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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物!

    乾坤语不愧是紫阳都要出来打广告的不颠山宫第一咒清心咒, 在梓萱念完三整变之后,毛守正变立刻捏住了她的小嘴说:“梓萱道长,你这咒念的可真难听, 既不押韵又大白嗓, 怕不是对方派来的间谍,扰我心绪。”

    梓萱被毛守正的话呛得不停咳嗽,扶着胸口顺了好几口气后才说:“你这僵尸不知好歹, 你被那九幽激得魔性暴露,再继续下去, 怕是要远离正道, 彻底沦……变成僵尸了。”

    毛守正皱眉转头, 死死盯着九幽说:“多谢道长,等我将这九幽四分五裂,一定抽空给道长您介绍几个优质的美男子。”

    梓萱突觉胸口血气翻涌,鼻头发痒,双眼发烫, 有些燥热是怎么回事?“师弟,你摸摸我师姐,我是不是发烧了?”

    辛君转头拒绝:“我不摸!”

    “临, 兵, 斗,者, 皆, 阵……”

    哇偶!阿蛟也不管身上的伤口了, 慢慢的飞下空中站在九幽身旁说:“原来我以后可以这么酷呀!”

    九幽苦笑着说:“神龙一出, 必须诛邪,否则不会归位。你说他要杀的是你还是我呢?”

    但不管先哪一个, 另一个都肯定逃不过半死。阿蛟虽快成龙,但说到底始终是蛟,九十九与一百始终差着一,而这“一”就是天差与地别,蛟龙与龙终究不能相提并论。

    而九幽虽为蛊王,脑中懂些道数,但始终是个普通人,即使变成了血仆,也不过不老不死罢了,连来这水村都是借了主人的力量。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这毛守正的话很快就会成真了,自己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镇邪!”

    召唤咒语刚说完,与之前相比大了不止几倍的中等神龙就从毛守正体内飞出,简直金光熠熠,绚丽夺目,五彩斑斓,亮瞎人眼!

    神龙虽然臭屁飞了一圈,但记住了毛守正的任务。更何况他在毛守正体内也看到了九幽的狠毒行事,因此第一个目标便是他。

    九幽瞪大双眼看着越飞越近的神龙,执着没有恐惧,他坦然迎接着,张口对阿蛟说:“神龙向来臭屁,喜欢听好听的话,而你嘴刚好向来如抹了蜜般甜。你快逃走,待他追上你后,你就把之前跪下求我救你时说的好听话,对他再说一遍。”

    阿蛟说:“所以你也爱听好话,早知道我就多说两句了!”

    九幽:“不是,我只是受不了女孩子哭。当然你不算女人,是雌的也一样。”

    阿蛟:“你这话我记住了,当然最后一句记得更深。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我阿蛟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

    九幽:“求你了,带着冬瓜走吧!她是我唯一的挂念,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它放走,她会自己回家的。”

    阿蛟看了一眼在旁边傻乎乎舔着僵三断臂的冬瓜,这家伙还有心情喝血呢!

    “好!”阿蛟一爪捞起冬瓜,转头就向空中飞去,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冬瓜,此时却发起了大脾气,不停咬着阿蛟的手,一口一根指头,很快就秃了。

    “你这臭虫子!”阿蛟痛得难忍,甩开了冬瓜,将它扔在了草坪上,咕噜咕噜滚了一圈,弹了几下后落在了僵三的身上。冬瓜寻找主人的方向,可刚抬头便看到主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摊开双臂迎接神龙的猎杀。

    “啾唔~”冬瓜大叫了起来,随即快速往九幽爬去,同时将身体变得巨大,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赶在神龙到之前紧紧地抱住了主人,替他挡了神龙的大半威力。

    “冬瓜——”九幽抱住被神龙炸成两截的冬瓜,流泪大喊着她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不要,不要啊!”

    冬瓜瘪着大嘴,伸出小肉手摸了摸九幽的嘴角,那里有一滴泪,“啾唔!”

    九幽摇头:“不疼,我不疼!你傻不傻呀,谁让你冲过来的。”

    冬瓜:“啾唔!”

    九幽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说:“累啊,我都快累死了!”

    冬瓜:“啾唔!”

    九幽点头,抹去泪水说:“那你先给我去暖被窝,我要不烫人那种。”

    冬瓜乖巧点头,又啾唔了一声,随后便化作云烟消散了。蛊虫是阴邪之物,向来随着主人的改变而变化,九幽从人变为了血仆,成了最邪恶僵尸魔王的亲信,也就成了和神龙是对抗的存在。因此冬瓜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神龙重重一击,自然是只有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一阵风就吹走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那样。九幽收回双手看向毛守正,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冬瓜虽然帮他承受了神龙的大半神力,但神龙终究穿过了九幽,让他重伤了。

    神龙虽然没有将九幽四分五裂,但毛守正不在乎,他可以亲自动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只是再等十分钟呢,当年下山学杀猪的本事终于可以用上了。

    九幽跪在地上,脸上仍旧是骄傲与令人讨厌的微笑:“毛道长,就算当年的毛家祖先也做不到短时间内召唤两次神龙。哈哈哈哈哈,你这次不杀死我,可就没机会了。”

    江兮云拉住了露出利爪要动手的毛守正,对他摇了摇头。这是江兮云第二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听到九幽提起杀了他这几个字了。

    “你想死?”江兮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仔细观察着九幽的表情,果然发现他变了神色,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僵尸夫夫看到了。

    九幽:“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死!我还等着主人破阵,变成这天下的主人呢!你们杀不死我,就在这里胡说八道,简直无耻!”然后就躺在地上,一副无赖模样,无语望着天空,他好像看到阿蛟的身影了,好像被打成了结,模样有点惨!

    毛守正面目狰狞地说道:“杀不死你,我就搞死你!”

    九幽听后赶紧捂住衣襟,宁死不屈,坚决不从。

    毛守正可不会怜香惜玉,他左手拿着铜钱剑,右手拿着镇尸符,嘴里叼着钢丝球,一步一步地朝九幽走去,嘿嘿嘿……

    江兮云宠溺地看着毛守正,一步一步地跟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同时不隐藏魔王之力重重地压向九幽,使他动弹不得。

    突然空气突然凝结,万物都噤了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江兮云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冰冷且伴随着血腥,有人来了。

    毛守正也感觉到了胸口的压抑,一个更强大的东西在靠近,带着警告和威胁。

    “阿兮,是他吗?”

    江兮云点头,动了动酸胀的身体,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想与那魔王厮杀的冲动如火山一般如何都熄不灭,压不住。他将毛守正拉过护在身后,将其罩在自己羽翼下,不让对方的魔王之力伤害到他一丝一毫。(僵三:父亲,我呢?僵尸先生手一挥,顺带保护。)

    空中突然撕破一道口子,年轻男子好听的声音

    “江兮云,我的好弟弟,好久不见!”

    江兮云第一次真正意识上了解到原来世界上真有一个魔王,而且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将不自觉颤抖的手背在身后,不让恐惧暴露出来。

    僵尸太太感受到了僵尸先生的恐惧,他立刻牵住那双发抖的手,送去自己的温暖与支持。

    阿兮不怕,我在这里!

    江兮云:“江飞扬!”轻轻一声,却让在场人所有人恐惧不已,不自觉发抖?

    梓萱还没从雷网的暴击中缓过来,现下又被魔王之力狠狠压制,心里忍不住吐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受到过如此大的打击,再也不想下山了!和这魔王一比才知道,原来僵尸先生平日里都是收着的,简直是天上仙子,美丽善良,和毛道长一配,简直……毛道长也太丑了吧!

    辛君也忍得实在辛苦,索性封住了自己五大觉,关闭了感受,直接瘫倒做咸鱼,紫阳大师兄说过,遇见了魔王,根本不必负隅顽抗,就地倒下便可,死就死吧,不巅山宫的其他人不会笑话你的。

    “师姐,躺下吧!如此强大的魔王之力出现,说不定大师兄能察觉到,还可能来得及替我们收尸。下辈子师姐你一定要……”

    梓萱舒服躺下,用禁言咒堵住了辛君的嘴说:“你可以比我大7岁,大700岁,但你绝对不能大我70岁,所以就算再过一万年,我的答案依旧是不!”

    辛君听后转身,然后紧紧抱住自己,苦痛流泪中!!

    毛守正作为除僵尸的毛家道人,自然不会躲在僵尸先生身后,他牵着僵尸先生的手与他并肩,望向那条裂缝问道:“江飞扬,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飞扬:“不愧是毛家道人,见了我竟然都不抖,看来与这废物相处久了,学了他的假模假样。”

    废物?

    毛守正这话可不爱听了,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僵尸先生废物,就算是魔王也不行。对方不敢现身,只能通过裂缝来与自己说话,必然是一半魔力都还没有恢复,否则必定会现出真身来显摆一番。

    “那还是您比较废,躲在这裂缝后不敢现身,封印没破,怕是根本出不来吧。”

    江飞扬笑声传来,但并未说话。

    毛守正继续讽刺道:“而且你这主人当得不怎么样,手下血仆一心求死,你都没有察觉吗?”

    “哦,还有这种事?九幽!”

    九幽不装死了,跪在地上挺直腰背,轻声唤了句主人。

    江兮云:“听说你要寻死?”

    九幽摇头:“血仆不敢,只不过是激一激他们,谁知他们那么受不了,立刻就失了神智,果然是不堪一击,哪有主人您运筹帷幄,必定能冲破封印,夺回这僵尸界。”

    毛守正无语地听着这一波彩虹屁,忍不住就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心想难道自己真误会了九幽。

    江飞扬:“看来是让毛道长误会了,况且血仆与魔王关系紧密,我不死他们永远都灭不了。多有意思啊?就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活着,好笑极了,哈哈哈哈哈!”

    毛守正听着这诡异的笑声,突然有些同情江飞扬的血仆了,老板不当人,手下人哪会有人样呀?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铜钱剑快速飞出朝九幽砍去,可在半路却被一堵一堵无形的墙挡住,叮一声,铜钱散落一地。

    “毛道长当着我的面杀人可不合适呀,这贱仆我就先带走了,至于你问我的问题,我想要什么,你很快便会知道了,多谢毛道长的心头血,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江兮云,到时候见面可别发抖呀!快些想起你自己当初的狂言狂语吧,打败我不是你唯一的心愿吗?怎么就这样忘了呢,还是你想继续做一个废物,躲在女人的身后,就和万年前一样,废物!”

    小剧场:扣不出来

    神龙追,阿蛟跑,一前一后,根本逃不掉。

    电闪雷鸣,先来个响,阿蛟冒烟——

    婉转跳跃,后打个结,阿蛟惨叫——

    头尾连接,再跳个绳,阿蛟晕车——

    向上一抛,来后旋踢,阿蛟凹进山壁,扣都扣不出来……

    阿蛟鼻青脸肿,跪地求饶:尊贵的帅气的伟大的……神龙大人,你放我一马吧!

    神龙:马屁拍得甚好,可自选死法。

    阿蛟:老死!

    神龙:……嗯……啊?

    栗珍的恨

    “江兮云, 我在囚禁之地等你,希望不要让我失望。若你不来,这个游戏便不好玩了, 哈哈哈哈哈……”

    毛守正大喊:“你要心头血做什么?”

    江飞扬:“去村子里吧, 有人会告诉你答案的。你很有意思,期待和你真正的见一面。”

    江飞扬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只留下回音, 如重锤般敲击在僵尸夫夫的心上。

    梓萱没想到世界上会有两个魔王,她从地上爬起, 掸了掸在身上的灰, 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的女神模样。看了一眼, 在地上装死的师弟,用脚踢了踢他,没好气地说:“魔王已经走了,别装死了。”

    辛君:“那还有一个呢!”

    梓萱看着江兮云说:“他和刚才的魔王不一样,他啊——”

    “师姐, 小心!”

    话没说完,梓萱便直直地被人扑倒在地上,鼻尖戳在地面, “噗”一声, 血溅当场,国粹满天。

    “我哔……哔……弘阳你干嘛?”梓萱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师弟, 完全没了, 平日里禁欲女神的模样, 顶着两条鼻血, 红肿的鼻子怒视着在地上装死的弘阳说:“你干嘛扑倒我?”

    弘阳睁开右眼,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江兮云说:“师姐, 那可是魔王,快躺下装死!”

    辛君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肚子疼得直不起腰,都快笑抽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弟,那可不是普通的魔王,他是个好人。”

    小绿从弘阳衣兜中哼哧哼哧地爬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说:“你是要憋死我呀!”

    “小绿,你怎么在这里?”毛守正摊开手掌,小心接住飞过来的小绿,揉了揉它满头绿毛温柔笑着说:“你怎么会和弘阳道长在一起?”

    小绿直起身做了一个超级夸张的害怕表情说:“这你是不知道,姓楚的那一家,实在欺人太甚了。我和你说……”

    听完小绿添油加醋的描述后,毛守正叹了口气:“没想到杨芷身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这楚家人之后会怎么样?”

    梓萱和辛君低头看着依旧在地上装死的……说:“问你话呢?”

    弘阳:“师姐,那可是魔王呀,我不要,我不要起来。”

    梓萱:“你忘了大师兄说的话和不巅山宫的宫规了?斩妖除魔要视情况而定,要分善恶,讲判断。”

    小绿:“小老头,合着我这一路都白说了。”小绿知道魔王这个名称向来都是唬人的,而且他对小老头印象挺好,自然不想他被老僵尸吓到,因此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违心说了多少老僵尸的好话,可现在看来是浪费口水,一句没记心里呀。

    梓萱:“你那后人会怎么处理这事呀?”

    弘阳没有与与魔王相处过,自然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魔王其实不可怕,站在他旁边的毛道长才可怕,他叫魔王朝西,魔王绝对不敢朝东,是死死拿捏住魔王的存在。弘阳自然是相信师兄和师姐的,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便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地说:“既然你们问起这楚家人,这个样子嘛,怎么说呢!待本道长想一个好一点词语。”

    辛君最受不了他装模作样的样子,不就是有个靠山吗?不就是朝上有人吗?不就是官二代吗?他气鼓鼓地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写信给你曾孙子,让他过来亲口同我们讲。”

    弘阳赶紧摇头说不要不要,他可不要见那群人,总是让他回家,甚至有一次很过分,还把自己死去的母后灵位搬出来,逼得弘阳不得不回王府一趟,可谁知一去根本没啥大事儿,让自己站台去了,给他们私底下的生意撑场面。(王府表面穷困潦倒,两袖清风,实则生意满天下,妖族鬼界皆有涉略)

    “楚家罪恶滔天,自然严惩不贷,按罪论斩。”弘阳奸笑着用手比了个写字的姿势说:“我已书信一封,让他们好好招待,必定让他那个那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加上楚家祖先百年前劫官银的罪,当年牵连到的家族可不少,这楚家死之前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当然弘阳不知道的是,这楚家人死后也绝对有苦头吃。因为他们的灵魂上烙上了幽字,这代表他们死后,灵魂不会被鬼差们找到,而是直接属于九幽。由于被九幽抓住会怎样,那就是后话了,大概率是比灰飞烟灭痛苦几百倍的折磨吧!

    “阿正!”僵尸先生将儿子的手臂接回去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便叫僵尸太太过来。

    僵尸太太接过僵尸先生怀中的儿子,为他抹去脸上的污渍。这么多年,僵尸太太可从来没有让儿子这么狼狈过,就算是平日里用棍子打,那也是干干净净的。(小僵尸们捂着屁股:呜呜呜……爸爸打人都是肉里疼,当然干干净净了。)

    “他的手臂。”毛守正也发现了手臂的异常之处,本以为被那蛊虫撕扯后的手臂必定是接不回去的,招前雪蛊虫的毒液虽不能杀死小僵尸,但这手被她碰到必定是废了。可现在手臂不但能接上去,而且只要稍加修养,便能恢复如初。

    断臂伤口周围有一些绿色的粘液,毛守正用指尖挑了一些,用指腹抹开后闻了闻,惊讶地拼:“是露草。”

    小绿: “露草去不好找呀,已经千年没见过了,这可是绝对难得一见的可以治疗僵尸伤口的奇药。我记得千前前被不巅山宫的人一把火烧光了。”

    不巅山宫的几人后退几步,缩小身体,默默消失,假装隐形,可不是我们干的。

    梓萱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举手说:“刚才看到那蛊虫不停的在舔僵三的伤口,难道是帮他抹草药治疗?”可这与他之前所做之事的目的明显不搭,之前是残忍虐待小僵尸,断他手臂,现在又偷偷地为他治疗,难不成之前的都是假的?

    梓萱想到的毛守正自然也想到了,看着那蛊虫消散的地方思考了一会,毛守正将儿子抱起在怀中对着众人说:“我们进村子吧!我得搞清楚他要毛家人心头血的原因。”

    其实细细想来,途经这几个村子,那群血仆的确没有对僵尸家族的人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就是爱故作高深,把这一切弄成一个迷局,让毛守正他们去猜。除了这一次,为了得到自己的心头血,九幽冒险抓了僵三,并用他威胁自己。

    这一路上,血仆们似乎很了解僵尸家族,知道毛守正的性格,知道他把家人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也知道在正确的点上激怒毛守正,逼他使出神龙。

    血仆不可能从自己和僵尸先生口中知道这些事情,那便只能从小僵尸门口中。或许魔王和血仆早就和小僵尸们接触过,比自己知道得更早。

    既然江飞扬留下了线索,说明村中还有他的人。之前因为僵尸先生的情况,毛守正还有所畏惧,但现在心头血给了,僵尸先生恢复了原样,小僵尸又陪伴在自己身边,更重要的是,魔王被困在囚禁之地,能撕开裂缝一次已经是极限,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因此现在的毛守正可以说是无所畏惧了。遇僵杀僵,遇血仆杀血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将军府

    栗珍这手下人断断续续的回报,脸色越来越差,她颤抖着捏紧手中的杯子,直至把它捏成碎片扎破手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桌面,但再剧烈的疼痛也抵消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可谁知竟擦破了一层皮,露出里面腐烂的血肉,阵阵恶臭散出,跪在地上的属下眉头一皱,忍着恶臭继续说破庙里的事。

    栗珍看着里面的腐肉,心里明白邪蛊练得太厉害,终究是毁坏了,根本再怎么修补也无济于事了,只能把表皮修修补补,维持一个人样。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将军的爱,可为何就这么难呢?为何外面的狐媚贱子总是源源不断,杀了一个又来一个,甚至连破庙里都有一个。

    “贱人!”栗珍将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茶壶杯子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心中仍然觉得不解气,看向了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杀手,她握紧手中的碎片,面目狰狞的朝杀手扑过去,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将碎片扎进脖子,温热的血液四处飞溅,杀手很快就没了动静。

    气疯了的栗珍不停地用碎片扎着身下人,即使尸体早已血肉模糊,还是不停手,嘴里还不停地念着贱人,我要杀了你!

