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

    僵硬的僵三

    见毛守正打了个饱嗝, 江兮云笑着给他摸肚子,在他耳边责备他贪吃,现在可难受了。

    毛守正挺着肚子, 没形象地剔了剔牙, 嘿嘿嘿地看着江兮云傻笑说:“这杨芷选的菜很适合我口味,说来奇怪,就像特意为我准备一般, 若不是以前没见过她,还真以为是旧朋友呢!”

    毛守正享受着呢, 却感觉到江兮云摸肚子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向江兮云, 发现他正皱着眉发呆,于是问:“你怎么了?是又想起了什么吗?”

    “其中有一道菜,应该是我喜欢吃的!”江兮云已经万年没吃过人族的食物,是跟着毛守正后才开始尝试的,但今天有一道菜, 他倒是动了好几次筷子。刚才经僵尸太太提醒,倒回忆起了一些万年前的事,自己的确很喜欢吃煎豆腐。

    毛守正:“桌上的菜我都爱吃, 除了中间那盆豆腐, 倒是阿兮你夹了好几次。”

    “这杨芷很了解我们的口味,看来她不是无意, 是故意这样安排的!”毛守正努力回忆有生以来所有见过的人, 并无这号人物, 难道杨芷会是魔王血仆。

    “她就是普通的人族!倒是九幽有些奇怪, 看着像人,却浑身透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江兮云总是忍不住会被他吸引, 一直盯着他,既熟悉又有一些抗拒。

    “九幽不是人?”

    “毛道长这话可不能乱讲,我怎么就不成人了?” 九幽安排好房间后,便来找毛守正两人,准备带他们过去,刚走过来便听到毛守正在骂他。

    毛守正笑着解释道:“耳听不一定为实。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常人,是炼制蛊虫的高手,而且肯定经验丰富,手法老道,身经百炼,天下第一!”

    九幽抬起下巴,表情有些骄傲:“那倒是,我的炼蛊技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九幽转头看着毛守正,随后笑着摇头说:“毛道长定是在开玩笑,我练不来蛊虫,只是家族书籍看的多,认得一些小可爱罢了!”(杨芷看着自己的全国各家分店,问:你喜欢去极寒之地,还是极炎之地,挑一个吧!)

    毛守正:“我这真还有一个关于蛊虫的问题想问一下。”

    九幽摊手,让毛守正问。

    毛守正:“不管如何炼制蛊虫,它始终带着一股味道,或者血腥味,或者恶臭味,或者是特殊的香味,可现在什么味道都没有,难不成那南疆庆岭族有特殊的隐匿气息的方法。”

    僵二不会无缘无故没有了气息,就算被飞僵吸干了,也总归是会留下痕迹。毫无踪迹,应当是被人隐藏起来,而在水村中能做到的,大概只有那不知名的铃铛女孩。

    “有!南疆庆岭族有一不外传的秘术,叫做隐雨。”

    “因为庆岭族人不止炼虫,他们还会炼人,还尤其喜欢抓那些有修行的修道之人。可修道之人身上自带修行之气,很容易被同门发现,因此他们便用隐雨来遮掩气息,方便躲藏。”

    毛守正心想这秘术不止能藏虫,还能藏同行,那僵尸应该也不在话下,僵三不会被炼抓去毒人了吧!

    九幽:“不过隐雨也失传很久了,修炼者需要极高的天赋,因此会用的人不多,听说整个庆岭族也才出了两个。”

    毛守正:“你可知是谁?是男是女?现在何处?”

    九幽摇头,“不知道,庆岭族很神秘,一般不入世,除非放蛊杀人和找合适的毒人。”

    毒人!!

    毛守正捂住脸,儿子不会那么倒霉吧,本来嘴巴就毒,要是再变毒人,怕是找不到女朋友了。(僵二:我也要女朋友 毛守正扔了套裙子:将就着用吧! 僵二:爸爸偏心! 僵大:我有你女装的照片!僵二:滚~)

    河边某处破庙中,僵三正在努力挤眉弄眼,把脸上的小虫子赶走,虫子爬来爬去的,弄得他实在太痒了。

    七天,整整七天,僵三就这样一动不动,躺了整整七天,送走了一批蚊子,又迎来了一批蚊子,脸上长满了蚊子包,奇痒难耐,可又挠不得,因为僵三根本动不了。

    刚进水村,僵三就碰到了那飞僵,和他打斗了一番,发现这飞僵接近旱魃,实力与自己相当。而且那家伙发现自己是旱魃后,净转过来想吸自己血,借之突破自己修为,得亏自己僵尸语说得遛,话骂得脏,不然还真被那飞僵咬到了。

    不过就算对方实力再强,自己也得把那飞僵给除了,因为这飞僵竟当他的面杀了人,作为毛道长的儿子,这可忍不下去。

    于是僵三追着这飞僵跑了好久,进了水村,误入一所宅院,先是碰见了一位将军和他夫人散步,僵三向他们要来了一幅水村的地图,后又碰到一身穿黑衣,面带黑纱的女子正在捉虫子,自己提醒她小心毒虫有危险,还顺脚踩死了好几只,谁知那女子不但不感激,还放虫咬伤了他的双眼。

    僵三好不容易摆脱了虫子,躲开那女子的攻击,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不知为何眼睛却越来越疼,慢慢得就看不见光亮了,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变得麻木僵硬,终于倒在了一处荆棘丛中。

    而现在僵三会躺在这破庙中,是因为有人救了他,当然还有昏迷的精灵小黑,不过小黑的昏迷和飞僵或那女子无关,纯属是因为扶不住僵硬的自己,摔倒敲在石头上,痛昏过去了。

    小黑躺在僵三头上,抬手揉揉揉自己的眼睛,忍着痛摸了摸小脑袋上鼓起的大包包,哭着喊:“好痛好痛!”

    小黑倒是可以自治,只见她飞了起来,在破庙附近转了一圈,找了几味草药敷在自己头顶的伤上,最后用捡来的纱布包呀包,变成了小木乃伊。

    一蹦一跳,小黑晃动着头上得绿毛毛,摇摇晃晃地跳上僵三的肩膀,拍了拍他的下巴,因为僵硬还未褪去,因此僵三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僵三,僵三,你醒醒!”

    “别摇了,我早就醒了,再摇头都断了!”僵三将红肿不堪的眼睛睁开,露出紫色的眼珠,努力告诉小黑自己醒了。

    小黑:“僵三,你眼睛本身就小,现在都变成一条缝了,好丑!”

    僵三:“哪比得上您?爸爸给您拉了那么多双眼皮,没一条能用的,一直都是180度地平线,眼睛若是有光,那您必定是暗淡的。”

    小黑听后赶紧用手将眼皮扒开!

    “还有你这装扮,是要去金字塔二次创业,和法老们谈谈心吗?”

    小黑赶紧把纱布扔了。

    小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不过你现在能动了吗?”之前是浑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出,现在好歹能气自己,开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僵三努力抬手,可是依旧纹丝不动,于是摇头说:“还需些时日,现在只有头能动,身体并无知觉。”

    小黑气鼓鼓地坐下:“瞧那女子长得不错,可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好心劝她别碰那些蛊虫,谁知她竟反手伤了你。”

    僵三:“你怎知她长得不错,她戴着面纱,认不出模样。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没错,那些毒蛊虫应该就是她养的,心如此恶,爸爸平日里常常说面由心生,想来那女子肯定是丑陋无比,没法见人。”

    小黑:“可阿正故事中的绝色美女也都带着面纱。”

    僵三却不置可否:“练毒蛊之人,经常与毒虫毒物交往,身体受到影响,面容一定产生变化,轻则生疮,重则发脓,就算是天仙也会变成夜叉。况且我从那女子身上闻到了腐肉的恶臭,她应该是受伤溃烂了。”

    小黑趴在僵三高挺的鼻子上,激动地说:“但是我听说过蛊虫若用的好,可以让毁容之人重返青春美貌。”

    僵三:“您就别考虑了,长得比蛊虫还小。”

    小黑气急了,:“我不小!”

    僵三:“您年纪不小!”

    “僵三,我讨厌你。”

    “你醒了?”

    小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赶紧钻进僵三怀里安静静地躲着,可不能让普通人族发现它。至于僵三嘴贱这个仇,自己迟早要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

    女子笑着走了进来,将手中端着的药放置一边,艰难地扶起僵硬的僵三,动作十分轻,生怕将他折断,受到二次损伤。

    僵三:“谢谢你,部珍姐姐。”

    部珍笑着说:“先喝药吧!”

    之前喝药都是拿漏斗灌的,现在嘴皮子能动,也就能自己喝了,因此那漏斗早就被僵三摆拜托小黑拿去扔掉了,此生都不想见到。

    喝好药,部珍仔细为僵三擦干净嘴角。

    僵三看着温柔的部珍,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不舒服,爸爸也是这样,四处找草药,和心肝脾肺肾混到一起,熬成一锅糊糊,外敷加内调理,吃得自己嘴巴上火,半个月讲不了话,还是父亲看不下去(实则心疼僵尸太太到处找药),给自己喂了两滴僵尸血,才逃过了糊糊的折磨。

    “部珍你和我爸爸一样!”

    部珍停下手上的动作,奇怪地看着僵三,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在僵尸看来也有些恐怖,但僵三不怕,因为部珍的眼睛是温柔干净的。

    部珍:“爸爸是阿爸的意思吗?看来得换种药,你这小脑袋都给毒坏了,男女也分不清。虽然我脸丑,可我这声音应该是女的吧!”

    僵三说:“不丑!我爸爸说在我们这群人眼里,美丑并不是重点,因为都会随时间而消失,只有留下来的情与义才会永存。”

    部珍笑着说:“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僵三知道部珍要去做什么,赶紧叫住她:“姐姐别去!”

    部珍背影顿了一下,但没回头继续往前走:“你这病还得治呀!”

    僵三:“我睡个几百年就好了,死不了!”

    部珍:“傻孩子!”

    女子走后,小黑从僵三衣服中爬出来,一脸担心的望着:“那个男人又来了!”

    僵三:“小黑你去把那个男人杀了,我给你背黑锅。”

    “唉~”小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自己圆圆的屁股朝向了僵三,“我也想去,可是我去不了。”

    僵三看着屁股上的两个洞叹气,观众老爷别瞎想,只是两个很深的牙印

    小黑:“你说的对,那蛊虫的确比我还大,咬着还挺疼的呢,啊~”说完就啪一声掉在地上,变成了僵硬2.0。

    僵三嫌期地看了小黑一眼,最后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庙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烛火摇曳,黑影纠缠,男子靠近,除去衣衫,搂着部珍往后倒……

    还是感觉不堪入耳,不过和嫌弃爸爸父亲的恩爱不同 ,这回只有恶心。僵三最终还是转过头不去听,该死的丑八怪,死变态,老垃圾,肯定是他逼迫部珍姐姐的,等自己彻底恢复了,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周围突然飘起了烟雾,微不可闻的香气飘了过来,僵三紧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带着对那欺负部珍的男人的恨意陷入了沉睡。

    偷情

    冯心诚抱着双腿, 坐在山洞的角落中,浑身不停发抖,惊恐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 害怕那个怪物回来。

    冯心诚是冯家最小的孙子, 刚成年没多久,也是冯家最后一个被抓的人,只因他外出学习, 回家最晚。到家当日,椅子还没捂暖, 便就朋友骗了, 被这怪物带到了这里。

    他是半年前被怪物抓走的, 可不知为何怪物并没有杀死他,而是陆续转移了好几个地方,从森林深处慢慢到村子附近,冯心诚发现怪物在慢慢靠近水村。

    之前几个地方都有水池,水虽然乌黑必定有剧毒, 但为了活命,冯心诚只能忍着喝下去,就着从洞中抓来的虫子一起吃。

    可到了现在这个山洞已经半个月了, 没有水, 没有光,更没有虫子, 什么都没有, 等待冯心诚就只能是死。

    人不吃可以活好许久, 可不喝水是必死无疑, 何况那半年的时间早就让冯心诚虚弱不已,再加上全身中毒, 因此想死,那真是分秒之间的事。

    而现在,冯心诚还能在脱水的情况下活这么久,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秘诀,而是全靠村民撑着。

    “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冯心诚尽量把身子缩小,远离在一旁看着他的村民,或者说是村民的尸体,没有血肉,只沾了薄薄一层肉泥的骸骨。

    刚开始,山洞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奇怪的是那僵尸也不杀他,只往洞里面带东西,扔在他的身边。

    那些东西有呼吸声,应当是野兽,可冯心诚不敢去摸,不敢去碰,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摸,可万万没想到,摸到的不是皮毛,而是人的衣服。

    “吃!”

    黑暗中,僵尸的声音响起,这怪物竟然能说人话,冯心诚吓得不行,直摇头说不吃,他怎么可以吃人,不能吃,不能吃……

    可到了最后,冯心诚还是没有忍过饥渴带来的如烈火焚烧的痛苦,开始了第一次,之后便有了第二次……因此这半个月他都是吃村民的血肉活下来的。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何模样,但肯定不人不鬼,食人肉喝人血。和那僵尸根本没有差别,就是是个怪物。冯心诚不是小孩子,无法骗自己吃的是野兽,只能边吃便忍受内心的折磨,痛苦万分。

    这时,飞僵飞了进来,看着黑暗中瘦骨嶙峋,满脸污血的男孩,心中奇怪,已经整整两个七日,每天让他吃染了僵尸血的人肉,怎么没有成功练成血仆呢,难道火村的女人骗他?

