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不了这个天元变成四眼咒灵的世界◎
诅咒之王一直很注意这场“闹剧”,而在羂索提出他所造成的那个平坦大坑时,他就更感兴趣了。
他再了解自己不过,但他对自己的这份了解并没有办法让他想象出一份能够牵制住他的感情。
在他自己充满着鲜血的生前,他追求的仅仅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那些事情在他人看来是错误的,可那又怎样?
世界上错误的事情太多了,他顶多算是在错误之上撒下大片的红色。
他不否认那些咒术师给他扣上的【极恶】的帽子,但也对他们的讨伐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对自己同位体的那段友谊同样嗤之以鼻。
天元和羂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坚定而懦弱,一个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而他不认为平行世界的差异性能够改掉这份本性。
上限极高的咒术师在性格上有一种极端的统一性,疯狂,但具有条理和冷静。
三人本性上的差别清楚的被诅咒之王看在眼里,认为他们现在之所以和谐,仅仅只是条理和冷静占了上风,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断定这段情谊顶多只能为异世界的自己未来想杀了他们的时候找点乐子,也许付出过感情的食材会更加美味?
于是他宽恕了缝合线羂索拿他出来说事的举动,漫不经心的看着三人的反应。
缝合线羂索的确知道他们离开的办法,或者说这是一种掺杂了百分之九十猜测的判断,而他不认为这份判断是错误的。
在他的大计即将完成的现在,他不可能抛弃他计划中的关键部分之一,真人现在必须得活着。
而想达成这个目的并不需要太多计谋,在得知他们离开的办法之后,他甚至只需要拖延时间。
缝合线假设自己是那个羂索,轻易找到了能够拖延他们的方式。
他们之间的相处轻松而活跃,充满着温情和愉悦,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这段感情相之性命反而是更重要的。
就像他的同位体说的那样,他们视彼此为家人、挚友、天启、最好的朋友,乃至灵魂的三分之一。
他们甚至还有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称呼——吾爱。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或许会因为这个称呼代表的亲昵而感受到其他什么的情绪。
但羂索只感受到了极端的反胃,和某种黏腻感,就像是身上不小心贴上了粘鼠板一样。
他不无恶意地猜想,三人会不会在判断出他们即将吵架的时候这么叫对方,以此冷静下来。
他说出两面宿傩造成的巨大破坏,将自己视作那个羂索的未来,他揭露天元的伪善,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他所判断出来的正常。
他句句紧逼,却不曾看到他针对的那个人有任何动容,至此,他只能咬牙问:“天元,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天元表情平静,眼神变得深邃,周身的气息都凝重了些许。
她沉默着注视叭叭说了一大堆的缝合线羂索,仿佛是在包容着他。
但实际上,天元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
缝合线羂索说的很爽,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对她语言艺术的考验。
经过多年的磨合,她难免粘上了男孩们身上的一点特性,比如两面宿傩的果断,比如羂索的假面。
相同的,男孩们也沾染了一些她身上的特性,并且非常巧合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和戏剧性。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反应会出乎他人意料,在被人指责时候会表现得夸张一些。
缝合线羂索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他这是在给她增添完全没必要的负担——
“天元。”宿傩按住她的肩膀,笑的诡异而阳光,“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我】创造的绝景怎么样?”
“天元。”羂索按住她另一边的肩膀,笑的灿烂,“虽然他挑拨离间的手段很没水准,但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说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天元强撑着的表情瞬间垮塌,她虚弱的试图从两人手中挣扎出来:“没必要吧?我们之间的友谊那么坚不可摧,这么试探就太伤人心了。”
两面宿傩哼笑:“之前谁说我们之间的友谊煎饼可脆,一次能吃三个的?”
羂索摇摇头:“天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那么试探一下又有何妨?”
“如果我像这个世界的两面宿傩那样。”
“如果我和这个世界的羂索一样。”
他们盯着少女的侧脸,笑的一个比一个瘆人,异口同声道:“你会怎么想?”
羂索其实并不担心这个,多年来的磨合和长久以来的安全感早就让他忘记了那些多愁善感。
情报的缺失让缝合线羂索的计划对他们毫无攻击性。
在他们友谊的开端,他们的确都有各自的担心,他甚至是排斥的,因为他清楚这段友谊最可能的收场结局便是破裂。
天元和他们的不同,他们和天元的不同,还有他和两面宿傩的不同。
他们三个就像是飞鸟、大鱼和野兽,有着无法改变的矛盾和差异,就连走在一起都能让旁人投来惊讶乃至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着分开和敌对才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而当他们都认可了这段友谊后,混杂的不安代替了担忧。
他们害怕有什么东西会打破现在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平衡,他们警惕任何的风吹草动,害怕这份友谊会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灰飞烟灭。
因为得到,因为珍惜,所以畏惧失去。
而现在他们已经度过了那两个时期,时间带走了他们儿时的青涩,信任在逃亡中变得愈加坚实,他们了解彼此如同了解自己,他们了解对方更甚于了解自己。
他们之间有着春日的野花、夏日的萤火虫、秋日的落叶,和冬日的相互依偎。
他们之间拥有太多珍贵的记忆,因此缝合线羂索的挑拨离间就显得滑稽可笑起来。
——但这不妨碍他借此向天元讨要说法。
两面宿傩到现在也记得他们第一次分开的时候。
他们当时刚认识没多久,但就已经好似很熟悉了,在那些令他们都嗤之以鼻的预言里,糟糕的未来证明着他们可能的结局,也证明着他们之间的熟悉。
他孤身一人行走在雪地里,寒冷紧贴他的皮肤,但带不走他太多的体温,叽叽喳喳的声音早已远去,他的身边变得安静起来。
两面宿傩边走边发着呆,有一瞬间怀念那两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
等他回过神来,手中就已经捏住了一个有着天元特征的小雪人,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那个雪人塞进了嘴里。
他现在也搞不懂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记得那两个雪人的味道不算糟糕。
而很不巧的,他们之后又再次相遇了。
两面宿傩其实不认为他的武力威胁对天元能有多管用,但天元总是会表现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色,那种他威胁,天元妥协的过程总是让他发笑。
而那之后,才是他们友谊真正的开端。
他珍惜这段回忆,或者说他珍惜每一段。
因此,他不会在意另一个世界的他、天元和羂索怎么样,他也知道,天元同样不会在意。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去问,信任对方固然很好,但哪怕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有些问题也必须要问出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天元转身,按住两人的肩膀,笑眯眯的问,“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天元,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如果这是你这次用来反杀我们的话,那可就挑错了。”两面宿傩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如果你每500年就要杀死一个人来维持你的性命,我会很庆幸。”
他注视着天元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希望在那个未来里我们还能相聚。”
“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我将化作天灾。”
羂索沉默,羂索捂脸。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教科书级别的真心啊。
听听这是什么话?
如果你每500年需要杀一个人才能活下去,我会十分庆幸。
我希望在那个未来里我们还能相聚,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我将化作天灾。
或许你会愧疚,但我请求你不要愧疚,你的杀戮因我而起,那是我的错,因为我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相见。
羂索觉得他也能说个差不多的,甚至能说个更令人感动的。
但是他回想起了这个世界天元的样子。
他听着两面宿傩发自内心的诉说,看着天元不赞同但感动的样子,第一次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天元绝对知道她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也绝对知道两面宿傩之所以能说出这些是因为没看到那个天元。
倒不是说他们很在意天元的外表,天元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还变不回来了,他们也完全不在意,但他们会怕天元在意。
而基于天元在意的这个基础上,如果天元还能变回去,他们会想尽办法。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见到天元同位体那个样子后的难以接受。
他接受不了这个天元变成四眼咒灵的世界,两面宿傩也绝对接受不了。
但倒霉的是,他看到了,两面宿傩没有看到。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现在天元和两面宿傩都纷纷看向他,等待他发言,他向来能说会道的嘴也硬是吐不出一个字的现实。
【作者有话说】
羂索: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还是我?为什么又是我?
(来回踱步)
羂索:天元的手段什么时候能更新一下?两面宿傩什么时候能不睁眼瞎?
(来回踱步)
羂索:他看过这个世界天元的样子吗他就说?我就不信他见过之后还会能这么说!
(来回踱步)
羂索: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
(崩溃抓头)
羂索:到底该怎么说?!
第62章 平行世界论坛体【番外】
◎论须佐之男的父亲◎
性名:须佐之男
性别:男
年龄:不详
术式:不详
母亲:天元
父亲:不详
特征:红粉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
性格:有的人说很烂,有的人说是个好人。
个人信息:天元之子,父亲不祥,据说是天元单性繁殖生下来的,被咒术界称作为——神之子。
悬赏金额:■■■■
看着高高悬挂在暗网上的悬赏令,禄人有点眼馋。
但他没有自大的去接取那个任务,人贵有自知之明,能嚣张的顶着神明的名字活到现在,只看名字就知道他有多不好惹。
更何况下面的那些介绍——那么多不详就算了,天元大人的名字可是超级显眼的写在上面。
神之子这什么称呼啊?!直接叫咒术界的太子爷好了!!
就那位对咒术界和诅咒世界的管控,太子爷干什么摆平不了?哪怕把涩谷的所有人都坑杀完,他们那位太子爷也绝对掉不了一根毫毛。
虽然按那位大人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果断的大义灭亲,但这事谁能说的准!
还有这个暗网的悬赏任务的情报更新也太慢了吧!这父亲哪里叫不详啊?!
就在这时,黑市暗网的论坛蹦出一条消息。
《论那位咒术界太子爷的父亲》
禄人眼疾手快的点了进去。
1L/楼主
如题,众所周知,天元大人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却有一个和天元大人取名习惯完全不相同的名字。
我斗胆猜测这个名字是我们太子爷的父亲取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太子爷的父亲到底是谁?
2L
不愧是我们咒术界的暗网,就是人才济济哈,这事都敢谈,有人谈吗?我不参与,但我想看。
3L
没人敢谈?那我来谈!
最新情报大家都知道了吧?千年前以一己之力血洗咒术界的两面宿傩复活了!
我们先不提宿傩大人伟岸的身姿以及骇人的气质,就说那头红粉色头发,这还不明显吗?孩子必然是天元大人和宿傩大人的!
4L
哟哟哟,两面宿傩才复活多久,大人就叫上了,粉色的头发是什么铁证吗?咒术高专优秀毕业生虎杖悠仁也是粉头发,你怎么不说?
5L回复4L
四楼很勇啊,这阴阳怪气的,真不怕两面宿傩把你砍了。
6L回复5L
两面宿傩没你说的那么闲,而且看对方主页就知道了,他是羂索派。
7L
羂索派有品。
8L
是谁永远站在天元大人身边?
9L
是谁对太子爷尽心尽力?
10L
是谁如同秘书兼男妈妈一样替天元大人处理细枝末节?
11L
是谁可男可女,有诞生下太子爷的可能?
12L回复11L
不是?怎么到了现在还有亲生派?太子爷肯定是从羂索大人那无人企及的生物科技中诞生的啊!
13L(楼主)
够了,感觉这里要被羂索派占领了。
14L回复13L(楼主)
他们羂索派就是这样,别理他们,对了,我是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
15L
好了别歪楼了,我就不信你们在看到复活的两面宿傩后没有联想到太子爷,那头红粉色的头发在两面宿傩复活之前太子爷可是独一份。
别和我提咒术高专优秀毕业生虎杖悠仁,他的头发没那么红。
16L
15楼说的固然很有道理,但太子爷如果真的是两面宿傩怀孕生下来的,那在怀孕期间可能就被手动打掉了吧?
17L ???我错过了什么?两面宿傩怀孕?
18L
@审核,17楼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咒术界的人啊?
19L
赞同18楼,我瞧着他有天元大人生子派的邪恶想法。
20L回复19L
不是,我怎么就邪恶了?女性生孩子难道不是常识吗?
21L
@审核,赶快把他叉出去,他们国外咒术师的恶臭恶心到我了。
22L回复21L
刚刚那个天元单性繁殖派你怎么不说?
23L
笑死,你竟然还想攀扯我们最纯洁的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当我们没人啊?
24L
建议国外咒术师搞清楚之后再参与,和你们说话让我觉得我在和傻子说话。
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是指天元大人一觉醒来,面前出现了一朵荷花,荷花盛开,太子爷出生了。
天元大人那是什么身份?你们还真敢说,小心盘星教那群疯子找到你把你活撕了。
25L
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没眼看,就我们咒术界那个暴躁的太子爷,还荷花?从血池里浮出来的还差不多。
26L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环节,太子爷的垃圾性格。
27L
太子爷还好吧?我之前还看到他去营救高专新生。
28L
楼上,之后太子爷把他们骂的哭爹喊娘你是一个字都不说。
29L(楼主)
停停停,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太子爷的父亲,想吐槽太子爷性格的去隔壁[太子爷是有双重人格吗],别在这里捣乱。
30L
话说你们是真的不觉得太子爷的性格和羂索有种很微妙的相似感吗?他们两个都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31L
同感,虽然太子爷大部分时候的性格稍微有那么点暴躁,但他整体上还是趋近于天元大人身上的平和。
但我有幸见过太子爷露出一种很像羂索大人的笑容,在羂索大人身上很狡诈的笑容在太子爷身上真的让人感觉惊悚。
32L
楼上我们可能是一起看到的,也是在见过那次笑之后我才加入羂索派的。
大家,那个笑真的很羂索,也真的很渗人。
33L
一个笑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吧?顶多证明羂索在太子爷的教育上夹了私心,有可以举报的地方吗?
