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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庄亦河和孟骄没打成, 一是孟骄不会和他打,二是接庄夏放学的关璐正好回来了。

    在家人面前,两人的矛盾再大, 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晚上吃的是火锅, 庄亦河和关璐在厨房准备食材。其他三人在客厅, 孟骄给庄夏辅导功课, 庄婵在做作业。

    “孟骄哥哥, 我听不懂呀~”庄夏歪着头, 眨巴着眼睛, 一脸还没来得及被知识污染的纯真, “你能不能再讲一遍啊?”

    有句话叫七八岁的男孩比狗都嫌,教一年级的小学生容易减寿。

    庄夏的淘气程度不至于比狗都嫌, 但他的疑问真的很多,教他做作业真的很容易暴躁。就算是关璐那种温柔性格, 也有被庄夏逼到偷偷崩溃的时候。

    庄亦河从开放式厨房远远地望过去, 瞧见孟骄眉眼间隐隐的无奈和崩溃, 他勾了勾嘴角, 顿时感觉气都消了一大半。

    好夏夏, 加把劲儿, 哥哥的气全靠你撒了。就这么气他, 气死他, 把他气成河豚。

    孟骄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教了八遍了, 八遍了!为什么一个妈生出来的孩子, 庄婵这么聪明,夏夏就这么……他咬了咬牙, 抬眼就瞧见庄亦河带着笑意的目光,虽然那笑意带着一些恶趣味,但总算是笑了。

    不过孟骄高兴得太早了,庄亦河碰到他的视线后,眼里的笑意就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冷冰冰的样子。

    庄亦河看向辅导功课组的时候,一旁的庄婵也抬眸瞧了一眼,正偷笑着,就撞上了孟骄无情的视线。

    庄婵咽了咽口水,感觉有危险在降临。

    “孟骄哥,怎、怎么了?”

    “你写完作业了?”孟骄问。

    “刚写完。”庄婵下意识答。但她答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这嘴太快了。

    “行,那你辅导夏夏功课,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孟骄哥,我去厨房帮忙吧。”

    孟骄按住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摁坐了回去,说:“不用,你学习了一天,挺累了吧,就坐着吧。”

    庄婵肩膀一斜,孟骄转手又落到她的另一侧肩膀,跟吸铁石似的,庄婵伸手隔开他的手,孟骄以手为刀挡住她的手,眨眼间两人就过了好几招。

    最后当然是庄婵输了。

    “还有得练。”孟骄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的肩。

    庄婵感觉被他拍得要吐血了,“好的,师父。”

    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客厅这边情况的庄亦河翻了个白眼,欺负他还不够,还欺负他妹妹,靠。

    孟骄走过去,在厨房外边逛了两圈,正在切肉片的关璐抬眼,奇怪道:“阿骄,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别挡光了哈。”

    正在择菜的庄亦河嗤笑了一声。

    孟骄摸摸一旁的西红柿,又摸了摸蒜,好像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说:“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关璐想了一下,说:“那你和小庄一起洗蔬菜?生菜、金针菇、还有豌豆苗之类的,我都放小庄那边了。”

    “哦,跟小庄一起洗蔬菜啊。我知道了。”

    说着,庄亦河身边就贴过来一个高大恒温物体,他冷淡地把处理好的金针菇扔进洗菜篮推到孟骄那边,说:“洗这个。”

    “我不会,你教我。”孟骄小声说。

    平时厨房一把好手,跟他说不会洗菜?庄亦河冷冷地瞪他。

    孟骄改了个说辞,说:“我妈让我们一起洗。”

    “你给我滚远点。我和你很熟吗,六句哥。”

    孟骄不敢说话,垂眉低眼的。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庄亦河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

    孟骄心里好笑,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庄亦河已经把需要的生菜择完了,准备洗菜,手刚伸进接满水的洗菜篮里,另一双手也浸进水里似有若无地碰他的手。

    庄亦河额角青筋跳了跳,把手抽出来,低声骂道:“你有病是不是。你再碰我一下,永远也别想我消气。”

    孟骄手指蜷了蜷,庄亦河恼道:“你自己洗。我去洗金针菇。”

    “对不起,我都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孟骄一边洗青菜,一边说。

    庄亦河冷着脸没说话,洗着金针菇。

    “你摔了我一跤,应该可以扯平?”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庄亦河说。

    “因为我好几天没理你,没跟你说话。”

    “呵。”

    “我真的没有阴阳怪气你,也没有说你有病的意思。”

    “呵呵。”

    “我道歉的态度不对。”

    “呵呵呵。”

    “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能明说吗?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当然。”

    “所以你是自然地不理我。”

    孟骄怔住,他一时没能理解庄亦河的脑回路,没说出话来。

    庄亦河冷笑:“你问我你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那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东西呢。可有可无,想理就理,想不理就不理的空气是吗。”

    孟骄震惊,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就是这么做的。”庄亦河冷冷地给孟骄下了死刑。

    “我……”

    庄亦河关了水龙头,说:“关姨,我去瞧一眼夏夏写作业。”

    关璐:“好嘞。”

    孟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跟着庄亦河解释,就被关璐叫住了:“阿骄,你去哪,这里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

    之后的白天,庄亦河带着笔记本去剧组码字,孟骄要去公司工作,再加上庄亦河把孟骄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孟骄发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发不过去。

    晚上回到家,庄亦河只和关璐等人说话,吃完饭后,庄亦河就迅速回房锁门,拒绝沟通,孟骄想逮人都逮不到。

    生气的庄亦河比猪都难抓。

    就这样,庄亦河单方面跟孟骄冷战了两天。

    庄亦河单方面冷战,孟骄的滋味不好受,庄亦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在网络视听晚会的现场,庄亦河也因为心情不好,满脸清冷厌世,被媒体拍到放到网上后,虽然冒出了一些骂他耍大牌的黑子,但更多的还是一众粉丝嗷嗷叫不愧是她们矜贵优雅,高贵冷艳的庄少。

    晚会过后,主办方又邀请了一些重要人物,开始另一场宴会,庄亦河一想到回去要跟孟骄冷战,就不想回去了,于是也答应了参加这个在某酒店的宴会。

    谁知道,竟然有人敢在这个宴会上,把一杯下了料的酒水递给他,还诱哄着他喝。

    庄亦河都被给他递酒水的小明星给蠢笑了。

    小明星瞧见他笑了,还以为自己劝酒的话术有效果了,嘴角藏了点得意的笑意。

    庄亦河忽然搂住小明星的脖子,低声暧昧说:“我也和徐老师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天,喝喝酒怎么样?如果尽兴的话,就在这开个房间彻夜畅谈。你说好不好?”

    徐琼瞥了一眼庄亦河漂亮精致的眉眼,心跳有点快,心想,原来这个庄亦河还是个风流浪子,要不是盛少要这个人,他还真不介意和庄亦河一度春风。

    “好啊。”徐琼弯着眉眼说。

    两人一起离开了。

    庄亦河带着徐琼在酒店花园里越走越偏,偏得徐琼开始有点不安。

    “庄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找个偏僻的地方,这样才好办事啊~”庄亦河暧昧笑道。

    徐琼咽了咽口水,说:“庄老师,要不我们开个房吧?”

    庄亦河停下脚步,弯起唇角,把徐琼一直捏着的酒杯接过去,说:“不,我就喜欢野战露出。”

    徐琼瞳孔地震,天啊,他他他好像遇到变态了。

    庄亦河把酒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抓着徐琼的领子拖到假山背面,徐琼惊恐挣扎道:“庄、庄老师,我我不能野战,要是被人看见我就完了,我刚红不久,不能——”

    庄亦河放开他,徐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脸上突然被重重打一拳,紧接着肚子上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嗷!”

    庄亦河捏了捏指节,发出轻脆的咔咔声,他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却笑得温柔:“不好意思,我真的喜欢野战。”

    野战,顾名思义,在野外战斗。

    徐琼毫无反抗能力,很快就被庄亦河打得鼻青脸肿,满脸血污。

    庄亦河打爽了,才问:“说,谁指使你给我下药的。”

    “不说?看来是我们野战不够激烈啊。”庄亦河啧了一声,又开始打。

    徐琼:我还没开口啊!!!

    庄亦河又是一顿揍,等他把这几天积攒的坏心情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抓着徐琼的头发,再次问:“是谁?”

    徐琼已经被打得快神志不清了,他抽抽噎噎地说:“是、是盛少。”

    庄亦河冷笑:“好,很好。”

    徐琼看着庄亦河拿起那杯下了料的酒朝他走过来时,仿佛看到了厉鬼索命,瞳孔惊惧颤抖,牙齿打颤,艰难地想往后爬。

    “盛少,徐琼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就是,我刚都看见徐琼和他一起出去了。”男人搓了搓手,“盛少,等你玩过了,能不能给兄弟们也玩玩?我看庄亦河长得真他妈带劲儿,那腿是真长,屁股真翘。”

    盛少康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酒,说:“不急。徐琼不成功,我还有别的办法。反正今天庄亦河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的。”

    “幸好今天孟骄没来,不然真不好下手。”有人说。

    气氛突然微妙地静了静。

    盛少康脸色变了变,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那次年度盛典,是盛少康有生以来最憋屈最耻辱的一次。他不仅被孟骄打了一顿,还不能还手,后来还被自家舅舅训了一顿,说孟骄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而且话里话外好像舅舅有什么把柄在孟骄手里,让他以后离孟骄远点,让他不要得罪孟骄。

    盛少康这段日子以来,憋着的这一股火无处可发,他天天诅咒着孟骄,却突然有一天,他梦到了庄亦河。

    庄亦河太合他的胃口了,他回想着那次见到庄亦河真人的样子,越想,做的梦越多,渐渐地,憋屈的火变成了邪火,而且一天天越烧越旺。

    他想着找个机会上了庄亦河,再把庄亦河的裸/照拍下来,威胁他,让他做自己的情人,随时随地都能草,顺便把从他搭档那里受的气全发泄到他的身上。

    只要他威胁庄亦河不许告诉别人,庄亦河绝不可能声张,不然他的声誉和事业将会毁之一旦。这样孟骄也不可能知道,就不会碍他的事了。盛少康越想越抓心挠肝,心痒难耐,他仿佛被庄亦河迷了心智似的,越想越魔怔。

    于是在得知庄亦河要一个人来这个宴会的时候,他心中狂喜,迅速就制定了好几个计划,而徐琼只不过是最初的计划之一。

    盛少康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见徐琼发给他的信息,他的笑容缓缓扩大,舔了舔唇。

    “徐琼得手了。”

    第72章 第 72 章

    盛少康打开酒店房门, 房里漆黑一片,他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正准备开灯, 旁边没来由地过来一阵冷风,他还没反应过来, 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用力往后一扭!

    盛少康被人扭着胳膊摁在了门上, 脸颊死死地贴在门板上,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紧接着, 又是“咔嚓”一声, 他的双手被手铐拷上了。

    盛少康惊恐地正想说话, 嘴里就被塞上了几片药片,下颌被掐住往高抬, 喉咙被打了一下,他下意识吞咽, 把嘴里不明药片吞了进去。

    “是、是谁——唔唔唔~”盛少康刚叫出声, 嘴巴又被一团布料死死塞住, 一股怪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庄亦河拖拽着盛少康, 把他扔上去, 正被催//情//药折磨得神志迷糊的徐琼被吓得清醒了一瞬, 但很快又陷入了可怕恐怖的潮/热中去。

    徐琼全身不着一缕, 痛苦地迷乱打滚, 那点自我慰藉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杯酒里的药太猛烈了。

    盛少康色/欲熏心,为了保证不让庄亦河有一丝清醒逃脱的机会, 专门从国外黑市里买的药, 药性极猛,如果不及时发/泄出去, 会有很强的副作用,重则甚至会死亡。

    徐琼在那种药效之下,连浑身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从脑子到身体只有一个本能的信号。

    他突然感觉身边正在乱动的物体散发着他想要的气息,他迷迷糊糊地朝那个温热的物体贴过去,贴近后,他倏地发了疯,疯狂撕掉碍事的布料。

    盛少康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着,但很快,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不仅不挣扎了,还像鱼渴望水一样,和对方打了起来。

    两头禽兽失了神志地疯狂缠打,旁若无人地着。

    庄亦河对不远处的两头狂兽的交流恍若未觉,神色平静地打开了昏黄的床头灯,将盛少康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摆好合适的角度,尽可能把两位的精彩表演拍得清清楚楚,分毫毕现。

    同时又将摄像机拍到的东西同步上传到自己的手机里。

    做好一切后,他坐到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欣赏着这场斗兽场般的热血战斗。

    过了会儿,他给兰斯洛特发了条信息:帮我黑掉xxx大酒店,八点半-十点半,二十三层所有的监控。

    兰斯洛特:???

    庄亦河:哦,忘了介绍,我是庄亦河。

    兰斯洛特:我知道你是庄亦河!你为什么知道我能?

    庄亦河:快点。感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兰斯洛特:?!

