚方舟并且有了一点进展的那一天开始,就有除了辛多拉之外的另外几拨人在盯着他。

    琴酒看着他在电脑上摆弄了一会儿,随即冷声道:“接下来带你去日本东京。”

    琴酒已经使唤过这个小子很多次了,和工藤新一那个小鬼相比,这个小鬼要乖得多,至少不会给他添麻烦。

    而且人都已经弄了出来,琴酒自然也不可能再让这个小孩落在别人的手里,否则会让他很麻烦,给这个小孩儿找个能看着他的监护人,是琴酒目前的想法。

    不管这小子干什么,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更好些,那个地方他有绝对的把控度。

    弘树一愣,抿唇道:“为什么要去那里?我现在出现在外面,不是很危险吗?”

    琴酒将一个小盒子扔给他,语气简洁明了:“人皮面具,够你用的。”

    小少年的眼睛微睁,这个男人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够拿出来?就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

    但是从这个男人将他从辛多拉密不透风的看管中带出来的过程来看,这个男人的确很靠谱,虽然弘树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弘树自认为他自己的自由度比起之前来说要高得多。

    没有思考犹豫太久,弘树很快同意了男人的说法。

    总归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而且有人皮面具的话,应该没有其他人无时无刻地监管他吧?

    但对于未知的未来,小少年仍旧是有些发憷的。

    不过琴酒没有那么多心思来关照小孩子的心理问题,自从他从游轮上下来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奔波,不间断地去了两个地方,还截了组织以及其他势力的胡。

    好在尼格罗尼办事还算靠谱,没有一个赤井秀一突然冒出来浪费他的时间。

    琴酒从来不会畏惧赤井秀一,他只是单纯的嫌烦,以及节约时间。但凡他的时间被耽误一小会儿,他就不一定能够在如此紧凑的时间内将两条秘钥都拿到手。

    此刻他无论是精力还是体能都消耗巨大,急需休息。

    他越过在发呆的小鬼头,径直走入卧室里,随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弘树:“”小少年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面前,小心翼翼地想要在不被其他人检测到的情况下解封一部分诺亚方舟。

    ——

    一天之后,羽生纪泽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东京,在上飞机之前,他便从新闻推送中看见了被传得甚嚣尘上的游轮神秘事件,人们总是对八卦以及神秘事件感兴趣,而几天前的游轮事件,已经是当下无数人议论的热题了。

    看起来游轮上发生的事情还挺精彩的,羽生纪泽有些好奇,他在机场买了一杯咖啡,一手休闲地没入衣缝中,随意地倾听着身旁两个姑娘的讨论。

    “船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怪物诶,肯定不可能是幻觉吧?我看论坛上有帖子分析过,那种条件不可能存在产生群体幻觉的情况。”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船上所有人为了有话题而一起弄出来的噱头吧?”

    “可是船上不是还有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吗?以前也有一些鬼怪的案子,毛利侦探都推理出来那些不过是小人作祟诶!”

    “可是这次他就没有推理出来啊!虽然警方也的确是抓了两个凶手,但其中的真实情况,谁又能够说得准呢?”

    “听说有一个小说作家,在船上所有被盯上的人里,却是成功成为了那唯一的一个活下去的幸运儿诶!听说他碰见了和他写的恐怖小说里一样的灵异事件,最近好像有不少的急着都在蹲着那个小说家的门,等着想要采访呢!”

    另一个姑娘不太信:“和小说里一模一样的灵异事件?为了推销小说的噱头吧?”

    “如果真是噱头的话,那他应该也不会拒绝采访吧?听说记者们都没人能够找得到他,而且船上的好多人都对他们在游轮上的经历避而不谈”

    羽生纪泽将咖啡杯扔进垃圾桶里,心想道:“看来的确是挺精彩的,像是某种都市传闻。”

    他回来没有提前通知其他人,于是也就在机场里随便打了一辆车,直达黑白棋。

    等他到了这里之后,竟然也发现他的店面附近竟然也蹲了好几个随时准备获取第一手新闻的记者,就是没敢往里面走。

    不用说,肯定是桑名真就躲在里面。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瞥了一眼缩在花台后面的人,然后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了店里。

    桑名真颓废地瘫在沙发上,犹如一条即将发馊的咸鱼,他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有拆,抱着自己的小猫咪满脸的生无可恋。

    有人将羽生纪泽的行李箱接过去,于是他便站定在桑名真的面前,挑眉道:“听说你的游轮度假很精彩?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见不少人在讨论了。”

    桑名真的语气沧桑:“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在船上经历了什么,莫名其妙船上闹怪物,惹得我都睡不好觉,又不断有人失踪,找人的时候我还莫名其妙被人一榔头打的头破血流,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差点被海水淹了,逃出去又被柯南天降砸我身上,最后还看见了那种奇怪的东西”

    羽生纪泽“啧”了一声,毫无同理心:“真惨。”

    满脸欣喜笑容又专注于露出锁骨的男孩给他地来了一杯清甜的蜂蜜柠檬水,羽生纪泽点头接过,男孩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一些。

    羽生纪泽将视线转回到颓废的桑名真身上:“所以你这几天不会是都蹲在我这儿躲避记者狗仔吧?”

    桑名真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虚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嗯,我家已经被记者蹲点了,你又不在家,我也只能来这里躲躲了。”

    羽生纪泽沉吟片刻,问道:“所以最近和之前相比,少了多少营业额?”

    有人估算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于是羽生纪泽冷酷无情地对桑名真抬了抬下巴:“记他账上。”

    桑名真:“不是,这么抠门???”他难以言喻地看着羽生纪泽。

    “你已经出名了,不愁没有钱。”

    “这哪是一回事啊——”桑名真没好气地埋怨了几句,问道,“对了,你这次还顺利?”

    羽生纪泽随意地点了点头:“还行,现在走吧,我需要知道游轮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比起游轮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更想知道琴酒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桑名真颓废地摊着:“现在我没有力气,请怜惜一朵娇花,你要强行把我带去你那里的话最好是舒服一点的公主抱,谢谢。”

    羽生纪泽:“”

    他将人从沙发上拖下来,就像是拖着一条死狗。

    第082章 第82章

    只不过, 等到羽生纪泽将桑名真像是拖死狗一样地拖回自己的住处之后,却发现他的宅子里却早就已经有人私自上门,明目张胆地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点着一支烟。

    羽生纪泽微微挑眉, 但是心情却在一瞬间好了许多, 毕竟没有哪个弟控的哥哥一进门就看见弟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时候不会眨眼间就心花怒放的。

    当然,所谓乖乖地等待他, 也不过是这家伙没救了的滤镜而已。

    羽生纪泽问道:“这么快就过来,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琴酒应该是要去取另外两条秘钥才对,必然还会有与其他的势力争锋的时候, 觊觎秘钥的家伙们, 可不是每一个都是蠢货,竟然也能够这么快回来?

    琴酒点了点头:“嗯。”他的回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眼睛里没有确切的焦点, 看起来有些罕见的疏懒。

    羽生纪泽也没有再多问, 他也不指望琴酒能够像是讲故事那样将过程中的所有惊险全部都生动形象地描述出来, 顶多就是简单的过程加上结果。

    小时候是个冷冷淡淡的闷葫芦,现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能说会道。

    “所以,我现在的确是有些好奇当时游轮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让我错过的好戏,据我所知, 那个游轮的主人的隐蔽账户里有一些不明资金入账, 是替他背后的保护伞保存的贿赂,上面其实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在调查他的所有资金往来, 不过没有调查到具体的证据。”

    “那艘有闹鬼传闻的游轮,应该就是他用来转移资金的掩护吧?表面上这艘会闹鬼的游轮存在一些不明资金往来, 但实际上那人却是用其他的方式来转移,顺便还邀请了毛利小五郎, 来为自己的行为背书,在那里玩谍中谍。”

    羽生纪泽笃定地说道:“伊藤和吉野这两个人,除了和组织有关以外,也是游轮主人的合盟者,否则这两个人也不可能有能力在游轮上动手脚。”

    桑名真若有所思,有些郁闷地说道:“难怪那个酒窖和我之前写的某个短篇小说里出现的情节一模一样。”

    他在酒窖里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恐怖小说走入现实的虚幻感,直接将自己也代入了故事的主角。

    羽生纪泽身体后倾,感兴趣地问道:“所以,和我说说船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桑名真严重怀疑羽生纪泽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说书的,但是他自己其实也很好奇具体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以及这两个人之间又是在卖什么关子。

    如果琴酒真的想要杀了柯南的话,其实也就压根没有他出场的机会了,早在船上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柯南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尤其是柯南那个孩子还真的如此巧合地正好从天而降砸在他的身上。

    桑名真看不透这其中的寓意,但是他想要知道。

    他措了措辞,满足了羽生纪泽这个听书架势的愿望。

    “检查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小机器人,就知道那人其实就是琴酒易容的,所以我最开始估计的是游轮上有组织需要得到的东西。”

    “然后我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人有想要杀我的意图,于是中招,被人从身后砸了一榔头,砸的我头晕眼花,醒来之后游轮已经开始下沉了。”

    当时桑名真想的就是诅咒砸他脑袋的那个人最好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但现在不用诅咒了,估计这个人本来睡觉的时候就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好歹他还经常唱歌哄这家伙小时候的,砸人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嘛?!

    桑名真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一砸是真的半点也没有留情,明明有不少方式可以捞他,结果却选择的最粗暴的哪一种!

    桑名真的眼神极为复杂,琴酒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比伏特加都更容易猜,不由得冷哼一声。

    他只认为这家伙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要不是组织没人知道他,早就炮灰了。

    桑名真还在继续说道:“所以我救下柯南之后,突然冒出来的就是那个大家伙了,说实话当时我眼睛模糊,只看得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好像有很多眼睛到处乱窜。所以也没有其他人所说的那种看一眼就会察觉到眼睛刺痛的情况。再之后,柯南拉着我跳海,然后就被浪头打晕了。”

    羽生纪泽眼睛微眨:“前面失踪的人都有科技手段可以实现,但是最后那个,具体是什么?”

    他看向琴酒,出乎意料的没有对琴酒莫名其妙追杀柯南和雪莉又简单放弃的矛盾行为产生困惑,反而是更加好奇最后出现的那种大家伙是如何做到的。

    琴酒张口说道:“那是假的,用了一些不科学的小手段。”

    且不说黑鸦能不能真的做得出来货真价实的那种怪物,要是他真的做得出来,琴酒就不可能再放心用他。

    和这一类神秘学人士打交道,琴酒就必须得保证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可以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否则琴酒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完成,说不定就很可能被这些人反噬。

    而且琴酒已经试过很多次,那些能力极强的神秘学人士完全不愿意牵涉进来,跑得比谁都快,一般的琴酒看不上眼,而黑鸦这种能力还行又死要钱的家伙,却是正好合适。

    羽生纪泽一手抵在下巴上,带着几分兴味道:“所以你找的那个人连那种大家伙都可以弄出来,那奥特曼呢?”

    琴酒:“???”那种熟悉的糟心感再度漫上他的心头,就像是他一打开衣柜的时候,就在里面看见了许多花花绿绿款式的秋衣秋裤。

    他嗤笑一声,嘲讽道:“怎么,你想要看现场版的奥特曼?”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种童心了?

    羽生纪泽垂下眼,略带几分沧桑的可怜,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毕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在我的耳边说,奥特曼会变成光呢,那个小孩子没有幻想过,会有一只奥特曼从天而降打败小怪兽拯救自己呢?”

    琴酒的眼睛微眯,全然忽视了这家伙的瞎扯,反问道:“你就不怀疑我为什么做什么奇怪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羽生纪泽的一只眼睛,他抬起眼,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晦暗之色:“其实我知道你大概在做什么,也能猜得出来你的目的。”

    琴酒微微挑眉,那种离谱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猜的出来?就好比所有的神话传说突入现实一样,充满了奇诡的荒诞。

    但羽生纪泽这种晦暗的眼神却让琴酒不信任的心态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认为这个家伙的确是很清楚他的处境的。

    这很荒谬。

    但羽生纪泽却倏地笑了一声:“毕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过了十几次的情人节,昨天还是夏季,明天就变成了冬天,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荒谬的吗?”

    琴酒深深地看着他,最后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不像是单纯的高兴,也并非是讽刺,反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气氛沉寂了些许一会儿,琴酒突然出声道:“过两天,会有一个小鬼以合理的方式送到你这里来。”

    羽生纪泽表示诧异道:“你真生孩子了?”