    一把抓起冯心诚,飞僵嫌弃地看着她:哼,既然练不成血仆,那就当我的食物吧!

    飞僵将冯心诚带到了山顶,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将他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冯心诚挣扎着站起,可根本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眼中含泪,带着恐惧,眼睁睁地看着那僵尸伸手隔空吸走自己的血肉,慢慢承受死亡带来的痛苦,直到最后的意识消失,彻底死去。

    借着阴月之气,飞僵开始消化冯心诚,虽然没有练成血仆,但这男孩吃了这么多阴血肉,阴气十足,是极好的补品,不比那逃走的小僵尸差。

    至于那旱魃,四处都寻不到他的踪迹,得赶快找到他,吃了他后便能离开这水村,彻底成为旱魃,只要魔王不出现,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了。

    咯咯咯咯……飞僵起身飞至空中,修为增长,飞得也比以往高,往林子深处飞去,看着那藏在树上的暗器,嘴角上扬冷笑着。

    该死的蛊奴,竟然设计陷阱来抓自己,若非事先吃了那男孩,自己还真会被那网给捉住。

    飞僵千年之前被不颠三宫的道长赶走,后来又遇到了一个血仆,彻底伤了根本,无法保持清醒,就镇压在这水村最阴暗的角落中,一直沉睡。直到半年前被一个老头用万蛇蛊唤醒,飞僵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这老头既然让他提前苏醒,那自己就大发慈悲,让他死得痛快些。

    可惜那老头并非无缘无故唤醒他,原本就是想控制他为自己所用,想拉他飞僵做杀人刀。可惜,老头找错人了,飞僵活了千年,怎么可能会任由这老头摆布,骗对方找来足够的血奴,吸够血恢复力量后,飞僵就咬伤老头逃走了。

    可那老头不愧是炼蛊毒之人,中了尸毒竟还不死,生生用蛊虫压住了。甚至不死心,现在还想方设法在林中布下陷阱,要活捉他。看来那旱魃得找,这老头也得赶紧杀。

    “哎呀~你小心点哇,天牛株很名贵的,可以卖很多钱。”

    “知道了,知道了,从进林子就一直在唠叨,我都挖了多少年了,还用你教呀?”

    半空中的飞僵看见林子里来了两个男人,看装扮,应该是和前几天的人一样是来挖草药的,动作忙忙碌碌,神色慌慌张张,肯定是偷偷上来的。

    老头之前送给他的人早就已经吃光了,可饥饿感始终没有消失,只会随着时间增长而越来越饥渴。虽然刚才才吃了个大的,但是又刚好有两个人送上门,人族不是总说多多益善嘛!呵呵呵……

    修为增长了不少的飞僵很快就解决了两人,顺手将骸骨扔到陷阱旁,触发了机关,铃铛立刻响起,只见一老头从树上飞下,将手中毒剑拼命刺向黑布,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

    飞僵在空中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笑着转身飞走了。

    老头将黑布掀开,看着网兜里的尸骨,根本没有飞j僵的影子,怒吼声响起:“臭僵尸,我一定要抓住你,抽筋扒骨拿来养我的小宝贝,啊——。”

    但是天快亮了,就算飞僵有千年修行,却仍承受不住太阳的灼热,只能躲回山洞中,等月亮升起,再出发水村,他一定要找到那只小僵尸,再杀光水村的人,以解心头只恨。

    水村

    天还微微亮,种地的老农牵着小牛出门,在路过荆棘丛时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啊——死人了”

    僵尸太太被门外的声音吵醒,猛得睁开双眼,看向床边,僵尸先生已经坐着,脸色不是特别好,竟如死尸一般苍白。

    “阿兮!”僵尸太太慌忙起床朝僵尸先生走过去,捧起他的脸,问:“怎么会这样?”

    僵尸先生:“饿,是饥饿,阿正,我好饿!”

    僵尸太太愣住了,这完全不可能,僵尸先生是魔王,可以不吃不喝千万年,喝旱魃血不过是为了解解渴,满足嗜杀的欲望。可他现在竟然说饿,简直是怪谈。

    饥饿是低级僵尸才会有的状态,渴望血,想吃人肉,如果得不到满足便会陷入昏睡。

    “也没有退级啊!”僵尸太太不停地为僵尸先生做检查,发现他除了脸色有些差,身体较弱之外,没有其他异样。

    “之前生僵三的时候,你虽不喜欢水,但并没反应,怎么这回来水村,水土不服得如此严重?”

    僵尸先生忍不住舔了舔痒痒的尖牙:“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似曾相识,好像经历过。”

    僵尸太太是先生的头靠在自己身膀,犹豫了一下问:“万年前的记忆吗?”

    僵尸先生点头,歪头靠在僵尸太太肩膀,鼻尖埋进僵尸太太颈部不停摩擦,最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脖子上那最脆弱的皮肉,感受藏在血肉下的流动的热血。

    僵尸太太摸了摸僵尸先生的脸,将脖子歪向一边,露出上面的白皙的脖子方便僵尸先生啃咬。

    皱眉忍者刺痛,僵尸太太沉脸心想:师傅曾经说过,虽然对魔王的研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毛家曾留下过手札说魔王不会饥饿,只有死后那一刻被放大的欲望与执念,或许是杀,或许是恨,或许是爱。

    可若魔王感觉到饥饿,不是一只两只旱魃能够满足的。那将会迎来屠杀,不血流成河不会停止。可同时,天雷也会降下,就算杀不死魔王,也会封印住魔王,万万年不得苏醒。

    “哈~”僵尸太太眉头一皱,牙齿咬着还挺疼,舔了舔干燥的双唇,摸着僵尸先生的头安抚道:“最近不要单独行动,我怀疑这水村有人在诱你露出嗜血天性,引天雷下降。”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怀疑了。

    僵尸先生拔出j尖牙,吻了吻僵尸太太的伤口,在确认愈合后才抬起头,问:“是血仆吗?”

    僵尸太太:“只能是x血仆了!”蛊毒女孩虽然厉害,可绝对无法伤到魔王一分,因此只能是那血仆。

    可僵尸太太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小小的血仆怎么能对魔王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石头竟然裂了,不可思议。

    这是其中一个奇怪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

    “若饥饿感熟悉,若要得到满足,定然是你万年前杀过很多人,可天雷为何没有没有降下。”僵尸太太问。

    僵尸先生有些不安,偷偷看僵尸太太说:“应当杀过很多人嘛?可我记不起来当时的情景,或许有人替我挡住了天雷?”

    “不可能!”两百年前,天雷降下僵尸夫妇没死是天道留他们一命,让他们赎罪,因此那三道雷只是小小惩戒,并不伤及性命。

    “应当是有其他原因!”僵尸太太捏了捏僵尸先生的脸,满怀期待地说:“一定要想起来,那玉棺材这么好,我只想在里面和你XX,和你沉睡可不在我的计划中。”

    僵尸先生:“不会的!”

    “毛道长!”

    刚才陈达听见外边有人在大喊,就跑出去看了看,知道是有村民发现奇怪尸体后,立刻朝毛守正住的小院跑去。

    急促慌乱的拍门声响起,,陈达高声大喊着:“毛道长,外面有人死了,尸体,尸体……”

    “尸体怎么了?”毛守正打开门,身后站着恢复脸色的江兮云。

    陈达神色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一手扶着门沿,另一只手指着大厅说:“尸体上面的肉都不见了,变成干尸了!”

    两具尸骨被放在大厅的白布上,血肉尽失,只剩下干皱的皮肤紧贴在骸骨上。

    而毛守正一见尸骨便知道是飞僵的手法,吃人血肉,滋补己身,只留下一具枯骨。

    杨芷:“毛道长,这是怎么回事?这尸体怎么变干尸了?”

    毛守正将白布盖在两具尸体上,打断村民好奇的张望,说:“是飞僵干的。”

    陈达:“什么是飞僵?”

    “是千年修行的僵尸,可隔空吸人血肉,道行极高。”

    村民:“水村有僵尸?”

    毛守正点头,说起了自己刚进水村时遇到的厕鬼的事,没说铃铛女孩的事儿,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得私下来查。

    “还真有僵尸呀!哎呦,太可怕了!”

    “这两尸体是谁呀?男的女的?”

    毛守正:“一男一女,身上没有穿衣裳,当时应该是□□。”

    “那肯定是偷情啦!谁呀?是谁呀……”

    人家聊八卦是私下里说,水村人是大喊大嚷,生怕大家不知道。

    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一位小娘子,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冷漠地走向shiti ,掀起白布看了一眼,之后随意盖了回去。

    毛守正:“你是?”

    陈达舔了舔嘴唇说:“这是张水花,她做的馒头可好吃了。”

    毛守正: “馒头姑娘,啊!不是,水花姑娘,你认识这俩人吗?”

    张水花一脸嫌弃:“男的是我相公兆天明,女的应该是潘蕊蕊吧!”

    毛守正突然就明白,为何这女子刚出来时身上会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怨气了,丈夫与其他女子偷情,又被僵尸吸了血,□□着干尸被大庭广众地欣赏,那可真是有点丢脸的。

    “是该死!”江兮云拉着毛守正远离尸体,这晦气咱不沾,僵尸夫夫可不玩这一套。

    毛守正看着张水花,死了丈夫,这女子脸上却毫无悲伤之色,甚至有一些放松和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丈夫的死,她是喜悦的,甚至有些庆幸。目前她身上没有恶气,心还是善的,但长此以往下去,心中压抑的东西反弹上来,那很容易酿成家庭悲剧,手刃夫君,看来这男人死在现在也挺好的。

    喜事

    “张水花, 这相公不会是你害死的吧?前几天在你们家窗口听到你和他吵架,亲口说要杀了他。”一旁嗑着瓜子的女子说。

    陈达:“陈嫂,刚才道长说了, 他们是被飞僵杀死的, 你别信口开河,在这胡说八道。”

    陈嫂:“什么道长?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是道长,我还说他们是骗子呢!”

    “诶, 你叫什么?是哪条路上的道长?我走南闯北多年,认识不少门派, 只要你说的出来的, 我都知道。”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 从人群中走出,路过一个女子时,还浪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十分不正经。

    女子红着脸走开,骂了一句:“老畜生!”

    毛守正见状皱了皱鼻子, 看着那男子说:“我姓毛,认识我的都叫我毛道长。没门没派,不走哪条道, 闲云野鹤一个, 边玩边除妖。”

    男人:“那就是骗子了。”

    陈达:“水主才,别在这胡说!”

    毛守正:“水煮菜?名字很特别呀。不过我可不是骗子!”他憋着笑从怀中取出金龙临走前给的宫牌, 上面方方正正刻着四字, 不巅山宫。

    这宫牌到毛守正手上的时候, 他是真不敢碰呀!又破又旧, 满是虫洞,稍一用力便会碎成粉末, 直感叹这不颠山宫真是穷到天崩地裂。

    而现在这块除了上面四个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是后来毛守正用相似的硬木新做的一枚,与之前那块看起来无差别,只不过硬了一点,扛摔。

    水主才伸手没礼貌地说:“拿给我看看!”见他没反应,便走过去抢。毛守正把手稍微抬高了一些,水煮菜就拿不到了,因此就只能跳起来抢,动作滑稽可笑。

    陈达:“哈哈哈哈,水主才,长的矮就别在这献丑了,你求毛道长两句,说不定他便给你瞧两眼。”

    “哼!”水主才狠狠地瞪着毛守正,威胁道:“你再不给我,我就让我爹来抓你,将你赶出这水村。你这样的骗子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两个我抓一双。”

    “喏!”逗小朋友好玩,但毛守正不欺负人,就把木牌给了他。

    水煮菜看着木牌,又看看毛守正,不甘不愿地把东西还给他,没好语气地说:“不知道是不是你哪里偷来的,哼!”

    陈达笑着说:“就是毛道长的东西,何有偷一说。”转头看着毛守正,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好久,直到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了才说:“不过道长可知毛蛋!”

    嗯?

    毛守正挑眉,这年轻人竟然知道毛蛋,口味还挺重啊!

    “我知道毛蛋,但我不爱吃!”

    “我说的毛蛋并非食物,而是一个人,是两百年前的一位道长,叫做毛蛋!”陈达说。

    “哦~你说的是他呀!”毛守正表情有些破裂,脸上微微露出尴尬的笑容。

    因为这毛蛋不是其他人,就是毛守正自己。当初来这养胎,刚好房东上门做登记,要知晓两人的名字,又恰逢那时候不颠山宫的人在到处传道,因此毛守正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虽说当初紫阳除魔王那事过去了几十年,但万事小心总没有错。

    那时候的毛守正还没有现在这样骗人骗得炉火纯青,他不想改姓,于是一直就在毛子上纠结。

    毛守正:“我叫毛……”我看了一圈一本书,没看到一个字,没见着这水村人怎么如此不爱学习?

    房东:“你叫毛什么?”