    鲜红黏腻的液体四散开来,范围越扩越大,形成了一片红色水潭,浓重的血腥味吸引着躲在房中的动不已的蛊虫。它们试探着蠕动爬到水潭旁边舔了一口,主人没有反应,便大口喝起了鲜血,发出了嗞嗞嗞的贪婪吮吸声。

    双生之仇

    蛊虫很快就吃得圆滚滚, 谄媚地爬到了栗珍身旁,吱吱吱叫着,想让主人摸摸它们, 疼爱一下它们。它们的叫声也唤醒了栗珍, 她气喘吁吁地直起身来,看着身下血肉模糊的杀手,将手中碎片扔在一边, 走到一旁的澡盆中悠悠洗着手。

    盆中盛满了水,水面飘着红色花瓣, 还有一股幽幽的奶香。栗珍洗着手上的血, 水波荡, 带着红色的水散开来,奶白色的水变成了粉色。

    这本来是栗珍准备用来沐浴用的,她本以为可以在今夜拿下将军,今天可是她真正的新婚之夜,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等夜幕降临将军来找她了。

    可栗珍万万没有想到来找她的不是将军,而是自己之前派出去的杀手,原来破庙里真有人, 将军竟然背着她藏着一个女人, 而且自己还一直知道那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万隆杀了多少人?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自己?她栗珍有哪点不好, 明明和丽娜长得一模一样, 为何得不到将军的心?为什么?

    强烈的嫉妒与愤怒占据了栗珍的心头, 她要杀了那个女人, 将军只能是她的。伸出右手手掌,将左手按在胸口, 用力一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右臂游走到了右掌。

    绿光微微亮起,一条绿色的蛊虫默默地躺在手中。蛊虫大概一指长,浑身散发着绿色,靠近了闻会觉得漂浮着一股恶臭。蛊虫看似表面光滑,但若仔细看会发现表面有鳞片,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

    蛊虫是被主人的咒语唤醒的,它微微挪动身子,将上半身抬起望向栗珍。仔细看,这蛊虫竟有两个头,一头是雌,一头是雄,两者是朋友更是夫妻。它们互相争着宠,但不满对方,因此开始撕咬,没一会儿就见了血,但血腥味让它们越来越兴奋,咬得更凶了。

    “够了!”栗珍冷冷的声音传开,双头蛊虫立刻停下了撕咬,顺着右臂缓缓地爬到栗珍的肩头,撒娇地吱吱吱叫。

    栗珍看了一眼肩膀的两个小东西,这是双头魔,是族里百年来最强大的蛊虫,是栗珍用人的心头血浇灌养育出来的,极毒极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百兽皆化作傀儡,只需往河里一游,整条河变为毒水,千年不再有活物。而且世界上没有蛊虫是它的对手,这就算是毛家道长在世也没有用,除非万年前的招前蛊能活过来。

    本以为在这水村,可以远离纷争,和万隆过上幸福的日子,可谁知一切都是假的。万隆一次一次地又背叛她,实在让她寒了心。她要杀光这里的人,将这里变为蛊岛,培养出更多更多的双头魔,成为新蛊王。

    不过她得先解决那女人,万隆只能是属于自己,她永远都不会放弃万隆,就算是变成傀儡,也得待在自己的身边,变成自己的狗。

    栗珍顺着杀手留下来的记号很快就来到了破庙,在庙附近果然发现了熟面孔,是一直跟在将军身边的几个死侍,还真是用心啊,连死侍都用上了。

    双头魔很快就咬死了门外看守的几个人,栗珍踏着血水慢慢地走向破庙大门。部珍有些疑惑,不过短短几日没来过这儿,这破庙竟变得铜墙铁壁,看来不好攻破了。

    难得做了回有礼貌的人,栗珍笑着伸手咚咚咚地敲门,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还真是小瞧你了,一个破乞丐,竟然能让将军为你将这破庙修得如此金碧辉煌!”

    栗娜老远便察觉到了蛊虫的味道,也知道了来人是谁。这么嚣张并大张旗鼓地使用蛊虫的,也只能是她那心狠手辣的妹妹栗珍了。

    其实刚才的阵阵反胃和身体不适感,栗珍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了身孕。之前还不了解真相,死便死了,最多变成山间荒尸,孤魂野鬼。可现在栗娜知道了将军的心意,还有了孩子,那便完全不同了,她得为自己搏一搏。

    “进来吧!”

    栗珍听见女子说话的声音敲门的手不禁一抖,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慢慢将虚掩着的门推开,往里走去,发现了坐在床边的女子。

    “你还真是命大呀!掉落悬崖不死,掉进火山还是不死?”栗珍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床边的女子。还是之前见过的乞丐模样,整张脸被划破,是被推下火山之前栗珍用不予刃一刀一刀划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痊愈。

    “你这衣服倒是穿的人模人样,可惜这张脸实在是恶心,全身上下也就那副身体能用用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栗珍看着栗珍,眼前的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栗娜的样子,想不明白,为何将军会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难不成栗娜用了什么魅惑之处,用身体勾住了将军?

    栗娜也没想到短短几年没见,妹妹竟变成了这副嘴巴恶毒的模样,她苦笑着说:“我亲爱的妹妹,族长早就讲过,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同的,我们族的人不看容貌来辨别族人,而是靠味道。难道你忘了吗?”

    栗珍:“可将军不是我们族的人……”突然意识到了话中另外蕴含着的另一层意思,栗珍猛得握紧拳头看向栗珍:“你的意思是将军早就知道你是谁?不可能,你都毁容成这样了,将军怎么可能认得出?”

    栗娜:“傻妹妹,你根本就不懂爱。相爱的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对方,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刻在了心里,怎么会分不清是真爱人还是假爱人呢?”

    栗珍:“爱?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我才不管他爱不爱我,是我栗珍的东西我就要拿到手,而你一注定是手下败将,只能死!”

    召唤出蛊虫,栗珍温柔地摸了摸双头魔的脑袋,笑着说:“你现在就是个废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栗娜看着那绿油油的小虫子,没想到栗珍竟然养出了顶级的双头魔,这可不是自己给江水的那条可以对抗的,据说世界上没有蛊虫可以与之相对。

    双头魔是族里的一本禁书中的一种最极端的蛊虫,一直被封存在书阁中,组长下禁令,不许所有人碰,没想到栗珍竟然拿到了,还练成功了。

    “你可知这蛊虫会对天下造成多大的危害?你疯了吗?” 栗娜怒骂道。

    “天下?我还管什么狗屁天下!天下人负我,我便杀光这天下人!”栗珍将小虫子放在地上,刚接触到地面,木制地板就变得黢黑,开始生出裂缝发出了焦炭味。

    “还有你,你早就该死了,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去死?”栗珍从腰间拿出驭蛊哨放在唇边,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死也不迟。”

    动听的哨子声从唇间泄出,双头魔听到主人的召唤,张牙咧嘴地朝栗珍爬去,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她脚边。

    栗娜虽然不能杀死这蛊虫,但躲一躲还是可以的。她有些狼狈地迅速躲开来,并将身上仅剩的所有蛊虫朝双头魔撒去,至少能挡一会吧!

    可栗娜低估了双头魔,自己的蛊虫实在太弱了,仅仅在靠近双头魔的时候便被毒死了。

    栗珍冷哼一声说了句自不量力。“我的小宝贝,替我杀了她。不过别死得太快,记得好好折磨一下。”

    双头魔嘴里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兴奋地朝不停逃跑的栗珍游去。

    因为刚才离双头魔太近,栗娜已经有些中毒,腿脚动作越来越慢,毒素顺着脚慢慢游上了腿部。栗娜用族里的点穴术将蛊毒压制在了腿部,没有殃及到腹中的孩子,可这撑不了多久。

    栗娜摸了摸身上,发现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了,突然摸到了鼓起的一角,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江水之前留下的符咒。厚厚的一沓,至少有十多张。

    将符咒朝双头魔扔去,很快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果然阻挡了双头魔前进的脚步。魔伸出小触手,不停地扒拉着粘在身上的符纸,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栗珍:“道家符纸!难道你和那群道士竟勾搭上了。贱女人,破烂鞋,你哪里配得上将军?”

    栗娜靠着墙壁喘气,双手捂着肚子心想看来这回是逃不掉了。“栗珍,这么多年在水村真是学了不少脏话呀!”

    栗珍冷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招双头魔挥手,让它赶紧去杀死栗娜。话多错多,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保不准万隆会发现自己不在府中,万一让他察觉到那就不好了。

    看着越爬越近的双头魔,栗娜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嘴里喊了句万隆。

    但就在双头魔要咬上栗娜的那一刻,从窗外射进一支火箭问的设中了双头魔身上,双头魔皮糙肉厚,普通的箭根本没有用,这次只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窗户破开,万隆飞了进来,抱住栗娜快速地躲到一边,将她温柔搂在怀中,冷漠的视线撇向栗珍。

    栗珍停下手上的动作,惊讶的看着来人,本该在将军府好好待着的将军竟然抱着那个女人,用那种如看着陌生人般的视线盯着自己。

    “将军,我……”栗珍将哨子藏起来,想要解释现在的情况,却听见将军说:“栗珍,你不用装了!我都知道了。”

    栗珍愣住,突然想起了刚才贱人说的相爱的人怎么会认不出对方呢?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是栗娜。”

    将军:“不,还得谢谢你那晚给我下的药,否则我根本碰不到栗娜。但对于你的身份,在新婚的那天,我便知道你不是栗娜了。你们或许长得一样,可行为举止却是完全不同的,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气质。”

    栗珍突然大笑起来,手颤抖着指着眼前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不停地笑,直到眼角开始流泪才停下来,将泪水抹去,栗珍凶狠地望向这对狗男女。

    “好啊,骗我是吧,都在骗我。没有人可以骗我,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东西,没有——你们!都去死吧!”栗珍继续吹哨子召唤双头魔朝两人飞去,得不到那就毁掉,反正最后都会死,都会成为自己傀儡,早一步和晚一步有什么不同呢?

    双头魔得到主人命令,也再次朝栗娜蠕动爬过去,可在半路的时候却被弹了回来。它觉得有些奇怪,不死心地往前继续走,可面前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墙挡住了它的去处,不让它继续往前走。谁在阻止自己?是谁?双头魔心中愤怒,它不停地撞着,但始终撞不破。

    这边的栗珍也发现了异状,她走上前来伸手触摸,竟然意外碰到了一层墙,隐形的墙,冰凉坚硬,触手有水感,像是一层冰。

    下一代母虫

    这面隐形的冰墙上面有灵力游动的气息, 十分纯纯粹且温和,不是普通修道者可以制造出来的。

    咻!从右侧飞来几张符纸,栗珍赶紧抱着双头魔闪躲开来, 沉住身型后定睛一看, 是不巅山宫的几个人。

    “竟然是传说中的顶级双头魔,你这妖女,究竟杀了多少人!!”梓萱没想到活这么久, 不但能见到招前雪蛊虫,竟然还能见到双头魔, 不会是这辈子已经活到头了吧!

    辛君也一脸愤怒:“大师兄说过双头魔是世间极毒的蛊虫之一, 取千人心头血并加以鬼火日夜灼烧之, 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喂给与炼蛊之人心心相连的蛊虫后才炼制出来的。这可是三界之内明令禁止的一种邪术,你这妖女怎么敢?”

    栗珍:“哈哈哈哈,没想到不巅山宫的人对我这宝贝了解的如此之多。不过可惜,若是在平日里,我还能再同你们讲一讲我这宝贝的好, 可今天讲不了了,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必须死。”

    “师姐师兄小心,那蛊虫剧毒无比, 靠近之三步之内就会中毒, 你们千万不要被它碰到,否则回天乏术, 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弘阳朝两人大喊, 同时取出千道伞将两人挡在伞后。

    千道伞是祖师爷开过光的, 画有驱邪符咒, 降魔符咒,镇妖符咒等一系列符咒。还有八卦太极阵法立于中央, 散发出阵阵道光,虽然对这蛊虫杀伤力极小,但吓吓它拖延时间还是可以的。

    “辛君,捆妖锁带了吗?我们可以将这虫子绑住,虽不能杀死,但能让它动弹不得,之后如何灭他这事等回不巅山宫后再说”

    辛君摸了摸袋子,一脸苦瓜相的说:“没有!”

    梓萱:“没事,我们有镇宫之宝。弘阳,鼎带了吗?”

    弘阳把脑袋塞进袋子里面找了又找,流着两行清泪说:“没有!”

    梓萱:“我哔哔哔……那你们两个带了什么?把家伙事儿都拿出来。”千道伞只可以挡一阵子,但挡不了一辈子,那小虫子聪明的很,似乎察觉到这伞伤不了它。正偷偷摸摸地朝前爬过来准备咬呢!

    辛君和弘阳互相对望了一眼,立正稍息挺着胸膛对梓萱说:“只带了两个人。”其实东西都带了,只不过被忘在了那个密室,几人出来匆忙,都以为对方拿了,可谁知一个人都没拿。

    梓萱看着两个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是老师弟,突然觉得老头也挺顺眼的,不比那些年轻人差。

    “不巅山宫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不惧身死维护道义,这小小蛊虫根本不在话下。师弟们,拿出你们的本事,可不能让他们瞧了笑话。”梓萱咬破指尖在伞面上画下了镇邪符,加大驱魔力量,用血画的符凝聚了梓萱的道法,比开始的千道伞威力大了很多。

    蛊虫身形越变越大,甚至顶破了庙顶,朝着师姐弟三人怒吼,小小的修道之人竟然敢在它双头魔面前嚣张!抖动身上的鳞片,瞬间散发出恶臭的毒气,朝三人飘去……

    啪!啪!啪!

    不巅山宫宫就算再厉害,也顶不住不呼吸,最多憋气半柱香,已经是极限了。

    师姐弟三人延续了前几位师兄们的躺尸,身中蛊毒僵硬地躺在一边,三人睡成一排。

    梓萱敲了敲冰墙对在里面的毛守正说:“毛道长,神龙还能再叫一次吗?”

    毛守正:“短期内是召唤不了了,你们先安心睡下,我们会挡住那蛊虫的。”

    小绿手一挥,冰墙便裂出了一道门,她朝僵尸夫夫两人说:“阿正,这蛊虫虽有剧毒,但对于僵尸来说不足为奇。但与他缠斗还是需要耗费你们的时间的,但时间不等人。不巅山宫的那几个小老头和里面那位有身孕的姑娘等不了那么久,半住香内,他们便会中毒身亡,随后为那蛊虫所控,变成恶女的傀儡。”

    毛守正明白小绿的意思,自己和阿兮出手一定可以杀死那蛊虫,但若要解栗娜得毒,那就必须活捉它,取它的眼心肺,额头鳞片,胸口鳞片与命脉鳞片,混合来制药,这样做出来的药丸才可以治出解蛊毒。

    小绿:“虽不知有没有用,但这的确是精灵老祖宗留下来的方法。这双头魔已经万年没有出现过了,虽然力量不如招前雪蛊虫,但能排在第二,也证明了它的实力绝对不一般。”

    毛守正站在那蛊虫面前,与僵尸先生散发出尸气与之对抗,没想到那蛊虫竟毫不胆怯,就算是僵尸先生的魔王之力,也只是让它有些不敢向前,不愧是融合了万人心头血的畜牲。

    江兮云鼻尖耸动,好像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在确认是何物后,转头对毛守正说:“那蛊虫身上有旱魃的臭味,应当是浸泡过旱魃血。”

    旱魃?在村子中能让毛守正联系到旱魃的,便只有那让飞僵帮助炼制血仆的神秘僵尸了。僵尸和蛊虫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h旱魃在效仿万年前阿兮变成僵尸的方法。用蛊虫将人转化为魔王。

    “可不是只有招前雪蛊虫能将人变为魔王吗?”毛守正突然有些迷糊了,看着偷偷摸摸越爬越近的小蛊虫,毛守正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所有的桃木钉上,并将它们钉在地面,之后用墨斗绳把他们相连,形成了一个墨斗阵,拦住了那蛊虫。

    毛守正:“这蛊虫还真是厉害,不怕僵尸,更不怕道家法术。这简直就是个bug一样的存在,难不成只能召唤神龙将他杀死吗?”

    昏昏迷迷的梓萱听到这话,急忙大喊道:“毛道长,别忘了还有我们。”她们可以用咒语压制蛊毒的蔓延,可终究撑不了多久,若蛊毒浸入心脉,那便是真是回天无力,就算吃了解药,那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梓萱想好了,就让神龙送他们世界第三人离开吧,这样到了下边吹起牛来,还挺有面子呢!

    将军紧紧地搂住栗娜,微笑着抚摸着她那尚平坦的腹部,温柔说:“对不起!”对不起的事情太多了,一句话根本讲不完。

    栗娜明白将军的意思,她也听到了刚才毛道长他们说的话,于是说:“没有什么对不起,因为谁都没有对。现在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躲过了这一劫,我们就这辈子好好的。躲不过这一劫,那下辈子继续好好的。”

    僵三坐在一旁,一边恢复一边听着两人说话,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姐姐你们也不必如此沮丧,人固有一死,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且人族死后是有转世的,待我爸爸做场法事,送点红包,定能让你们再续前缘。”

    僵三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爸爸说过作为僵尸已经是比普通人活得久了,因此如果真的要死掉,也不必去求什么续命之法,也不必去想什么来生。而且僵尸本就不为六道众生所容,能活下来已经是不易,是捡着便宜了。因此爸爸绝对不允许僵尸家族的人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寸地,杀杀妖除除魔,求一个问心无愧,把这一辈子过的精彩。

    人族虽然命短,但有来世,这是僵尸们所没有的。因此若真躲不过这一劫,僵三想好了,一定为姐姐和那个男人多念经多抄经,让他们投一个好人家,有一个好姻缘。

    栗娜没想到僵三会说这样的话,想起僵三之前说的那番霸道言论,自己的男人自己宠。栗娜笑着说:“这也是你爸爸说的!”

    僵三:“可不,我爸爸懂得可多了!”