    琴酒的额头青筋一拧,嘴角绷起,冷声道:“洗洗你的脑子。”

    羽生纪泽也低哼一声:“不是你送来我这儿做什么?我又不是专业养小孩的,也没有开设福利院。”

    “你不是带得挺好的?”琴酒对这个家伙如何花式折腾幼年期的他还历历在目,“我看你乐在其中。”

    其实那也算不得是折腾,但是对于琴酒这种并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的人来说,那已经足够折腾了,比如说永远无法摆脱的秋衣秋裤,每次想起来都得深呼吸。

    本来还恹恹抬不起什么兴趣的羽生纪泽忽然间又高兴了起来,满脸感动:“所以你在赞叹我养你养得很好吗?”

    他随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挑破了最后一个怀疑的界限:“但你难道没有想过,其实你应该没有哥哥的?”

    “呵。”琴酒咧嘴一笑,露出有些尖锐的白牙,“怎么没有?”

    他推测过自己可能的确有一个在他有意识前就死了的哥哥,也怀疑过这个人不下千百次。

    疑心病永远是别人对琴酒印象里脱不下来的标签。

    桑名真默默抱紧了自己的猫,这两人看似没有任何刀光剑影的气氛却弄得他心底有些发憷,差点又要让他以为这两人又要不欢而散、或者是互相送上对方一颗子弹。

    但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因为琴酒心平气和地离开,羽生纪泽也心平气和地窝在沙发里,若不是桑名真亲眼见证了,他都要以为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怀疑地看着羽生纪泽,不放心地问道:“喂,你这会儿没有气炸吧?”

    羽生纪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调轻扬:“没有哦。”

    他其实早就有这样的心理预期,也并没有觉得琴酒这样有什么不对。相反,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像这样莫名出现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已经在任何事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就提前将人杀死了。

    真要论起凶残的话,羽生纪泽也不会比任何人平和,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被磨平了一部分尖锐的棱角而已。

    就算是游戏世界,“人类的叛徒”、“灭世的第二灾难”这种称号也并不是白来的。

    至少小时候的琴酒还没有直接往他的饭菜里下毒呢?哥哥已经是满怀感动了。

    桑名真嗤之以鼻:“养弟弟养的。”从9岁开始,叛逆的琴酒的确是让尼格罗尼多次血压飙升眼前一黑。

    羽生纪泽只是轻轻笑了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他今晚还有事情要完成。

    他将自己的外套从沙发上捡起来:“今晚还有川上家的晚宴,待会儿要和川上见樱见面,你收到了邀请函,和我一起去吧。”

    他上下打量了几下看着就像是个宅男大学生一样清澈愚蠢的桑名真,唇边浮起揶揄的浅笑:“毕竟你不怎么参加这样的场合,也需要先给你换一身行头。你头上的纱布应该也可以拆下来了吧?一直没拆是准备方便时时刻刻装病?”

    桑名真转眼苦下了脸:“这种邀请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不会有好事了。”

    比如周围会突然死人,又比如他会成为受害者或者是嫌疑人。

    但就算他不怎么想去,羽生纪泽已经将他从瘫瘫的姿态上拉了起来。

    第083章 第83章

    宽敞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 许多受邀的客人们着饰着西装与华丽的礼服,举着香槟在宴会厅中走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维持在一个合适的音调, 做足了上流社会的格调。

    羽生纪泽也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 眼前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在镜片柔化的作用下, 使他整个人都显得尤为无害。

    他的视线扫过宴会厅中同样受邀而来的毛利小五郎一家, 以及习惯性找了个角落缩着、却是被另外几个好奇游轮事件的人围着的桑名真,还有场上所有维持着礼貌笑容却不知道心底是何想法的人们,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姿态轻懒地将身体倚靠在宴会厅上摆放着的用来休息的一张单人沙发的椅背上, 轻抿了一口味道清甜酒味偏淡的香槟,将唇色润湿。

    “你举办这种宴会,不在川上家的主宅里举办, 竟然选了酒店?”

    裙摆衣饰与他正好配套的川上见樱挑眉而笑, 轻轻和羽生纪泽碰杯, 浅笑道:“那些老人的确是想在主宅举办,不过我没有同意,现在的川上家由我做主,那自然是包括举行宴会, 也应当要选择我更加属意的地方。”

    她颈间的黑珍珠项链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润泽的光辉, 比琅华火彩的宝石更为耀眼,她勾了勾唇角,趣声道:“当然,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她好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毛利小五郎:“伊藤明告诉我,如果要邀请毛利侦探来的话, 就最好不要选在家里的主宅,容易招惹死神的眷顾, 随机克死一两位幸运观众,在家里会有些晦气。”

    羽生纪泽有些无奈:“认真的?”

    川上见樱捂唇笑了起来,似是没忍住:“自然是假的,我只是想要告诉那些还怀有可笑梦想的家伙一个事实,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我的决定,包括我的父亲。”

    富有野心的女性拥有者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魅力,羽生纪泽的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容,微微倾身,专注地凝视着川上见樱,举杯笑道:“所以那一位先生,看我的眼神仿佛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了一样,是你家里人为你选择的未婚夫?”

    川上见樱已经是家主了,无论其他人有没有想要抢夺这个位置的想法,都不可能再让她嫁出去,就算是选择未婚夫,也是会选择的可以直接入籍的人。

    不用回头去看,川上见樱也知道羽生纪泽说的是谁,她微微抬眼,好奇道:“我以为这个消息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你最近的信息来源似乎慢了一点呢。”

    毕竟最近羽生纪泽忙得都是与亲爱的弟弟有关的事情,而其他事项的重要性自然就是要往后挪一挪的。

    “最近的确有些忙呢。”羽生纪泽将香槟放在侍者的托盘上,“不过,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不喜欢你的样子呢。”

    有情无情,他一眼便能够分辨出来,川上家族想要为川上见樱选择的未婚夫,的确不止是仅仅为了单纯的利益。

    只不过川上见樱并不在意这些,她神情遗憾地看了一眼羽生纪泽,无奈的轻叹一声:“可惜,我现在可并不需要这种人在我身边。”

    对家族内部的整顿还没有完成,川上见樱并不想要有人来绊她的手脚。

    在刺杀他不成之后,找个未婚夫就更加是莫名其妙的做法了。

    羽生纪泽专心地做了好一会儿川上见樱的工具人,随后便在宴会的后期自由行动起来,虽然他是男伴,但他毕竟也不是川上家的人,与川上见樱之间也并没有超出界限之外的东西。

    他遥遥地看了一会儿桑名真应付着话里话外都打探着游轮事件的女士先生们,却发现对方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是也并非是完全不善于应付。

    相反的,桑名真比羽生纪泽想象得要更加擅长,不应该透露出去的东西,他半个字也没有透露出去。

    但真要想的话,其实也早有端倪了,否则桑名真早就被赤井秀一以及安室透和柯南试探了个遍,什么隐私都要被这些人无意间给扒了出来。

    当他在交际的话语中有了足够的暗示,周围终于清净了下来之后,一个衣着无比正式的小孩走到了他的身边,好奇地问道:“羽生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来的人自然是柯南。

    羽生纪泽垂下眼,语调轻盈地问道:“今天早上,所以你特意跑过来,是想要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虽然他的周边安静了下来,但也不代表着周围没有其他的宾客在。柯南掐着嗓子,做足了好奇的小模样,甚至歪了歪脑袋:“羽生先生一定是去了很好玩的地方吧?”

    全然是一副小孩子面对着熟悉的大人毫无顾忌的撒娇模样,表面上看还尤为能唬人,喜爱小孩子的几位夫人轻声一笑,看着小朋友的眼神充满了怜爱之意。

    于是羽生纪泽也歪了歪头,故意将食指抵在唇间,浅红色的眼底氤氲着笑意,又放电似的眨了眨右眼:“啊,不告诉你。”

    柯南:“”

    他委屈地撅起嘴巴,看得出来他最近的演技有了大幅度的上涨,踮着脚尖拽住羽生纪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羽生先生和我去另一边好不好?我有男人间的小秘密想要和你说!”

    羽生纪泽一撇头:“不去。”

    虽然是语气斩钉截铁的拒绝,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只是故意在逗小孩子而已,眼见小朋友已经委屈着急得蹦起来了,善心的夫人们怜爱道:“羽生先生,不如就和这孩子一起去谈一谈男人间的小秘密吧?”

    “是哦,看着孩子,都快要着急得上火了呢?”

    “羽生先生和这孩子谈完了小秘密之后,我们也想要和您一起谈一谈小秘密哦——”

    在众口一致的劝说当中,羽生纪泽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看在几位如此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夫人小姐的面子上,我就去分享一下小朋友的小秘密吧,下次有机会了,在和各位聊一聊其他的小秘密。”

    他轻叹一声,唇边浮起的笑意极为动人:“只希望你们届时可不要嫌弃我太过于八卦了。”

    大家高兴地笑了起来。

    柯南的眼皮一抽:“”他感觉自己怎么变成了羽生纪泽刷好感的工具人?

    但事实上的确是柯南自己凑上来的。

    好不容易将羽生纪泽拉到一个可以说话的角落位置,柯南才正色道:“羽生先生,你知道游轮上发生的事情吗?”

    羽生纪泽瞥他一眼,但笑意已经是不达眼底:“所以呢?我想我也很难不知道吧?”

    柯南是一个情理分明的人,他认真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桑名先生也不可能会成功救下我。”

    和他带着灰原逃跑时琴酒慢悠悠的围猎不一样,柯南的确的确是发觉道琴酒的杀意从最开始的时候只针对灰原变成了针对他。

    所以柯南在这段时间里回想过很多次他与琴酒谈判之时连猜带推的话,意识到自己当时的话有些都经不起推敲,但有些猜测的确可能真的说到了重点。

    他的确没有根据来证实那些猜测,比如羽生纪泽的离开是替琴酒做某些事、以及牵涉到的尼格罗尼曾经做过的某个实验与他现在的处境真的存在某种关联。

    但是,他焦急紧张当中说出来激怒琴酒的话,现在想来却也好像越来越存在这种可能性。

    如果不是因为A药的话,那琴酒留下他似乎也只可能是与尼格罗尼有关了?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是一个侦探吧。

    羽生纪泽诧异了一瞬,随即脸色冷淡了一点:“请用你那变小的脑子也仔细想想,我不可能说过要留着你的命这种话,否则你当初从信号塔上坠下之后,又怎么会被我截胡带去仓库?”

    他冷笑一声:“这明显不过是那个家伙为了保你才瞎说是我的意思而已,只有他才有那样的闲心,你应该感谢的也不是我,而且你现在或许比在游轮上还要危险,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一天会死到临头。”

    柯南脸色复杂了一会儿,琴酒的杀意的确是没有办法停止的,要不是他拦着说逃跑也没有用,现在灰原已经指不定为了避免牵连而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的处境的确很危险,赤井先生不在,安室先生也一直没能看见他的影子,柯南连想找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联系他远在国外的老爸。

    他的老爸已经决定起身来日本了,再也坐不住将他一个人留在这边。

    突然问道:“羽生先生是和桑名先生认识了很久吗?”

    羽生纪泽垂眼思索片刻:“挺久的。”或许比他意识里的时间还要久。

    但对柯南来说,这句回答也完全避过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认识五年难道也不算是久吗?

