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九千岁24
沈砚宿醉醒来后,想起李昭睿说的那些话,却又觉得禾生已死多年,毫无线索可查。唯一的隐患,是不知那刺客究竟受何人指使,也不清楚对方身份,不知其是否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那武功高强的刺客并未有所行动,加之自己即将离开此地,只要在离开前对方不生事端,倒也无需太过在意。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唤人前来伺候自己沐浴——一觉醒来浑身酒气熏天,着实难受。好在昨夜没有两人与自己胡闹,平日里光是应付一人就已疲惫,若两人同时纠缠,怕是一整天都起不来。
冬天一过,春闱的日子愈发临近。全国各地的书生纷纷赶往洛都,城中也随之热闹起来。
春寒料峭,草长莺飞,春风和煦,不少青衫学子拿着自己的文章诗句四处登门拜访,盼望着能得到赏识提拔。洛都里的文官们也忙碌起来,不再整日盯着沈砚。
不过就算被他们盯着,沈砚也无所畏惧,这群文官不过是找点事做罢了。尤其是那些自诩清流、向来不喜沈砚的文官,每日都要编排他几句坏话。这些言论传入青年学子耳中,沈砚的反派值又涨了些。
自从知晓苏怀瑾即将入朝,他就意识到刷反派值会更加容易,因此心情格外舒畅。见到那些文官时,他甚至笑着主动打招呼,吓得对方战战兢兢,心里直犯嘀咕,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
近日,文官们正热议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学子苏怀瑾。众人皆道他虽年轻,却文采非凡,一看就是状元的不二人选。这些文官久居洛都,对青年才俊颇为关注,与苏怀瑾交流几番后,更认定他是天纵奇才。
大家好奇不已,在这偏远之地长大,却能有如此才华,他的老师究竟是何人?下朝后,众人围在一起谈论,说着说着便忘了时间,还吸引了其他朝臣加入。
大家纷纷打听苏怀瑾的姓名、年龄、籍贯,甚至表示若有他的文章,一定要拜读一番。
众人正说得热火朝天,一道冷淡的声音突然传来:“苏怀瑾么。”众人一惊,抬头只见沈砚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
这笑容让众人毛骨悚然,还来不及开口询问,沈砚已走下台阶离去。望着他的背影,众人疑惑道:“这几日他总是神神叨叨的,好几次撞见他偷听我们说话。今日还突然提起这青年的名字,难不成他又要对这些青年学子下手?”
此言一出,众人义愤填膺:“都说后生可畏,若连这些后辈都被奸佞之徒迫害,哪还有未来可言?一定要好好护着这孩子,可不能让他遭了毒手!”
还有人添油加醋:“这人长得这般美貌,又周旋在先帝、皇帝、王爷之间,如今更是把两位殿下迷得神魂颠倒,说不定玉玺都已落入他手中。莫不是祸世妖精转世,要亡我王朝?”
一番感慨后,众人叹息着各自散去。
顺安曾跟随沈砚去过泠州,听了文官们的议论,便猜出沈砚近日高兴的缘由,于是问道:“干爹,要不要去见见那个姓苏的?”
沈砚笑道:“见他做什么?如今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看重他的老家伙也不少,在这洛都他自然不会受委屈。”
顺安顿了顿,仔细观察沈砚的神色,才继续道:“我瞧那人……对干爹您似乎十分牵挂。”
毕竟先前那“白月光”的手段,的确容易让书生心生情愫,倒也不足为奇。沈砚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要的,就是让他在大殿上一眼看见我,这样效果才最明显。”
顺安虽不解其意,却也不再多问,安静地候在一旁。
这些时日,沈砚的喜悦连李昭睿和李玄翊都能明显察觉。尽管不知他为何高兴,但见他心情好,两人也跟着开心,甚至还想借着这股高兴劲儿,多与他亲近。
李玄翊更是厚着脸皮撒娇:“再来一次,好不好?”说着便将脑袋埋进沈砚肩颈处,因撒娇左右晃动的动作,让体内的某物来回磨蹭,惹得沈砚难耐,出声制止:“别动。”
李玄翊停下动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沈砚没好气:“你刚才不是说最后一次?”
李玄翊耍赖:“我说过吗?你肯定听错了!”
沈砚虽不生气,却也浑身酸软,实在不愿再继续。李玄翊身强体壮,怎么折腾都不累,可他却吃不消,只怕明日又要浑身无力,于是一把推开李玄翊:“我真不做了,要睡觉。”
这般,李玄翊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不过能有此番亲近,他已然满足——平日里,沈砚可未必会答应他这般请求。
沈砚对如今的生活满意至极,甚至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李昭睿和李玄翊容貌帅气,不仅将他伺候得周到,还总能变着花样取悦他,既能满足他旺盛的需求,又懂得如何保持新鲜感。
再加上他位高权重,几乎到了万万人之上的地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若不是还要复活的,他真想永远留在这里享受。
热气氤氲的浴池内,沈砚浑身酥软地倚在池边。
此前他刚与李昭睿缠绵过几次,对方特意在宁瑞宫后建造了这座浴池,方便他事后泡澡放松。此刻,他手臂搭在浴池边缘,脑袋枕着手,微微阖目,任由思绪飘飞。
纤瘦白皙的脊背露在水面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痕迹,有些鲜红如新,有些则已陈旧,从形状和位置便能看出,这些印记并非出自同一人。池内花瓣漂浮,香气四溢,细密的水雾洒在脊背上,更添朦胧美感,青丝垂入水中,宛如出水芙蓉。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
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沈砚顺势倒向对方怀中,还以为是李玄翊——此前因急事,两人尚未尽兴便分开,或许李玄翊得知他意犹未尽,特意赶来继续。
沈砚没有多想,只是软绵绵地靠在对方怀里,任由温热的吻落在后颈。可对方的手突然揉上他最为敏感脆弱之处,他便立即气喘不止,情/欲如海。这手法甚为熟练,虽然他时常和李玄翊、李昭睿厮混在一起,但他们二人更喜欢用他们的工具来伺候他,手上的功夫可没有这般厉害,他立即发现有些不对劲。
沈砚想要转头查看,却被人从后握住了脖子,这个别扭而又猛烈的吻落了下来。他扭着头被吻,这个姿势自然是不舒服的,连张嘴也不舒服,那些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就从他美丽的下颌不断流淌,沾湿了对方的手。
那人却毫不在意,手下动作愈发肆意。
沈砚这才惊觉,对方的手极为粗糙,与李昭睿、李玄翊截然不同。他强撑着睁眼,想要看清来人模样,却因水雾朦胧,只能隐约瞧见乌黑的头发、耳畔的轮廓,以及耳根处一道骇人的伤疤——如此深可见骨的伤痕,若不是命大,恐怕早已丧命。
在对方高超的手法下,沈砚很快便出了。紧接着,那人抬起他的腿,将他抵在浴池边缘,水声四起,水花不断砸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不知过了多久,沈砚早已数不清出了几次,只觉疲惫不堪,先前的意犹未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人将他抱在怀中,强壮有力的手臂穿过他的膝盖,面对面将他托起。
沈砚的双腿缠绕在对方腰上,两人的胸膛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断摩擦。对方肤色略深、肌肤粗糙,磨得他皮肤发红。那人身材高大健硕,胸口的肌肉几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池水只到对方腰间,完全遮掩住水下的景象。不知何时,对方戴上了一张鬼面具,遮住整张脸,只露出壮硕的身躯、深色的肌肤,以及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一切显得沈砚更加纤瘦美丽,洁净羸弱。
沈砚被弄得呜咽:“够了……真的够了……”那人终于将他放入水中,汩汩热流涌出,比池水更烫、更浓稠。沈砚趴在对方怀里,累得连眼睫都抬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李昭睿的声音:“总算把事情处理完了。”那人如惊弓之鸟,瞬间消失不见。
沈砚只能攀着浴池边缘,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李昭睿在浴池边蹲下,见沈砚双颊通红,浑身被水汽浸透,眼睫上挂着水珠,随着沉重的呼吸微微颤动,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便轻轻摸了摸他滚烫的脸:“是我太不知轻重了,怎么累成这样?”
沈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还在微微痉挛。李昭睿见状,疑惑道:“可我们明明没折腾太久,怎么会这么疲惫?莫不是最近身子虚了?得让太医开些药膳补补,或是我们二人索求得太频繁,伤了气血?看来往后得节制些。”
李昭睿自顾自地琢磨着,压根没往有外人闯入这方面想……而沈砚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沈砚躺在床上久久未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屋檐。他在心中思索:既然禾生没死,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时隔多年才现身?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回想起浴池中的那一幕,尽管对方戴着面具,但仅凭高大的身形,便能想象不出其现在的模样……
沈砚思绪万千,身体却绵软无力,平日里还能坐起,今日连起身都艰难,那处更是灼热难耐,昨夜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太医诊断他气虚肾亏,叮嘱要节制房事,李昭睿便让人准备了药膳为他进补,李玄翊也不再纠缠,只是握着他的手心疼道:“都怪我,把心肝折腾坏了。”
沈砚懒得搭理他们,吃完东西便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醒来,沈砚恢复了不少,加上药膳滋补,很快又精神抖擞。可这两日两人恪守医嘱没碰他,沈砚却被补得气血旺盛,浑身难受。正想着明日该召谁侍寝,朦胧间,一双手再次袭来。这次对方用红绸蒙住了他的双眼,在光影交错间,他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第二日,沈砚心满意足,却又起不了床。
李玄翊急得哭天喊地,生怕他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对他愈发小心呵护。
禾生每次行事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痕迹,两人丝毫没察觉到有外人闯入。沈砚半眯着眼瞧着李玄翊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吐槽:“两个蠢货,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有野男人来了?”想着,便又闭上眼,不再理会。
如此折腾了些时日,终于到了科举殿试之日。
正如沈砚所料,苏怀瑾榜上有名,且名列前茅。
殿试乃国之大事,卯时三刻,晨雾未散,三百名贡生排成整齐的队伍,缓缓步入考场。李昭睿身着玄袍玉带,在众人高呼“万岁”声中登上御座。
沈砚今日精神不错——昨夜禾生并未出现,他休养得很好。站在殿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来应考的贡生们。瞧着时间差不多,喊了一声:“赐——”这声音不同于任何宦官那般格外尖细,而是清凛动人,只听这一声,原本垂首恭顺等待的苏怀瑾立即抬起头来,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砚。
【反派值 +5】
第232章 九千岁25
沈砚对苏怀瑾增加的反派值很满意,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加到过这么多反派值了,此前大多都是0点几的反派值在逐渐累积。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沈砚也没有再做其他多余举动。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对苏怀瑾造成心理影响,导致他这次殿试无法正常发挥。在苏怀瑾重新低下头时,沈砚便悄悄看了他几眼。苏怀瑾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从刚才增加的反派值就能知晓,他的心绪确实受到了影响。
沈砚心想: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这一点小小的动静早已被格外关注沈砚的李昭睿看得清清楚楚,他认定至少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李昭睿本就没心思关注其他学子,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注意着沈砚的动向。时不时就看到沈砚对苏怀瑾投去关注的目光,他不禁醋意大发,心想不知沈砚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个男人,看来自己和其他人还是不能让沈砚完全满意。他越想心里醋意越浓,只是此时在殿上也不便多说什么。
因为沈砚如此关注苏怀瑾,李昭睿也开始留意起苏怀瑾。当让苏怀瑾上前说话时,李昭睿更是刻意为难,提出的问题十分刁钻,别说这些青年才俊,即便是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也难以回答。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思,都明白皇帝不喜欢苏怀瑾,本来他们私下就在进行押宝,今日见到这场景,便知道这次下注肯定要输了。
沈砚自然也看出李昭睿在刻意为难苏怀瑾,见苏怀瑾真的被刁难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便出声喊道:“陛下。”其他人早已习惯沈砚出声干涉,这些刚刚入殿的青年才子听闻那些传言果然不假,更是对沈砚多了几分刻板印象。
沈砚又听到了几声增加反派值的提示音,不过他更加留意到李昭睿看过来的眼神,一看便知道他的醋意已经完全爆发了。果不其然,一出殿,李昭睿便跟在沈砚身后,虽不说话,却宛如尾巴一般寸步不离,沈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沈砚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对李昭睿说道:“我要他当状元。”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沉默许久的李昭睿终于开口:“你何时又招惹了这号人物?”
他仔细思索,沈砚这些年一直在洛都,唯一一次外出还是旱灾之时,便恍然大悟:“是当年你去赈灾时遇见的吧。”
沈砚说道:“既然已经猜到,何必再问我?”说完便抬眼看向他。见他如此,沈砚又对李昭睿说道:“你到我跟前来。”
李昭睿走到他面前。
沈砚坐在原位,轻轻晃了晃手,李昭睿便自行半蹲下身,沈砚的手轻轻拍在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问道:“怎么,你不满意?”
李昭睿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说道:“我了解你的性子,但是这些年不都是我们陪着你,难道你觉得还不够?”
沈砚回答:“对,还不够。”
【反派值 +1】
听到这提示音,沈砚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笑,他又拍了拍李昭睿的脸颊,问道:“生气了?”
李昭睿说道:“没有。”他语气平和,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生气的迹象,与平时并无不同,表现出极为温顺的模样。
可沈砚毕竟是将他抚养长大,了解他的脾性,便说道:“如果我今日不说这句话,你是不是就要对苏怀瑾做些什么?”此时,李昭睿没有说话。
沈砚继续说道:“就像当初我没看到你给我的东西,转手给了禾生,你心中嫉妒,便起了杀他的心思。”再次提起这事,他们其实已经比之前更为坦然,毕竟李昭睿早已坦白实情,沈砚也不再那么在意,只是回应道:“我只是有过那个念头,并未真的打算杀他。你也清楚,没有你的同意,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沈砚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不再多说,他知道李昭睿对自己确实真心实意,但李昭睿对待自己的“情敌”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因此也没把李昭睿此时的话当真,只是再次嘱咐道:“我要他当状元,你听明白了吗?”
李昭睿说道:“我听明白了。”
沈砚见他确实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一个个虽然不让人省心,但也都挺让人喜欢的。说完这些,李昭睿乖乖地跪在他跟前,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含义极为明显,只听他说道:“不知最近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其实沈砚本就没什么事,李昭睿却用“好些”这样的说法。
只听这句话,沈砚就明白他的意图。
眼前的李昭睿还穿着华贵的衣服,明明一副威严的帝王模样,此刻却像一条温顺的狗般跪在自己跟前,这让沈砚心里十分得意,既然高兴,也就没有拒绝。
李昭睿领会到他的暗示,便缓缓攥住他的脚踝,手顺着衣摆下方探去,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李昭睿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好些时日没和沈砚亲密接触,沈砚的反应应该会迟钝一些,却不知为何沈砚反而格外敏感,只是轻轻触碰,就令他浑身颤抖。而且这次没有准备太久,李昭睿便顺利与沈砚亲密接触。
他不禁有些疑惑,问沈砚道:“难道这段时间你和李玄翊偷偷做过?”听到他这么愚蠢的问题,沈砚懒得搭理,由着他自己去猜测,只顾着享受当下。
状元游街那日,沈砚出了宫,站在显眼的位置,既能看到苏怀瑾,苏怀瑾也能看到他。本来苏怀瑾在大殿上被皇帝为难,许多人都猜测他肯定会落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成了状元。一时间,苏怀瑾成为洛都红极一时的名人。如今这日,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自从上次见过沈砚之后,苏怀瑾便有些魂不守舍,也没去想自己到底能不能高中,稀里糊涂地上了马,又稀里糊涂地坐在马上。周围喧闹的声音震耳欲聋,吵得他脑海里乱糟糟的。
在这喧闹之中,远处那座洛都最高的阁楼显得格外孤冷,从那里能够俯瞰一切,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苏怀瑾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沈砚。
沈砚没听到反派值增加的提示音,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对苏怀瑾的“针对”还不够明显,正准备转身离去,一双手就从左右按在了红栏之上,正是他之前熟悉的招数,转头一看,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果然是李玄翊。
李玄翊的脸颊贴着他的脸,轻轻转脸,在沈砚的脸颊上吻了一口,姿态亲密暧昧,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关系不一般。沈砚又听到反派值增加了一点,便直接揽住李玄翊的脖子,将这个吻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虽然距离较远,但沈砚仍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反派值 +2】
不知吻了多久,苏怀瑾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两人才分开。
李玄翊说道:“你是想故意惹他生气,对吧?”