32L
得了吧你们羂索派,你们到现在连亲生的和科技合成的都没有统一。
要说性格,我们太子爷的性格和宿傩大人那才叫一个像。
恰到好处的暴躁还有身上的那种令人畏惧的气势,把宿傩大人和太子爷摆出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父子。
33L
宿傩派你们让我恶心,太子爷身上的气质完全是受天元大人耳濡目染,我们太子爷完全是一个好孩子,刻板印象要不得。
34L
楼上笑死,跟我们这群诅咒师比,谁不是好孩子?
35L(楼主)
啊啊啊啊啊!!!大家!!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36L
楼主还在啊,你看到了啥?
37L(楼主)
刚刚平复了下心情,虽然咒术界一直称须佐之男为神之子,而我们也一直叫他为太子爷。
但我们也都知道,太子爷到底是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这件事,天元大人一直没有出来说明。
37L
这也没必要专门来说明吧?就太子爷的那双眼睛,我们咒术界谁看了不知道啊,那种琥珀色这么多年来我只在天元大人身上看到过。
38L
我也觉得没必要,就像太子爷那头红粉色的头发明眼人看着就知道和宿傩大人有关系一样。
39L
楼上别想混淆视听!这两个根本不是一回事!
40L
赞同37楼的话,太子爷的身份确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主怎么忽然提这个?你看到了什么?
40L(楼主)
我刚刚看见——
41L ??楼主怎么忽然不见了?
42L
是想制造悬念吧,反正不管楼主一会要说什么,我预判他是想说太子爷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之类的话。
总之我是不会相信的,太子爷要真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就天元大人那个性子,她早就出来辟谣了,还用等楼主今天发现?
43L
楼上说的有道理,都这么多年了,我是看着我们太子爷从小长到大的,他不是太子爷,难道我是?
44L
不懂你们上赶着叫一个毛头小子太子爷的原因,是很喜欢跪舔吗?真搞不懂你们这种癖好,整天太子爷太子爷的叫着,抬高别人,贬低自己,他是会给你发钱吗?
不像我,我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叫太子殿下的。
45L
楼上找……厚葬友军哈。
46L
我替楼上说完,44楼找死。
47L
差点就真顺着网线诅咒你了,44楼真的挺44的。
48L(楼主)
大家!我回来了,刚才去处理了一个咒灵。
这里打一下码,本人最近的工作跟孤儿院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所以楼主是边开帖子边逛孤儿院的。
本来躲着那些非术师就烦,七拐八绕的就不小心进了孤儿院的档案室。
我当时就想在那等着到了晚上再大展身手,闲着无聊翻了翻旁边的档案。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我们太子爷的孤儿档案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现在的心脏还在跳,打字的手都是哆嗦的,那个档案我是看一眼胸闷,不看更难受。
49L
无图无真相,我赌楼主在骗人。
50L
现在的诅咒师圈子也是乱起来了,什么人都能进。
51L(楼主)
[图片][图片][图片]
52L
……
53L
……
54L
楼主!楼主!楼主——我求你了!你撤回这几张图吧!我现在手抖的连打字都不会了!!
55L
……胸闷气短,哈哈现代科技就是好,一张图片就能和楼主共感了。
56L
救命,我胃好痛,我们太子爷是有什么特殊任务需要去做吗?看完楼主发的那几张图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
57L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太子爷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觊觎天元大人的位置,现在被贬成庶民了?
58L
楼上,楼主发来的照片很荒谬,你的假设更荒谬。
59L
谁还没有太子爷被天元大人训哭的照片?哦——原来是57楼啊。
60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61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62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
……
198L(楼主)
竟然有这么多人窥屏吗?而且就这么被炸出来了?
199L
楼主这就不懂太子爷哭哭照片的魅力了吧?谁会拒绝看拽男落泪。
200L
而且还是被天元大人训哭的,更有含金量了。
201L
本人之前重金买来了一张复印图,太子爷咬着牙,双拳握紧,哭的无声,咬牙忍的脸上青筋都有点爆起了,手上也是。
202L
太子爷战损图也是一绝,技巧和野性的完美结合,血液的点缀让其更加夺目,那是一种你们无法想象的冲击感。
203L
大家又歪楼了,现在难道不是该讨论太子爷变成孤儿的事情吗?
104L
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经过了天元大人的准许,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天元大人授意的。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105L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106L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家里有点事,码子有点晚,正文我有点卡,硬写出来可能很崩,得认真打磨一下,所以……
(安详跪下)(奉上番外)
第63章 来自糖果的剥削
◎我愿称之为死亡回旋交叉大三角◎
羂索的大脑迅速转动着,可以说出口的句子都已经想出来了。
如果你的身体衰败,我会为你替换身躯。如果你的灵魂残缺,我会倾尽所能去填补。
这种话根本没有杀伤力,要说就说:我会陪你度过那个五百年,我会让你复活。
我向你许诺,你我相见的未来注定到来。
两面宿傩愿意承担罪孽,他则是手动创造未来。
虽然他的话更显中二,刚刚的沉默也会导致他和天元的对话里少去真挚而坚定的气氛,但这些话怎么说也是句句真心。
可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四眼咒灵,羂索就开不了口。
好在他清楚他会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天元的转移话题——刚刚的矛盾可不是对准他的。
虽然以宿傩的双标他说什么后面都可能变得没用,但是好歹努力一下。
于是羂索冷静下来,扭头看向两面宿傩,一副全然为他考虑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宿傩,你不能再这么纵容天元了,天元她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我们刚刚可不是在谈这个,平时的问题就算了,这次的问题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真的好吗?”
他痛惜道:“这可是让天元表明真心的大好时机啊!”
两面宿傩很少采纳羂索的提议,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认真听,很少也不代表没有。
小队最强战力捏着下巴沉吟起来,他是有意放天元一马的,但羂索说的也有道理,心知肚明天元的答案范围是一回事,听天元说出那些话又是一回事。
相比之下,他果然还是更想听天元把那些话说出来。
两面宿傩看向天元,心中的天秤有了倾斜。
看着情势在羂索三言两语之下逆转,天元扶额苦笑。
她可太喜欢羂索身上的这种“活泼”劲了,他有这种明知道自己赢不了但永远不放弃的坚持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伟大的天元大人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并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
单独一颗的橙色糖果被色彩斑斓的糖纸包裹,安静的躺在少女的手心。
那是一颗和天元刚刚平分给两个男孩手中的糖果没什么不同的糖,或者说这就是她刚刚和男孩们平分之后多余出来的一颗。
羂索和两面宿傩盯着那颗糖果,沉默了。
在分享之中,糖果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平。
不提他们三个人在相处上的双标行为,任何有关礼物,或者实质上的东西,他们都做到了愿意做到的公平。
比如天元给男孩们的耳钉,比如羂索给天元和宿傩合理安排体术的训练计划,比如两面宿傩会做两人喜欢的食物。
而这些都是平常到理所当然的东西,他们更在意的是相处上的公平。
天元虽然很有阳光开朗包容万物的样子——但她一直都在“剥削”他们。
而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男孩们会带点阴暗滤镜的说:在这场我们对彼此的“剥削”中,天元得到的是最多的,所以她不吝啬于“公平”。
就像现在,这显然就是天元的又一次“剥削”。
两面宿傩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抱歉啊,羂索,我刚刚虽然难得升起不如让你赢一次的想法……”
他顿了顿,咧嘴露出了尖锐的虎牙,和常人没什么不同的两只眼睛弯起:“但你好像拿不出更重的筹码了。”
这么说着,两面宿傩朝天元伸出了手。
眼看那颗糖果就要被放到两面宿傩的手心,羂索扑到两人中间,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笑容虚假的可怕。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天元,眼中炽热燃烧的控诉火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两面宿傩比我多一颗糖算是怎么一回事?是在暗示我他才是你的吾爱吗?”
说完,他转头看两面宿傩:“一颗糖就让你这么妥协了?你就不觉得这很廉价吗?!”
天元和两面宿傩看着羂索狰狞的面庞,真的开始反思自己了。
因为羂索闹起别扭还挺难搞的。
“这算是什么?”虎杖悠仁在旁边和钉崎野蔷薇咬耳朵,发出疑惑的声音,“友谊中面临的磨难之一。”
钉崎野蔷薇摇头,表情深沉:“是互相脚踏两条友谊小船后的翻车现场。”
虎杖悠仁打出了个问号。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更加深沉了:“我愿称之为死亡回旋交叉大三角。”
虎杖悠仁的眼神茫然,完全没有听懂。
紧跟潮流的一点红摇头,宽慰的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你不用懂。”
眼睁睁看着三人莫名其妙吵起来的缝合线羂索:“……”
缝合线羂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不做评价也没有打断。
也就是在这一刻,因为怒斥两人而导致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的情况下,羂索察觉到了什么。
“等等!”他猛地看向缝合线羂索,眼神镇定下来,和友人日常的玩闹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他意识到了某个问题,并直接问了出来,“你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缝合线羂索弯眸和羂索对视,笑而不语。
只一刹那,羂索好像懂得了什么,他的瞳孔颤动着,表情紧绷起来。
“我很少去小看谁,面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我当然会更警惕。”缝合线羂索唇角上扬,低笑着,“不过我其实不在意你会不会看穿。”
他的眼中透露着嘲笑,声音慢条斯理,带着笃定的意味:“因为,我不认为你会说出来。”
就像他在对自己的同位体生起杀意后那份杀意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样,三人回去的办法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
缝合线羂索虽然觉得他们三个都很有用,但他们的意外性太强,万一捣毁他的计划就不好了,虽然他的同位体和两面宿傩的同位体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样子。
但天元可说不准。
西落的太阳更加沉了下去,天边的余晖仍然足够耀眼,周围的温度却缓慢下降着。
——被!说!中!了!
直到现在,羂索才意识到,他面临的同位体有着比他多了千年的阅历。
同位体看到的、了解的、明白透彻的东西,他甚至可能都没有接触过。
他能通过对自己性格的了解,反推对方在想什么,并且精确得到了完整的信息。
这证明了他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但他仍然年少气盛。
他的这个同位体则已经走过了他这个时期,因此,他的本性和可能的判断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可以说是被看穿了个彻底。
“羂索?”天元皱眉,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无他,羂索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挣扎扭曲了。
羂索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按住,少女担忧的声音本该如同往常一般令他冷静,但他忽然就有些畏惧起来。
一段友谊中,妥协是一件绕不开的事情。
你本来想先进城,但路过河边的时候友人想去抓鱼,你当然会同意。
因为朋友快乐的笑容和话中的期待会让你也开心起来,那些话语和一起玩闹的过程就像是什么咒术一样,会让你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这是生活中最微小的妥协。
“没事。”羂索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了起来,他恶狠狠盯着缝合线羂索,牙齿咬的咯咯响。
对方说的没错,他侥幸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但他完全不想说出来,因为这对他们有利。
人的性命在他和宿傩眼里是可以漠视的东西,但天元可能不会这么想。
友人的意愿和他自己的本性拉扯着,羂索原本平复下来的表情差点又变得狰狞。
“羂索。”两面宿傩按住羂索另一边的肩膀,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情绪酝酿着,最后只是说,“按你的想法来。”
两面宿傩对于情绪的感知是三人之中最敏锐的,可能是和他本身的特殊性有关。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轻而易举的察觉出了羂索现在的情绪,并做出了他的判断——让羂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纠结的情绪不少见,但纠结到这种程度的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这对他们有利,但天元可能不会乐意。
而就在这时,天边最后一点余晖落下,天元也是在这一刻想通了什么,她瞳孔紧缩,按住羂索的肩膀用力。
一刹那,白光在他们之间爆开,有种似风又不是风的东西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推远,三人再次被卷入时间与世界的洪流。
等到白光消失,缝合线羂索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臂,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的唇角拉平,又很快上扬起来。
他们离开的办法,就是呆在一起直到太阳落山,如果想在这个世界停留,就必须要暂时分开。
但那边的羂索和两面宿傩显然不愿意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对彼此太了解了,天元最后好像猜到事情和她有关。
缝合线羂索眯眼,低声笑了起来:“友谊啊……”
真的有那么牢不可破吗? ::
眩晕和恶心扰乱了她的思考,空茫的白色遮蔽了她的眼睛,当天元再次脚踏实地,耳边的嗡鸣长响,刚刚猜测出来的结果却仍然常存于她的大脑。
天元的胃部翻涌着,眼睛莫名胀得发疼,她坐在地上,捂着脸一动不动,调节着自己身体上暂时的负面状态。
逐渐的,耳边的嗡鸣消失,她听到了乌鸦包含着担忧的叫声,看来这次的她足够幸运,起码乌鸦就在身边。
可能因为是咒灵的缘故,乌鸦的适应力更强一些,它哒哒几步更挨近了天元,吐出了个水壶,担忧的看着自己饲主。
天元呼吸的声音粗重到平缓,没有辜负乌鸦的好意,她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略过喉管,好似也挥去了她胸口的郁气。
抬手用拇指揉开自己紧皱的眉头,她抬头观察着四周。
密密麻麻的大树遮蔽了太阳,她现在正处于一片森林之中,已经回到自己世界的可能性很大。
确认周围的安全性后,天元起身,决定在周围布个结界休息一下。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的警惕心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被黑色布条蒙着眼睛的白发少年倒吊在高大的树上,和天元对上“视线”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好久不见,三仁。”他打量着有些狼狈的天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这是被人算计了?身上有时间和空间的术式残留。”
天元抹了把脸,坐回了地上,哈哈干笑:“不愧是六眼啊,这都能看出来,那你能看出来这是谁算计的吗?”