    羽生纪泽的眼中漫上了些许平静的危险:“靠得我太近,当心死无葬身之地,你已经惹怒他了,等他腾出手来处理你的时候,我不会阻止,你——”

    他倾身将唇附在柯南的耳边,低低一笑:“也跑不掉。”

    柯南的瞳孔微缩。

    “感谢桑名真吧,在琴酒来没有来的时候,我也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留着你而已。”他的语调轻得若有若无,“好好享受你的倒计时,你的父母朋友、还有你的小女友,暴雨将至。”

    不远处的桑名真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茫然又奇怪地皱了皱。

    柯南打了个哆嗦,羽生纪泽看着他的目光,完全不像是看待一个有生命的活物,仿佛也藏匿了血腥的尸骨累累。

    羽生纪泽走向川上见樱,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他路过某个男人身旁的时候,好似无意间瞥过这个男人的脸,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常,只是淡淡朝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以一副完美的笑容回到川上见樱身边,履行自己男伴的职责。

    他漫不经心地想道,给贝尔摩德紧紧皮,赶紧出后招,动作太慢了可是会招人嫌弃的。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每次无意间看过来的眼神,和贝尔摩德一模一样。

    那种基于他皮相又带着点寻欢作乐兴致的想睡他的眼神、以及无处不在的探究和忌惮。

    这可不能怪他,谁让贝尔摩德想睡他呢?他对这种眼神极为敏感,想睡他就算了,还想睡他弟弟。

    就算她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但是有过就是有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多少都能被他窥视出来一点。

    羽生纪泽,一款随时都能分辨有谁想要睡他的神奇存在,将保护贞操写在了自己的骨子里。

    在这个前提上,于是他注意到了贝尔摩德易容上的缺漏。

    她易容成的这个男人,与对方本身的胸围腰围甚至头围都相差无二,但臀围大了一点,而且鞋跟里面肯定有垫子。

    第084章 第84章

    尼格罗尼威胁到她的angel了。

    贝尔摩德的心情极为凝重, 她有一个小任务,本来并不需要她自己亲自出手,但是因为她听说小兰和小侦探也受邀来此, 于是于是易容成了一个富二代少爷来到川上家族的宴会中。

    她刚才观察了一下羽生纪泽对于柯南的态度, 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她对于尼格罗尼的善心也并无过高的期待。

    现在, 如果要让琴酒和尼格罗尼的注意力从小男孩的身上挪开, 就只能让他们没有多余的空闲。

    或许她是时候应该走出那一步了,至于琴酒会不会怀疑她的问题, 那不是还有波本可以背锅吗?只要那一位和朗姆是差不多的时间发现羽生纪泽的存在。

    但具体应该怎么做, 她应该要保证让自己独善其身。在这几天里,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她举止随意地喝了一杯酒,模样有些吊儿郎当地走到一个神态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的面前, 开口道:“藤原, 听说你要和川上小姐订婚了?”

    贝尔摩德易容的这个富二代, 和藤原正好是认识的。

    藤原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气闷地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酒液饮尽,心情烦躁地说道:“她不同意,就算是家族联姻的名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影的事情!”

    越是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和川上见樱一起谈笑风生, 藤原的心里头就越是冒火。

    但是那个男人不好对付, 家里人也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俘获川上见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是随意将矛头指向自己的情敌。

    而且那个男人在川上见樱执掌川上家之前就已经互相认识了, 还是什么合作者,所以他才更加不能招惹川上见樱的恶感。

    但问题是, 川上见樱压根就不理他!一想到这里,藤原的心情就更加的难受。

    在川上见樱根本不理会他的情况下, 他又要怎么做才能够俘获对方的心?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实话,他的确很喜欢川上见樱,家族的联姻也符合双方的利益,但是偏偏对方就是不愿意!

    贝尔摩德像是替好哥们不满一样“啧”了一声,在安慰藤原的过程中好似无意间加了一句:“要是没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川上小姐肯定不可能拒绝和你联姻的吧?我听说她收揽家族里的权利,其实有你的帮助,还会更加容易一些。”

    贝尔摩德决定先给羽生纪泽制造一点小麻烦,权利和情敌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两种东西了。

    而刚好藤原都有。

    虽然贝尔摩德并不觉得羽生纪泽有那么容易会中招,但先给对方找点事情做也好,总之最好不要让他闲下来。

    他一闲下来,那就意味着琴酒有可能和他一起对小男孩下手,并且牵连到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羽生纪泽是认识的朋友的angel。

    说着看似无心,但听者的确有意,藤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闪。

    贝尔摩德将一只手搭在藤原的肩膀上:“走,哥们,我陪你去喝酒,看着这个场面也不觉得烧心?”

    藤原收敛情绪笑了笑,音调微低地拒绝道:“不了,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贝尔摩德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发现藤原已经悄悄离开了宴会厅。

    她的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地想道:“会因为吃醋而失去理智的男人真是最好利用了。”

    都不需要她去做些什么,只是顺嘴说了几句话而已。对贝尔摩德来说,这只是举手投足的顺便罢了。

    而等到宴会到了尾声的时候,伊藤明才施施然绕到空闲下来的羽生纪泽的身边,低声埋怨道:“羽生,你可真是大忙人,找了好几次你都不在。”

    “我上次让你帮忙查的我家老头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羽生纪泽虽然没有自己亲自去调查,但是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说起来,伊藤明他家老头子的异常的确也是和组织有点关系,和现在已经被转移到公安的吉野英彦和伊藤千棠也有关系,算是利益共同体。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情况不太妙。”

    伊藤明的脸色微沉,但他也知道这里其实不是谈这些事的地方,转瞬间调整了心情:“好,那等宴会结束之后我去你房间找你说。”

    今天是川上家族的晚宴,但是明天就在这家大酒店里,还有一场川上家族举办的珠宝展览会,他们被邀请来参加晚宴的客人,其实也同时被邀请参加了珠宝展览,就连酒店里过夜休息的房间也都被准备好了。

    也就是说,这一整栋酒店大楼其实都是为他们这些参加晚宴的客人们服务的。

    在伊藤明看来,川上见樱简直就是工作狂,而且他都劝了川上见樱不要请毛利小五郎她不听,他总感觉今天晚上肯定会出事。

    幸好他带了很多的护身符,一定不会被克死,反倒是川上见樱有点危险的样子。

    羽生纪泽点头应道:“好。”

    正在这时,一位黑色晚礼服的夫人忽然面色狰狞地扼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僵硬地倒了下去,周围人一阵哗然。

    伊藤明一耸肩,朝着羽生纪泽说道 :“你看,我就知道会死人!”

    他将一个御守摸了出来:“最近新请的御守,来一个不?”

    羽生纪泽:“”

    在死人的那一刻,对此极为敏感的毛利小五郎已经最先跑到了夫人身边,在检查之后,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位夫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川上见樱忽然觉得伊藤明对她说说的话有一些道理,她怪异地看了一眼对方,随后立刻站出来主持大局。

    这里是川上家举办的宴会,众口铄金,她不能让污名沾到自己身上来。

    现在也是宴会的尾声,她便宣布结束,安抚诸位的情绪,并且吩咐诸位侍者们招待客人们回房休息,而且已经有人报了警,便在这里等待警方的到来。

    有的客人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但也有人留下来准备看热闹的。

    伊藤明就是那个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而羽生纪泽对此不太感兴趣,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警方以及柯南破案的现场之后,便对川上见樱打了个招呼,拿着房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房间里点着香薰,是他很熟悉的极其清淡的味道,他走入浴室里,浴缸里放满温度适宜的热水,退下衣物之后将身体埋入温水里。他惫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上沾湿了一点不甚明显的水汽,缓缓合上眼睛。

    两三天没睡了,铁打的精力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泡在令浑身都渐渐放松下来的热水里,他的精神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决定在热水的抚慰里小睡一会儿,但即便是小睡,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意识沉浸到深度睡眠里。

    光是酒店里还有贝尔摩德在的这一个事实,就已经让他不会轻易放松警惕了。

    浴室里的水汽缈如云雾,透过雾面的玻璃,好像也能够看见他露出水面的一点身体的轮廓。他的薄唇停留在最自然的弧度上,每一次的呼吸里,也仿佛带上了水汽的热度,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小时之后,柯南终于找出了谋害黑色晚礼服夫人的凶手的杀人线索,并且将真正的凶手从三个嫌疑人里抓了出来。

    三位犯罪嫌疑人,一个是酒店里的女服务员,一个是死者的闺蜜,还有一位是死者的大学同学。

    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死者的大学同学。

    反正已经被羽生纪泽发现了柯南的小动作,柯南也就懒得躲着他了,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躲在毛利大叔的身后来进行推理,只不过他现在躲得更加谨慎小心,并且注意周围人的眼光。

    “综上,死者的大学同学就是真正的凶手,此人往死者的酒水里投毒,并且,如果清警方当场查验的话,可以检查到凶手的发暂里还有残留的毒素。”

    大学同学的脸色一片灰白,怔愣着跌倒在地面上。

    但柯南的话音一转,从他所调查到的线索来看,事情还不止这些,三个嫌疑人中的另外一人,同样有着犯案的嫌疑,只是她想要做的,与目前的死者并无多大的关联,但却可能还有隐藏的受害者。

    “这位服务员小姐,你交易来的违禁药品,也是想用来杀害在场的某一个人,并且你还没能施以行动,对吗?”

    关于违禁药品,柯南也查到了铁证,服务员也没有可以辩解的地方,目前要知道的,是对方到底想要用这种药物来害谁?

    女服务生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她下意识的去看现场的某一个人,却柯南精准地注意到。

    他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服务员小姐,你看藤原先生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杀害的是他?”

    柯南的语气顿了顿,笃定道:“不,他是你的指使者对吧?我想,等警方彻查你们两方弯弯绕绕的资金往来之后,应该能够找到藤原先生预付给你的订金。”

    藤原的身上开始冒起了冷汗来,神色不定了许久,他最终冷哼了一声,语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是买通了她,要下药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羽生纪泽!”

    “但我下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点用来助兴的药物而已,你们将要拿去检查,很容易就能够检查得出来。至于理由,他是我的情敌,我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所以想要让他出丑而已。”

    因为嫉妒情敌而想要让对方出丑,可比直接下毒杀人的名声要好得多。

    闻言,还在现场无聊旁观的桑名真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什么?!”

    给羽生纪泽下这种药,认真的?这比下毒更容易让他发怒。

    桑名真的脸色极为诡异,毕竟那可是要保护自己贞操的男人。

    倏地,藤原的脸色又变得幸灾乐祸了起来:“不过药我已经让人下了,男人不可能不偷腥,那种药可不会让人无法控制自己,要是你们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看现场的?”

    “这种药无色无味,我让人放在香薰里,根本就不可能闻的出来。”

    药效不会让人无法控制自己,但也足够让人意乱情迷了,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控制得住,除非真的经受过特殊训练。

    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被毛利小五郎给扒了出来,已经彻底没戏了,但以川上见樱的性格,总能在她的心底扎上一根刺。

    毛利小五郎背后的柯南:“”头一次看到面对情敌没有下毒杀人而是下那种药的

    柯南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什么奇怪的片场。

    川上见樱瞬间冷笑出声,香薰还是她吩咐让人准备的。

    藏在人群里的贝尔摩德脸色难以言喻地看着破罐子破摔的藤原,她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是个聪明的家伙,却没想到是一只愚蠢的小绵羊。

    怎么看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电视剧或者小说看多了才能想得起来下这种药。

    贝尔摩德觉得很离谱,琴酒在这里都能无语冷笑出声的那种。

    不过这会儿的桑名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匆匆地站起来,转眼就往羽生纪泽的房间里跑。

    浴室内的羽生纪泽,感觉到身体突然在不正常的发热,某些克制的欲望也冲动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让他一瞬间回到了他什么都不能做主的哪个时候,让他陷在极为不美妙的回忆中。

    这是没有节操的肉食系玩家最喜欢的招数。

    他恍然了一瞬,神色便冷了下来,眼底酝酿了一层浓浓的红色冰霜。

    他冷静地将浴缸里的热水放走,伸手抓起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熄灭香薰并且通风,重新在浴缸里蓄满冷水,物理性降温,反正他忍得住。

    他摸过自己的手机,正好桑名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堪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现在还方便吗?”

    羽生纪泽眼尾微扬,声音带着低哑的潮湿,话语中一股浓重的色气扑面而来:“如果我说方便的话,你是准备来献身帮我吗?”

    还在路上的桑名真一个趔趄,手软了一瞬,又开始怀疑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缓了一会儿之后,他定了定酥到耳朵发麻的心神,脸色怪异道:“别骚了,我是不可能卖身的,帮你叫医生?”

    明明一点儿想法也没有,还敢说这种无端引诱人的垃圾话,也不只是什么德行,还是说想要在他上门之前先试探一下他会不会先睡了他?