    栗娜:“说的还挺有道理,下辈子……那栗珍还会有下辈子吗?”望向在阵法外癫狂的妹妹,栗娜叹了口气。

    僵三:“只要是人都会有来生,不过这来生何时来那就不知道。她作恶多端,手上沾满了无辜性命,怕是要在地狱里受尽各种酷刑折磨。你不用担心她会缠上你们,你们缘尽于此世,将来不会再有接触的。”

    栗娜:“好!”点了点头,听不出是喜还是悲,但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这辈子的孽就断在这辈子。

    栗珍嚣张地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阵法,冷笑着说:“看来毛家倒数也不过如此,你这墨斗阵已经摇摇欲坠,还是再想下一招吧。否则我这宝贝可就要杀光你们了。”

    毛守正听见对方嚣张的话,忍不住挠了挠头,心里烦躁得很。只不过是小小蛊虫,杀了便是杀了,可偏偏又杀不得,需它活着来做解药。

    “阿兮可有什么方法能吓唬住那蛊虫。”毛守正憋着嘴,满脸困扰,压低声音问江兮云。

    江兮云摸了摸毛守正的脖子,抬头看着外面的小东西。普通的恶鬼邪魔,自己只要散发一点点魔王之力,便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但现在这蛊虫却只是站住不动,并不感到害怕,应当是因为那旱魃血的缘故,看来那旱魃已经接近魔王,只不过在等一个时机。

    不过自己的魔王之力也就只能散发一点,因为但若施加更多的魔王之力来压制,这小虫子必定肯定就立马死,那就做不了解药,救不了身后那几个人了。

    江兮云只能摇摇头说:“若我真的出手,那这虫子必死无疑,灰飞烟灭。但若我不出手,那现场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除非比他更强大的蛊虫,类似于蛊王来压制他。”

    “可招前雪蛊虫已经被神龙杀死了,世界上没有第二条了。”僵三从冰墙中钻出,看着毛守正说:“难不成世界上还有第二根,流落在民间的还珠蛊虫?”

    “对啊!”毛守正突然叫了起来,他将手按在江兮云的胸口兴奋地说:“你心口那根蛊虫是招前雪蛊虫的蛊籽,也就是她的孩子,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一根招前雪蛊虫。”

    江兮云将手按在毛守正的手背上,皱褶眉头说:“我好不容易把她弄睡着,若把她召唤醒来,那可疼了。”

    梓萱:“对呀,毛道长!若那蛊虫苏醒后继续压制魔王,那我们怕是下辈子都见不到了。”

    栗娜:“不会的,母虫一死,子虫便是自由的,若它是世界上仅剩的一一粒蛊籽孵化出来的蛊虫,那么它就会升级成为下一代母虫,成为新的招前雪蛊王。”

    毛守正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悦之色慢慢消失了,皱眉看向栗娜说:“之前阿兮受尽这蛊虫的折磨,好不容易让他沉睡。我虽然想要帮你们,可我不愿他有受折磨的风险。栗娜姑娘,你可有妥当的办法将这蛊虫从心口取出?”

    栗娜摇头:“我做不到!现在的我做不到,之前的我也做不到。要取蛊虫,须得族中的长老,也可以是修为极高的道长或者是精怪。”

    小绿:“我是小精灵,我可以试一下!”

    毛守正:“你不行!你是岁数大,修为太低了。”

    小绿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有皱纹,被毛守珍气得长皱纹了,哼!

    江兮云看见刚才毛守正心疼他的话,心头暖暖的,他搂过毛守正狠狠亲了他一口说:“那母虫死后,蛊虫虚弱了很多,压制不了我,而且挖心取蛊那点痛可比不上你伤心时我心中的难受。”

    毛守正听着僵尸先生油腻腻的情话,第一次没有嫌弃他,点头说:“那我来挖!”

    江兮云点头,伸手就要去扒胸口的衣服。(僵尸先生:不过是挖心,不过就是痛了点,若能迷倒僵尸太太,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僵尸太太:实在油腻,太恶心了!)

    “让我来吧!” 这时候从阴暗角落中走出了一个男子,正是之前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的陈达,毛守正以为他回家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陈达 吞天鲤鱼精

    看着好久不见的陈达, 毛守正有些惊喜,也有些警惕,他刚才听见陈达说的那句话了, 他可以帮忙拿出蛊虫?

    “陈达, 你怎么在这?”毛守正没将警惕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问。

    陈达笑着回答:“来帮你们取蛊虫呀!”

    毛守正:“你也是修道之人?”

    江兮云弯腰附在毛守正耳边轻语道:“他是妖怪,应该是吞天鲤鱼精。”

    毛守正没想到陈达竟然会是鱼妖, 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竟然没有发现, 看来对方的妖力不是自己这个小道行可以看得出的, 连阿兮都没有瞧出来。

    “你就是魔王口中的会告诉我们真相的人。”毛守正提问, 而是在肯定地和陈达说。

    陈达点头说:“主人的确让我留在这祝你们一臂之力。”

    助我们一臂之力,毛守正心里忍不住吐槽,别拖我们后腿就好,他会这么好心留下人来帮忙?

    陈达见毛守正的表情便知他不相信,于是说:“放心吧, 我不会害你们的。而且也没时间了,后面那位好像已经有些癫狂了。”

    听到这话,毛守正赶紧往后瞧去, 突然一张大脸迎面而来, 栗珍双眼如滴血般红得发黑,双唇乌青, 脸色惨白, 正嘶牙咧嘴吼着, 双手利爪不停撕扯着绳子, 俨然一副入魔癫狂的模样。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栗珍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哈!”毛守正被吓得后退两步, 若非结界挡着,毛守正怕是要被栗珍给吓死,刚刚还好好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阵法已经摇摇欲坠,撑不了多久的,得赶紧把招前雪蛊虫取出,让她以王者的强大去压制那条嚣张的双头魔。

    “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江兮云把守正护在怀中,轻拍他的胸膛安慰他,说:“她有些不对劲。”

    “她已经死了,承受不住尸毒,已经遭到了反噬。”陈达站在毛守正身后,将两个袖子撸上去,露出了干净白皙的双手,俨然一副要掏心取骨的模样。

    “尸毒?”毛守正以为炼蛊只会有蛊毒,怎么会有尸毒?难道是因为那蛊虫吗?

    “她生前接受过一滴冤孽血,若非那滴冤孽血支撑着,就她这练蛊虫的强度,怕是早就全身溃烂,不成人形了。双头魔不是她这不过二十多出头的女子可以练的,至少是族中地位最高的长老才敢试一下,也不一定保证能成功。”安达伸出手,将掌心附在那女子脸前,用力一握拳,那女子便静了下来,闭上双眼直直站着。

    “她生前的愿望影响着蛊虫,若不杀死这蛊虫,或者找东西压住它,它便会生生世世的追杀毛道长你们。”陈达将双手伸给毛守正面前翻来翻去,“我这段日子贴身跟在你身边,本以为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是个仰仗着僵尸先生的能力杀妖除魔的毛家后人罢了,可没想到你是有真才实料的。检查一下吧,我手上可没什么凶器。”

    毛守正只撇了一眼陈达的双手后又看回他的脸,没有说话。

    陈达就当对方检查过了,收回双手并在怀中拿出一条鱼骨钩,看着钩子说道:“这是我那死去的父亲唯一剩下的,虽然他花心了点,滥情了点,情人多了些,儿子数不清了点,但终归还是给我留下了些东西。”

    毛守正看着那条鱼骨钩,这东西洁白无瑕,是用鱼妖的背脊骨炼出来,而且从练到如此剔透且完整,应该是活生生练出来的,看来陈达对他父亲的怨很深啊!

    陈达:“就算主人不说,我也会帮毛道长你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的所谓毛家后人,但都是些无用的家伙,打着毛家后人的名号,却不做正事。你,是我唯一一个真心佩服的人。或许你能改变故事的结局,让大家都……恢复原状吧!”说完撇了一眼僵尸先生,微微一笑,然后视线从他脸上缓慢一下至胸口。

    “毛道长,考虑得怎么样?时间可不等人,这结界一破,我可就走了,我可没兴趣在这变成一条死鱼。”陈达将所有妖力都聚集于掌心,只要毛守zhen□□头,他便立即将鱼骨钩插入僵尸先生的胸口,鱼骨钩一出,没有东西可以逃过。

    “好!”毛守正头答应了,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方法,陈达不会敢他,但心里虽这样想的,却仍将手背于身后,凝聚力量,准备随时出击,对方一有任何不妥的举动,毛守正会立刻杀了他。

    “好!”陈达满意地点头笑着说:别浪费力气搞偷袭了,留着精力对付主人吧!”

    毛守正虽然被抓包了,但仍旧一脸坦荡,只不过将手慢慢收回,企图插进腿边根本没有的裤兜里。

    鱼骨钩缓缓插进僵尸先生的胸口,不管任何生物,心脏都是重要的命门,极敏感也极其容易受伤。但僵尸先生不愧是僵尸先生,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陈达,仿佛不是他被剜心,而是他在剜别人的心。

    鱼骨钩已深入心脏,陈达轻轻一转,随后闭上眼感受,嘴角轻轻勾起笑着说:“抓到了!”

    “这么快!”毛守正听到这几字忍不住发出感叹,不愧是鲤鱼中唯一可以成龙的品种,可惜弑父不为天道容,他注定这辈子只能是条鲤鱼了。

    蛊虫正在沉睡,小小黑乎乎的一条,有点像蚕宝,微微蠕动着,身体伸出触手,扭来扭去像是在伸懒腰一样。

    毛守正突然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挺可爱,之前听九幽叫那小蛊虫为冬瓜,那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呃……”对于萌萌可爱的东西,毛守正便忍不住取名字,有了名字便有了亲近感,毛守正撸起来也就方便多了。(僵尸太太:撸不完,根本撸不完!万僵山的毛绒绒们:躲不定,根本躲不掉!)

    “你母亲叫冬瓜,那你就叫南瓜吧!”毛守正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已经苏醒过来的蛊虫的脑袋。

    蛊虫不知有没有听懂自己的名字,反正支撑起上半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毛守正,然后顺着他的手指慢慢的游上去,刚想钻进衣袖里,就被江兮云一巴掌拍在地上。

    僵尸先生霸道地拉过僵尸太太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背对着众人,强势地捏住对方的嘴角,让他不能去看地上的小虫子,然后瘪嘴皱眉拉下眼角,委屈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毛守正,表示自己胸口痛。

    毛守正踮起脚间轻轻吻了一下僵尸先生的嘴角,随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按住僵尸先生的胸口慢慢推开,躲开了僵尸先生探过头来想要深吻一次的企图,歪头调皮笑着说:“那边的花海挺好看的,上回摸着那花有刺,应该会挺刺激。”

    僵尸先生张大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红到了头顶,耳垂更是红的能滴血一样。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毛守正走开了,他还是没反应。(僵尸先生双腿交叉,微微弯腰: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毛守正捡起地上嘤嘤嘤的蛊虫,放在爪心拍去他身上沾的灰,用儿子们幼时哄他们的语气极度温柔的说:“小南瓜,那里有一条坏虫子。”

    其实毛守正后面还有一句话,你帮我抓住它好不好?但小南瓜没有听完,蛊虫很聪明,立刻从毛守正的表情和语气中知道了毛守正很讨厌那条小虫子,因此在毛守正说完前半句后便双手叉腰,以王者之姿嚣张的走到那条虫子面前。

    小南瓜小小一条仰起头,看着眼前巨大的双头魔,张嘴朝他咆哮着:“嘤!”这声一出,现场寂静无声,毛守正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抠抠耳屎想要再听一遍。

    小南瓜:“嘤!”

    毛守正听见那声音一脸无奈,这回完蛋了,总不能用这身“嘤”来击退双头魔吧。

    那双头魔低头看着眼前迷你的东西,两只眼睛都快看成对眼了,实在瞧不见,便低下头用单眼看。这一看不要紧,整只眼睛被戳爆了,小南瓜似乎感受到了毛守正的鄙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起了双头魔。

    在场的人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就算是招前雪蛊虫的幼虫,那也是蛊王,别看人家小,她的小招可能是你的巅峰。(神龙练背中:我不小! 僵尸先生飘过挑眉瞅了一眼:还是小! 神龙含泪拿过壮阳草熬的药一饮而尽)

    不用看清对方,就这爆发的气息,双头魔已经知道那是招前雪蛊虫了,大虫子开始发抖,两个头更是各哭各的,各跑各的,但最后还是被小南瓜的一声“嘤”给吓缩小了。

    小南瓜骄傲地扬起头,小触手不停摸着脑袋,想要求毛守正的夸奖。毛守正当然不会吝啬,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小南瓜刚想靠近毛守正,便察觉到了身上有两个地方烫烫的,来者不善,还是躲一边好。而且旁边躺着的那个小僵尸身上有自己喜欢的味道,于是小南瓜便慢慢爬向了僵三,把头杵在那条修复好的断臂上,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沉睡。

    毛守正看着小南瓜依赖的动作,知道是僵三身上残留着小冬瓜的味道,终归是个小孩,想妈妈了吧!

    定居万僵山

    栗珍没想到双头魔竟就这样被打败了, 虽已经身死,但生前的那股执着与怨念让她不甘心。她当着众人的面微启双唇念着不知道何意的咒语,不过众人并不在意, 不过是虚张声势, 最后的无用无效挣扎罢了,因此他们并不在意,都一脸冷漠地望着她。

    可栗娜却越听越不对劲, 好像有点耳熟,记忆中不像是好的咒语。突然想起了什么, 栗娜赶紧拍着将军的手臂说:“快让她停下来, 她在诅咒我们, 这是族里最恶毒的殁心诅咒,被施咒者将会白日里无法入睡,夜夜受噩梦折磨。”

    毛守正一听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诅咒,竟然让人不能睡觉, 简直不可思议。而且刚才大家就盯着栗珍念咒念了好一会儿,现在这咒语已经念下,说不定已经生效了。毛守正对解咒这一事毫无头绪, 因此赶忙问栗娜道:“可有什么解咒的方法?”

    “这咒语还没有念完, 诅咒还不能用。但她已念好久,一旦停下来诅咒便起效了。”栗娜摸了摸有些不适的肚子说:“咒与咒是相对抗的, 而且她灵魂已消失, 因此诅咒的能量会低一些。”

    靠着床沿慢慢站起, 栗娜走到了栗珍面前, 看着她执着疯狂的眼神,其中早已没有了人的灵性, 不过是个藏着恶魔的躯壳罢了。

    “……”栗娜开始念起了咒语,众人依旧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但见着栗娜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毛守正知道栗娜的咒语应当是克制栗珍的,但是……

    不该在现场出现的血腥味慢慢飘散了过来,极其淡,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但这味道就算再少也躲不过僵尸先生的鼻子。江兮云本来躲在角落里害羞,想着等这些事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僵尸太太,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嗯?怎么有股血腥味?是自己流鼻血了吗?僵尸尸先生抹了抹鼻子,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应当是从其他地方飘过来的,顺着血腥味飘来的地方望去,僵尸先生看见了越来越虚弱的栗娜,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味道。

    看着栗娜,看着地上的血,僵尸先生慢慢出了神,这场景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了,僵尸太太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明知之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道会有危险还往前冲,明知道可能付出惨重代价却还是做了。

    僵尸先生记得那是僵师太太有僵四的时候,尽管是第四次当父亲,僵尸先生心中依旧还是很开心,面上虽没有露出喜色,但手上的动作却熟练了很多,细心地照顾着僵尸太太,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满足僵尸太太的一切要求,包括很多任性的事情。

    例如偷人族皇帝的玉玺玩,僵尸太太开心地拿着玉玺在每棵树上都印一下,且用他那练了半年但没有任何效果的书法,并随机在唐诗300首中任意挑选一句,边念边摇头,边写边感叹自己可真牛。而僵尸先生则在一旁拍手叫好,不停地的输出彩虹屁,夸得僵尸太太心情极好,猛亲了僵尸先生好几口,顺便提前放几句骚话,等晚上和僵尸先生彻夜谈心里话。

    当然人族的东西不能久留,特别是皇帝的玉玺,僵尸太太玩开心以后,躲在皇宫里的血仆会负责送回去,来时是什么样子,送回去便是什么样子。送玉玺倒是个轻松的活,皇宫里的血仆乐意干这事儿讨主人们欢心,但却苦了万僵山的血仆,他们跟在主人身后,提着桶拿着布,主人走哪擦到哪儿,若不是变为血仆后身形永远不会变化,他们指定得瘦十斤。

    除了干偷人家玉玺这不正经的事外,僵尸太太还特爱挑衅其他山头的大妖怪。这“大”字可有来头了,那都是僵尸太太精挑细选出来的妖怪品种。

    原型矮于五米,直径少于两米的,不要。

    岁数少于一千的,不要。

    从未滥杀无辜过的,非穷凶极恶之辈的,不要。

    不在不巅山宫/人族衙门通缉榜前十名里的,不要。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犯的事儿不大的,僵尸太太都不连带看一眼,他就爱挑战高难度的。其实会这样做,是事出有因,僵尸先生虽说从不打扰他杀妖除魔,但会提前出手替他解决,因此僵尸太太能杀的都是些小妖小怪,一点都不过瘾。

    关于这事僵尸太太狠狠批评过僵尸先生,可僵尸先生要不就是狡辩,要不就是沉默。他知道僵尸太太不喜欢他这样做,但僵尸太太不过百年道行,根本不是那些千年妖怪的对手,若贸然出手,可能会重伤,这可不是连僵尸太太被树枝划破个手指都要急得跳脚的僵尸先生可以忍受的。

    幸亏这世上大妖本就不多,因此僵尸先生出手的机会很少,僵尸太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不开心,但也知道僵尸先生是关心他,最多罚他禁欲一个月。

    而僵尸先生能提前知道何处有大妖是因为他有一条特殊的人脉,这条人脉僵尸太太也有,不过僵尸先生更知道如何利用,因为那些小家伙怕僵尸先生但不怕僵尸太太。

    小精灵们向来调皮捣蛋,性格十分单纯,但也有她们自己的小狡猾。她们知道僵尸太太好说话,骑到他头上也不会生气,因此敢在僵尸太太面前撒泼打滚,讨要从人族带回来的好吃的,好玩的。可她们不敢在僵尸先生面前喘大气儿,因为她们知道僵尸先生真的会杀精灵,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万僵山在僵尸先生和五大精灵来到之前,是一座盘踞着许多僵尸和恶灵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精灵,她们就是一张白纸,遇恶则成恶,遇善则成善,被僵尸和恶灵包裹的精灵很容易心向恶,助纣为虐。但大多数精灵都还是能保持本性的,除了胡藤蔓树的精灵。

    胡藤蔓树是寄生树,靠寄生在其他粗大树枝生活,吸收他人的养料,窃取他人的能量。因此胡藤蔓树里面凝聚出来的精灵更容易变恶,更需要像僵尸太太这样的人去引导。因为是寄生,没有实际上的根,漂浮不定,不容易存活下来,因此整个大陆上几乎没有胡藤蔓树,只有万僵山的这一株。

    万僵山的胡藤蔓树有千年年龄,早已经凝聚出了精灵,她不停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来自己长大,包括藏在能量中的恶气与怨念。因此好精灵变成了恶精灵,又因为它是树精灵,能随意移动,因此万僵山上的小精灵们都很怕她。(精灵是树凝聚出来的,小精灵是婴胎死后出现的。)

    小精灵们有苦说不出,根本无处喊救命,因为整个万僵山上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她们。山上的僵尸虽然多,但大多都是飞僵,一心想变旱魃,不停地杀人。山上的妖怪也不少,但大多数都能力微弱,不帮着飞僵抓人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敢出头帮小精灵。因此小精灵被胡藤蔓树精灵不停地欺负,甚至被她吸收能量,直到消散。

    终于在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背着光出现在了小精灵们面前。据经历了当时情况的小精灵们说,那一幕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是上天派仙子来拯救他们的啊!一个极漂亮的高冷男子……身后背着一棵超级大的槐树?还一脸杀气腾腾地忍受着旁边只精灵的叽叽喳喳,手中还捏着一只红色的,那精灵都快喘不上气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随手一挥,在旁边跳来跳去的飞僵们就灰飞烟灭了。

    小精灵们当时就预感这万僵山要变天了,虽然不知道是会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坏,但他们期待这份改变。果然这男人一出现,万僵山上就惨叫不已,不过是飞僵们的惨叫。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整座山头的飞僵都化为了灰烬,散在山上,使得万僵山更是整高了一个度,被人族称为连夜长大的怪山。

    不过那男人不杀精灵,因此胡藤蔓树还好好得活着,不过他改变不了寄生的习惯,心中的恶已经重下,善果便难再结出来,最后她还是惹了那男人的禁忌,不小心伤了他带回来的人族小孩。(前文提过第一任血仆的弟弟)

    那时候的男人露出了小精灵们从未见到过的可怕表情,从他身上透露出的无形的压力像尖刺一样扎向了小精灵,刺骨的恐惧让她们忍不住颤抖,嘴巴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默默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咔嚓!在这生活了千年的胡藤蔓树精灵就这样被捏碎了,变成一团肉泥。男人嫌弃地甩了甩手,对着在眼前发呆的某只小精灵说:“给我拿块布来!”