“如果你说的是让你中招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这种强度的术式又不是能随随便便使用的。”五条耀抱臂,语气有些不满,“不过这么久没见,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吗?”
他被眼罩蒙住的眼睛微眯:“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叫什么了?”
“五条耀。”天元迅速叫出少年的名字,抛给了他一个东西,缓缓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弯弯,“好久不见,禅院辉呢?”
“什么——”东西
五条耀接住朝他飞来的东西,六眼早就让他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外观,但他不太判断出的来那是什么东西。
直到那东西落入他的手中,他才有了猜测。
橙色的糖果被色彩斑斓的透明色糖纸包裹,穿过树与叶的阳光恰好照在上面,折射出漂亮的光。
或许是这颗糖果太漂亮了,也或许是他现在不是很缺少糖分,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五条耀没舍得吃,而是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禅院他去打猎了,我们今天晚上打算在这里休息。”
“你是和那两个家伙闹掰了吗?”他掀开蒙着眼睛的布条,在周围确认了一下,朝天元伸出了手,“刚好碰见了,我们一起吧。”
夏季知了的叫声嘈杂而具有规律,空气中的高温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树影斑驳,密密麻麻的光斑落在两人之间,微风给人带来更多的清醒,树叶被吹动,光斑也晃动起来。
夏季到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五条耀望天:啊……禅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回来。
五条耀疑惑:等等?那不是三仁吗?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另外两个人呢?(扒开眼罩看看)
五条耀震惊:不在!真的不在!
五条耀矜持出声。
三仁这家伙肯定是在被骗身(被奴役)骗心(被欺骗)后幡然醒悟和那两个家伙闹掰了!
三人组的友谊
第64章 绢花的灾难日常
◎“不,已经没救了。”了魅矸潘桑缤媚嘁话惚涣矫嫠拶辛嘧牛崧◎
森林深处,一黑一白的玉犬嬉戏追逐着猎物。
丝毫不收敛的奔跑声音惊动了远处吃草的野兔,而它们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每当他们即将咬上猎物的时候,它们总会刻意放慢一些速度。
直到他们围堵着将猎物带到某个范围之内,一根箭矢撕破空气,成功击杀了那只兔子。
禅院辉从高大的树上跳下来,捡起那只兔子和其他猎到的兔子放到一起,准备收拾一下,回到营地。
夏季的猎物还算活跃,但这些兔子的活动范围离他和五条耀选定的营地距离有些远,不过看现在的天色,他还能及时回去。
而就在禅院辉骑着玉犬回到营地后,他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白发少女的身形和记忆里比拔高了很多,身高和他们比也矮不了多少。
只从手臂来说,她的手掌宽大,手腕很粗,和苗条不太搭得上边,很大一只,整个人很有力量感。
百月三仁的头发是披散的,长度超出肩部,但又没长到尾椎骨。
不过虽然同样都是白发,她的头发却和五条耀的顺毛截然不同,少女的头发是炸起的。
可能是这个缘故,当她垂下眼睛的时候,面色会显得很冷峻,并不柔顺的头发为她增加了接近叛逆的棱角。
而当百月三仁抬眼完全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她就像是蓬松的蒲公英了。
“好久不见,禅院君。”天元笑眯眯的挥手,“不介意我留在这里蹭个饭吧?”
“当然。”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同意的话就脱口而出。
“我就说他会同意的。”五条耀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而且就算他不同意,我同意就好了,你没必要争取他的意见。”
他的话蛮横又不讲理,但少年得意洋洋的样子完全让人没办法生气——已经免疫的人除外。
禅院辉面无表情的踩了踩自己身下的影子:“你是忘记你的糖都在我这里了吗?”
他术式的衍生用处之一是能够往影子里面储存东西,托十影术法的福,他们出来可以轻装上阵。
“你这是在威胁我!”五条耀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在请求你不要那么独断专行……不过你这次的做法倒是没有错。”禅院辉心累的叹气,转而看向天元,“好久不见……”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目露担忧:“希望你一切都好。”
没看到那两个人虽然是一个好消息没错,三仁的身上也没有外伤,看起来很健康,但他有点担心她被伤到了心。
“嘎嘎!!”乌鸦的叫声嘹亮,带着些许不满,轻易吸引到了禅院辉的注意力。
明显是一只咒灵的乌鸦从树枝上飞下,落到天元的肩膀上,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拥有小动物语言这个高级技能的禅院辉眨了眨眼睛,朝天元笑了笑:“看来也没那么糟糕。”
天元被禅院辉友好的反应逗笑:“你们两个也太好脾气了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我离开的时候才坑过你们一把。”
“你只是很谨慎而已。”想到上一次五条耀因为六眼耗费量太大而没看到那个结界一头撞上去的样子,禅院辉也忍不住扬唇。
他注视着天元,很认真的说:“你的做法并没有错,警惕心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还真是宽宏大量呢,禅院大少爷。”五条耀插入两人的谈话,“撞上结界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说这些话。”
他眼罩下的眼神幽怨,面对着两人,掐起了嗓子重复:“你的做法没有错~警惕心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禅院辉的脸黑了下来,天元则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五条耀扬声,抱臂冷哼,“你应该向我赔罪——”
他抬手,毫不犹豫的指向禅院辉带回来的兔子:“赔罪就是一会你要分给我一个兔腿!”
少年活力的叫嚣太过有气势,仿佛他是什么傲慢不讲理的大少爷,要的赔礼是什么千金难买的贵重物品,而不是一个兔腿一样。
“我的分给你一个。”禅院辉按下五条耀高昂的头,脸还是黑的,“该做饭了。”
处理好兔子的皮毛和内脏,禅院辉燃起了篝火,五条大厨开始大展身手。
齐全的调料和锅碗被摆在一旁,切割好的兔肉被炖在锅里,去腥的香料在锅内沉沉浮浮。
最先传来的是烤肉的香味,各类调料和蜂蜜混合着刷上兔肉的表面,火焰燃烧着,激发出了肉类的香味。
天元坐在旁边递调料,随口问;“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禅院辉没有隐瞒,点头认可了天元的猜测:“我们这次是为了寻找一个从平安京逃到这里附近的咒灵。”
他看向天元,表情严肃下来:“三仁,你有听说过【神隐】吗?”
天元在两种神隐的意思中徘徊了一下:“因为某些原因被神明或者怪物隐藏起来导致的消失,你说的神隐是这个吧?”
禅院辉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因为事情还没传出去,可能你不太清楚。”
“不过你应该知道咒术界一直有将优秀的年轻术师聚集起来教导的传统……”
他的眉头紧皱,显然认为这件事有些棘手:“其中,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被咒灵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神隐】了。”
天元脑内划过她前段时间得到的情报,心中有了判断。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有麻烦了。”她用木棍戳了戳火堆,敛眸,“不过五条君也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问题就在那个被神隐的人。”五条耀耐心翻烤着兔肉,表情却很烦躁,“说到底还是那群老不死的错!”
——“那个被神隐的术师并不想回来。”
//
在天元叫出他的名字,摁着他的肩膀稍微用力之后,羂索就知道大事不妙,但他不认为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如果是在他们的世界,天元想救几个人都没有问题,他和宿傩甚至会出于快救快走的想法去帮忙。
但一个陌生的世界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他实在不愿意去冒那个险。
羂索认为他的选择太对了!而且两面宿傩都支持他了!
而就在他处于晕眩之中时,他感到自己被无情的按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力道让他放松了警惕,等他的身体缓过来,睁眼看到的就是两面宿傩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狰狞的面孔。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什么期待。”两面宿傩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想咬碎他的骨头,“我以为你之所以支支吾吾的是忽然理解了你那位同位体的目的,想和他一起搞事,所以感觉对不起天元。”
——“结果是你知道了我们回来的办法。”
不妙。
这是现在羂索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他的额头流下冷汗,笑容尽显心虚:“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吗?”
“我当时竟然会觉得一个和我们无关的世界能让你的胆子大一点。”两面宿傩被气笑。
他额头的青筋迸起,眯眼笑着,话语从齿缝中钻出:“你的同位体,我的同位体,天元的同位体,绝无仅有的练手机会就这么被你放跑了。”
——“你真该以死谢罪啊。”
羂索:……
羂索沉默,眼中失去了高光,这个场景有那么一点熟悉,好像几年前天元和两面宿傩也这样。
现在,他重复他当年说过的话。
拿平安京那群贵族的人头发誓,这两个家伙,一个想多管闲事,一个想练手,这还是好听的说法。
一整个三人小队,只有他不烂好心也不随地发疯是吗??!
他当时真该把两面宿傩当过山神新娘!天元的我主除魔500年拿出来说事!这两个家伙是一点都没变啊!!!
感觉自己的灵魂莫名其妙升华了的羂索把双手交叠放置腹部,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怎样?杀了我?”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咋舌,把人拎了起来:“起来,去找天元。”
“不,已经没救了。”羂索全身放松,如同烂泥一般被两面宿傩拎着,泪落了下来。
“天元不会原谅我……”他本来只想说个我,后面却很有共患难之情的改口,“天元不会原谅我们了。”
羂索仰头看着天空,看着那清澈的蓝和洁白的云,还有那刺目的太阳,泪落得更凶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宿傩你的一句‘按你的想法来’就觉得我已经2比1票赢了。”
“过度的紧张能让人的思考变得没有条理,我当时竟然觉得宿傩你终于懂得暂避锋芒这四个字怎么写了,结果是我想多了。”
“啧。”两面宿傩松手,羂索一下子平倒在地上。
“你还好意思提暂避锋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暗戳戳指责他的羂索,踢了踢他,“你敢说你的暂避锋芒能避多久吗?”
羂索闭上了眼睛,安静了。
炽热的温度,知了的鸣叫,还有鸟类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他闭着眼睛,看不到两面宿傩的表情,而如果对方不出声,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慢慢的,他屏蔽了鸟的声音,知了的声音也很快被他排除在外,就连炽热的温度他都不在乎了,他仍然闭着眼,专注的听着两面宿傩的声音。
但是没有,除了最开始有点布料和草地摩擦的声音之外,他完全听不到两面宿傩的声音。
难道两面宿傩一个人走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羂索心脏跳动的速度难以抑制的加快了。
不会吧?两面宿傩不会真的把他丢下一个人走了吧?现在这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吗?
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忍受太阳的炽热,虫子的骚扰,和即将失去友人的痛苦?
可能就到这里了吧,友谊的岔路口……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起码他们都没有看到友人离开的样子。
这样就可以假装对方没有离开,而是要去实现人生的梦想,只是实现梦想的这个时间有一点长。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暴力,没有争执,没有互殴,甚至没对彼此放下“下次见面绝对要杀了你!”的狠话。
只是安静的,默不作声的分离。
一阵风从他脸上掠去,羂索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没有看到两面宿傩的身影,想象成为现实,他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怎么?不装死了?”
两面宿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羂索回头,看到对方坐在地上,倚靠着树休息。
羂索露出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去找天元了。
“……”
两面宿傩沉默了会,闭上了眼睛:“我等她来找我们。”
羂索坐到两面宿傩身边,看着大树阴影之外的亮色,又看看落在自己手上的光斑。
他看着枝叶之间的缝隙,又垂下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
第65章 关于阳间的朋友
◎三次的相遇,人与人的差距。◎
“五条也没办法吗?”天元沉思着等待着蹭来的午饭,脑内筛选着信息。
她大概知道了那位被神隐的术师是谁,但她不该知道,所以只能明知故问。
“那个术师的术式超级麻烦。”五条耀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完全没露出多少苦恼的样子,依旧认真的思考着兔肉。
“不过她应该还挺出名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又往兔肉上刷了一层蜂蜜,五条耀本来是想直接说出来的,但在名字吐出来的前一秒,他又话锋一转,“你要不要猜猜看?”