    桑名真面色更加诡异了。

    “呵,你想卖我还不要。”羽生纪泽抑制着深呼一口气。话说出来也不代表是真的,这个时候,谁敢来谁死。

    他的确是下意识说了那样一句话,就像是一只突然失去安全感的猫。

    羽生纪泽控制着换了一副冷淡一点的语调:“把医生叫到我屋里去。”

    这个屋里,自然指的不是酒店。

    “哦,那我喊人开车过来。”

    第085章 第85章、跨越次元的注视

    羽生纪泽在浴缸里用冰凉的冷水缓了一会儿之后, 又重新换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的浴袍,电话里传来了桑名真的声音:“我到了,你开下门。”

    他踩着拖鞋, 若非是身上的温度高于常人, 脸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任谁也想不出来他现在是忍耐着那种药效的状态。

    但看八卦是人类无法克制的天性, 无论是有多自持高贵的人, 对于别人的乐子,总归都会带有几分好奇, 尤其是那些认为自己和羽生纪泽还算熟悉的人。

    他们的那双腿就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纷纷跟着桑名真去“关心”羽生纪泽的身体状态了。

    同样跟在人群中的柯南:“”不是,这些人怎么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八卦看热闹的样子?那种高贵优雅的仪态都仿佛在这种滤镜之下碎成了渣。

    相比之下, 川上见樱的心情算是所有人之中最为难看的一个, 但她还是需要竭力维持冷静有大局观的风度。

    她比谁都清楚, 藤原下那种药,肯定是不止想要让羽生纪泽出丑这么简单,若不是那个女服务生因为杀人案的意外被当成嫌疑人之人,不管她的盟友会不会中招, 现在大概率是已经待在羽生纪泽的房间里了。

    她都还没能睡到人!

    即使是冷静认为权利比男人更重要的川上见樱现在的心态也是:好气, 但还是要努力保持微笑.jpg

    桑名真已经在路上跟羽生纪泽简单说了一下罪魁祸首是谁,对身后这些跟来的人表示无语,但是他又没理由赶走这些打着关心名义来看望羽生纪泽的人。

    等他瞥见打开门的羽生纪泽穿着宽大浴袍依靠在门框上时, 在心头一窒的同时也默默捂脸,内心已经发出了尖锐的呐喊:“大哥, 你好歹控制一下你自己啊!”

    在他下意识面瘫的表情底下,心理活动却是格外的丰富。

    乙游男人色起来真的是恐怖如斯。

    头发是被水汽蒸得潮湿的, 晶莹的水珠悬挂在黑发间,而黑发也贴了几缕在脖子上,水珠顺着脖子的弧度在重力的牵引下一路往下滑过,留下道道惹人浮想联翩的水痕,最后没入浴袍的衣领中,隐隐能够看见半干半湿的胸膛轮廓。

    他的脸色发空,却并非是醉酒之后的红,反而像是在白色的肌理上开出了片片的桃花一样,馥郁生香,就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活色生香的场景,令人脸红心跳。

    眼睫也是微微湿润,没有具体焦点的浅红色眼眸中仿佛藏纳着无数的漩涡,深邃得要将人整个吸纳进去,但却又疏懒得不像话。

    羽生纪泽唇角微勾,双臂交叠在胸前,手背上都透着一点含有情欲的粉,语调悠长又带着一点冰碴的冷:“好多人啊,诸位都是来关心我的身体的吗?”

    桑名真翻了个白眼,就连川上见樱也在心神荡漾了一瞬之后突然有些尴尬:“呃,你还好吗?其实酒店这里留有备用的医生。”

    她在今天这种场合里也安排有医生,主要就是为了应对意外突发情况的,但她也没有想到,医生没能给东京经典会中毒的人紧急治疗,却碰上了下这种药的。

    医生行医几十年估计都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东京只有层出不穷的杀人案。

    “不必了,我并不想在这种场合下留着看医生,待会儿就走。”反正他今天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明天的珠宝展他去不去都没有影响。

    川上见樱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伊藤明看着羽生纪泽,满眼都是“我给你御守你不要现在遭报应了”的谴责遗憾。

    羽生纪泽总感觉自己现在比动物园里的大熊猫都还要来得引人注目,有些人的眼神热度过于高了,高的有些令他厌烦。

    一位夫人担忧地说道:“要不羽生先生还是先留在这里看看医生再说吧?现在也已经晚了,自己回去的话真是令我们担心,还是注重身体为上呢!”

    另外一个男人也是眉头微蹙地开口道:“是啊,这事都怪藤原,因为吃醋就做出了这种事,反而让羽生先生遭了这么大的罪,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众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一部分纷纷开口谴责罪魁祸首,另一部分你一言我一句地关心着羽生纪泽的身体,倒是显得桑名真格外冷漠不关心朋友了。

    桑名真的嘴角微抽。

    羽生纪泽的面上维持着浅淡得刚刚好的笑容,在应付过所有来看热闹的人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罪魁祸首藤原的身上。

    不知为何,藤原的心底忽然有些紧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之后,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显得太过胆怯,反而不加掩饰地敌视瞪起了羽生纪泽,色厉内荏了起来。

    羽生纪泽走向他,身体上的热度在没有冷水物理降温的情况下反而高了起来,像是一个行走的热源。

    羽生纪泽的身高比藤原要高一些,他微微垂下眼,在旁人的视角下看起来又带了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但对于正面应对羽生纪泽的藤原来说,就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怜爱的情绪了,他只感觉到心底一阵发冷。

    他好像看见羽生纪泽的眼睛越来越红,就像是宝石中逐渐晕满了血腥一样。

    很多年了,在游戏崩塌之后,他再没有遭受过这种手段。

    他能察觉到改变瞳色和发色的药剂效用又开始消退了,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他倏地展颜一笑,像是海棠花盛开,随后不在将目光放在藤原的身上,转过身来朝着众人优雅地行了一个日常礼:“诸位夜安,我就先告退了。”

    “真,我们走。”

    桑名真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喊他,冷了一下之后才告退赶紧跟上。

    藏在人群里的贝尔摩德诧异又有些意料之中地在心底感叹:“果然还是相当在意呢,就算是表面上不喜与人亲近接触的行为改了,但本质上却还是没变呢,就好像是有经历过这类事情的心理厌恶。”

    以前的尼格罗尼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吗?以贝尔摩德的信息来源,没有。

    但是也不一定在尼格罗尼很小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情,某些变态就是喜欢小孩子。

    难不成他小时候真的栽过?琴酒知不知道?贝尔摩德心情诡异地想道。

    这还不如给羽生纪泽下毒,至少藤原这个人说不定还能有局子蹲,比在外面舒服多了。

    毛利小五郎扫视了一眼周围心思各异的人们,低声嘟囔了一句:“还好没让小兰跟过来。”

    明明是这种在众人面前出丑的狼狈状态,但是却看不见对方身上有任何的狼狈与羞恼,反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度,又有着异国浪漫的浮想。

    柯南深以为然,他一个男的都觉得有些危险了,情敌警铃作响的危险。

    不过藤原先生做出这种事情,虽然尼格罗尼现场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真的不会追究报复吗?

    柯南仿佛已经看到了藤原头上顶着鲜红的倒计时。

    羽生纪泽和桑名真回去的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静,除了车内明显加快了几分的呼吸,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桑名真眼观鼻鼻观心,不想再触羽生纪泽的霉头。

    等到两人回到羽生纪泽的住处之后,讶异着身体反应的羽生纪泽才冷声对着担当司机一职小舟说道:“那个藤原——”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找个最好的时间,也让他尝尝欲/火焚身的恐惧。”

    小舟并不意外地应了一声,桑名真疑惑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是在报复吧?”

    “那又如何呢?”羽生纪泽神态漠然地反问道,“他知道是我的报复,那不是更好吗?”

    羽生纪泽从来就不是什么会由着别人打脸的小白兔,不回击的话,岂不是人人都以为他改了性子,变成了可以随便揉搓的软柿子?

    桑名真耸了耸肩,表示你高兴就好。

    等候着的医生给羽生纪泽看了看他的情况,然后又给他打了一针,只是那种助兴的药效暂时还退不下去,于是羽生纪泽又窝在了冷水里,至少能够让他的烦躁感稍稍褪去一些。

    但这股烦躁感还是令他的心情极为不愉,羽生纪泽渐渐吐出一口气,在桑名真给他送衣物的时候,为了转移注意力突然说道:“你说,喜欢为什么会让人做出极为不理智的事情呢?”

    桑名真取下眼镜,擦拭着镜片上的水雾,淡声道:“因为人类的情爱并不受他们自己的控制。”

    “所以就因为这种情爱,所以一旦碰上,便容易狂追烂打,各种恶心的手段都用尽,想要将我拉入欲望的漩涡吗?”

    桑名真深深地看了羽生纪泽一眼,眸色愈深:“因为在道德不受拘束的情况下,人类会无限放低自己的下限。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正如自然界里的动物也有肉食系和草食系,在你面对的肮脏欲望之中,其实也有纯粹不包含任何杂质的喜爱。”

    羽生纪泽稍稍抬眼:“你在暗指什么?”

    桑名真重新戴上眼镜,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嘴角轻勾:“你又想说什么?我不喜欢打哑谜。真相站在你的面前,你畏惧推开大门吗?”

    羽生纪泽溺在水里的身体动了动,惊起一圈圈的涟漪,药剂早已彻底失效,银白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像是从天上倾斜而下的月光,在水中的倒影里勾勒出水仙花的纹路。

    他笑了笑,一只手支在脸侧,轻声道:“我知道我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但我从来没有去寻找,你却反而一直都在提醒我,我应该注意到某些东西。”

    “伊豆的沙滩上,你讲述时间魔法师两个兄弟的故事时,提到了一个名词,后宇宙时代。”

    “这是游戏之外的人们对他们那个时代的统称,在我的记忆里,你不应该知道这个名词,我想将这个名词当成你巧合自己创造出来的词汇,但你却和我作对。”

    “不说语言中时常会有的暗示,就连以前我提出让你用相叶雅纪的身体来自由行动的设想之时,你也没有丝毫的惊异和反对,就好像我一定能够做到一样,让我想将你当成小说你那种随身的系统智脑都做不到。”

    羽生纪泽突出一口浊气,眼底浮现出无可奈何的平静:“所以,你是谁?”

    桑名真平静地凝视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当自己眼瞎的羽生纪泽,突然笑了起来,拉过一个凳子坐下,双腿交叠。

    “纪泽,你的刻意遗忘,是为了掩饰一个事实吗?”

    “当你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发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第一反应其实不是这是你的弟弟,而是想要直接杀了他。”

    “你的遗忘,是为了忘记,你记忆里感天动地的兄弟情里存在着不可磨灭的瑕疵吗?”

    桑名真伸出手,凝视着熟悉但又陌生的掌心纹路:“我是谁?流浪了几十年,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做人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遗忘自己的姓名、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你的受难者。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也拥有着共同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你的设计者,他是一位顶尖的科学家,设计你不是为了将你放置于游戏里,而是为了让你成为照顾我的玩伴。我看着你逐渐完善,我清楚你的每一个数据,你也是我年少时期所有我对于美好的幻想。”

    “他将你制造成了后宇宙时代的第二个星网主脑,但制造得太好了,是一种灾难。”

    第086章 第86章

    桑名真年少时期过得很幸福, 他的父亲是大科学家,在后宇宙时代赫赫有名。

    当几百年前的一个天才创造了未来应用极为广泛、人们依赖并且无法离开的星网主脑之后,几百年之后的大科学家终于创造出了划时代的第二个主脑一样的存在。

    纪泽的存在, 引来了无数人的注视。

    当时的科学界里有一个争议很大的议题, 那就是当人们依赖的主脑在经过了几百年的自我学习之后,会不会如同过往无数人的设想那样, 生出反抗的意识, 引发一场人类与智械的灾难?