    庄亦河没理兰斯洛特接下来的一串疑问的信息,退出了聊天框。

    野兽般粗重的喘息以及一些怪异的声音此起彼伏,两条真人影子精彩大战,难舍难分,庄亦河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一些疲倦。

    他忽然想孟骄了。

    他摁亮手机屏幕,滑动了几下,犹豫了两秒,把孟骄的微信和电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庄亦河认真数着孟骄这些天给他发的信息数和打电话次数。

    孟骄发过来的微信消息,一共有六百八十九条。

    孟骄发的短信有五百二十一条。

    孟骄打的电话有三百多通。

    庄亦河看着孟骄给他发的消息,唇角一点点勾起,哼了一声,心说这都是你欠我的。

    他刷着孟骄给他发的微信,抿了抿唇,他真的很想孟骄了。

    这几天冷战,他也真的不开心。还是找个机会和好算了。

    刚下定决心回去就和好,他就看到了孟骄最后一条发来的信息。

    【宴会快结束了吗?我在xxx大酒店停车场的电梯旁等你。我接你回家。】

    庄亦河来的时候就把摩托车停在了某个电梯的附近,孟骄应该是找到了他的车,所以在那里守株待兔。

    庄亦河轻啧了一声,笑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眉眼弯弯地扫了一眼正在酣战的两头野兽,愉悦轻盈道:“good night~”

    很快,房门开了又关,将那苟且黏响的声音隔绝在了房门里。

    孟骄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眉头轻蹙,出神地想着什么,淡淡的冷光打在他的身上,添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孟骄看见来电显示是庄亦河的一瞬,暗淡的眸光亮了亮,刚接通就听到庄亦河急促紊乱的喘息,他好像在痛苦压抑着什么,说:“我在酒店1203房,快来。我、我被下药了。”

    孟骄瞳孔骤缩,那刹那感觉如坠冰窟,浑身发着寒,他把烟头狠狠摁进掌心,极速跑了起来。

    孟骄以极快的速度到了1203外面,气喘吁吁,眼底满是担忧焦急,正想一脚把房门踹开,却没想到房门先一步开了一条缝。

    他用力推门进去,房里开着睡眠灯,不是很亮,昏黄暧昧。

    “庄亦河——”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扑到了孟骄的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孟骄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抱住。

    “庄亦河,庄亦河,你现在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挺住。”孟骄抱着人的手禁不住地发抖,他弓腰正想把人横抱起来,庄亦河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我没事,我没事。”庄亦河虚弱道,“就是,被下了催情的药……”

    庄亦河抱着他,学着徐琼中药的样子,乱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又蹭又扭,一副欲求不满,迷乱饥渴的样子。

    孟骄呼吸微重,抓着庄亦河乱摸的手,说:“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医院打个针就好了。”

    “不去医院……我要你,求你,要你……现在就要,哥~”

    “不行,”孟骄深呼吸一口,咬牙道,“还是得去医院,这药效这么厉害,伤身的。不是做一次就能解决的。”

    “那就多做几次。”庄亦河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庄亦河陡然地架上来,孟骄被压得后退了半步,背部抵在了门板上。

    “别这样庄亦河,不行,”孟骄用尽了自制力,才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他推开,“我不能趁人之危。”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心说,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君子,而且君子好像也不是你的人设。

    “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哥,快点帮帮我~”庄亦河四肢缠扭着他,喘着粗气着急道。

    “还是去医院吧,这种药的药效十分要命,必须得去医院才能解决。”孟骄的神情忽然冷静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微妙。

    庄亦河毫无所觉,还在又扭又蹭地撩拨他,闻言,愕然道:“嗯~你怎么知道是哪种药?”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般催//情药没这么骚。”孟骄语气平静道。

    庄亦河反应了两秒,推开他,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

    “浪够了没有。骚货。”孟骄冷冷道。

    庄亦河像是被当面打了一巴掌那样羞愤,他恶狠狠地瞪着孟骄,眼眶有些泛红。

    他之前就想过,要想和好,要么干一炮,要么打一架。他不想冷战了,他想和好,他也不想和孟骄打架,那他想办法跟孟骄干一炮,他有什么错?

    孟骄即便发现他是装的,半推半就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揭穿他,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庄亦河踹他一脚,说:“滚,好狗不挡道。”

    “你去哪。”

    “关你屁事。”

    庄亦河刚打开门,门就被一道更大力的力道给推上了,接着庄亦河的胳膊就被拽着往后退。

    “你去哪。”孟骄阴冷道。

    “我踏马去死行了吧!不碍你的眼!”

    “庄亦河!”孟骄怒极了,厉声喊道,“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再说那个字!”

    庄亦河被他吓了一跳,咬着牙,瞪着他说:“我说了怎么了!我就说!我就要去死!”

    孟骄怒火上头,拉扯着他往里面走,又用力地把他扔在床上,庄亦河想爬起来,但很快就被孟骄死死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庄亦河挣扎着大喊。

    庄亦河的屁股突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庄亦河滞了一秒,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孟骄!”

    孟骄不说话,沉冷着一张脸,把又要挣扎起来的庄亦河用力按着,又往他挺翘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孟骄,你想死是不是!”

    “啪!”又是一巴掌。

    “孟骄!啊!”

    “啪!”

    “孟骄我杀了你!”

    “啪!”

    庄亦河死命挣扎着,终于逮着机会,抓住了孟骄的手,又迅速抬腿踹了他一脚,然后翻身把他坐压在身下,怒气汹汹,抬手就用力抽了他一巴掌。

    孟骄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嘴角渗了点血,他闭了眼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庄亦河胸膛急促起伏着,红着眼眶瞪他。

    两人沉默着,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但同时,两人心里又涌上一些难言的难受。

    过了会儿,庄亦河稍稍倾身,用拇指指腹抹掉孟骄嘴角的血,然后放在唇角舔了舔。

    舔完血,庄亦河抬眸,发现孟骄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庄亦河起身下床,忽然腰身被人从身后抱住。

    “对不起。”身后的人说。

    “放手。”

    “我爱你。”孟骄低声说。

    庄亦河陡然一僵,眼睛缓缓睁大。

    “对不起。”孟骄又说,“我太害怕了。我怕你真的出事,我怕我赶不及救你,我怕你受伤,我怕我最害怕的事发生,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在我怕得要死的时候,突然发现你是在骗我,逗我,玩我的时候,我怒气上头,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最怕的就是你自杀,那是我一直以来的噩梦。所以当你说你要去死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发火了。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屁股。”

    “但你的屁股是你全身肉最多的地方,我想着打一下,也不会太疼吧。”

    “我抽你试试?”庄亦河说。

    “你已经抽过我了。”

    庄亦河偏头看他,他的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对不起。我之前也不是自然地不理你,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怕我爱而不得,会对你做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你知道的,我有偏执精神病。”

    庄亦河没听错,孟骄又说了那三个字,孟骄……说爱他?!

    孟骄见庄亦河仍旧面无表情,还以为他还在生气,根本没想到庄亦河只是在呆滞。

    孟骄将庄亦河转了个身,他跪下,抱着庄亦河的腰,说:“我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庄亦河垂下睫毛看着他,还有些恍惚来,说:“你刚才说……你,我,怎么?”

    “嗯?”

    “你那什么,什么我。”庄亦河木着脸说。

    孟骄愣了一秒后,恍然庄亦河在说什么,后知后觉紧张了起来,他舔了舔唇,干巴巴地看着庄亦河。

    两人大眼瞪大眼。

    “起来,跪什么跪。”庄亦河用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膝盖说。

    孟骄站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视线默契地偏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都没有看彼此。

    “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庄亦河说。

    “你等我一下,我有些紧张。”孟骄说。

    “哦。”庄亦河抓了抓衣服。

    过了一会儿,孟骄还没说话,庄亦河小声问:“你,你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不止。”

    “嗯?”庄亦河看向他。

    孟骄正深深地注视着他,视线认真又炽热,庄亦河眸光闪了闪,又想偏过头去,但他的下巴被捏住,脸又被正了回去。

    “看着我,听着。”孟骄因为紧张,嗓子压得有点哑。

    “我爱你,庄亦河。”

    庄亦河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旋即狂跳了起来。

    “我爱你,宁遥。”

    庄亦河脸颊迅速红热了起来,耳朵根烫得厉害。

    “是孟骄爱庄亦河。”

    “也是易缙爱宁遥。”

    第73章 第 73 章

    孟骄的眼神温柔极了, 这是庄亦河两世里,见过的最温柔最坚定的眼神,而这个眼神是在看着他。

    庄亦河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 说爱能治愈一切,他信了。所以他一直都想要这种传说中能够治愈一切的爱。

    他想找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见过他最肮脏、最不堪、最丑陋、最可怖的一面, 依旧能够坚定不移地, 偏执地、矢志不渝地深爱着他, 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永远只爱他, 只对他好。

    像庄亦河这种想了无数遍死亡的人, 竟然这么天真地做这种白日梦,其实是件蛮可笑的事的。

    可他就是想要。

    想要, 也确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出现过。

    向他示过爱的人,爱他的脸, 爱他的才华, 爱他的忧郁和清冷, 爱他的温柔和大方, 但他们不会爱一个无止境绝望又病态堕落的灵魂。

    他很多次都安慰自己, 像他这样又脏又疯又畸形的怪物, 怎么可能会得到那种爱, , 怎么可能会有人那样爱他呢。

    他也很多次,阴暗嫉妒着其他拥有这种爱的人。

    直到这一刻, 他忽然觉得, 他好像要得到了。

    但他却感觉到茫然和畏惧,生出了一些怯懦和退却。

    “我不是要跟你当炮友, 也不是只和你谈一段简单又短暂的恋爱,我是想跟你谈一辈子恋爱,一辈子在一起。”

    “相爱一辈子,白头偕老。”

    “庄亦河,你愿意吗?”

    孟骄热忱又深情地望着他。

    庄亦河:“我……”

    “或者说,你能做得到吗?”

    庄亦河看着他,心中的怯懦更甚,他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但孟骄又把他拉了回来。

    孟骄按着他的后脑勺,逼迫他跟他对视,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深深地盯着庄亦河,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退怯,他说:“你怕我做不到,也怕你做不到,是吗。”

    “其实我也怕你做不到。”

    这话反倒起了激将法的作用,庄亦河有些恼,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说我喜欢你吗,你凭什么担心我能不能和你相爱一辈子。”

    “不过没关系。”孟骄说,“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什么?”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喜欢我。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喜欢我。”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呢。”

    “那就追一辈子。”

    庄亦河怔了怔。

    “那要是我喜欢别人呢?”

    “你可以喜欢别人——虽然我会很难过很生气,但我可以忍。不过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爱你。”孟骄沉了沉眸,“我不会允许别人来碰我的宝贝。如果有人胆敢碰我的宝贝,我会让那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能做得到的。”

    “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这样威胁刚表白过的人的,也不会让别人无声无息消失掉。”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孟骄这话,就算不生气,也会怕得跑掉,也只有庄亦河还带着些许莫名的愉悦进行挑衅。

    “什么正常人老婆跟别人跑了,也会变得不正常。”

    嘁,谁是你宝贝,谁是你老婆啊。庄亦河腹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害臊。脸上的热度怎么一直消不下去,烦死了。

    “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老婆。”

    庄亦河羞恼:“我都没问。”

    “你果然在心里嘀咕了。”

    “你放……风筝。”

    “这么乖,这个时候还在遵守我们的约定。”孟骄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放屁。”

    “520。”

    庄亦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说好了。我从今天开始就追你。”

    “那你追吧。”庄亦河哼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没什么本事,就一颗真心。”

    “好啊,让我看看你的心在哪呢。”

    “我对你的真心一直都在。”孟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我不信你没感觉到。”

    庄亦河感觉按着他心口的手心烫得厉害,一直想躲,但他的手被对方摁得死死的。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约定清楚。”孟骄说。

    “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能再随便撩拨我。如果你以后再有任何撩拨我的话语或者举动,我就默认你喜欢我,然后默认你是我男朋友,到了时间你就得跟我去结婚,从此以后跟我在一起一直到老。”

    庄亦河吸了一口气,说:“霸道。你根本不讲道理。”

    “我是要你想清楚。”孟骄说,“我捧着一颗真心在你面前,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玩我。”

    孟骄的眼神太过热烈和诚挚,让庄亦河不敢直视,他忽然生出要小心翼翼对待孟骄真心的诚惶诚恐,不敢也不愿去把他的真心弄脏一点点,他抿了抿唇,说:“知道了。”

    “知道就好。况且你不喜欢我你撩拨我干什么。你招我,就该承担这样的后果。”孟骄忍不住地用指腹揉捏他的脸,笑说,“小渣男。”

    庄亦河拍他的手,说:“你才渣男。”

    “反正你只要再越界一步,就别怪我抓你去结婚。”

    “……啧。”庄亦河用脚尖踢了他一脚,“臭不要脸。”

    “能有你臭不要脸?只撩不负责。”

    “你说什么?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庄亦河瞪他。

    “不好意思。这是被动防御技能。”孟骄迅速道歉。

    庄亦河又拿脚尖踢他,结果使错劲儿,把自己弄疼了。

    “嘶~”

    “怎么了?怎么还把自己踢疼了,庄少爷。”孟骄担心又觉得好笑。

    “不准笑。”

    “脱鞋给我看看。”

    “没事,错了一下劲儿而已。”庄亦河有点窘迫。

    孟骄拉着他去床边坐,庄亦河原本站得也有些累了,就顺着他坐下,结果屁股刚碰到床,就传来一阵辣疼。

    庄亦河瞬间弹了起来,怒道:“孟骄,我杀了你!”

    孟骄顿时就明白怎么了,垂头说:“我错了,左边脸给你抽。”

    他的右脸刚才已经被庄亦河打肿了。

    庄亦河看了他几秒,咬牙说:“算了。”

    “真算了?”孟骄问。

    “再问就不算了。”

    孟骄笑了笑,扒他的裤头说:“我给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庄亦河用手比作手枪,食指抵着他的眉心,眯了眯眼说:“你的手再动一下试试。”

    孟骄动作停滞。

    庄亦河眯起左眼,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孟骄顿了一下,就装作被枪击的样子,闭眼倒在了床上。

    庄亦河跪坐在床上,摇他的双肩,说:“你怎么了,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你好幼稚啊,庄少爷。”孟骄睁开眼睛笑说。

    庄亦河不满地“啧”了一声。

    孟骄顿时装作虚弱的样子,眼神迷离:“我死前,想问你,最后,最后一个、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

    庄亦河泫然欲泣,又冷漠道:“未曾。”

    孟骄瞬间冷脸说:“不演了。”

    “哈哈哈哈……”庄亦河扑上去抱他,“终于有人跟我玩这个梗了。”

    孟骄抱住他,说:“投怀送抱,那你肯定是喜——”

    庄亦河立刻捂住他的嘴,说:“这不算。”

    “唔唔唔唔。”怎么不算。

    “我不管。删掉删掉,记忆删掉。”庄亦河按着他的脑袋,状似做法。

    孟骄拉开捂住他嘴的那只手,说:“行行行,删掉。”

    “嗤,差点让你得逞了。”庄亦河迅速抓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离他远点。

    孟骄坐了起来,无奈又好笑,咬牙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准说我可爱。”庄亦河说。

    “你就是可爱。”

    庄亦河瞪他。

    “你好可爱啊庄少爷。”孟骄揉他的头发,还不够似的,又说,“我好喜欢你。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庄亦河倏然打了个激灵似的,表情微妙道:“……你可以不要说这种话吗。”

    “什么话?”