他得意的哼哼:“能让我感觉麻烦的术师可不多,我这已经算是给你放水了!猜对了就多分给你一个兔腿,这可是我亲手烤的!”
禅院辉安静的在旁边看着,虽然脸上的表情很佛系,但只是看着,没有打扰这种正常相处的意思,注意到天元的视线还鼓励的朝她笑了笑。
天元一时间都有些感慨起来了,这是什么温和、正常又可爱的友谊啊,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友好过头了。
顺势陷入思考,她终于想起了刚刚被他抛在脑后的两位“挚友”。
天元沉思:……啊,晚点去找应该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该不会是【天使】吧?!”
天元答对了,五条耀却露出了比她的恍然大悟还要夸张的“嫌弃”表情:“三仁,你的语气很假诶,都说在给你放水了,没必要给我留面子,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他自信点头,很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三仁你这家伙就是很聪明,能猜对才是理所当然。”
天元被直球砸的愣住,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那就谢谢你放水的兔腿了。”
“……叫我耀就可以了。”五条耀忽然别扭起来,“反正我也一直叫你三仁。”
“三仁也直接叫我辉就好了。”禅院辉扬唇笑了笑,“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天元:“……”
此时此刻,天元忍不住想到了她和羂索还有两面宿傩的相遇。
他们初遇的时候,刀剑相向,恨不得把对方留在那个冬天,她更是被逼迫着交出了肉干,虽然肉干里被她下了迷药。
之后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羂索和两面宿傩基本上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毕竟被她一碗汤放倒了。
他们分开后的第三次相遇,羂索和两面宿傩躺在雪地里,明显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而这两个家伙呢?
难以言喻的看着五条耀和禅院辉,天元感觉自己的良心在痛。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两个人坑了,同样的用迷药把他们放倒。
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两人原谅了她上次的所作所为,还在担心她的处境,结果就是被她困在结界里估摸有半天时间。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两人又是什么也没说的原谅了她上次的坑人行为,在她问起来的时候还反而安慰起了她,甚至愿意跟她分享食物。
现在还一脸友好认真的说叫他们的名字就好,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越想越心塞,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的吗?
而她短暂的思考时间显然让有些人误会了。
“你是不愿意吗?”五条耀恼羞成怒,“反正我也不在意,随便你怎么叫吧。”
禅院辉叹气,没有再和天元解释五条耀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是朝她弯了弯眸,示意,你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天元点点头,表示了然。
“那么,请多指教了。”她看着两人,笑了笑,“耀君,辉君。”
//
眼看太阳越来越西沉,羂索虽然还坐得住,但也难免产生了疑惑。
“宿傩,你这么自信天元会来找我们吗?”
两面宿傩没有睁眼,但回答了羂索的问题:“她不一定会来找我们。”
“那我就放……”羂索刚放一半的心,反应过来沉默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气定神闲?”
“问我不如反问你自己。”两面宿傩终于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天空的景色,“你为什么这么耐得下性子在这等?可别说你是相信我的判断。”
羂索没有回答,而是跟两面宿傩一样看起了天上的景色,忽然就有些感慨:“说起来,我们两个很少这么单独相处了。”
“仔细想想,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的维护这段友谊呢?一段正常的友谊难道不是应该自然而然的吗?”
两面宿傩侧头看着羂索,表情难以言喻,他沉默了会儿,心情复杂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跟你单独相处的原因,你真的是时刻不忘挑拨离间。”
“一段正常的友谊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你是想表达这段情谊不值得?还是想说我们的友谊很正常?”
羂索眼神都不带心虚的,笑眯眯道:“哎呀,被发现了,其实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而已。”
两面宿傩笑了,他举起两指并起的手:“那也让我来测试测试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吧?”
——
这是某年夏季发生过的事情。
羂索出去找一些他需要用到的东西,天元和两面宿傩则准备呆在家里干自己的事。
『“虽然我本意上是不乐意被你们跟踪的,但是你们不来跟着我,还真让人不爽。”』
羂索用语言表达着自己抗议的情绪,实际上走的比谁都快。
他这么抱怨着,又转而说:『“我会记得给你们带伴手礼的,记得不要背着我升华你们的友谊。”』
迎接他的,是两面宿傩无情关门的动作。
羂索看着紧闭的大门,无语凝噎:『“……算了。”』
两面宿傩最近在研究新的菜式,天元还在她的半吊子咒具事业里摸爬滚打。
日落西斜,原本正常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乌云遮蔽了天空,天色也迅速暗了下来。
雨水带来的潮气打扰了两面宿傩做菜的兴致,直接放下做了一半的饭让里梅接手,自己端着他刚刚顺手做的茶点和泡好的茶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角落里,能够发光的白灯被放在桌面的角落,天元正在一堆零件里挑选着自己能用得上的,有条不紊的组装着。
两面宿傩也没有打扰,把茶点放在桌面的一角后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捧着喝,一杯放在了天元手边。
『“谢了。”』天元头也没抬的道谢,专注的组装她的东西。
两面宿傩也只简单的『“嗯”』了一声就拿起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房外的雨声不停,甚至越下越大,雨水和房顶碰撞的声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中又夹杂着天元摆动零件的声音。
两面宿傩的耳朵动了动,看向窗外,他的视力很好,看到了用密密麻麻的雨水聚集而成的白幕,一时间有些失神。
直到一声咔嚓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看到天元取下了她手腕上的袖箭,正熟练的拆解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面宿傩忽然强烈的意识到,天元从来没有使用过她的术式,她多数的攻击手段都是体术、咒力,还有各种咒具。
这其实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但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宁静和谐了,他忽然很想知道对方是没有术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不能使用术式。
两面宿傩想知道,所以他就问了。
『“天元,你的术式是什么。”』
银色的雷电一闪而逝,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天元拆卸袖箭的动作顿了顿,停下了动作,盘腿面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两面宿傩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忽然很想知道,但你不说也没事。”』
『“哇哦!”』天元西子捧心作感动状,『“宿傩好贴心哦!竟然完全没有强迫我的想法!最阴暗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两面宿傩额头落下黑线:『“我在你那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赶快给我改掉。”』
『“这不重要。”』天元打断两面宿傩的话,笑眯眯的,『“不过你既然好奇我的就不好奇羂索的吗?”』
『“他的啊……”』两面宿傩目露嫌弃,『“反正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术式,多半很阴险。”』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嫌弃偏见的意思。
天元点头,兴致勃勃,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咒具事业:『“那你猜猜我的?”』
『“你们不一……”』两面宿傩的话忽然顿住,他看向天元,皱着眉表达他的不满,『“不想说你可以不说。”』不要用这种小伎俩拖延时间。
天元把茶点从桌子上拿下来放在两人中间,示意两面宿傩放轻松:『“别这么严肃,我可是因为想说才这么问你,但这毕竟这是我很重要的秘密,你问一下我就说出来就太没有秘密的样子了。”』
『“所以快说说看,为什么对我的术式这么有探究欲?”』
两面宿傩的唇角拉平:『“羂索说一个人的术式就代表她/他的灵魂。”』
他看着天元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忍不住舔了舔犬牙:『“你……其实并不抗拒和我们分离,对吧。”』
银色的闪电再次一闪而逝,猛地一下照亮卧室,轰隆的声音紧接而来,也带来了长久的沉默。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着。
天元沉吟着,不太理解:『“这个和你的好奇我的术式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两面宿傩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的想法和我和羂索都不一样。”』
『“你表达出来的情绪就像是糖一样。”』
『“你表达出它们,让我和羂索品尝到了甜味,我们很容易就误以为你给了我们糖,但实际上那只是融化在水里的糖水。”』
天元抬头,毫不躲闪的和两面宿傩对视,试探性疑问:『“所以你现在是在撒娇吗?”』
『“这种说法可真让人不爽。”』他的脸黑了一瞬,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但你的确给了糖没错,你给了很多,所以我们现在才能是朋友。”』
注意到天元愈来愈迷惑的眼神,两面宿傩狠狠按了按她的脑袋。
『“真的假的混在一起你就不难受吗?虽然你应该觉得很轻松,但如果可以更轻松的话就没必要这样。”』
天元试图护住自己的脑袋:『“可是羂索也和我差不多吧,他还更严重一点!”』
两面宿傩一脸冷漠:『“我管他去死。”』
『“还有。”』他沉默了会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随便找个去买东西的借口脱离队伍就行了,我不会去找你的。”』
他看着天元,眼神平淡:『“而如果你忽然后悔了,就来找我吧。”』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这是一个切实存在恶魔的现代世界。
天元就是一个恶魔,人类的灵魂对她而言是至高美味,而至恶的灵魂是所有美味中难得的珍馐,但大部分恶魔都喜欢扭曲的灵魂。
因为地面和地狱之间的结界,恶魔通常要在人类活着的时候给他打一辈子的工,或者实现人类的愿望才能吃掉对方的灵魂。
天元是一只不一样的恶魔,她只吃恶人,在她寻找新的猎物之时,她嗅到的一种极其诱人的味道。
天元忍不住顺着味道飘去,在巷子里看到了正把刀从一个人身上拔出来的红粉发男人。
就是他了!辣味的肉食珍馐!是牛肉吗?还是其他什么肉?天元狂咽口水。
“我闻到了恶欲和贪婪的味道。”她出现在男人面前,幻化出一个黑黝黝的人形轮廓,声音也变得扭曲起来。
“人类啊!感恩戴德吧!说出你的愿望,我将为你实现,而在愿望达成之际——你的灵魂将成为我的珍藏!”珍藏在肚子里的那种。
吃恶魔长大的邪恶恶魔猎人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饶有兴致的笑了:“那我们交个朋友吧。”
于是,契约降下。
天元:“……???”
不是?什么契约降下了?
第66章 朋友和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天元,他可能还安逸的呆在加茂家里,而不是逃亡这么多年◎
结束今天的互相追赶小游戏,羂索和两面宿傩又坐回了树下。
喘息着平复身体的疲惫,羂索忍不住吐槽:“我说,宿傩,你太双标了吧。”
两面宿傩盘腿坐着继续欣赏天空的风景,但姑且回复了羂索的抱怨:“少伤春悲秋,说的我多虐待你似的。”
羂索一下子不说话了。
有麻雀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啄食着什么东西,飞虫胡乱飞舞着,非常扰人清静。
耸肩低下头,羂索看到了脚边的蚂蚁,于是两人之间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羂索才忽然问:“……宿傩,我们是朋友对吧。”
两面宿傩没有犹豫,也没有看他,很干脆的说:“当然。”
羂索把视线从蚂蚁身上移向百无聊赖欣赏风景的两面宿傩:“如果有人把我和天元抓了让你二选一。”
两面宿傩眼神没有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仍旧专注的欣赏着他的风景:“你们是有多没用,都给我自救。”
空中划飞过一只大鸟,云朵被风吹的缓慢移动着,夏季的天空是一种深邃又亮眼的蓝。
感觉自己被敷衍的羂索笑眯眯:“谢谢你的信任啊。”
两面宿傩随口“嗯”了一声,怎么看都难以让人相信他刚刚有在认真回答。
又欣赏了会地上的蚂蚁,羂索再次开口:“……宿傩。”
虽然仍然看着天空的风景,但两面宿傩很有耐心的“嗯”了一声。
羂索也抬头看向天空:“我是不是很多余。”
两面宿傩:“……”又怎么了???
两面宿傩终于转头看向他了,难得好脾气的两面宿傩询问:“这是测试?”
这回轮到羂索看天空不扭头了,他的表情深沉,仿佛自己肩上如今背负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不,这是试探,如果宿傩你说我多余的话,我就会认清事实离开的。”
他失落道:“仔细想想,你和天元好像更亲近……”
“打住。”两面宿傩冷漠的制止羂索接下来的话,“摸着你的良心分析一下我们对彼此关系的看法。”
羂索:“……”
不就是他因为相处上觉得天元和两面宿傩更亲近,两面宿傩觉得实验上他和天元更有话题,天元觉得他和两面宿傩才是同类吗?
他也没说谎话啊!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你没说谎话倒是真的,但你能不能别只说对你有用的?没办法让你卖惨的话你是一个也不说。”
羂索震怒:“我这叫语言的艺术!而且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少给我扣锅。”两面宿傩表情嫌弃,“我很想说你很多余,但看你很认真的样子。”虽然实际上也没多认真。
他不容置疑道:“你不多余,没有人认为你是多余的,我估计你也没觉得自己多余。”
羂索自动忽略两面宿傩的某些话,被感动到了:“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宿傩你今天特别好说话。”
两面宿傩的脸一下子就臭了下来,很干脆的推翻了自己刚刚的话:“其实刚刚是骗你的,你真的很多余。”
羂索微笑:“我知道了!吾爱!”