沈砚没有搭理他。
李玄翊双手将他揽入怀里,亲密地贴着他说道:“我之前就听说你对那个姓苏的格外关照,有人说你对他不怀好意,但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有几分特别的好意呢。我还听说这状元的身份还是你给他争取来的。怎么,你又看上他了?让我想想,看他那副样子,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你们早就认识了吧。”
李玄翊本就聪明,不用沈砚多说,大概就能猜出个七八分。见今日如愿刷到了反派值,沈砚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准备从阁楼上下去。
可是李玄翊抱着他说道:“你前几日是不是召李昭睿侍寝了?你身体好了,那怎么不叫我呢?”
禾生还时不时会来,他一来,沈砚就疲惫不堪,哪里还有时间召李玄翊侍寝。沈砚依旧不搭理他,抬起手臂,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李玄翊跟在沈砚身后一同下了阁楼,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事情怪怪的?”
沈砚以为这个大傻子只是暗自怀疑,不会太在意,没想到后来自己与禾生亲密时,李玄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禾生抽身离开,沈砚闷哼一声,身躯不自觉地痉挛起来,听到那边的动静便知道二人打了起来。但沈砚知道此时的禾生实力不容小觑,李玄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果然,那边的动静渐渐小了,来到跟前的是李玄翊。
沈砚的四肢被红绸绑着,呈大字型,眼睛也被蒙住,正被禾生用一些新奇的物件“伺候”着。李玄翊摘掉遮挡沈砚眼睛的红绸,见他眸中泪光闪烁,神情动人,说道:“你可真是来者不拒,真会享受。看来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时日你才变得这么奇怪,可你又什么都不说。你——”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强行忍住了。
看到李玄翊面上有几分愠怒,沈砚反而笑了起来,说道:“你在生气?”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却依旧凉薄无情,捂了这么多年,他这颗冰冷的心还是捂不热,更何况是两个人来捂。
李玄翊怔怔地看着沈砚,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
他低下头,吻在沈砚艳红的唇瓣上,带着几分狠厉,似乎在惩罚他的“滥情”,随后便借着禾生弄出来的这些东西继续与沈砚亲密接触……
沈砚觉得自己仿佛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因此对这件事格外热衷,按照他的经验,到了下个世界之后,就要禁欲很长一段时间,还不如在禁欲之前尽情享受。
经过这两件事,李昭睿和李玄翊都不再过问他是否还会找其他人,只是担心他是否出于自愿。两人谈论起这件事情时,李玄翊看了沈砚一眼,说道:“哪里看起来不像自愿的?都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倘若不是自愿,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次?”
他看着沈砚宛如鬼魅般美丽的脸庞,又说道:“大概是什么刺客想要刺杀他,结果直接被引诱得甘愿‘牡丹花下死’。”两人心里虽然担忧,但见沈砚依旧不搭理他们,便不再多说,将这件事搁置一旁,任由他去了。
现在沈砚要做的事情就是经常“骚扰”苏怀瑾,按理说状元郎应当去翰林学院待一段时间,沈砚随便找个理由又给他升了官。
虽然苏怀瑾本就勤勉努力,很受文武百官喜欢,但这官升得也太快了,众人不禁心生疑虑。自入朝之后,沈砚发现苏怀瑾似乎有意躲避自己,他这一招就是要让苏怀瑾主动到自己跟前来。
果然,不久之后,苏怀瑾便前来求见。这是苏怀瑾第一次来到墨珰馆,因为沈砚身份尊贵,这里的陈设布置早已经过修缮,看起来更加富丽堂皇、奢华精美。
他一进来,沈砚便屏退左右,看着苏怀瑾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影,身上带着几分饱读儒学的文雅之气,眸光沉静,面色平淡,沈砚便说道:“怎么来见我,也不带着几分诚意。你身家清贫,自然没有什么好礼物。既然空手而来,见了我,你不诚心跪下,就像你当初拜观音那般……”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苏怀瑾“扑通”一声跪下,那声音清脆响亮,想来膝盖疼得厉害。沈砚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又见他身躯绷得紧紧的,更是调笑道:“怎么,提起以前的事情你倒是这么在意。”
苏怀瑾并未回答这话,只是对沈砚说道:“前些年见了宴公子观音相之后,岁岁年年,我前去观音庙跪拜,却再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只怕心中思念泛滥、心神动荡,夜不能寐。那便是我这辈子要放在心中最为纯净之地的人物,为了他,即便历经千山万险,我也要来到他的跟前。可是当日在殿上一见,竟然是人人都嫌恶的奸佞宦官。”
沈砚安静地听他说完这些话,也没有说其他,等着他继续说,可他却不再开口了。
沈砚摩挲着自己的指甲,懒洋洋地说道:“你今日特地来见我,就为这事?你这么多日不来见我,今日见我就是说这些?”
苏怀瑾说道:“我不知你到底有何目的,但我想要做的就是为国为民,为了这个王朝,为了天下。”
听着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沈砚很是厌烦,若不是人设在此,他真的很想掏掏耳朵,见他口若悬河,又要讲一堆大道理,只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便说道:“到我跟前来。”
苏怀瑾话语一顿,准备站起来,沈砚却又说道:“我让你走着过来吗?”苏怀瑾重新跪回原地,抬起头看着沈砚。沈砚看着他的眼神,见他缓缓挪动膝盖,从那边膝行过来,听到反派值增加的提示音,感到十分满意。
苏怀瑾心中那如白月光般的菩萨,其实是冷面罗刹,他心中的爱恋与坚持被摧毁得一干二净,也不知心里有着怎样的悲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几章?这个世界就完结了。
第233章 九千岁26
他跪得近了一些,从这个角度看他,便只能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还是能够看到眉眼之间的弧度——他并未皱眉。沈砚心想:竟然这么有能耐,这么能忍。
便伸出手去,微凉的指尖从他的颈侧微微滑落,苏怀瑾的身躯似乎瑟缩了一点,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厌恶。沈砚对他说:“你知晓你的状元身份是怎么来的吗?”说着,指尖带着几分暧昧,缓缓滑入他的衣襟,将原本温热的肌肤,缓缓点上指尖的冰凉。
苏怀瑾说道:“我知晓。”听闻他这般说,沈砚倒是好奇了一些,微微挑了眉,问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殿上被陛下为难,想来他是不喜欢我的。可是还能得到状元的身份,自然是有你的缘故。”
沈砚笑道:“那看来这些时日你都知道是我让你成为状元的,你怎么想?”
“我早已听说这洛都里的九千岁到底是如何的万万人之上,原来当真是如此,连皇帝也要听从你的一言一语。”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恶可厌?”苏怀瑾身上还穿着官服,头发也梳理整齐,沈砚便只能卷着他的衣襟,做出这暧昧姿态。
原本沈砚最为讨厌的就是像闷葫芦一样不说话的人,他本以为这个问题问出来,苏怀瑾还要沉默一会儿,没想到他直接说道:“王朝成了现如今的样子,陛下后宫空无一人,大统纲纪无法继承,你要谁升官,谁便飞黄腾达;你讨厌谁,谁就罢官回乡。这本就不该是正确之事。”
“那看来你是厌恶我的。”他说着这话,苍白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古怪的笑意。他的手攥住了苏怀瑾的衣襟,将原本近在眼前的苏怀瑾又拽向自己几分,“你可知我为何当初要和你那般见面?”
这个问题问出来,苏怀瑾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沈砚抬起苏怀瑾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过了这些年,他的眉眼更加舒朗俊逸,是一种如春风般清爽的俊朗。
有时候沈砚觉得李玄翊看着看着就油腻了,李昭睿看着看着就显得做作,突然看到苏怀瑾这般的面貌,倒像是解了几分油腻,令人清爽。沈砚的心情也变得不错,打量着他样貌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也轻点了苏怀瑾的唇瓣。
此时,他又感觉到苏怀瑾瑟缩了一下,像是想要退去,不过沈砚的手指用力钳住他的下颌,他自然没有办法逃离,只能被迫看着沈砚。眼前的美人,只是松松拢了发髻,青丝垂落,面容昳丽,垂着眼睛,眼睫如黑羽,眉梢如青黛。
“你可明白你得了如此的好处是要付出代价的。”沈砚轻声说着,呵气如兰,凑近过来,那股幽香之气也萦绕在苏怀瑾鼻尖。
苏怀瑾呼吸略微有些颤抖,说道:“我自然知晓。”沈砚的手摩挲着他的唇瓣,又缓缓移到他的鼻梁,此时正在描摹他英俊的眉,指尖轻缓柔和,更添暧昧旖旎。
苏怀瑾继续说道:“我不知你要让我去做何事,是助纣为虐,还是狼狈为奸……”沈砚真的被他如此的说法逗笑了,都是他喜欢的词,愉悦的笑声从他咽喉里发出。
他两只手都轻轻环住苏怀瑾的脑袋,几乎要将苏怀瑾贴近自己,让他埋在自己的胸膛里,“别的人都是怎么说我来着?说我妖精转世,霍乱人间,更是采阳补阴,折损他人寿命。那么现在可是要让我采你才对。”
沈砚本来就穿得轻薄,苏怀瑾的呼吸一阵一阵洒在他的肌肤上,说完此话,沈砚觉察到苏怀瑾的呼吸凝滞了。吃久了那些油腻腻的东西,他早就想感受一下这清爽的“小白菜”了。他垂眼,看着这几乎快埋入自己胸膛的苏怀瑾,对他说道:“舔。”
苏怀瑾没动。
沈砚说:“那么就死。”
苏怀瑾埋入他的胸膛,在衣襟的间隙间,将那湿热粗粝的舌头落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沈砚的手微微抱住他的脑袋,呼吸沉重,说道:“别只是舔一个地方。”苏怀瑾的脑袋微动,用鼻尖拱入更深的地方。被叼住之后,沈砚轻颤,更加用力握着他的后脑,让他更贴近自己。又觉得他脑袋上的官帽实在是碍事,便用指尖随意将那官帽掀落在地。
苏怀瑾跪在地上,官服衣摆四处散落,那黑色的官帽便落在其间,显得如此凌乱、堕落……苏怀瑾显然格外生涩,只是宛若一个婴孩寻求乳汁一般,不够温柔。但又正是因为这种生涩的力道,沈砚很是畅快。
他几乎将苏怀瑾按在自己的怀里,也让他不忘用另外一只手照顾另一边。他轻轻喘着,上半身几乎裸露,薄衫搭在肩头,白玉般的肌肤上泛起红晕,也多了几分水雾。他微仰着头,眼睫湿漉,就这样享受着,果不其然又在屋顶上看见一双眼睛。
他现在可没那功夫去想这眼睛到底是谁的,这些家伙们都有偷窥的爱好,到底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似乎没有沈砚的允许,苏怀瑾也不敢舔到另外的地方去,便一直在此处舔舐吮咬。沈砚本就敏感,只是这样便用双臂绞着苏怀瑾的脖颈,发出一声叹息之后才微微停了下来。
不久后,苏怀瑾出了墨珰馆,虽然官帽重新戴回脑袋上,但仍能看出鬓发微乱、衣衫不整。他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忽而发现自己官服的腰腹之处有一块深色痕迹,他自然知晓那是什么,不禁有些怔然。
苏怀瑾一走,那躲在屋顶上的人便跳了下来。沈砚几乎还敞着胸膛躺在此处休息,那两处格外艳红莹润,还带着微微湿意,像是粉白玉石上镶嵌的珍珠。
看见来人,沈砚也不觉得意外,见他伸手就要过来摸,沈砚打开他的手说道:“脏手别碰。”
“我看你可是很尽兴。”李玄翊说道,“知晓他来你这里,我便马不停蹄来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果然如此,你又在做这档子事……”
沈砚略有怠倦地躺在榻上,伸手随意捻住了他的发尾,对他说道:“他侍寝不错,再给他点好处。”
李玄翊说:“你这是和我说干什么?你应该和皇帝说啊。我没打他就不错了。”
沈砚微微眯起了眼。
李玄翊赶忙说:“我记得的,我记得你说打狗也得看主人。”
沈砚将他的发尾放开,翻了个身,到另外一边侧卧着去了。李玄翊厚脸皮地黏上来,将他轻轻拥入怀里,对他说道:“不知你可尽兴了,只是吃一吃那里,要不要让我也吃一吃别的地方。”说着就将吻落在了沈砚的肩上,沈砚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对他说:“滚。”
李玄翊没滚,又问道:“加上在夜间时不时来找你的人,已经四个了。不知道以前的禾生还能不能算上,你究竟要多少个才满意?”
沈砚说:“你还有脸提禾生。”
李玄翊以为他还在生气禾生死了的这件事,连忙道歉。其实沈砚在说这蠢货到这个时候竟然连禾生都认不出来。话题一时间转移,也不用沈砚去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了。
沈砚整理了一下反派值,虽然苏怀瑾不知为何涨得还是慢,但这一点数值已经是那些零点几数值的十倍、十几倍,他也很是满意了。此后,他不会阻碍苏怀瑾去做什么,他最后一波要收集的永远都是全天下人对他的恨意、恶意,所以要让苏怀瑾得民心,成为民心所向。
苏怀瑾刚来官场就事事顺利,自然也会引得某些人的不满,这些人经常给他使绊子,还说他的坏话。因为沈砚对他的关注不小,还有人说苏怀瑾能够如此步步高升,肯定是沈砚的裙下之臣,说要想得到什么好处,还是要讨好九千岁才行,各种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苏怀瑾从未解释,也从未在意。
还有站在苏怀瑾这边的人说就是那沈砚在骚扰他罢了,还提醒他要小心,不要遭受那宦官的毒手。苏怀瑾依旧什么都没说,只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他刻苦勤勉、谦逊有礼、为国为民,一时间也有不少人站在苏怀瑾这边,对苏怀瑾更是担忧,对沈砚的批判也更多。
苏怀瑾实在忍不住说道:“不要再说了。”
可话到此处,又想起沈砚在他耳边说过:“在外不要多说什么,关于我的任何都不要说,自然也不要阻止别人说,要不然……”沈砚脸上带着冷冷的笑,“你就去死。”于是那些话便又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苏怀瑾竟然不再给沈砚涨反派值,反派值只是从别人那里增长。沈砚左思右想,明白之前一直都在给苏怀瑾好处,是时候该折磨他一番。趁着苏怀瑾还未开始操得他没力气,他一脚将苏怀瑾踹下床。
很多时候,沈砚都要求苏怀瑾穿着官服做这件事,似乎时刻都在提醒他如今的这身地位到底是怎么来的。此时苏怀瑾跌在下面,露着略显狰狞之物,一脸迷茫。
沈砚说:“苏怀瑾,看看你现如今这堕落的模样,实在是恶心至极。真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先前那几分傲骨竟然都没了,怎么你不是最会隐忍不屈么?在这件事上却干得这么起劲?”