    就这样,僵尸先生奴役小精灵的生活就从万年前开始了。僵尸先生让小精灵做的事并不过分,只不过是让他们互通消息,若哪里发现旱魃,他便去玩一玩,玩够了就杀。平日里的事,血仆们会搞定,不必小精灵们操心,最多忍受一下血仆们的坏习惯,用手指戳人。(小精灵们大多都生得圆滚滚,胖胖很可爱。血仆生前为人,死后也有人性,对这种圆滚滚的可爱之物毫无抵抗之力,因此经常用手指戳,惹得小精灵们苦不堪言。)

    当然这种事在阿正来了之后便好转了很多,血仆们在阿正面前不敢放肆,最多私下里戳戳。当然阿正也同血仆们一样,喜欢她们圆滚滚的样子,不过阿正温柔多了,会抱着她们亲亲摸摸,而且阿正身上凉凉的,亲亲贴贴可舒服了。

    而僵尸先生让小精灵找旱魃的事,也就在僵尸太太来了之后永远停止了,他们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可谁知新任务来了——找大妖怪。

    枯蝶精1

    其实这任务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就是盯着各路妖怪,特别是千年道行以上的大妖。

    僵尸太太和僵尸先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万僵山一次, 或许历险, 或许游玩,但都逃不脱一件事情,那便是找一找当地的妖怪, 该杀的杀,该警告的警告。而每到这个时候, 僵尸先生就会问提前当地的小精灵, 若是当地有大妖精, 僵尸先生便趁僵尸太太睡着后半夜出发提前杀了。若是没有,僵尸先生便做个好老婆,鼓励僵尸太太斩妖除魔,维护正义。

    这事对于小精灵们很容易,只要保持警惕就好, 而且既能除妖又能让僵尸太太高兴,她们也乐得做这件事,愿意和僵尸先生保持这样愉快的合作接近百年。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这个湿脚说的不是僵尸先生和小精灵的合作被发现, 而是小精灵判断错了妖精的修为,给僵尸太太带去了危险, 也差点害死了僵四。

    那妖是一只枯蝶精, 平日里就小小一只呆在树上, 一动不动, 可每到月圆便露出凶相,出去抓人, 并将他们拖回树洞中喝血吃肉,害死了不少人族。

    因为枯蝶精身型小,又从未展露过任何大的妖术,抓人也大多都是生拽硬拉任由那被抓之人大喊大叫,因此小精灵们便将他归为了能力弱的妖精,没有对他多大在乎,去找其他的妖怪了,可谁知就是这个粗心大意才惹出了后来的祸端。

    东村是一个在山中的小村落,地方虽小但环境极好,传说有彩色瀑布和彩色鹿,若遇见了彩色鹿并向她许愿,便能实现愿望。因此去东村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都是奔着这彩色鹿去的。可因为东村位于山腰处,崖壁陡峭,还常有落石掉下,因此去东村的游客常出意外,至少会死去三成,甚至有可能会一半,但去的人还是数不胜数,人族怕死,但能见到彩色鹿,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呢?因此就算是死他们也要去碰碰运气,毕竟谁会不想见到彩色鹿呢!谁会不想实现大富大贵,谁会不想升官加爵宗耀祖,抬头做人呢,不能阻止,被逼无奈,东村只能出了个限人数入村的法子。

    课谁会不想的,僵尸夫夫他们不想。而且一听到东村这奇怪的事,僵尸太太便察觉这东村不简单,他活了这么久,看了那么多书,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彩色鹿,九色鹿倒是听说过,不过那是前世动画片里的。

    “我觉得这东村有些古怪。就算是悬崖峭壁,地形危险,也不至于每次死那么多人。”僵尸太太全身脱得只剩马赛克,皱眉有些不舒服地靠在僵尸先生身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僵四就在里头呢。

    僵尸夫妇紧紧的贴在一起,双腿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僵尸太太还时不时戳戳僵尸先生的小腿肚,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腿型呀!现场气氛十分灼热,僵尸先生的手多次伸出又被迫放下,不是害怕僵尸太太孕期出什么事意外,是刚刚已经讲过心里话,僵尸太太现下正喘着粗气喊累,说什么也不再来了,不然就休书见。

    今天不来倒也没什么,明天可以继续,可坏就坏在僵尸太太总是不自觉地扭来扭去,攀着僵尸先生的身体爬呀爬,对着僵尸先生的身体摸呀摸,亲呀亲,还一边感叹小时候日子苦,肉吃的不多,否则一定能长到188,没有八块腹肌也要至少练出WINDOWS腹肌。(师傅:孽徒,休得胡言乱语。你那高120-重120难道是一场梦!)

    面对僵尸太太诱人的身体和不自觉撩拨得动作,就算是平日里冰凉的僵尸先生也难得热出了一身汗,实在燥得慌,旁边的树皮都快给薅秃了。

    “你觉得呢?”

    僵尸先生听到僵尸太太的问题,努力将自己脑中的马赛克画面吹去,粗喘了几口气,摸着僵尸太太的肚子说:“的确有些怪,我听说那山上的妖怪挺多。”最后实在没忍住,唇瓣贴上了僵尸太太肉肉的耳朵,轻轻摩擦着,然后将手上移搂住僵尸太太的肩膀深深压进自己胸膛里,双腿也勾起交叠压在僵尸太太的腿上。

    “妖怪?”僵尸太太可听不得这两个字,整个人兴奋了起来,语气也不自禁的带上了欢快:“还有此等大事!”

    其实僵尸太太的身材也很好,四舍五入一下也称得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唯一的致命缺点那边是有点矮。僵尸太太曾经粗略地估计过,僵尸先生大概可能有一米九,而僵尸太太四舍五入一下应该有一米八吧!

    至于僵尸太太的身材哪里好呢……

    该凸的凸(小僵尸宝宝们拍了拍僵尸太太,吸引他的注意力,眼睛盯着凸起饱满的地方,然后用手指指着张大的嘴巴,在一脸眼期待地迎来了僵尸太太大大的巴掌。 人族小孩拍了拍小僵尸,摇摇头说我们不一样,母亲的性别不一样)。

    该翘的翘,要知道太太可是有一个箱子专门是用来放裤衩子的,有整整300条,不是因为僵尸太太有什么特殊收集爱好,而是实在耐不住僵尸先生的随地发情,激动起来便手撕内裤,挂在树杈子上飘零。而且僵尸太太总觉得自己那里会圆滚滚翘翘的,肯定是因为僵尸先生总是揉搓,下手没轻没重,捏肿捏红是常有的事儿,幸亏僵尸体质不一般,当场便恢复了,不然这辈子只能趴着睡了!

    就像现在僵尸先生的手又在捏了,僵尸太太没好气的狠狠拍了一下僵尸先生的手背,摸肚子摸摸胸就算了,怎么摸越不对劲呢,手指上粘着的不会是凝胶吧?

    “我的休书呢?”僵尸太太就要去衣服堆里找休书,僵尸先生赶紧将他拉回,撒娇着说:“我没有,那个是护手霜,你发明的护手霜吗,我闻着香,擦来香手的。”

    “你最好是!”僵尸太太忍着笑意又躺回了僵尸先生怀里,不过这回是商量的语气:“我想去那东村一趟。”

    僵尸先生撑着树木的手一抓,附近的小精灵们便都收到了信息,赶紧去东村打探消息,探一探那里妖怪的实力。

    “你想去会一会那些妖?”僵尸先生不会阻止,这是僵尸太太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也不应该插手,这是当初两人做好的约定,僵尸先生绝对不干涉僵尸太太抓妖的事。而且现在僵尸太太是在和僵尸先生做商量,霸道老公变成了温柔老公,僵尸先生自然更不会拒绝了。“那我也要一起去。僵四快出来了,等除了妖怪,我们便去火村吧,那是适合生僵四的好地方。”

    僵尸太太满意点头:“老婆真听话,奖励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僵尸先生从惊喜到失望的一系列表情,僵尸太太仰天大笑。师娘说过,夫妻床上相处要永远有一个度,不能永远喂太饱,也不能永远给太少,多些神秘感和诱惑力总是好的。

    第二日僵尸夫夫便收拾好所有的包裹,带着三个血仆飞向了东村。血仆本来是准备带一个的,可惜僵尸先生打包的东西实在太多,没办法只能再加两个,可还是把他们三人给累的不行,到了东村就一头扎进地里主动埋起来,怎么叫都叫不醒。

    “哎呀,这么点儿东西就累了,不像我,背着老公飞那么远一点都不累,老公你开心吗?”血仆闭着眼睛听到僵尸先生绿茶无比的发言,忍不住背着僵尸先生竖起了中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着心情颇好,且话明显多了很多的僵尸先生,僵尸太太宠溺地点点头,心想大概是出发前说了心里话,所以现在僵尸先生很激动,还学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台词。不过僵尸先生也就在自己面前这么可爱了,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特别是在儿子面前,总是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但幸亏儿子们都心大懂事,知道父亲是爱他们的,只是不善言辞,不爱表达。

    东村的确是个旅游胜地,空气清新,苍山绿水,而且村民们也朴实热情,好酒好菜积极地招待着僵尸夫夫两人。

    但当僵尸太太问起这村中彩色鹿的事情时,村民们却变了脸色,个个都垂头丧气,直到村长说话:“道长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彩色鹿,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传出去的,而且越传越离谱,这才导致来这的人越来越多,弄得我们自己也过不好安生日子。”

    毛守正诧异道:“村长你的意思是这彩色鹿是假的?那彩色瀑布呢?”

    “彩色鹿是真是假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那彩色瀑布是假的,是村民在山顶倒各色树木汁液,把它染成彩色了。”村长说完这话,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嘿嘿嘿,不过道长,你们觉得这彩色鹿会是妖怪吗?”

    毛守正: “你为何觉得会是妖怪?”

    村长:“其实我们这的山呀,没那么陡峭,而且为了这些来这玩的人,我们还特意修了楼梯,加了扶手护栏,应当是很安全的。”

    枯蝶精2

    “来这游玩的人大多都是冲着那彩色鹿来的。可怜我们这本地的人都没见过彩色鹿, 甚至连我死去的奶奶都没听过这传说,也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村长收起了刚才的尴尬,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和焦虑,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这死的人越来越多, 东村的人心里就越慌。”

    毛守正自然明白村长的顾虑,一个地方死的人越多,怨气便越多, 若达到一定程度积累成了魔迟早会祸及后代,东村肯定会消失。

    “我也是听闻这异常之事才来此的, 村长不必担心, 等我与江道长上山去查看一番, 便知道是不是妖物了?”毛守正安慰道。

    村长赶紧拉住毛守正的手说:“那就辛苦两位道长了,阿明!”转头朝一直在身后玩穿珠子的小男孩喊道:“让你母亲把家里那头鸡杀了,给两位道长补补身子。”

    “好的!”

    “不用不用,村长你实在太客气了。我们不爱吃鸡,因此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斩妖除魔,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分,我们向来都是不收东西的。”毛守正进村的时候便发现, 这东村虽然山好景好, 但地方还是落后的,因为地处深山半腰, 进出不方便, 物资来往也不便利, 大家吃的用的都还是二十年前那款, 养鸡的村民更是少之又少,因此毛守正可不好意思吃村长家的鸡。

    之后你来我往推脱了一番, 村长家的大公鸡才留下一命,但一抓一放,一抓一放,还是把它吓成了名副其实的斗鸡眼,看这样子可能要在母鸡群中失去威信了。

    村民们看着大腹便便的毛道长,嘴上虽没有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瞧这道长年纪轻轻就吃成了个大肚腩,应当是自控力极差,也不知道修为如何,究竟能不能抓住妖怪呀?

    毛守正自然是不知道村民心中的吐槽,只是在旁边不停地热身,江兮云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活泼的僵尸太太,心想古人说的没错,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

    距离上一次杀妖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毛守正早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山去,然后每个洞都仔细搜找一下,敲敲门问问有没有妖。动了动尘封了30年的筋骨,双手朝僵尸先生一摊,僵尸夫夫先生眼疾手快,毛守正的掌中立刻就多了几样法器。

    毛守正:“各位,你们今日若无重要之事便不要出门了。要知道有些妖族可附在人身上,控制他的一言一行,与本人无异,因此一定要锁好门窗,谁人叫门都不可开,到时候误伤了便不好了。”

    “毛道长,万一这妖怪闯进来可怎么办?”

    毛守正从口袋里跟掏草纸一样掏出了一叠的符咒,抖了抖默数了一下大概有个两百张,随后递给村长说:“村长,这是辟邪符,你分给村民们,让他们贴在门窗上,只要你们不主动开门,那妖怪便进不来。”

    “多谢毛道长!”村长开心地向毛守正道了谢,以后走向人群,挨家挨户的分符纸。

    江兮云:“那东山上的确有妖,不过修为很低,但你还是得小心哦!”阿正向来都是单独去杀妖的,江兮云一开始不放心也偷摸跟着过,但无一例外每次都被毛道长帅气的杀妖道术给帅到了,顺便得到了一个月的禁欲+禁闭。

    对于毛守正的道术,江兮云是绝对相信的,对付百年的妖怪那是信手拈来,可主要是现在情况特殊,僵尸太太肚子里有僵四。

    小僵尸可不只是安稳呆在僵尸太太腹中,而是会吸母体的精血,也就是僵尸太太的能量,虽然有僵尸先生的血撑着,但还是会影响到僵尸太太的拔剑速度。(僵尸太太:不是说信任我吗?那你为什么偷偷摸摸提前动手? 僵尸先生闭嘴.jpg)

    但这回东山的妖怪气息很弱,应当是修为极低的一类,因此僵尸先生才放心让僵尸太太一个人去,僵尸太太也的确自信满满地去除妖了,甚至只带了一把木剑。

    但当那冲天的妖气突然窜出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一直以来处变不惊,正在为僵尸太太准备热汤浴的僵尸先生。

    那时的场景真是只能用惊心动魄来描述,谁也没想到那枯蝶精竟然有五千年的修为,这哪是一把破木剑可以对付得了的,因此毛守正没撑住一会儿便动了胎气,腹中的僵四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拼命地吸取僵尸太太的精血,使他越来越虚弱,浑身毛孔都开始渗血,直到最后站不住坐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当时的毛守正感觉到自己失血量严重超标,还有腹中的僵四一直在翻滚着。还有看那枯蝶精的表情明显是看上了自己,当然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腹中的僵四,既是胎又是不死的僵,听胡梅说过,对于妖精来说,这可是大补!!毛守正不会死,不代表僵四不会死,就算出生就会是旱魃,但也不过是个小崽,那里承受得住千年大妖的折磨。

    握紧手中的断剑,毛守正努力撑着站起,可浑身疼痛无力,常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看着逼越近的枯蝶精,毛守正有些承受不住对方带来的压力,五千年修为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没有僵四,毛守正还能搏一搏,反正不会死,最多就睡个几百年罢了。可现在这兔崽子越闹越厉害,大概是感到害怕了吧。

    “不怕!”毛守正不停摸着肚子,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僵四,大概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气息,僵四真的安稳了下来,不再翻滚着要出来。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握紧手中的断刀,现在面对枯蝶精的不是毛道长,而是爸爸毛守正。自己的孩子只能被自己欺负,怎容他人来压迫,毛守正决定和和这枯蝶精死战一场。

    据当时在场的另一只小精灵描述,僵尸太太被打得很惨,被丝线困住,枯蝶精的利爪甚至穿透了僵尸太太的肚子,僵尸太太像肉串一样四肢下垂,挂着一动不动,鲜红的血顺着利爪留下滴落到泥土中。那红色不止是僵尸太太,还有僵四的,他的心肺也被穿透了,但就算只是胎儿,僵四强大的求生欲和对爸爸的保护还是让他克服恐惧,不停地对抗着这个强大的妖怪。

    枯蝶精被咬疼了,怒吼着用触手在僵尸太太的肚子里不停搅动着,挖藏在爸爸腹中的僵四,疼得僵尸太太喘不上气,不停抽搐着,心里不停感叹看来这回真要栽了,因为他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妖了。

    枯蝶精又名隐蝶,是个极其狡猾的物种,最擅长隐藏,默默潜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猎物靠近后再迅速出动,伸出獠牙咬住并撕扯,直到猎物失血过多而死。

    这家伙最出名的就是隐藏气息,特别是成了精长出智慧的,虽然还不能化成人形,但它的脑袋绝对不比人的差,甚至还要更厉害。

    这么厉害的妖物,怪不得自己会看走眼,不过如此强大的妖气,阿兮应该感觉到了吧?这家伙肯定在赶来的路上,肯定又要自责了,唉~自己醒来后一定要好好安慰一番!