    “就是你刚才说的这种话,就是“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这种话。”

    孟骄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你不觉得很肉麻很恶心吗,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来,还说了好几遍。简直不知羞耻。”

    “……”

    孟骄古怪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

    “你平时什么骚话都敢说,什么浪话张口就来,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表达爱意的话是不知羞耻。”

    庄亦河:“那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庄亦河别扭说。

    孟骄探究似地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说:“如果这就算不知羞耻,那——”

    “你好靓啊宝贝,我好爱你。算什么。”

    “宝宝,我永远爱你。算什么。”

    “老婆,我爱死你了。算什么。”

    “啊!!!”庄亦河脸红耳热得要爆炸,捂住耳朵。

    “我要是天天这样说爱你,又怎么样。”

    “不要脸,不害臊,礼崩乐坏!”

    笑意从孟骄的眼里满溢了出来,他的笑声低沉悦耳,带着极为愉悦的意味,笑得胸腔微微震动。

    “你笑什么!”庄亦河怒道。

    “没,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怎么办,我好想更爱你了。”

    “说了不准再说!”

    “我不表白我的心意,怎么追你。”

    “我已经知道了。不要再说了!说一次就够了。”

    “那我要是想说怎么办?”

    “憋着。”

    “那我非要说。”

    “不要,不可以。这样减分!减分!”

    “小渣男,你前男朋友们没跟你说过这种甜言蜜语?嗯?”孟骄追着他问,眼底憋着一股坏劲儿。

    “肤浅。愚蠢。成年人和成年人之间有自己的默契,根本就不需要直白地说出来。”

    庄亦河以前有个毛病,追他的,不管有多优秀,他都看不上。而和他交往过的人,全是他自己看上后,主动撩来钓来的,得到手后,如果他们变得腻腻歪歪,庄亦河就会觉得虚伪恶心,分得更快。

    但孟骄说这些话时,庄亦河并没有觉得虚伪恶心,只是羞赧到无所适从。

    庄亦河顿了顿,阴阳怪气道:“看来模范男友以前经常跟前男友说啊。”

    “我以前的人设不允许我说这种话。”孟骄从容不迫,“不过我现在才十八岁,就喜欢直白表达爱意。”

    庄亦河说:“想追到我,就要遵守我的规则。”

    孟骄说:“我就是要做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你!那你就别想追到我。”

    孟骄扬眉。

    庄亦河肯定地点点头。

    “你明明喜欢听。”

    “并、没、有。”

    “那走着瞧好了。”

    庄亦河一想到未来要天天听到孟骄说那些话,就害臊得要爆炸。

    他气得无语,说:“我要给你减大分——”

    “你能不能不给我减大分——”

    “不行!除非——”

    “除非?”

    “除非你求我。”

    “求求你别给我减大分,庄少爷。你给我减大分——我以后怎么娶老婆,求求你。”

    庄亦河乐道:“神经病。”

    “怎么还骂人呢。”

    “就骂你。”

    “恃宠而骄了是吧。”

    “是啊,怎么样。”庄亦河点头,挑眉挑衅道。

    “可爱死了。”

    “烦人!”庄亦河起身。

    “你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那不可能存在。”孟骄跟着他。

    “普信男。”

    “我要是真普,你这个颜控能天天想跟我上床?”

    “谁天天……说得好像你不想跟我上床似的。”庄亦河一脸“你敢说你不想你就死了”的威胁。

    “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想跟你做/爱。”

    庄亦河感觉连嘴唇都在发热,他紧急转移话题:“……我要回家。”

    “今晚先不回去。”孟骄拉住想原地钻地跑路的庄亦河。

    “你想干嘛?你还没追到我,还不能,那个。不然,我就被迫做你老婆了。”庄亦河慌里慌张道,“虽然我也想,但……”

    “你刚刚说什么?你也想?”

    “我不想!我不想!”庄亦河连忙否认,生怕孟骄把“我也想”定为撩拨他的话。

    孟骄忍笑,说:“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慢慢考虑,慢慢被我追,好吗。我未来的男朋友。”

    “……你能要点脸吗。”

    “我未来的老婆。”

    这脸还是别要了吧。

    “那你干嘛不让我回去?”

    “你这屁股能坐车?”

    “找死是不是?”

    “我这脸也不能回去,让我妈看见了,她要是问了,我怎么回答。”

    “就说你犯贱挨揍了。”

    孟骄给他顺顺毛,说:“今晚先不回去了,等会儿我去升级个套房,再给我妈打电话说一声,顺便给你买点药回来。你先在这休息会儿。”

    这下换庄亦河拉住他,说:“不回去可以,换家酒店吧。”

    “为什么?”孟骄疑惑道。

    庄亦河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兰斯洛特”。

    孟骄瞥见来电,缓缓眯起眼睛。

    第74章 第 74 章

    孟骄不走了, 站在原地,抱着臂,一副要听电话的意思。

    庄亦河看了他一眼, 也不避他,接起电话。

    “庄, 我已经帮你删掉监控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兰斯洛特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 完全没考虑到对方听不听得懂。

    “谢谢。现在不方便, 我晚点跟你说。”庄亦河用中文无缝对答。

    “啊?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 盛野说我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要把我抓进监狱里去。”

    庄亦河:“……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

    “因为我的好朋友遥说, 要听盛野的话。”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 被兰斯洛特这个傻狗蠢得头疼。

    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个声音,盛野冷淡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庄亦河, 希望你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将报警处理。还有,你让兰斯洛特入侵监控的酒店, 是我家的酒店。”

    庄亦河:“……啊, 那我刚才举报你们家酒店有人嫖//娼, 不会有事吧。”

    盛野:“?!”

    一个多小时后, 深夜十一点, 庄亦河、孟骄、兰斯洛特和盛野在盛家另一家酒店的某个豪华总统套房客厅, 大眼瞪小眼。

    “吃宵夜吗?”庄亦河推了推桌子上的臭豆腐。

    盛野脸色难看, 兰斯洛特好奇地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豆腐, 孟骄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 闻言, 说:“你吃完记得刷牙。”

    “你又不跟我亲嘴你管我。”

    孟骄挑眉。

    “撤回撤回。”庄亦河忙道。

    兰斯洛特拿着小棍子戳了一块臭豆腐,试着尝了一口, 庄亦河说:“怎么样?”

    “怪怪的。”兰斯洛特皱眉道。

    庄亦河:“没品味的东西。”

    兰斯洛特委屈地把那块豆腐吃完。

    “庄先生,”盛野忍无可忍,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庄亦河状若委屈道:“我也是受害者……”

    接着,庄亦河就把徐琼和盛少康想对他做的事,以及他对那两人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孟骄放下翘着的长腿,坐直了起来,神色阴沉冷戾至极。

    兰斯洛特惊得睁大眼睛,说:“真不是东西!”

    庄亦河:“你说谁?”

    “当然是那两个人啊!简直禽兽不如!”兰斯洛特怒骂道。

    庄亦河:“哦,确实。”

    盛野神色复杂,说:“那你直接报警就好了。”

    “那岂不是,”庄亦河缓缓弯起眼睛,“太便宜他们了。”

    盛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愕然,他忽然懂了兰斯洛特为什么说庄亦河像宁遥了,因为宁遥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并且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几无二致。

    “所以呢,盛总,你还要报警抓我吗?”庄亦河问。

    兰斯洛特抓住盛野的胳膊摇啊摇,说:“不能抓不能抓,庄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盛野不耐地甩开他的手,说:“你就不怕盛少康后续报复?”

    庄亦河不答,反而是转向孟骄,委屈道:“哥,有人欺负我诶。”

    “后续报复?”孟骄眉眼冰冷,眸色阴戾,“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

    正在另一个房间不知疲倦地做着的两个男人,忽然莫名感觉到血液被冰冻住了,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他们的脖颈,似要把他们生生勒死。

    盛野望向孟骄,这个年轻人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像是空气,可他一旦开口说话,强大的气场就流动了起来,压得人有些不舒服,他蹙了蹙眉,说:“你们还想干什么?”

    “盛总,在你们酒店承办的活动出了这种事,你也是要负责任的。”庄亦河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靠在孟骄坐的沙发边上,悠悠地说。

    盛野脸色沉冷,说:“所以呢。”

    庄亦河眯了眯眼睛,食指抵唇,说:“现在我不需要你索赔,只需要你别说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嗯?”

    “那你举报我们家酒店有人嫖/娼……”

    “跟你开的小玩笑啦。我没举报。”

    “你!”

    “只是你就别责怪兰斯洛特了,兰斯洛特是好孩子。”庄亦河笑着看了一眼兰斯洛特。

    好孩子吃着臭豆腐吃上瘾了,现在正框框吃,闻言连忙点头。

    庄亦河买的小吃宵夜,大多数都进了兰斯洛特的肚子,盛野最后还是答应了什么都不管,带着猪一样能吃的兰斯洛特走了。

    那两人走后,庄亦河去洗澡洗漱,大概半小时,庄亦河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头发去找孟骄。

    孟骄正站在阳台抽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多了几个烟头。

    庄亦河走过去,拉开了阳台的门,说:“你怎么了,怎么抽这么多烟。”

    孟骄眉心一跳,回头,下意识要在手心熄灭烟头。

    庄亦河蹙了蹙眉,快速抓住他的手,抬眼生气地看着他。

    孟骄被他看得心虚,说:“习惯性。”

    他把左手蜷缩起来,庄亦河抓着他,用力翻开他的左手手掌,上面新的烫伤触目惊心,庄亦河心脏骤然紧缩,神色沉了沉。

    “习惯性?”

    孟骄露出“知错了”的眼神。

    庄亦河把他的烟夺了过去,盯着他,后退了两步。

    孟骄正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把正燃着的烟头摁进自己的左手心!

    孟骄瞳孔骤缩,快速去抓他的手,但还是慢了一点,烟头已经把庄亦河细嫩的掌心烫出了焦色,他只能把庄亦河的手抓开,不让那烟头再继续烫掌心。

    “你疯了庄亦河!”

    庄亦河紧盯着他,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你有病是不是!”孟骄气得大骂。

    孟骄看着那道刺目的烫伤,心里跟被刀划了似的,疼得要命,他着急地要拉着庄亦河去冲凉水上药,但庄亦河一动不动。

    “我们都有病。”庄亦河冷静说,“但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在治愈,而你还是老样子。”

    “先去上药,上了药再说,再生气好不好。嗯?”孟骄哄道。

    庄亦河还是不动,而是厉声道:“以后你还敢不敢再犯了!”

    “不敢了。祖宗,我真的不敢了。”孟骄忙说。

    庄亦河哼了一声,才放过他,随他拉着自己去冲水,然后坐到沙发上药。

    “我先给你上。”庄亦河说。

    “祖宗,你是我祖宗,我先给你上了,然后我再上好不好?”孟骄说着软话,脸色却硬着,眉头拧得死紧,强硬地握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庄亦河见两人要是再争,这药就都不用上了,于是就不争了。

    孟骄给庄亦河上完药,贴上创口贴后,庄亦河就抢过药,给孟骄上。

    “我觉得你的屁股真是欠抽。”孟骄冷冷道。

    “你说什么?”庄亦河瞪他。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庄亦河继续给他上药,少顷,就贴上了创口贴。

    孟骄突然抱住了他,用力地抱着他。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今天你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办。”

    “又没发生。”

    “我会把他们都杀了。”孟骄收紧手臂,呼吸有点颤抖,“我真的会把他们都杀了。”

    庄亦河回抱他,掌心在他背后摩挲着,安抚道:“你看我像是会任人宰割的人吗?别忘了,你的腰子都被我捅过。”

    孟骄笑了两声,笑容又消散下去,说:“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

    “怕我保护不了你,怕你再出事。”

    “那我还怕你伤害自己呢。”庄亦河拍了一下他的背。

    孟骄的鼻尖蹭着他的颈肩,用力嗅着他的气息。

    “我以后只要再抽烟,就能想到你刚才疯癫的样子,我哪里还敢啊。”

    “你说谁疯癫呢!”庄亦河又打他的背。

    “小疯子。说的就是你。”

    庄亦河挣扎着不让他抱,孟骄反而抱得更紧。

    “庄亦河,庄少爷,小庄哥。”

    “干嘛。”

    “祖宗。”

    “……”

    “乖乖。”

    “……”

    “宝贝,什么时候能答应做我的老婆。”

    “……”

    无名无分的,孟骄都不能名正言顺地教训这个不要命不怕疼的小疯子。

    如果庄亦河是他老婆,他绝对会让庄亦河哭着下不了床,不然难解他心头之痛。

    “嗯?”