    毛守正:“我叫毛……”说是时那时巧,一个人手上拿着颗毛蛋,散步走过门口,毛守正见到过就立刻决定了自己的名字,毛蛋!

    “毛蛋是我先祖的名字,百年前我家先祖曾来过这儿,说这山好水好人也好,我这次回来是来怀念过去的。”0

    陈达不解:“怀念过去?”

    毛守正:“替我的祖宗怀念过去,顺便来看一看先祖口中的世外桃源。”

    陈达:“原来如此!这村的确山好水好环境好,村民相处也……比较不错!”就是嘴巴碎了点,总说闲话,讲话不着根,爱夸大其词。

    “道长,这村里真有僵尸嘛?”百年前,毛守正讲过僵尸的事情,而且不颠山公也时不时来宣传,再加上近几年僵尸作乱的确比较多,水村的人虽然住在岛上,可对外界的事还是知道的多的,因此对僵尸并不陌生。

    虽说不陌生,但百年来水村从来没有出现过僵尸,连谋杀案都没有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两具干尸,又说是僵尸作怪,村民无一例外都非常害怕。

    毛守正:“是的!而且这僵尸道行不低,大家夜间尽量少出……”

    “村长来了,大家让一让!”

    毛守正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爷爷,慈眉善目,满头白发,看着像个好人。

    而水主才一看见那老人,便笑着走上前扶住他说:“爹,你来了!”

    这不成器到处闯祸的儿子,老人家看都不想看一眼,只说:“等会儿再处理你这臭小子!”

    水煮菜的脸色立刻从小白菜变成了小青菜,差得很。

    水村长:“这位年轻人,你是道长?”

    毛守正对老人家总是和和气气的,于是微微鞠躬道:“村长你好!”

    “嗯!”对于毛守正讲礼貌的行为,水村长很满意,看着地上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叹了口气说:“真是僵尸所为?”

    “是的!”

    水村长:“水村百年来都平安无事,全靠当年毛蛋道长留下来的镇邪平安符和紫芳龙鼎,我们一直都放在祠堂,好生保护着。但没能继续平安下去,反而发生了这僵尸作乱的事,真是报应呀!”

    经历过金村和木村的事,毛守正可听不得报应两个字,难不成这水村也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命案,是恶鬼来索命?

    “什么报应?”

    村长:“就是……”

    “天呐,老麻子家一百岁的奶奶怀孕了,听说是村口阿兵叔,咱们快去看看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一阵哗然,议论纷纷,都朝老麻子家跑去,要见证这一奇事。

    毛守正知道老蚌生珠的故事,可这百岁还能怀孕,明显是胡说八道,可这群人既然都信了!百年前水村人一点不识字,是毛守正买的书,办的小学堂,因此当初不讲科学,还能理解,可现在识字读书后,怎么还这么没脑子,一点没变,别人说啥都信。

    村长深深的叹了口气:“造孽了!”

    毛守正笑说:“水村人还真是天真无邪呀!”

    村长把拐杖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说:“造孽呀!什么天真无邪,就是没脑子,认字不认理,就爱说他人闲话,编一些不着根的事。”

    毛守正:“还真是和两百年前一模一样。”

    村长:“什么!”

    毛守正笑着说:“先祖说过曾经在村庄创办小学堂,大家积极性很高,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的学不上,坏的一学就会。有一就有二,大家都从这谣言中获得了乐子,就跟成瘾了一般,根本戒不掉。”村长看着陈达,招呼他过来,介绍给毛守正说:“这是陈达,当年毛蛋道长就住在他先祖家。”

    怪不得他会知道毛蛋,原来是当年房东的后人呀。

    “村中人清醒的不多,陈达就是其中一个。毛道长,若有事可以问陈达,他的话可信。其他人的话,就当放屁吧!”

    村长腿踢了一脚在旁边扭来扭去不正经的儿子怒骂道:“把老子的拐杖拿过来!”

    水主才赶紧将拐杖捡起,放到了父亲手上,鹌鹑一般得跟在旁边。

    村长:“明天就把全嫂子娶了!”

    水主才:“我不要!”

    “你不是到处说全嫂是你的女人,要把她娶回家疼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那点事儿。”

    “我吹牛瞎说的!而且全嫂子她自己水性杨花,也浪得很,到处勾搭男人,干嘛只怪我一个!”

    “你瞧见她勾搭男人了?你看见她水性杨花了?”

    水主才:“大家都这样说嘛,所以我就和她玩玩咯,我不娶她。”

    村长点头,用拐杖点了点地:“行,你不用娶她!”

    水煮菜:“真的?”

    村长:“你嫁给全嫂子,给她当牛做马吧,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就拂袖而去,不理儿子的哭闹。

    毛守正说:“这全嫂子和水主才的确有关系,可并非强迫关系,应当是你情我愿。这村长如此,怕是不好。”

    陈达:“这全嫂子其实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是名字取得不好。她姓全,叫芍,芍药的芍,是老全家从外边带回来的养女。后来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嫂字,之后就更离谱,说她已成婚,还不止一次。”

    “唉,全嫂子一直喜欢水主才,因此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水主才的过分要求,想着以后嫁给她,谁知水主才是这样想她的。”

    “村长从不信那些谣言,也不许与大家乱议论人家女子,因此现在知道儿子是这样子对待人家清白姑娘的,是又气又怒。”

    毛守正:“所以他才让水煮菜娶人家姑娘?”

    陈达摇头,笑着说:“是嫁给人家姑娘,尊男戒,学三从四德,出嫁随妻,万事以那姑娘为主。”

    毛守正恍然大悟,“所以村长用的是激将法,水煮菜不愿意娶,那就嫁。”

    水村不止男可娶女可嫁,且规定婚内不可出轨,否则填河!

    因此水主才一旦嫁过去,就只能安分守己。这一招果然妙,既惩罚了水主才,又圆了那姑娘的心愿,虽非十全十美,但也算是个好结果。至于后续如何,就看那姑娘与水主才如何经营了,结局为定,是离是合,看他们造化。

    村长把哭哭啼啼的儿子赶回家后,折回毛守正这边说:“毛道长,这水村的僵尸就拜托你了!”

    毛守正:“您放心,我定捉住这僵尸,给死者一个交代。您就安心准备婚事,明年当爷爷吧!”

    “什么爷爷!”老村长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这是外公!”

    将军夫人

    杨芷在一旁听得无聊,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就走上来说:“真有僵尸吗?”

    毛守正点头,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杨芷说:“这符能辟邪, 杨芷姑娘带在身上吧!”

    “多谢道长!”杨芷笑着接过, 藏在怀中。

    “毛道长,咱们走吧!”

    毛守正听她这样讲,困惑地望着杨芷说:“去哪里?”

    杨芷指了一个方向说:“去尹小娘子家呀, 耳听为虚,我不太信她会背叛刘宝林, 而冯子辰也不像那样的人。”

    毛守正摇头, 他不想去查尹小娘子的事, 他现在更想抓住僵尸,找到僵三,快些离开水村。

    水村的血仆一直未现身,躲在暗处使诈,和前面的两个不同, 这家伙能力不低,并且手上握着可以影响僵尸先生的东西,毛守正不敢轻敌, 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尹小娘子的事, 有杨芷姑娘你就好,相信你一定会给她一个彻底的公道。”毛守正挥手拒绝, 拉着江兮云就要离开。

    “僵尸!”

    毛守正回过头看着??, 不解的问:“什么?”

    九幽:“听说僵尸去过尹小娘子家附近。”

    毛守正有些不信, “僵尸去那干嘛?”

    九幽:“尹小娘子家在后山, 那儿地偏阴凉,说不定有他的老巢!僵尸这种邪物都喜欢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那儿正合适。”

    毛守正第一次对这家伙皱起了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最后点点头,“既然是飞僵出没的地方,那我是得去看看。”

    杨芷:“那我们走吧!”

    毛守正跟着杨芷身后,仔细看着道路两旁,希望能发现任何有关僵三的踪迹,或者是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可惜什么都没有。

    不过街上女子身上挂着的东西实在是太眼熟了。

    江兮云:“阿正,她们每个人都有铃铛。”

    “我看到了!”毛守正也十分吃惊,每个人的铃铛都不同,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挂在那些女子的腰间,叮叮当当,在耳边吵得很。

    江兮云:“到处都是铃铛姑娘,我不记得水村有挂铃铛的传统!”

    毛守正:“水村没有这种传统,难道是后来加上去的?”

    陈达:“不是这样的!这铃铛也是这两年才畅销起来的,大概三年前吧!”

    毛守正:“三年前怎么了?”

    陈达:“姑娘们是在模仿其他人!模仿的是,诶,就是那个。”

    毛守正顺着陈达的视线望去,见到了一美艳女子,正在买胭脂水粉。

    “好美的女子!”毛守正不由得感叹,这女子实在漂亮,就算是侧脸也十分动人,而且这身形体段看着不像水村人。

    陈达:“她是将军夫人,是三年前搬到这咱这水村来的。万隆将军病重退伍,就带着娘子和一众家仆来水村休养。”

    “原来如此,美女配英雄,天下美事!”毛守正伸长脖子去看那女子的正面,恰逢她转过来,两人对上视线,于是毛守正笑了一下,朝她微微点头。

    女子也礼貌点头,看着陈达后,笑着走了过来。

    江兮云看了一眼那女子,见阿正一直盯着,心里吃醋,于是冷哼一声。抬手理了理发梢,舔了舔嘴唇,抬起下巴,高傲地站在一边。

    栗娜:“陈达,你怎么在这?”

    陈达:“万夫人,我正要陪毛道长去尹小娘子家!”

    “毛道长?”栗娜好奇地盯着毛守正看了一会儿,笑着说:“是不颠山宫的道长吗?”

    毛守正:“闲云野鹤,无门无派!”

    栗娜:“原来如此!”笑着将头转向陈达,问他近况,收租如何,聊得很认真。

    毛守正感觉女子的态度有些微妙,听见自己不是不颠山宫的人后,好像就不太想理自己了。

    撇了撇嘴,没想到都是将军夫人了,还这般分阶层看不起人,论辈分,不颠山宫的人都得叫自己师兄呢!

    江兮云敏感地察觉到僵尸太太有些不爽,这才抬起头仔细看那女子,记住她的模样。突然闻到了什么刺鼻的味道,僵尸先生皱眉转过头,“好臭!”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因为他刚才一直盯着栗娜,栗娜以为僵尸先生在说自己,就黑着脸问:“你说什么?”

    江兮云丝毫不给面子,说:“你身上好臭,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毛守正听见僵尸先生这么讲,也将鼻子凑过去,嗯,果然有股味道,是新鲜的血腥味。

    “夫人你受伤了吗?”但毛守正见女子气色红润,呼吸均匀,不像是受伤之人。

    栗娜愣了一下,后捂着嘴笑说:“两位不愧是道长,鼻子这么灵敏。受伤的不是我,是我家叔叔,今儿早上去林子里,不小心被野兽夹给弄伤了腿,可能是从他那儿染过来的。”

    毛守正:“我这有副治腿伤的药,不知夫人要不要?”

    栗娜摇头说:“已经敷过药了,多谢毛道长的好意。”

    毛守正:“哦!那就好,否则我还得配!”不要更好,他还不想给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呢,不颠山宫只是名气大了点,其实还没自己有钱呢。

    栗娜愣住,只能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间的铃铛来缓解尴尬。

    毛守正在她对面,自然是看见她的动作,而且她腰间那铃铛款式很特别,和其他水村女子的不同,更精致更小巧。

    “听陈达说,这水村姑娘都模仿夫人你,爱戴着铃铛。”

    栗娜拿下腰间铃铛递给毛守正,说:“若道长喜欢,便送给你吧!”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毛守正没有抬手去接。

    倒是江兮云拿了过来,放在手心左右翻看,“这铃铛很普通,甚至有些丑,我老家有一大堆呢,阿正看不上这种!”说完就仍还给了栗娜,表示自己的嫌弃。

    栗娜忍住不变脸,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哈哈,这铃铛只做装饰,对道长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处。”

    毛守正:“夫人,您这铃铛颇有些特别,有南疆的风格,是从哪得来的?”

    栗娜:“我之前救过一南疆女子,她伤好痊愈后,就把这东西送给了我,说是感谢的礼物。”

    南疆女子?难道是那铃铛女孩。

    毛守正赶紧问:“那女子长啥模样?去了哪里?你是在哪里遇见她的?”

    栗娜:“那女子长的很普通,我不知道她去哪儿,她送完我铃铛,第二日便消失了。”

    毛守正叹了口气,这些消息都没用,没有任何有关铃铛女孩的重点。

    “不过!”栗娜将手放在唇边,仔细想了一下说:“那女子脸上应该是有伤,一直带着面纱。”

    “是什么样子的面纱?”

    “是一块黑纱。”

    毛守正点头,有信息总比没有好,至少知道那女子应当是脸上有伤。

    “好臭!”江兮云在一旁又冒出了一句。

    毛守正抬头看他,这回自己可没闻到,用手杵了杵江兮云,示意他得了,不能再捉弄女孩子了。

    江兮云委屈,“我真的闻到了!好臭好臭的尸味,就是她身上的。”

    栗娜解释道:“我刚才见那边人多,就过去瞧了两眼,可是染上了那死尸的气息吧?”