    血流过度,脑袋越来越迷糊,僵尸太太有些撑不住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一脸惨白的僵尸先生。

    赶到的僵尸先生看到被折磨的气息微弱的僵尸太太,他彻底疯了,杀疯了,整座山头的妖,不管大小全部都被死了,特别是枯蝶精,更是在被折磨了七七四十九天后,被血仆一刀一刀凌迟而死,死状极其残忍。

    而僵尸太太在被僵尸先生不停地喂魔王血后终于醒了过来,可肚子里的僵四情况不太好。那妖怪竟然准备用幽冥鬼火来烤僵尸太太,索性烤的时间不长,但到底还是伤到了僵四,小小孩子刚出生就病弱不堪,伤了根本。

    后来不知僵尸先生从哪抓了个男人来,说是极阴体,用他的血来养了僵四一段日子,最后被僵尸太太抓包,虽然愤怒,但还是在放男人走之前猛抽了他一包血,给了千金让他回去了。

    就依靠那包血,僵四撑了十年,度过了危险期,在僵尸家族的期待下,终于安全地活了下来。

    僵尸先生收起回忆,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和那时僵尸太太身上流的血一样,带着孩子的气息,是孱弱的婴孩的在求救时候散发出的恐惧。

    江兮云:“你怀孕了,她……”她快死了,这是江兮云本来想说的话,可当他透过母体直直对上肚子里面那张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会是个美人胚子的小脸时,又说不出口了。

    毛守正听到僵尸先生的话,赶紧看向栗娜,果然发现了裙上的血,赶紧喊道:“不睡觉其实挺好的,我们可以不睡觉的……”

    毛守正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拉回栗娜,僵尸先生就已经先一步动手了,他快速移动,用手心抓住了栗珍的脸,“咔嚓!” 捏碎了她的脸颊以及嘴巴,卸掉了她的下颚,随后指尖在她额间听轻轻一点,栗珍就直直往后倒去,安全没了气息。

    江兮云:“嘴巴没了不就闭嘴了嘛!”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听见噗嗤一声,有人笑了起来,是毛守正。他慢慢地走向江兮云,从他袖子里掏出了手帕,轻轻地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说:“干得不错。”

    江兮云:“我想起了僵四。”

    毛守正手一顿,抬头看着江兮云说:“干得不错!”

    乖孩子

    栗珍死了, 彻底死了,看着那具倒在地上逐渐腐烂的尸体,众人有些感慨, 情之一字, 真是让人发狂发疯,幸亏在场的不是杀伐果断的僵尸夫夫,就是断情绝爱的修道之人, 要不就是正偷偷摸摸要逃走的千年大妖。

    毛守正:“你要去哪里?”

    陈达笑着将手揣进袋中,说:“毛道长的反应还真是快。任务完成, 我得离开了。还有你们还不赶紧救救那女子, 再晚她腹中的孩儿就真的保不住了。”

    说的是栗娜, 她情况不太好,但幸亏有梓萱和小绿在场,他们的修复之力绝对能保住那孩子。现在对于毛守正来说,最重要的是让陈达解决他的困惑。

    “他们母女俩,我们一定保得住。现在应该算的是我们之间的账。所以你一开始跟在我们身边就是为了算计。”毛守正问。

    陈达深深叹了口气说:“任务在身, 没办法呀!不过我是真喜欢毛道长你,毛家的后人也遇到过几个,你是其中最让人刮目相看的一位, 也是最有可能成功召唤神龙的人。”

    毛守正听到对方提起了神龙, 于是赶紧问:“你们千方百计地激怒我召唤出神龙,究竟是为什么?要知道每次神龙出现, 就意味着必须斩杀一只妖魔, 也就代表着他会变得更强大, 这应该是你们这些邪魔僵尸最不想看到的吧!”

    陈达:“就这小小的神龙, 主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太弱了才不好吃呢!”

    毛守正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达, 仿佛听见了什么天下笑话,竟然有人想要吃掉神龙。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这段日子以来,不管在哪个村子,自己使出神龙的时候都有受到或多或少的外界影响,难不成江飞扬真的能吃下神龙?可是他和阿兮不是同期魔王嘛,两人是兄弟,应当是同吃同睡,参加一样的训练,接受一样的培养,难道是有“导师”私下里开小灶,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江飞扬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妄想吞下神龙!”不管对方实力如何,毛守正但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吃下神龙,一个是炙阳至热极正之物,妖魔触之立刻灰飞烟灭,就算是魔王也不例外,因此陈达说的话他不信。

    陈达:“是真是假,等你们见到主人后便知道了。作为朋友,我劝毛道长你一句,魔王不可信,僵道不共存,您还是离那僵尸远一些,否则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你。”

    毛守正转头望向站在一边,露出紧张神色,生怕自己抛弃他的僵尸先生,自信地笑着说:“这就不劳您烦心了,我的人自然有我操心。至于僵道不共存这事儿……我这两百年可活得好好的,就算有一日他可能变成了传说中那样的嗜血魔王,我也会变得更强大,亲手抓住他囚禁于我身边,永生永世不能离开我。”

    毛守正的独占欲也很强,他认定了江兮云,那江兮云这辈子也不能离开他,就算是变成了魔鬼,也只能在自己身边发疯,想要离开,那就是做梦。

    陈达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与这几日里来朝夕相处的毛道长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很是狂傲啊!

    “江飞扬要我的心头血做什么?”毛守正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心头血可以做什么,既不能煮面,也不能下饭,总不能是拿去和稀泥玩吧。

    陈达解释说:“万年前,主人被困在囚禁之地,而设下囚禁之地结界的正是毛家的先祖。一条神龙,一句咒语,一个结界,困了主人他们一万年。我们曾找过无数的方法来打破结界,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直到千年前我们才发现只有毛家后人的心头血才可以消除结界。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毛守正狐疑地看向陈达:“你说过你们遇到过不少的毛家人,怎么现在才来取心头血?”千年前便发现了这个方法,在这期间,毛守正不相信毛家人没有其他后人出现,师傅不就是一个吗?而且师傅还每年中秋的时候离开出门,说是要和亲戚好友团聚,送亲佳节,那就代表着有一窝毛家人。

    陈达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眼角都忍不住渗出了泪水,抬手抹去一说:“他们说的还真没错,毛道长,你的确很聪明,因为你是特殊的,至于特殊在哪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毛守正最讨厌人故弄玄虚了,白了陈达一下说:“所以你们在水村要找的东西就是我的心头血。就凭那本书,那把锥子和我的心头血就能帮助江飞扬逃出囚禁之地?”

    陈达嘴角上扬,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容,从胸腔发出的咯咯咯笑声,让人有些不自禁毛骨悚然。“呵呵呵呵……主人从未想过跑出囚禁之地,他只想打破结界恢复自由,而且囚禁之地是主人的家,他为何要逃。”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毛守正身后的时刻保持警惕的江兮云,“主人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难道你不好奇,不想回去看一看吗?”

    毛守正往旁边移了一步,打断了陈达与江兮云相交的视线,“我在哪儿,江兮云的家自然就在哪儿?万年前他被赶了出来的时候,那就不是家了。”

    “赶出来?”陈达微微睁大眼睛,表情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冷静,说:“不过也对,也可以说是被赶出来了。毕竟你太弱了,留你一命就当是可怜了。”

    毛守正伸手拉住僵尸先生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笑着对陈达说:“以前的事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成王败寇这词说的应该是江飞扬吧,被封在囚禁之地可是他。而且光靠我的心头血应该不能打破结界吧。”

    陈达:“这就不劳僵尸太太操心了,心头血已经足够打破禁锢主人的枷锁了,至于那层结界嘛,万年早已脆弱不堪,主人重出于世是注定的事情,毛道长,你可得小心保护好自己和你那几个脆弱的幼子了。”

    嘶~怎么敢提起小僵尸们,这可以说是僵尸太太唯一的软肋,对方敢拿这个来挑衅,简直是不知死活。刚想发飙好好教训陈达一顿,就听见他说:“还有一件事您说错了,心头血当然是最重要的,九幽也是为了它才在这里等你的。我会在这儿,不是为了心头血,而是为了她。”

    顺着陈达指尖的方向望去,是那只蛊虫,正在睡觉的小南瓜。“招前雪蛊虫还真是不一般,连幼虫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陈达一直盯着小虫子,从毛守正的角度看,这个视线竟然还带着一丝宠溺,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变态吧!

    “你要虫子做什么?难不成……”一本制作僵尸的书籍,一把吸血制尸的锥子,一条可造出魔王的蛊虫,不会吧,毛守正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们想再造出魔王?”

    陈达出去想抓小南瓜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塞进口袋里面,看着手心腐烂的肉低语道:“这蛊毒真霸道,也不知道九幽有没有解毒之法。”陈达不是血仆,自然承受不住蛊毒的腐蚀,但好在修为极高,能撑到回囚禁之地,希望九幽有解毒之法,否则自己要变成干尸了。

    看着对方拒绝回答的态度,毛守正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对的,看来敌方选手真的是变态!

    “你疯了吗?首先不说魔王共不共存这个问题,世界上出一个魔王就多一份毁灭,这人族妖族迟早要完蛋的。我不想讲,你自己也得想想自己的同族们呀!”毛守正突然不想杀妖除魔了,只想拉着陈达好好劝他,莫要做这种变态……这种自毁灭亡的事情。

    陈达哈了口气在手心,冰冻住了伤口,终于开始回答毛守正的问题了:“毛道长的想象力依旧很丰富,反正东西在手,怎么用就不劳毛道长您操心了。能对您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话就是对您身后那一位的了。”

    江兮云听见对方在说自己。便走上前搂住僵尸太太的腰将他护在怀里,冷漠地望向陈达:“我的记忆中没有你。”

    “因为你记忆中的我不是人。”陈达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朝江兮云弯腰鞠了个躬,“好久不见,小主人。”

    “我不认识你,更不是你的什么小主人。”江兮云赶紧低头对怀里的毛守正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什么小主人。”

    毛守正忍着憋笑,他知道江兮云一定是想歪了。之前他们玩过主人奴隶的小游戏,毛守正好好滴调教了江兮云一番,还用道具勾着他的小下巴问他谁是主人,之后更是给亲给摸不给cao,逼得江兮云用僵尸语爆粗口了。

    毛守正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我的主人!”

    江兮云满意地笑了,将视线重新回到陈达身上,陈达那是一脸尴尬震惊加不知所措,他真没那个意思,只不过是见到熟人,用了这个旧称呼罢了,也不用这样恶心自己吧!

    “咳咳咳,江兮云,鉴于你当初救过我一命,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不想听!”江兮云没等对方说完话,便立刻抬手拒绝了,他不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算想知道他也会自己去寻找真相的。从别人人口中说出来的大多都是添油加醋,夹杂着个人想法的一些所谓真相,都是不可信的。

    陈达:“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赶出去吗?你难道不想回到家乡,不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不想见一见主人吗?”

    “不想!”江兮云又拒绝了一次,“告诉江飞扬,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送他灰飞烟灭的时候。”

    陈达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甚至朝自己放出了一句狠话,看来只能出大招了:“你难道不想回去看一看阿爹和阿娘吗?”

    江兮云猛得看向陈达:“你威胁我?”

    “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陈达问。

    江兮云:“我不想看!而且万年过去了,你说的话只可能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阿爹阿娘变成了僵尸,可能是血仆。让父母变成自己的奴隶,我想这种事情,江飞扬应该做不出来。另一种就是阿爹阿娘早就死了,入了轮回,投胎转世后那便不是我的阿爹阿娘了,你不会想随便找两个投胎后的人来假装吧。”投胎转世,虽然灵魂不变,但记忆早已消失。就像阿正说的,人有趣的东西在灵魂里,记忆在灵魂里,灵感也在灵魂里,如果把灵魂重新打散,又组装回去,就算一模一样,那也不再是原装的那个人了。

    陈达:“江兮云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但是当初那个缠着父母,什么都不懂,让人给你擦屁股的臭小孩了。”

    “这蛊虫我得带走,而且你也拦不住我!”陈达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江兮云,之后的故事就让她来告诉你!或许你会在梦中想起也说不定。”朝l两人的方向伸出手掌,陈达冲掌心轻轻一吹,四周瞬间飘起了大雾,遮住了毛守正的视线,陈达很快在雾气中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江兮云,乖孩子,听话!”

    这句话就像魔音一般,不停地钻到江兮云的耳朵里,像尖锥一样扎着他的脑袋,直到痛昏过去躺在了僵尸太太怀中,最后陷入一片昏暗。

    “阿兮……阿兮,你醒醒!”

    好的结局

    “阿兮, 阿兮,孩子快醒醒。”

    江兮云听到了女人温柔的声音,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慢慢睁开, 看见了喊他之人的模样,扬起嘴角叫了一声:“阿妈!”

    阿妈摸了摸江兮云的脑袋,佯装怒骂道:“小调皮, 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呀?天都快黑了,等一下野兽要出来把你叼走了, 阿爹找了你好久呢。”阿妈把江兮云抱起起来, 往家的方向走去。

    听到阿妈提起阿爹, 江兮云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了,他是跟着阿爹和哥哥出来的。

    “等会阿爹来了,你要好好和他道歉。阿爹忙了一天,还出去找你,肯定累坏了。”阿娘亲了亲小江兮云嫩嫩的脸颊说。

    江兮云:“阿妈, 我刚才看到阿爹了。他在和人吵架,模样可凶可凶了,把我都吓坏了。”

    阿妈听到儿子这样说, 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随后用小江兮云看不懂的表情看着江兮云,说道:“阿兮, 你阿爹他在保护村里人呢!”

    “嗯, 我知道的, 阿爹是族长, 最厉害了,也最疼我了!”江兮云乖乖地把头靠在阿妈的肩膀上, 搂紧阿妈的脖子撒娇着。

    阿妈:“阿兮真乖。”

    “阿妈,哥哥都不和我玩儿了。我去找他,他还赶我走。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每天都找不到他。”小江兮云鼻头红红的,想哭却又坚强得忍住了,抽泣哽咽着说:“哥哥是不是嫌弃我身体不好,所以才不带我一起玩的?可他以前也不这样呀!呜呜呜呜……”

    阿妈也红了眼睛,紧紧搂住江兮云说:“怎么会呢!哥哥怎么会讨厌阿兮呢?哥哥长大了,他要帮阿爹去干活,阿兮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健健康康得长大,知道吗?所以不要一个人跑出去了,把今天看到阿爹吵架的事忘了吧。”

    小江兮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就长大了?问道:“可哥哥和我同岁,哥哥长大了,阿兮不就也长大了。”

    在小江兮云问说完这个问题后,他看见阿妈突然将自己放在一边,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他不明白阿娘为什么突然哭起来,只觉得很心疼。小江兮云赶紧学着阿娘平时安慰他那样,轻轻拍着后背顺着气,“不哭不哭,以后会好起来的。”

    阿妈努力压住心头的酸楚,抬手抹去眼泪之后,之后捧住小江兮云的脸,努力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阿妈不哭!对啊,哥哥和阿兮一样年纪,但哥哥要帮阿爹干活,所以阿兮平常要乖乖的,不要去打扰哥哥。”

    小江兮云这回知道了,原来哥哥不是讨厌他,而是去帮阿爹干活了哦,他之前去过阿爹干活的地方,可累了呢,所以他得对哥哥好点。

    小江兮云打了个大哈欠,把脸埋进阿娘的怀里,享受着阿娘温柔的怀抱,慢慢回忆刚才看见的阿爹吵架的场面,那个时候的阿爹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小江兮云却觉得阿爹是勇敢的。阿爹是族长,他是为了保护村里人才和别人去吵架的,对方一定是个坏人。

    还有哥哥,一脸生气模样地站在阿爹身旁,哥哥也很勇敢,一点也不怕对面的坏人,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早就吓哭了吧!

    因为站得很远,小江兮云没有听到阿爹他们在吵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在他们提高音量时,听到了几个词,僵尸,正道,屠村。

    小时候的江兮云听不懂,只觉得这几个字很可怕,转身跑开了,却出意外摔倒在地,昏了过去。摸了摸头上还有些痛的鼓包,嗯,小江兮云又打了口哈欠,放松身体,趴在阿娘怀中慢慢睡去了。

    不管那些的话是什么意思?阿爹阿妈和哥哥都会保护自己的。

    迷迷糊糊中,江兮云好像听到了阿妈在和他说话。

    “阿兮,不能讨厌哥哥哦,不管哥哥对你说什么话,他都不是故意的。”

    “是阿爹,阿娘对不起哥哥,让他小小年纪就承受了那么多。”

    “阿兮,要听话,不要乱跑,这村子要变天了!阿娘好怕你们出事呀!”

    “阿兮,阿娘爱你。”

    “阿妈——”

    毛守正被突然冒出的一声阿妈给吓了大跳,他赶紧过去看江兮云,摸着他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下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从未想过僵尸也会发烧,昨日僵尸先生突然昏过去,浑身灼热不已,烫得都快熟了。毛守正急坏了,一手托着老婆,一手拉着儿子,赶紧回了村子里。

    物理降温,药物降温,甚至传说中的身体降温都试过了,僵尸先生还是那么烫,甚至还嘤嘤嘤得哭了起来。后来还是梓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江道长好像是陷入了梦魇,可能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毛守正:“怎么办?再这样烧下去,我可能就要没老婆了。把他冰起来,这样有用吗?”

    梓萱吸了一口滚烫的药汤,是用栗娜的药方熬的药,听说能治诅咒,喝了好几碗了,厕所上了好几趟,但觉还是没睡过。

    “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了,不能将他强行拉出,否则你会得到一个痴呆老婆。”

    毛守正轻手轻脚给僵尸先生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和衣躺在他身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满眼期待地等他醒过来。

    “阿兮,阿兮!”毛守正c擦去江兮云眼角流下的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僵尸先生怎么哭了,难到是梦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吗?想妈妈了吗?

    江兮云皱着眉头,慢慢得睁开双眼,视线刚刚清晰,便对上了僵尸太太惊喜的眼神,喊道:“阿正!”

    “老婆,你醒了!你刚才吓死我了,你不是魔王吗?怎么突然就昏倒了?不行,咱们得赶紧离开这水村,再也不回来了。”毛守正拿过外套为僵尸先生披上。

    僵尸先生抬手搂住委屈的僵尸太太,吻了吻他的嘴角说:“我梦到了以前的事。”

    那几个字小时候的僵尸先生不懂,可现在的僵尸先生懂,虽然不知道是谁屠谁的村,但肯定死了很多人,而且还和僵尸有关。

    毛守正叹了口气说:“你梦到了什么?不会是你阿娘吧?”

    “你怎么知道?”江兮云一脸惊讶地看着毛守正。

    “你醒来之前大叫了一声阿娘,肯定是梦到了她。” 毛守正推了推江兮云的胸膛说:“快和我说说你梦到什么了?你阿娘长什么样子?还有你阿爹呢?”

    江兮云看着一脸好奇的毛守正,宠溺地笑了起来,说:“记忆中的她是个很好的人。”……

    梓萱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不争气的两个师弟,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最终忍不住开口叫住他们:“你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我都快看累了。”

    “师姐,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我现在双腿无力,浑身发软。听见茅坑这两个字yue”辛君条件反射地做着干呕的动作,“一听见茅坑yue……”

    “yue……师兄你别说了,让我来说。” 弘阳喝了口水压压惊说:“那药中不知道是掺了什么东西,喝一次药上一次茅厕……yue~糟糕不该说的!”