    “……不准用这些肉麻的名称叫我。不然我给你扣大分。”庄亦河挣扎不过,拧他胳膊。

    孟骄沉默了两秒,说:“遥遥。”

    庄亦河倏然停住动作。

    “遥遥。”

    孟骄蹭着他的颈窝,低声喊着:“遥遥。”

    庄亦河竟然觉得“遥遥”比什么“宝贝”“乖乖”还让他脸红心跳,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叫我遥遥。”庄亦河问。

    “宁遥是前世的,庄亦河是今生的,遥遥是我的。”

    庄亦河心跳像是擂鼓,咚咚咚,狂乱得不可思议,他突然感觉时空重叠了,宁遥和庄亦河重叠,易缙和孟骄重合。

    他们既是宁遥和庄亦河,易缙和孟骄,也不完全只是宁遥和庄亦河,易缙和孟骄,他们是两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他们在这个重合的时空相遇,然后紧紧拥抱。

    庄亦河闭了闭眼,将鼻头莫名的酸涩压下去,喉间微哽。

    “遥遥会是你的。请你给我点时间。”庄亦河说。

    孟骄抬起头,瞧见他眼眶泛红的样子,怔了一怔,指腹抚着他的眼睛,说:“怎么哭了。”

    其实两个人一起待一辈子并不难,亲人、朋友、甚至仅仅是同学,都有可能一起待一辈子。

    难的是,相爱,一辈子。

    庄亦河知道自己对孟骄有一些病态依赖,而这种病态依赖决定庄亦河可以待在孟骄身边一辈子。

    但这种病态依赖的“一辈子”并不是孟骄想要的东西,并不符合孟骄“相爱一辈子”的期望。

    即便此刻,庄亦河知道自己是爱孟骄的,但他还没法确信自己能够爱孟骄一辈子。同时,他也无法确信孟骄真的能够永远爱他。

    所以在都不能够确信的时候,庄亦河不敢轻易做出承诺。

    或许再等一些时间,再过一段日子,也许某一天,他突然就能确信了。

    他只希望孟骄能够再等等他。

    “好,我等你。就算等一辈子,我也等。”

    “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自信。”

    “我不是对自己自信,是我对你的爱自信。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孟骄深深地凝望着他,认真道,“是你不相信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庄亦河捂住他的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哭什么。”孟骄拉开他的手说。

    “我没哭。”

    “现在眼睛还是湿的,怎么还睁眼说瞎话。”

    “我说了我没哭!”庄亦河涨红脸,色厉内荏道。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孟骄认输,揩了揩他眼角的湿意,动作温柔。

    “五年吧。”庄亦河低着脑袋说。

    “什么?”

    “五年后给你答复。”

    “啊,我都准备等一辈子了。”

    “你再阴阳怪气试试看呢。”庄亦河瞪他。

    孟骄一脸无辜。

    “三年。”

    孟骄微微惊讶,说:“好。都好。”

    庄亦河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抓着他的衣服拧弄,说:“三个月。”

    孟骄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庄亦河怒道:“不能再少了!”

    孟骄好笑道:“我什么都没说。”

    “你眼里明明写着三个月猪都能上称卖了。”

    “你不要自己臆想还扣我锅。”

    庄亦河用力扯他的衣摆,气恼扭捏道:“屁股疼。”

    “我给你上药。”

    “休想趁机占我的便宜。脸过来,我给你涂点药。”

    “休想占我……”

    “嗯?还有没有追人的王法了!”

    “什么王法,你定的?”孟骄故作讶异道。

    “对,就我定的。不听我的话,我就扣大分。脸再凑近一点。”庄亦河拿着药命令道。

    “再凑近一点就要亲上了。我可以亲你吗,遥遥。”

    “……”

    “不说话就是默许。”

    “……”

    “算了。我还在追你,不能冒犯你。”

    差点闭上眼等亲的某遥遥:“……你现在给我滚。”

    第75章 第 75 章

    庄亦河给孟骄上完药后, 孟骄的脸更惨不忍睹了,庄亦河轻轻摸了一下,说:“疼不疼?”

    “还好。”

    “只是还好?我都用了这么大力了。”

    孟骄打他屁股还会下意识收着力, 庄亦河恼羞成怒,气急了可是没有一点要收力的意识。

    “真不算什么。我从小被打到大, 耐受力还不错。”

    庄亦河垂着睫毛, 心里又有点疼了。

    “那你疼不疼?”孟骄轻声问。

    “疼。”

    孟骄有些惊讶, 还以为他还要继续逞强, 又笑说:“来, 让我看看。”

    庄亦河说:“去床上。”

    孟骄顿时心思有点飘, 被他拉着走, 庄亦河走到床边,转身就趴下了, 闷声说:“你看吧。”

    当看到白嫩的地方被打得红肿的时候,孟骄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拿着药给他涂。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庄亦河说。

    “对不起。”

    “还有呢。”

    “你都这样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想/操/你。”

    “妈的, 变态啊你。”庄亦河拿起一个枕头就扔他。

    孟骄倾身凑上去, 眼睛幽黑地盯着他, 说:“你自己掀开浴袍露给我看, 不就是在勾引我吗。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你还好意思骂我。”

    庄亦河脸色涨红, 怒道:“滚。”

    孟骄用视线舔了他一遍,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屁股。”

    “因为你变态。”

    “不许再说什么去死的。”

    庄亦河不自觉撅了撅嘴, 好像有点不服。

    “我会心痛的, 遥遥。”

    “知道了。”过了会儿,庄亦河恼道, “你上完药了没有,别他妈再看了!”

    “又说脏话。”孟骄慢吞吞地把他内裤拉上,浴袍也盖好,说,“一会儿记得给我转两个520。我去趟厕所。”

    庄亦河翻个身,目光往下移了移,揶揄道:“哟,这么大。”

    孟骄狼狈地直挺挺,但他面上从容不迫,说:“不然怎么会让你天天惦记。”

    “你,”庄亦河吞了吞口水,恶声恶气说,“骚死了。骚/货。”

    “彼此彼此。”

    孟骄从卫生间出来后,直接去了庄亦河的房间,门把手一扭就开了,一点防狼意识都没有。

    庄亦河趴在床上,盖着被子,手里握着手机,闭着眼睛。

    孟骄走过去,想把手机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好,才刚碰,庄亦河就握住了他的手。

    “哥,该到陪睡时间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在等你。”

    孟骄无声叹气,说:“怎么这么会撩人呢。”

    “我不是。”庄亦河睁开眼睛,否认三连,“我没有,别瞎说。你不能把这个算成我撩你。”

    “好吧。”孟骄捋了捋他的头发。

    “这里没有地毯,那你只能坐我床上……”庄亦河说,“我没有在撩你哦。我在陈述客观事实。”

    “哦。”

    庄亦河侧过身,挪了一点位置,说:“上来吧。”

    孟骄坐上去,庄亦河把脑袋靠在他的腰侧。

    “这样能睡舒服吗?”孟骄见他侧躺的姿势有些别扭。

    庄亦河为了把脑袋贴他腰上,其实姿势有点不舒服,但他说:“还行吧。”

    孟骄看了他一会儿,平躺了下去,手臂穿过他的腰侧,将他搂到自己身上来,说:“这样可以吗?”

    庄亦河半个身子都趴到他身上,腿也悄咪咪地搭了上去,鼻尖抵着他的锁骨,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可以。”

    孟骄又搂了搂,给两人都调整好一个舒服相拥的姿势,他摸了摸庄亦河柔软的头发,说:“就只能今晚这样睡。”

    庄亦河觉得他扫兴,正准备翻个白眼,又听孟骄说:“做我老婆,以后我天天这样抱你睡觉。你说好不好。”

    “……挺令人心动的。”

    “做完爱,就这样抱着一起睡觉,皮肤贴着皮肤,热乎乎的。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然后一起起床,我给做早餐。如果时间还来得及,还可以做一次早晨运动。怎么样。”

    庄亦河越听越心动,恨不得立刻答应做他老婆。

    “如果某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我不爱你,再想起一起睡的日子,岂不是杀人诛心。”庄亦河说,“美好的记忆就成了一把割心的刀,刀刀致命。”

    孟骄“啧”了一声,说:“你怎么这么坏,这么会泼冷水。”

    “嘁。”

    “不会有这天的。我爱你一辈子。遥遥。”

    “闭嘴。睡觉。”

    “我爱你,遥遥。”

    “闭……”

    “晚安。”

    “晚安。”

    *

    盛少康和徐琼的丑闻从国外转回国内,并引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庄亦河正在《别回头》剧组观看拍摄。

    “小庄哥,小庄哥,你知不知道盛少康和徐琼出事了?出大事了!”江晗眼睛发光,兴冲冲地凑到庄亦河身边小声道。

    “嗯?”庄亦河看着现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去,别打扰我。”

    “求求你听我讲一下大八卦吧,我不说会憋死的。”江晗双手合十求道,“求求啦,现在只有你不忙。”

    庄亦河看向她,见她一脸难受,几秒后,说:“行吧。”

    两人离开现场后,江晗就叭叭叭讲着从网上看到的八卦。

    首先,是盛少康和徐琼的激烈成人视频被人放在外网上,转发率极高,然后就有人把视频搬回国内,一个是绯闻不断的有名富二代,一个是最近刚红起来的当红小生,视频内容还很劲爆,所以两人的丑闻发酵得极为快速。

    “我有好心网友给的视频,你要不要看?”江晗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不看,辣眼睛。”看过现场的庄亦河差点长鸡眼。

    “我跟你说,绝了,没想到徐琼这么瘦,盛少康这么壮,盛少康居然是被徐琼压的,而且盛少康很那个……反正还蛮恶心的。你不看也挺好,免得污染了你美丽的眼睛。”

    “还有还有,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整盛少康,他们的视频被曝光后,紧接着盛少康吸/毒、强//奸/诱/奸未成年、霸凌他人等脏事全都被曝光出来了,然后就有人报了警,听说已经有警察去他家里逮捕他了。”

    “那不是活该。”庄亦河说。

    “就是,活该!你不知道,盛少康那些爆出来的事有可怕多肮脏,简直罄竹难书!”

    江晗说八卦的间隙,还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忽然一声“握草”脱口而出。

    “怎么了?”庄亦河坐在凳子上,也在刷着手机,随口问道。

    “有小道消息,盛少康被人打进医院了,好像那个不行了。”

    庄亦河疑惑:“那个是什么?”

    “就那个,听说唧唧被打爆了。”江晗捧着脸,脸色复杂,“好凶残啊。到底是谁这么恨他……不过也都是他活该啦!谁让他作恶多端!”

    江晗眯了眯眼,盯着手机,嘀咕道:“先让我细品一下这个小道消息。”

    庄亦河挑了挑眉,在微信里问:你找人把那谁打了?

    孟骄:难道不是他在国外喝醉酒惹到teenager,才被teenager打了么。这告诉我们,在国外一切都得小心谨慎,不然被随机枪击自由都是有可能的。

    庄亦河:我都没说是谁。

    孟骄:……

    孟骄:我知道你看到新闻会问我。

    庄亦河:hey,guy.good job!

    庄亦河:那谁的唧唧真爆了?

    孟骄:Teenager下手总是不知轻重。

    庄亦河:那不得多加点奖金。

    孟骄:或许吧。真不是我干的,我是好人。

    庄亦河:Ok,Ok。

    孟骄抬头,正开着车的罗利:“老板?”

    孟骄:“干得好,这个月加奖金。”

    罗利:“为您工作,是我的荣幸。”

    黑色豪华宾利在道路上转了个弯,甩出一道凌厉的墨影,几百米后,在某个花店门口停下。

    “今天要送热情似火的红色郁金香。”孟骄下车,跨着长腿小声说。

    昨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向日葵,前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满天星,大前天送的是热情似火的蓝色妖姬……一周前第一次送的是热情似火的红玫瑰,您哪天不是热情似火呢。罗助理在默默吐槽。

    孟骄每天都会给庄亦河送花,而且每天送的花都不一样,但不多,就一小束,多了处理起来麻烦,一小束刚刚好。

    庄亦河把孟骄送的花都好好收起来,要么做成干花,要么做成书签,要么直接做成花茶。今天收到的是郁金香,庄亦河抱着郁金香在剧组状若不经意地走了一圈,收到了众同事的夸赞和羡慕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工作间,把花插进花瓶里,一枝枝地理着。

    “小庄哥,听说你又收到小孟哥的花了!”江晗敲门进来,语气夸张,情绪价值拉满,“哇!好漂亮的郁金香!好香好香!小孟哥也太浪漫了吧!每天都送!”

    庄亦河努力抿着要上翘的嘴角,这就是他愿意听江晗叭叭八卦的原因——毕竟要回报对方次次都给足的情绪价值。

    “真的是酸死我啦~”江晗羡慕地看着小工作室里放满的花,“小孟哥追起人来攻势居然这么猛,要是我早就沦陷啦。”

    “没出息的样儿。”

    “嘿嘿嘿,只有你,高贵冷艳的小庄哥还能挺得住。”

    “给你一枝。”庄亦河抽出一枝郁金香说,“祝你早点找到男朋友。”

    “呜呜呜,谢谢小庄哥,你真好~”江晗亲了一口花。

    “找我什么事?”

    “许燎叫你,说是有几个镜头想跟你商量。”

    “好。”

    江晗跟着他,问:“小庄哥,我们是不是快拍完了?”

    “还差一点。”

    “那你最近忙不忙?”

    “还行,怎么了。”

    “你和小孟哥好久没营业了,粉丝们每天都在嗷嗷待哺等饭吃。之前你和小孟哥太忙了,我就没好意思提,一直拿以前没放过的旧视频素材忽悠粉丝。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俩能不能抽个空拍点视频,直个播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就知道!”

    庄亦河笑了笑说:“嗯……你先想想需要我们拍点什么,我和他说一下,抽一点时间,可以吗。”

    “好好好。”江晗连忙点头,歪头看着他。

    庄亦河奇怪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小庄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挺多的。”

    “嗯?”