阴晴不定、阴毒狠厉,本就是他的脾性,苏怀瑾也不觉得奇怪,正要遮挡几分,就听沈砚说:“我让你遮了么,就这么给我露着。”
苏怀瑾的手顿时停住。
反派值悄悄涨了一点。沈砚心想:这些话我也不想说,好处都给你享受了,挨几顿骂算得了什么,只是你给我涨的反派值也太少了吧。
这一次,苏怀瑾被沈砚赶出了墨珰馆。李玄翊和李昭睿知道后差点开坛好酒庆祝,不过他们不敢太过嚣张,这些时日一边观察着沈砚,一边偷偷给苏怀瑾施压。他们本来就讨厌苏怀瑾,如今没了沈砚的“宠爱”,更是下狠手对付他。
沈砚其实都知道,只是没有说什么。
往昔风光无限的苏怀瑾一时间一落千丈,那些本就不喜欢他的人,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很多他呈上来的奏折,沈砚简单看了以后,都不给他批复。一些比较重要的奏折,便偷偷派其他的官员处理了。这时候,反派值才涨得厉害。
苏怀瑾请求拨款修堤的奏折,沈砚也是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去了。沈砚知晓为了防旱,修堤这事刻不容缓,十分严重,却还是故意扔到一边,甚至还同意了某项比较奢侈浪费的修建宫殿之请,反派值又涨了。
众人都在议论他,沈砚抱着收获的反派值,在梦里都笑醒了。
他知晓苏怀瑾的脾性,这么长时间被压迫、欺负,苏怀瑾都没有来找他,可是为了这件事,他定然会来。果不其然,苏怀瑾跪在了墨珰馆门口。
今日大雨,雨幕濛濛,苏怀瑾正是想到这大雨难得,倘若不蓄水,恐怕难抵来年旱灾,再也坐不住,来到了沈砚此处。沈砚刚刚从明政殿和李昭睿批完奏折回来,远远就瞧见苏怀瑾撑着伞站在那里。
犹如多年之前,年轻的苏怀瑾撑着伞在那官衙门口等待着他。倘若不是两人的穿着都与那时大相径庭,仿佛两人之间还没有这一层身份差距,还是那般纯粹动人。
顺安给他撑着伞,他缓缓下了轿子,踩着水走向苏怀瑾。苏怀瑾说:“求九千岁允我……”他话还没说完,沈砚便说:“你求人就是这么求的?”
苏怀瑾在沈砚的跟前跪下,双膝埋在水洼里,阵阵寒意刺骨。又见沈砚如此冷漠地看着他,还见自己手中的伞被扔到一边,任由大雨浇淋在自己身上。苏怀瑾跪下给沈砚叩首,可这站立在他跟前的人依旧无动于衷,连衣摆也没有半分飘摇。
苏怀瑾抬起头来看着沈砚,周围有几个宦官和侍卫,虽然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其实都是些关注着这边情况的人,这边发生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冷冷雨水砸在苏怀瑾的俊脸之上,砸得他睁不开眼。他苍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说道:“千岁,求您……”
沈砚没有说话。之前都是沈砚给苏怀瑾好处,他前来“伺候”,颇有几分包养意味,现下是沈砚第一次瞧见苏怀瑾如此求他,声音恳切、凄凉。
“倘若不修堤,来年不知要死多少百姓。现如今有着如此大雨,不蓄水,那雨水也不过是再流入黄土归于天地而已。千岁,求您让我……”他似乎知晓到底该怎么办了,静默一瞬,即便挺拔的脊背被如此暴雨侵袭,也没有丝毫弯折,此时他却缓缓弯下脊背,跪在沈砚的脚边,将脑袋探入沈砚的衣摆,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去行这种苟且讨好之事。
【反派值已突破90,请再接再厉哦。】
沈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第234章 九千岁27
沈砚给苏怀瑾批了红,让他去负责修堤蓄水的事。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是如何促成的,一些人对沈砚的看法和议论,愈发如沸水般翻腾,十分激烈。
沈砚一概不在意,只想知道最近苏怀瑾在做什么,他做得越好,沈砚就越高兴。那日即便苏怀瑾已然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所行动,沈砚却没有让他做,只是踢开了他的手,让他在大雨里跪了许久。
沈砚计划着时间,不然真把苏怀瑾熬死了可不好。他记得苏怀瑾那被大雨侵袭而苍白的面容,即便冒着大雨,即便深知艰险,苏怀瑾还是倔强地跪在那里没有离去。
沈砚掐着时间答应了他。
顺安在一旁收了伞。
沈砚站在廊檐之下看着苏怀瑾,他一袭红衣,青丝松挽,眉眼艳丽诡谲,眼神冰冷如霜。
苏怀瑾隔着朦胧雨幕看向他,雨水不断从脸上滑落,使得眼前所见也显得不真切。沈砚似乎和顺安说了些什么,顺安原本刚合拢的伞又重新打开,这次从那边过来的只有顺安一人,他微微低头,与苏怀瑾说话。
可是因为在雨中淋了好一会儿,苏怀瑾的耳中除了雨声,几乎听不清其他声音,此时顺安和他说话,他一时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盯着顺安因说话而张合的嘴唇,却还是没听清内容。
于是他张开苍白的嘴唇,问道:“什么?”
顺安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苏怀瑾听清了,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看向廊檐下的沈砚,然而那一抹如鲜血般的红色身影已然转身离去,顺安发现沈砚离开,赶紧追上去给他撑伞。
在这朦胧的视线中,苏怀瑾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一抹红色缓缓远去。
苏怀瑾那日回去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沈砚暗中给了他不少好药材,让他恢复得快了一些。苏怀瑾一能下床,就马不停蹄地拿着沈砚好不容易拨下来的钱去修堤。
能修堤是多大的好事,百姓们都清楚,也明白这笔钱的来历,因此对苏怀瑾越发敬爱,对沈砚则多了些怨怼。那些百姓给沈砚的反派值还是太少了,沈砚的手指敲在桌面上,暗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实在不明白你想要做什么。”李玄翊说道。他总是这样,时不时就来沈砚这里,或许是因为他不是皇帝,没那么多政务要忙,又或许他本就闲不住,所以经常跑过来。
此时他就坐在沈砚的脚边,十分殷勤地给沈砚按脚。他说这句话时,沈砚还抬眸看了他一眼。瞧见沈砚的目光,李玄翊露齿一笑,随后靠过来,将下颌抵在沈砚的膝盖上,像只小狗似的看着他。
李玄翊解释清楚了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明明对别人那么坏,却又暗中对他那么好。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呢?”沈砚知道李玄翊说的是苏怀瑾的事。
对此,沈砚只是说:“你暗中调查我?”他拍了拍李玄翊的脑袋。
李玄翊嬉皮笑脸地说:“这怎么能说是暗中呢,他做官之后极为清贫,哪来的那些药材,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和他交好的人,没有这么有钱的,毕竟他们自诩清流。而有钱的人又瞧不上他那副样子,怎么会出手相助。那么答案就只有你了,不是吗?”说着还讨好般地蹭了蹭沈砚的掌心。
他似乎真的对这件事很好奇,又说道:“你让他在那种场合下跪舔你,如此折辱他,却又偷偷给他送药材,是觉得不能真把人玩死了吧。”沈砚没说话。
李玄翊知道不该再多问,便这样抬头继续看着沈砚。如果沈砚愿意说,他就听;沈砚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沈砚什么都没说,李玄翊将脑袋靠在沈砚的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一点都看不透你。我以前真觉得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是我发现你其实很可爱。你确实坐上了这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如今天下没有大乱,百姓也没有遭殃,虽然你一直在批复奏折,但其实大部分事务都是任由李昭睿处理的。不然你这个位置,早晚会有人造反。”
沈砚说:“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会有人反对我,我不过是想把这个位置坐得更稳罢了。”
李玄翊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觉得你很可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即便你做了某些事,实际上你似乎也在暗中弥补,甚至很多事根本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李玄翊牵起沈砚的手,在自己脸颊上碰了一下说:“你就算扇我,我也觉得无关紧要。”
沈砚说:“那不过是你被扇习惯了罢了。”
“你看,你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些。”沈砚没再说话。
李玄翊蹭着沈砚的手,继续说:“有时候我好像能看到真实的你,那是你最可爱的时候。但很多时候,你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让人完全看不透你。”
沈砚的手揪住李玄翊的脸,微微低下头,凑近他的脸,说:“李玄翊,有些事情你该看就看,不该看就闭上眼。”
李玄翊闭上了眼睛,撅起嘴巴亲了亲沈砚的手。本以为他这下老实了,结果下一刻,李玄翊又说:“对了,我一直都好奇,那晚来找你的到底是谁啊。”
沈砚手上用了些力,揪得李玄翊直叫唤。沈砚也警告他,“不该问的事别问。”李玄翊乖乖地不再说话。
最近这些日子,苏怀瑾都不在洛都,他亲力亲为,和百姓们一同修堤。他脱下官袍,穿上和百姓一样的粗布麻衣,与他们一起搬运石头沙土。他幼年家徒四壁,常年干苦力活,自然不像其他瘦弱的读书人。
百姓们瞧见他这样,一开始纷纷劝阻,见他强壮的身躯,又听他说起幼年的事,才知道他也曾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都说怪不得能出这样一位青天大老爷。
最近天气炎热,苏怀瑾做完活便随意坐在石头上擦汗喝水,一个年轻小伙来到他身边。苏怀瑾本就年轻,和这些年轻人自然有话聊。
那小伙对苏怀瑾说:“大人,您可真厉害啊。您好像和我年纪相仿,现在都已经是工部侍郎了!”他入朝不久就身居此位,自然不太合理,关于他为何能这么快当上工部侍郎,其实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见这小伙说起这事,旁边的人连忙拍了他一下,对苏怀瑾说:“大人,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可别见怪。”
那黑瘦的小伙不解地说:“这怎么了,我夸大人两句都不行吗?”
“你别再说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苏怀瑾笑着说:“无妨。”他把手里的水囊递给他们,“是不是喝完了,喝我的吧。”
见大家不再提这件事,苏怀瑾也没多说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烈阳,灼热的阳光刺进他的眼睛,视线里满是炫目的白光。在这片白光中,他仿佛想起初见沈砚时,身着白衣的他,也记得眉眼间点着一枚朱砂、圣洁美丽的沈砚。
堤坝即将竣工时,苏怀瑾其实还想和百姓们待在一起,和他们吃吃饭、喝喝酒,但是洛都传来消息,说沈砚召见他,让他即刻回去。
在此之前,他正和大家讨论喝什么酒、吃什么菜,一群人还计划着给苏大人杀什么牲畜,正说得热火朝天,传话的人就到了,说明此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苏怀瑾。
苏怀瑾说:“那我就走吧。”所有人都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苏怀瑾抱拳向众人告辞。他在外面风吹日晒了好些时日,瘦了、黑了,手上也粗糙了许多。
去见沈砚之前,苏怀瑾换了衣服,把手洗了又洗,生怕手上还沾着脏东西弄脏沈砚那雪白的肌肤。他又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黑了不少,不知道还能不能入沈砚的眼。
他本打算沿着最熟悉的那条路走,却见一个小太监前来引路,说要往另一边去。苏怀瑾看了看那边,自然知道通向哪里,毕竟那是他上朝时的必经之路。他的心沉了下去,却还是跟着小太监走去。
四周寂静,烛火摇曳,苏怀瑾踏入大殿,看见龙椅之上身披龙袍的沈砚半靠在那里。
【反派值 +1】
沈砚眸光潋滟、肌肤绯红、鬓发微湿,显然在此之前做了什么。整个殿内除了他们二人空无一人,苏怀瑾凝视着龙椅上披着龙袍的这个宦官,安静地站在原地。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幕,然而这已是宦官沈砚的天下,他想做什么似乎都不足为奇。
沈砚就这样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对苏怀瑾说:“过来。”苏怀瑾正要朝沈砚走去,却忽然想起沈砚不喜欢他这样走过去,便在大殿上跪了下来,之前他在这里跪的是皇帝,现在跪的是这个宦官。
他膝行着朝台阶挪去,一步步跪着上了台阶,然后安静地跪在沈砚跟前。沈砚的衣襟微敞,隐约可见雪白肌肤上的痕迹,苏怀瑾似乎知道自己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便凑近过去,低下头,想像往常一样将吻落在沈砚的胸膛上。
然而这一次,沈砚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没让他的吻落下。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这只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苏怀瑾被迫仰头看着沈砚,沈砚的红唇微湿,泛着异样的红色。沈砚说:“这一次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最近这些日子,苏怀瑾给他加的反派值越来越少,好在反派值已经突破了 90,不然沈砚都要急得焦头烂额了。不过此时他还是想问一问苏怀瑾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了这话,苏怀瑾似乎不太明白问的是哪方面,便稍作沉默,随后说道:“我依旧喜欢你。”
听到这话,沈砚并不意外,自己对苏怀瑾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反派值却没有暴涨,那就只能说明苏怀瑾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他也知道,苏怀瑾此时是想要告白。
以前沈砚会觉得这些告白之语毫无意思,也不会去听,但现在他的心态变了,愿意听听苏怀瑾想说什么,便没有打断他。
之后便听苏怀瑾说道:“其实在得知你就是那个沈砚时,我更多的是诧异。我也无法忽视心里对你的那份情意还未消散。你如何对待我,我都不觉得有什么。能有如今的位置确实是因为你的宠爱,那么我就应该对你有所回报。我喜欢你,和你做那些事你只会觉得高兴,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痛苦的呢?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折磨我、折辱我,大概我表露出痛苦的神色你也会高兴很多。”
怪不得那些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做,苏怀瑾给的反派值都很少。
反派值最能反映他的内心,此时,沈砚说:“话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心里还是怨我、恨我的。”
苏怀瑾连忙说:“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只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你很坏,真的很坏。可我又恨不起来,比起恨,你知道更多的是什么吗?”他抬起眼睛看着沈砚,这一双眼睛时至今日依然如此澄亮、明澈,仿佛不被尘埃沾染、不被岁月冲刷,一如既往地诚挚温和。
沈砚知道他要说什么,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温柔地摩挲着。他接过话:“我知道你要说你爱我。”他的目光落在苏怀瑾的脸上,“但你要知道,爱我的人很多,你的爱也只是其中一份而已。”
“我知道。”苏怀瑾说,“所以我从未奢望过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知道我的脾性,知道我男宠众多,你还是爱我。”
“是。”苏怀瑾认真地回答,“我还是爱你。”
沈砚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轻笑一声,在苏怀瑾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看见苏怀瑾眼瞳轻颤,便对他说:“这些日子,你瘦了很多。”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我也黑了很多。”
沈砚笑着说:“你突然说这个,是担心自己不够俊了吗?”苏怀瑾又诚实地点了点头,颇有几分当年憨厚的模样。
沈砚说:“你这个样子还是能入我的眼。”说着又在苏怀瑾的唇瓣上吻了吻。
苏怀瑾说:“我想吻你。”
沈砚的手指抚过苏怀瑾的鬓发,对他说:“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么你就要发挥对我来说最大的价值。你知道我要拿你做什么吗?”苏怀瑾摇了摇头。
沈砚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只是要你的命而已。”苏怀瑾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沈砚说:“看来你也愿意把命给我。”他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像是赏赐,又像是恩惠,他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第235章 九千岁28
沈砚在安睡当中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那双手有些粗糙,抚摸的力道却很温柔。不久之前他和李昭睿有过亲密接触,之后又去见了苏怀瑾。
此刻躺在这里,他很快便陷入沉睡,没想到今日会等到禾生前来。来人大概是考虑到他不久前的经历,觉得他实在疲劳,所以并未在此时对他做什么,只是如此轻柔地用手摩挲着他的脸颊。