无形的斩击干脆的削掉羂索耳边的头发,僵硬的气氛愈加诡异。
羂索:“……”
两面宿傩:“……”
死一般的寂静弥散开来,羂索真心实意的说:“你真的很伤人心。”
两面宿傩也同样真诚地评价:“你真的很恶心人。”
完全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交心结束,两人又是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
“宿傩,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扯七扯八之后,羂索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两面宿傩则再次陷入欣赏风景的状态没有侧头,只是简单的说:“讲。”
而羂索这次也没有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手指不安的蜷缩了一下:“我刚刚发现,我和天元可能有点仇。”
两面宿傩冷漠:“哦。”
羂索补充:“还是深仇大恨。”
两面宿傩依旧冷漠:“嗯。”
没有在意两面宿傩的敷衍,羂索低垂着眼睛:“我觉得我有点不正常,我几乎已经确定我和天元有仇,是深仇大恨,按我的想法,不管她是不是被迫的,是不是也是受害者,我都该狠狠的报复回去。”
“虽然平安京的那群人才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导致我不幸的人,我该让她生不如死。”
地上的蚂蚁并没有结成队伍,只是时不时跑过来一只,而现在,最后一个蚂蚁已经跑到了羂索的视线范围之外,新的蚂蚁还没有到来。
“但因为她是天元,我不太愿意这么干。”
他扣着腿边的土地,自我分析着:“明明我们不认识的话,我就完全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怀疑天元早就知道我和她有仇,之前都是故意接近我的,因为她怕我找她报仇!”
两面宿傩把事情全须全尾的听了进去,给出自己的意见:“等天元回来你问问她。”
羂索果断拒绝:“不,我不想看到她,我们现在间隔着的可是深仇大恨!”
两面宿傩再次提出建议:“那你现在走,我会告诉天元你忽然发现和她有仇,打算绝交,从今往后你们见到就是敌人了,之后你们打架我都观战。”
羂索尖叫:“如果我离开了,然后她先找到了我怎么办?!”
两面宿傩沉默了会,深吸一口气:“你们可以互相伤害。”
“不!”羂索再次尖叫,“她会心虚的不敢对我还手!哪怕那不是她的错!不对!那就是她的错!她总会犯下那个错!”
两面宿傩掏耳朵:“那你想怎么办。”
羂索表情严肃:“我要假装不知道,看她会不会主动和我说!”
两面宿傩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行吧。”
天元和羂索之间的问题,他还是尽量不掺和了。 ::
羂索清晰的记得他小时候的事情。
加茂家,是御三家很中间的存在,其家传术式赤血操术和百年难遇的六眼和十影法不同,它具有稳定遗传的特性。
因此,在没有六眼和十影法的情况下,加茂家很占优势。
他是加茂家家主的嫡长子,但很不幸的,他没能遗传到赤血操术。
在羂索明白自己的术式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不会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术式是什么了。
大人们遗憾的表情毫不掩饰,自那之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好在他是嫡长子,并且拥有咒力,哪怕没有术式,他平日里展现出来的天赋也足以让家族进行培养。
对于咒术师而言死亡是常见的,羂索在很小的时候就见到过族人的尸体。
并没有任何伤感和悲哀的情绪出现,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产生了一些疑惑。
为什么人不能像咒灵那样迅速的恢复自己的伤势呢?
为什么咒灵会在人类的恶念中不断、不断、不断的诞生呢?
为什么在咒灵如此之多的情况下,咒术师却依然这么稀少、这么弱小呢?
自从有了这样的疑惑,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从书库变成了家族豢养咒灵的房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咒灵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而羂索最初的想法就是,将人与咒灵融合。
在他准备拿小动物实验一下的时候,他的父亲找到了他。
『“你有了能让你更有价值的事情。”』
他看着男人充满贪婪的脸,询问:『“请问是什么?”』
『“在未来为一个重要的人延续性命。”』
男人的笑容扭曲着:『“不要怕,孩子,这是荣耀,你难以想象的荣耀!”』
他假装懵懂的点头:『“我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做?”』
『“明天我会带你去见那个人,你是我那么多孩子里最聪明的,我相信你们能相处的很好。”』
男人的手抚摸他的脑袋,却不像是在摸一个孩子,一个人,而是在抚摸一个绝世珍宝,一件价值连城的物品。
『“你会触碰到那些凡夫永远触碰不到的一角,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
他疯癫的呢喃着,眼中的贪婪和欲望前所未有的庞大。
如果他的负面情绪能溢散出去的话,一定能形成个不得了的咒灵吧。
羂索看着男人,漫不经心的这么想,面上却是很严肃的应下了。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逃走了。
羂索记得自己出逃的理由,记得那份愚蠢的“荣耀”,记得那个愚蠢男人嘴中的【那个人】,
哪怕离开了平安京,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调查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情况太不对劲,他明明可以不用那么狼狈的逃亡。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却硬是没有查出来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之前的意外让他见到了他异世界的同位体,他才从他的那些话里猜测到了当年的核心真相。
从对方的话分析,他们的经历根本不是一个情况,不然他那位同位体当时就该把那件事说出来挑拨他和天元的关系。
毕竟,如果不是天元,他可能还安逸的呆在加茂家里,而不是逃亡这么多年。
//
天元正在吃饭,也在思考。
平行世界的旅行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他们回来的太快了,情报没摸到太多,倒是她和羂索一直藏着掖着的术式暴露的一干二净,不过宿傩知道没太大问题。
而且羂索……
突兀的,羂索的名字像是什么契机一样,天元大脑空白了一瞬,大量信息冲刷着她的大脑,她明确的在脑内找到了一件“陈年旧事”。
那是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准确点说,是她逃离平安京前一天的事情。
在从平行世界回来之前,天元一直把那件“陈年旧事”归于那些人的废话,根本没怎么听,不小心听进去的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而就在刚刚,她想起了羂索,想起了缝合线的话,也想起了那件事。
缝合线透露出的信息加上那件“陈年旧事”,再加上她对羂索之所以从加茂家逃走的猜测。
抓着兔肉的手一抖,天元忽然觉得她之后不用去找男孩们,或者说是不用去找羂索了。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她就是在和羂索相处这么多年之后,忽然发现,对方和她其实有仇。
平行世界和神隐的问题被她暂时抛在一旁,天元僵硬且机械地咀嚼着兔肉,额头冒出了冷汗。
哈哈……她就知道羂索那个人精不可能是因为暴露了术式而被追杀,也不会是他之前说过的杀了族里的嫡系少爷。
虽然天元一开始知道加茂家有羂索这个人完全是因为她对情报广撒网的结果。
但她之后又专门调查过,开始还查的好好的,后面就忽然就查不到什么了,她当时竟然还以为这是羂索的小手段……
她就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这样。
羂索——是星浆体啊。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两面宿傩在吃他的晚餐,一个附身在人类身体上的恶魔。
而就在他准备开动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形恶魔出现了。
从魔力量来说,对方是一个高级恶魔,真要和对方打很有可能两败俱伤,不能是为刚刚死在他手上的恶魔复仇的吧?恶魔之间还讲究这个?
但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反而对他施展了恶魔的被动技能之一【诱惑】。
“我闻到了恶欲和贪婪的味道。”
似男人又似女人,似大人又似小孩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恶魔的语气缓慢,带着轻快,似乎很满意他这个“猎物”。
“人类啊!感恩戴德吧!说出你的愿望,我将为你实现。”
他听着恶魔说出的这些话,感受到了对方愈加炽热的视线。
“而在愿望达成之际——你的灵魂将成为我的珍藏!”
这时,恶魔的声音陡然轻柔下来,带着狂热以及重视。
仿佛他的灵魂是什么人间的珍宝,在愿望达成之后祂会带着他的灵魂抵达地狱,被祂装进最漂亮的水晶鸟笼里珍藏。
他会得到最好的照料,而不是被一口一口吃下,被祂细细的品尝。
“好啊。”两面宿傩饶有兴致的笑了。
“那我们交个朋友吧。”
恶魔的契约阵在两人脚下浮现,黑色人形周身的恶魔火焰猛然窜高。
他听到恶魔难以置信的声音。
“什么??!”
看看他得到了什么——一只高等级的恶魔。
第67章 被卖了帮忙数钱
◎你这么了解我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在知道自己是星浆体的时候,羂索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或许有厌恶排斥,或许有不满,甚至有滔天的怒火,但他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一种庆幸。
因为很有可能“吞吃”掉他身体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天元。
他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担忧——如果天元不想和他同化怎么办?
等反应过来后,他简直要被自己的想法气笑。
这完全是一种把自己卖了,还帮对方数钱的行为。
但想到天元的每次同化都会间隔500年的时间,她同化的时候不一定会用到自己的身体,羂索就更生气了。
500年后他估计换了不知道第几具身体了,虽说那个时候他的尸体可能已经不新鲜了,但已知的星浆体就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
在抵抗的情绪过后,羂索对此接受的非常好。
天元会和他同化,四舍五入,他们血脉相连,到时候他们就是不仅是精神同在,血缘也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纽带。
这不比两面宿傩未来的被塞到别人身体里复活的情况好?
迅速安抚好自己,羂索本该说点轻松的话,在天元和两面宿傩身边插科打混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但他没有这么干,他又是一个单刀直入,疑问:“宿傩,你是因为什么才从平安京逃走的?”
两面宿傩真的佛了,但羂索有什么恶意吗?没有,他是要恶作剧吗?也没有。
面对这么正常的谈话,他不介意平和的和羂索聊天:“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羂索摇头,逐渐直白:“不重要,但我怕你也跟我一样和天元有仇。”
两面宿傩不理解:“我和天元有仇是会妨碍你什么吗?”
羂索再次摇头:“也不是,主要是如果我和天元闹掰了,你再和天元闹掰感觉不太好。”天元孤零零一个会很可怜的。
两面宿傩沉默,他垂头捏了捏眉心,一言难尽道:“……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很重视这段情谊了。”
阴险的贵公子难以置信:“你原来是不相信的吗?!”
“那倒也不是。”两面宿傩换了个说法,“我以为你会更清醒一些,比如不会因为这段情谊而改变什么。”
羂索的表情一下子就认真起来,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我又不是没脑子没思想的咒灵,经历和相处会改变一个人的做法,这很正常。”
“……这么说倒是没错。”两面宿傩承认这点,但羂索这么阴险的人也会因此妥协,天元的警惕搞不好是正确的。
“好了,不要转移话题!”坚强的拐回原来的话题,羂索的眼神犀利,“你是因为什么才逃离平安京的?”
简单回想了一下,两面宿傩实话实说道:“因为诅咒和饥饿。”
羂索:“?”
“别摆出那副蠢得要死的表情。”他目露嫌弃,“我长久的处于饥饿的状态,诅咒就不必我说了吧?”
羂索打量两面宿傩,回想着他之前的饭量,陷入沉思:“你是指之前,还是包括了现在?”
没有怀疑的意思,他和天元的饭量很大,可能是拜其所赐他们长得也很高,而两面宿傩的饭量是他和天元加起来的,身高也比他和天元高了很多,而且还有四只手。
想到两面宿傩之前连咒灵都吃的节省样子,羂索相信对方曾经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
但他没有说曾经,而是说长久……
再次想到那个他和天元被切片吃掉的未来,羂索身体后仰。
宿傩这么说他可就真怕自己会被抓来吃了。
两面宿傩眼皮耷拉下来,对羂索的反应相当不爽,充满恶意的开口:“说起来,我现在正好饿了。”
他幽幽盯向羂索,“开朗”的龇了龇牙:“吃点什么好呢?”
羂索:“……”
羂索五指嵌入土中,挖了一把掺杂着青草和石头的土壤,木着脸说:“吃这个吧,新挖的,还很新鲜。”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重新看向天空,认真解释:“就和我的外表和你们不同一样,我的进食范围和你们也不太一样。”
他这么说着,眼神深邃起来:“之前我一直没有搞清楚除了食物我到底还需要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情绪,还是正面的情绪。”
“虽然正面情绪无法让我的饥饿消失,但它能够使我满足。”
羂索表情一下子皱在了一起,他觉得他也别研究什么咒灵了,两面宿傩都够他研究一辈子了,不过……
他抬手做出了个制止的动作,终于到他来让两面宿傩暂停了:“正面情绪能够让人满足,所有人都这样的。”
两面宿傩坚持:“不一样。”
羂索同样坚持:“过程和感觉或许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从这点上看,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就算你不一样,你也照样会流血,也会死。”
“……等一下,说起死。”羂索忽然打起了精神,“异世界让你知道了太多,比如我和天元的术式。”
他挺起胸膛,得意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和天元是不会死的,或者说,我们能活的比你长的太多了。”
“也就是说,我和天元能够携手走过很多很多年,但你得待在棺材里。”
“哦?”提起这个,两面宿傩就笑的意味深长起来,“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看完那个诅咒师展现出来的未来后没被挑拨离间的原因吗?”