    “你真的变得温柔好多了,感觉整个人都柔软温暖了起来。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江晗笑嘻嘻道。

    “边儿去。什么爱情……”

    到了现场,庄亦河和许燎说起事来,说到演员的问题时,他抬眸去找喻杭:“喻杭,你过来。”

    喻杭好像没听到,正出神想着什么,眉眼间有些忧郁。

    “喻杭?”庄亦河又喊了一声,喻杭还是没应声。

    “喻杭!”许燎大声喊了一声。

    “诶?诶!导演你叫我?”喻杭赶忙跑过来,“庄老师,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你今天怎么了,状态好像一直不太好。”许燎问。

    “实在不好意思大家。”喻杭歉疚道,“我哥哥昨天进急救了,我有点担心,所以走神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没事。能理解。不然放你一天假吧。”庄亦河说。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喻杭忙摆手道,“我下班之后去看他就可以了。”

    庄亦河和许燎对视一眼,说:“行,那我们今天尽快结束。”

    喻杭:“嗯嗯,谢谢庄老师,谢谢导演。”

    庄亦河也不说废话了,直接开始指导工作:“等会儿我们要拍的镜头是……你得情绪再外放一点……”

    翌日,江晗就把要拍的视频内容想了大概,考虑到孟骄的时间比较紧凑,江晗提出让庄亦河去探班孟骄,顺便拍个日常视频,至于直播,则是由江晗掌镜,直播《别回头》剧组拍摄日常,这样既完成了直播指标,也顺带宣传了《别回头》短剧,一举两得。

    庄亦河和孟骄对这个提议并无异议,并且庄亦河还真挺想去孟骄的公司看看的。

    探班的当天,孟骄每隔几分钟就要给庄亦河发一条微信:你什么时候来?

    庄亦河:在给你准备午餐呢,着什么急。

    孟骄:遥遥真好(可爱)

    孟骄:遥遥什么时候来呀(可爱)

    孟骄:遥遥做的饭能吃吗(可爱)

    庄亦河:遥你个大头鬼,再bb我就放毒药了。

    孟骄:(可爱)

    孟骄:我要去开会了。

    庄亦河:滚吧。

    孟骄:好的,庄老师。

    庄亦河笑着放下手机,望向另一台正录着像的手机,说:“今天我们要做什么给娇娇哥吃呢?”

    他拿起一个鸡蛋和两个番茄说:“是的,就是番茄炒蛋。我做番茄炒蛋最好吃了,全家人盛赞的那种。”

    庄亦河把蛋打进碗里,沾了一手的鸡蛋液,有几块细小的鸡蛋壳掺进了碗里的鸡蛋液,庄亦河沉默了两秒,淡定地拿筷子去挑鸡蛋壳,嘴里嘀咕着:“凑合吃吧,反正毒不死。”

    第76章 第 76 章

    庄亦河把带篷的小三轮停好, 一手拎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保温盒,一手举着手机录着像:“我们到啦,带你们看看这栋大厦的外观, 是不是很高很大?孟骄就在这里的十七层。”

    “好了,我们进去吧。”

    庄亦河刚走两步, 一辆火红的跑车就甩着尾气开了过来, 他顿了顿脚步, 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跑车停在了他那小三轮的旁边。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眉眼英俊, 背头, 穿着一身昂贵妥帖的西装, 内里多开的两颗纽扣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浪荡不羁,他抱着一束热烈的红色玫瑰花, 昂首挺胸,下车后, 还理了理头发。

    接着又有一个男孩从车上下来, 金发, 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 转头就看了过来。

    庄亦河和金毛项少轩对视了一秒, 就各自收回了视线。

    “哥, 那不是庄亦河吗?”项少轩扯了扯项少昭的衣服, 小声说。

    项少昭望向庄亦河离开的背影, 愣了一下,说:“他来这干什么?来找孟骄的?”

    “可能吧。哥, 我好久没来公司了,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也刚从国外回来么。一会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庄亦河一边录着视频,一边走进了电梯。

    “等一下等一下。”项少轩朝电梯跑过来。

    项少昭跟在后面大踏步地走过来。

    庄亦河等他们都进了电梯, 才挪开摁开门键的手。

    “谢谢。”项少昭颔首致谢。

    庄亦河:“不用谢。”

    项少昭先摁了17,问:“你去几楼。”

    项少轩:“哥,庄亦河应该是去十七楼吧。”

    项少昭瞪了他一眼,说:“要你废话。我问的是庄先生不是你。”

    庄亦河:“跟你们一样。”

    项少昭轻咳一声,说:“庄先生还记得我吗?”

    庄亦河转头看他,说:“您是哪位?”

    项少昭:“我叫项少昭,孟骄的合伙人。上回在你们公司门外,我们见过的。”

    庄亦河状若恍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好。”

    项少轩探头过来说:“那你肯定记得我,你还嘲讽过我和孟哥打球无聊呢。”

    庄亦河:“……我没说过。”

    项少轩:“啊,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的是黑色衣服,牛仔裤和白色鞋子。”

    庄亦河无语了片刻,说:“你记忆力真好。”

    项少轩说:“还好啦。我的学习成绩是年级第一。不过主要是你太有辨识度了。你长得太好看了。”

    项少昭踢了踢项少轩,心里怒道,有你这么吹捧你哥情敌的吗!

    庄亦河笑了笑,说:“谢谢。那时候真不好意思,冒犯你们了。”

    “没事啦,孟哥说你只是想和我们玩。我们还说等孟哥带你跟我们玩呢,但后来孟哥就很忙,我们也很久没跟他打篮球了。”

    庄亦河面对这么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阳光大男孩有点招架不住,他憋了两秒,说:“有机会再一起玩。”

    “好哇!”

    项少昭深呼吸了一口,说:“电梯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三人就被门外的阵仗给吓住了。

    一群人站成两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电梯的方向,跟迎宾小哥小姐似的。

    看见项少昭和项少轩的时候,一群人眼里闪烁着疑惑,看见庄亦河的时候,一群人眼睛一亮。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庄少爷莅临我们公司视察!”

    刚打开录像,举着手机正准备拍视频的庄亦河:“……”

    项少昭和项少轩:“……”

    一个明显是前台的姑娘e人属性大爆发,热情道:“庄少,你看我们这个迎宾仪式能做你视频的素材不?”

    “……这是孟骄让你们干的,还是你们自发的?”如果是孟骄让他们干的,庄亦河打算用脚趾扣的别墅砸他脑袋上。

    “是我是我!”另一个女生举手道,“小河我是你粉丝!我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

    前台姑娘:“我也是你粉丝哇,小河!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

    其他人也纷纷热情地说了起来。

    “我也是!!!小河你好帅啊!能给我签个名嘛?”

    “西瓜大大我是你的读者,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西瓜老师,最近有新作品吗?《别回头》拍得怎么样了?下周能播嘛?”

    庄亦河捡着话回:“还没拍完,下周还不能播。不好意思哈。”

    庄亦河:“大家别挤,慢慢来,我一个个签。”

    项少轩:“我在上学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项少昭:“我倒是知道,但有这么夸张吗?”

    “帅哥,能让让吗?我想挤进去。”

    “帅哥,你们是小河的同事吗?”

    项少昭、项少轩:不是,我是你们的股东。

    “你们干什么呢?”蒋佑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见一群人堵着门口,“现在是上班时间,吵什么?”

    “蒋佑。”庄亦河歪了歪头,在人群中露出个脑袋来。

    蒋佑惊讶了一瞬,正想说什么,旁边又两声:“蒋哥!”“蒋佑!”

    “让开。”蒋佑身后一声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明明声音也不大,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包括围着庄亦河的那群人。

    蒋佑给身后的人让开了路,随着孟骄走过去,人群就像排开的海水那样分开。

    孟骄瞥向挨得庄亦河最近的一个男生,面无表情道:“我记得你不是我公司的员工。”

    男生咽了咽口水,说:“我我我我是楼上的,我我我马上走。”

    男生收起签好名的书,刷一下就跑了。

    蒋佑:“还不赶紧去工作,还站着干什么?”等着大魔王冻死你们吗?

    人群迅速散了,各个回到自己的位置,面带认真地工作,只有偷偷瞄过去的视线才证明他们的心有多激动八卦。

    蒋佑先问候庄亦河:“欢迎庄先生。”

    庄亦河:“谢谢,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蒋佑笑说,又看向项少昭打招呼,“回来了?”

    项少昭点头:“嗯,回来第一时间就想来看看。”

    说话间,项少昭瞄了一眼孟骄,看见孟骄接过庄亦河手里的保温盒,又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庄亦河,温声问:“冷不冷?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庄亦河捂着暖手宝,卖关子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蒋佑仿佛聆听到了项少昭心碎的声音,他为项少昭默哀了两秒,转头就摸了摸项少轩的头,说:“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今天是周末啊。”项少轩说,又低声问,“蒋哥,孟哥和庄亦河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小孟,好久不见。我,”项少昭鼓起勇气,“我……”

    孟骄转眸看他,眼里波澜不惊,对比起他看庄亦河的眼神,项少昭就觉得那眼神冷极了,勇气瞬间没了。

    “欢迎回国。如果你想了解最近公司的情况,让蒋佑跟你说。”孟骄说,“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项少昭张了张嘴,抱紧了手里的玫瑰花。

    孟骄瞧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少了点礼貌,又补了一句:“又买花送给罗利吗,祝你成功。”

    项少昭:“……谢谢。”

    蒋佑搂着项少轩的脖子,忍笑忍得快内伤了。

    “Boss——”罗利拿着文件走过来,一抬头就瞧见几双眼睛盯着他。

    罗利:“……请问各位,是有什么事吗?”

    “送你。”项少昭眼睛一闭,一咬牙,就把玫瑰花塞进罗利的怀里。

    罗利懵了一瞬,说:“噢,热情似火的玫瑰花。”他看向项少昭,表情平静,“遗憾的玫瑰,更沁人心脾。”

    项少昭:闭嘴吧你!

    孟骄颔首示意,拉着庄亦河往里走,罗利抱着玫瑰花跟上,顺道把自己刚才要汇报的事情说完。

    项少昭站在原地,满脸沮丧。

    “哥,你没事吧?”项少轩担心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哥心脏强大得很。”蒋佑说。

    项少昭瞪他一眼。

    “我说,你每次在孟骄面前话都说不利索,也不敢多说,你怎么敢肖想他呢。就算,我说就算啊,你和孟骄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也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不相合,不相称的气场,根本没办法融洽和谐在一起。”

    “我觉得罗利就不错。”蒋佑补充道。

    “得了吧,我觉得你也挺不错。”项少昭说。

    “别,可别。我直男啊。”

    项少昭叹了一口气。

    “听哥说,你和孟骄真不是一路人。他和庄亦河才是一路人。”

    项少昭眯起眼睛,表情不悦。

    “你看见刚才没有,他在孟骄的气场面前,丝毫不为所动,你呢,说话还结巴。”

    “那是因为我喜欢他,才结巴。”

    “你不喜欢他你也结巴。刚才那群人有谁不是怕他的。”蒋佑说,“你要是不怕他,你这怎么连花都不敢送,每回临到头了,转头就把花塞给罗利了。”

    “那是因为我和他还不是很熟,熟了就好了。肯定就能好了。”

    “说不听了是么。那我再告诉你几个噩耗吧。”

    “什么?”

    “孟骄和庄亦河早就同居了,孟骄正在追庄亦河,每天一束花一束花地送,时不时还要打视频打电话。这还是没追上呢,这要是追上了,就这黏糊劲儿,谁插得进去啊?”

    项少昭如遭雷劈。

    项少轩震惊地张大嘴巴。

    蒋佑帮项少轩把嘴巴合上,说:“长痛不如短痛,少昭,你早点认清现实吧。”

    项少昭第一次见孟骄,是在酒吧。他和几个朋友在下面喝酒,孟骄在台上背着吉他唱歌,蓝发张扬,面容俊美,歌声低沉悦耳,浑身散发着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冷冽和矜贵,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当时看上孟骄的人不止两三个,各个都想接近他,但各个都没什么机会。

    也只有项少昭,意外地通过自家弟弟,接近了孟骄,还成为了他公司的原始投资人。

    原以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还有一个更近的庄亦河,而且庄亦河都不止是得月了,是月亮奔着他追。

    项少昭心情低落,表情落寞。

    “走,既然你们难得都来了,我请你们吃东西去。”蒋佑一手搂一个,把人带走了。

    孟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把庄亦河带来的保温盒在茶几上一层层打开,“让我看看我们庄少爷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庄亦河抓了抓衣服,说:“就,随便做了点。”

    孟骄把菜全部拿出来,有些发愣,唇角带了点笑意,说:“这还叫随便啊。”

    番茄炒蛋,辣椒炒肉,糖醋排骨,炒青菜,外加一碗莲藕排骨汤。

    菜色不算太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吃啊,你愣着干什么。”庄亦河催促道,“我尝过了,味道还好。”

    孟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里软软酸酸的,又热热涨涨的。

    “这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孟骄说。

    庄亦河:“什么?”

    孟骄感觉眼眶有点热,他垂下眼睫,瞧着面前的饭菜,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一天爱上一个人。也从来没想过,我爱的人会抱着热腾腾的饭菜来找我。”

    前世的父母对他的训诫从小就很严格,如果忘记餐桌礼仪,就没有饭吃,或者只能吃残羹冷炙,又或者跟狗抢狗盆里的东西吃。

    年幼的时候,因为年纪小,经常有不周到或者忘记的时候,所以他也经常饿肚子或者吃得乱七八糟。

    孟骄长大后,热衷于学做菜做饭,也是为了极力弥补小时候吃不好,吃不饱的自己。

    “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孟骄笑说。

    庄亦河看着他,说:“那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第77章 第 77 章

    孟骄深呼吸了一下, 抬眸看着他,笑说:“更不敢想,包个饺子都能到处露馅的庄少爷, 会为了我学一早上的菜,还做了这么多。”

    “嗤, 我脑子这么聪明, 看一眼就会了。随便做做而已。”庄亦河脸有些红, 不自在地又抓了抓衣服。

    “这么聪明啊。”孟骄把他的手抓过去握住, “没有受伤吧?”