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沈砚其实内心有些波动,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被这样抚摸着,他也渐渐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去,那人大概是太过入迷,没有注意到他呼吸已有变化,于是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了。
这一次来人竟然没有戴面具,或许是原本戴着,只是见沈砚在睡觉,便又将面具摘了下来。于是此刻,他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沈砚面前。沈砚的面上不见丝毫意外,说道:“许久不见。”
禾生也没有因沈砚的不意外而感到奇怪,看来他也知道沈砚大概早已明白他的身份了。原来这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不过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罢了。
沈砚说道:“倘若今日不是这般意外,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禾生说道:“我并未想要隐瞒,你也早知晓我的身份。”
沈砚道:“我难道在意的只是你的身份吗?”他的声音格外冰冷,眼神亦是如此。
禾生静默了一会儿,因为了解沈砚的脾气,没有沉默太久,随后说道:“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从头说起。”
烛火昏暗,摇曳不定。禾生这张脸确实长得更为英俊冷厉,与之前相比更加沉稳,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依旧像以往那样注视着沈砚。
“我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送来宫里当太监。”禾生说。沈砚依旧沉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在很久之前,便有人向绝命司买了你的命。而当时的我虽然年幼,却已然是榜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他们将这个任务派遣给了我,限我在三个月内杀了你。可是……”说到此处,他渐渐没了声音。
沈砚却也明白他的意思,只说了一句,“跪下。”
禾生像往常一样在他的榻下跪下,虔诚地跪着,几乎低伏在地。一如当年,禾生第一次跪在他榻下时那般。
沈砚的脚抵在他的脊背上,他的脊柱突出,背肌结实,仿佛踩在某种野兽的背上。“继续。”
禾生低低地垂着脑袋,说:“在绝命司,杀手的面容一般不示以他人,即便我长时间没有回去复命,他们也找不出我到底是谁。只能不断雇杀手来继续杀你,我便一一替你阻挡。不过有一人见过我的面貌,也知晓我的身手,明白是我在暗中阻拦,所以前来杀我。虽然这些时日我始终在你跟前,但也没有懈怠。他小瞧了我,我便反杀了他。我想到倘若不铲除绝命司,或者不让绝命司在我的掌控之下,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杀手来烦扰您,所以我暂时舍弃了禾生的身份,想要以死换您一个清净安稳。”
他简单地说完这些事,沈砚对他说:“抬起头来。”禾生抬起了头,沈砚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巴掌,禾生并未躲避。
他皮糙肉厚,这一巴掌似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沈砚又扇了他几巴掌,禾生都承受下来,虔诚安静地垂着眼眸,十分温顺。
虽然知道这几巴掌对他来说很轻,但沈砚还是消了些气,他拽住禾生的头发,迫使禾生抬起头仰望自己。
沈砚凑近他的脸,这美艳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冷傲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冰冷愠怒之意。
他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禾生的呼吸微滞,漆黑的眼睛看着这美丽的容颜,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喑哑,“我知道。”
禾生抬起手,窄袖几乎箍住了他的手腕,接着轻轻往上一拉,那一枚九耀银环就出现在他的手腕上,在昏暗的光线中闪耀着银色的光。沈砚淡淡地瞥了一眼,“看来你把那座坟也给挖了。”
禾生说:“是。”
沈砚又给了他一巴掌。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沈砚的脸上出现一抹诡谲的笑容,他说:“我扇了你这么几巴掌,你就这么兴奋。”他光裸的脚踩在禾生身上,禾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向沈砚扑了过来,两人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这一刻的亲吻猛烈而激情,仿佛要掀起惊天动地的架势。
稍微亲吻了一会儿,沈砚把他踹开。此时两人衣襟凌乱,气息灼热。沈砚的脚踩在禾生的胸膛,挡住了他即将再次袭来的吻。沈砚说:“你还没有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为何又这般偷偷摸摸的。”
禾生说:“因为我知道您喜欢。”他目光幽深地看着沈砚。
只听这一句话,沈砚就情不自禁地笑了,不愧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将他的喜好摸得如此清楚。这个他确实喜欢,喜欢得要命,觉得非常刺激、好玩,所以才允许禾生偷偷摸摸这样做,让那李昭睿和李玄翊像两个傻子一样急得团团转。
他发出轻快的笑声,那抵在禾生胸膛上的脚也微微松了些力气,禾生便握住他的脚踝,将他的腿往上抬了一些,整个身躯几乎压了过来。
沈砚又问他:“既然如今你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说明那所谓的绝命司已然被你解决了?”
“已然在我的掌控之下。你想让我去做什么,我便能做到什么。”他的呼吸沉重,如同野兽一般。不过他大概知道沈砚确实有些疲惫,并没有与他有进一步亲密行为。
沈砚心情不错,让他跪在那里,赤裸的脚踩在他身上,如玉般的两只脚将它踩住、围拢、摩挲。沈砚欣赏着这个男人脸上的各种表情。那莹白的脚上静静显露着细细的青筋,脚趾透着几分粉意,此时脚掌底下也有些发红,更显艳丽。
“那么如今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禾生说:“我想跟随您。永远……永远跟随您……做您背后那只别人看不见的恶犬……”他颈侧的青筋暴起,身躯也立即紧绷起来,重重地呼吸着……呼吸着……
沈砚抬起湿漉漉的脚,踩在他的脸上,对他说道:“自己舔干净。”于是他又伸出那粗粝的舌头,舔舐着那柔嫩殷红的脚心……
…
苏怀瑾,这位素得民心的朝廷命官,突然之间以贪污的罪名被收押入狱,更令人震惊的是,不日便要被斩首示众,甚至连最基本的堂审环节都被省去。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震惊与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砚在朝中手握重权,许多事务无需奏明皇帝,便可自行定夺。李昭睿得知此事后,虽满心震惊,但也不敢轻易有所行动。只是苏怀瑾平日里的为人众人皆知,他素得民心,清正廉洁,这莫须有的贪污罪名实在难以服众。
谁人不知,这位清官一生两袖清风,即便身为朝廷命官,家中仆人也是寥寥无几,生活清贫,哪里来的贪污之说?这罪名,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赤裸裸的污蔑。
沈砚的名声本就不怎么样,现如今苏怀瑾又刚刚亲力亲为完成了修堤这件大事,突然要斩苏怀瑾,这不就是更加激起民愤吗?即便他们向来听从沈砚,此时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事是不是还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沈砚只说道:“不。”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可是……”沈砚抬眸看向李昭睿,对他说道:“怎么在这事上你不愿意听我的,什么时候你与苏怀瑾关系这般好了?”
听到沈砚这误会的话语,李昭睿赶忙说道:“不是,我与他也就在朝上见过面,我与他说过的话寥寥无几,怎么会与他关系好?”
他来到沈砚跟前,眼睛温和地看着沈砚,说道:“现在苏怀瑾不能杀,会激起民愤。消息一传出去,百姓都已经闹到京兆府去了……”
沈砚没让他多说,只说道:“既然如此,你不会镇压吗。”他的脸上露出冷漠冰冷的神色,“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也要问我?你是皇帝,自然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怎么连简单的镇压都做不到?”
“倘若以武力镇压,只会适得其反……”“李昭睿。”他忽然这般呼唤他的名字。
李昭睿不再说其他话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沈砚,只听沈砚继续说道:“我不仅要杀他,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他,我要所有人都看见他在我的手下死去。我要坐在那里看着苏怀瑾被斩。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李昭睿说道:“我不明白。”他急切地说:“从你坐上这个位置起,你便以自己的方式巩固地位和权势,难免会受一些非议,可如今你这般做不就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我又怎么会明白。你并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又为何非要成为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从他们给你安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起,我早已无法忍耐,可是你不让我为你正名,那些话我还能忍受一段时间,可是此时你这般做,不就是……”
沈砚的手温柔地抚摸上李昭睿的脑袋,就像抚摸幼年时候的他一般,这让李昭睿暂时停下话语,依旧有些呆愣、茫然地看着沈砚。
“我不管别人说什么,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李昭睿,不要阻碍我的事。”他在李昭睿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听我的话,就这么去做。不要伤人,吓唬他们就行。”
李昭睿固执地紧紧盯着沈砚,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忍耐了许久,才压下自己的情绪,僵硬的脖颈微微点了点。
沈砚享受地听着那些骂声,听见反派值不断上涨的声音,他知道反派值就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这一点在那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到来,他坐在刑场,苏怀瑾身穿囚衣跪在刑台上。沈砚坐在最为尊贵的位置,看见下面的百姓人人义愤填膺、横眉冷对。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高大戴着鬼面具的男人,这个男人正肃冷地看着所有人,仿佛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便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日晷的指针正在缓缓移动,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苏怀瑾跪在正中,烈阳依旧笼罩头顶,他再一次凝望那刺目的阳光,那一层炙热的阳光射入眼瞳,让视野里又出现一片白光。仿佛死前的炫目,一些零碎的记忆也缓缓在脑海中浮现。
他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沈砚,沈砚正在百无聊赖地用杯盖刮着茶沫,眼眸轻垂,神色淡漠。原来他是真的要他的命。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苏怀瑾深深看着他,仿佛要在这死前将他看个够,这样在黄泉之下才能瞑目。
察觉到苏怀瑾目光的沈砚只觉得这几个人不就是一模一样的么?心中忽然闪过一种想法,却没来得及抓住,因为他注意到指针指到了位置,沈砚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那边那位大人。
那人盯着沈砚,还是没有下令。沈砚刻意挑选了和苏怀瑾关系不错的这位文官来执行,就是要让这反派值涨得更多、更强烈。
此时,他脸上也出现一抹凉薄的笑,说道:“怎么,不斩吗?”
他对身旁的人说,“把那东西拿过来。”一时间,人群骚动,民众怨恨地喊着沈砚的名字。在外阻挡他们的李玄翊的卫兵,将那些民众抵得无法前进分毫,他们大声说着沈砚该死,还说着另外一些难听的话。
沈砚都非常享受,越是看到这些混乱,他越觉得快意。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身旁的人将那一枚斩杀令递到沈砚的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沈砚将它重重抛在地上,明明这里已然十分喧闹,这一声却似乎格外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而苏怀瑾也在此时,缓缓闭上了眼睛,却依旧能感受到那炙热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皮上。
格外灼热、滚烫。
第236章 毒教皇01
“我还有多少个世界?”沈砚问。
“还有两个。”系统说。
听到这句话,沈砚不禁松了一口气,以前总有一种望不到头的既视感。没想到时间过得挺快,这么快就只剩下两个世界了。这一次不是系统把世界内容发给他,而是直接给了他两本小说,说是接下来的两个世界,他可以先在这两个世界里挑选。
沈砚仔细查看,一本是关于教皇的,一本是和修仙有关的,又阅读了一些内容,他发现教皇的世界和千岁的世界有一定的相似性,感觉会更熟悉、轻松一些,所以就选择了教皇的世界。
在进入世界之前,沈砚又想到了什么,对系统说:“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几个人都是同一个人?”
这个时候系统出现了诡异的沉默,沈砚甚至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或者是系统没有听清,便又问了一遍,结果听到系统说道:“这个不在我的回答范围内。”
这还是沈砚第一次听见系统这么说,莫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那个想法。那要不然为什么那几个人有很多小癖好都几乎一模一样?又为什么他看别的人不顺眼,唯独看那几个人顺眼呢?
他还以为,这些世界里会有很多他能够看顺眼的人,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同一个……
看到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下线了,沈砚叹了口气,又暗自想到,就算是同一个人也总比是司琸好吧——这个人他确实挺满意的,看来要找机会,向系统逼问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他带去自己的世界好好玩一玩儿。
……
奥古斯丁穿过缀满玫瑰花纹的拱门,教廷花园宛如跌落人间的画卷。蜿蜒的白石小径被月桂树绿篱环绕,露水在薄雾中凝成细碎的光珠,顺着叶片滑落。中央喷泉顶端的镀金洛卡隆神像手持橄榄枝,汩汩泉水从他的指尖洒落,将下方的睡莲池晕染成流动的琉璃
他看见在花园东南角的紫藤花架下,迎面站立着一个人。他今日并未穿着教皇袍,只是身着简单的白色绸缎服,不知为何脑袋上还顶着一个洁白美丽的花环。阳光为他镀上流动的金箔,他倚着白石廊柱,美丽的面容被阳光轻轻笼罩。一只蝴蝶落在他的指尖,似乎在等待他的垂怜与爱护。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他转眸看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个更加温暖轻柔的笑容。他轻声喊道:“奥古斯丁。”
那只蝴蝶像是受惊一样,从他的指尖飞出,阳光在他的眼眸深处晕染出一片温暖的颜色,他的声音轻柔宛如清风流水,划入人的心间缓缓流淌,很是动人。“你来了。”他说。
奥古斯丁缓步走上前去,将那只本来落着蝴蝶的手轻柔地攥在手心,他代替了蝴蝶的位置,握住了对方的指尖。
“冕下,日安。”
“日安,奥古斯丁。”沈砚微微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继续对他说道:“你日理万机,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声日安吗?”
“不。”奥古斯丁抬起头,一双毫无遮掩的眼睛看着沈砚,里面蕴含着深深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仿佛要将这个美丽神圣的教皇包裹其中。沈砚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眸色,依旧用着温暖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国王的脸。
奥古斯丁这才说:“我是想来看看那些暂时收留在教廷的苦难的孩子们。”
听见他说这句话,沈砚心想可算让你逮着理由来见我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回答道:“他们现在很好,不久之前才来花园里和我玩,还给我编了一个花环。”
原来他脑袋上戴着的美丽花环是孩子们做的。
奥古斯丁的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冕下一直以来都很受孩子们的欢迎。我现在能去看一看他们吗?”