    毛守正挑眉,美女也爱凑热闹呀!

    “不愧是将军夫人,普通人见到死尸定是脸色苍白,惊魂不定,您倒是脸色红润,毫无反应。”毛守正说。

    栗娜:“随将军多年,见得多,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夫人,东西买好了,魁爷也来了!”丫头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凑到栗娜耳边轻声说。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发白泛着青,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魁爷。

    “栗魁叔叔!”栗娜上前扶住那干瘪的老头,轻声唤道。

    栗魁:“咳咳咳,你怎么在这里?将军在到处找你呢,说是给你准备了吃的点心,要让你尝尝!”

    “真的,他在找我吗?!”栗娜面露惊喜之色,转身就要回将军府去找爱人。

    丫头:“那当然了,将军自从受伤后都是夫人您在照顾,将军他可依赖您了,最爱您的,是万万离不开的!”

    栗娜听见下人这样讲,害羞地笑了起来,眼眶也红了起来。

    毛守正奇怪地看着栗娜,心想这夫人的表现很是奇怪,相公爱娘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她怎么有种喜极而泣,得来不易的感觉。

    “你也去看热闹了?”江兮云鼻孔塞着棉团,不悦地看着栗魁。

    栗魁非普通人,耳朵尖,在远处就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身上有尸气,于是解释道:“热闹,老少皆宜嘛!况且那两具尸体死的很特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毛守正:“老人家里经常与尸体打交道吗?”

    “那倒不是!就是年轻时常往义庄跑,做些体力活!”

    毛守正点头表示明白,说:“白班700两,夜班1400两嘛!赚的多。”

    栗魁:这家伙说什么呢,偷尸不都是倒贴的吗?能赚钱就怪了。

    杨芷刚才路边遇到卖吃的,便拉着九幽跑过去买了一些,现在嘴里嚼着肉干,摇晃着往回走,见多了两个人,定睛一看,轻声问水花道:“那是谁!”

    张水花说:“是将军夫人的叔叔,魁大叔,好久不见”!

    栗魁:“水花,我很难过。天明他的死……”

    “他死有余辜,栗魁大叔不必想着安慰我,现在的我很是轻松。”水花笑着说。

    听完谁画的话,四周突然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被水花的话惊到了,还是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反正没有人开口。

    “啊—你这臭女人,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

    毛守正转头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阿姨走了过来,双手指着水花就破口大骂:“都怪你生不出儿子,他才会去找那个女人,才会被僵尸害死,都怪你,都怪你!”

    陈达:“你们有恬妞呀,可爱又听话。而且水花生恬妞的时候九死一生,还在做月子时,你就催着她下地干活,这才落下了病根才无法……”

    “恬妞是女儿有什么用?我要孙子,我要大孙子。”说完就躺在地上,一副泼皮耍赖的样子,看着实在讨厌。

    毛守正:“大娘,生儿生女是你儿子决定的,况且就你儿子那小豆芽,能生出女儿已是不易。”想起刚才干尸上面看到的金针菇,说豆芽已经是给面子了。

    “你胡说。”恶婆婆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后来听大家笑了起来,才反应过来,对着毛守正就大骂了起来:“你才是豆芽,你全家都是豆芽。”

    毛守正心想,我全家要都是豆芽,你儿子就是头发丝了。

    水花看了一眼地上的婆婆,叹了口气,最终忍不住开口,把那秘密讲了出来,“婆婆,我早就想同你说了。你还记得天明那次坠马吗,不小心被马踩中了那处,大夫看后说,他早就废了。”

    村民甲:“不可能,我见他和潘蕊蕊玩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硬挺的很!”

    全部人转头:什么?好变态哦,偷看人家那个那个!咦

    村民甲:“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意外看到的?”

    水花:“那是因为他吃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这才稍微恢复的,因此算是废了又不能算全废,只是生不了孩子。”

    “不可能!”婆婆呆呆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陈达将她扶起坐在一边的店铺里,让那儿的老板娘照顾他,自己则摇着头走回毛守正身边。

    毛守正:“这是真的?”

    陈达:“村里的大夫是我的叔叔,保证千真万确,只不过瞒着大娘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说出来,说不定天明就不用死了。

    那边是悲惨世界,这边是喜笑颜开,栗娜急着回去见将军,与众人匆忙道别说:“将军找我,我同叔叔便先回去了。”

    毛守正:“夫人走好!”

    栗魁路过九幽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和屁股,□□道:“不错哦哦,挺翘!”

    毛守正瞪大眼睛,看着九幽的脸色慢慢变黑,眼中充满杀意,甚至泛出红光。

    江兮云看着九幽愤怒的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九幽拿刀的场面,他正冷漠地看着自己,眼神却有些复杂。

    所以他是血仆???也察觉到了江熙云的视线,转过头勾起嘴角,食指放在双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飞僵的阴谋

    水花看着坐在一边发呆的婆婆叹了口气, 说:“我愿净身出户,不带走家中一分钱,您的儿媳我是做不了了, 可你始终是恬妞的奶奶, 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远远跑来一个可女孩,头上扎着两小辫,远远望着很是俏皮可爱。“阿妈, 奶奶怎么了!”恬妞躲在母亲身后,她有些怕这个奶奶, 因为奶奶总是骂她。但奶奶现在的模样有些可怜, 恬妞心善忍不住开口问。

    水花:“妞妞, 有些累了,你扶奶奶回去吧。”

    恬妞听话地点头,慢慢走向大娘,扶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水花看着俩人远走的背影,喊道:“妞妞, 给奶奶准备些吃的。”

    “诶,好的。”

    虽然婆婆对水花不好,但她终究不忍心一个晚年失去儿子的老人家孤苦无依, 村规不允许, 水花的心更不允许,过去的恩怨就随着相公的死, 让它过去吧, 接下来就是她水花的日子了。

    水花转头看着杨芷, 笑着大喊了一声老板, 脸上是从未有的轻松与自由。

    毛守正不明情况,杨芷怎么就成老板了?

    杨芷解释说:“我半年前离开的时候留了两个人在这水村, 一个是明,一个暗。朝辞帮我管理在这水村的生意,而水花则暗地里帮我寻找恩人的尸骨。”

    毛守正:“你的恩人死了?那尸骨没有埋在墓地吗?”

    杨芷摇头,看着毛守正,说:“此事说来话长,算是我一个大秘密。毛道长你若想知道,可得拿一个大秘密来跟我交换哦!”

    “哦!那算了!”江兮云拉过江兮云,毫不留恋地扭过头,把杨芷噎得死死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九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调皮啊!”

    这话说得奇怪,特别是从九幽口中说出。从来没有人用调皮两字来形容僵尸先生,何况他根本不认识僵尸先生,从何说起这一如既往四个字。

    毛守正盯着一直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九幽看,说:“难道九幽你认识我们家阿兮?”

    九幽:“若毛道长想知道,得拿一个秘密来换哦!”

    毛守正无语地看着九幽,心想真不愧是主仆。

    毛守正: “我没有秘密!”有也不告诉你们。

    杨芷说: “哦~”

    陈达说:“毛道长,要不我们现在去尹小娘子家看一下,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毛守正:“嗯,是得赶紧出发了!”随后抬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熟悉身影说:“你也一起吧!”

    毛守正指的不是其他人,就是那疯秀才的弟弟冯子睿。冯子辰疯了,肯定不能为自己申冤,了解这事情前因后果的只有他弟弟,因此这弟弟必须在场,才能把那尹小娘子和秀才的事情说个明白。

    冯子睿点头,跟在毛守正等人身后,手上拿着哥哥的药,朝着尹小娘子家走去。

    冯子睿的哥哥冯子辰是读书人,之前考中了秀才,后因为被人说与尹小娘子通奸,秀才的资格被剥夺,就发了疯,整天在村中游荡,从人人羡慕变成了人人厌恶。

    而尹小娘子叫尹雨晴,嫁给了水村的刘宝林,因为刘宝林一年到头外做工,而尹雨晴又经常与冯子辰来往,这流言蜚语就散开了来,而刘宝林的母亲顾老太太信了这话,相信冯雨晴不守妇道,听说对她是踩着村规的边界,又打又骂。

    在去尹小娘子家的半路的时候,毛守正路过一条河,隐约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觉得奇怪,便走过去瞧了两眼。

    “这就是发现那两具干尸的地方?”

    陈达点头说:“是的,尸体是在那草丛中发现的。牛伯发现尸体后昏了过去,孙子见他好久没回来,便出来找他,发现了尸体,就立刻告诉了村里的人。”

    毛守正小心地看着地面,虽然过去了好几天,又下过一场大雨,但对于僵尸太太来说,这血腥味还很浓。

    “飞僵在空中杀了两人,然后丢到了草丛中。”毛守正沿着痕迹往草丛中走去,看见了早上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尸体,只留下一些血迹。

    江兮云闻着周围飞僵留下的气息说:“那东西并不弱,应当已经杀了不少人。”

    陈达:“杀的会是冯家吗?”

    毛守正:“并不是没有可能,冯家有多少人消失?”

    陈达想了一下数字,说道:“冯家上下三十口人,全部都不见了。”

    江兮云点头:“那差不多了!对于刚苏醒的飞僵来说,三十个人足够他恢复。”

    毛守正后退到僵尸先生身边,望着天空说:“三十个人足够他恢复,但不够他升级,他若想成旱魃,就必须吸更多人的血肉精气。他不会停下来的”

    “阿兮,将我扔到空中。”毛守正想要看一看飞僵的目的是不是和他心中想的一样,站在他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或许能更能体会那家伙的想法。

    江兮云守搂住毛守正的腰,将他轻轻一举便飞到了半空中。

    陈达张大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毛道长是飞起来了嘛,还飞得这么高?

    毛守正停在空中,站在飞僵的视角,抬头就看着了那不远处的村庄,袅袅的炊烟,还有路上行走的村民,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这飞僵的胃口很是贪呀!

    放松身体往下掉,江兮云跳起接住毛守正,两人稳稳地落在地面。

    江兮云:“飞僵都很贪心!”有野心的僵尸都想往上一级,跳僵想变飞僵,飞僵想成旱魃,旱魃想当魔王,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毛守正冷笑:“他若在别的地方,我倒是杀不了他,可他偏偏在这水村,在我毛道长的地盘,那就由不得他作恶了。”

    陈达:“那飞僵想对水村做什么吗?”

    “屠村!”九幽手上抓着条小鱼,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若是飞僵,应当是想当旱魃,但是需要吸食足够的血肉才能做到。”

    听到这话,陈达有些着急,赶紧说:“他还要杀人吗?那怎么办?”

    九幽:“除了魔王,其他僵尸都归道长管,毛道长在这,你还怕啥。毛道长的能力不比不颠山宫的道士们差,甚至更胜一筹!”

    陈达松了口气,安心地对毛道长的信任和尊重又多了一分,说:“毛道长你……”

    毛守正抬手打断了陈达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九幽:“你不是人?”

    九幽耸耸肩,笑着反问道:“你不是人?”

    毛守正看着对方的态度,无奈地笑了一声,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没想到担心了好几天的血仆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相处了那么久,自己都没发现。

    毛守正挡住九幽的视线,将僵尸先生护在身后:“你还真有意思!”

    九幽:“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能把江兮云驯服!阿兮,你觉得呢?”

    江兮云拉过僵尸太太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僵尸夫夫两人同时警惕地看着眼前看不出实力的血仆。和之前两个不一样,这家伙很像人,身上没有一丝尸气,更没有魔王的气息,究竟是隐藏了起来,还是他是特别的血仆类型就不知道了。

    九幽朝两人摊摊手,转头对杨芷说:“小姐!”

    站在河边摸鱼的杨芷回过神走向众人,问:“怎么了!”

    杨芷:“差不多该出发去尹小娘子家了。”

    杨芷拍了拍手上的泥和水,问毛守正:“这飞僵的事都弄明白了吗?可知道这家伙去哪儿了?”

    毛守正猜不透杨芷的想法,她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知道身边跟了个血仆。但只要对方没有恶意,毛守正倒不介意与杨芷同行,不过这血仆,自己还得时刻提防着,不能让他接近僵尸先生,影响到他。

    “这飞僵的目标是水村所有人,吸人血肉来助他升级为旱魃。但奇怪的是,我们看不出他在哪个地方,像是隐藏了气息。”

    杨芷:“难不成这僵尸有帮手?”

    毛守正没有说话,望着水村的方向,如果真有帮手,那还真是不妙啊。人会帮僵尸,不过是贪求他们不灭不死的能力,一个会隐藏气息的飞僵就够烦的了,若再造出无数的白僵和黑僵,再加上血仆干扰,自己顾不上村民,那这水村基本就废了。(飞僵咬过的人基本会变成黑白僵,少部分变成跳僵。)

    儿子们从小被自己耳濡目染,出门在外,杀妖灭僵也是他们的任务,僵三肯定会去追飞僵。

    毛守正看着陈达说:“陈达,我此次来水村,主要是寻我弟弟,不知道你可看到一陌生男孩来这水村,穿着紫衣,身上应当背着把木剑。”

    那木剑是毛守正少时师傅给他做的,成为僵尸后就一直没用,僵三见了十分喜欢,毛守正便给了他,一直当做他的武器,绑在身后。此次离家出走,他也带上了这剑,也算是他的一个标志。

    “有!”本以为会听到没有的答案,一个有字让毛守正惊喜万分,一把拉住陈达说:“在哪里?你在哪里见过他?”