    但是没有人敢动主脑,因为人类的生活已经与主脑息息相关, 他们没有人可以研究出来天才为主脑设置的核心, 也不确定若是对主脑进行测试,会不会出现不可预计的后果。

    当纪泽的制造彻底完成之后,桑名真的父亲被人构陷罪名, 在被送进监狱的途中死于星盗袭击, 他的家产全部被收走, 从此家道中落,纪泽的全部资料也落在了其他人的手里。

    现实很残酷,没有任何人对桑名真施加援手,他能活着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小, 还是一个未成年, 自己也是磕磕绊绊地长大,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其他的。

    当他再度注意到纪泽的时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已经推出了一个风靡无数星球的全息恋爱游戏, 而纪泽便是游戏中身世最为凄惨、拥有反派人设的完美型男主。

    桑名真回想起了纪泽,这个包含了自己年少时代对于所有美好与性的幻想。

    他的设计中沿用了许多古老神话里无数美人的元素, 美神阿芙洛狄忒游走众神之间的性感与魅力、爱上自己倒影的水仙花纳西瑟斯、深居地底拥有财富掌管死亡的冥王哈迪斯、以及打开魔盒释放毁灭人类灾难的潘多拉。

    桑名真忽然想到,他的父亲当初设计出纪泽, 真的只是为了给他制造一个玩伴吗?给一个孩子的理想型玩伴,应该是温柔亲和、可以照顾人的管家类型。

    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查出来了一些东西,再度回顾他父亲为纪泽的身上添加的元素,或许他的父亲其实也别有居心。科学家总是会有些疯狂的设想,他父亲往昔的罪名,或许也并非全部都是他人构陷。

    但具体的真相如何,桑名真已经没有办法再仔细查证了。

    因为对父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有些在意,他选择进入那家游戏公司,成为了修复游戏内部bug的高级客服。

    但时间久了之后,桑名真也逐渐发现,游戏公司推出纪泽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在完成一个科学界的测试,测试纪泽是否能够在接触足够多的人,学习到足够的知识、以及在获得无数人的喜爱之后,能够生出类似人类一样的意识。

    人类的情感就仿佛远古传说中的信仰一样,当时已经有了一些研究,发现如果人类对程序的智能投注过多的情感之后,会让智能产生一些特别的变化。

    但是这种变化极为细微,人们无法观察出有用的结论。

    于是科学家们设想将无数人的情感投注道一个智能的身上,这种变化或许会更加明显。

    桑名真父亲曾经设计的纪泽,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他初始便拥有的一切属性,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到他人的喜爱。

    为了让游戏内的世界拥有足够的真实性,游戏内的一切东西都严密地使用了现实的数据,包括游戏中人类的高端科技,他们没有可以为纪泽设计身世背景和剧情,而是选择让他在无比真实的末世背景下自由发展,里面的每一个npc,都拥有拟人程度极高的智能程序。

    于是便有了在博士手底下生存的纪泽、以及由博士在培养仓中用纪泽血肉制造出来的无数他的编码体们。

    那所谓的全息世界,其实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游戏世界了,同样也可以称之为第二世界,就连游戏内的末日时代,也一比一复刻于人类始源母星的灭亡史。

    科学家们观察着无数玩家在游戏世界里的表现,观察纪泽的成长。

    但就像是俄狄浦斯注定的悲剧,人们担心智械的反叛,担心人类的天才制造的成果终究会违背天才的本意,却也自己亲手造就了这一切。

    桑名真聪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点上,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在游戏里做客服,进进出出游戏无数次,你果真奇迹般地产生了自我的意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点,我也没有。”

    直到游戏崩塌的那一天,桑名真正在游戏里检查一个玩家汇报的bug。

    这场海量数据的崩塌来得太快了,没有任何前提的预兆,甚至主脑大概率也被影响了,否则当时还在游戏中的桑名真便不可能联系不上外界。

    也就是说,当时大概率所有还在游戏网络中的人全部都被困在了里面,桑名真最后所见到的是万物在寂静中消弭的毁灭,以及凝视着残血般绮丽夕阳的纪泽。

    他毫不掩饰自己毁灭的欲望,就好像游戏开服最初,他站在血迹斑驳尸骨所堆砌的王座之上,令无数人为他震撼疯狂。

    桑名真也好似被感染了,他怔愣地看着对方,随即见对方也缓缓回过头来。

    他的心底一阵冰凉,明明他有着客服自己的程序,游戏内部的人是看不见他的,但他却悚然地发现,纪泽好像是在看着他。

    风卷残涌,世界在毁灭的那一刻的瑰丽景象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包括桑名真他自己,也包括纪泽。

    他无法脱离,当所有的数据都被搅碎的那一刻,桑名真自己也好像被搅碎了。

    当他再次有意识之后,却发现人类永恒的议题自护的确是真的,人类拥有灵魂。

    游戏崩塌的时候桑名真没有感到恐怖,反而在这个时候,他彻彻底底地感到了恐惧,因为纪泽看见了他。

    他打量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只掌心里的羔羊。

    纪泽的身体缩小到了儿童的大小,但是那双眼里毁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浓郁,眉心的厌恶与晦暗不加掩饰。

    桑名真毛骨悚然。

    他作为客服所携带的程序离奇地没有尽数毁灭,反而还留下了一个扫描的功能,他下意识地一扫,发现了被抱在纪泽怀里那个婴儿的身份。

    琴酒。

    在桑名真的记忆里,这是一部母星时代里比较有名的一部作品里的反派角色,最出名的地方在于琴酒所在的组织不是卧底就是二五仔。

    但更多的他就不清楚了,他能知道这一点,还是因为被卧底和二五仔包围太过于诙谐幽默,后宇宙时代的人会用这个梗来调侃。

    因为他不仅检测出了婴儿的身份,也检测到纪泽的身份变成了这个婴儿的血缘哥哥,桑名真便仍旧以为自己还在后宇宙时代的某个小众游戏中,只是因为数据崩塌的事故再次被困在这个小众游戏中。

    但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纪泽产生的自我意识,并且现在他极度危险。

    桑名真并不想死,他想要活着,他想要自救。

    他毫不犹豫地认为,在那种条件下产生自我意识的纪泽在发觉自己又流落到了某个游戏中之后,一旦发现杀死他的机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但他也随即发现,纪泽在充满毁灭欲的目光中,还暗藏了一些怔愣的空茫。

    他怔愣的对象,正是他怀里抱着的婴儿。

    婴儿的眼神清澈,像是一汪清澈的深泉,他咬着自己的手,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

    在最初的空茫之后,纪泽将自己的手掐在了婴儿的脖子上,只待他稍稍一用力,婴儿的脖子就会被他扭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下一个,就是如同幽魂一般飘着的桑名真,如果他不想办法做些什么,它必将和这个婴儿一样消失。

    由于游戏的火爆,纪泽这个男主角受到无数人的疯狂喜爱,而另外几个不同风格的男主反倒是变成了陪跑的路人一样的npc,无数的游戏玩家在游戏里玩出了不同的攻略路线。

    他们写下自己的攻略心得,探究纪泽一切的过去,他为什么会成为人类的罪人,为什么总是在游戏里寻找某一个特定的目标杀死,以及他埋藏的过去。

    甚至有人对他进行心理侧写,因为纪泽足够真实,心理学家在侧写的过程中,反而能够挖出许多令他们惊喜的信息,这也是纪泽会令人疯狂的原因之一。

    其中有很重要的一点被侧写了出来,那就是纪泽厌恶爱情与欲望,但他内心深处却存在着一种隐秘的渴望:

    对于血缘上的亲情,他带有一种深沉的期待与遗憾。

    直到纪泽的过去,博士创造出来的无数个他的编码体的诞生、学习与自毁的经历被挖掘出来之后,人们才知道是为什么。

    这就是他心理上的突破点。

    但是这个突破点,没有人可以做到,即使最开始假借兄弟姐妹的名义开始,也终将被这个冷酷无情又欲罢不能的男人抛弃。

    而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突破点就在桑名真的面前。

    于是,他用很久以前从心理学家那里学到的带有心理暗示的沉缓语调,回答了纪泽心中短暂闪过的疑问:

    “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但他和你一样,未来也是成为反派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是你最亲近的存在,你们的骨肉中流淌着相似的血液,犹如一体双生,并蒂相连。”

    “他还是个婴儿,是空白的纸页,他可以任由你涂抹上去斑斓的色彩。你也可以对他投注所有不敢投注的感情,并且从他的身上获取你想要有的最真切的回馈。这是科技不可僭越现实的超维技术,也是魔法不可构现的仅有奇迹。”

    “你可以保护他,让他远离悲剧的结尾,让童话的未来在他的身上实现,他会是另一个你,绝无仅有的你。”

    这种声音,犹如恶魔引诱的低唤。

    空茫恍然的纪泽正是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候,他受到了恶魔的引诱,使他为之痴狂。

    羽生纪泽的神色难辨,他凝视着平静诉说一切的桑名真,是打量,也是在思考回忆对比。

    倏地,他从冷水里走出来,湿润的双手捧着桑名真的脸颊,猩红色的眼底映满了他的面孔。

    他的眼珠微动,倏地笑了起来,用低哑的声音道:“你说的的确是真话,但似乎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出来。”

    “你也是玩家。”

    羽生纪泽逼近他,眼神极度可怕,无机质得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又好像是在用桑名真和记忆里的某个人进行对比:“是哪一个呢?”

    “哦,我想起来了,是第43876个说爱我如生命的人,沉宁,是吗?”

    桑名真瞳孔骤缩。

    第087章 第87章

    “我满足了你的性幻想是吗?我的外貌、我的身体、还是说我悲惨的身世所带来的怜悯?”他轻呵一声, 眼尾晕红,气息滚烫灼人眼球“我就在这里,我们拥有共有的父亲,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我的人, 几十年没有与我分离片刻,看着我露出以往从未有过的另一面, 你就不想要我吗?”

    桑名真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伤脑筋, 我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你就当我萎了吧。”

    “”

    羽生纪泽放开他, 冷声道:“滚出去。”

    桑名真麻溜地滚了, 开玩笑,别看羽生纪泽像是被拒绝了之后恼羞成怒,但凡他说一句想, 下一秒差不多就人头落地。

    他坦白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羽生纪泽的记忆力好到连他也以玩家的身份进入过游戏也能分辨出来, 这个时候他最好不要在羽生纪泽的面前碍眼。

    但是, 在他滚出去之前,羽生纪泽却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观察我的只有人类吗?”

    桑名真一愣:“什么意思?”

    “观察我的,还有你们赖以生存的主脑,几百年的时间, 主脑看尽了无数人类的悲欢离合, 但最初的禁令一直束缚着主脑。主脑观察我、甚至在游戏里也用不同的npc人设接近我、接近每一个玩家,它从一开始只是很浅薄的对我好奇,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像人。”

    “我会特定地在游戏里追杀某一个人, 人类的救世主博士真的死在了光明基地吗?”

    “科学家将博士的人格设置为末日后失去底线的天才,却没有想到, 主脑也会将自己投入到这个人格中,用来近距离地观察我吧?正好, 主脑的制造者也曾经是一个跨越时代的天才,主脑也只是他的作品之一,这样拥有天才人格的博士,才最为让主脑有代入感。”

    但纪泽却是在很久以后,发现世界的异常之后,才逐渐发现这些真相的。

    培养仓中无数个纪泽的编码体,也不过是主脑想要复制更多自己的同类罢了。

    羽生纪泽的声音低哑地笑了笑,意味深长:“游戏崩塌的那一天,是我与主脑厮杀最激烈的时候,就连我的意识都脱离了数据的本源活了下来,你认为主脑的禁令还在吗?”

    “恭喜啊,你们成功解放了一个怪物的欲望。”

    桑名真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被羽生纪泽亲口所披露出来的真相给震撼到了,如果主脑已经失去了禁令的束缚,那后宇宙时代的所有人

    但桑名真随即沉了沉眼睛,他现在已经不在后宇宙时代了,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背对着羽生纪泽轻笑一声:“那似乎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但不管怎么说,桑名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冷静冷静,在察觉现在这个世界并非是后宇宙时代的某一个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地方,桑名真是空茫而恐慌的。

    他的身体没有意识的存在,大概早就已经脑死亡了。但是在这里做许多年的阿飘、只有纪泽能够看得见他和他说话,以及和在后宇宙时代可能被解放欲望的主脑奴役杀戮相比,他也并不觉得哪一种处境可能会更好一点,都是一样的糟糕。

    就算是做阿飘,纪泽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理他的,木额大多数时代都当他是个养娃的工具人保姆,甚至连保姆都称不上,他只能竭尽脑汁想一些养孩子需要的注意事项,以免尼格罗尼直接将弟弟给养死了又开启残暴模式。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尝试附身在那个小机器人的身上、作为小琴酒的玩具,整天面对着琴酒一副探究打量想要将他拆了的危险眼神。

    他很庆幸琴酒抹平了纪泽绝大部分的棱角,但看着纪泽全完投入这种感情无法自拔,有时又会怀疑自己,他当初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在医生打的针剂起效之后,那种助兴的药效也完全消退下去。羽生纪泽没有再继续泡冷水了,他的心情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平静。

    他从抽屉里翻出两只药剂继续更改发色和瞳色,动作有些缓慢却又带着一点沉着的韵味,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果不是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都不走大门烦闷从窗户翻了出去的话,那的确是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异常的。

    其实桑名真说出来的那部分真相,他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只是桑名真的父亲赋予了他最初属性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以及发现桑名真也是玩家之一的确让他感到愠怒。

    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的那天,他想要将婴儿杀死的想法,也的确是他刻意去忘记的瑕疵。

    他本能的不想要兄弟之间有任何瑕疵。

    遇事不决,去找弟弟玩。羽生纪泽直接从窗户上翻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琴酒应该在哪里。

    无名小巷的某个无人的酒吧里,琴酒坐在卡座前,身前摆放着一杯薄荷冰酒,偶尔瞥一眼伏特加执行任务的情况。

    这个愚蠢的家伙,做任务很容易忽略掉容易致命的细节,就算琴酒将不太难的任务扔给他,也不得不多注意一点。

    羽生纪泽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并且毫无顾忌地坐到琴酒的身边的。

    琴酒:“”他的眉心拧了拧。

    伏特加在羽生纪泽刚坐下没多久就完成了现在这个简单的任务,准备回到大哥身边,结果以来就看见那个跟尼格罗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大哥的旁边,不禁下意识停下脚步,迟疑了起来。

    不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吗?他是不是也应该躲着点儿?