沈砚说:“自然可以,他们现在正在睡觉,闹了一会儿,总算累了。”说着他微微转身要从这花园里走出去,奥古斯丁站在他的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看见他的腰身被腰带收得格外纤细,银灰色的头发就像月光一样泛着美丽的色泽。
在他面前奥古斯丁本就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那么在他身后,奥古斯丁眼中的那种觊觎就更加不加掩饰,简直像一只野兽盯着自己窥视许久的宝物。
圣裁教廷很大,几乎与国王的王宫差不多大小,容纳那些因战乱而成为难民的孩子们还比较容易。此时他们正睡在宽阔的屋内,原先脏污的脸蛋早已经被洗干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换成了统一的服饰,他们的脸上露出安静祥和的神情。
奥古斯丁的目光从他们身上转移开,沈砚也顺手把窗户重新关上。注意到奥古斯丁要和自己说话,他微微笑了起来,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唇瓣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似乎是不想吵到孩子们睡觉。
不过他这样的举动,只会让奥古斯丁的目光更加落在他宛如玫瑰花瓣的唇上,这唇瓣鲜红、柔嫩,不知被亲吻时是不是会沾染宛如晨露一般漂亮的润泽。奥古斯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
倘若不是沈砚先一步带着奥古斯丁远离这里几步,这个年轻的国王或许会忍不住直接亲吻在他的嘴唇上。
奥古斯丁问出了刚才想说的话:“冕下,已经收留这些孩子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这些孩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沈砚的声音温和,反问:“你打算怎么办,奥古斯丁。”
“这些孩子很大一部分是敌国的孩子,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以及信仰与我们王国的不一样,这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隐患。但是冕下是一个仁慈的人,不忍心对这些孩子们下手。不过,对这些孩子们的理念重塑是不可忽视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接下来的教育与培养十分重要,可以在教廷设立教育场所,为他们提供文化知识教育和宗教教育,让他们信奉我们的神明卡洛隆,也完全遵从我们王国最为伟大的教皇冕下。甚至可以根据他们的天赋和兴趣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让一些孩子成为神职人员或者教廷内的侍从。如果教廷无法容纳这么多孩子,就通过各种渠道在帝国内给他们寻找合适的收养家庭……”
沈砚打断了他的话,停下脚步,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奥古斯丁,说道:“你其实只用把你想要做的事情写成文书,我看了之后自然会给你批准。奥古斯丁,你现在已经是整个国家最年轻的国王了,你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和我商量,如果你哪里做得不对,我自然会告诉你。”
明明他的身高比奥古斯丁更矮一些,但在他看着奥古斯丁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上位者的姿态,目光亦是如此,温和却又不失威严,是上位者与长辈的姿态。奥古斯丁明明是在俯视着他的脸,却似乎永远都在仰视,他轻声回答道:“我明白了,冕下,我回去会给你写成文书。”
沈砚点了点头,准备回到教皇殿去吃点东西,他觉得这个家伙把事情说完以后应该没有理由再跟着自己了。但走了几步,还是发现奥古斯丁跟随在自己身后,便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要传递的驱赶之意已经很明晰。
结果这个家伙厚脸皮地说道:“似乎有很长时间,教皇殿都没有进行修缮了,我最近了解到一些建筑美学,可以帮冕下寻找一下宫廷设计的灵感。”他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侵略性也暂时收敛起来,带着一点讨好的姿态。
天知道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到底有多少理由要和他待在一起,听到他这样的话,沈砚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反正这个家伙一天到晚也只是像痴汉一样盯着他,几乎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再加上他的长相确实英俊得赏心悦目,也还算是秀色可餐,并且这个角色的人设就是那样,于是此时他也就没有拒绝奥古斯丁的请求。
“那就进去坐一坐吧,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的脸上露出灿烂高兴的笑容,像小狗一样紧紧跟随在沈砚的身后。
教皇寝宫是一个融合了奢华与神圣氛围的空间。墙壁上挂着宗教主题的画和壁毯,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宽大而华丽的床,床上铺着丝绸床单与天鹅绒床单,床柱上刻着精美的天使与圣徒形象。
这个属于教皇的卧室,一直以来都飘逸着一股神秘而优美的幽香,这种香味总会隐隐地带在沈砚的身上,此刻这种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完全弥漫在这个空间,令人有些目眩神迷。面包的香味夹杂在其中,沈砚正在食用。
奥古斯丁的目光落在沈砚的脸上,他微微垂下眼睫,那张洁白无瑕的脸孔更加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仿佛察觉到奥古斯丁的目光,沈砚抬眼来看他,奥古斯丁又找到了理由,说:“战乱刚刚结束,冕下打算什么时候去进行宗教抚慰?”
沈砚说:“三天后。”说完便没什么话可说了,他们又陷入沉默。沈砚看似垂着目光认真地吃食物,其实目光已经有些呆滞。
虽然他经历过一次西方的世界,但那个世界的食物最起码还算好吃,这个世界的食物简直让他吃起来如同嚼蜡,根本无法下咽。他想吃东方菜了,再这样吃下去他感觉不到一点幸福。而且身为教皇,他每天要做的事情依旧很多……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距离主角入场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算算时间,现在的主角克莱恩应该已经在神学院入学了,而且成绩优异。
想一想可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要不然他终究会有一天因为这些难吃的菜而精神萎靡,于是就对奥古斯丁说道:“你想好要让什么人来教导那些孩子了吗?”
奥古斯丁刚才大概是在发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呆愣愣地看着沈砚。沈砚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没有想法,便对他说道:“你到圣裁枢机神学院里找几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以给他们一些报酬,解决他们因为贫穷无法交上学费的困境。”
沈砚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奥古斯丁说:“不愧是冕下。”沈砚抬起头来看他,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是高兴的笑容,眼睛深处更是对沈砚充满了敬爱与崇拜,“无论如何都在为所有的人考虑。”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在脸上绽放出温柔、美丽的笑容。
奥古斯丁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离去,不过他还是请求带走了沈砚脑袋上的那个花环。他再怎么舍不得沈砚,终究还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每日要做的事情和沈砚相差无几,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见他终于离去,沈砚让仆人将东西收拾干净,随后在这里静坐了一会儿。等这里已然没有了任何人,他站起来走到那一架书架面前,找到了准确的位置,轻轻一推,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书架就被推开了。在这后面出现一个漆黑的甬道,沈砚甚至都没有拿出任何照明物,便沿着漆黑的甬道往里面走去。
神奇的是,入口漆黑无光,但渐渐往里面走去,却又能逐渐看见光亮。这些光亮随着他的走动一路延伸,漆黑冷厉的石壁被照射得格外清楚。
这原来是一个隐秘的地下室。虽然是地下室,却也不显得拥挤,很是开阔。不过这里面摆放着一些怪异的东西,很多奇怪的药瓶、工具、书籍,这些东西簇拥堆在一起,将原本开阔的地下室也填得满满当当。
只见一个黑色头发的人穿着灰色的长袍,坐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他看起来有些焦虑,正在不断翻阅着书籍,不知道在查看什么。
似乎听到了沈砚的脚步声,这个人猛然抬起头,展露出一张年轻俊逸的脸,原先他脸上的焦虑和不安消失不见,变成了令人心惊和恐惧的狂热。他想要赶紧站起来,但是脚下堆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便被那些书籍绊倒,却也直接就这样爬着到沈砚的跟前去。
他特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是不是很脏,随意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擦之后抱住了沈砚的双腿,幸福地、沉醉地将自己的脸贴在柔软的绸缎服上,他说:“你终于又来见我了。”还趁这个机会,深深嗅闻了一下沈砚身上那迷人的香气,最后缓缓叹息了一声,“冕下……”
第237章 毒教皇02
沈砚的手轻柔地抚摸上莫尔那如丝缎般乌黑发亮的发丝,动作里满含着怜爱与温柔。他轻声呼唤:“莫尔。”怀中的青年听闻,更加亲昵地抱紧了沈砚,仿佛一旦松手,这人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怀抱之中。
青年声音温和而坚定地回应:“我在,冕下。”尽管他将脑袋深埋在柔软的绸缎衣料中,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仅凭这温柔的嗓音,便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定是挂着极为灿烂的笑容。
“莫尔,你是不是很想念我?”沈砚轻声问道。
“是的!”莫尔急切地回答,随即抬起头来。他那双漆黑如墨、纯净似幼兽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沈砚的脸庞,“冕下,我已经记不清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见我的了。这里终日不见阳光,我很多时候都注意不到时钟究竟转了多少圈,只觉得时间无比漫长……漫长到让人煎熬。幸好,我总算又见到你了。”说着,幸福的笑容在他脸上缓缓绽放开来,眼中满满都是对沈砚的敬爱与痴迷。
自沈砚踏入这里开始,莫尔就整个人都攀附在他身上,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正常呼吸,否则就会窒息而亡。不知为何,他的脸颊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莫尔这般完全依赖自己的模样,确实让沈砚心情大好。他的手指顺着莫尔的鬓角缓缓下滑,轻轻摩挲着对方红扑扑的脸颊,柔声问道:“莫尔,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儿?”
莫尔语气天真又兴奋地说道:“想啊,我太想出去玩儿了!我都不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出去玩是什么时候了。”说着,他将脸颊亲昵地贴在沈砚的手掌上,一副无比眷恋的模样。
沈砚拈起莫尔的一缕发丝,轻声说道:“那你应该还记得,在此之前,你要先做好自己的事。”
“我当然记得!我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莫尔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显然是因为即将能出去玩而兴奋不已。
沈砚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抚摸着莫尔的脑袋,安抚道:“好了,莫尔。我们要出去玩,我知道你很开心,但别这么大声说话,好吗?”
“好!”莫尔立刻乖巧地回应。
“莫尔,你真是个好孩子。”听到沈砚的夸赞,莫尔笑得格外灿烂。
事情说完后,莫尔扯着沈砚的衣袖,兴致勃勃地说道:“冕下,你快看!我又研究出了新的巫咒。你喜欢巫咒,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沈砚随着他的牵引,来到那张略显拥挤的书桌前。只见莫尔像个献宝的孩童一般,迫不及待地将研究成果呈现在他面前。
最后,莫尔依旧恋恋不舍地抱住沈砚的腰身。他站起来比沈砚高出不少,却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沈砚怀中,轻声祈求道:“我可以吻你吗,冕下?”
“可以。”得到应允后,莫尔一脸甜蜜地在沈砚脸上落下一吻。
当沈砚从甬道走出去时,那些因他到来而变得明亮的灯火,又重新恢复了幽暗。一切都被笼罩在昏暗之中,唯有最里面的地下室,依旧亮着明亮的灯光。甬道重新关闭,将这美丽表象之下最为黑暗隐秘的秘密,彻底遮挡起来。
…
宗教抚慰活动如期举行。刚刚结束战争,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种新生与颓废交织的矛盾氛围之中。那些被圣裁教廷收留的孩子们,此时已经整齐地来到广场之上。他们身着崭新的服饰,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安宁的笑容。
广场周围围满了教徒——其实说这个国家的民众皆是教徒也不为过,他们信奉卡洛隆神明,同样也尊崇圣裁教廷。
在众人心中最为尊贵的教皇沈砚,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步伐稳健而优雅地缓缓踏上台阶,朝着广场中央的孩子们走去。他手持圣裁神杖,身后跟着端着青铜圣水樽的修士。上万名信徒拥挤在广场四周,无数双眼睛紧紧凝视着沈砚所在的位置。
今日凌晨,天还未亮时,刚下过一场小雨。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冷冽的气息,一切都仿佛被一层轻柔的晨雾轻纱所笼罩,显得愈发圣洁、纯净。尽管广场上人头攒动,却出奇地安静,没有一丝嘈杂之声。
站在广场中央的沈砚,他的声音虽称不上格外洪亮,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他那如清风般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让我看看神的孩子。”
他走到孩子们面前,将圣裁神杖轻轻点地,刹那间,金色的光晕迸发而出。对于这样的场景,教徒们早已见怪不怪,但这些孩子们却是第一次目睹如此神奇的景象。他们虽满心惊讶,却也深知这是严肃的场合,因此并未过分喧哗。
沈砚伸手抚摸着面前一个孩子的头发,他那双温和的金色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孩童,眼中满是温柔、爱护与宽容,那柔和的目光仿佛能拂去人们心间所有的负面情绪。早已等候在他身后的修士,适时地将青铜圣水樽端到沈砚身边。
沈砚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探入圣水樽内,仅用指尖在圣水表面轻轻一点,莹白的手指便沾染了些许潮湿。随后,他将这带着微凉的圣水,轻点在孩童的眉间。
在众人的注视下,孩童的眉间立刻浮现出一个复杂而微小的金色法阵,法阵在眉眼间若隐若现,而后又渐渐融入孩童的身体之中。
孩子们自然也看到了这神奇的变化,再也忍不住发出阵阵小小的惊呼,他们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沈砚。
沈砚在孩子们的注视下,面带微笑,缓缓说道:“这是神的祝福。”
原本站立在广场外围的信徒们,在这一刻纷纷跪了下来,他们语气中满是高兴与虔诚地高呼:“是神谕!”仅仅这一声高喊过后,众人便深深跪拜在地,广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沈砚看着面前这一张张充满期待的小脸,心中明白,等给每一个孩子都点上祝福后,自己定会疲惫不堪。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完成这件事。
于是,他开始重复性、机械性地为孩子们额头点上“神的祝福”,过程中始终保持着面带微笑,语气温和,说着同样的话语。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虽然孩子们都面带笑容,但每个人的笑容都有着细微的不同:有的腼腆羞涩,有的灿烂明媚,这些小小的差异,竟成了此刻唯一的乐趣。
当在最后一个孩子的眉间点上祝福后,沈砚知道,只剩下最后一件事要做了。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台阶下方的雷纳德。雷纳德,是王国里最为年轻且声名远扬的元帅。
此时的他身着笔挺的礼服,站在台阶下。那个在战场上铁面无情、威风凛凛的元帅,此刻却用着如孩童般清澈明亮的眼神仰望着沈砚,眼中满是期待。
沈砚开口唤道:“雷纳德。”
“是!”雷纳德立刻回应。
沈砚手持圣裁神杖走到台阶边缘,由于站在高处,他不得不俯视着原本高大挺拔的雷纳德。而雷纳德则在台阶下仰视着他,那眼神就像忠诚的小狗一般。
一直以来,沈砚都格外喜欢雷纳德这种眼神,此刻面对雷纳德,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切。
雷纳德显然知道沈砚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走上几步,仰着脸,眼神中满是期待。沈砚将最后的圣水点在雷纳德的眉心,说道:“战士的剑锋就应该守护国家。雷纳德,你做得很好。”
雷纳德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沈砚,随即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最为尊贵的礼节,郑重地说道:“我将用我的剑锋守护国家,守护圣裁教廷,守护冕下!”
众人纷纷对沈砚行跪拜礼。沈砚的目光缓缓掠过众人,不经意间看向远处暗处的莫尔,随即便对他露出一抹微笑。
这抹微笑极为隐秘,没有其他人察觉,仿佛这笑容只为莫尔一人而展露,似是在赞扬他此次做得很好。莫尔自然也接收到了沈砚的赞扬,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沈砚对今天这场宗教抚慰活动十分满意,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活动效果极佳。这场活动不仅会让他收获更多的教徒,而且全程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神明,也没有真正的神谕和神的祝福。那些神奇的现象,都是依靠异教徒莫尔研究出来的巫咒才得以实现的。
这些看似神奇的景象,进一步巩固了沈砚现在的地位。既然莫尔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自然要给予他相应的奖励。所以,在宗教抚慰活动结束后,沈砚真的带着莫尔出去玩了。
由于沈砚身份特殊,全国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知晓他的模样。因此,他们并未前往热闹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一处空旷无人的郊外,在那里,沈砚陪着莫尔骑马。
莫尔骑在马背上,兴奋地欢呼着,那欢呼声仿佛要穿透云霄,越过重重山谷。沈砚站在不远处,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下庄重的长袍。若不是这衣服太过繁琐,行动不便,他也真想尽情地骑马驰骋一番。
看得出来,莫尔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确实过得十分孤寂。仅仅是带他出来骑马,就能让他如此高兴。他的笑声在森林间回荡,仿佛代替他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莫尔骑着马,朝着沈砚的方向飞奔而来。沈砚没有丝毫躲避,因为他深知莫尔绝不会伤害自己。果然,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莫尔及时停下了马,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兴奋地朝着沈砚奔跑过去。
与此同时,沈砚也张开双臂,迎接莫尔投入自己的怀抱。
莫尔又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沈砚怀中,激动地说道:“我好高兴啊,冕下!我感觉自己好幸福!”明明平日里总是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他却依然能如此尽情地倾诉着自己的快乐。
说完,他又开始期待起下一次,问道:“冕下,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出来玩儿呀?”