    “也是在这附近,我那时在河中网鱼,就瞧见飞过一个男子,身穿紫衣,后面背着一把剑。”

    “他见我在抓鱼,还停下来问我要了一条,说是饿极了。”

    僵三也饿了,这不科学!体内的魔王血够他撑万年,怎么可能感觉饥饿。

    毛守正:“之后呢,他便走了吗?”

    陈达:“他问我是否见过僵尸从这经过,我告知他没有,他便飞走离开了。我那时还诧异,竟然有人会飞,现在想来,如果是毛道长的弟弟,那便不奇怪了,毕竟你刚才飞的真高呀!”

    江兮云:“他去了哪里?”

    “那边!”陈达从袖口拿出一张符递给江兮云,说:“这是他给我的,让我赶紧回家,说水村有僵尸,没事不要出来。”

    陈达带着护身符将这件事告诉了村中人,可村民不信,还说他有病,说这水村有神龙护着,鬼怪可不敢来打扰。村民不信,陈达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少出门。

    毛守正望着儿子飞走的方向,看不出那边有什么异常,便问陈达:“他离开前可有说什么?”

    “他只说糟糕,哪儿有好重的尸气!”

    毛守正心想儿子应该是发现了飞僵的踪迹,可这方向房子并不多,就是刚才自己路过的那条街,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毛守正用手点了点,一边指一边问:“左边是冯宅,对面是仇家,中间那座宅院是何人在住?”

    三所宅院是村子中最大的,刚好连成一个三角形,布局倒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冒出尸气。

    陈达定睛看了一下毛守正指的地方,笑着说:“那儿是将军的宅子,不可能有僵尸的!”

    毛守正点头,那的确不可能有僵尸或者鬼怪。将军这个职业自带正气,而且征战沙场,勇猛无敌,普通妖邪根本不敢靠近,就算是飞僵也会感觉不舒服。

    江兮云看了看那将军府,发现里面并无异常,只有一个病弱的男人躺在床上,刚才见过的的将军夫人在一旁照顾他,手上碗中放着黑色的药,正准备喂他。

    毛守正:“这村子中没有任何邪气,那这飞僵会藏在哪里?”

    江兮云:“没有僵尸,不代表没有其他!”

    毛守正:“阿兮你发现了什么?”

    江兮云:“没有!我发现将军和他夫人关系不太好?”之后说出来看到的画面。

    陈达:“不可能,你看错了吧。村里人都知道,将军与他夫人十分恩爱,向来是村中新婚之家学习的榜样。”

    江兮云笑了,是骄傲的笑,他看向身边站着的僵尸太太,语带愉快地说:“若是阿正愿意给我喂药,我愿伤疤永不愈,怎么可能舍得推开他?”

    毛守正摸了摸鼻子,挡住扬起的嘴角,另一只手趁机又捏了捏僵尸先生的屁股。

    姐弟?

    “那你后来可再见过他!”毛守正不死心地再问道, 可陈达只摇了摇头,说没有。

    杨芷看着有些悲伤的毛守正,于是将手中的小鱼递给他, 说:“毛道长别担心, 你一定会找到你弟弟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毛守正看着杨芷,看着这个一脸笃定自己儿子会没事的女孩,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说:“嗯嗯, 多谢杨芷姑娘。”不是他倒担心儿子会死, 而是怕他会疼, 一想到细皮嫩肉,从未吃过苦的儿子会被伤害,毛守正的心就一直吊着,呼吸也觉得难受。

    江兮云拉着毛守正到怀中,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轻吻住僵尸太太的脸颊, 将他紧紧抱住,一手摸着他的头,一手拍他的后背, 没有说话, 静静地抱着。

    毛守正趴在僵尸先生怀中正伤感着,享受僵尸先生偶尔的霸道保护, 心想僵尸老婆的胸膛真软, 坚强的毛道长有时候也是需要老婆安慰的。

    “咳咳咳……”杨芷没想到毛道长和他身边跟着的男人竟是这种关系, 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眼前秀起了恩爱。但这天渐渐黑下来了, 不加紧赶路,就不能再有太阳下山前赶到尹小娘子家了, 因此只能不适时得咳嗽两声,打断两人的温情。

    毛守正拍了拍僵尸先生得屁股,僵尸先生只能不情愿地放开僵尸太太,分开时又偷偷亲了一口,之后才松手。毛守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从来水村后,僵尸先生就特别粘他,难道是因为喝了自己的血吗?

    “哈哈哈,他粘人,太粘人!”看着四人转过头却又忍不住偷看了视线,毛守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们出发吧!”

    九幽:“毛道长和江道长可真恩爱呀!”

    江兮云冷眼看着九幽,不自觉散发出魔王气息警告他不要太靠近,说:“当然!”

    九幽摆手表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之后就跟在杨芷身后,一路上都曾讲过半句,认真做个背景板。

    水村很大,毛守正不能飞,便只能和杨芷他们一同步行,只要中间没有耽搁,便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住在冯子睿家中。

    “冯子睿,你离家可真远!这来回怕得一天了吧。”毛守正拍了拍跟在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子睿,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听陈达说已经十六了,但却长得格外瘦小,看来平日的营养没有跟上。

    冯子睿看着毛守正,突然想起了哥哥也喜欢这样弄他的头发,说:“我会半个月去一趟集市,买够东西和哥哥的药。”

    毛守正想问他哥哥的情况,但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到了家中,自己亲自为他瞧一瞧吧。若能办法就帮忙治一下,穷苦人家出一个秀才不容易,况且这男孩乖巧听话,生活虽困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明亮,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等到家中我为你哥哥瞧一瞧,虽然比不上那些闻名四海的医者,但普通的疑难杂症,我还是能帮得上忙的。”毛守正说。

    冯子睿眼睛一亮,本来蔫蔫的脸立刻挂上灿烂的笑容,问道:“真的吗?谢谢毛道长,谢谢毛道长!”

    江兮云看着冯子睿的模样,突然就想起了僵三和僵四小时候也会这样拉着自己,其他儿子都怕自己,只有他们会仗着阿正宠他们,来挑衅自己。特别是僵四,是身体已是兄弟中最弱的,阿正不允许自己动他一根手指,否则就是休书伺候。

    “咦,有人受伤了!”陈达在前边开路,在经过一处荆棘时候看到了一双脚,还以为又是被飞僵杀死的人,可走近一看,竟发现是一女子。

    “姑娘,你还好吗?”女子低着头,陈达觉得有些眼熟,蹲下身问道。

    女子收回脚,抬头看陈达,陈达愣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她。

    毛守正听到了陈达的声音,走到他身后,看见一个女子坐在树边,发现她脚上有血,应当是受伤了。

    这女子很奇怪,身穿破旧的黑衣,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突然想起铃铛女孩,可探气息,眼前女子又只是个普通人,应当不是她。

    “你受伤了!”

    毛守正是男子,不方便给女子看脚,于是就把药给了杨芷,让她为女子检查伤势。

    见陈达一直盯着那女子,毛守正心想这小子真没礼貌,怎么一直盯着人家女子看,便问道:“你认识她?”

    陈达点头:“这女子是两年前来着水村的,是老乞丐在河边发现的她,将她就救醒后就一直住在破庙中。”

    “那她的脸……”江兮云看了一眼女子,可以确定她是人,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气息。而且这女子经脉尽断,是后来修补上去的。除了经脉是后天修复的,可以看到腿上得骨头也是断了不止一处,而且恢复得很差,因此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陈达摇摇头,眼神露出怜悯,说:“她来这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样子。哎,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可脸上却没有一处是好的。而且听那老乞丐说,这脸应当是被薄刃一刀一刀划破的,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毛守正听见后只觉毛骨悚然,不自觉多看了那女子两眼,但没多少同情。不是毛守正心狠,而是发生这样的事,不好立刻辨别谁坏谁好,毕竟不知全貌,也就说不清究竟是这女子是恶鬼,还是伤她的人是恶鬼。

    “好了!”杨芷慢慢扶起女子,转头就对九幽说:“九幽,你背上这姑娘。”

    “不!”没等九幽答应,那女子就开口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摇着头说:“村民都怕我,我不想去村子里,多谢几位为我治脚上的伤。家中弟弟生病了,还在等我,我要先回去了。”

    女子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需要帮忙。语气也十分得疏离,没有任何感情起伏,不为刚才的事感激,也没有多谢他们想背她走的好意,微微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毛守正:“你弟弟也病了吗?我略懂些医术,可以为他看看。”这话说得吹牛成分较多,但上次从苟义柯家中背了好几本书,只要女子弟弟不是什么晚期,他就可以参考着配些药。

    女子听后皱起了眉,眼中露出一丝不安,但仅仅片刻便恢复了冰冷的模样,说:“我弟弟不喜见人,多谢各位好意。”

    莫名不知为何,本应该识相离开的毛守正心一紧,再次开口道:“不见你弟弟也行,你将病症描述予我听,我为他配药。”

    被人三番两次拒绝,普通人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毛守正却又开口了,惹得大家很诧异不解。江兮云好奇地望着毛守正,只见他屏住呼吸,一直盯着女子的背影,直到女子点头才松了口气,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见毛守正走了,江兮云就赶紧跟了上去,从不多问什么,以前是僵尸太太跟着僵尸先生满山跑,现在是僵尸先生跟着僵尸太太走的,总归是永远不分开的。在路过九幽时,听见他嘲笑说:“怎么跟人家屁股后面呀?”

    江兮云眼睛露出红光,冷冷撇了他一眼说:“离我们远点!”说完便小跑着走开了。

    杨芷:“你疯了,你惹他干嘛?”

    九幽笑说:“好玩呀!走吧!”

    杨芷站着没动,看着就作轻松就至有些不起来的九幽叹了口气。抬头头看天,太阳已经靠近山峰,快要落下了,光照在潺潺的流水上,像金浪一般美丽。

    水中有东西游动,暗影若隐若现,看不清模样,很快消失了。杨芷盯着渐渐平息的水面好久,突然扬起微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毛守正跟在那女子身边,保持十步的距离,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僵尸先生紧紧地贴着僵尸太太,脚尖跟着脚跟提醒僵尸太太注意自己,可都拉不回他的视线,于是九弯八转地叫了起来:“阿正~~~”

    毛守正听见这波澜起伏的音调,停下脚步回头看僵尸先生,刚好撞进他怀里,揉了揉撞疼的鼻尖,说:“你别乱想!”

    江兮云:“那女子不愿我们跟着,也不愿意你去救他弟弟。”

    毛守正摇头,捏了捏僵尸先生的脸蛋:“不知道为何,听见她提起弟弟,我便想起了僵三,心中不安,像有个东西催促着我去一般。”

    江兮云看着毛守正,将手覆盖在僵尸太太的手背上,知道他担心儿子,于是坚定地说:“僵三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儿子很强大,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们。”

    毛守正点头,儿子强大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他更知道儿子单纯(蠢萌),就怕他受苦受委屈,万一疼了怎么办呀。“不想这兔崽子了,谁让他离家出走得,出去吃些苦头是好的。我们走吧!”

    江兮云点头,拉起毛守正的手,与他并肩一起走。

    九幽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叹了口气。江兮云小时候和女孩子牵个手就害羞,怎么现在大庭广众都不怕了,这万年改变了很多呀。

    陈达:“部珍姑娘,你弟弟怕生,我们便不进去了。不过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有一个弟弟。”

    部珍:“捡来的乞丐!”站在破庙门口,拍身上的灰尘,转头对毛守正说:“毛道长,我将弟弟的病情说给你听,不管能不能治好,我先说声谢谢。”

    毛守正:“好的!”但是部珍这名字有些特别,不像是大陆这边的取法,这女子可能是疆外人。

    部珍说着,毛守认真听着,手中翻着医书,一面一面找对应的草药,可越听越不对劲,因为这弟弟得的就是普通的伤寒,并不是重症,其实睡一觉就好了。

    毛守正:“你弟弟病不重,服用些退烧的草药便可。”

    部珍:“那边麻烦毛道长了。”

    听到是捡来的,江兮云便心想会不会是儿子?不能进庙,他便透视看看庙中的人是谁。透过破墙,他看见的确有一男子躺在地上,身体的温度很高,整个人都红红的,可模样并非僵三。

    “我去找药!”知道不是儿子后,江兮云就收回视线,举手积极表现,刚才就发现这山上治伤寒的药很多。

    毛守正看了一眼靠在破墙上,嘴中叼着狗尾巴草的九幽,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僵尸先生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江兮云:“没事,区区血仆伤不了我!”

    毛守正:“可你之前突然嗜血变虚弱,我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江兮云:“那我就杀了他,先下手为强。”

    九幽在远处打了个冷颤,自己只是站的远,不是耳朵坏了。臭小子,小心自己告状,说你小时候暗恋小妹,要娶她做安妻。(远处火村的小妹吐血:哥,别搞我。)

    毛守正说:“快去快回。”

    没一会儿,僵尸先生便将草药带了回来,毛守正搭了个临时的灶台,用捡来的药壶慢火煎药,融成一碗后递给了部珍,认真交代道:“药吃了后会出汗,你要及时给他换衣裳。”

    部珍:“多谢道长!”