不久前才想完那次经历的羂索直接秒答:“当然记得,因为我们都觉得自己会赢,事实证明,我和天元的确会赢,毕竟我们能活很久。”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这件事。
两面宿傩笑容灿烂了一些:“那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羂索有种不妙的预感,但面对他的两个朋友,他一向不在意他不妙的预感,于是他勇敢的开口问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在想把你们两个都杀了我就算赢。”
羂索一下子梗住了,他屏住呼吸,试探性问:“……包括天元?”
两面宿傩肯定:“包括天元。”
羂索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补充:“天元的术式是不死。”
两面宿傩微笑:“不死就多杀几遍。”
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羂索恨不得天元立马出现,打破这种尴尬的僵局。
但天元现在不在这里,他只能自力更生,僵硬的转移话题:“宿傩,你说天元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啊。”
“你很想跟她掰扯你们的深仇大恨吗?”
羂索继续观察蚂蚁,故作轻松道:“早点解决早点结束,反正在这种事情上天元一向不会让人失望。”
两面宿傩的心情微妙起来:“……你完全是抱着会和天元和好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是吗?”
“虽然天元可能为了活下去同化我的身体,毕竟我对她而言必不可缺,但她毕竟没有那么做。”羂索极力反驳。
“按她之前的反应来看她很可能也不知道我是星浆体,无论怎么讲平安京那些人才是罪魁祸首吧?”
两面宿傩都有些无语了:“……你这不是已经给她找好理由了吗?”
——“但这一切都是在她向我主动承认她已经知道我是星浆体的情况下。”
羂索强调这点,尽量让自己的深仇大恨在面对天元的时候不那么廉价。
两面宿傩颔首,假装自己信了,随口就是一句遛羂索的话:“如果天元没想到你是星浆体,或者是想到了,知道你会等她主动说,然后接受你在她预料之内的原谅呢?”
“宿傩你好阴暗。”羂索唏嘘,“不过如果天元真的这么干的话,那也没办法,我也只能认栽。”
两面宿傩笑了,他对羂索这种认栽了的话也就听听。
伟大的宿傩大人轻易的戳破了羂索的阴暗想法:“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捣大乱后忽然窜出来告诉天元这就是欺骗你的代价?”
“……你这么了解我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再次发出一声嘲笑,他提出了新的可能:“如果天元真心向你道歉,但你觉得天元是知道她主动向你坦白你就会原谅她怎么办。”
羂索心梗:“宿傩……你是天元派来的审查吗?天元是不是真心的我感觉不出来?”
两面宿傩哼笑,不予评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长着一对翅膀的少女落到两人眼前,扬起了笑容。
“你们两个好像在为真心而苦恼。”
“我可以帮忙。”
无形的斩击划过空气直指飞在天空上的少女,两面宿傩抓起羂索的后衣领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但少女只是将手挡在自己身前,斩击就像是透明的气球一样在空气中爆开了。
两面宿傩眉头紧促:“什么东西?”
羂索在两面宿傩身后站好,拍了拍衣服:“和术式有关吧?”
观察着少女的模样,羂索从脑海中筛选着信息,忽然,他的眼神一凝,额头流下冷汗:“不妙。”
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公开了她的术式:“我的术式是让咒术失效,你们拿我没办法。”
她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你们,灾厄之子,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从加茂家逃离的幸运儿。”
“现在好好谈谈怎么样?”
另一边。
“说起天使。”禅院辉蹙眉,有些苦恼,“虽然被咒灵神隐了,但是天使好像把那只咒灵驯服了,而那只咒灵的术式,或者说是结界很奇怪。”
五条耀点头,兴致勃勃道:“那个领域会把很多人拉进去,评判人最大的恶,贪婪,暴食,傲慢之类的,拥有罪责最多的那个人会随机受伤。”
“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他想了想说,“天使会让一些人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一些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真心话,干一件不是很好的事情,不愿意,或者说谎都会随机受伤。”
天元:……???
五条耀总结:“反正因为那个天使的术式是无效化的原因,怎么搞怎么麻烦。”
听完领域效果的天元擦汗,确实麻烦,会不会死不知道,但搞不好会社死。
实在不行下个隔绝结界?她可不想被捞进去。
天元思考着,就在她打算行动起来的时候,一道光束猛然笼罩住他们三人,身体内的咒力如同被净化一般消失,紧接着,漆黑的领域展开了。
蓝色的天空被遮掩,周身的树木被隔绝,他们至于白色的虚空之中,各自站在一个独立的石台之上。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场地!尽情的玩乐吧!”天使飞在空中展开双臂,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为了你们自己的性命。”
没能听进天使说的一句话,天元看着她对面两个石台上的眼熟少年,身体僵硬住了。
“三仁。”她听到两面宿傩咬牙切齿的声音,看到了他眼中盛怒的情绪和羂索阴沉的表情。
“你给我等着。”
天元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天元,高等级恶魔,在愉快觅食的一天里,被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恶魔猎人的恶魔猎人逮到了。
现在她正坐在恶魔猎人的公寓里,等待对方给她献上的食物——牛肉炖土豆。
身为特殊的高级恶魔,天元能够把自己的味觉暂时调到和人类一样,邪恶的恶魔猎人做的牛肉炖土豆很香,但他的灵魂更香。
嗅闻着鼻尖两种肉类混杂的香味,天元吞咽了下口水,悄悄的把头探进厨房。
“别进来。”
男人冷飕飕的声音传来,不带有威胁的意味,这似乎只是一个建议。
但伟大的高级恶魔天元大人不可能去听一个区区人类的话!她走进了厨房,并想对邪恶的恶魔猎人指指点点。
然而……
鲜血弥漫,弄脏了她光着的脚,浓重的血腥味在完全进入厨房后就不加掩饰。
灰色的恶魔角被扔在地上的箩筐里,同样灰色的翅膀已经被卸下放在案板上,甚至有一半的翅膀已经被切成了细细的小条。
红粉发的男人正往盘子里的翅膀丝里加调料,显然,这是一道凉菜。
发现家里新住户的闯入,两面宿傩漫不经心的抬眼,露出了一个极为恶魔的笑容。
“都说让你别进来了。”
第68章 是真心话大冒险
◎绢花的话,真话还是假话◎
这是一个纯白的空间,五个石台悬浮在空中,他们站立在各自的石台之上,神色各异。
天元正心虚的低头扣手,她发誓她之前是打算在套完白送的情报和蹭完饭后就去找羂索和两面宿傩的。
虽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和羂索说星浆体的事情,但她估摸着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就等着她去给他解释。
天元会去道歉,会想办法和羂索和解,但在她正跟五条和禅院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忽然这么遇上,两人散发出的阴暗气质真的很让人脊背发毛。
“呦,三仁大小姐。”羂索笑眯眯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温和极了,“看来你在我们走散的期间又遇上了好心人啊。”
他的咬字轻柔,每一次停顿都好像是无心的。
“哈哈哈。”天元汗流浃背的干笑,试探性回复,“姑且?”
羂索,这个变脸极快的男人一下子垮下了脸,冷笑一声。
五条耀不客气的开口就怼,眼罩早就在被拉进领域的那一刻就解了下来,此刻他正用那双绝无仅有的六眼不满的看着羂索。
“我说,你自己也说你们是走散了,只是走散了而已,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态度?”
他蹙眉,微抬下巴,傲慢的看着他们:“而且为什么只有三仁跟你们走散了,你们两个却没有走散,为什么不先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羂索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少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六眼。”
五条耀嗤笑:“哈?我为什么不能插手?我可是三仁的朋友啊!”
羂索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黑气,阴暗的盯向一旁正假装自己很忙的天元。
根本没在听五条耀的话,两面宿傩笑容虚假,漫不经心的看着天元,似乎是心情极好的评价:“还真是有魅力啊,三仁,到哪都能交到好朋友。”
禅院辉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深意,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你的话是在妨碍三仁的交友自由吗?这是不应该的吧?”
“妨碍她的自由?”两面宿傩一字一顿吐出这些字眼,笑的更灿烂了,“我要是真妨碍,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禅院辉将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眼神一下子锋利起来:“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不觉得这么说,非常——狂妄自大吗。”
“狂妄自大?”两面宿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突兀的笑了,表情又陡然阴森下来,“迟早有一天把你杀了。”
四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同一时刻,他们扭头看向天元,异口同声:“三仁!!!”
天元:“……”
……
首先,感谢羂索和两面宿傩至今没有忘记她忽悠五条和禅院时用的假名,其次,感谢五条和禅院对她的关心,最后,她要展开这个领域的咒灵死。
她抬头看着悬浮于天空的天使,眯起了眼睛。
注意到天元的目光,天使歪了歪头:“看来你想做第一个参与游戏的人。”
她挥手,天元脚下的石台上浮。
“以防这里有其他人不清楚,我讲述一遍第一轮的游戏规则。”
无视下面几束不善的眼神,天使自顾自的介绍着:“我会问你一个问题,或者让你去做一件事,问你的问题必须诚实的回答,让你去做的事情也必须如实照办,否则我可不确定你们身上哪里会出现一道伤口哦。”
“那么,这位姬君。”她看着如临大敌的天元,兴致勃勃道,“来个最简单的自我介绍吧!你叫什么名字——记得要说真话哦。”
天元:“……”
天元做好的表情管理崩了一瞬。
……其实,百月三仁也可以是她的真名来着。
但她的表情已经崩了,现在的沉默也极为可疑,五条耀和禅院辉绝对已经意识到三仁是她的假名了。
抱有侥幸心理的往下看一眼,天元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五条耀和禅院辉有些难看的表情。
“怎么?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嗓子哑了吗?”羂索阴暗的笑着,故作体贴,“需要我帮你说出来吗?”
天元捂脸,只觉心塞,她疲惫的摆了摆手,认命了:“天元,我的名字。”
“三仁!!!”五条耀咬牙怒吼,脸上的青筋都爆起了,“你连名字都是骗我的!”
禅院辉更冷静一些,深呼吸几下就暂时平复下了乱糟糟的心情,只幽幽看着天元:“……我早该想到的。”
以三仁的警惕心,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把真名透露出来。
“还叫什么三仁啊。”两面宿傩唇角上扬,恶劣的笑着,“天元不是已经说了真名吗?是听不懂人话吗?”
“闭嘴!”五条耀直接炸了,他单指指向两面宿傩,一发【苍】被他射出。
天使落下,蹙眉挡住了【苍】的发射。
“游戏期间禁止斗殴。”
说完,她再次飘起来,将天元的石台降下,看向两面宿傩:“那这次就选你吧,灾厄之子。”
刚降下来的天元握拳置于唇前,咳嗽了一声。
天元仍然在心虚,但她坚强的甩给了羂索一个眼神。
羂索笑着对着天元竖起拇指,又用拇指在脖子上狠狠划了一下,但他还是开口了。
“我说,这位长着翅膀的鸟人小姐,能不能不要叫我家宿傩为灾厄之子啊。”羂索笑眯眯道,“他叫宿傩,两面宿傩。”
天使忍不住挑眉,视线在天元,宿傩和羂索,天元,五条和禅院之间徘徊了一下。
“你们的关系很好嘛,那就由你来代替他好了,”她的视线定格在羂索身上,兴味盎然道,“你对你的两个朋友有什么负面情绪的话想说吗。”
在天使把矛头指向他的时候,羂索不慌不忙,在天使说出问题的时候,羂索瞳孔地震。
——这么直白吗?!
他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天元,下意识想修饰一下自己的言辞,并思考不说话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天使打了个响指,黑色的触手一下子缠上了羂索的身体。
天使合掌,眼睛亮晶晶的:“感觉你的回答会很有趣,直接强迫你说实话好了。”
触手蠕动着,有序缠上羂索的四肢,紧接着发动了术式。
一瞬间,羂索脑海里闪过很多想说的话,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想将这些话语说出来的欲望越来越重,羂索咬牙忍耐着,表情狰狞起来。
两面宿傩看着羂索表情扭曲成这样也不愿意说出来的样子,完全懂得那些话到底有多不中听了。
天元扶额,语气虚弱起来:“实在不行羂索你就说吧,你这么强撑很让人怀疑你在暗地里盼着我和宿傩死。”
“你血口喷人!”羂索的忍耐就此破功,他红着眼睛展开了他的吐槽,“我至今不知道你们两个之前生活的到底有多天差地别,我搞不清楚你们的一些想法,也无法感同身受,因此我一忍再忍,但我有的时候真的想说一句,够了,放下吧,别疯了。”
“我都不想说——宿傩,多长两只手多长两只眼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了,你是人啊!你是会死的!不要看见什么事情就往前冲好吗?!看到找你茬的,你是不管对面多少人都要冲过去跟人家干架,你就这么喜欢干架吗?!跟那些杂碎打架是能让你开心点吗?!”
眼见两面宿傩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羂索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你的双标我就不说了,但你和天元说过的好听话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出书吗?”