沈砚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莫尔,真抱歉,是我平时太忙了,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你。”
莫尔急忙摇头,说道:“不,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很忙,我完全能理解。所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不想让你难过。只要你能抽出时间来看我一次,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刚才的话,绝不是想让你为难,你千万不要多想。”他急切地解释着,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
沈砚笑着安慰道:“没关系,莫尔。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好。”莫尔应道。可刚说完,他便停顿了一下,直直地看向沈砚。沈砚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主动说道:“你可以亲吻我,莫尔。”
得到许可后,莫尔的吻再次虔诚地落在了沈砚的脸颊上。
将莫尔送回那个隐秘的空间,看着甬道与密室重新被黑暗笼罩后,沈砚心想,今天奥古斯丁应该会找理由来见自己。
然而,他刚在椅子上坐下,还没等到奥古斯丁,就有人前来禀报,说给孩子们找的老师已经到了圣裁教廷。因为其中有原著主角克莱恩,沈砚心中还是颇为好奇,想去看一看。
那些年轻的神学院学生开始进行试讲。为了给主角克莱恩“开后门”,沈砚特意嘱咐,一旦开始试讲就要通知自己,并且他会亲自到现场观看,之后再决定是否聘用。
那些神学院的学生听闻此事后,个个都紧张不已。平日里,教皇虽然会在许多重要仪式上公开露面,但想要见到他本人,也并非易事。
更何况这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清贫学生,大多都未曾亲眼见过雅尼教皇,只是听闻过他那圣洁美丽的容颜。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踏入教廷,教廷内的奢华与美丽远超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眼中,这里与王宫别无二致。他们安静地等待着,满心期待着教皇的到来。
然而,还没等到教皇现身,就有人告知他们可以开始试讲了。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他们还是按照要求,在孩子们面前开始了试讲。
而沈砚则隐匿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一眼就看到了书中的主角克莱恩。那是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在人群中,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格外特殊的气质,冷淡、疏离又沉静,与原著中描写的一模一样。
沈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克莱恩,其他人的表现如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其他人看起来或多或少都有些焦虑,即便强装镇定,也难掩紧张之色。但克莱恩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不知是对自己充满信心、胜券在握,还是他本就有着这种不悲不喜的性格。
也难怪他会是原著中那个发现教皇谎言的主角——对于这种遗世独立、保持自我清醒的主角,沈砚最喜欢做的,就是将他拖入欲望的泥沼,让他在其中挣扎,既甘愿沉沦,又自我厌恨。
终于等到克莱恩上场试讲。沈砚简单听了一会儿,便发现他的讲授思路极为清晰,能够巧妙地将书籍中繁杂的知识,转化为通俗易懂的理论,讲解给孩子们听。
沈砚知道,大家对克莱恩的表现都颇为满意。但他还是叫人前去传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断了克莱恩的讲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纷纷将目光投向讲台上的克莱恩。
然而,克莱恩的神情却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用冷静的目光看向那个打断自己的人,认真地问道:“我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由于沈砚事先没有说明理由,那人也只能回答:“没有理由。”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更加惊愕。但唯有克莱恩依旧保持镇静,他向在场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不慌不忙地收拾好东西,走下讲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紧接着,下一个人开始试讲,可众人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落在克莱恩身上。他们心中都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神奇的是,之后并未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似乎只有克莱恩是个例外。
试讲结束后,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他们没有过多讨论刚才的事情,而是安静地沿着道路往回走。
克莱恩走在最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站立在台阶上的人。
在玫瑰窗投射下来的斑斓光影里,那人身着的米白色长袍随着清风轻轻扬起。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搭配着金色的瞳孔,所有人都说,这两种颜色完美融合了月光的柔和与阳光的灿烂,仿佛日与月的光辉都交织在了这个人身上,他就像是神在人间的化身。
仅仅只是一眼,克莱恩便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就那样远远地凝视着对方,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
第238章 毒教皇03
在克莱恩试讲之时,沈砚虽进行了一番打断,但实际上,他还是让克莱恩来到了圣裁教廷。大概所有人知晓此事后都会感到惊奇,可毫无疑问的是,并没有人对此发出疑问。
毕竟在众人眼中,教皇的决定至高无上,一切都应以教皇的意志为准。不过,这件事还是引发了不少议论。
或许奥古斯丁不知从何处听闻了这些议论,又或许听到的是经过添油加醋的版本,他竟然来到了沈砚跟前。沈秋醒来时看见坐在那里的奥古斯丁,见他那一双看过来的眼睛明亮了一些。
看起来,奥古斯丁似乎很早就抵达此处,只是此前沈砚还在安睡当中,所以他就在一旁安静等候,直到沈砚醒来。
沈砚身着柔软的睡袍,在看见奥古斯丁的那一刻,眼神中还满是茫然。他刚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坐在床沿,银灰色的头发略显凌乱,不复往日梳理得格外整齐的模样。
此时他面上也没有了平日里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反而显得更加真实、漂亮且可爱。睡袍的领口有些凌乱,不经意间展露出他白皙细腻的肌肤,刚睡醒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粉意,将他平时温和却又触不可及的姿态消泯得无影无踪。
奥古斯丁紧盯着沈砚,眼中散发出一种诡异而又专注的神色。这目光也让一脸懵懂的沈砚稍微清醒了些,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襟,然后走到一旁。
奥古斯丁的视线缓缓从沈砚的脸上滑落,最终落在他的脚上。大概是真的没想到奥古斯丁会出现在这里,沈砚下床时竟直接忘记穿鞋。
他那一双莹白漂亮的脚踩在地毯上,脚面上的每一根青筋都显得格外漂亮,仿佛是艺术家精心设计的一般,每一寸都完美精致到无可挑剔。沈砚感觉自己像是被从头到尾视奸了一番,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奥古斯丁对面,冷静地开口问道:“你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
奥古斯丁并未着急回答沈砚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瞬,随后站起身来。沈砚没去关注他的举动,只是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着的早餐。香浓的奶香味扑鼻而来,烤好的面包散发着诱人香甜的气息。
他确实饿了,目光紧紧盯着食物,但还没洗漱,只能先叫仆人将热水端进来。可刚抬起头,就看见奥古斯丁已经来到跟前,接着,奥古斯丁竟在沈砚面前单膝下跪,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奥古斯丁的手格外温热,当他的手圈住沈砚纤瘦的脚腕时,沈砚不仅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还感觉到他的指腹在轻缓地摩挲着自己的肌肤,这让沈砚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只是穿鞋这么简单的事,可在沈砚看来,奥古斯丁的举动就像是在侵犯、占有他。这家伙总是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沈砚当然能够察觉得到,不过他现在的人设就是知晓对方的欲望,却又格外宽容,甚至不以为意。
于是,沈砚从奥古斯丁手中抽出自己的脚踝,再次戴上那温和的假面,唤道:“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这才抬起头,不再盯着他的脚。他的目光落在沈砚那张美丽的面容上。沈砚继续问道:“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奥古斯丁脸上绽放出一抹同样温和的笑容,重新站起身来,也在沈砚对面坐下。此时,他眼中的欲望稍稍收敛了些。他似乎总是能够精准把握好分寸,知道控制在什么程度才不会让沈砚感到厌烦,能够将那种欲望收放自如,不会给沈砚造成格外油腻的困扰和骚扰。
此刻就是如此,他面上带着得体谦逊的笑容,对沈砚说道:“对你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砚见他似乎打算一直杵在这里,而且还支支吾吾不肯直说,便先唤仆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他站起身,让仆人给他擦脸。
能够亲自侍奉教皇几乎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当仆人的手指触碰他的肌肤,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他的容颜时,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悉心呵护着这份难得的机会。
沈砚要换衣服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看那边的奥古斯丁,果然,那个家伙依旧坐在那里,又开始用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盯着他。
沈砚知道肯定赶不走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转回头让仆人给自己脱下身上的睡袍。因为不知道奥古斯丁这个变态会不会用其他方式偷窥自己,沈砚在这个世界很少裸睡,下身还穿着一条短衬裤。
当睡袍脱下后,那原本隐匿在教皇袍之下的身躯展露无遗,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完全就像是神明与艺术家精心镌刻的宝物。沈砚感觉奥古斯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屁股上,那视线灼热滚烫,于是他稍微转身面对奥古斯丁。
可刚转过来,又感觉奥古斯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膛和其他敏感部位,一时间,他又想侧过身去,但又担心奥古斯丁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弧度。
面对这个变态,沈砚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就这样站着,先让仆人给自己穿上衣服。就算穿上了衣服,沈砚依旧觉得奥古斯丁的视线灼热得仿佛能够穿透衣物,将他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每天被奥古斯丁这样视奸,沈砚倒是逐渐习惯了,而且看着奥古斯丁天天盯着自己馋得都快流口水的样子,沈砚甚至生出一种耍狗的快感。
仆人们都退下后,奥古斯丁被仆人们遮挡的面容完全展露出来,他那赤裸裸的视线再也无法遮掩,显得格外露骨而炙热。沈砚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就像没看见奥古斯丁身上那狰狞的欲望阴影一样,开始继续用餐。
其实,沈砚此时也有些口干舌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忙着处理教皇的事务,由于身份特殊,更是无法去触碰那些淫秽的东西,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教皇都是圣洁纯净的象征。看见奥古斯丁这种充满欲望、格外露骨的眼神,沈砚心里也难免有些心痒,只是他现在的人设不允许他直接同意与奥古斯丁发生什么,看来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解渴,心中躁动的心绪也渐渐平息了一些。
吃完早餐,沈砚又要去处理每天都要做的事务。他抬起头看了奥古斯丁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是在示意他离开。这时,奥古斯丁总算开口说话了,他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好教导孩子们的老师了?”
沈砚擦了擦自己的唇瓣,那柔软的唇瓣在擦拭下微微挤在一起,他回答道:“对。”“是不是那个叫克莱恩的人?”
奥古斯丁追问道。沈砚反问道:“奥古斯丁,你对这个人很在意吗?”奥古斯丁说:“这句话是我想要问冕下的。”
沈砚暂时没有说话。奥古斯丁继续说道:“我知道是你刻意打断了他的讲授,我对你的安排十分了解,知道你那天去看了讲授。”
沈砚忽然明白了奥古斯丁到底在在意什么,他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这个家伙觊觎自己、视奸自己,却又不对自己做什么,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或者让自己关注其他人,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沈砚站起身来,似乎一点都不想再理会他的这个问题。奥古斯丁的视线依旧紧紧黏在沈砚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沈砚走到门口,稍微停下脚步,微微转眸,但视线并未落在奥古斯丁身上,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的话语权已经比我高了,奥古斯丁。你一言不发就擅自待在我的寝殿里这么久,这是不应该的。”
他似乎笑了,唇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可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你也该处理你现在的丑态了,奥古斯丁。”说完,沈砚便迈开脚步离开了这里。
在沈砚说出那句话时,奥古斯丁几乎是下意识地交叠了自己的双腿。看到沈砚彻底离开,他却依旧没有离开。相反,他站起身来,在这奢华美丽的寝殿内缓缓走动。
他的手指拂过沈砚用过的杯子,在还隐约印着潮湿唇印的位置轻缓暧昧地摩挲着;他的手指也掠过沈砚坐过的椅子的椅背,仿佛此刻正将沈砚揽在怀里。
他将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都细细摩挲过,因为这或许真的是他最后一次能够肆无忌惮地待在这寝殿当中。
最后,他停留在沈砚所睡的床铺前,床上铺着极为柔软洁白的丝绸。凑近细看,便会发现被子的边缘有着可爱的蕾丝。这样的蕾丝,也一定是纺织工人一针一线亲自勾勒的,他们在为教皇制作这件被子时,肯定是既高兴又幸福的。
此刻的奥古斯丁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在这床铺前跪下,将脑袋埋在柔软的被褥当中,仿佛自己所接触的就是沈砚那柔软而又馨香的躯体。他重重地呼吸着,试图将那残留的味道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脾肺深处。
当奥古斯丁在寝殿中做着那些事情的时候,沈砚正前往查看克莱恩的教授课堂。克莱恩确实不愧是主角,之前在试讲的时候,沈砚就感受到了他的能力。
如今,他站在孩子们面前,更是出众非凡。他原本冷淡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显得更加温柔、和善。在他的课堂上,几乎没有孩子开小差,都在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沈砚只是站在玻璃窗外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被克莱恩捕捉到了自己的视线。果然,主角还是如此敏锐。沈砚微微弯起眉眼,温柔的笑意浮现在他美丽的面容上。
本来沈砚只是想加深一下这一次克莱恩对自己的印象,没想到那些孩子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克莱恩身上,所以当克莱恩看向这边时,孩子们也都注意到了沈砚。他们看见沈砚之后,脸上瞬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都高兴地喊道:“冕下!”
沈砚以为按照克莱恩的性格,他应该会阻止孩子们在课堂上开小差,没想到直接有一个调皮的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下子来到沈砚跟前。
沈砚伸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其他的孩子们也相继跑了过来,将沈砚围拢起来,一张张兴奋的小脸满是喜悦地看着他。因为上次宗教抚慰的事情,孩子们都对沈砚更加敬爱。而沈砚平时又极为忙碌,他们很少有机会见到沈砚,这一次看见自然是格外高兴。
沈砚抬起头,看见克莱恩就在这些孩子身后,他立即就明白这其实是克莱恩用来留住他的方式。看来这小子还跟他玩起了心机。沈砚面对着克莱恩,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克莱恩便说道:“日安,冕下。”
沈砚这才回应道:“日安,克莱恩。”
克莱恩摸了摸一个孩子的脑袋,对他说道:“现在已经下课了,你们自己去玩一玩吧。”这些孩子们都很聪明懂事,一下子就明白克莱恩和沈砚有话要说。
原本他们还都围绕在沈砚身边,此刻便自觉地到别的地方去玩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待在这里。
沈砚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克莱恩,克莱恩开口道:“我只是想要弄明白。”明明之前沈砚无理由地打断了他的试讲,却又将他应聘到圣裁教廷。他那双深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沈砚,沈砚也明白此时的克莱恩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只是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到底多么优秀了,克莱恩。”沈砚的声音轻缓,带着笑意的眼睛倒映着克莱恩的面容,“我不用再去多听、多看,我就明白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件事。”他继续温和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克莱恩?”