    毛守正:“你弟弟多大啦?”

    部珍:“十八了!”

    毛守正:“那还是个孩子!你这住所实在太破了,遮不了风,挡不了雨,过几日这便要下大雨了,你们还是去村里找个地方住吧!”

    部珍:“村中人嫌弃我,不会让我们进村的。”

    陈达:“那你去我家住吧,我还有两间空屋可以挪出来,不收你租。”

    面纱虽挡着脸,但眼中的笑意表明女子被陈达的话感动到了,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很多。“我与弟弟在这住惯了,等到时候将这破庙修砌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况且我们不会留很久,弟弟病好了,我迟早要走的。”

    杨芷:“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你们几个大男人就不要再罗罗嗦嗦了。这水村又没强盗,又没小偷住,在这抬头看星星,晚上还能吹风,多惬意呀!要是实在不放在,就修一下,加固一下,九幽。”

    九幽:“在!”

    杨芷摆手手一挥,指着这破庙说:“找几个人把这屋子修一修,打底一万两吧,一定要花完哦!”

    蛟龙

    毛守正被杨芷的豪气吓了一跳, 就这破庙,竟然要用一万两去修砌,果然豪得要命, 不愧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女人。真用一万两, 那这庙怕是要成为打卡景点,那部珍安生的日子就要被打破了。

    “万两修庙实在是浪费,若杨姑娘真有心, 何不在这河上架座桥?村民出村全靠那一艘小舟,又危险又慢, 实在不方便。”部珍拒绝了杨芷的好意, 反倒建议她造桥。

    毛守正突然想起那船夫大哥把自己丢在河中央的经历, 觉得这建议极好,就是比较难办。

    这河有千尺宽,造桥绝非易事,甚至可以说办不到。最多赞助两艘船,这对杨芷来说应该更容易。

    毛守正:“造桥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这河实在太宽了,短时间内必定无法完成,我倒是建议造船。”

    杨芷点了点头, 表示认同毛守正的想法, 转头对??说:“就按我家中船只的格局来造,一安全, 二美观, 三唬人。”

    部珍:“这样也是好事一件!”

    毛守正情不自禁拍了拍手, 大喊道:“杨老板威武!”

    “咳咳咳……”秒中传来男子的咳嗽声, 想来就是那生病的弟弟。部珍赶紧端着温度正适宜的药向里走去,好一会之后才出来, 咳嗽声也停了。

    “毛道长你的药果真有效,我弟弟脸色好了很多。”部珍真心感谢道。

    毛守正:“姑娘客气了!最近村中飞僵横行,若你不想离开这庙,我也不好多强求。我会在庙周围设下阵法,可挡那僵尸一时,届时你和弟弟趁机逃跑,来村中寻我们便可。”

    部珍点头答应了。

    江兮云听了毛守正的话后,绕着破庙走了一圈,留下自己浓浓的味道,僵尸王的气息比任何结界都有用,绝对能镇住飞僵。

    路过破窗时,江兮云向里望去,真真实实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子。男孩的脸看着很眼熟,可身上没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应该不是熟人,可能是阿正说的那般,长着一张大众脸吧。(僵三:你才大众脸,你全家都大众脸)

    在破庙耽搁了一些时间,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众人决定留在庙里休息一晚。这庙虽在水村中,但部珍住了多年,就像她的家一般,因此再毛守正再三保证不会打扰部珍与弟弟后,她才同意几人进到庙中。

    部珍:“这一晚,大家便在这庙中休息吧,我去看看我弟弟,就不多打扰了。”

    “谁?”

    僵尸先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毛守正赶紧冲出去,看见远处草丛中有一人影闪过,身形高大健硕,应该是个男子。

    “阿正,有人!”因为看出是人,所以僵尸先生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回到毛守正身边,问他怎么办。

    部珍也跟了出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毛守正:“有人在这鬼鬼祟祟,被阿兮发现了。”

    杨芷说:“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肯定有怪。况且在这荒郊野外,只住着这女子,怕不是流氓呀。”

    陈达:“要不去把他抓过来瞧瞧?”

    部珍:“不必了!我这庙小,可容不下更多的人了,既然他逃走了,就算了吧,可能也是像我一样的乞丐!”

    江兮云说:“男子速度很快,动作十分灵敏,不像乞丐。阿正,要我去将他抓回来吗?”

    毛守正摇头,他见到那草丛中有一个白色东西,向那处走去,将它捡了起来。

    是一朵花,白瓣红蕊,应该是刚摘下来的,很新鲜。

    “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这种,而且香味也很特殊。” 毛守正将花递给跟过来的陈达,好奇问道。

    陈达是人,在暗夜中不能视物,于是拿着花回到庙中,点起蜡烛后仔细瞧了起来。

    “这是芝浅花,是水村独有的,三年前才出现的,毛道长没见过也不奇怪。”

    陈达手上把玩着花,慢慢坐在墙角的地上,慢慢解释起这花的来历。

    “芝浅花又叫永爱花,是将军自己研究出来的,是他送给将军夫人的生辰礼物。夫人爱花,将军便在月光湖泊种了一片花海,每到夏季,花朵盛开,香气扑鼻,望着十分漂亮呢!”

    毛守正道:“没想到这将军竟如此浪漫?而且这花的确很美很香,怪不得夫人会喜欢。”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闻了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江兮云:“阿正,你也喜欢这花吗?”

    “嗯!这花很好看,若能带一些种子回去,让它开满万僵山,每日看见,心情肯定很好。”毛守正心想不知这将军有没有留下种子,能不能给自己一些。

    听了僵尸太太的话,僵尸先生慢慢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应该怎么做了。既然僵尸太太想要万僵山开满花,那自己就种,那将军买些种子来,买不来就抢,抢不来就偷,偷不来就连根挖回去。

    至于现在嘛,种不了花海,那就在离开水村前,先摘两朵给阿正做个香包吧!

    杨芷:“这小偷是个男子,他摘了这情花,想必是要送给他心爱的女子吧!”

    九幽:“可这地方没有其他女子,除了她。”指着部珍,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部珍:“我不认识他!”

    毛守正也不觉得部珍会是那男子的爱人。人的心跳会因情绪的起伏而速度加快或减慢,可刚才说起男子的时候,部珍的心跳十分平静,毫无起伏。

    如果她真是那男子的爱人,不可能会不做任何情绪变化,除非她的情绪自控能力非常之强,意志强大到连僵尸太太都看不出来。

    毛守正:“不是部珍。他摘花可能只是为了好看,不一定是送给爱人。”

    九幽笑着摊摊手,不再说话。

    杨芷肚子咕咕叫,说:“我包中还有些干粮,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毛守正点头,今晚赶不了路了,只能明早快些出发,希望能找到飞僵的痕迹。

    一墙之后,部珍为僵三擦去额头的汗水,为他盖好被子。随后捏着小精灵的脚,提在空中左看右看,没想到精灵还能说人话。若是以前的自己,必定把这小精灵放到罐中养蛊虫,可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况且这精灵小宠物也怪可爱的,杀了可惜,僵三也会伤心的。

    拉开被子的一角,将小精灵放在僵三的手边,突然,僵三的手动了一下,手背表皮有异物在蠕动,是蛊虫。

    就是这蛊虫让僵三掩盖了气息,改了容貌,陷入沉睡,才没让外边那群道士发现。不过这僵尸的确厉害,应当是旱魃级别了吧,这蛊虫竟然快压不住它。

    部珍抬头看向墙壁,听着外边的人,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外边有两个人,三个非人。

    特别是那姓毛的,应当不是人,却又看不出他是何物。但可以肯定,他的确是一个道长,而且身上背的法器,足够杀死一群僵尸了,包括昏睡的僵三。

    而那个女人和孩子可以是确定是人,可另外两个男人简直就是迷,根本看不透,简直是更强大更恐怖的存在,一个让她敬畏和低头,而另一个让她颤抖和下跪。

    希望天快些亮,他们快点离开吧!僵三是个好孩子,等他伤好后,自己也该离开这了。

    夜半 河边

    九幽站在河边,微笑着看向平静的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翻滚,河水变黑,变成了望不到底的深渊,水面划破,一条纯黑色的蛟龙探出头,望着脑袋将水珠甩走,刚想张嘴仰天长啸,就被九幽隔空捏住,变成了嘟嘟嘴。

    九幽:“闭嘴,我虽然设下结界,隔绝了声音,但也架不住你在这里乱叫。”

    蛟龙后退一步远离九幽,不满地问:“老东西,你找我何事?”

    九幽:“僵尸魔王在水村!”

    蛟龙打了个饱嗝,用指甲剔剔牙说:“嗝,不可能!他被囚禁在封印之地,没有毛家人解咒,根本出不来。”

    九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迟钝的家伙,还想成真龙,简直做梦,怒骂道:“是另一个魔王。”

    蛟龙这才探出鼻子去嗅了嗅,还真是僵尸的气息,还不止一只,而且都很强大。

    “你不会想要本王杀了他吧?”蛟龙将头探过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九幽。

    世人都知道,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魔王,只能活一个,“囚禁之地越来越薄弱,他迟早会冲破封印,所以你想要我提前解决水村这一只魔王?”

    九幽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那蛟龙嗖一声钻回水底,在水底闷着声音说:“本王不要,本王不想找死!魔王的力量哪是我这个小虫子可以抵抗的。”

    臭不要脸的家伙,刚才还本王本王地叫自己,现在就变成小虫子了。

    “你是蛟龙且快成真龙了,绝对可以抵抗得住魔王的暴打,最多少两个鳞片,断一只脚”九幽说得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能拖住魔王的只有蛟龙。

    “那你怎么不去拖住他?”阿蛟不服气地说。

    九幽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我那时候已经阵亡了!”

    阿蛟:“……”

    九幽:“骗你的啦!主人不死,我就不灭,但我可能会被揍的很惨。至于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

    传说见到龙的人就可以成为霸主,因此人族的寻龙旅途从来没有停止过,人人都渴望见到真龙,获得真龙的赐福。

    可这世上没有几条真龙,除了化成骨灰的,剩下的就上天成了神,蛟龙只要经过修炼可化为真龙,而阿蛟就是其中一条。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即将成为真龙的时候,人族的到来打断了仪式,阿蛟被人族蹩脚的陷阱弄伤了,差点灰飞烟灭,是九幽救了他,带到这水村休养,一眨眼就是千年。

    九幽说:“当初你我结下契约,我救你命,你满足我一个愿望,是时候兑现了。愿望实现后,契约移动解散,你便可成真龙,飞天化神。”

    阿蛟水里吐了泡泡,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将头探出水面说:“与魔王斗,你怎保我不死?”

    九幽:“还记得我放在你体内的东西吗?”

    大眼睛总是藏不住秘密,阿蛟眼珠滴溜溜的转,嫌弃从中溢出,不确定地说:“你要用那家伙对付魔王,不可能成功的,那就是条虫子!”

    将军

    九幽不开心阿蛟的叫法, 说:“她不是虫子!”

    这臭蛟龙说的话自己可不爱听了,什么虫子,那可是他的大宝贝。

    “切!”阿蛟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扣了抠鼻子, 丝毫没有传说中水村人描述的那种威严的模样,说:“要我把它吐出来吗?”

    九幽点头:“她可是这一局的关键,能不能拿到僵尸太太的心头血, 全靠宝贝了。”

    阿蛟从水中飞出,在空中盘了几圈, 撑起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呕!”

    九幽立刻变了表情, 温柔笑着看向蛟龙,更确切的说是看向蛟龙的嘴里面爬出的一条害羞的小虫子,正抓着蛟龙的獠牙,不知所措地望着外边。

    “小冬瓜!”九幽笑着朝母虫招手,让她来自己这边。

    冬瓜看见了主人, 兴奋地吱吱吱叫起来,在蛟龙的鼻子上一跳,飞到了九幽的掌心, 打了个滚, 抱着他的大拇指不停撒娇。

    这蛊虫就是母虫,之前在冯家宅院里的分支就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 九幽点了点小冬瓜胖胖的身子, 佯装怒道:“你是不是又把阿蛟给迷晕, 偷偷跑出来过了。”

    “吱吱吱!”

    九幽:“我知道你无聊,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回家!”

    人人都说蛊虫恶心, 可只有他们这群练蛊之人知道,这蛊虫蛊毒可都是他的宝贝,是漫长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万年的寂寞都靠这些东西熬过去了,这是朋友是亲人,可不是那群人嘴巴里的小虫子。

    小冬瓜:“吱吱吱!”