    孟骄正好捏到庄亦河烫伤的手指, 庄亦河脸色微变, 说:“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真笨手笨脚的少爷。”

    孟骄察觉他的不对,把他的手指翻过去, 看见了两个起了泡的烫伤,眸光微凝, 皱眉说:“那这里是怎么了?”

    庄亦河:“……”

    孟骄叹了一口气, 说:“就逞强吧。我去拿药。”

    “你不先吃饭啊, 一会要冷了。”庄亦河看着他去拿药的背影道。

    “我马上回来。”

    公司里的茶歇厅会常备着一些日常药物。

    孟骄出去后, 办公室的门没关, 罗利在门外敲了敲。

    庄亦河转头, 说:“请进。”

    罗利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走进来, 说:“庄先生, 我是来给您送外卖的。”

    “外卖?”庄亦河疑惑。

    “这是boss让我给您订的饭菜,请您享用。祝您有个美好的午餐时间。”罗利微笑放下饭盒, 颔首致意后就离开了。

    罗利刚走没多久, 孟骄就回来了,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还订外卖啊?你不会是觉得我做得会很难吃, 所以点了外卖以防万一吧?”庄亦河质疑道。

    “当然不是。”孟骄拿着东西坐下,说,“这是给你吃的。”

    “我准备的饭菜是两人份的,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吃的。”

    “你做的都是我的,你吃这个。”孟骄说。

    “我做的是两人份的。”庄亦河强调道。

    孟骄把他的手拿过来,说:“我能吃完。”

    庄亦河:“……你的饭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孟骄说:“你做的,只能给我吃。”

    “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能吃了?”

    “嗯。只能是我的。”

    “……”

    庄亦河无语间,孟骄已经在给他上药了。

    “不需要把泡泡弄破吗?”庄亦河问。

    “不需要,涂这个药就好了。”孟骄顿了顿,说,“以前被烫伤的时候,姐姐就是拿这种药给我涂的。”

    庄亦河看向他,孟骄帮他处理好伤口,又贴上特殊的创口贴后,捏着他的手指,轻轻吻了吻。

    庄亦河:“!”

    孟骄看着他,说:“你以后别做了。”

    “这是意外。”庄亦河说,“我下次肯定会更小心的,不会再受伤了。”

    “非要我说大实话吗。你笨手笨脚的,包个饺子露馅,做个饭都能被烫伤,技能点就不在做饭上。”

    “那你别吃了。”庄亦河怒道。

    “你给我做饭我很开心,但你受伤我很心疼。听话。”

    庄亦河说:“你觉得我是个听话的人吗?”

    “遥遥。”

    “叫遥遥也没用——”

    庄亦河忽然瞳孔一颤,抽了抽手指——孟骄竟然在啄他指尖!

    “你还吃不吃了,你这个变态别趁机占我便宜!”

    孟骄放开他的手,庄亦河迅速把手藏起来,警惕地盯着他。

    说起来也怪,以前跟孟骄什么骚话都能说,甚至上床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了,但孟骄一跟他说什么喜欢呀,心疼呀,你好可爱呀之类肉麻的话,或者握握他的手亲亲他的手指抱抱他,又或者仅仅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庄亦河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心跳,慌乱得小鹿乱撞。

    迟早有一天,小鹿会撞死。

    “吃。”孟骄说。

    孟骄把罗利送来的精致饭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都摆出来——还热着,都是庄亦河喜欢吃的菜色,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饭店订的。你吃这个。”

    他又把庄亦河做的饭菜全挪他那边,说:“这是我的,你别碰。”

    庄亦河无语,说:“我以后偷偷做,偷偷吃。”

    孟骄扬眉,说:“你觉得你有吃独食的机会?”

    “嘁,有本事你天天盯着我。”

    孟骄笑了笑,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嗯,不错啊。”孟骄夹了一筷子番茄鸡蛋,意外道。

    庄亦河也吃着,闻言得意说:“当然啦。你还说我技能点不在厨艺上。”

    接着孟骄就吃到了硬硬的碎屑,他眉头轻蹙,把东西吐了出来,看见几枚细碎的鸡蛋壳。

    他看向庄亦河。

    庄亦河有点尴尬地说:“要不然你别吃了。”

    “没事,这很正常。总体味道还是好的。”虽然盐放得有点多。

    孟骄又夹了一块肉,他嚼着嚼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没熟?

    “怎么了?”庄亦河一直在注意着孟骄,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道。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孟骄说。

    庄亦河笑了起来,说:“是吧,我超厉害的,看一遍就会做。”

    “嗯嗯,但以后还是少做。”

    “我不,我就要做。我不能浪费我的做饭天赋。”

    孟骄好笑地摇摇头,又继续吃。

    最后孟骄真的把庄亦河做的两倍量饭菜全吃完了。

    “撑不撑啊你?”庄亦河想去摸他肚子,手到半路,又折了回去,说,“我没有撩你哦。”

    “还好,不算很撑。”孟骄说着,拿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可真能吃。”

    “没你能吃。”

    “你最好不是在开黄腔。”

    “咳。”孟骄转移话题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随便拍点素材,顺便消消食。”

    出门的时候,路过了罗利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大束玫瑰花,罗利正在吃饭,两人和他打了招呼。

    坐了电梯,出了大厦的门,庄亦河转头看着孟骄,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骄问。

    庄亦河沉默了两秒,说:“你们公司的那个项少昭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孟骄说。

    庄亦河试探道:“他拿着一大捧玫瑰花上来……”

    “哦,那是他送给罗利的,他在追求罗利。”

    庄亦河面色古怪道:“你确定他是在追求罗利?”

    “当然。他不止一次送过罗利玫瑰花,以前还送过什么手表,车钥匙,袖扣什么的。只要不耽误业务,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况且,项少昭他只是个股东,在公司并没有职位。”

    庄亦河眼神微妙地扫了他两秒,见孟骄真的以为项少昭是在追罗利,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说孟骄迟钝吧,是他先表白,说起黏糊糊的情话来还一点都不含糊。说孟骄不迟钝吧,项少昭看他的眼神和姿态这么明显,孟骄硬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孟骄说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他,恐怕不是没人喜欢,而是有人喜欢他,他也根本不知道。就算有人开口表白,说不准孟骄还会以为对方图他钱和权势。

    庄亦河越想越觉得好笑,原本想吃的醋顿时也没了。

    孟骄奇怪道:“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项少昭——”庄亦河顿了顿,算了,当事人都没表白,他擅自说出来也不太好。

    “项少昭怎么了?”

    “没事。”庄亦河说。

    孟骄见他还挺关注项少昭的,多说了一句:“项少昭要是和罗利在一起,被罗利算到死都不知道。”

    “克里斯,他是这样的人吗?”庄亦河好奇道。

    克里斯是罗利的原名。

    “克里斯从小就生活在战乱的国家,是从真正战场上下来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凶狠,满肚子算计黑水的狼崽子,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不是项少昭这种金娇玉贵公子哥能招惹的。”孟骄说。

    “克里斯要是这么危险的人,那能两次雇用他的人,又是怎么样的人?”庄亦河调侃道。

    “我?”孟骄满脸真诚,“我只不过是挟恩图报的普通好人而已。”

    “普通好人可不会挟恩图报。”庄亦河笑。

    “我要不让他到华国来,他这头再强悍的独狼,也会被其他的豺狼虎豹给咬得遍体鳞伤。”

    “懂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庄亦河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什么为了保护克里斯才让他来华国做助理这种圣父理由,傻子才会信。

    孟骄假咳了一声,说:“不说他了。以后我俩聊天少说别人。”

    “不说别人,我俩聊什么呢。”

    “聊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老婆。”

    “我为什么不能做你老公?”

    “也可以。现在去领证。”

    庄亦河躲开孟骄要拉他的手,倒退着走,笑说:“想得美你。”

    因为孟骄把庄亦河做的饭菜都吃光光,导致庄亦河信心爆棚,正准备等手伤好了,还要大展拳脚给孟骄做好吃的,没想到孟骄第二天就得了急性肠胃炎,被送去了医院。

    “被细菌感染了,要多输两天的液。吃东西要注意,一些生冷的东西,例如刺身什么的,或者没煮熟的肉,都很容易感染细菌……”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就先离开了。

    “阿骄,你昨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东西啊?”关璐担心道,“你工作这么忙,平时三餐要准时吃,入口的东西也要注意。”

    孟骄一边应着关璐的话,一边注意着庄亦河。

    庄亦河垂着头,把满脸的心虚都藏了起来。

    等关璐出去打电话了,庄亦河才挪过去,说:“是不是我昨天做的菜有问题?”

    “不是。你别多想。就是我最近点的外卖有问题。”孟骄说。

    “是不是我煮的肉没熟?”庄亦河问。

    孟骄只是顿了一秒,庄亦河就明白了。

    “对不起。”庄亦河说。

    孟骄说:“过来点。”

    庄亦河挪近了点,孟骄拉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没关系。你不知道你给我做饭,我有多高兴。真的,我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幸福。”

    “你怎么这么容易幸福。”

    “因为你,我经常感觉到幸福。”

    庄亦河眸光闪烁,抿了抿唇,回握住他的手,说:“下次我一定能煮熟。我先吃。”

    孟骄原本是不想他再做的,怕他再烫伤,但他此刻迫切需要得到肯定,孟骄拿他没办法,笑叹一气,说:“好。不过还是我先吃。”

    “我先吃。”

    “我先。”

    “反正刚出锅你又不知道,我先!”

    “好好好,你先。”

    “大傻子。”

    “小傻子。”

    孟骄住了两天的院,第三天庄亦河去帮孟骄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碰到了喻杭。

    喻杭魂不守舍地走着,庄亦河叫了他好几声,喻杭才反应过来。

    庄亦河走过去,看见喻杭眼圈红红的,眼睛都肿了,温声问:“怎么了?”

    “我哥,又进了一次急救室。”

    庄亦河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说:“我能去看看吗?”

    重症病房外,喻杭透过窗户望着病房里面的哥哥,庄亦河看了会儿,说:“是什么病?”

    喻杭叹了一口气,说了一个罕见的心脏疾病,又有些哽咽说:“这个病很罕见,几乎没人能治愈过。最开始的时候要用很贵的药和医疗设备吊着命,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医生的意思是很难再治好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庄亦河默念了一句病名,忽然说:“或许还有点希望。”

    喻杭倏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光亮得让庄亦河心头一颤。

    这样对生命渴望的希望之光,很多年前,庄亦河在兰斯洛特的眼睛里见过。

    喻杭哥哥的病和兰斯洛特以前的病是一样的,所以庄亦河知道谁能治。

    “有纸跟笔吗?”庄亦河问。

    喻杭忙找出纸笔来,递给他。

    庄亦河在纸上刷刷写了一个名字,一个地址,一串号码以及一个私人邮箱。

    “去A国找这个马修医生,如果他问起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宁遥的朋友。宁遥死前,请他帮你。”

    第78章 第 78 章

    “如果没有遥, 我在十五岁那年就死了。”

    兰斯洛特坐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眼里皆是怀念和悲伤的神色。

    盛野坐在另一边, 安静地喝着酒,听着。

    “那时候我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 需要很多钱很多钱医治, 我的父母嫌我是个累赘, 把我丢在医院偷偷跑了。”

    “我的病是很罕见的心脏疾病, 需要很多很贵的药和昂贵的医药机械才能维持生命, 但也仅仅只是维持生命。这种病在当时根本没有能彻底根治的案例, 而如果不能得到根治, 我的病就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死亡。”

    “你说, 这多绝望啊。我当时想了无数次,要从天台跳下去, 结束这一切多好。”

    兰斯洛特上医院天台的时候,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很白, 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很瘦, 但瘦得不难看, 只是看起来像是能一吹就倒的纸片人。

    他长得很好看, 好看得不像在人间的少年。

    而这个长得不像在人间的少年,正慢吞吞地要爬上栏杆。

    兰斯洛特也慢吞吞地爬上栏杆。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 坐在栏杆上, 都没有说话。

    “要一起死吗?”他问。

    兰斯洛特说:“我叫兰斯洛特,你叫什么?”

    “这不重要。”少年道, “反正,都要死了。”

    兰斯洛特并没有因为有人要跟他一起死而感到开心,反而觉得害怕和恐慌,以及难过。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用尽了十几年来所有的脑细胞来劝宁遥不要想不开,但宁遥只是浅浅地笑着,毫无所动。

    就在宁遥想跳下去的时候,兰斯洛特忽然崩溃大哭,说自己不想死,说自己很想很想活着,但他没办法活着……他说了很多很多,话语间都是对生命强烈的渴望,以及对命运的绝望。

    后来一群医生护士以及一群黑西装的人呼啦啦地上了天台,紧张地劝着宁遥,嘴里诚惶诚恐地喊着“少爷”。

    为首的马修医生一直努力地劝着宁遥,楼下早已经备好了救生垫,专业的救援人员正从不同的地方朝宁遥所在的地方快速靠近。

    宁遥叹了一口气,突然指着还在哭着的兰斯洛特,对马修说:“如果你能治好他,我就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天才的医生。从此以后,我听你的话,配合你所有的治疗。”

    马修当场就答应了。

    “因为遥的一句话,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疗资源和医治。我配型的心脏,我所用的医疗器械,我所有的医疗费全都得到解决,直至我完全痊愈健康。”

    “后来他资助我去上学,我们成了朋友。”

    “后来他死了。”

    兰斯洛特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掉,眼眶通红,喉咙哽咽道。

    “夜,你怎么认识遥的。”

    “没什么特别的,我投资了他的剧组。”盛野的声音有些低,“他的要求很多,花了我很多钱。”

    “花我的钱,还敢当着我的面,对我们公司的演员挑三拣四,冷嘲热讽。完了还理直气壮让我多投点钱。烦得要死。”

    “后来呢。”兰斯洛特抹着眼泪,鼻腔很重道。

    “后来啊,那部片子赚了四十亿,得了国内外很多奖。”盛野笑了笑,一口把酒喝干。

    *

    喻杭得到马修医生的信息,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对庄亦河不停地道谢,直到庄亦河蹙起眉头来,喻杭才傻乎乎地停了道谢。接着又跟着庄亦河去看了孟骄,问候了几句,才再次回到他哥那边。

    喻杭刚回到病房门口,护士小李就拉着他走。

    “快走快走,睿宁科技的卫总来了。”小李着急道。

    “卫总?”