第239章 毒教皇04
根据诸多世界所积累的经验,沈砚早已明白,在刷取反派值的过程里,爱情这件事往往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关键作用。
所以,当置身于这个全新的世界时,他依旧毫不犹豫地将目标锁定在了克莱恩这个家伙身上。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克莱恩实在过于敏锐且聪慧异常,现在,沈砚绝不能让自己的真实意图被对方察觉半分,也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不对劲的迹象。
因此,他只能采用一种迂回且隐秘的方式,一点点地勾起克莱恩对自己的兴趣。
回顾过往在各个世界的经历,沈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自己能够看顺眼的人,似乎总是寥寥无几。而更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相似之处。
对于眼前这个还算合自己眼缘的克莱恩,沈砚觉得让他陷入爱情会相对容易一些。毕竟在以往的经历中,那些被他看顺眼的人,即便自己不去主动搭理,对方也总会想方设法地黏上来,毫不掩饰地向他表达爱意。
这一次,沈砚不过是选择快人一步,主动出现在克莱恩的视线当中而已。
就在他刚刚与克莱恩见过面之后,便有人匆匆前来向沈砚禀报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沈砚带着来人朝着自己办公的宫殿走去,一路上,两人脚步匆匆,却都保持着沉默。待来到宫殿之中,沈砚确定此处已然没有了别的人,这才示意对方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事情的原委。
在原著的设定里,教皇继承了圣裁教廷,表面上,他以一种更为爱护世人、积极传播神谕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凭借这样的名义,他在整个大陆都受到了人们的崇敬。
但实际上,在这些漫长的年岁里,他凭借着自己卓越的能力,以及世人对他那近乎盲目的愚忠,暗中创立了一个名为“白鸽之眼”的组织。
这个组织是由乞丐、神职人员、商贩等形形色色的人组建而成的庞大情报网。而教皇现在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到那部能够控制整个王国的禁术——《血权法典》。
早在很多年前,首任教皇就深知这种禁术的伤害性极大,为了防止它给世界带来灾难,便毅然决然地将其摧毁。然而,这类禁术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根本无法进行完全的摧毁,只能将其分成碎片,分别镇压在大陆上的各个神秘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皇一代又一代地更迭,首任教皇施加的镇压力量也在逐渐消散。如此一来,镇压禁术碎片的力量减轻了许多,受到禁术碎片那邪恶力量的影响,大陆上很多地方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各种各样的灾难。
而教皇则以消除灾难、守护民众的正义名义,利用“白鸽之眼”这个情报网,总是能够很快就得到各地发生灾难的消息。不久之前,敌国意外捡去了一块禁术碎片,也正是因为这块碎片的影响,使得他们瞬间变成了暴虐冷血的战争机器。
沈砚好不容易才将这件棘手的事情处理完,现在似乎又得到了一些关于禁术碎片的新消息,这位神父正是前来向沈砚诉说他们所得到的情报。
“圣德修道院。”沈砚缓缓地重复了这个地名。
神父见状,连忙点了点头,神色略显紧张地说道:“是的,冕下。一开始,我们还并未发现这里存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知道伊莎贝拉的姐姐在里面当修女,她们平日里会通过通信的方式,寄托彼此之间的相思之苦。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伊莎贝拉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姐姐的信。伊莎贝拉心中十分担忧,便亲自去修道院寻找姐姐,没想到却被里面的人驱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向我们寻求帮助。但是,等我们派人过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沈砚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追问道:“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了?”
“是的,冕下,一个人都没有了。您曾经说过,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要立刻告诉您。虽然有些人觉得这可能只是他们集体潜逃了,但也有人说,修道院似乎一直都存在人员失踪的情况,所以大家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神父恭敬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沈砚对整个剧情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修道院就是下一个禁术碎片遗落的地方,只是他并不确定准确的时机而已。
此时从神父的描述来看,时机似乎已经悄然到来。
沈砚走上前去,轻轻触拍了拍神父的肩膀,对他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了,那里接下来会变得很危险。我会亲自带领着军队前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周围的人撤离,一刻都不能耽误。”
神父听到“撤离”二字,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为难的神色,下意识地问道:“撤离?可是,这……”
沈砚看出了神父的顾虑,语气更加温和地解释道:“是的,一定要尽快。在今天天黑之前,你能做到这件事吗?事情紧急,关乎无数人的性命,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拖延。”
“事情有些太急切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有些难处理。但是,因为这是冕下的吩咐,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所有人带离那附近。”神父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坚定地回应道,眼中出现着对沈砚的信任。
沈砚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了,在他这本就美丽的面颜上,这笑容显得更加动人,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说:“神需要你的力量来驱散永夜的黑暗,你的每一份努力,都将拯救无数的生命。”
“我的力量?”莫尔此时正抱着沈砚带来的东西,吃得正高兴。听到沈砚的话,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当中注视着沈砚,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兴奋,高兴地说:“我可以有这么厉害吗?我真的能帮助到大家吗?”
沈砚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莫尔的脑袋,动作十分轻柔,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兽类,说道:“当然,莫尔。之前要不是有你的帮助,我们根本就不能将那些疯狂的战争犯打败。这一次,依旧需要你的能量,你是我们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莫尔研究巫咒的这个地方,因为他的精心打理,干净得一尘不染。他向来喜欢坐在地上,现在也是如此。听到沈砚的夸赞,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像一只渴望亲近主人的小狗一样,快速地朝沈砚爬过来。
然后,他将脑袋轻轻地贴在沈砚的膝盖上,语气中满是欣喜地说:“我愿意为冕下去做任何事,能够帮到冕下,这是我的荣幸,是我最大的快乐。”
沈砚那温柔的手掌,像是托住一只小动物的脑袋一样,将莫尔的脑袋轻微地托起来。莫尔也抬着头,眼神中满是崇拜地看着沈砚。
沈砚认真地对他说:“这依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莫尔。你要努力、要认真对待,神需要你的能力来守护这个世界。在危险面前,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莫尔用脑袋蹭着沈砚的手,就像一只撒娇的宠物,他轻柔地说道:“我知道,即便让我为冕下去死,我也愿意。只要能保护冕下,能完成冕下交给我的任务,我什么都不怕。”
看着莫尔如此单纯且忠诚的模样,沈砚在心里暗自想着:又是一个愿意甘愿去死的小狗。
他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再看看莫尔这张如此顺眼的脸,沈砚早在之前就隐隐明白,这或许又是那个熟悉的家伙。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故意对莫尔说:“如果这次你依旧做得很出色,莫尔,我可以让你亲吻我。”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在莫尔苍白的嘴唇上,“就在这。”
莫尔的眼瞳深深地注视着沈砚,他几乎是在这个地下室里长大的,除了研究巫咒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对于外界的很多事情,他的了解都不是那么深。看看他现在这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态,便知道他虽然不明白亲吻脸颊和亲吻嘴唇之间到底有着什么隐秘的不同,但在这一瞬间,他还是显得非常怔愣。
随后,他的脸上逐渐布满了高兴、兴奋的笑容,这一张原本苍白的脸也因为兴奋而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他有些无措却又十分高兴地抓住沈砚的手,将沈砚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惊奇地说:“冕下,我的心脏跳得好快,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真的觉得非常非常地高兴,高兴到快要无法呼吸了。”
沈砚确实清晰地感觉到了在自己的掌心下,那心脏剧烈跳动的感受。看着莫尔一脸幸福地抱着自己的手,他在心里觉得,这一刻的莫尔和一只快乐的小狗真的没什么两样。
沈砚忍不住在心里暗想,要是这家伙以后还能变成这么多不同的人就真的太好了,那么每次当自己感到腻烦的时候,又能有新的乐趣……
黑夜渐渐笼罩了天穹,漆黑的夜幕下,仿佛隐匿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圣德修道院外,树林阴黑一片,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碎响,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这一座修道院就静静地坐落在这漆黑当中,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光亮,看起来静谧而又诡谲,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禁地,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沈砚此时已经站立在修道院外,身后的雷纳德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冕下,我已经让士兵围拢整个修道院了,确保不会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也防止里面的危险扩散出来。”
沈砚微微点头,平静地说:“好,现在我先进去。我必须亲自去确认情况,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的这句话才说出来,雷纳德就立刻紧张地说道:“冕下!您自己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我也感知到这里很是奇怪,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您不应该一个人进去的,让我陪着您一起吧!”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因为他本来就站在沈砚的身后,这突然的大声说话,简直就像惊雷一样在沈砚耳边炸开。沈砚在心里暗自吐槽,努力忍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让自己的人设崩塌。他转头看着雷纳德,心里想着:“你说话就说话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小狗。”
他越来越喜欢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那些被他看顺眼的人,毕竟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在他眼里,只要被他看顺眼的,都可以叫小狗。
随后,他对雷纳德说道:“雷纳德,我并未说过是我自己进去,这是我带的人。”
话音刚落,莫尔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使用了巫咒,改变了自己的容貌,现在这张脸并不是他原本的样子。雷纳德上下打量了莫尔一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竞争意识,他皱着眉头,对沈砚说道:“冕下,原谅我没有办法看出他到底为什么能胜任保护冕下的工作。他看起来如此普通,我实在不放心将冕下的安危交托给他。”说着这句话,他无意识地展露了一下自己宽阔的胸膛和手中锋利的武器,仿佛是在向莫尔示威。
沈砚被他这明显争宠的姿态逗笑了,脸上也确实出现一抹轻柔的笑容,他耐心地对雷纳德说:“雷纳德,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呼唤你,你安静地在外等候,做好外围的警戒工作。你明白吗?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对我的忠诚。”
即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但这终究是沈砚的吩咐,很显然雷纳德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任性。他只能很乖顺地说了一声:“是,冕下。”不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很不高兴地看了莫尔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莫尔也早就感受到这个家伙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在此时,他非常傲慢地回敬了雷纳德一眼。
在沈砚的面前,莫尔总是格外单纯、天真,事事以沈砚为首,甚至看起来像是心智发育不全,对沈砚言听计从;但他在外人面前,却是冷漠、傲慢、神秘的,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伪装,也没给沈砚招惹什么麻烦,而且也并没有被雷纳德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砚见两人暂时没有再争执,便率先带着莫尔走了进去。
一进入修道院,周围寂静无声,里面更是昏黑无光,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伴随着一股不知什么古怪的味道,在泥土中翻涌,那味道刺鼻而又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才刚刚走进这里面,莫尔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神色紧张,说道:“冕下,这里面怪怪的,我能感觉到一股邪恶的力量在周围游走,我们一定要小心。”说着,他伸出手拉住了沈砚的手,防止他再往里面走一步,生怕沈砚会遇到危险。
沈砚知道现在时机不能耽误,不然等会儿就没有时间去拿禁术碎片了。他拍了拍莫尔的手,对他说道:“没关系的,莫尔,我知道你能保护我。”
他反手握住莫尔的手,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莫尔,在感受到沈砚的信任后,一瞬间将那种恐惧和担忧的情绪抛弃,他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冕下的。”他也紧紧握住沈砚的手,仿佛在向沈砚承诺自己的决心。
他们的手相互交握着,在这一刻,莫尔感觉到心脏又出现了之前那样剧烈的跳动,他的脑海中也想起之前沈砚说的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砚的唇瓣。这唇瓣柔美而又漂亮,呈现出鲜花一样的颜色,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诱人。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心跳也愈发加快。
两人穿过有些荒芜寂寥的廊庑,空荡的地面上奇怪地落满了落叶,这些落叶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聚集在此处。他们每踩过时,都会轻微发出声响,在这寂静的修道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砚按着原著的剧情,凭借着自己对剧情的熟悉,很顺利就找到了那一尊卡洛隆雕像。当他们靠近雕像时,这里的阴森之气更为明显,近乎从地底丝丝缕缕地要渗透在他们的躯体里,让人不寒而栗。
莫尔神色凝重,说道:“冕下,这里有禁制,这禁制十分强大,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沈砚对他说:“莫尔,你把这个禁制解除。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禁术碎片必须尽快拿到手。”
莫尔有些犹豫,他说:“我感知这下面有极为恐怖的东西,好像和上次那些战争犯们身上的气息一样,甚至比那还要强大。我们真的要冒险吗?”
沈砚转头对莫尔说道:“对,为了民众,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如果不尽快拿出这东西,会有很多人都会受到伤害,整个世界都将陷入灾难之中。我们肩负着拯救人民的重任。”
“我知道,冕下一直都在为民众考虑。”莫尔说,脸上又出现担忧的神色,“只是我的巫咒和这种力量对比起来显得有些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它。我担心冕下会因为我的无能而陷入危险……”
“你忘记了吗?莫尔,雷纳德还在外面,他会随时都进来保护我的。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沈砚说道。
听到雷纳德的名字,莫尔似乎又不太高兴。果然这些家伙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会互看不顺眼,沈砚在心里忍俊不禁。就见莫尔已经上前去,围绕这一尊雕像开始画巫咒魔阵。
他神情专注,每一笔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随后,他念了一些听起来繁杂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一阵红光从魔阵里散发出来,沿着魔阵纹路缓缓渗透,像是鲜血一般填满了整个魔阵。红光往上蔓延,将整尊雕像笼罩起来。
忽然,这一尊雕像散发出恐怖的幽暗之光,与这一阵红光融合在一起。此时,雕像缓缓发出响动,轰隆隆——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沈砚看见有什么东西浮现上来,与此同时,似乎有着什么邪恶的东西也从这地底蔓延出来。沈砚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就在刚才沈砚所站的位置,一双满是尸斑、腐烂的手探了出来。
莫尔很快就注意到这些东西了,他警惕地四处看看,更多的手从地底钻出来,泥土开始松动,那些可怕的怪物从地底爬了出来。
它们全身都是泥土,身上穿的都是修道院里的修士服,看来那些失踪的人或许早就埋在这泥土之下,成为了禁术的祭品。这些怪物将沈砚和莫尔围拢了起来,莫尔毫不莫尔毫不畏惧,迅速丢出巫咒,将快要爬到他们腿边的怪物全都焚烧殆尽。
沈砚抓住时机,伸出手来快速拿走那已经浮现出来的禁术碎片,那碎片在莫尔的巫咒防护之下并未对沈砚造成什么伤害。当它失去了那些尸体的滋养,近乎就失去了大部分能力,安静地待在沈砚的手中。
然而,失去禁术碎片的死尸们开始疯狂暴动起来,它们嘶吼着、咆哮着,疯狂地对沈砚和莫尔发动攻击。
它们的咽喉深处发出阴沉可怕的低吼,这声音宛如震动山林的野兽之声,不仅使得那些树叶被震动得沙沙作响,甚至让整个修道院都为之震颤。沈砚心中清楚,按照剧情发展,这个时候外面的雷纳德会听见这里面的动静,并且带着人冲进来。
于是,沈砚让莫尔把他的圣裁神杖传递过来,莫尔毫不犹豫,快速施展巫咒,不久之后,那属于教皇的圣裁神杖便出现在眼前。
沈砚稳稳地将圣裁神杖拿在手里,此时,外面的雷纳德果然已经听到了动静,他带领着士兵,手持武器,神色紧张而又坚定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见这些朝沈砚扑过去的可怕死尸时,脸上都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情,但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用手中的武器对这些怪物发动攻击。似乎是因为已经没有禁术碎片的加持,这些死尸并不是那么无坚不摧,将它们的身体斩断之后,它们几乎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倒在地上无法再爬起来。
沈砚手持神杖,借助莫尔强大的巫咒之力,用神杖底部重重敲击地面。刹那间,地面荡起一圈圈耀眼的金色光晕,光晕以沈砚为中心,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
光晕所到之处,那些可怕的死尸便被金色的火焰瞬间焚烧,原本漆黑无光、阴森恐怖的修道院内立即被这一阵强烈的光亮笼罩。在众人惊讶且崇敬的目光中,那些仿佛数不胜数的死尸在圣裁神杖的强大威力之下无处遁形,纷纷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沈砚站在这闪耀的光晕之间,他那美丽的面容被这种金光温柔地拂照着,为他整个人更加增添了圣洁纯净、至高无上的美感,宛如降临人间的神明。
沈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会以一种极为夸张的说辞迅速散播出去,整个王国的民众都会对他极度赞扬、热烈赞颂,对他的敬爱和尊崇也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沈砚迎着雷纳德那充满崇拜的炽热视线,眼神沉稳而又温和地对雷纳德说道:“雷纳德,现在你应该带着你的士兵妥善处理修道院的事情。记住,不要让人靠近那个地方,厄运会传递到人类的身上,只有等那里重新长出绿草和鲜花,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时候,才能够被人接触。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不能有任何疏忽。”
雷纳德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沈砚,不住地点头,眼神中满是对沈砚的服从与敬仰。
处理完修道院的相关事宜后,沈砚一行人返回。当他们走到寝殿附近时,沈砚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眸去看雷纳德,目光温柔而又深邃,对他说:“你已经护送我到寝殿了,你要跟着我进去吗,雷纳德?”