    九幽知道小冬瓜担心自己,于是点头笑着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江兮云,他杀不了我。”

    阿娇:“咳咳咳,喂!你现在要把这小家伙带走吗?她在我腹中藏了万年,太过脆弱,贸然将她带走只会害了她。”

    “不!”九幽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来确认小冬瓜的状态,于是摇头说:“小冬瓜是王牌,也是压制僵尸先生的最后大招。”

    要想从僵尸太太身上取心头血,必须困住僵尸先生,而这个困住不是镇压,而是需要在一柱香之内让僵尸先生变得虚弱,无法动弹。而在这段时间内,九幽也必须让僵尸太太自愿献出心头血。

    听玉曜说神龙已经逐渐十分强大,就有必须小心,虽然神龙不能wanquanshasiziji ,但万一带走自己九成的命,那就完不成任务了。

    因此只有一柱香!他必须在这一柱香之内拿到心头血,否则等到僵尸先生恢复力量,自己是绝对承受不住他的滔天怒意的,怕是会被他撕成碎片,那真是连主人都没有办法拼回去了。

    阿蛟:“其实你大可将所有事情告知两人,说不定那道长会主动献出心头血。”

    “若那样做,撕碎我的就是主人!主人要的可不是施舍。更重要的是,我们求得不只是自由,我们想要曾经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九幽摸着小东西说:“委屈你了!”

    “吱吱吱!”

    张嘴将小冬瓜吞回肚子,阿蛟慢慢退回水面说:“需要小冬瓜了再来找我吧,可别死在我前头,你可得看着我化成龙。”

    九幽:“很快就会需要她了。”摊开手心,看着上面从小冬瓜身上落下来的蛊籽,这小小的东西将会种到僵尸先生体内,体内的血液开始流动,激发他的嗜血本性,强大无比。可是因为僵尸太太在,魔王想喝血却不能喝,这是最痛苦的,慢慢被蛊虫压制,也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那么接下来一切就将会如计划里的一样。

    阿蛟:“你好自为之,再见!”说完就立刻躲回水中,在直面僵尸先生之前,她得先做好心理建设,那家伙可不好对付,要不趁现在逃跑吧。

    “诶!”躺在河底的阿蛟伸出爪子拍了拍旁边的男人,说:“你说九幽能成功吗?当着僵尸先生的面挖僵尸太太的心头血,额~想想就毛骨悚然。”

    男人:“……”

    阿蛟:“你说僵尸先生暴怒后,会不会屠村呀?会不会有天雷?我能不能借着这个天雷成龙呀?”

    男人:“……”

    阿蛟在泥里打了个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男人叹了口气说:“问你也白问,又不会说话,睡觉睡觉。”

    男人当然不会说话,因为他就是一具骸骨,是阿蛟在河边捡来的,这二十年一直陪着她,算是她唯一的死人朋友。

    将骨头摆放端正,你了个男人最爱的小兔子,放在他掌心,“死前都握着小兔子,想来很重要,不过那个木兔子早就烂了,就给你捏个泥的吧!”随后阿娇闭上眼,边修炼边为蛊虫输送灵力,慢慢滋养着她。

    小冬瓜在阿娇的肚子里打了个滚,肥肥的小手伸了个懒腰,砸吧砸吧嘴又陷入了沉睡,身体慢慢冒出黑色的烟雾,直到吞噬了她……

    “嗬!”

    江兮云从梦中惊醒,猛得睁开双眼,手紧紧捂住胸口,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竟让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看向在旁边沉睡的僵尸太太,江兮云慢慢调整呼吸,压下心中的那股想杀人的感觉。

    他梦到了一些记忆中没有的事情,有人刺穿他的心脏,往里面放了东西,之后有人在笑,有人在哭,还有好多的僵尸,到处在咬人。而他自己正在吸血杀人,…很陌生,又很熟悉………自己做过这样残忍的事情吗?在万年前吗?

    自从进了这水村,僵尸先生就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糟糕,嗜血的本性慢慢外显。其实在僵尸太太不知道的很多时候,僵尸先生浑身都在发烫,体内血液不停地翻滚,渴望用鲜血来压制住那被颗火球一样烧得疼痛的心。

    而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万年前僵尸先生醒来的第一天。那时候的他躺在峡谷中,浑身染满鲜血,明显经历过一场厮杀,浑身紧绷,保持战斗的状态。

    那时候的心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发烫,对鲜血的渴望让他红了眼,一路上杀死了好多人,直到最后发现旱魃血能让他解渴后,他才开始了对旱魃的屠杀。

    而除了嗜血,还有不可思议的虚弱感,这是普通僵尸才会有的弱点,需要用沉睡来缓解。可江兮云是魔王根本不会被迫沉睡,只会是自愿,因此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从进到水村就透露着怪,像是特意针对自己一般,有什么东西想要控制他,让他变弱,但幸亏弱的不明显,更多是僵尸先生心里的不爽。

    这种简单的控制和变弱对魔王本身不能产生任何影响,更不可能杀死魔王,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杀死他,那只能是想要从他身上人身上得到什么。

    怀中僵尸太太翻了个身,把脑袋窝进僵尸先生的怀中,嘴角上扬,应该是做了个美梦吧!

    僵尸先生笑着搂紧僵尸太太,望向庙外,暗夜中亮起红色的双眸,紧紧盯着远方,越来越暗。

    目标不是自己,就只能是针对其他人,僵尸太太或者是僵三。

    ……

    天灰蒙蒙亮,杨芷站在离破庙不远处的林子中,听着手下人的报告,面色冰冷。

    暗人:“主子,我们找到了。不过不是墓地,而是在猪圈。”

    听到猪圈两个字,杨芷眉头皱起,眼眶瞬间通红,握紧不停颤抖的双手,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是谁?”

    暗人:“因为是无人管理之地,也就没人在意那坟中是何人,老夫人的坟就被推倒了,村中的楚家在上面建了房子,然后这猪圈……”

    “哈哈哈哈,无人在意就可以随便将别人的坟推平!好一个楚家。哈哈哈哈,我杨芷定要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世上!!”杨芷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

    暗人:“主子,要我杀了楚家,挖回老夫人的尸骨吗?”

    杨芷摇头:“杀人必须要诛心!楚家没一个好东西,我要慢慢玩死他们,就先从身败名裂开始吧!他们要面子,我就撕下他们的脸。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暗卫:“楚家祖先靠杀人越货,拐卖妇女发家,这还走私烟土害人不浅,是榜上有名的罪犯。后来逃到水村避风头,就这样定居了下来。”

    “水村人对楚家的描述是大善人,好善乐施,是除那两家之外的第三位善人。”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就是罪无可恕,而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倒成了善人,成佛了,可笑至极。”

    杨芷低头暗道:“况且那好人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呀!”

    杨芷:“楚家是不是和尹小娘子家很近?”

    “是的!”

    杨芷:“那好,那就先帮尹家,再灭李家。”

    暗人:“主子,那尹小娘子大概是被造谣陷害的……”

    杨芷:“说!”

    暗人凑到杨芷身边,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栗娜端着宵夜走向书房,轻轻敲了敲门,温柔地和里面的男人说话:“将军,我准备了宵夜,你晚饭吃的不多,怕是要饿!”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房里男人的回应,于是栗娜又叫了一声,可里面始终没有声音。

    栗娜心想难道将军又昏倒了?刚想伸手去推门,就听见有人叫住了她。

    “栗娜,你在做什么?”

    栗娜笑着回头,看见本该在书房的男人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栗娜不在意男人的冷漠,将手中的夜宵递给下人,赶紧上前扶住男人往书房进去,轻声责备道:“外边湿气重,将军你怎么出去了?”

    “在屋里待久了,心里实在闷得慌。我见今晚月色不错,到院子里走了走。”将军捂嘴咳嗽了几声,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憋得通红,栗娜赶紧为他拍背,让下人去准备汤药。

    “快去把将军平日里喝的汤药拿来,再去把沈大夫叫来。”

    “不用了!”将军拍了拍栗娜的手背,摇了摇头说:“晚上就不要劳烦沈大夫了,喝口水就好。”

    栗娜担忧的看着将军,为他擦去嘴角的水渍,蹲下身子,一脸心疼地看着他,“你这病怎么一直都不见好?”

    万隆摸了摸栗娜的脸愧疚地说:“唉,是啊,总是好不了,也是辛苦你了。”

    栗娜微笑着摇头说:“万……万隆,我不辛苦的!只要你能好起来。”

    风月蛊

    栗娜看着脸色好了很多的将军, 低头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将军,我们要个孩子吧!”

    栗娜和万隆成婚三年, 在外人看来是恩爱夫妻, 可只有栗娜自己明白,这三年两人有名无实,根本没有亲近过, 睡觉是盖两床被子,私下里连牵手都甚少, 更不用说孕育孩子了。

    万隆:“你说得对, 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栗娜听见这话, 本来有些不安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赶紧一把抱住万隆,可谁知刚抱上,两人就一起往后摔倒了。

    万隆身子本就虚弱,刚才喝了药汤才缓过来一些, 而坐着的凳子没有靠背,被栗娜一把拥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坐不直, 就往后摔倒了。

    “将军,你没事吧!”

    “啊~骨头好像断了!”万隆皱眉躺在地上, 嘴中发出忍痛的声音, 额头瞬间冒出忍痛的汗水, 看来伤得不轻。

    栗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想赶紧将将军扶起。可她一个女子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在服的过程中不小又摔了他好几次, 直到将军的贴身侍卫到了后,栗娜才松了口气,赶紧出去叫大夫。

    栗娜:“沈大夫,快去看看将军,他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被换作沈大夫的男人,赶紧拿上药箱往外冲,明明是六十多岁的,愣是跑出了二十多岁的速度,明明只是个普通大夫,却在半路上敢对着将军夫人大吼大叫,责备她怎么又把将军给弄受伤了?

    一个又字表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这种情况都发生在栗娜企图求欢后,被诅咒一般,只要栗娜开口,一定会发生意外,要不就屋顶漏大水,要不就床塌了,要不就管家急报,反正从来不会顺利。

    栗娜在门外焦急的等着,不知里面究竟是何情况,每次都这样,沈大夫会让所有人离开,只留他和将军在里面。

    “夫人,沈大夫每次都要为将军治好久,I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说话的是万隆的贴身侍卫,名叫冷傲,人如其名,脸上从未有笑容,不管对谁都冷言冷语,语气没有起伏,绝对不带温暖。

    栗娜没办法,只能先离开。沈大夫为将军治病,至少六个时辰起步,而且最烦别人打扰。

    “夫人慢走!”冷傲双眼望着前方,站着笔直,对栗娜微微点头道。

    栗娜皱眉,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冷傲是将军的心腹,自己动不了。

    冷傲听觉是分灵敏,确认夫人和下人真的离开后才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坐在床边摇晃双脚的沈大夫,摇头叹了口气,之后跟坐在桌边喝茶的万隆说:“将军,夫人走了!”

    “嗯!”

    沈清从床上跳下,拿起自己箱子里的针坐在将军身边,往桌上的苹果左扎右扎,随后转头一脸不满地看着将军:“将军你变了,当初要死要活,定要娶夫人的可是你。可现在折腾自己躲着夫人的又是你。”

    “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样,老夫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冷傲:“不可对将军无礼,将军这样做自有他的意思。”

    将军:“她变了!”

    沈大夫:“切!我瞧夫人还是像之前那般善良可人,温婉居家,我看是你变了!”

    “唉~”沈大夫换了一枚新针,继续扎旁边的小葡萄叹了口气说:“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冷傲不满沈清的态度,警告道:“老沈!”

    沈清:“究竟发生了何事?夫人不过想要个孩子,可这三年你千推万挡,甚至不惜断手断脚也要阻止,究竟是为何?你真不会做那负心郎,在外边养了其他女人吧?”

    冷傲赶紧阻止老沈,捂住他的嘴。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将军不是这种人,他只是累了!”

    “冷傲,将军是真累假累,你我作为他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的。累是真的累,可是精力都到哪里去了,就只有将军心里明白。”

    一直面无表情的万隆看向喋喋不休的老沈说:“看好夫人,其他的我之后会向你们解释!”

    老沈因为父亲的原因,所以这辈子最痛恨薄情寡义的负心男,他不想将军变成这样,只希望他能回归正途,别伤了夫人的心。

    老沈讽刺道:“看好哪个夫人,家里的还是外边的?”

    冷傲一把抱住老沈,也不管他老骨头能不能忍得住,拉开门就要将他往外丢,说:“将军不是那样的人,那只是意外!”

    “除此以外,可这日日去找她就不是意外了吧?”老沈用尽全力挣扎,可还是被冷傲抱了出去,两人在迈出门的那一刻,听到了将军的回答。

    “外面的夫人!”

    老沈和冷傲两个人愣住了,都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将军,老沈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我没听明白,看好哪个夫人?家里的还是外边的?”

    “你没听错!”将军闭上眼,手中摸着腰间挂着的玉佩低头说:“我的夫人有且只有一个!”

    老沈和冷傲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困惑,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夫人不是在家里吗!?

    栗娜气呼呼地回到了房间,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地上,脸上满是怒与怨。

    “我的乖乖,是那病秧子又惹你生气了吗?” 栗魁用脚踢走甩到脚边的碎茶杯,手上拿着个小盒子,笑着走过去坐在栗娜身边。

    栗娜不满的说:“王爷他不是病秧子。”

    “不是病秧子,能三年把你这俏老婆放在旁边,碰也不碰?” 栗魁不满徒弟替那男人解释,好好的姑娘,也不知道看上他啥了。

    栗娜:“师傅,你为将军诊过脉。他真的有病吗?”