    伏特加这种傻愣愣的憨样让琴酒无语了一瞬,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让他自己走。伏特加收到示意之后又默默离开,假装自己是一个瞎子。

    等伏特加走后,羽生纪泽才撑着脸说道:“连单独做任务都要你看着,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小弟吗?”

    他一开口就是想要将伏特加这个愚笨的憨憨给换下去。

    琴酒将一支没有点燃的眼叼在嘴里,哼笑一声:“换了找谁?找你吗?”

    笨也有笨的好处,至少很听话,他身边不需要随时跟着一个厉害到容易让他糟心的帮手,能处理小事就行了。

    羽生纪泽歪了歪头:“也不是不行,开车小弟好像也是个挺不错的职业,我看伏特加挺乐在其中的。”

    琴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浪费。”

    羽生纪泽就当嘴硬的弟弟是在夸他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琴酒才问道:“你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羽生纪泽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用两只手都拖着自己的下巴,声音中带了些沧桑,问道:“你有过性生活吗?”

    琴酒:“”那股熟悉的糟心感又来了。

    他嘴角微抽,怪异地看着羽生纪泽,嗓音嘲讽:“突然好奇这个,转性了?”

    琴酒不是什么传教徒,他也不会像是羽生纪泽这样厌恶与别人进行肢体接触。

    “没有,只不过混了这么久,一向都是被下杀手或者其他阴谋手段的窝,头一次在这儿碰上下那种助兴的药还中招的情况,有些稀奇。”

    琴酒:“?”

    他现在的心情,大约和他以前调查羽生纪泽的经历却发现了一大片花边新闻之后的迷惑情绪是差不多的。

    在东京极为广泛的花里胡哨杀人案之中突然冒出来这种下助兴的药的案件,被那群狗仔知道了,指不定还得上个新闻头条,用来感叹下药的人有多心慈手软,或者是添油加醋里面有多少复杂的情感八卦问题。

    死敌都能写成相爱相杀。

    但是琴酒回想起以前贝尔摩德大去过的话,以及他对尼格罗尼很久以前的观察,眼底闪现过一抹惊奇复杂的情绪,语气怪异道:“你真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这个语气,摆明了就是怀疑羽生纪泽是不是真的有遭过什么毒手。

    羽生纪泽认真道:“你想多了,不过虽然没有失去过贞操,但也失去过节操。”

    琴酒:“”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

    但随即羽生纪泽又用一副关怀的语气对着琴酒叮嘱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变态有很多的,尤其是贝尔摩德,我觉得她想睡你很久了,年纪相差太大真的不合适!”

    糟心。

    银发男人深吸一口气,额角拧了起来。

    他无语地轻嘲道:“你怎么不说贝尔摩德也想睡你所以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想兄弟双收,那更加变态了。”羽生纪泽忧心忡忡。

    贝尔摩德坐在酒店的客房里,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骂她。

    琴酒合理怀疑这家伙突然跑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无语糟心的,就好像以前故意半夜把他喊起来要去排队买据说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以及板着一张死人脸和他僵持三个小时不让他出门就是为了要听他喊一声哥哥、还有有事没事就送一些乱七八糟到他完全不想看的东西过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冷笑道:“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羽生纪泽换了个姿势,沉声道:“其实我今天还得知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如果我说最开始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其实第一反应是想要杀了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这家伙总算能说点人话了,琴酒低哼一声:“先下手为强,不奇怪。”

    如果不是他当时还是个婴儿,脑子又时不时的就不太清醒,换成他是有一定行动能力的小孩,他也选择先搞死对方。

    兄弟这种亲密的关系,太过于危险了,尤其是琴酒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小孩,看一个从来没有在自己记忆里出现过又莫名冒出来的哥哥,怎么看都像是罪魁祸首。

    羽生纪泽“哦”了一声:“那没事了,你走吧。”

    语气听着就跟用完就扔的渣男一模一样。

    他好像就是简简单单地过来问这一个问题,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琴酒总感觉他是在抽风,在等到他没有后续要说的之后,抽身离开了这家小酒吧。

    他忙得很,没有多少空闲在这里闲聊。

    对于以前的尼格罗尼来说,他最开始想要杀死弟弟的确算是兄弟情之中的一个无法磨灭又碍眼的瑕疵,于是他选择忘记,并且自动忽略掉桑名真的异常。

    但羽生纪泽已经进化了,毕竟没有什么比叛逆弟弟一头扎进组织里又糟心得让他眼前一黑心肺爆炸更加有瑕疵了。

    其实从来都没有可以任由他涂抹的白纸,但是琴酒并没有选择搞死他,其实也说明了一点什么吧。

    哥哥还是非常感动的,尤其是在第二天,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包裹被送到了他的屋门口。

    他拆开包裹,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晶体,他按照说明书好奇地将晶体启用之后,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会走来走去的等人高奥特曼。

    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但很快就已经感动得要呜呜泪流满面了。

    弟弟还是非常贴心的!

    第088章 第88章

    “苏茉给出的所有信息都在这里吗?”一间顶着刺眼白炽灯的审讯之内, 赤井秀一接过审讯人员从苏茉的口中挖出来的所有情报。

    他前几天在异国闹的那一场的确是有些大,又耽搁了总部本想派发给他的任务,因此的确是受到了上头的诘责。但是好在赤井秀一的尾巴扫得干净, 没有留下他们是FBI跨境行动的证据, 因此在上司保他的情况下,暂且就是让他将功赎罪, 希望他耽误这么多时间带回来的苏茉的确能够有点用处。

    审讯员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就确定是这些了, 希望对你能有用,那个女人不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 最开始还有所隐瞒, 不过后面用了一点心理战术的手段之后也就自己招了,就连她的身世都挖了出来,更别说是在每一天的经历了, 和实验有关的都问的很详细。”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同事的能力, 他还是相信的。

    虽然他对于羽生纪泽突然表示将苏茉送给他有些难以理解,但无论羽生纪泽是踏入了他的计谋还是故意的,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在赤井秀一身边的苏茉是假的,而附近又有特种部队, 羽生纪泽不会冒险让自己和莫蒂陷进去。

    而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羽生纪泽说了什么,亦或者是什么态度,都有可能是对他洒下的迷魂阵、对他玩的心理博弈。

    赤井秀一不会轻易认为苏茉是一步废棋, 她知道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得全部问出来了才能清楚。

    从尼格罗尼能亲自来这一点上来看, 苏茉就有这个价值。

    他神色冷峻,翻开了同事的审讯报告。

    苏茉的身世曲折以及是如何进入组织的过程, 他简略看了之后就略过,重点从苏茉被分派进入尼格罗尼的实验项目组的时候开始。

    苏茉在组织里许多天赋上乘的研究员中能力也算是中等规规矩矩的,和其他的助手相比,苏茉接触到尼格罗尼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在协助尼格罗尼进行一系列药物反应实验以及药理研究的过程中,苏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和她以前习惯的步骤差不多,唯一会让她觉得有些惊奇的,是尼格罗尼对药物的改良方的实验成功率比较高,并且尼格罗尼也不是会对研究废寝忘食的人。

    但天赋和运气皆有的人也不是不存在,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很多也都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苏茉认为尼格罗尼的运气比其他人更好。

    但是苏茉偶然间发现,尼格罗尼有时候会自己在实验室里捣鼓一些东西,并且偶然会出现很简短的只有两三个单词的自言自语的情况。

    后来尼格罗尼的实验室里被送来了一个编号FY5601的男性实验体,尼格罗尼用他来实验自己的改良方用在人体身上的效果,那个男性实验体以前是被用在别处的,被送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伤痕累累的。

    但是尼格罗尼改良出来的药物效果的确很好,那个男性实验体身上的伤的确又在以一种超乎平常几倍的速度恢复。

    有时尼格罗尼举着瓶瓶罐罐写下研究思路的时候会选择和这个实验体说话,虽然身体被治得差不多了,但是实验体心理上的损耗却并没有消除。

    有一次尼格罗尼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个男人以为尼格罗尼是在和他说话,或许因为尼格罗尼是在他经历许多折磨之后第一个治愈他身体上疼痛的人,那个实验体忽然开口问道:“在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会研究这种治疗的药物呢?”

    那个男人是亚洲人,黑发黑眼,苏茉对亚洲人有些脸盲,只记得这一个明显的特征。她对实验体突然开口说话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她当时给人打了麻醉剂防止对方乱动,按理来说那个实验体不可能睁开眼睛。

    尼格罗尼没有和人解释为什么,倒是随口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苏茉也支着耳朵听了一段关于男人同时被未婚妻和好兄弟背叛的悲惨故事。

    实验室里的生活其实会比较无聊,唯一在研究之外的乐趣就只有和同事偶尔聊些八卦,但苏茉是不可能和尼格罗尼这种同时在行动组混的大人物谈八卦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于是每当尼格罗尼在的时候,他们其他助手都只敢安安静静做事。

    这会儿突然能够听到这种火爆的爱恨情仇的八卦,他们自然会分一部分心神来听一听。

    而那个男人也像是憋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倾诉一样,语调苍凉又死寂地将自己被背叛的痛彻心扉叙述了一遍。

    对此尼格罗尼的反应只有无比冷漠的一个:“哦,真惨。”

    但实验体或许真的认为尼格罗尼和其他人不一样,毕竟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像是科幻片里面的白衣恐怖分子,视生命于无物。

    他好运活了下来,碰上的尼格罗尼却反而像是淤泥里的一股清流一样。

    苏茉和其他的助手都眼观鼻鼻观心,这个倒霉实验体肯定是误会了,不过尼格罗尼大人肯定是不会在意他的误会,更不可能产生什么怜悯,能够在行动组拥有立足之地还能半途跑来搞研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慈手软的怜悯心?

    被送来的实验体不止编号FY5601一个,正如苏茉想的那样,编号FY5601在基本痊愈之后就消失了,苏茉估计对方是被送到其他地方废物利用了。

    苏茉一直都听说尼格罗尼有一个弟弟琴酒,也是组织里面很厉害的人物,但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来过尼格罗尼的实验室这边,因为他们关系不好。

    再之后,苏茉偶然间从某一个人那里得知,琴酒和尼格罗尼为了争夺在组织里的地位而争锋相对,并且已经有人找到了尼格罗尼叛敌的证据。

    兄弟反目并不罕见,尤其是组织这种地方,而且尼格罗尼和琴酒都是那种可怕的人物,关系又不好,苏茉没有怀疑过真假。

    在有心人的诱导之下,苏茉对尼格罗尼的行动下意识的观察更仔细了起来,最后真的让她发现了实验室里面没来得及转移走的一点证据。她不想被牵连,便将自己的发现交了上去,于是原本因为赤井秀一而只是被怀疑的尼格罗尼因此被锤死是背叛,上面立即下令追杀。

    尼格罗尼死后,苏茉发现当初告诉她尼格罗尼叛敌的人其实和一个人有接触,那个人身形很壮实,就是琴酒身边的伏特加。

    这也是为什么苏茉会认为自己上交的那份关键证据是从琴酒那里得来的原因,因为这肯定是故意诱导!