这温柔的眼睛看过来,其中只有无尽的包容和温厚,却又好像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什么情绪在这目光下都无处遁形,会被窥望得一清二楚。
雷纳德被沈砚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忽然不敢去看沈砚的眼睛,他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眸。就在这时,他又注意到刚才那个人,也就是莫尔,还站在沈砚的身后,于是立即冷着脸色,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怎么跟在冕下身后?冕下现在要去就寝了,你还不快离开!”
雷纳德的变脸速度还真是快得惊人,面对别人的时候就是故意板着脸装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在沈砚的面前就完全就是一副乖巧小狗样……
沈砚又在心里暗笑,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对雷纳德说道:“我有事和他相商,这事情很重要。”
雷纳德听了,说道:“与冕下去寝殿相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高兴的眼睛看着莫尔。
即便沈砚没有转头去看莫尔,也能想象到此时莫尔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傲慢、得意的神色。
沈砚脸上始终笑盈盈的,觉得看两只小狗暗中斗来斗去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他再次对雷纳德说:“对,就在寝殿相商。你不用担心,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好好休息的。”
听到沈砚亲自说这个回答,雷纳德看起来很是沮丧。沈砚见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雷纳德的肩膀,语气温柔地再一次对他说:“雷纳德,今晚你做得很好,你的勇敢和忠诚我都看在眼里。”
可实际上,今天晚上他似乎都没有来得及在沈砚的面前施展自己的能力,一直都在外面待命。雷纳德抬起眼眸,深情地看着沈砚,见那温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脸颊,指腹温柔的摩挲在他的脸颊之上,带有那种不可忽视的温暖和柔软。
雷纳德呆愣地看着沈砚,觉察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正在进行着剧烈地跳动,那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近乎要冲破胸腔。
“好孩子,快去吧。”沈砚轻声说。
第240章 毒教皇05
说是有事相商,但实际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没有无商讨的必要。接下来的安排,便是履行先前与莫尔的承诺。寝殿内此刻仅余他们二人,烛火在鎏金烛台上明明灭灭,晕染出暖融融的光晕,将周遭的一切都浸在朦胧的柔光里。
刚才在雷纳德面前还倨傲冷淡的莫尔,一到沈砚跟前,便瞬间褪去所有伪装,露出小狗般温顺亲昵的神态。
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盛满不加掩饰的渴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砚,显然在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沈砚闲适地倚靠在那张平日里最得他青睐的雕花藤木椅上,椅背处精美的藤蔓花纹在光下若隐若现。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莫尔脸上的神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纹路。
顺利获取禁术碎片,还借此提升了自己在教廷的声望与地位,这样顺遂的境遇,令他此刻心情格外舒畅,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轻柔的弧度,朝着莫尔轻声唤道:“过来,莫尔。”
莫尔似乎早已将匍匐至沈砚跟前的动作刻入骨髓,二话不说,膝盖陷进厚实绵软的波斯地毯中。那地毯由最上乘的羊毛编织而成,触感细腻,还绣着繁复的暗纹,即便跪着爬行,也不会觉得硌疼。
他动作轻快而急切,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带着满心的雀跃与期待,三两下便爬到了沈砚脚边。
紧接着,他将脸颊小心翼翼地贴在沈砚的膝盖上,像是在蹭着主人讨要抚摸的小狗,随后又把下颌稳稳地搁在上面,仰起头,目光自下而上地凝视着沈砚,眼神里除了浓烈的敬爱,更藏着近乎虔诚的仰慕。
沈砚颇为享受这样的注视,那种全身心被对方关注、依赖的感觉。他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入莫尔漆黑如墨的发间,发丝穿梭于指缝,虽不如丝绸顺滑,却带着独特的质感,像是在抚摸某种未经驯化的兽类略显粗糙的毛发。
莫尔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依旧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嘉奖。沈砚见状,唇角笑意更沈,柔声道:“莫尔,你说你担心自己无法抵抗禁术,但实际上,你做得比我预想中还要好。”
得到夸赞的莫尔,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真挚,眼底盛满欢喜与依赖。他像只撒娇的幼兽,脑袋在沈砚的手心里不住地蹭着。
紧接着,便听沈砚再度开口:“你还记得我和你承诺过的事吗?莫尔。”莫尔听闻,眼睛顿时亮得惊人,宛如夜幕中骤然点亮的明灯,他忙不迭地点头。
沈砚的手指缓缓滑过莫尔的鬓角,指腹轻轻擦过他细腻的肌肤,最终落在那两片微抿的唇瓣上,开始轻缓地摩挲。
感受到这温柔的触碰,莫尔无意识地张开嘴唇,像兽类本能的试探,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下沈砚的手指,动作轻柔得仿佛羽毛拂过。
与此同时,他抬眼偷瞄着沈砚的神色,眼神里满是忐忑,生怕自己的举动惹对方不悦。沈砚脸上的笑意非但未减,反而加深了几分,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似是无声的纵容。
得了默许,莫尔胆子大了起来,直接将沈砚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头更加小心、轻柔地舔舐着,姿态极尽讨好。
他一边舔,一边留意着沈砚的反应,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眼前的沈砚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神色,唇角的笑意从未落下,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得到无尽的包容。
过了片刻,莫尔缓缓吐出沈砚的手指,又用舌尖轻轻舔了舔指尖,随后膝盖缓缓伸直,在微微颤抖中,终于用嘴唇触及沈砚的唇瓣,那个曾经许下的承诺,也在此刻悄然兑现。
莫尔的吻带着兽类的笨拙与纯粹,只会一下又一下轻柔地舔舐着沈砚的唇瓣,毫无技巧可言。对于沈砚这个情场老手来说,这样的亲吻实在称不上有趣,但莫尔却激动得近乎颤抖。
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沈砚脸上,身躯也开始发烫,整个人兴奋得仿佛忘记了呼吸,就那样直愣愣地僵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宛如一尊雕像。
沈砚瞧着他这副模样,眼中笑意更浓,声音温和:“莫尔,呼吸。”经此提醒,莫尔才如梦初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幽暗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与羞涩,怔怔地望着沈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砚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垂眸笑道:“莫尔,这样就足够了吗?”
莫尔连忙摇头,结结巴巴道:“不……不……”他满心都是汹涌的情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下一秒,他猛地抱住沈砚,眼神真挚而又充满渴望,直勾勾地盯着他。
经由他刚才的舔舐,沈砚本就娇艳的唇瓣沾染上晶莹的水光,宛如清晨带露的玫瑰,色泽愈发鲜艳,水润诱人。
这浅尝辄止的亲吻,非但没能平息莫尔的渴望,反而勾起了他内心更为汹涌的贪念,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砚的神色,见对方依旧温和包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凑近,将吻重重地落在那令他心醉的唇瓣上。
这一次,莫尔比之前大胆了许多,舌尖试探性地探入沈砚的口腔。刹那间,那甘美湿热的气息涌入鼻腔,直冲脑海,刺激得他头晕目眩。
凭着兽类的本能,他疯狂地加深这个吻,舌头在沈砚口中肆意搅动,毫无章法地掠夺着每一寸领地,呼吸也变得愈发粗重。可即便他这般失控,沈砚依旧安静地承受着,包容着他所有的失态与莽撞。
突然,莫尔猛地清醒过来,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他慌乱地离开沈砚几分距离,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愧疚。
此时的他,才注意到沈砚泛红的脸颊,以及被自己吻得殷红如血、微微发肿的唇瓣。而沈砚依旧维持着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温柔又宽容,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心。
莫尔心中满是无措,声音颤抖着唤道:“冕下……”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失控了,我只想亲吻冕下而已。对不起……对不起冕下……”
“没关系,莫尔。”沈砚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手指温柔地抚过莫尔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似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这般温柔的举动,让莫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措、几分茫然,还有隐隐的担忧,嗫嚅着开口:“冕下,我平日用来上厕所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很疼。”那声音小得几乎蚊蝇,却带着孩童般的直白与单纯。
沈砚对此倒不觉得意外,毕竟在那与世隔绝的地下室,莫尔整日与晦涩难懂的巫咒相伴,对其他生活常识一无所知也在情理之中。
他耐心解释道:“莫尔,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之后会给你找些书籍,让你了解这些事情。而且莫尔……”说着,他注视着莫尔略显痴愣的脸,语气温和却认真,“亲吻并不是这样亲的,你刚才的方式,会让我不舒服。”
莫尔闻言,瞬间紧张起来:“冕下你不舒服吗?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莫尔。”沈砚笑着抬起莫尔的脸,指尖轻轻擦过他发烫的脸颊,“我现在来教你,到底该怎么亲吻。”说完,他揽住莫尔的脖颈,微微俯下身,主动落下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莫尔满心欢喜地回抱住他,激动得闭上双眼,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甜蜜的亲吻中,感受着沈砚的引导与爱意。
二人在这装饰奢华的寝殿内亲吻,摇曳的烛光为他们披上一层暧昧的薄纱,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在为这缱绻的氛围让路。攀爬在窗棂上的蔷薇花,花朵开得正盛,娇艳欲滴,却像是好奇的窥探者,透过缝隙,将屋内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
与莫尔深情接吻的沈砚,忽而抬眸,目光如电,精准地看向窗棂处。那双躲藏在蔷薇花丛后的眼睛,眼中嫉妒与渴望翻涌,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然而,沈砚脸上不见丝毫愠怒,反而因亲吻而氤氲着潋滟水光的眼眸微微弯起。
躲在蔷薇后的人非但没有落荒而逃,眼中的占有欲与嫉恨反而愈发浓烈。
一番缠绵过后,莫尔幸福地靠在沈砚的膝盖上。沈砚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莫尔听后,恍然回神,顺着沈砚的目光看向窗棂处。
虽满心不舍,他还是顺从地从地毯上起身,当沈砚走向窗户遮挡那人的视线时,他指尖快速结印,施展出巫咒,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悄无声息地返回地下室。
窗外,蔷薇开得如火如荼,层层叠叠的花瓣相互簇拥,几乎将外面的景色尽数遮挡。这时,一道身影缓缓从花丛中站起,正是一直在暗中偷窥的奥古斯丁。他的衣袍上沾着几片蔷薇花瓣,发丝也有些凌乱,却难掩周身的气势。
沈砚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奥古斯丁。”他敏锐地察觉到奥古斯丁的视线死死钉在自己的唇瓣上,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奥古斯丁说:“冕下,刚才的人是谁。”
沈砚说:“你已经看见了,事实确实如此。”
奥古斯丁说:“冕下身为圣裁教皇,不应该在教廷行如此淫/秽之事。”可他眼中翻涌的欲望,与口中的冠冕堂皇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讽刺。
沈砚闻言,不禁轻笑出声,伸手轻抚攀在窗棂上的蔷薇。指尖掠过娇嫩的花瓣,触感柔软细腻,他轻声道:“奥古斯丁,你这是想威胁我是吗?”
奥古斯丁说:“我并未说过这样的话。”
“那现如今你与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沈砚的手指顺着蔷薇的藤蔓,缓缓抚上奥古斯丁的发丝,轻轻拈起一缕,“奥古斯丁,你想威胁我是吗?”
他再次重复,语气依旧温和,“奥古斯丁,你最好记住,你是怎么坐上如今这个位置的。”手指顺着他的头发滑到脸颊,滚烫的指尖在奥古斯丁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当初,你可是像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苦苦祈求我的帮助。奥古斯丁,你坐上王位之后,就忘了自己当初卑躬屈膝的姿态了吗?”
奥古斯丁没有回答,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依旧紧盯着沈砚,一字一顿道:“冕下,你一直知道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绪。”
“是,我知道。”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王国最年轻、最风光的帝王,“毕竟你从来就没有遮掩过你对我的觊觎。刚才我和别人亲吻,你是不是在幻想亲吻我的人是你?现在,你是不是又露出那副贪婪的丑态?奥古斯丁,你每天盯着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明明是刻薄至极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着致命的诱惑,那张美丽的面容,也因这露骨的言语更添几分艳丽与蛊惑。
奥古斯丁眼神炽热,毫不避讳地直视沈砚:“我要亲吻你,我要拥抱你,我要占有你。”
沈砚闻言,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笑声清脆悦耳,这样的笑声让奥古斯丁窥见了什么,他的手穿过蔷薇,一把揽住沈砚的脖颈,就要落下这个蓄谋已久的吻。
沈砚挑眉,提醒道:“奥古斯丁,别折坏我的蔷薇。”
奥古斯丁说:“我当然不会折坏冕下的任何美丽的东西。”他动作轻柔地拨开蔷薇花丛,缓缓是开辟出一条通道,随后扣住沈砚细瘦的脖颈,朝着那心心念念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他呼吸急促得如同野兽,整个人兴奋得颤抖,那吻虽带着几分生涩,却在摸索中很快找到了让沈砚舒服的力度。
刚才与莫尔的亲吻本就未尽兴,且大多时候是沈砚在主导,如今将主动权交出,只需尽情享受,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沈砚微闭双眼,感受着奥古斯丁充满侵略性的亲吻,恍惚间,看到对方穿过蔷薇花丛,动作利落地爬上窗棂,极具压迫感地从外面闯入,步步紧逼。
很快,他便被彻底扣在奥古斯丁怀里,身上也沾染了蔷薇的芬芳,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奥古斯丁突然停下亲吻,将鼻尖埋在沈砚的肩窝里,贪婪地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仿佛要将这气息刻入灵魂深处。此刻的他,已然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仅仅一个吻,便让他的灵魂和身躯都为之震颤。
然而,就在他愣神之际,沈砚的手轻轻扣住了他的后脑。
奥古斯丁只觉全身血液瞬间沸腾,猛地抬起头,撞进沈砚那宛如圣母般包容万物的眼神中。他呼吸一滞,下一秒,手臂骤然发力,抱住沈砚一同倒在那张铺着柔软锦被、散发着淡淡熏香的床铺上。
与此同时,在那漆黑寂静的地下甬道里,一个青年悄无声息地靠近通道口,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扉上。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隐约间,一些暧昧古怪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轻柔又魅惑,与平日里熟悉的声音大相径庭。
他满心疑惑,手指紧紧扣住门扉的缝隙,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头里,试图从这细微的缝隙中捕捉到更多声音,心中不住地猜测: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是因为什么事情发出来的?
“不……慢一点……啊……”这模糊的话语更是让他心跳如雷,既好奇又紧张,他的手指紧紧扣入门扉,企图在这缝隙当中听见更多的动静……忽然,他想起来,他可以用巫咒来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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