    梓萱在两人一声一声yue中,终于听明白,两人因为吃多了药,所以一直在拉肚子,看来回不巅山宫的日子要推迟了。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不巅山宫鞭炮齐天,锣鼓喧鸣,喜得千金,人人换新衣,人人住新房,连厨房里的老鼠都有勇气生二胎了。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根本没有空去管梓萱他们,爱玩多久玩多久。)

    “江水呢?他醒来之后就不见了,去哪里了?”梓萱问辛君。

    辛君嘴里含满蜜枣,左手拿着辣片,右手端着药碗,模糊不清地说着:“好像去找栗娜他们了。”

    “听说栗娜怀了个女儿,僵三可开心了,说自己要有妹妹了。” 弘阳摸着拉空了的肚子说。

    梓萱:“幸亏咱们啥都忘了带,就是没忘带生生丸,终于保住了那孩子。”

    弘阳:“说起这个,差点忘了,刚才那将军给我们送了好多东西。没想到将军这差事还挺肥,能赚这么多钱呀,早知道去的当将军了,不来就不巅山宫了。” 弘阳会来山上当道士,一是王妃意外去世,伤心不已,为了躲避家里人的催婚催生,才选择来到这不颠山宫修仙,远离俗世。二是听说不巅山宫能赚钱,皇家的钱实在不想碰了,一旦用了就摆脱不了,可妻子娘家的老小还需要养,因此当个道士也不错。可来了之后才发现不颠山宫穷得米缸发光,整个宫加起来还没他当时上山的一身行头贵。

    辛君:“听说现在当王爷也能赚钱,反正你的后人已经在这村子里了,要不你回去看看。”

    弘阳:“这么快就到啦,我得赶紧躲躲,你们好自为之。把那夜明珠给我留一颗,我起夜可以照明用。”

    “你看我们像是会把所有东□□吞的人吗。”

    梓萱拉开乾坤带的的抽绳,拿过万隆送来的东西,一股脑将所有东西都扔了进去,说:“等我们回去找个时间再分。”

    “哦!”虽不太情愿,但两个师弟还是听话地点头答应。

    僵三见好栗娜姐姐,警告了一番渣男,给好礼物以后就没有多留,想着让栗娜两人好好说说话,错过这么多年,就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幸福吧。

    僵三之后去找了那水鬼,本想着送他投胎路轮回,可谁知他竟然开口拒绝了,还满面春光偷偷笑。

    “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笑得如此□□,难不成是遇到老相好了?”僵三说:“我就叫你杨止吧,之前还编个假名来骗我?”

    杨止:“哈哈哈哈哈,鬼话不可尽信嘛!主要是为了怕你去查,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没有查的必要。”

    僵三:“还挺了解我!不过现在怎么回事,真遇上旧时爱人了?”

    杨止在僵三八卦的表情中点了点头:“我看见他了,他……”

    “小止!”

    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僵三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的中年叔叔兴奋地望向自己这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杨止。

    那男人看得到鬼?往下望去,僵三知道为什么能看见了,是犀角香。

    生犀不敢燃,燃之有异香,角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犀角香价值万金,重金难求,看男人手上那一根……看来杨止要成为鬼界富豪了。

    “你看得到我!”杨止这回没有用飘,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是怕吓到那人吧!

    僵三就躲到一边捂住耳朵,不太光明正大地偷听人家讲话。

    杨止伸出的手却又放回去了,低头问九王爷泓睿:“你怎么在这里?”

    泓睿赶紧拉住杨止想要逃开的手,往他掌中塞了一块东西。

    杨止看着手心的玉佩,忍不住落泪。“你还留着呢!”

    “写着你名字的留着,写着我名字的那块我也拿到了。” 泓睿从怀中取出另一块轻轻地挂在杨止脖子上,顺势将他紧紧抱住说:“这回可不能丢了。”

    杨止:“你不该来的。我已经死了。”其实能见到泓睿已经很开心了,杨止从没想过与他相认,甚至还能说上话。

    “你没死!你不是在这里吗?” 泓睿摇头,捏紧了手中的犀角香,“只要有这个,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二十年前,朱老头说得没错,杨止的确有爱人,不过不是女人,而是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那个男人。但他眼拙,没认出男人是谁,若是认出来了,或许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毕竟当朝王爷的爱人,谁敢去动呢?

    但一切就可怕在不知者不惧,朱老头不过是负气离开去边关短短几年,竟发生了这天翻地覆的事情。回来后朋友没了,爱人没了,只留下了被送过来的杨芷,发着高烧。

    “怎么那么傻,为何不来寻我,你的娘亲便是我的娘亲,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朱老头说。

    杨止没有说话,就只是摇头,一切都过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况且不孝的是自己,让娘亲晚年受到侮辱,简直是该死。

    僵三在远处大喊道:“杨止,杨芷来了!”

    杨芷看了僵三一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毛道长他们的。就九幽答应为我报仇,为我寻回哥哥的尸骨,他也做到了,我是感谢的,所以我不后悔这一切。”

    僵三:“做了就不要后悔,况且爸爸他们不会怪你的,恶人就该得到处罚。”看了看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僵三叹了口气,可好人为什么不长命啊。“犀角香迟早有烧完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便看不见他了。”

    杨芷:“偷得半日相聚也是好的。父王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哥哥,天涯海角都走遍了,他们值得这片刻的相聚。在犀角香烧完之前我会找到新的办法的。”

    僵三回忆了一下一袋子的犀角香数量,笑着说:“他那袋子里面倒是有很多,够燃到他们死了,不过你可能之后就见不到了。”

    “哈哈哈哈,能见哥哥一面就够了。”杨芷说:“哥哥说了,让我去过属于自己的好日子。”之后剩下来的日子就是哥哥和父王他们的了,杨芷这次团聚后会离开,自己的发财之路可不能停下来,在赚钱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僵三:“可有什么生财之道,莫忘记带上弟弟一份。”

    “弟弟?”杨芷笑着摇头,心想这僵尸真不要脸。

    僵三见她要走,赶紧喊道:“你若是不介意,那叫爷爷也行,太太爷爷也可以啦!我不怕称呼老,就怕你嫌我不配跟你赚钱。”

    远处的杨芷挥挥手说:“先把算盘背熟了再说。”

    好兄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当初听到你阿爹与他人吵架, 而吵架的内容是关于复仇的。”僵尸太太手掌杵着下巴,手肘撑在江兮云胸口,趴在他身上问道。

    僵尸先生摸着僵尸太太光滑的后背, 忍不住在那腰窝中拨弄了一下, 说:“我虽然记不太清,但我知道那时候阿爹一定很生气,对方好像做了伤害族人的事情, 因为阿爹是族长,他有责任保护族人。”

    “江飞扬也在场?”僵尸太太推开僵尸先生作乱的手, 直起上半身, 跨坐在僵尸先生身上, 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手与皮肤接触的摩擦声在寂静中响起,还有僵尸先生低沉的嗓音:“嗯!”

    “从你的梦中可以看出,你阿妈是个温柔的人,怎会生出江飞扬那样子的儿子? ”同样是魔王,僵尸先生怎么就那么可爱呢?当然现在他的手正在做的事并不可爱, 僵尸太太皱着眉闭目抬头,忍受这被异物开拓的感觉,舔了舔下唇后继续问:“但是你阿娘一直强调江飞扬是个好哥哥, 让你要照顾好他, 尊重他。”

    “哈啊……而且从你对他的依赖来看,万年前你们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至少你觉得他是个好哥哥……”毛守正不停扭动着身子, 眯着眼从缝中看向一脸憋不住的僵尸先生, 坏笑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兄弟两人反目成仇。若是照话本说的那样, 大概率是为情,为家产, 或是为了长辈偏爱不均匀!你觉得的!”

    “我不知道!”僵尸先生握住僵尸太太腰腹的手不自禁冒出了尖爪,刺破了细嫩的皮肉,鲜血顺着腹部往下流到了暗处,僵尸先生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向僵尸太太,呼吸急促地说:“阿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反目成仇,我现在可以动了吗?”

    “不可以!”毛守正没有理会僵尸先生哀求的可怜眼神,继续着自己的速度,速度慢且均匀,他享受控制着僵尸先生的表情与气息感觉。

    “仔细想想,那几个家伙一路上没害过什么人,不但没杀人,甚至还帮了我们好几次,虽然说拿到东西的手段有些让人瞧不起,而且他们对江飞扬的忠诚度很高。”毛守正从旁边拿过血仆之前不远千里,从万僵山扛来的一些小玩具,通通用在了僵尸先生身上,玩红了僵尸先生的身体各处,更惹急了他的心。但僵尸先生不会反击,他痛并享受着,他喜欢阿正对他这样,喜欢阿正对他的占有欲,而且阿正等会坐不住累了之后,僵尸先生他就能为所欲为了,阿正都不会生气的。

    僵尸先生控制着指甲的长度,探入了更深的地方:“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浓,应当是杀过不少人。”

    “是吗?”僵尸太太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坏人做了一次好事,变成了回头是岸让人歌颂、好人做了一件坏事,便就是无恶不赦、人人喊杀。“如果是这样,那便说不清了。只能等到囚禁之地亲口问问那江飞扬了,或许等下一次遇见下一个血仆,我们再好好拷问一番。”

    按照这个规律来说,到了火村一定有另外一个血仆在,虽不知道会是谁,但心眼肯定玩不过毛守正,只要他稍稍用点小计谋,对方就必定会掉入陷阱,说出一些真相。

    “嗯!”僵尸先生舔了舔僵尸太太的手腕,忍住咬下去的欲望说:“你知道僵四打过冷颤吗?”

    这回僵尸太太是真的震惊到了,我知道僵大打过冷战,可不知对象是谁,任凭僵尸太太怎么问都不说,只能感叹儿子大了,有小秘密了。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僵四也打过冷颤,赶紧伸手扒开僵尸先生因为舒爽而眯起来的眼睛,四目相对问道:“什么时候?和谁?在哪里?”

    僵尸先生摇头说:“我不知道!但那日我闻到他身上有股味道。”

    那个味道是什么就不用僵尸先生解释了,僵尸太太一听便懂。哇~这小兔崽子,偷偷背着爸爸我长成大人了,怎么也学僵大那样,难不成儿媳妇丑到难以见人?是有夫之妇,有妇之夫?是白发老人,白发老太?难不成是旱魃,怕爸爸父亲嫌爱人丑?(除了僵尸家族的旱魃以外,其他自然升级的旱魃都长得挺别致)

    “他身上有人族的血腥味。”

    僵尸太太:“难道他将人族变为了僵尸?可不对劲呀,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变成僵尸中的主仆关系,两人是不会离开很远的。”可这么多年,僵尸太太从来没有发现过僵四身边有其他人存在,而且……天呐……

    “僵四在胎中的时候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那时候你和我说过,僵四之后不能吸人血。”僵尸夫夫一直要求小僵尸们不能去伤害人族,更不能去吸他们的血。而僵四就更不能了,除了僵尸夫夫的禁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其他小僵尸是可以吸但是禁止吸,而僵四是本身就不能吸,因为他吸了人血就代表必死无疑。

    僵四就是用特殊血型的人族救活相似的,或许是冥冥中结下了契约,救活僵四的是人族,因此僵四不但不能伤害人族,而且还要帮助人族,还那几口血的债。所以僵尸太太从僵四出生以来便经常带他去人族,僵四可以说是小僵尸之间的人间百事通,家中的大小奇怪东西都是他从人族买回来的。

    “操,僵四不会特意借口出去找个地方等死的吧?”离家出走就是僵四的主意,也就由不得僵尸太太会这样乱想。因为害怕爸爸和父亲伤心,所以选择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默默等死,可他为何会犯这个禁忌?难道是有人勾引他?

    “阿正,别太紧张,疼!”僵尸先生自己身子坐了起来,搂住僵尸太太将脸埋在他胸口,灼热的气息喷在小珠上……“血的味道和百年前那人一样,应当是他的后人,但是还参杂了股奇怪的味道,但无害。”

    僵尸太太听到这才松了口气:“那就怪不得了。”僵四是喝那人的血恢复的,就算脑袋不认识,但身上的血记得,应当是被那人吸引去了吧!而且僵四生得好看,像漂亮姑娘一样,小时候进场被僵尸太太女装伺候,当然幸亏当时的僵尸太太画技不惊艳,否则一旦画下来,那就是一辈子黑历史。(僵大:呦,你也穿过女装?扮过可爱? 僵四:没有大哥您穿得多!)

    “那个好像姓田吧!”僵尸太太往后仰勾住僵尸先生的腰说:“我累了!”

    僵尸先生终于等到了农奴翻身做主人的那天,他抓住僵尸太太的腿放在肩膀,欺身压了上去说:“叫田原。”

    …………

    陆绯几人并排站着,一脸严肃地看着九幽将心头血散入阵中,转动着形成包裹圈,很快毛家祖先布下的阵法突然熄灭了,几个万岁大的年轻老头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蹦跳着像个小孩一般。

    “成功了,成功了,阵法消失了,主人自由了!”玉曜伸手就去推棺盖,可谁知刚碰上去,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开了,双手更是血肉模糊露出了里面的森森指骨。

    “怎么会这样?”九幽赶紧将蛊虫碾碎放在玉曜破烂的手中,这才让伤口恢复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残忍。剩下来的却怎么都恢复不了?九幽嗅了嗅,竟然闻到了天净咒的味道。

    “刚才上竟然有天净咒。”九幽突然想起了鲛骨琉璃杯,那上面也有,是天净咒留下的痕迹,但上面的咒已经消失了,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鲛人骨琉璃杯。可惜那杯子留在了杨芷那里,否则能借来一用,一般有咒语的地方都会有解咒之法。

    “什么琉璃杯?”

    “是我在人族的时候为那杨芷寻来的一个杯子,我想用它来放僵尸太太的血的,可情况有变,只能先暂存在锥子里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想着那琉璃杯是个藏心头血的好东西,而且那是鲛人王的椎骨所造,能与鲛人通话。这世界上水是最多的,而且鲛人作为海洋之主,只要是所有有意识的河中活物都得听他话,说不定能帮忙找到剩下来的那些僵尸。更重要的是以水化境,能见心中所想……

    “鲛人谷琉璃杯,就是那盏用鲛人王椎骨做的杯子吗?”陆绯问。

    九幽:“是!”

    陆绯:“鲛人王骨可与所有鱼类通话,你想用它来找剩下来的人?”

    九幽叹了口气:“主人马上要自由了,我们的计划也快完成了,可那些剩下来的一直都找不到,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做一个了结了。”

    玉曜将自己的手包成了一个粽子,嘶哈嘶哈地走过来说:“你们说剩下来的会不会在火村。可林丫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会被反杀了吧!”

    陆绯:“林决可不像你,她行事稳重,不会出差错的。”

    “吱呀——”棺材盖被打开了一点,但很快又合上了,随后便传来了张飞扬的怒吼声,“该死的毛家人!”

    “飞扬,这咒倒是不可怕,已经脆弱不堪,你在多用几次力便能震碎它。”陆绯指了指从棺材内延伸出来的锁链说:“麻烦的在这,这金刚玄链坚硬无比,什么东西都砍不断,除了卦阳刀。”

    江飞扬叹了口气,“刀在火村,让林决找到它。还有……”摸了摸棺材盖上的正字,抚摸着一道一道笔画,“四百八十八个,还剩六人,快点找到杀了他们。”

    陆绯:“那姑姑她怎么办?”

    江飞扬指腹摩擦着那怀中的小匕首,闭上冰冷的双眼说:“杀!”

    收到魔王的命令,几人就转身离开了,走到一半的时候,九幽停下来问了一句,“飞扬,你恨姑姑吗?”

    江飞扬笑了一下,在棺材中翻了个身,捆住手脚的锁链也发出了叮当的碰撞声,“有怨过…不过只有一下下…我懂得……而且我可是村子里最勇敢的战士呀。”

    玉曜见九幽笑了,便问你笑什么?

    九幽:“你还记得村子里选战士的标准是什么吗?”

    玉曜点头:“就江飞扬那样,孝善勇,缺一不可。”

    九幽:“我也觉得当初没跟错人。”

    玉曜听得实在稀里糊涂,不知道九幽在讲什么,转头问陆绯,他也是故作高深的笑笑不语,还骂自己呆瓜。

    什么嘛?江飞扬一直都是战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呀!怎么突然提起来了。倒是江兮云这小子,在场的都为他收拾过烂摊子,唉~我可怜的鸟窝呀!!

    九幽望着天,叹气感慨道江飞扬是个好大哥,江兮云也是个好弟弟,就像姑姑当初说的那样,两兄弟都是好孩子,只是生在不能善终的时节,而当初的真相只能等江兮云自己去发现了,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会有结果了,两人之间必有一战,希望江兮云别让人失望呀!

    不倒亭

    所有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 看着恢复平静的水村,毛守正忍不住感叹道这群爱八卦的人族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历了一场关乎生死的大战。

    就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编出来的故事, 一段流言蜚语, 就不知不觉闯下这么大的祸。所以事情已经全部讲给村长听了,村长说会找个时间开大会,该通报通报, 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表扬, 这村规必须得严格执行, 否则这水村早晚有一天会灭亡的。

    当然光靠村长一个人不行, 还得有将军万隆坐镇,谁不爽就打谁。当然王子睿也必须在,他是村中脑袋清楚的读书人,可以在旁边打辅助,CPA他们。总归是要让他们改正现在的爱好与态度, 明白无根无据的谣言会伤人伤己,你可以八卦,但不能无耻。

    一切尘埃落定, 从天南地北相聚到这水村的几个人也是时候分开了。泓睿王爷退休了, 将王位留给了远房亲戚,听说是个帅小伙……杨止暂时不投胎了, 人族的寿命不长, 他能和王爷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几十年, 王爷应当是买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犀角香, 烧个几十年没有问题。

    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如愿也并非不可。可杨止终究是鬼, 王爷与他相处久了会伤了人魂,毛守正便给他画了护魂咒,也是个提醒,等王爷死后,毛守正会去寻两人,让小黑为他们祈福,望来生再续前缘。

    杨芷挥手同父亲和哥哥说再见,在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笑看着毛守正说:“多谢毛道长!还有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毛守正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地说:“不必在意,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杨芷指着远方的巨型商船说:“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哪里有生意,我杨止便出现在哪里。”杨止早就想明白了,情之一字实在伤人伤己,而与人相处时又复杂多变,敌不过居心叵测,总归还是钱好用,有钱能使鬼推磨,王侯见之亦弯腰。

    “赚钱好,赚钱好!”毛守正就羡慕会赚钱的人,也不知道僵大那边的金矿玉矿挖得怎么样?爸爸的豪宅梦还有没有机会实现呢!

    杨芷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毛守正,打开盖子说:“九幽不知去了哪里,想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这本来是他准备带走的,是个好宝贝,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就给毛道长你吧。你要是遇见了,便帮我给他吧,替我和他说声谢谢。”其实就算再有钱,有些事情没有九幽的帮助是根本查不清的,因此对于九幽,杨芷是万分感谢的,不管是他是人是妖是鬼还是僵尸,对他杨芷来说便是恩人。

    毛守正:“你不怕他来找你要。”

    杨芷笑着摇头:“他应该知道我会将它给你。而且我曾经替他提起过毛道长,虽不知他与你有什么渊源,但从他语气中可听出来九幽很欣赏毛道长你,很满意毛道长你。他虽然没有告诉过我与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故事,但我猜测这故事应当还没有结局,他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故事当然还没有结局,毛守正还没有弄明白魔王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至于这琉璃杯嘛~毛守正先收下了,若九幽要来取,就让他来吧,有去无回四字就等着他呢!