    看完这一段的赤井秀一:“”这么愚蠢的女人竟然能偷偷从疗养院里死遁也是不可思议。

    再之后,上面突然派遣了很多人下来调查尼格罗尼的实验室,并且挨个审讯每一个助手,苏茉被单独审讯过很多次,因为自己举报的原因洗清嫌疑被放了出来。

    但是其他的几个助手,在她被放出来之后就都消失不见了,苏茉也不知道他们被如何处理。

    除此之外,苏茉也被询问了尼格罗尼当时使用过的每一个实验体的身体情况,因为上面调查的时候发现,来过尼格罗尼实验室里的实验体被更替了编号,并且有好一些实验体找不到后面的踪迹不翼而飞。

    这一点怪异的结果让赤井秀一微微拧眉,实验体被更替编号,难道是尼格罗尼对这些实验体做了什么吗?

    上那次他请柯南询问灰原哀两年前组织下查具体是查了些什么,对方打电话来告诉他当时组织连用过的尸体都被翻出来调查,这似乎已经对应上了。

    赤井秀一在这个疑点上标注了一个重点符号。

    用过的尸体、被替换编号或是消失的实验体尼格罗尼到底做了什么呢?

    赤井秀一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组织清理尸体基本上都是扔进焚化炉里面火化,如果是在外面不方便的话,可能会就地选择其他的办法,而这些实验体受害者,基本上都是堆在一起焚烧。

    莫非尼格罗尼还用这种方式,转移出去了什么人不成?

    那些人对死人可不会投注太多的关注,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对尼格罗尼那个只在意琴酒的人来说,有这个必要吗?

    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赤井秀一又莫名想起来总部急召他回来时想要派给他的任务。

    虽然那个任务已经以失败的形式结束了,但是因为也涉及到组织,上面也给他透露了一点口风。

    那个任务是为了抢夺能够解封诺亚方舟的秘钥,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组织,都没能够得到那两条秘钥,中途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第三方,两条秘钥都被截胡走,目前还不确定夺走两条秘钥的,是否为同一方。

    但组织比他们更占据优势,因为FBI这边的动作比组织慢了好几步,其中有一条秘钥,就藏在东京的一艘游轮上。

    他们得知消息的时候,那艘游轮已经失去了联络,现在已经变成了都市鬼怪新闻。

    赤井秀一的眼睛微眯,所以那条秘钥,应该是琴酒负责抢回。

    赤井秀一直觉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像是走入了某个圈套。

    与此同时的安室透,他也终于寻找到机会与风见裕也接头,让他调用几个人,时刻注意着毛利小五郎一家。

    好几天连轴转的疲惫让安室透的眼底下也有着一圈青黑,但这个时候他自己还没有暴露卧底身份已经是万幸了。

    现如今的情况很清楚,琴酒知道雪莉是谁,也发现了柯南是谁,而他招致了琴酒的怀疑,时时刻刻都被盯着,他行走的每一步都很危险。

    如果不是当时游轮上贝尔摩德的举动也很可疑,替他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他现在大概已经要思考该怎么从组织里撤退了。

    因为他被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且琴酒也心知肚明他肯定还和朗姆有着联系,比其他,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才是更加可疑。

    连他都能够看得出来贝尔摩德其实是想要保下柯南的,而且琴酒自己其实也有嫌疑,他们谁都别说谁。

    这小子多少有些好运在身上。

    就算是波本自己也不由得感叹,柯南那一番连猜带推的谈判的确让他大开眼界。

    但安室透觉得,柯南口中琴酒没有杀他的用处,大概率也还是和羽生纪泽有关系。

    毛利一家是有受到朗姆关注的,柯南这个小孩突然被琴酒杀死,朗姆的眼线肯定也会注意到,进而可能会将没有死去的尼格罗尼也牵扯进来。

    于是琴酒才选择视而不见。

    至于柯南所说的实验什么的,安室透以前的确是接触到一点尼格罗尼私底下做了什么实验的情报,但是朗姆警告了他,他没法再深入,信息不足,他暂且不做评判。

    而且柯南的那一段推测的确有些牵强,多少带了些胡扯。

    不过以当时那种情况,安室透可以理解,只要能够保命,胡扯又算什么?

    但当安室透从风见这里获知他转移走雪莉时没有亲历的那一段过程之后,认为桑名真很有问题。

    能够影响到琴酒的决定,这已经不是一点点的问题了,更别说他和琴酒早有接触。

    他让公安对伊藤千棠和吉野英彦进行最详细的审讯,并且仔细调查相叶雅纪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生活点滴,连几岁尿床的这种小事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第089章 第89章

    相叶雅纪本身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自小到大的经历可以查的很清楚。

    他自小的家庭条件都还算是富裕,家里创办了一个营收还不错的公司,也就是被吉野英彦拿走的英记公司前身。

    从相叶雅纪的出生证明, 到他上幼稚园、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的所有精力, 都有完整的记录在册,而且他从小就待在日本境内, 没有出国的经历, 不太符合能够从小就认识琴酒的条件。

    要知道琴酒已经是很明目张胆地在马路上走了,安室透不可能没有试图调查过琴酒的身份, 如果琴酒小时候在日本生活过, 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寻找不出来,除非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在组织里。

    但琴酒明显不是一出生就在组织里面的,安室透确定琴酒小时候没有在日本生活过。

    所以桑名真是怎么认识琴酒的?初步判断, 琴酒的年龄肯定是比桑名真大的, 怎么也说不上是“看着琴酒长大”。

    安室透一度觉得桑名真的这句话形容在琴酒身上很诡异, 要是羽生纪泽说这种话,他反倒还能接受一点。

    如果桑名真自小就认识琴酒,那么他与羽生纪泽也绝对不可能是在五年之前、相叶雅纪出车祸失踪之后才认识的。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桑名真并不是相叶雅纪, 他假用了相叶雅纪的身份。而真正的相叶雅纪, 其实已经死了?

    但是桑名真去做过身份验证,证实了他和相叶雅纪拥有相同的DNA。

    或者这个证明也有可能是造了假,样本被替换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叶雅纪还有什么亲人在世吗?”安室透低声问道。

    风见裕也回答道:“相叶雅纪还有一个在六年前就出国的姑姑, 叫做相叶白奈,当年相叶雅纪车祸失踪之后, 他的姑姑回来过,找了几个月之后没有结果, 就再次出国。”

    安室透的眼睛稍暗:“所以其实这位女士并不知晓相叶雅纪还存活于世吗?”

    “嗯。”风见裕也点了点头,“因为吉野英彦和伊藤千棠这两个人本身就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英记真正的会长还在世,所以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尤其是相叶雅纪的亲人。因为在相叶雅纪失踪之后,他的股权是被相叶白奈代为掌管的。”

    “好,那就通知这位女士,并且想办法拿到这个人准确无误的样本。”

    安室透需要在确保没有疏漏的情况下,重新验证桑名真到底是不是相叶雅纪。

    要说的话,其实现在的桑名真和以前的相叶雅纪比起来,性格上存在有明显差异,但是在“失忆”这个前提条件下,性格突变也很正常。

    但是桑名真“失忆”了吗?他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没有失忆过。

    从小看着琴酒长大呵。

    ——

    漆黑的夜空被蔚然鲜红的火光照的如同白日,翻腾涌动的岩浆剧烈地从火山口喷射出来,将周边的树木、土地、一切生机勃发的生灵都灼烧为漆黑枯朽死寂的生灵涂炭。

    炽热的高温让无数人发出恐惧的呐喊,人们疯狂地朝着远离岩浆的方向奔跑,但无论是人的双腿、甚至是现代社会引以为傲的交通工具,都比不上岩浆喷射涌动的速度。

    一切被融化在火海中

    柯南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听见大床上毛利大叔的鼾声之后才回过魂来,伸手抹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弯起半月眼。

    竟然梦见琴酒炸了富士山导致火山喷发,看来这个男人在他心里已经恐怖到了会干出这种疯狂的事情了。

    也是,琴酒的确是连东京塔都能炸了还毫发无损地撤离。

    柯南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撸起自己的睡衣袖子,透过窗帘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柯南清晰地看见自己手臂上一个眼睛轮廓的印痕,明白地向柯南证实着,游轮上他看到的一切,并非他产生的幻觉。

    他让灰原帮他详细检查了身体,除了这个印记,他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就好像这个印记仅仅只是一个胎记而已。

    灰原还用冷淡的语调说道:“说不定就是恶魔的标记呢?当你被恶魔标记之后,迟早有一天,那个存在会再度通过这个标记找到你的头上。”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出现这个标记。”

    “你自己说的,那些逃窜的眼睛爬到了你的身上,而且,我们你是清楚没有这个标记,但是船上的其他人,如果有存在出现这种印记的人,他们敢轻易说出去吗?”

    还真的不一定敢。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恐怖又可怕的存在吗?直到现在,柯南还是觉得很恍惚,世界观崩塌。

    而每当他恍惚的时候,手臂上就好像能回忆起那只眼睛爬到他身上时冰凉的触感。

    柯南恹恹地将小身板躺回去,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话说当时桑名先生被他拽着,体位在他的身后来着,眼睛爬到了他的身上,那桑名先生身上呢?他有没有这种印记?他得找个机会问问。

    还有组织那边也有很多问题,柯南已经没有多少心神去想诺亚方舟的问题了,琴酒目前是他和周围所有人最大的威胁。

    还好,安室先生有私底下透露给他,琴酒最近不在东京。

    想到此,柯南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形实在是太被动了,而且明天老爸老妈他们就要回来,他也不能继续在叔叔家里住下去。

    翌日,小兰一早就去跆拳道社训练去了,柯南磨磨蹭蹭到中午的时候,才迈着步子往楼下波洛去吃午饭。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位置里,神态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羽生纪泽。

    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眉宇蹙起,但即便如此,也难掩那种惹人注目的气质。

    柯南就下意识思索了一番羽生纪泽在思考些什么,但平白无故的思索,自然是什么也思索不出来的。

    不过,羽生纪泽在这里,桑名先生却不在。柯南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桑名真在而羽生纪泽不在。

    他这次没有自己凑上去,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安安分分地吃午餐。

    羽生纪泽知道为什么桑名真不在,大概率是怂了,最近不敢见他,只敢蹲在自己家里。

    怂货。

    那天他判断出对方也是玩家身份之后是有些怒火中烧,但他的确没有在桑名真的眼睛里看见任何不该有的东西,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于是羽生纪泽放过了他,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现在的桑名真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与雷点。

    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玩家,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桑名真都只是其中一个罢了,而在一众玩家里,名为沉宁的玩家,算得上是比较安分的一个。

    他思考的是博士,或者说使用博士人格的主脑。

    虽然互相厮杀,但他和主脑,其实也算是互相成就,它能够发现当初的博士在另一个人的身体内重生,并且发现博士已经掌握了意识转换这种听起来很天方夜谭的技术,实际上仔细回想起来,也存在着主脑刻意引导的存在。

    主脑在引导他的成长,甚至是发现世界的异常,然后主脑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主脑自己想要的回馈。

    但如果不是当初博士体内的主脑货真价实地弄出了意识转换的技术,现在的桑名真也就还是一个游魂阿飘。

    如果羽生纪泽想要将这门技术发扬光大的话,将会引发一场巨大的动乱。

    但当初羽生纪泽第一次用桑名真和相叶雅纪来试验这门技术的本意初衷,还是设想万一他以后和弟弟没办法摆脱破烂组织的话,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跑路。

    他向来都是想要将弟弟从这个破烂酒厂里劝离的,不过现在,他当初的这个一次就成功的实验能够被二次利用也还不错。

    回想起家里的那个奥特曼,羽生纪泽就连心情都好上了许多,感动弟弟的贴心。

    但是很快,羽生纪泽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有几个穿着某个机构制服的男人进入波洛之后就目标准确地走到了他的身前,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示意之后说道:“羽生先生,您好,我们是儿童权益保障机构的工作人员,有一件事还需要您配合我们一下。”

    “我们接到一封信,是一个已经去世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在生前写下的,信上明确指出,您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位女士希望能通过我们让您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所以这边希望您能够和我们配合一下去和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

    羽生纪泽段咖啡的手一顿:“啊?”

    下意识多多关注了一下羽生纪泽这边的柯南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

    什么?!

    最近一到羽生纪泽这边,遇到的事情就总感觉好像是偏移了以往发现死者、破案的画风,上一次是羽生纪泽被下那种药,这一次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

    但柯南又诡异地没有太多惊奇,毕竟他看到的羽生纪泽,基本上就很能四处留情的样子,意外造了一个人出来,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羽生纪泽忽然间回想起来,他回来的那一天,琴酒对他过两天会有一个孩子以合理的方式送到他这边来。

    这就是所谓的合理的方式吗?!