“天元,还有你。”吐槽完两面宿傩,羂索立即转战天元。
“你明明是个浑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心眼的阴险家伙,我最开始都觉得你的心都是黑的,结果你的心不仅不是黑的还发光——”
他吐槽的越来越顺,说到这里都有点苦口婆心起来:“答应我,别动不动就救人好不好?照顾好你自己行不行?为了救别人自己受伤了,虽然别人是活了命,但你可是受了一点点伤啊!这值得吗?这根本不值得!而且你万一翻车了怎么办!”
最后,羂索咬牙总结道:“从第一天遇到你们开始我就在怀疑你们是不是老天爷降下来给世界的劫难!一个比一个糟心!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你们就不能听听我的建议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两面宿傩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觉得脚下的石台真的挺有看头的。
天元则扬起了她一向正常摆正的头颅,觉得天上的白色可真白。
触手从四肢上退去,羂索蹲下了,捂住了脸。
但他还是坚强的,他坚强的抬起了脸,试图解释:“不!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一副遭受到了欺骗和侮辱的样子,说:“这不是说真话的诅咒,而是说谎话的诅咒!”
禅院辉满脸复杂:“……这个时候还垂死挣扎,就没必要了吧?”而且这些话也没有多负面……说是单纯的吐槽也不为过。
五条耀点头,露出了看不懂的表情。
“我没理由骗你们!”羂索打起了精神,眼神犀利的仿佛要去宰一只特级,他的视线着重扫过天元和两面宿傩,一副恨不得把他们咬死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一会就轮到你们了,所以我建议你们两个现在装糊涂相信我。”
两人沉默不做回应,而有的时候沉默就代表默认。
五条耀:“……”
禅院辉:“……”
不是吧你们?怎么感觉你们好熟练?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使发出了愉悦的大笑,直接在空中抱起了肚子。
“你们三个实在是太有趣了!”她抹掉笑出的眼泪,“那么我决定了,这次回答我问题的人就是你了——两面宿傩。”
她期待的在天空中飞了一圈,提问:“那么请问,对于你的两个朋友,你有什么正面的话想说的吗?”
当这个问题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整个领域都安静了。
天元和羂索是知道两面宿傩能说出很正面的话的,但他们不用回想都知道,他只对他们两个说过姑且算是温柔好听的话。
上次对天元说的『“我希望我们还能在未来相聚。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我将化作天灾。”』
这的确算得上是好话,还是当着其他人面说的,但那是其它世界的人,而且,那虽然算是好话,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两人的视线扫过天上的天使和五条耀和禅院辉,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但心里又隐约间有些兴奋。
在别人面前对他们说好听话?这是可以听的吗?
五条耀和禅院辉看着两面宿傩凶神恶煞的外表,设想了一下他说好话的样子,可疑的沉默了。
这个真心话,其实也可以算是大冒险了吧?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看着鲜血淋漓的厨房,天元从血水里飞了起来,欲言又止,最终,她的好奇压倒了一切。
“……你这是在吃恶魔吗?”
两面宿傩不可置否,他拿起筷子把恶魔翅膀拌了拌,当着天元的面吃了一口。
还把盘子朝天元面前递了递,十分友好的问:“你要尝一口吗?”
天元:“……”
天元沉默的摇头,表示不吃,然后又开始了欲言又止。
两面宿傩抬眼:“有话直说。”
看在他们之间有契约的份上,天元终于开口了:“……你的味觉是正常的吗?恶魔的肉很难吃的。”
两面宿傩:“?”
“你就想说这个?”
天元点头。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递给她一份正常的午饭,笑容和蔼:“一边玩去吧。”
天元拿着饭飘出了厨房,把脚上的血踩到了地毯上。
然而,她吃饭的时候,两面宿傩在厨房,她吃完饭的时候,两面宿傩还在厨房,当她打开电视看了几个小时后,两面宿傩还在厨房。
天元忽然腾起,不对啊——没人管,她这不是可以离开了吗?
天元飞出了窗户,决定寻找新的猎物,至于他和两面宿傩的契约?朋友的事,怎么能叫契约呢?
就在这时,一股的水果味酒精的味道弥漫进她的鼻腔,就在她要顺着味道飞过去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但雨水并不能冲刷掉灵魂散出的味道,天元晕乎乎的顺着味道找到了她新的猎物。
第69章 毛茸茸的小问题
◎他们可不是你这种凡夫能比的◎
“对于你的这两个朋友,你有什么正面的话想说的吗?”
天使的话音刚落,两面宿傩就感受到了天元和羂索兴致勃勃的眼神,他似笑非笑的回视看热闹的两人。
天元变脸迅速,眼睛立马清澈,表情严肃的双手比心,一副三好挚友的模样,就差没说一句“爱你哦,宿傩。”
羂索看看天元,恍然大悟,两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大大的爱心,并大胆开麦:“爱——”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抬手,斩击的手印都掐好了。
羂索默默放下手,比了个拇指,眼神犀利起来:“看好你,宿傩。”
被五个人紧盯的两面宿傩放下结印的手,他没有拒绝回答真话,但在那之前,他决定谈一谈其他的。
“你知道羂索负面的话为什么是刚刚的那些吗。”
天使看向天元,以为两面宿傩是在问她,结果她一低头就撞上了天元的视线。
天使茫然的指着自己:“问我吗?”
天元和羂索点头,对两面宿傩和对手废话的行为习以为常。
天使犹豫了一下,接话:“为什么?”
“因为这些话都是他想说但觉得没必要说的。”
天使打出了一个问号,什么意思?
五条耀扭头看向禅院辉:“你听懂了吗。”
禅院辉摇头:“听不懂。”
他们看向天元和羂索。
两人默契的回以他们“我也听不懂”的眼神。
不在意几人茫然的视线,两面宿傩继续发言:“羂索抱怨我和天元的行为,不认可我们的举动,更不满于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他认为这些都是没必要的——因为他会暂避锋芒。”
他在暂避锋芒四个字上咬了重音,收到了羂索的假笑。
两面宿傩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斟酌,又似乎是在回忆:“他尊重我和天元的决定,所以这些负面情绪并不浓厚,甚至没有到指责的地步,这就是羂索的神奇之处,他是‘包容’的,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既然这么做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心理准备,他大概是这个想法,除非我和天元真的去找死,否则他不会插手我们的决定。”
“而他那些‘担心’的话。”两面宿傩嗤笑,语气中带着不含恶意的嘲笑,“基于这些是被强制说出来的负面话语,相比于是纯粹的担心,我更倾向于那是一种被羂索划定为负面的,不该去使用的‘办法’。”
“他结尾的意图就很明显,试图用情谊绑架,让我们之后有所收敛,但羂索知道这么说不好,所以他从没说过,但这不代表他不想说。”
“而天元……”置于手臂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两面宿傩少见的冷脸评价,“在很多行为上,她并不‘勇敢’,甚至是怯懦的,但有关于精神,她又的确足够向前。”
“她的思想格格不入,说的话都大多真假参半,这也是她无法让人摸清的一点,但我不讨厌这种狡猾。”
手指敲打的速度变快,两面宿傩似乎不耐烦起来:“我很少批判天元什么,她总能把事情做的很好,就算做的不好也无所谓,但我不希望某件事变得更糟。”
感觉自己被从头点名点到尾的两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假装一切都无事发生。
好像被点名了,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的视线扫过羂索和天元,敲打的手指停下,警告道:“我觉得你们该谈谈,但不应该在这里。”
两面宿傩不认为在这种关于两人之间深仇大恨的事情上,借助他人的“强制”解决这件事情是一个好的决定。
他们两个完全能够自主的说开,而不是借助那些外物,这次机会固然能让他们坦诚,但不具备自愿性,他并不赞同。
默契的打算用天使搞出来的真心话领域解决毛茸茸小问题的两人:“……”
天使从头听到尾,仍然没搞明白两面宿傩到底想表达什么,对方刚刚说的那些话不像是正面的话。
天使迟疑:“……所以,这就是你想说的正面话?”
“不。”
两面宿傩漫不经心的看向天使,他仰视着悬浮在空中的少女,笑了一声,不带讥讽,眼神却是冰冷的蔑视。
“他们可不是你这种凡夫能比的。”
“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术式天克咒术才敢如此耀武扬威——”
他猛的一踏脚下的石台,朝天使飞跃而去。
天使愣住,猛地飞高了些,险险躲过两面宿傩的一拳。
一拳落空,他在空中找到平衡转身,并指对准天使,嗤笑:“——少在那里自说自话,杂碎。”
【捌】
刚躲过一击的天使瞳孔一缩,抬手抵挡。
而就在天使对斩击投入大部分注意的时候,伴随着转瞬而逝的破空声,黑色的箭矢洞穿了天使的翅膀,箭尖还连带着刺进了天使的肩膀。
天元则蹲下身抬起装有袖箭的手,朝落下的两面宿傩射去。
金色的无头箭矢尾部链接着丝线,两面宿傩一把抓住那根看似脆弱但极其坚韧结实的丝线,几个呼吸间就越上了天元的石台。
与此同时,天使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但领域内出现了一个新的石阶接住了她,她忍痛扭头看向箭矢射出的方向,看到了正往弓弩中填装箭矢的羂索。
注意到她的视线,羂索笑眯眯举起了填装好的弓弩:“和我猜想的一样,你拿纯物理攻击完全没辙。”
说着他将弓弩对准天使,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拿你有其他的用处,但是宿傩不太乐意,就只好放弃了。”
和善平缓地这么说着,他又射出了一箭。
对于咒术师而言,普通射出的箭矢哪怕没有专门训练过也不是躲避不了的,但羂索这把箭矢阴就阴在,这是一把咒具,射出的速度极快。
天使就算能够消除箭矢上的咒力又怎样,物品本身自带的伤害又不是她能消除掉的。
更何况,他们身处的领域不是天使的,而是属于那只被天使驯服的咒灵。
飞射而来的长刀打歪了箭矢的轨道,禅院辉召唤出【鵺】飞落在天使面前,又接住了被【鵺】叼回来的长刀,警惕的看着羂索。
“关于天使擅自把你们拉进来这件事,我向你们道歉,这是我们咒术师一方的管教不严,之后我也会让她和你们道歉的,她已经受到惩治了,停手吧。”
“停手?”羂索举起再一次填充好的弓弩,笑眯眯的对准禅院辉,语调温和低缓,一副很讲事理的样子,“为什么?天元和两面宿傩都不会逼迫我说出心里话,她这么干了,我觉得我要她死的理由很充分。”
至于他原本想利用天使达成自己目的的事情?那又怎么了?这是两码事。
禅院辉:“……”这充分吗???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现在我们还在咒灵领域内,真打起来了她搞不好会鱼死网破。”
而就在他这么说了的下一秒,领域顶端忽然传来了爆破的声音。
伴随着领域的轰然坍塌,几人重新站在了地面上,一落地,五条耀和两面宿傩就立即锁定了那只在领域里一直隐藏着的咒灵,送上了各自的大招。
轰隆的声音响过,咒灵很快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天空之上,黑色的乌鸦在天空盘旋一圈,落在了天元的肩膀上,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兴奋的嘎嘎叫。
——它完美的救出了自己的饲主!
抚摸着立了大功的乌鸦,天元扬唇夸赞:“干得好。”
确认已经处理好了那只麻烦的咒灵,两面宿傩转而看向禅院辉:“不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了,那么……”
他瞬间出现在禅院辉面前,笑容张狂,手都罩到了少年面前:“去死吧。”
禅院辉猛的向后一仰,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这一击,调整好姿势后,他架起了长刀,提起所有精神应对眼前的人。
他的反应足够迅速,但应对两面宿傩的攻击就让他无暇兼顾已经受伤了的天使。
不过羂索友好的“接待”了她。
不知道是天使本就不擅长战斗,还是咒术界有意将她养成了一个供人使用的“武器”的原因,面对羂索的靠近,天使只是挣扎着起身后退着。
羂索倾向于后者,如果让他建议,天使最好还很有道德,因为有道德感的人真的很好操控。
用弓弩对准天使的脑袋,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对翅膀上。
“我很好奇一件事。”羂索在心中思量了好几个问题,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问,“你的翅膀是因为你的术式才存在的,还是因为你有翅膀,所以才拥有了这种术式,或者是跟六眼一样,术式和翅膀都得有。”
相比于四人那边的“热闹”,天元和五条耀这里就僵硬的多。
他们似乎没有聊天的想法,或许有,但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总之现在他们沉默着,默契的观看着“热闹”的四人,又谁也没有去插手。
终于,还是阳光开朗的天元打破了僵硬的气氛,面对没有亲昵到羂索和两面宿傩那种程度的人,她总是勇于表达歉意的。
“我很抱歉……”天元卡了一下,不知道先道歉哪个,迅速思考后,她挑了个近的,“连名字都是骗你的。”
五条耀磨了磨牙,忽然就不是很想理她了。
“……我为所有的事情抱歉。”看了眼和两面宿挪打架,或者说被迫打架的禅院辉和正被羂索问七问八的天使,天元用食指蹭了蹭鼻尖,“非常对不起,我现在叫停?”