    “那将军的确是病秧子,但不致死,就是会浑身虚脱无力,没什么精神?” 栗魁不明白徒弟为何这样问,难不成那将军装病,但自己医术不错,绝对不会诊错。

    “每次我向他求爱的时候,总会出现意外。”女子求爱本就尴尬,每次都遇见意外,搞得自己都没什么兴趣了。

    “会不会是那病秧子不行,自己搞出来的意外?”族中人大方求爱,从不遮遮掩掩,听爱徒的描述,这意外来得实在奇怪,还真像是人为的。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不行,那时候我瞧他明明很……”??红着脸,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将军的样子,便是在那瀑布中,他正在XX,和那人在一起。但想到那场欢爱的另一个人,栗娜脸上的害羞立刻变成了厌恶。真是烦,自己记忆中见到过的笑着的王爷,害羞的王爷,性感的王爷,都和那人有关。

    “那可能是真病了!你别着急,我再回去配几副药,保证让他支棱起来。” 栗魁向栗娜保证,定要让她把这三年受的委屈都讨回来,再也不独守空房。

    “不!”就算师傅这样说,栗娜心中还是不安,她总觉得王爷有些奇怪,光靠药不行,因为若王爷不主动,自己就永远拿不到想要的。

    “我要风月蛊!”

    栗魁:“你要用风月蛊来控制那病秧子?”刚开始听还有些诧异,但细细想了之后,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栗魁:“不过你真的舍得?用了风月蛊之后,那将军可就失了理智,成了你的奴隶。没有尊严的男人还有意思吗?”

    “呵!” 栗娜冷笑,摸了摸腰间的假玉佩,用力捏紧直到成了粉末,“我想要的就必须得到。得不到高傲的将军,不能让他成为我的人,那就变成听话的奴隶,做在我脚边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当了将军夫人变了性子,没想到还是我那个宝贝徒弟!” 栗魁盒子递给栗娜,笑着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栗娜摸着盒子上的花纹,感受着从盒子里面透出来的冰冷,邪笑着说:“多谢师傅。”

    破庙外

    轰隆轰隆,施工队早就在砌墙搬砖,开始修补破庙。毛守正被迫早起,与部珍告别,留下药方给她后就离开了破庙。

    众人行至半路暂停休息,毛守正忍不住提起刚才的施工队。

    “杨芷,你的手下真给力,这么早便来这儿开工了?”

    杨芷骄傲的抬起下巴,笑着说:“我杨家可不养闲人!”

    “不过你来水村这么久,找到恩人了吗?”毛守正还记得初见时,杨芷说自己是来这寻恩人的。

    “找到了一个!”

    毛守正:“需要我帮忙超度一下吗?”

    “那就劳烦毛道长了!礼尚往来,不知我哪里可以帮到毛道长您呢?”杨芷不爱欠人,毛守正帮了她,她自然愿意做一次好人,类似回答她一些关于九幽的事情。

    毛守正:“九幽真的是你的侍卫?”

    杨芷:“是!”

    毛守正:“他并非人族,而是血仆,这事你也知道。”

    杨芷:“是!”

    毛守正:“这种万年的老家伙,高傲自负,向来不与人族合作,可他却甘愿做你侍卫,定是对你有所求,他想要什么?”

    杨芷:“我与他做了约定,只要他不说出我的秘密,我便保住他的秘密,因此这问题我回答不了毛道长。”

    “主子,茶水好了!”

    杨芷:“前几日突然发现山中有一棵万年茶树,出来的茶味道极好,毛道长您尝尝。”

    毛守正一直很欣赏杨芷,认她是个奇女子。对她没有戒心,刚端起茶便要往口中送,半路却被江兮云截住了。

    杨芷笑着看江兮云:“怎么江道长也想尝一口?”

    江兮云看着手中的茶杯端至鼻尖,嗅了嗅,并无异样,随后一饮而尽说:“我家阿正不能喝茶,多谢杨姑娘的好茶。”

    毛守正心想自己哪里不能喝茶,他可是绿茶爱好者。所以不明白僵尸先生为何这样做,但既然已经被安上这样一个不能喝茶的特点,那就不喝了,留着肚子晚上喝僵尸血!!

    部珍

    “毛道长, 你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你是要现在问,还是之后问呢?”杨芷招来下人将茶具收走,整了整裙子, 笑着对毛守正说:“当然我不介意你现在问。”

    毛守正本来就没啥想问的, 点头决定把这个问题留到之后吧,总觉得能用得上。

    “那你恩人的尸骨埋在哪里?若不远处,我可以现在就来超度一下。”

    杨芷:“就在不远处, 不远不近。等解决了尹小娘子的事,就劳烦毛道长替我开坛超度。”

    毛守正:“不麻烦, 举手之劳而已!这里尹小娘子家还有多久, 她怎么嫁的这么远?”

    杨芷:“还在母亲腹中就定下的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拒绝不了!”

    毛守正:“这尹小娘子的事,不知杨芷你可有查到些蛛丝马迹?”毛守正不相信杨芷会这样干坐着等,必定是派出一群手下, 早已将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杨芷:“知我者莫若毛道长,我查到的可不知蛛丝马迹,还真是个有趣的故事呢!”

    有趣的故事?

    “那尹小娘子究竟有没有与他人, 偷情背叛夫家?”

    杨芷:“我早就说过她并非那样的人, 定是有人陷害。果然经我一查,这弱不禁风的真相就被飞吹了出来。”

    毛守正: “如果猜得没错, 定是谁要陷害尹小娘子。你说好的人必定不会差到哪去。”

    杨芷惊讶地看下毛守正,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 如此信任自己。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 对于接下来自己要对他与僵尸先生做的事,总有种背叛朋友的感觉。

    朋友吗?

    看着杨芷微微上扬的嘴角, 毛守正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整个人气氛柔和了很多,没一开始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应该是想到了开心的事。

    毛守正: “怎么了?你为何笑起来。”

    杨芷: “毛道长想当我朋友吗?”

    毛守正:“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杨芷点头,问:“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毛守正抬头看向杨芷,本以为她在开玩笑,可表情严肃,知道她是认真的。虽不知杨芷为何会这样说,但毛守正还是笑着回答道:“只要你的背叛是合理的,可以解释的,我便可以原谅,毕竟这人生短短几十年,交个朋友不容易,我想珍惜。”

    “可万事都有前提,你若伤了我的家人,那便是与我作对,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杨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说:“刚才还有些犹豫,现在我是真想交毛道长你这个朋友了。”

    好一句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杨芷就是靠这句话活下来的,自己来这水村不止报恩,更要报仇。

    江兮云:“究竟是谁要陷害尹小娘子?”刚才杨芷的话让僵尸先生提高了警惕,不管对方要不要做对不起阿正的事,他都得提防。而且若非杨芷是人族,他早就带着僵尸太太飞去尹小娘子家,检查有没有飞僵或者儿子的痕迹了,哪里还像现在这般靠腿走。

    杨芷:“是尹小娘子最好的朋友!”

    毛守正:“既然是好朋友,为何要做这种事?”不会是为了男人吧?

    杨芷:“因为嫉妒!”看出僵尸先生有些着急,对自己的警惕也提高了很多,杨芷想了一下提议道:“我们快出发吧!等到了那儿,我再将一切告知毛道长。

    九幽走了过来,慢慢靠近僵尸先生,嚣张地用唇语对他说:“他真可爱,好想咬一口!”

    僵尸先生听后怒气暴涨,想杀人的欲望不断在胸膛翻滚,但因为曾经答应僵尸太太不乱在人族面前现身的誓言在,他只能硬生生将那股气压回去,他迟早要撕碎这血仆,还有那躲在暗处的主人。

    毛守正从背后搂住江兮云,将头冒出来和他一起盯着九幽,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有更可爱的东西,你要不要看?”(小神龙单手俯卧撑中~)

    九幽随即摆摆手:“我开玩笑的!”

    毛守正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迟早要把这句话狠狠地还给这家伙。

    精装修庙中

    最后一抹月光消失了,太阳修炼升起,僵三睁开双眼,结束了自己的恢复。晒了一晚上的月亮,再配上姐姐的草药,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江水!”部珍拿着衣服走了过来,递给他穿上。

    “部珍姐姐!”僵二看着这明显去破庙皮质不太符合的丝绸衣服,皱着眉头拒绝了,“我不穿!”

    部珍:“难不成你嫌弃我?”

    “当然不是!”江水的命是部珍救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只是讨厌那个男人罢了。

    最终僵三还是乖乖地穿上衣服,想起早上醒来时发现庙中有其他人的气息,杂得很,僵三便问道:“不知为何昨日我睡得沉,庙中有来过其他人吗?”

    部珍点头,知道瞒不过僵尸灵敏的鼻子,就挑着说,没提道长的事。她不知道那道长是好是坏,来水村是来杀谁的,她不想江水去冒险。

    “来了僵尸!”部珍也想了一晚,那两个非人不是鬼,不是魔,能见光,能讲人语,要不是妖,要不就是千年僵尸,这水村没有妖气,那便只能是后面一种。

    想要控制僵尸为己所用的人不少见,但控制得如此厉害得的确没几个,那道长的道行很深。

    江水也是僵尸,他必定能闻到同类的气息,自己撒不了谎,便只能说出来了僵尸这件事。

    “是飞僵吗?”僵三听到僵尸就来劲,他就是为了杀那只飞僵才在这水村乱跑,还无意中了蛊毒,变成现在模样。

    部珍摇头说:“我不知道,有可能是。”

    “如果真是僵尸,那我可得赶紧找到他,并杀了他。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杀了好多人,身上的血腥味可重可重了。”

    部珍有些意外,僵尸杀同类还是很少见的。更何况飞僵千年修行,早就生出了意识,还会讲人话,不是江水简单能制服的。

    “你要杀僵尸?可你也是僵尸啊!”

    江水刚开始被救下时,部珍便直接点出了他僵尸的身份,僵三觉得奇怪,部珍姐姐不像修道之人,怎么就认出了自己呢?僵二来信提起过,他们的身份可是连不巅山宫的老家伙都看不出的。

    “姐姐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僵尸的?”

    部珍见僵三发呆,以为他怎么了,没想到在想这个,于是笑着说:“我是南疆人,族中人擅长蛊术,制蛊虫。祖上曾流得到过一个秘本,里面记载着可以用蛊虫将人炼制为尸,而这恰好也是僵尸的由来,因此我们对僵尸有所了解。”

    僵三诧异:“部珍姐姐,你可以将人变为僵尸?”

    “我们族做不到,可传说中另一族做到了,并做出了僵尸魔王。”

    僵三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将人变为僵尸魔王?爸爸提起过,父亲早年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难不成和那蛊虫有关?

    “那另一个族是谁呀?”

    “万年前的书籍传到我们这儿,早就失踪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用了什么方法?”

    部珍:“过去的秘术一种一种地消失了,传到我们这儿就只会炼蛊虫。但族中也有人尝试控制僵尸为己所用,但大多数都失败了。”

    僵三:“我爸爸提起过控僵尸的道术,但只对白僵和黑僵有用,对生出意识的跳僵及以上级别的就用不了,很可能会遭到反噬,被僵尸追杀。”这些都是爸爸小时候对他们讲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外面有多么的危险,阻止他们出去,没想到倒成了自己吹牛的资本。

    “你爸爸究竟是谁?” 部珍从没想过一个僵尸竟然会懂这么多道家的东西,之前为江水治伤时,部珍就发现他身上的那些琳琅满目的道家法器,每样都可以用来斩杀妖魔,如果合起来用,那威力就更大。

    僵尸向来对道家法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这江水的身份还真是迷雾重重啊!

    “关于我的由来,这是家族的秘密,我不便多说,。但可以告诉姐姐你的是,我爸爸是一位道长,是一位很厉害的道长。”

    部珍更好奇了,僵尸认道长为父,真是奇事,闻所未闻。

    不过,既然提到道长,不会是昨天那个毛道长吧?

    嗬!

    僵三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死臭死臭的臭男人,他凶狠地盯着远处,那男人已经大步走进了破庙,僵三没看清他的模样。

    “我去杀了他!”之前是江山不得动弹,才让姐姐受欺负,现在不一样了,僵三已经恢复状态,随时可以杀了那混蛋。

    部珍拉住他,摇摇头,说:“不要。”

    僵三知道姐姐是爱着那男子的,可男子一看就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于是劝她说:“姐姐,你……”

    僵三突然说不出话,身体也动不了了,直直摔倒在了地上,部珍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天脉。

    部珍:“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同他讲清楚的,一切该有个了断了!”

    僵三瞪大眼睛,试图让对方从自己眼神中明白自己的意思:“……”姐姐要自爱啊,那种男人不值得,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部珍笑着说:“你好生在这待着,我很快回来!”

    看着部珍离开的背影,僵三无能为力,想不到他堂堂一个旱魃,竟然就这样一动不能动了。

    “大哥,大哥,你在吗?”僵三看着天,朝空气大喊着。

    “在!”但僵三耳边吹来了冷风,一个虚弱的声音冒了出来。
图片
新书推荐: 当夏油君绑定直播间 把落难垂耳兔养成病娇了 惹皇叔 当我在南京旅游遇见crush合租后 欺诈师在人气投票中反向冲刺 坏猫的炼金屋 古代学霸养成日常 娇妻攻和他的四个切片老公 爱语来迟 我方打野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