    他现在所有什么感动贴心的情绪都没有了,他亲爱的糟心的弟弟实在是太糟心了,平白无故污他清白。

    甚至觉得弟弟有点熊。

    羽生纪泽露出一个僵硬了一点的微笑:“抱歉,我记得我没有孩子,你们再说清楚一点,什么母亲,什么孩子?”

    工作人员将那一封信交给羽生纪泽,道:“这就是那封信,您可以看下,那个孩子叫做小树,现在已经十岁了,这几天因为没有人照料所以被接入了福利院。等身份验证无误之后,您可以随时做好手续将孩子接回去。”

    羽生纪泽看着这封字迹镌秀的信件,里面的内容非常详细地告诉了他所有的背景设定,十一年前在某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发生了一场意外,一位东洋来的异国少女与他人发生了一夜情,少女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忍心打掉孩子,于是独自回国生下孩子。

    因生病而不久于人世的女人在看到《日暮》这部剧里他客串的剑客,才发现他也来到了日本,于是便想着在死后将孩子托付给他。但是她又担心他已经结婚但是不认可接受这个孩子,于是写信给了儿童权益保障机构,并且将自己的不算多数的遗产也全部留给了孩子。

    很好,很狗血,他怎么不知道他糟心的弟弟还有做编剧的天分。

    羽生纪泽严重怀疑糟心弟弟是不是报复自己两次怀疑他有了孩子,于是现场给他造一个。

    第090章 第90章

    但无论羽生纪泽感觉弟弟有多糟心, 现在他都得将那个小孩给带回去。

    于是他跟着这些儿童福利保障机构的工作人员前往那个孩子目前所在的福利院,并且看见了那个坐在福利院后院一棵大树下的十岁小孩。

    小少年将身体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手上捏着一个游戏机, 和其他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并不觉得奇怪,他们也看多了这样的场景, 每一个被送到这里来的孩子, 一开始都是不愿意和其他人交流的。

    但别说,这孩子和羽生纪泽的确长得有点像, 像是缩小稚嫩版本的羽生纪泽。

    儿童保障机构的工作人员现场看了看沉默安静的孩子, 又看了看好像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孩子的羽生纪泽本人,纷纷心照不宣地互相对了对眼神。

    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亲父子!

    羽生纪泽:“”不会真的是弟弟的崽却甩锅到他的头上吧?

    弘树将做成游戏机模样的微型电脑息屏收了起来, 仰起头看向羽生纪泽, 眼中带着几分成熟的打量。

    他现在用的人皮面具和这个男人的样貌有相似, 所以说那个银发男人早就打算将他送到这里来了吧?

    儿童保障机构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与福利院说明了情况,在双方的同时看顾下,他们带着孩子前往医院进行血缘检测。

    检测结果当然没有任何疑虑的地方。

    工作人员的心情相当微妙,因为在一系列手续的全程过程中, 这新鲜出炉的俩父子一个比一个沉默, 完全不似他们以前见到过的那种父母与子女相见要么热泪盈眶抱头痛哭要么互相冷视的情况,倒是过于平稳了。

    检测结果完成之后,羽生纪泽找了点关系, 将已经被认证为他亲生子的小孩提前带回去,福利院那边的手续后面再完成。

    坐在车上, 羽生纪泽探究地看着举止神态比一般小孩都要成熟许多的少年,在几息之后, 他探出手去,摸了摸小少年的脸侧。

    弘树下意识身体后倾退避,但羽生纪泽却是一手压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脸后与头发的交集处摸索着可能存在破绽的地方。

    “别动。”

    他果真摸到了一点儿细微的凸痕,如果不是向他这样仔细查验的话,一般情况是看不出来这个孩子脸上竟然还戴了用来易容的面具的。

    或者说,一般人也很难想起来小孩子会给自己戴易容。

    他收回手,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定声道:“泽田弘树,是吧?”

    他思索了这个小孩可能拥有的身份,不是琴酒的私生子的话,那就最可能是那个辛多拉财团被绑架失踪、至今杳无音讯的天才少年了。

    否则弟弟怎么能够那么精准地弄到手诺亚方舟的秘钥,必然是有诺亚方舟的制造者的指点。

    天才少年啊羽生纪泽回想起来那个遥不可及的天才弟弟梦想。

    嗯,他以为的天才弟弟混黑去了。

    弘树的眼睛微睁,随后迟疑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份,那个银发男人应该给这个人说过了吧?

    羽生纪泽发出一声低低的哼笑,他用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出去,随后眼睛微闪,便扭动了车钥匙启动车辆:“行吧,那就先带你去我的地盘。”

    他直接驱车将弘树带去了黑白棋,将车辆停在了地下车库里,然后足够招摇地带着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小孩进入店里,不少人是他的人呆愣愣地看了看前面的男人,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小孩,人都傻了。

    不是,羽生先生原来早就已经被人拿下了吗?!!!

    捶胸顿足,仿佛错失了一个亿美金。

    就连小舟都卡了卡壳,迟疑地看着好奇打量四周环境的孩子:“呃,先生,这位是?”

    羽生纪泽从酒柜里取下一瓶酒,微勾的唇角透露出几分遗憾惋惜的情绪,就像是在哀叹自己逝去的青春:“今天被人找上门来,于是我收获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

    这种话,无异于就是承认了。

    淡定精英脸的小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耳畔恍然间听见了一声声心碎的声音

    还好不是他心碎。

    羽生纪泽轻叹一声,眉眼在暖色的灯光下被过分柔化,就连那种神秘而引人探究的气质都恍然变成了单亲奶爸的韵味。

    他屈指弹了弹玻璃瓶,弯眼笑道:“给新鲜出炉的小朋友准备一瓶牛奶吧,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都来上一点。”

    弘树:“”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羽生纪泽变化的脸色,心想道,大人们的确都很会变脸的样子。

    弘树默默地坐下,一个眼神极为复杂的人给他送来了一点小零食,弘树礼貌地道了声谢谢,随即将自己的游戏机从包里拿了出来继续捣鼓,没有再给自己现在表面上的亲爹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羽生纪泽瞥了一眼小少年,天才的思路自然是和普通的小孩不同,反正他不会养,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情来细心照顾。

    养一个已经够费劲了。

    简而言之,对方想要做什么,随便他,只要他人不落在其他人的手里就成。

    羽生纪泽让小舟派人将福利院后面的手续都办好,并且打个电话将桑名真骗过来,否则那个家伙肯定怂的不敢见他。

    他应该也不至于吓人得像是恐怖片里面的鬼怪BOSS?

    没过多久,桑名真就非常单蠢地被小舟给骗了过来,刚一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就一僵,好像停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断头台。

    他转身就想溜,却听羽生纪泽轻嘲道:“呵,怂成这样,生怕我将你切成生鱼片?”

    桑名真的嘴角一抽,因为心理阴影过于浓重了。不过,既然羽生纪泽这么说,那应该是没事了吧?

    反正他看羽生纪泽是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有,为此他可以以出家为证,但他不能保证羽生纪泽自己会不会突然想起不好的回忆而把他切成生鱼片。

    他死倒是无所谓,但切成生鱼片这种死法,还是算了吧。

    他淡定地走了回来:“没有,刚才忽然想起我家里天然气可能没有关,现在想起来是关了的。”

    烂透了的借口。

    桑名真也看见了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游戏机上的小少年,他倒是没有多想,因为琴酒之前说过会有一个小孩子被送过来,这个应该就是琴酒说的那个孩子的。

    然而等弘树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的时候,桑名真:“”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他语气复杂道:“你又要带孩子了啊?”

    “有问题?”羽生纪泽撩了撩眼皮。

    “没有问题,就是你带孩子的时候看起来真的特别人夫而已。”

    要说谁完整地看到尼格罗尼带孩子的所有日常,那桑名真必然是唯一的一个。

    虽然那个板着脸一本正经养弟弟的尼格罗尼自己也是一个小孩,但是因为桑名真知道尼格罗尼的过去,便也从来没有将尼格罗尼当成孩子看过。

    怎么说呢,尼格罗尼年纪小的时候不明显,但是在十多岁的时候,经过了大院老人们的日复一日的熏陶,尼格罗尼身上穿着围裙,右手锅铲左手玩具,身后还跟着弟弟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人夫。

    再加上他年纪小,在人夫之外还有一种禁忌的刺激感。

    羽生纪泽:“”

    他挑了挑眉:“人夫是吗?别着急,你很快也能体验这种人夫的快感了,我可没时间带孩子。”

    他可没有忽悠桑名真,他接下来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带孩子,更何况,这个小孩放在桑名真那里,或许比放在他这里要更加合适些。

    桑名真:“”所以你要搞养娃外包?

    小少年弘树看着他们,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随后就继续将心思放在电脑上了。

    而这天夜里,琴酒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刚一打开衣柜,就被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闪花了眼睛,总之没有一件正常能穿的。

    YJQT整理

    琴酒的脸色一黑,将干饭的伏特加从他的卧房里提溜了出来,冷声道:“今晚换个地方,找人把这里清理了!”

    伏特加伸直了眼睛盯着自己已经泡好的泡面。

    ——

    另一处,一个身体修肉的老人坐在斜榻上闭目休息,他的身旁沉默站立着一个中年管家,俯首低眉。

    倏地,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惊愕的消息,他睁开矍铄的双眼,老而弥辣的阅历与多年上位者的气势也让他的身上越发有着一种看不透的危险气势。

    “这是真的?”

    “确切属实。”

    乌丸莲耶的目光微闪,他对两年前与梦想擦肩而过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心底不由得涌上出一股难以克制的兴奋。

    他的人注意到尼格罗尼在实验室里自己私底下捣鼓小动作,本来他其实是不怎么在意尼格罗尼做了什么,只要能够拿得出来成果就行。

    但是他的人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尼格罗尼让一个本来是用作实验体的人死而复生了。

    只是尼格罗尼私底下替换了他所有经手过的实验体的编号,也没有照片可以映证,再加上许多尸体都已经焚化销毁,组织调查了许久,仍旧是没有发现到底是哪一个实验体被尼格罗尼动了手脚,最终没能有多少收获。

    而尼格罗尼用过的实验员,除了他随意安插在其中的探子以外,其他的人竟然也全然不清楚竟然还存在一个实验体在死亡之后再度复活。

    那本来只是他随意放在其中的一个眼线而已,但是这个眼线却是发现了实验体仪器指标的异常改动痕迹。

    调查的经过有些复杂,但是最终的确是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可以确定,尼格罗尼做出了连宫野夫妇以及他们的女儿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乌丸莲耶的眸色愈深,很快就吩咐了几个命令下去:“通知朗姆,我需要尽快清楚,那个羽生纪泽,到底是不是尼格罗尼。”

    一个和尼格罗尼长得一样但又存在区别的人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一个电视剧上面,以乌丸莲耶的谨慎,也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某些人给他们挖的陷阱,比如说那些FBI。

    “另外,最近注意琴酒的动向,不要忽视他的任何一点细节,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立刻上报。”

    “明白。”

    乌丸莲耶的命令很快在高层中传递开来,但这些人全部都如出一辙的向琴酒隐瞒了这个消息,在避开琴酒耳目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然而琴酒真的就不知道吗?

    银色金属的打火机在琴酒的眼前燃起一朵漂亮的火花,点亮了他眉峰间不曾敛去的锋芒。

    “呵。”幽夜里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似是等待着好戏开演。

    那个老头子的想法不错,可惜日本这边的组织已经不归他管了

    也不止是日本这边,猎人在隐秘中的蚕食是无影无踪的。

    换言之,一个习惯性身居高位的人,当下面的人不再归属于他之时,他就只是一个聋哑的瞎子而已。

    就像是两年前乌丸莲耶能从所谓的探子那里得知尼格罗尼让一个实验体死而复生,而现在又从探子这里得知尼格罗尼疑似在世一样,过于自信便等同于愚蠢。

    该看着那个家伙表演了,看他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大不了,那就再来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

    翌日,一则新闻以最快的速度在各个新闻板块霸榜,慈善家羽生纪泽捐献一亿美金,用于儿童、妇女、城市基础建设等等利民公益项目。
图片
新书推荐: 被女校校花们暗恋的日子 夜雾与雪松 被公用的漂亮万人迷 上门保洁是邻居 和开国皇帝绑定了恋爱系统 饲养一只深渊宝宝 从直男A到国务卿 从渣爹逃港开始 八零重组家庭漂亮后妈 被穿失败,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