“得了吧,反正都要打,那就让他们两个打。”五条耀掏出眼罩重新戴上,哼哼了两声,“至于天使,虽然她没有什么恶意,但擅自拉人进去玩什么游戏的确需要给她个教训。”
“至于你的道歉。”他咋舌,对天元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但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说,“暂时原谅你。”
“但是。”他话锋一转,抱臂看着天元,“你要向我重新自我介绍。”
天元被原谅了,但她露出了“我不理解”的表情。
不是?她的道歉虽然是诚心的,但五条原谅的也太干脆了吧?莫非有诈?
天元的表情太过露骨,五条耀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冷漠地侧过了头:“你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天元丝滑的抓住了他的手,十分郑重的自我介绍:“我是天元,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逃亡到现在,很高兴认识你。”
五条耀矜持了一会,回握了过去:“我是五条耀。”
天上的太阳西斜,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周边的树木不断被打架的两人破坏着,羂索从乌鸦嘴里薅出了笔和本子,碎碎念地记录着什么。
暂时和解的天元和五条耀聊着天,时不时的去看一眼打架的两人,随时准备支援。
这并非纯然是青春,但的确带有青春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好卡,晚会还有一章。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公园。
细密的小雨打落在天元的身上,嗅着果酒的香味飘去,他在这个公园的座椅上看到了一个穿着雨衣的黑发男人。
男人垂眸看着一本书,一副仁慈悲悯的表情,但品尝过无数恶人灵魂的天元咽了咽口水无比确信对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那是一种带着甜味的清新果香,但那种清新的味道深处又夹杂着一股糜烂。
天元又嗅了嗅,觉得这个人的灵魂实在是太配那个红粉发的男人了,对方霸道刺激的肉香,就需要这种甜甜的带糜烂,自愿堕进地狱的酒香味来搭配。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她没有主动出现,而是搞错了一些动静,看着男人来找她。
黑发男人也的确如天元所想的一样找到了她。
但对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从雨衣里掏出一把折叠雨伞,撑到了她头顶。
这种举动让天元猝不及防,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对方难不成是什么大好人,但鼻尖令人垂涎的味道清楚的告诉她,不可能,这就是个混蛋。
天元清了清嗓子,再次发动了她【诱惑】的被动击,并换了一个话术:“心善的人类啊,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为你实现,这是你心善应得的报酬,当然也需要支付一点点的代价。”
黑发男人歪头沉思,似乎是想了很久:“那我们当朋友吧。”
伴随着脚下契约阵的结成,天元忽然觉得她好像入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套。
第70章 好听话宿傩真相
◎不要让悲伤占据你的心神,不要让怀疑扎根在你的心尖◎
这是从平行世界回来的第二天,和五条三人分开的第一天。
平凡的早晨,平凡的落脚地,平凡冒出的里梅,还有不平凡的恩怨情仇。
而今天,就是彻底结束那些情感障碍的时候。
正如两面宿傩所想,天元和羂索大可开诚布公的谈谈,但很明显,这个过于坦诚的选项这次并不在两人的选择范围之内。
要说为什么……
坐在卧室桌前的两人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的所想。
“天元,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很重要,我们都清楚必须要解决掉这件事才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面对彼此。”
“但是。”羂索的表情严肃下来,神情中的狐疑掩都掩不住,他语气沉重,表情古怪道,“宿傩他,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你说的对,羂索。”回想起两面宿傩频频说出好言好语的态度,天元十指相交置于唇前,眉头紧皱着,沉痛闭眼,“而且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就绝对不是我的错觉了——宿傩他,最近好过头了。”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相比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身为两面宿傩挚友的两人更关心他们最好的朋友。
主要是他们回忆整合了一下两面宿傩最近几天说出的好话,越整合越脊背发毛,有种真正的两面宿傩被他们忘在了平行世界,跟他们回来的这个是个完美的虚假宿傩一样。
而如果上面这个最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了现实,天元和羂索就只能含泪想办法去找他们的宿傩,毕竟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而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几乎为零——他们不可能认错自己的挚友!!
绞尽脑汁的在记忆里翻找着最近的蛛丝马迹,羂索决定把他的思路说出来,和天元一起分析。
“天元,你还记得两面宿傩曾经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吗?”
天元秒懂的点头,顺着这个可能去往真相,也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线头往下捋:“我当然记得。”
天元,或者说他们三个,这些年来他们偶尔会提起曾经,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冬季,当然,不是他们初见的那个冬季。
在大地被白雪笼罩的季节里,寒冷总是催促着他们和如同自然暖炉一样的两面宿傩待在一起。
那天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围绕着熊熊燃烧起的篝火,互相依靠着取暖。
热汤被喝进肚子,似乎驱散了他们体内的寒气,全身都暖烘烘之后,在这样柔软的氛围里,三人谈起了曾经。
但当时他们只谈论了很久之前发生过的趣事,而并非是他们曾经对待彼此的态度。
天元不知道两面宿傩有没有忘,但她不会忘记她和两面宿傩初见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天元的神色沉重起来:“……我曾以为我已经见识了世间足够的恶,直到我遇见了两面宿傩。”
“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天元抓紧了胸前的布料,手指颤抖着,眼神时不时露出一丝惊恐。
“他的眼神,冰冷、无情,仿佛能够直接洞穿我的灵魂——有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就如同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她颓废的捂住脸,似乎已经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但仍然得到了失败的结局,不愿再挣扎了一样。
“他是我无法逾越的高山,是我无法战胜的噩梦。”
准备等天元接话,联合对方搞个大的恶作剧,让两面宿傩“恢复正常”的羂索沉默了一下,将自己原本平平无奇的话咽了下去。
“没错,就像天元你说的那样,两面宿傩是一个强的可怕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鼓足勇气才敢说出这些话:“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那是来自绝对力量的威慑……”
“不仅仅如此,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某种致命的威胁,似乎只要他稍有不悦,便会取走我们的头颅下酒。”
说到拿头颅下酒,天元和羂索默契的打了个冷颤,无助的抱住了自己。
羂索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闪过沧桑和无助:“天元,你说宿傩最近这么好脾气是不是打算拿我们下酒,所以在进行临终关怀。”
天元,这个心眼子贼多但可靠的女人将自己的不安藏在心底,按住了羂索的肩膀:“别这么想,羂索,我们和宿傩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但是!但是!”羂索捂脸,不安恐惧的抽噎着,“但是宿傩忽然变成那样,也没有告诉我们原因的意思,我真的很不安啊!”
“吾爱!”天元心疼的将羂索抱进怀里,一下下拍打着他抖动着的背部,安抚着他不安定的内心,“他不和我们说总有他的道理,回想一下我们和宿傩的经历,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就像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实验结果,和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结界术研究到哪一步了一样,宿傩会有他自己的秘密这太正常了,我们要给予他隐私。”
她将手指插入羂索的发间,一下下的捋顺着,眼中充满了心疼:“不要让悲伤占据你的心神,不要让怀疑扎根在你的心尖,吾爱,我们要信任彼此,宿傩有他自己的节奏,他不会害我们的。”
羂索抽噎着从天元的颈肩抬起头,仍旧忐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天元极其坚定的点头:“你忘记了吗?那可是两面宿傩啊,他根本不屑于阴谋诡计,顶多临场干点兵不厌诈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他要害我们,直接动手就好了,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你说的对。”羂索虚假的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一点的泪水,喜极而泣,“我刚刚竟然会怀疑宿傩——明明他是我们的挚友。”
“谢谢你,吾爱。”他故作羞涩,抬手抚摸天元一侧的脸颊,深情款款的和她对视。
羂索的食指划过天元的喉咙,轻点少女的心口,笑容从羞涩变成了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我现在的心神完全被你占据,名为爱意的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间,你愿意为我取出来吗,吾爱。”
天元沉默。
羂索似笑非笑的等着她反应,十几分钟过去了,天元依旧沉默。
羂索咬牙瞪着天元,额头暴起了青筋,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事已至此,他完全相信天元会用沉默这么跟他干耗着,只得老老实实的改词。
他恢复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忧郁起来:“但,虽说宿傩是我们的挚友,可我又该怎样知道他的心意呢?”
“你的话让我不再担心我们的安危,但是宿傩呢?他忽然这么温柔的对待我们,会不会是……”
羂索猛的捂住嘴,眼神躲闪起来。
但天元也从羂索的那些话里联想到什么,瞳孔地震,猛然扬声:“怎么可能!宿傩他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是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这绝对不可能!”
羂索欲言又止,但想到他最好的朋友两面宿傩反常的行为,他还是提出了一句不算好听的意见。
“但是万一呢?我们两个很强了,可有的时候还是会生病,两面宿傩也已经很强了,但他仍然是个人。”
他担忧的用指甲抠着木制的桌子,躁动不安着。
“如果宿傩没有得病是最好的,但万一他得病了,但不想告诉我们,只想默默用自己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温暖我们的余生,然后在哪一天忽然告诉我们要出去打猎,就这么一去不回——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那该怎么办啊!”
“不!不!”天元抱头,不愿设想这样的未来,“我不相信——!!!”
“吾爱。”羂索抱住天元,安抚着极度恐惧失去一个同伴的友人,眼中闪过和她同样的痛苦。
“不要慌张,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一个可笑的万一,而且就算是绝症那又怎么样呢?以我们的天赋和学识,在宿傩死前一定能制造出让他恢复如初的药!”
“就算他真的不幸在我们之前死去,我们不是还有复活他这一个办法吗?!”
天元很快镇定了下来:“你说的对,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握掌成拳,闭上了眼睛。
“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宿傩的状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宿傩最近几天脾气变得那么好的原因是什么。”
“不!”按住天元的肩膀,羂索用力摇了摇,“让我们知道宿傩最近为什么脾气好了的办法当然有啊!”
沮丧的天元立马振作起来,握紧了羂索的双手:“什么!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去做的!”
羂索看向从始至终就坐在两人对面看书的两面宿傩:“那就是——直接去问!!”
天元眼睛一亮:“太天才了羂索!我们快去问吧!想来我们又强大又心善还是我们最好朋友的宿傩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羂索按住激动的天元,严肃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行的,我们又强大又心善还是我们最好朋友的宿傩现在正在看书,等他看完我们再去问吧!”
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光注意两人搞事的两面宿傩翻书的手一顿,把快看完的书重新翻到了第一页。
天元挥手:“好的他看完了!我们上!”
一点也不讲武德的,两人隔着一个木桌直接飞扑过去将大只的两面宿傩都砸倒在地。
“宿傩!!”天元开始嚎了,“你竟然把我和羂索的表演从头看到尾!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温柔!如果是不要紧的事情就赶紧放弃!和以前一样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够了啊!!”
“宿傩!!”羂索也开始嚎了,“虽然你好脾气的样子很好,但看多了真的很渗人啊!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不要这样啊!全凭你自己的心情行事就很好!!”
被扎扎实实扑倒的两面宿傩感受着身上的重量,眼神死了死。
“别给我胡思乱想。”
一人一拳的把两人从自己身上逼开,两面宿傩目露嫌弃,“除了吃饭的时候,今天别让我见到你们。”
说完,两面宿傩两指并起,朝两人横划。
熟练的躲过斩击,天元和羂索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很快就不见了身影,两面宿傩只隐约间听到了两人击掌庆祝的声音。
平行世界的旅程并没有让两面宿傩动摇什么。
但他无法判断那场平行世界的旅程是否影响到了天元和羂索,那个世界的情报大多都是关于羂索和天元的,他们受到的冲击也最大。
而考虑到自己朋友未来的精神状态,两面宿傩最近几天都很耐得下性子。
结果……白让他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恶魔恶魔在哪里》
伴随的新契约的降下,天元的眼神失去了高光。
她难以置信的飞得高了些:“为什么你们能强制和恶魔契约啊!我可是高级恶魔!!”
但是下一秒来自契约之间的联系让葡萄松子的酒精味掩盖住了水果的酒香,扑面而来的烈酒为掩盖了其中极淡的葡萄味,面对灵魂香气的转变,天元一脸懵逼。
她之前闻到的不是甜甜的水果酒味吗?怎么变成葡萄和坚果发酵出来的烈酒味道了!
似乎是看出天元的疑惑,黑发男人没有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但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他从怀里掏出香水,一副给天元惊喜的样子:“当当,灵魂香水,你值得拥有。”
说完,他贴心的把香水的盖子扭开,递给天元:“虽然说是香水,但在你们恶魔眼里应该类似于饮料之类的东西,要尝一口吗?”
天元:“……不。”
她的神色更恍惚了,她觉得对方这算是诈骗,这个黑发男人!对一个恶魔进行了诈骗!
“哦,好吧。”黑发男人遗憾的将香水合好,朝天元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对了,我是羂索。”
他把雨衣拨开,露出内里黑白色的衣着,微笑道:“一名神父。”
天元瞳孔地震:“……!!!”传说中的邪恶神父!!!
——现在的教堂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