    “多谢杨老板。”看着这剔透的杯子,心想就算没啥用,拿回万僵山当个摆件也是拉风的,这一看就价值不菲呀!

    除了鲛人骨琉璃杯,杨芷还给了毛守正一块令牌,应当是梨花木雕的,方正一块,鸟兽花纹精细,飘有暗香。

    “这令牌唯我杨芷独有,见令如见我,全天下共用。只要是杨家的产业,你将这块令牌与他们看,他们知道怎么做了。”

    特权卡!毛守正双手捧着令牌,将它小心包裹塞到了僵尸先生的怀中,这张牌可不能丢掉。吃饭、住店、交通、旅游一卡通,全程包办无烦恼!

    “小姐,该登船了!”

    毛守正惊讶地看着叫喊的那人,不就是刚刚入村时见到的那个船夫嘛,之前是划小船,现在竟然开起了大货轮。

    “你不怕大哥把你的船给开漏了?”

    杨芷看着船上一脸兴奋摸着船跑来跑去的船夫哈哈大笑起来,“开漏了就再换一艘!”

    “毛道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毛守正看着在黄昏落日下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天际的货船,靠在僵尸先生肩膀说:“这小姑娘实在有趣!”

    “我也觉得很有趣!”江兮云看着天际线若有所思。

    毛守正:“想什么呢?”

    江兮云:“想亲你!”

    毛守正:“那就亲呗!”

    江兮云立刻弯腰吻住了毛守正,在夕阳的余光下,僵尸夫夫的影子融成了一体,密不可分。

    从僵尸先生浅浅说了心里话后,毛守正便去找了儿子,不过这回没等僵三开口,毛守正便说了让他留下的话。

    “爸爸我……”

    “留下来吧!”毛守正抱紧怀中的小僵尸,忍不住捏了捏儿子肉肉的脸,笑着说:“你大哥二哥都留在了人族,我算是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向来是听爸爸话的,没有什么目标,爸爸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这回爸爸想听听你怎么说!”

    僵三:“爸爸,我想留下来,我想自己闯一闯。”

    毛守正满意地点点头说:“好好的将这水村发展起来吧,让千里长河架起跨海大桥,让这小岛与外界相通,不可再做井底之蛙了。更重要是让那群家伙少聊八卦,多干正事!”

    僵三:“Yes sir!”

    毛守正手指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说:“你们这群家伙,学这种东西倒是学得快,正经道理是一点没进脑子里呀!”

    “爸爸有件事问你,关于僵四的。”毛守正实在是好奇僵四打扑克的对象是谁,“你可知僵四的爱人是何方神圣?”

    僵三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毛守正知道僵三有所隐瞒,不想出卖兄弟,便也没再为难,只问:“这次下山是他组织的吧?”

    僵三点头。

    毛守正:“他就没有提起过他要去找谁?”越想越不对劲,不会爱上的真是不该爱的人吧,所以才隐瞒着不说。儿行千里爸担忧,更何况是感情问题,万一遇上渣怎么办?

    僵三皱紧小眉头,抿着嘴,一脸纠结,最后下定决心说:“爸爸你别再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僵四喜欢的人是谁的,反正是个顶厉害的人物。他这回下山的确是去找那人的,不过是僵四做错了事,求那人原谅呢?”

    “渣男是僵四啊!兔崽子,真是太丢我的脸了!”毛守正没想到坏男人竟然是儿子,哎呦~我那可怜的儿媳妇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僵三:“我也不太清楚僵四怎么骗得人家,反正他那张脸就是个骗局。每次去人族,不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小伙子呢!”这个僵三就来气,自己也想谈恋爱,可是每次和僵四一起出去,大家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走了,搞得自己一点特色都没有。还是和僵五出去好,他负责傻,我负责帅!

    毛守正明白了,僵四应当是去赔罪了!但毛守正也有些担心,僵四的性格有些执拗,想要的东西便一定要得到,希望对方也是爱儿子的,不然怕是会身心受伤了。

    “阿正,你快看我!”

    话说这一听便知道是小绿,于是赶紧回头,谁知一道刺眼的光芒射过来,保守正赶紧闭上眼睛,用手遮住大声问道:“你是没穿裤衩子吗,为何如此大的圣光?”

    小绿:“阿正,你个变态,我是女孩子啦,怎么可能不穿裤衩子?当然,男孩子也必须穿裤衩子。不是啦,不是裤衩子的事,你快看我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

    毛守正揉了揉眼睛,待他适应强光后,才转身去看小绿,发现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挂了块金子。“你这衣服好丑啊,从哪里来的!”

    小绿:“阿正讨厌!”气呼呼地飞到僵三肩膀上,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于胸前,下巴一扬,表示对毛守正品味的不满。

    毛守正既然小家伙生气了,赶紧上前哄,双手捧住啵啵啵亲了几口,“小精灵这么可爱,穿什么都可爱。这衣服真可爱,你是从哪里偷的?”

    “我在楚家的宝库里面找了块薄如蝉翼的金纸片,让村子里最好的裁缝给我做了一柜子的衣服。”小绿自豪地踮着脚尖,在毛守正的掌中转了一圈。

    平日里,小精灵们的穿着都是毛守正一手操办的,两块布条拼到一起就是一条裙子,虽然牢固,但是样子很丑,就和野人差不多。现在这样虽然土豪了点,但小裙子转起来还真挺好看。

    “这裁缝手工不错,让他替其他几个精灵也做几套,我出钱。”

    毛守正看着财大气粗的小绿,果然有钱在手,整个人的气质就不一样了,平日里抠抠搜搜的小绿已经say拜拜了。

    “阿正,我也要留下来和僵三一起!”小绿偷偷看了老僵尸,紧紧拉住僵三的头发,生怕老僵尸不同意。

    江兮云看了一眼僵四和精灵,在对方四只星星眼的攻势下点点头说:“照顾好僵三!”江兮云表面虽然冷漠平静,但内心是止不住的沸腾喜悦,终于又甩开了一个,离和僵尸太太的两人世界又近了一步。

    小绿高兴得和僵四手拉手转了好几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停下扑闪着翅膀飞到毛守正的肩膀说:“阿正,我有件事得和你说,关于不巅山宫的。”

    “怎么了?”毛守正好奇地问。

    小绿:“想当年我们树精灵也是很有钱的,是为了替老僵尸收拾烂摊子,才不会变得现在这副穷光蛋样子呢!”

    江兮云挑眉:“谁让你们收拾烂摊子?”

    小绿:“到处杀旱魃,把尸体乱扔。如果不是我们替你处理,那群道士早就盯上你了!”

    切!僵尸先生不屑的转过头,自己一个魔王还能怕他们不成!

    “当时的修道之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四散在各处的。而那时候又恰逢僵尸各个升级,不知为何多了很多的飞僵,甚至有些都即将成为旱魃了。为了人族的安危,我和其他精灵在千年前化身人形,用所有的钱创立了一个门派,不倒亭,将所有的修道之人聚集在一处,让他们互相学习,修进道术。”

    小绿遇险记

    “不倒亭?这名字有些耳熟呀!”毛守正心想不会是不颠山宫的前身吧!小绿的下一句便是证了毛守正的猜想。

    “嘿嘿嘿, 不倒亭这名字其实也是瞎想的,后来经高人指点便改成了不颠山宫,意在不颠倒是非, 坚持心中道义, 正为正,邪为邪,正邪不两立。”小绿喊这个口号的时候还颇有些自豪, 她是参与到编口号的队伍中的。

    “刚才听你说起千年前突然出现了很多飞僵,这是何意?”毛守正抓住了小绿话中的重点, 问起了这事。

    提起这事, 小绿可有的说了, 她还曾经遭到过那些飞僵围捕呢。

    “本来天下四散着各家各路的修道之人,所修的不是同一道法,但大多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维护正义,斩妖除魔。世上的僵尸呢, 在万万年前留下来的本就不多,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保持在比较平衡的状态, 但是绝对不敢出来肆意妄为,随便杀害人族的。”

    小绿想起当年, 现在还有些手抖呢。她一直是五个精灵中修为最差的, 日子也过得像水一样, 自由散漫, 随波逐流,躲在兄弟的羽翼之下活得快乐。

    千年前, 有一次小绿和小白闹不开心之后便离家了,刚好海中的鲛人换他去东海玩,他便应邀而去,在鲛人那躲了半月有余,直到对方下了逐客令吼,她才慢悠悠的往万僵山回去。

    “呜呜呜……”走至半路,听见有人在哭,小绿心中好奇便走过去一看,竟发现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死人,一个年龄大概五六岁的小姑娘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哭着喊阿娘。

    小绿赶紧飞过去看,可那阿娘早就断了气,浑身僵硬。

    “小姑娘,别哭别哭!”

    小女孩听见有人说话,抬头去看,竟见到一只浑身冒着绿光的东西,心中十分害怕,便尖叫着大喊救命救命。

    小绿赶紧搓了搓脸,揉了揉头,换上了一副可爱的模样,扬起最好看的笑容对着小姑娘说:“不怕不怕,我是小精灵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大概是孩童天真,愿意相信精灵的存在,在小绿安慰了几句后,便放下了戒心,对着她哇哇大哭起来,说自己的阿娘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

    女孩无法理解母亲早已死去,而小绿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清理了那母亲的身体,找个地方埋下,并在上面种了一棵槐树,告诉小女孩若槐树能长成参天高,母亲便会回,小女孩相信了,便一直等在槐树旁边,一会儿便累得睡着了。

    小绿叫来了附近忙事的血仆,让她将女孩送到亲戚家去,给些钱财托他们好生照顾。至于这棵槐树,也好生养着吧,万一有一天实现了呢?

    抹去女孩有关死人的记忆,等带血仆抱着她离开后,小绿才仔细看起了地上剩下的几具尸体,小绿没有埋,是因为他们的死因有些奇怪,不像那女孩母亲是病死的。

    脖子上有牙痕,整齐两枚,附近还晕着乌黑尸毒,萦绕在表面,这几人的死是僵尸干的,而且这气息应当是飞僵接近旱魃。

    拨开一旁的草丛,小绿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原来不止外边,里面有更多的尸,总共加起来至少有一百多了。

    这么多的尸体说明这附近有很多的飞僵,这些人是在短时间内瞬间被杀死的,否则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不引起附近修道之人的察觉,小绿当时第一个发现这情况的人。

    沙沙沙!草丛中传来声音,有人正往这边走来,小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草丛,警惕地望着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

    果不其然是飞僵,身后还跟着几只旱魃,还口吐人语,说这些人族真脆弱,没吸几口便死了,真无趣。

    为首的旱魃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用鼻尖嗅着,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诱人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看来我们这来了好东西!”旱魃转头直直地盯向一处小草,正是小绿躲着的地方,吓得小绿屁股一紧,连连后退了几步,谁知被小石头绊倒,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当她坐稳后抬头,便望见那群飞僵旱魃正围着她舔口水。

    “是万年的树精灵,若我们吃了它,修为必定大涨。我就可以成旱魃了,哈哈哈哈”一只面容丑陋,脸上不停掉着肉块的飞僵伸手就要去抓小绿,小绿赶紧躲开,可谁知躲过了这只手,躲不过那只手,小绿被其中一只旱魃给抓住了。

    旱魃凑到小绿身上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望了望周围旁边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安下心来对着小绿咯咯笑。

    “原来是魔王的小宠物呀!”

    听对方提起了老僵尸,还说自己是老僵尸的宠物,小绿顿时怒了,张嘴就去咬抓住他的旱魃手,谁只咬了一口腐肉,呸呸呸,嫌弃死了!

    “你才是老僵尸的宠物呢,我是树精灵大王,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的兄弟们不会放过你的。”小绿表面凶悍嚣张,实则内心已经虚得不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小白小黑他们赶到,自己也就只剩下一具干尸了!

    “哈哈哈哈哈哈,魔王可不在这里,你的兄弟姐妹更不在这里,等我吃了你……”

    “就算你吃了我也做不了魔王的,你死心吧!”本以为对方是想借自己一步登天成为魔王,还想着劝他放弃,可谁知对方的下一句话打碎了她的计划。

    “谁说我要成为魔王,我们几人自从觉醒意识后,便一直被人追杀,我们吃你,不过是为了自保。所有僵尸都知道天下容不下两个魔王,我若成为魔王,还不被你的主人给撕碎了。”

    旱魃可不敢去惹那魔王,那魔王逮着旱魃便吸血,是万万招惹不得的!但这小精灵嘛,吃了就吃了,对于残忍暴虐的魔王来说,应当是不会在乎的。

    “你们敢动我,老僵尸……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们!他每天晚上要喝我泡的茶,泡我端的洗脚水,擦我采的花精油,没有我,他活不下去的……”小绿一边说一边趁机到处瞄,希望能找到一个空隙的地方,赶紧飞出去,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枉然,叫主人就叫主人吧,回去死不承认就是了!

    听见小绿这话,所有的僵尸都哈哈大笑起来,竟然说魔王离了谁不能活?简直是笑话!僵尸早就脱离了三界六道众生之外,更是僵尸界的神,是可以与天斗的存在。因此传说中的魔王高傲冷酷,暴虐残忍,不将众生放在眼里,甚至连同类都可杀之来取乐。因此,绝不可能会依赖上谁,离不开谁!(僵尸先生贴在僵尸太太身边,阿正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其中一只飞僵说:“别废话了,话多错多,趁早分了她才好!”

    小绿听见了这话,心彻底凉了,看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希望附近的小精灵能将自己残留下来的……不概率没有残留了,那就把她死去的消息告诉万僵山,让兄弟们没事别出来乱逛。

    阿正,我走了……小绿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旱魃和飞僵们抓上她的身体,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自己重重被他们松开摔在了地上,脑袋磕的有点疼,还有点晕,难道是要摔死再吃吗?

    可等了好久,那群僵尸还是没有来吃它,小绿这才微微睁开一只眼,发现刚才还围着她的僵尸们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站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一长发男子,正一脸嫌弃的用手绢擦着手上的鲜血,嘴里嘀咕着:“脏死了,脏死了,那两个臭家伙让我来这儿,自己去逍遥,真是可恶,早知道带把趁手的刀来了。”

    小绿看着眼前的漂亮男人,一句话说不出来,并非眼前人有多俊美,毕竟老僵尸长得比他还美。让小绿震惊的是这男子竟能瞬间将这飞僵杀死,地上没有那几个旱魃的尸体,应当是跑走了,但能杀了这么多的飞将,这男子也是挺厉害的。

    “小东西,被我美呆了吗?”男子自恋地拨了拨头发,对着小绿挑眉,小绿心中无语,但面上不能表露出来,赶紧竖起大拇指说英雄美呆了。

    “哈哈哈哈哈,小家伙浑身绿油油的,长得还挺别致,平常别做什么坏事,否则我会来抓你的。”说完就心情颇好地转头飞走了。

    毛守正问:“那长发男子是谁呀?”在脑海中不住飘出了一个身影,但心想应该不是他吧,他竟然会选择杀僵尸?

    小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现在记性变差了,记不得当初那男子的模样,只知道他一头长发,自恋无比。“有些记不清了,但那男子身上尸气很重,应当是修炼尸术的那一批术士吧!”

    小剧场:卖虎奶

    小绿不见了!

    此时万僵山的魔王大人正在到处找小绿,找半天没找到人,想做个水疗怎么就这么难呢?

    僵尸先生:立刻派血仆出去找,找不到别回来了!

    正在给母老虎挤奶的血仆1号惊喜抬头,还有此等好事,手上力道一重。

    母老虎:嗷呜——

    血仆1号捂着脸的几道虎爪:究竟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卖虎奶去赚钱!

    血仆2号转头不语吹口哨,欲盖弥彰很明显!

    告别

    “后来呢?”毛守正不太明白小绿提起此事的原因, 和不颠山宫有什么关系?

    小绿:“之后我便回了万僵山,因为有些丢脸,所以没把这事和老僵尸说, 就偷偷告诉了精灵。”老僵尸平日里总让树精灵们加紧修炼, 不要太佛系,遇到危险,凡事还得靠自己, 小绿平常还不听,可直到真的遇到危险了才知道他的话句句真理。

    “后来我们便创立了不倒亭, 也就是不颠山宫的前身。化身人形当了宫主, 后来撑不住太久人形, 就驾鹤西去,将宫主之位传给了下一任。”

    毛守正:“所以不颠山宫是你们创立的,你们还是第一任宫主。”

    “那可不!”小绿骄傲地抖了抖身子,扇翅膀的频率都快了些,可见她的骄傲与激动, 但随后又摸了摸脑袋说:“其实也就给了钱,找了地,当了半个月宫主, 留下了几条重要宫规, 以后的事呀,都是第二任宫主乾坤他处理的。”

    乾坤是个好宫主, 虽然修为道行不强, 但道家的书念的多, 理论是一套一套的, 而他刚好又有一个好师弟,修为极高悟性极好, 能将乾坤说的书中道理与实践结合起来,这才有了之后不颠山宫的发展。

    小绿掰开毛守正握在一起的拳头,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枕着他的拇指说:“其实小紫后来每百年都会回不颠山宫一次,主要是看一看他们有没有玩忽职守,忘记本职。毕竟不颠山宫是所有道家门派的楷模,站在高处便容易忘我自大,这可是修道之人万万不可有的心思。”

    毛守正:“你们这已逝领导做得还挺好,每年考察一下,那可有抓住什么蛀虫或者是变心之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哈哈哈哈!”小绿在毛守正掌心扭了扭,心情颇好,顺带着连站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老僵尸都顺眼起来了。

    “蛀虫虽没有,但小紫却在除魔总册中发现了一些异常。”小绿收起了笑脸。严肃地与毛守正对视着说:“除魔总册中的被杀僵尸数与实际被杀的僵尸数对不上号。”

    “总的僵尸数?这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小绿说:“这你就得问问老僵尸了,这事他清楚,这家伙老坏了,总是奴隶我们精灵,阿正你管管他。”说完就抱着毛守正的脸唧唧唧哭起来,眼泪没流出来,口水倒是沾了他一脸。

    江兮云伸出手指弹走了小绿,痛得她嗷嗷叫,不管对方的痛骂,搂住毛守正说:“千年前,我以杀、虐、食旱魃为乐,但旱魃狡猾,找之不易,于是我让小精灵们帮忙到处找,可我给他们报酬了。”

    “谢谢你的牛粪!”老僵尸就是老僵尸,狡猾无比,他让血仆到处去找牛粪放在树下,美曰其名滋养树木,滋养小精灵,弄得整片山林都臭烘烘的,坏透了!