    “就是生产你哥需要的那种昂贵医疗器械的睿宁科技,听说他们公司最近又研究了好几种先进的医疗设备,他这次来就是跟几个医院商谈进行深一度的合作。你如果能找机会认识一下卫总,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最新医疗设备的消息。”

    喻杭被小李带着跑,呼吸有点喘,说:“可是你不是说,他正和几个医院的负责人商谈事情吗,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能认识他。”

    “找机会啊,事在人为!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

    “啊……”

    两人跑得太快,喻杭左脚绊了一下右脚,摔了下去,小李回头,惊叫了一声。

    喻杭膝盖疼得厉害,正缓着劲,负责他哥的主治医生匆匆走过来扶他,说:“没事吧小喻。在医院不要跑这么快,容易摔跤,又容易撞到其他病人。”

    喻杭连忙道歉,抬起眼,才发现他的面前站了一群人,大多数都是白大褂,所以显得几个穿西装的人尤其惹眼。

    其中为首的高大男人最为惹眼,打眼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俊帅冷峻的相貌,而是那双极冷的暗绿色眼睛,太冷了,没有一丝人味,仿佛原始森林里凶险巨蟒的眼睛。

    但那个男人在看清喻杭的样子后,眼神却渐渐有了变化,喻杭看不懂那是什么意味,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最危险的野兽探究似地盯住了,头皮发麻了起来。

    喻杭被拉了起来后,又跟几个院长道了歉,就连忙要退到人群后面。

    “等等。”暗绿色眼睛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喻杭微不可察顿了顿,假装没听到,继续走。

    “喻杭,卫先生叫你。”小李拉住了他,对他挤眉弄眼小声说,“卫先生,睿宁科技的卫游。”

    喻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他来这的目的,他停下脚步,转身。

    “你是谁?”卫游问。

    “我,我叫喻杭。”喻杭努力和他对视。

    卫游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游移了好一会儿,有些恍惚,低声呢喃道:“你是我见过最像他的。”

    半个月后,《别回头》杀青。

    杀青宴上,所有人都很兴奋,喝酒,唱歌,跳舞的都有,堪称群魔乱舞。许燎和陈文星喝多了,搂着彼此的肩膀,又哭又笑,已经开始忆往昔地唱《我的好兄弟》,江晗拿着摄像机到处拍,乐不可支。

    庄亦河坐在安静的角落,看着手机,忽然前面落下一道影子,他抬起头。

    “庄老师,我来敬你一杯酒。”喻杭腼腆又感激道,“谢谢你带我进组,给我主演的机会,还给我介绍医生。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你忘了,我答应说要捧你红的,一部短剧还不够,我们以后还要合作的。”庄亦河拿起旁边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酒。

    喻杭有些欲言又止。

    “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喻杭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布料,抿了抿唇,才说:“庄老师,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再拍戏了。”

    庄亦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不是不想拍你的戏,”喻杭连忙解释说,“而是我一周前就已经把我哥转到国外的医院了,我之后要出国陪着他治疗,会在国外呆挺长的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等我哥好了,我就立刻回来,到时候如果你还需要我,我绝不推辞。你要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我,跑龙套什么的都可以。”

    “这么快。你找到马修医生了?”

    “嗯嗯,我真的很谢谢你,把马修医生介绍给我,这对我们家都是天大的恩德。”喻杭真诚道,“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他并没有用庄亦河的关系,但他是真的感谢庄亦河给了他希望和帮助。

    “你的钱够吗?”庄亦河说,“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

    喻杭今晚对庄亦河说了很多次感谢,听到庄亦河的这句话,又是一阵难言的感动,眼眶微红,他压下喉间的哽咽,说:“够的,够的,谢谢你。”

    怕庄亦河不信,喻杭又说:“我有一个国外的朋友,他答应借钱给我,我出去后,他也会帮我。”

    “嗯。”既然如此,庄亦河也不多说了,“那祝你一切顺利。”

    喻杭的眼睛弯起,眸光轻动,说:“也祝你万事胜意。”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喻杭突然问:“庄老师,我想问……”

    “嗯?”

    “你和宁遥很熟吗?”

    庄亦河默了默,神色自若道:“以前认识,不过很久没见了。”

    “哦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震。

    喻杭看了一眼手机,说:“庄老师,我的朋友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庄亦河站起来说。

    “不用,真的不用麻烦了。”

    庄亦河晃了晃手机,说:“孟骄快到了,我去接他。”

    “好。”喻杭笑着说。

    两人走到楼下,两人又说了两句,喻杭告别后,就朝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豪车走了过去。

    庄亦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那辆车让他不舒服,他轻轻蹙起眉来。

    不知道喻杭的这个朋友靠不靠谱……算了,喻杭也是个独立成熟的成年人,他也没必要多问别人的隐私。

    喻杭走到后座的窗前,弯腰,拘谨地敲了敲窗。

    “进来。”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西装笔挺,腰背挺直,面容冷肃,不像是名利场上的商人,反倒像压迫感极强的军官。

    喻杭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贴着车门坐,整个人绷紧,像是受惊紧张的兔子。

    “那个人是谁?”卫游问。

    喻杭才发现卫游一直看着窗外,切确地说,一直盯着庄亦河。

    “他叫庄亦河,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卫游皱了皱眉。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

    “编剧。”卫游低声重复。

    喻杭觉得今天的卫游有些奇怪,平常的他不会这么多话,更不会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怎、怎么了。”

    卫游收回视线,转头看他,眼神有微微的变化,喻杭知道他又是通过自己的脸在怀念他的爱人了。

    喻杭和卫游有交易,只要喻杭愿意当卫游逝世爱人的替身,卫游就会负责喻杭哥哥的一切治疗事宜,包括请到马修医生,提供最新最精密的医疗设备,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资源,以及所有的医疗费用,直至喻杭哥哥彻底健康。

    只要能让哥哥彻底恢复健康,喻杭拿命去换都愿意,更何况做什么替身情人。

    “开车。”卫游吩咐司机。

    司机:“好的,先生。”

    车辆启动,卫游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窗外,看见那个陌生青年笑意融融地接过另一个男人的花。

    卫游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他太想宁遥了,所以才会看谁都像宁遥。

    明明那个青年的脸没有一点像,更何况,宁遥绝不可能会对别人这样笑。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过年的前两天,庄亦河和孟骄才彻底地歇下来。

    庄亦河在桌子上铺好了红色对联纸,伸手,孟骄把沾满了墨水的毛笔递给他,旁边的关璐、庄婵和庄夏都屏着呼吸地看着庄亦河。

    庄亦河接过毛笔,眉眼认真,沉下腕,笔尖沾纸,一个漂亮又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就慢慢显现了出来,孟骄和他配合默契,庄亦河写完一个字,他就帮忙把纸往上提,直到好几副对联都写完,庄亦河才把笔递给他。

    其他三人也才敢大喘气。

    庄亦河好笑,说:“你们干嘛?”

    庄婵说:“我们怕大喘气吓着你。”

    关璐走过来看,惊叹:“小河,没想到你的毛笔字也这么好看,你也太厉害了。”

    庄亦河不好意思道:“平时随便练练的。”

    庄婵说:“这还叫随便啊,哥,你都能直接出去卖对联了!”

    孟骄拿起对联看,念着:“天地和顺家添财。”

    庄夏迈着小短腿走到另一幅对联旁边,指着字,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平安如意人多福~”

    “不错嘛,我们夏夏认得这么多字。”庄亦河摸着他的脑袋,笑说。

    第79章 第 79 章

    “哥哥, 我可厉害了!我考试得了一百分,我还拿了好多奖状!”庄夏立马说。

    “知道啦,你都说多少遍了。”庄亦河揉揉他的脸, “不能骄傲哦,骄傲使人退步。”

    “知道了哥哥。反正我可厉害了!”庄夏扬起小脑瓜。

    “好好好, 你最厉害了。”关璐被他可爱得心尖发颤, 摸摸他的脑袋。

    “不就一百分, 谁还没考过一百分了。你语文是一百, 但你数学才八十分, 十除二, 你都能错, 你好意思说你可厉害了。”庄婵嘲笑道。

    “哥哥,姐姐欺负我!”庄夏立刻委屈告状。

    “姐姐说的没错啊, 十除二等于多少呀?”庄亦河含笑问。

    庄夏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没算出来, 转头就埋进关璐的怀里, 说:“呜呜呜呜, 干妈, 哥哥姐姐欺负我~”

    关璐被三个小的逗得笑不拢嘴, 说:“哥哥姐姐不要欺负我们夏夏。夏夏数学考八十分已经很厉害了, 下次会更努力的对不对?”

    “对的对的~”庄夏点头。

    “哥哥姐姐坏, 欺负夏夏, 孟骄哥帮你打他们。”孟骄作势一人来一下。

    “不要打哥哥姐姐~”庄夏抬头说,“孟骄哥不要打~”

    “真的不打?”

    “不要打~”庄夏又转身抱着孟骄的腿, 说, “求求孟骄哥不要打~”

    “你看看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夏夏多疼你们。”孟骄谴责道, “惭愧不惭愧?”

    庄夏悄悄翘起嘴角,大声地哼了一声。

    庄亦河去把桌子另一边的小红纸拿过来,闻言,忍笑道:“惭愧惭愧。”

    庄婵拿着零食诱惑庄夏,说:“惭愧~臭夏夏,要不要吃巧克力?”

    庄夏一下子就被巧克力引走了,哼唧说:“夏夏才不臭,夏夏是香香的~”

    关璐在旁边温柔提醒说:“不能吃太多哦,晚上还要吃晚饭呢。”

    孟骄走到庄亦河身边,问:“还要写什么?”

    “四个字的小春联。”

    “要帮忙吗?”

    “不用,你看着就好了。”

    “你真厉害。”

    “写个春联,就厉害了?”

    “反正我不会写。”

    “我觉得你写华国字能够不狗爬,就已经很不错了。”庄亦河说。

    “你这算不算撩我。”

    “不算。”庄亦河立刻说。

    庄亦河垂着浓密的长睫,在小红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满载祝福的毛笔字。

    孟骄安静地看着他写字,庄亦河握笔的手很漂亮,细瘦,白皙,修长,和孟骄的手比起来,手掌略瘦,如果牵手的话,孟骄可以很好地把他的手全部包裹住。

    “庄少爷。”

    “嗯?”

    “我什么时候能随时牵你的手。”

    庄亦河笔尖颤了颤,抬眸看他,笑而不语。

    “我好喜欢你啊庄少爷。”孟骄靠近他,低声道。

    庄亦河耳根迅速热了起来,说:“边去儿,别打扰我写字。”

    “遥遥,你写字真好看,能在我身上写吗。”

    庄亦河迅速瞥了一眼在不远处吃零食的三人,小声说:“长辈和小孩还在呢,开什么腔。”

    “你现在意志力强了不少。”孟骄夸奖道。

    “谢谢,也并没有很强。”

    “心动了?”

    庄亦河眸光流转,带笑的眼尾含着勾子,说:“也没有很心动。”

    孟骄笑,在他耳边说:“遥遥,你笑得真好看,我想跟你接吻。”

    庄亦河:“!”

    孟骄是在抄袭他吧,绝对是吧!没这样的,他的版权费呢!

    庄亦河垂眸看着红纸上写歪的字,叹气道:“哥,别闹。”

    “好,不闹你了。”

    以前的春节,庄亦河要么在医院,要么在去医院的路上,要么就是在令人恶心的宁家应付着虚伪丑恶的亲戚。这让庄亦河每次想起春节,就会下意识地反胃。

    但今年的春节不一样,特别不一样,是庄亦河迄今过得最好最幸福最开心的春节。

    写春联,贴春联,做年夜饭,放鞭炮放烟花,发红包,收红包,守岁……这是庄亦河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

    除夕晚上,将近凌晨零点,关璐和庄婵、庄夏都在楼下看春晚,庄亦河和孟骄坐在天台阳台上,桌边放着一些瓜果零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处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很多的新年。”孟骄说。

    庄亦河看向他,眸光闪烁,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期待,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孟骄说。

    四目相对,温暖的灯光下,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你冷不冷。”孟骄问。

    “还好。”庄亦河回答。

    “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强行以捂手的名义,握你的手了。”

    庄亦河:“?!”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还可以撤回吗。

    “你好像有点遗憾。”孟骄勾起嘴角。

    庄亦河反应过来孟骄在故意逗他,冷哼:“一点都不。”

    “我再问一次,你冷不冷。”

    “不冷。”

    “冷不冷。”

    “一点都不冷。”

    孟骄:“……”玩脱了。

    孟骄:“我冷。”

    庄亦河:“那你多穿点。”

    孟骄理了理身上的围巾,吸了一口,说:“这是你送我的围巾。你想围一下吗。”

    庄亦河:“不想。”

    孟骄不装了,说:“我想抱你。”

    庄亦河:“那你想吧。”

    “那如果我强制性地抱呢。”

    “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好意思,出厂设置就这样。”

    孟骄去拉他,庄亦河给他一记冷眼。

    孟骄忽然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端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

    “你干嘛。”

    “遥遥,我爱你。”

    庄亦河停下挣扎。

    “因为有你在身边,因为能抱着你,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你幸福吗?”

    “我要是回答了,算不算撩你。”

    孟骄轻笑,说:“你这已经是回答了。”

    “哥,我也感觉到幸福了。”庄亦河与他鼻尖相抵,与他视线缠绵,眼底闪烁着温柔暖和的碎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我也能得到传说中的幸福快乐。”

    孟骄轻抚他的脸颊,温柔道:“我的遥遥,以后每一天都会这样幸福快乐的。”

    话音刚落,天边忽然炸响一道绚丽的烟花,紧接着无数响烟花在这个城市的天空铺散开来,璀璨绚丽,像是一朵朵满载着一家家幸福欢乐的五彩蒲公英。

    “哥,新年快乐。”庄亦河怕他听不到,贴着他的耳朵说。

    “遥遥宝贝,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依然爱你。”

    庄亦河抬起眼,脸颊绯红。

    孟骄看着他,与他对视着,忽然按着他的后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好意思,情之所至。”孟骄迅速道歉说。

    庄亦河脸更红了,说:“下不为例。”

    “哥哥!哥哥!新年快乐!”庄夏人还没到,欢乐的奶脆声就已经到了。

    庄婵在后面追着:“小心点,别跑这么快,忘了你上次摔这了?”

    庄亦河迅速从孟骄腿上下来,刚站好,那两个小的就已经到了。

    庄夏唰地一下扑到庄亦河的怀里,扬起可爱的笑脸说:“哥哥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呀夏夏~”庄亦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孟骄哥,新年快乐!”庄夏又去抱孟骄。

    “新年快乐,夏夏。”孟骄把他抱起来,“走,带你去看你的新年礼物。”

    “哇,夏夏也有新年礼物吗!”

    “当然啦。小婵也有。我和你们哥哥都准备好了。”孟骄瞧见后面刚跟上来的关璐,说,“妈也有新年礼物。”

    庄婵开心道:“谢谢哥哥们!”

    关璐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我都是长辈,怎么能收小辈的礼物。”

    “这就是小辈孝顺长辈的啊。”庄亦河说,“走走走,下去,这里烟尘太大了。”

    快乐的假期总是很快就过去,一转眼就到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的时候了。

    《别回头》虽然是按照电影来拍的,但毕竟体量少,所以三月初的时候后期制作就基本完成了,三月中的时候就开始在星月平台上播了出来。

    《别回头》剧情精彩,制作精美,演员演技也都不错,一经播出,就收获了不少好评,随着一集集播出,热度越来越高,及至到后面,网友刷的十个短视频里,至少有三个与《别回头》相关,或仿妆,或仿拍翻拍,或解说,或单纯安利。至此,《别回头》短剧大爆特爆。

    之前一直不看好《别回头》,嘲讽初中没毕业的庄亦河不可能做出好东西的人都被啪啪打脸了,并且视频底下都是嘲讽他们的网友。

    江晗特爱看这种打脸的评论,看得不亦乐乎,熬夜都在看。

    “爽,太爽了!小庄哥,你知道我有多爽吗!”江晗呲着大白牙,嘎嘎乐。

    “看得出来。”庄亦河说。

    “这次我们真的是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翻身仗!”谢惠神清气爽道,“最近不少人来跟我打听我们的下一部短剧是什么,要不要投资什么的。还有很多人想给我们短剧投广告。”

    “当然,我会严格审核商家的品质,再考虑要不要接广告。”

    庄亦河点头。

    许燎目光炯炯地看着庄亦河,问:“小河,你的下一部写好了没?”

    庄亦河遗憾道:“虽然我之前有小说,但要改编的话,还需要一些的时间,而且我最近在改编其他的剧本,恐怕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新剧本了。不好意思了,许哥。”

    “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来,我也不是很急。”许燎忙摆手,“我就因为拍了你的剧本,名声大噪你知道吗,现在不少人都想找我拍东西呢。不过我有合同在身,不能接外快,只能接公司里的拍摄。”

    “也挺好了,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嘿嘿嘿。那不得请客吃饭啊~”江晗挤眉弄眼明示道。

    “请,我请大家吃饭!”许燎大手一挥,高兴道。

    “我也可以请。”陈文星搓了搓手说。

    “我请吧,”庄亦河笑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客,犒劳一下大家。”

    “有我这个资方在,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编剧请客吧。”孟骄推开会议室的门,说。

    第80章 第 80 章

    几人站了起来, 纷纷和孟骄打招呼。

    “什么小编剧,我是编剧兼制片兼导演兼出品好吧。”庄亦河没站起来,只是椅子转了个方向。

    “还兼音乐总监兼后期剪辑兼海报制作……真厉害。”孟骄走到他身边, 摸了摸他的后颈。

    “大老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陈文星笑说。

    “对啊, 小孟哥, 你好忙啊, 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江晗说, “粉丝因为没有你的近况消息, 都要疯掉了。”

    “抱歉, 前几次会议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 今天我请客,给大家赔罪。”孟骄说。

    江晗:“好耶!我要吃最贵的酒店!”

    许燎:“大老板来了, 还有我这个小导演什么事。我也要吃最贵的!”

    “吃吧,一群吃货。”谢惠状似嫌弃笑道。

    吃饭的途中, 江晗快把庄亦河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但说着说着, 又叹一口气, 说:“不过黑子们真的太烦了, 翻来覆去就黑小庄哥初中肄业的事, 烦得要死。”

    庄亦河忽然停下筷子, 江晗以为他生气了, 连忙说:“就算小庄哥初中没毕业又怎么样,小庄哥现在的成就他们奋斗一辈子都比不上!”

    “我现在还能读高中吗?”庄亦河问。

    其他人:“啊?”

    “我突然发现, 低学历在这个社会确实有点不方便。”庄亦河说。他之前很穷的时候, 曾经想过在网上做翻译工作,结果网站需要他提供相关**以及等级证书, 后来他才不了了之。

    孟骄看向他,说:“你想要重新读书?”

    庄亦河说:“嗯。”

    “可以。我去私立高中捐几栋楼,他们没道理不收。”孟骄说。

    庄亦河被他逗笑了,说:“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是吧。不过我不需要你花钱,我也能考进最好的高中,就看他们给不给我机会了。”

    江晗担忧道:“小庄哥,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你不是还要改编那什么《三千流》剧本吗,你还要重新学初中的知识,然后去读高中吗,高中可辛苦可累了。”

    谢惠也说:“对啊,黑子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他们就是眼红你。你没必要为了他们的口无遮拦去让自己这么辛苦。”

    庄亦河说:“我读书,当然不是为了黑子的话。是因为我觉得,好不容易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还是尽量不留遗憾和瑕疵的好。”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他说的“重新来过的机会”是指什么,但孟骄知道。

    不管什么时候,孟骄都会为庄亦河有一点积极向上的心思和行动而感到高兴和慰藉。

    孟骄弯起唇角,鼓励道:“那你就去做。我支持你。”

    江晗被激励到,说:“小庄哥,我也支持你!”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

    庄亦河拍了拍孟骄,说:“你也要跟我读书。”

    孟骄:“……?”

    庄亦河凑近了点,小声说:“我交往过的人中,从来没有这么低学历的。学历越高,在我心里加分越多。”

    孟骄:“……好,我陪你。”

    庄亦河说:“今年九月读高中,明年六月可以高考了吗?”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江晗犹豫道:“应该,不可以吧?”

    谢惠:“小庄,人不能这么……天真。”本来她想说异想天开的。

    庄亦河:“好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先吃饭。”

    过两天,庄亦河就把各科初中教科书,高中教科书,以及一些练习册,包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搬到了孟骄的面前。

    孟骄看着垒得高高的书,顿时感觉压力有点大,说:“要这么急吗。”

    “你的基础比较弱,你得赶紧补。我帮你补。”庄亦河说。

    孟骄作为一个从小被按照完美精英培养的男人,他的智商和学识及学习能力都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庄亦河说他基础弱,自然说的不是他这些方面弱,而是他对华国传统教育模式的不熟悉。

    “你不用补?”孟骄说。

    庄亦河撑着桌子,倾身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得意,说:“你知道记忆力好的优点是什么吗,是我不想忘的东西,永远不会忘。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高考的题目呢。”

    庄亦河的高中和大学都是在华国读的,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学过看过的。

    孟骄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望着他,漆黑柔亮的眸子里浮现出心疼。

    庄亦河说:“干嘛这样看我。”

    “因为记忆力太好,也过了很多苦日子,是吗。”

    记忆力好的缺点是,想忘的东西,怎么也忘不掉。

    庄亦河唇边的笑容消散,手指蜷了蜷。

    孟骄拉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手掌轻轻在他脑袋上揉,作法似的,说:“删掉,删掉所有不好的记忆。”

    庄亦河眼睛有点酸,他眨了眨眼,装作浑不在意似的,说:“你又越界了,追求者。”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追求者转成正式的男朋友。”

    “我觉得钓着你挺好玩的。”庄亦河渣言渣语。

    孟骄蹙眉,啧了一声,说:“白心疼你了。”

    “哦,我不让你转正,你就不心疼我了。看吧,这就是男人。”庄亦河晃着腿,说:“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呵呵。”

    “况且,这也是为了我俩长久的发展,你懂不懂。”

    “你也算是渣得明明白白,理直气壮的第一人了。”孟骄又爱又恨地磨牙。

    “那你让不让我钓,还追不追了。”庄亦河扬眉。

    孟骄气笑了,说:“追,追死你。”他又说,“那你不能亲我,牵我的手,抱我,跟我上床,你不难受?”

    虽然庄亦河经常心痒难耐,但为了贪恋孟骄追求他时无限的包容和溺爱,以及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黏糊劲儿,他可以忍。

    再说,谁让他之前撩孟骄的时候,孟骄老是拒绝他。那他当然也要报复回去咯。他就是这么记仇。

    “你忍不住不就行了。”庄亦河笑得像只小狐狸。

    孟骄忍不住的时候就会碰他,抱他,他又不会反抗。

    孟骄无奈又好笑,庄亦河以前喜欢挑逗他,现在喜欢钓得他晕头转向,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你怎么这么坏呢你。”孟骄挠他腰侧痒痒肉。

    庄亦河唰一下站起来,说:“别动手动脚啊,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好好学习,等你考上京市大学或华清,我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是说三个月……”

    “那你就三个月内考上。”

    孟骄咬牙切齿:“……迟早操/死你。”

    庄亦河瞪他,又笑,说:“你敢。”

    “去哪儿。”

    “我不能在这待了,万一你强/奸我怎么办。我出去打个电话。”

    “……”

    A国。

    喻杭洗完澡,一瘸一拐地从浴室走出来,对坐在床上的男人说:“卫先生,我先回去了。”

    卫游头也不抬,说:“你最近小提琴学得怎么样。”

    “我,我已经能拉两首曲子了。”喻杭连忙说,“钢琴也正在学,还有大提琴,画画……都一直在学的。”

    “嗯。”

    喻杭低垂着头,紧张得无意识地搓着浴巾的布料,他期期艾艾道:“我、我哥……”

    “你哥的心脏配型已经找到了,下周就能做手术。”卫游说。

    喻杭眼睛一亮,随即笑容灿烂了起来,眼眶有点湿润。

    卫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眉,说,“宁遥从来不会这么笑,也不会站得这么畏畏缩缩。”

    喻杭立刻站直了起来,神色努力维持冷静。

    卫游盯了他一会儿,冷淡说:“出去。”

    喻杭挺着背,走得有点慢——刚才被卫游折腾得骨头快要散架了,但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哥哥终于找到合适的心脏配型了,只要换了心脏,哥哥就能很快好了。

    如果没有卫游的帮助,就算马修医生答应可以为他哥哥做手术,他们也得像普通人那样长久等待医院的心脏配型消息。喻杭怕还没等到合适的心脏,他哥哥就挺不住了。

    而卫游这样资源、金钱和人脉都极厉害的人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帮哥哥找到合适的心脏。这就是他答应卫游条件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要哥哥能拥有一颗健康适合的心脏,彻底恢复健康,卫游怎么折磨他,他都可以忍受。

    喻杭缓慢地离开卫游的房间,并帮他关上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他躬了腰,扶着墙慢吞吞地走着。

    说宁遥是他的爱人,真的有人对爱人这么凶吗。况且喻杭上网查过,宁遥的前任里,根本没有卫游。

    不过他确实在很多新闻影像里见过宁遥的身边有卫游的身影,卫游看着更像是宁遥的跟班和保镖角色。

    等等。喻杭忽然脸色复杂了起来,如果卫游是宁睿的私生子,而宁遥是宁睿的外甥的话,那宁遥和卫游岂不是……

    算了算了,这些豪门的人际关系,也不是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能琢磨的。

    喻杭终于挪到沙发上坐下,迫不及待地拿过平板,打开星月短视频app,开始刷新最新更新的《别回头》。

    这些日子,喻杭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看《别回头》相关视频的时候,每一次看,他都能回想当时的场景,心里就会很怀念,也很想念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小伙伴、朋友们。

    喻杭刷完最新的一集,又去【西瓜大王剧场】刷花絮,正看得津津有味,卫游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这是谁?”

    喻杭还没反应过来,平板就已经被抢了过去,卫游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把花絮视频的进度条往回拉了拉。

    视频里,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青年,正坐在钢琴凳上,弹奏着一首诡谲阴冷的钢琴曲。

    拍摄的角度是侧面,青年身形清瘦,骨骼和肌肉线条很漂亮,他的腰背挺直,冷光描绘着他好看的侧脸,他的神色冷淡,让本来就诡异怪诞的曲子,更添一丝神秘恐怖又扭曲凄美的氛围。

    卫游反复拉着青年弹琴这十几秒的进度条,神情越来越怪异,暗绿色的眼睛微微惊颤,眼底翻涌着不明暗潮。

    “他叫庄亦河,对吗。”

    喻杭被他的脸色吓到,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说错了。”卫游忽地古怪地笑了一声,他缓缓转头看着喻杭,“你不是最像宁遥的,他才是。”

    喻杭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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