    “哈哈哈哈哈!”听到牛粪两字,毛守正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兮,你也太缺德了吧!幸亏你没用米田共,哈哈哈哈哈……”

    “本来想用的,可是被血仆拒绝了,因为实在太臭了!”小绿气鼓鼓地说。

    小绿:“小红做事向来细心,他将所有遇见过的僵尸都记录在册,连他们从何出现和被杀之日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因此小紫才能够发现两处的不同。”

    江兮云:“我怎不知此事?”

    “因为你在沉睡,找了处地方就不知所踪了。”江兮云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觉得实在无聊,便找了处地方躺进去,想着用睡觉来度过漫长虚无的时光,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才会在后来遇到毛守正,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

    小绿:“老僵尸不准插嘴!我们将除魔总册与小红的册子做对比,我们发现死去的僵尸中,有一半是不颠山宫杀死的,可另外一半不知是谁干的。”

    毛守正:“或许是其他宫的人呢?”除了不颠三公这个最大的学校,其他修道的学院也不少,毛守正还去过好几家呢,当然是偷法器给儿子傍身用,算不上好事。

    小绿摇头说:“剩下的一半被杀的是飞僵和旱魃,以其他道士的修为,他们根本做不到。”

    毛守正立刻将之前小绿讲的长发男子与现在的情况联系了起来,忙道:“所以有另外一批人在杀僵尸,且杀的都是高级别的僵尸,那个长发男子这是其中的一个。”

    小绿:“没错!”

    江兮云望着毛守正说:“会是玉曜吗?”

    毛守正:“很有可能是他。”小绿的描述虽然简单,但男子主要特征已经说出来了,长发自恋爱臭美,且道行极高能杀高级僵尸,那很可能就是玉曜了。

    可玉曜是万年血仆,本应与僵尸们和谐共处,况且没有魔王命令,一般不会去招惹这些高级僵尸,毕竟这些高级僵尸也活了千年之久。

    “血仆怎么会去杀僵尸?难不成江飞扬也爱玩旱魃?”毛守正如瞥了一眼江西云,难不成姓江的都有这种爱好?

    江兮云:“囚禁之地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去的。血仆们能进出,是因为他们与魔王血脉相连,而且自身也非常强大。至于僵尸,就算是再高级,也会被毛家的阵法给化灰。”

    小绿:“而且那群人杀僵的手法极其残忍,先是剜心,再四分五裂,最后用火烧,保证那群僵尸没有一丝活过来的可能。”

    毛守正讶然,这感觉就是冲着那群僵尸来的,明明白白地要彻底杀死它们。

    “死了这么多僵尸,难道没有小精灵们瞧见他们的模样吗?”树精灵极少,但小精灵很多,只要有森林的地方便肯定居住着小精灵。

    小绿深深叹了口气说:“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么多小精灵,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那几人的模样,怎么描述得都有,甚至还有可能最后总结画出来的会是一头猪。”

    这样说来的话,应当是那几人有意隐去面容,不让人看清。至于小绿为何会记得,该是因为它是万年的树精灵,活了这么久,法术虽然不行,但本体还是强大的,因此那人才没成功改变小绿的记忆。

    “而且之后的几千年里,那群神秘人一直在杀僵尸,但从未与其他道士碰过面,因此这件事也只有我们几个树精灵知道。”小绿说:“不过因为他们只杀僵尸不伤人,我们也就没太管他们,只当是不想出名的世外高人。”

    “这回在水村,没想到会发现有旱魃在炼血仆,当时还想着那群世外高人怎么不来杀旱魃呢?可现在转念一想,我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小绿到了毛守正的头顶,张开双臂迎着朝阳说说:“那群人是不是在追杀那个炼血仆的旱魃,顺手杀了那么多高级僵尸。”

    “应当不可能。那么多僵尸,连阿兮都得费好多力气,但他们竟然能坚持那么久,且动作利落,下手果断,应当目标就是为了杀僵尸。”毛守正摇摇头否定了小绿的说法,“至于他们为什么杀僵尸,那便不得而知了。”如果真是这群血仆,那就更奇怪了,江飞扬究竟在打什么心思?

    小绿:“我说这事主要是为了提醒你们,让小僵尸们小心。之前小僵尸们在万僵山,我们也就根本没想起这事,但他们一旦离开万僵山,便真正走入了大人世界,走入了危险的人世间。金村和木村的两位我已经通知了,僵三有我保护,你们放心。至于僵四和僵五,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

    毛守正捧住小绿亲了一口,说:“谢谢你,小绿!”

    小绿开心地回抱住毛守正说:“不用谢,阿正!”树精灵们跟着老僵尸生活在万僵山,一直都没有名字,老僵尸一直称呼他们绿色的,红色的,白色的那个家伙,直到阿正来了之后,才给他们取了好听的名字。名字是有力量的,有着取名之人的爱,也让树精灵们有了家,僵尸家族就是他们的家人,帮助家人当然义无反顾啦!

    “天亮了,你们得走啦!”小绿揉了揉热热的眼睛说。

    “毛道长,等一等。”万隆扶着栗娜走了过来。

    栗娜:“毛道长,你这就要走了吗?喝杯喜酒再走吧!”

    毛守正:“你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礼轻情意重,你们将这东西收下当做我的贺礼了。”毛守珍从怀中掏出一串开过光的珠串,是之前他从一个老和尚那里偷来,可惜与儿子们的阴气相克,便没给他们,刚好借花献佛,可以送给栗娜,保胎儿平安。

    万隆接过珠串谢道:“多谢毛道长,我们……”

    毛道长:“不必言谢,不必送礼。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之事,你们只管在这水村幸福生活便好。”

    栗娜与万隆相视一笑,点头说:“我们一定会的。”

    毛守正笑着回头,看见江兮云一直盯着栗娜的肚子看,便打趣道:“我可生不出来了,要生你自己生。”

    江兮云:“啊?”

    毛守正重重拍了江兮云的屁股一下,还挺弹。

    “这儿风大,你们快些回去吧,不要在外面待太久,栗娜有身孕,你这做丈夫的怎如此粗心?”毛守正责备道。

    栗娜:“是我要出来,万隆他陪我来的。不过梓萱道长呢?”

    “我在这里!”从中突然站起了三个人,满嘴油腻,每人手上还抓着一条烤鱼。

    “师姐,你的裙子着火了!”

    “啊——快灭火!”

    烤鱼没一会儿,灭火半时辰,粗粗整理了一番后,梓萱从草丛中高冷地走了出来,温柔地看着栗娜说:“我在这里。”

    “我想问,栗珍她的尸体……”

    梓萱:“我会将尸体送回南疆庆岭族,总归要落叶归根的。前尘往事已了,之后的日子,就由你们自己去创造了,盼你们互相扶持,信任,陪伴,尊重,不为外界的繁华所扰,坚守心中的净土,过好自己的日子。”

    万隆为南疆庆岭族披上披风,笑着对梓萱说:“我们会的。”

    梓萱:“咳咳咳……不过我们还会多叨扰几日,晚些时候再回不颠山宫复命。”用舌尖剔了剔牙,这儿的鱼挺不错,吃饱了再回去吧。

    “不过你们得小心地海那小子,听地陵来信说那家伙下山了。他杀妖除魔不眨眼,特别是僵尸,下手极狠,就像有仇似的。但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只要说开便好。”辛君说。

    梓萱惊讶道:“他不是将自己关在屋中三年未出,怎么突然下山?”

    毛守正:“自己关在屋中?难不成是破了戒犯了错?”

    “三年前他从山下归来,不知发生了何事,与大师兄彻谈了一夜,听说聊了很多关于生死的东西。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中,三年来从没开过房门。”梓萱说。

    弘阳说:“我们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师兄弟们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应当是为情所困,犯了宫规。不过他向来把宫规当饭吃,知道是谁人竟能惹得他破戒,实在好奇。”

    辛君:“不过大师兄早就说过了,宫规不对天海做约束。不过是天海自己在守宫规罢了。”

    毛守正:“为何天海是特殊的?”

    梓萱:“因为天海虽修道术,但他不是人族,因此大师兄不用宫规约束他。”

    弘阳:“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族,此事只有大师兄知道?。”

    毛守正:“多谢几位的提醒,若遇上天海,我们必定会小心。”

    毛守正觉得这几位道长实在太有趣了,竟然劝自己一个僵尸小心他们的同行,有趣有趣!

    “你们这样帮我,不怕紫阳怪罪!”

    梓萱严肃地说:“毛道长,半个不颠山宫都被你收服了,你已经差不多融入我们了。而且好僵坏僵,我们心中自有断定,只要毛道长不做恶事,相信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若毛道长做了不该做的,我们不颠山宫必定奉陪到底,追杀至天涯海角。”

    毛守正笑说:“梓萱道长的话,铭记于心!”

    出发火村

    作为师兄, 毛守正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在离开水村之前,他给了梓萱她们一人一样礼物, 然后看着她们惊掉下巴的表情满意地离开了。

    在水村的日子极短, 但却惊险非凡,不管是飞僵还是那蛊女的恩怨都足够毛守正一日感叹好几回了。

    但依旧还有很多秘密尚未查清,还有很多人物尚未解锁, 毛守正还没有搞清楚水村背后作恶的神秘旱魃是谁,还没有搞清楚江飞扬的真正目的!但都不碍事, 吧唧亲了一口身后靠着的僵尸先生, 对于目前大家都好的状态, 僵尸太太还是很满意得。

    “嘶~”僵尸太太有些口渴,端起鲛人骨琉璃杯,用力吸溜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水,然后砸吧砸吧了几下,不愧是鲛人骨做的杯子, 果然不同凡响,有海鲜汤的味道。

    僵尸先生宠溺地看着在怀中调皮地用琉璃杯喝水的僵尸太太,用手指拨了拨僵尸太太浓密修长的睫毛, 然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轻轻刮到了唇瓣, 点了点说:“要加点料吗?”

    僵尸太太轻咬了一口僵尸先生的手指,随后含住用舌尖舔了舔说:“等着晚上用!”随后便伸手抓住僵尸先生的脖子往下拉, 让他弯腰与自己面对面之后, 两人唇舌纠缠挑逗着, 紧密粘腻, 缱绻十分。

    驾驶员血仆子君感觉到了船舱里之人的热烈,不适地摇了摇头, 发出啧啧啧的叫声,速度也越开越快。主人真是不要脸,光天白日竟做起了这事,简直不堪入耳,自己和一众女朋友们都是月黑风高才袒露心中爱意,!

    正当僵尸夫妇两人双手摸至对方身上,拨开衣带,欲逗弄至最柔软敏感处时,僵尸先生突然睁开双眼,抽手抓住了空中飞来的纸鹤。

    “怎么了?”僵尸太太被顶着往上颠了颠,张开双手搂住了僵尸先生的脖子,看着他手中的纸鹤问道。

    僵尸先生拿出放置一旁的手帕,将指尖上粘着的不明的水渍慢慢擦净,然后打开纸鹤递给了僵尸太太说:“是僵大和僵二的信。”

    信中的内容都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看来两人生活得不错,村子打理得很好,生意也步入了轨道,听说他们还抽空回了一趟万僵山,开发了许多之前看中的地方,甚至满足了大家一人一个山头的愿望。

    其实万僵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群山。僵尸夫夫和小精灵们住在主山,也就是那片最高的嘴险峻的山峰中。而其他每个山头都各有特色,千景山,百果峰,念花岭,万妖谷……这些名字都是僵尸太太根据它们的特色取的,也渐渐得也流传到了人族。

    不过人族起初还是有些惧怕这万僵山的,因此他们虽然想要来这些地方游玩,但真正做到的人还是很少。僵大僵二这次借机开发了一下万僵山的几个山头,想着如此大的山,光僵尸家族占着也无趣,何不让人族来玩,一是热闹,二是人族向来事多,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当然主山还是由僵尸夫大家族控制着,僵尸先生早就设下结界,人族是进不去的。

    这样一来,僵尸夫夫说心里话就不会有被儿子们发现的风险了,每次被抓包僵尸太太都是强忍着尴尬的,孩子生多了就是不好,哪都能遇到。

    既然聊起了心里话这事儿,僵尸太太撑着僵尸先生的胸膛直起身子,双手捏了捏他紧绷着的硬邦邦的胸肌说:“唉,没想到一转眼儿子们都长大了,竟然到了打冷颤的时候了。僵大打冷颤的对象我终于知道了,是个人族。”

    僵大初入人族时便遇上了自己心中之人,一见钟情,僵大从小受僵尸太太教育,爱拼才会赢,因此僵大豪不含糊,直接了当,对对方展开了猛烈攻势。

    车子房子票子,没用,对方是全国首富排行第二名。

    鲜花珠宝包包,没用,性别为男,爱耍鞭子爱玩箭。

    媚眼下颌骨高鼻梁,没用,对方勾唇一笑,僵大立刻缴械投降。

    秀身材秀肌肉,没用,对方身高180,上下5比8,目测109.8,75.6,113.9,黄金身材。

    而且幸亏僵大长得帅,对方也有意思,否则就僵大这追人架势,早就把对方吓跑了。

    但人族始终是人族,再如何保养都会死去,而且对方也不愿意冒险变成僵尸,若是一次性变为旱魃还好,若中途失败成了低级僵尸,那便是永生永世的折磨了。僵大尊重爱人意愿,两人许下誓言,烙下印记(买通地府没喝孟婆汤),等爱人投胎转世后,僵大会再去找他。

    就这样,僵大打过冷颤的事,僵尸太太还是比较了解的,而且僵大成熟,根本不必僵尸太太操心,反倒是僵四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打冷颤的,僵尸太太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僵尸太太不放心僵四是因为怕僵四被骗,这小子身子从小就弱,兄弟们能吃一头牛,他就整块牛排,兄弟们能跑十里地,他就林黛玉附体,扶着树大喘气。因此就僵四这体质体能,僵尸太太怕他受委屈(怕他被强制0),被诈骗。

    僵尸先生知道僵尸太太的担忧,心中觉得可爱,看来僵尸太太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呀!僵四哪会让自己受委屈,就凭他能带着兄弟们离家出走,就应该明白他心思深得很,有心机有主意。

    既然僵尸太太问起了,僵尸先生于是慢慢便说起了他了解到的事情。

    在三年前某一日,僵四同往常一样在中秋节回万僵山与僵尸夫夫团聚,可那一天僵尸先生明显感觉到了刚到家的儿子的不同,鼻头眼睛都是红红的,一直在发呆出神,甚至在与自己对视上时委屈得瘪着嘴,甚至变成了小僵尸模样,慢慢吞吞地挪到了僵尸先生身边,抱住了他。

    “父亲!”

    僵四向来都是调皮捣蛋的,僵尸先生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有如此依赖自己的动作,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学着僵尸太太平日里安慰小僵尸那样,很轻地摸着他的头说:“谁欺负你了?是那个人吗?”

    僵尸先生之前就闻到过僵四身上有爱欲的味道,知道他身边跟着一人,现在僵四这般委屈,想来想去僵尸先生也想不出谁会欺负到僵四头上,应当只能他枕边之人了。

    “不是不是!呜呜呜……再也没有人,没有了……”那天的僵四就说了这几个字,僵尸先生不懂,听不明白僵四话中的意思,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儿子,就像僵尸太太说的那样,孩子受委屈之后,家里人必须给予100%的支持,不必多说,静静陪着便好。

    僵尸太太抱着僵尸先生的头晃来晃去,有些生气地说:“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时候将僵五又迷路了,你正为他操心着呢?”僵尸先生说。

    听到这儿,僵尸太太就知道了,那时候僵五被人骗,不小心伤了个人,太太暴怒揍了僵五一顿,事后心疼,正偷偷摸摸地擦药照顾呢。

    “这之后僵四便再没露出过那种表情,我想着应该是想明白了,便没同你讲。”

    僵尸太太心想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孩子总归是大了,也是该有秘密了。当然除了僵五,这家伙绝对不能有秘密,一旦有了秘密就要搞破坏,弄坏些东西倒还好,如果伤了其他有生命的那真是罪过了。

    “你说僵五这丢失的一魂一魄会在哪里?”

    僵尸太太很是担心,去土村本是为了让僵五顺利出生,可没想到不知是选的地方不对,还是有人从中捣乱,他们带着僵五回万僵山之后,随着他的长大,僵尸太太慢慢发现情况不对劲,这孩子真的很呆很傻,干的事都很别致。之后探了灵魂才知道,这家伙丢了一魂一魄,没有智慧和恐惧。

    “或许只有回到土村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也是僵尸先生慢慢才想明白的,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万僵山,也不是出在回家的路上,那便只能是土村了。“等找到僵四,我们便回土村去看一看。”

    “好!”

    土村呀,别看它名字里面有个土,其实它不是土,是泥泞。不知为何土村十分潮湿,且阴气十分之重,这路不管你怎么铺都会渗出水,而且这水中掺着阴气,柏油路都得给你化成烂泥。

    因此水村的地都是湿的,大家都穿着高靴在土里咕叽咕叽的走着,见面第一句不是问你吃了吗?而且今天你舀了几盆泥水。但这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在阴气如此重的地方,竟然有人能健健康康地生活着,而且村子里的人不少,有百多人,有的一家四代都活蹦乱跳。而关于这事,僵尸太太直到离开土村都没想明白。

    “咚!”一声,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本不予理会,两人继续说心里话,但僵尸太太闻到了特别的味道,没办法只能中途暂停。

    僵尸先生替僵尸太太擦干净身上的XX,帮他揉了揉酸痛腰,为他理好衣服穿好鞋子后,两人才慢吞吞地走出船舱,出门时僵尸太太还被门撞了一下额头,忍不住骂道杨芷也太抠了吧,就留了艘小船给他们。

    “撞到什么东西了?”僵尸太太问。

    子君探出头往海里看了一眼说:“撞到了两个老东西……啊不是,是老爷爷。”差点就犯了僵尸太太的忌讳,对老人家不敬了。(僵尸太太:要尊老爱幼,除非对方实在太贱!)

    “哎呦~可疼死老头子我来!”

    火村不见了

    “哎呦, 我的老腰,怎么动不了了呢?”

    “是啊是啊,年纪大了, 经不起一点伤!”

    水里传来两个老人家的声音, 一唱一和地说着自己腰痛,毛守正听后挑眉,心想是遇到上碰瓷的了, 还是在水里碰瓷的?

    毛守正往水里一瞧,发现两个老爷爷正抱在一起, 一脸笑眯眯地抬头与毛守正对视在一起。

    “年轻人, 能不能让我们上船?我们不是坏人。”其中的蓝衣老头说。

    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 但毛守正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老人家泡在水里,因此便让他们上来了,还为他们寻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就一起坐在船舱取暖。

    毛守正看着两个老人家,对方一直笑眯眯的, 看似没什么恶意。而且对方身上并没有妖气,虽然不能保证对方是人,但至少没犯过事, 灵魂是干净的。

    “老人家, 你们怎么会在这水中呀?”毛守正问。

    “哎呀,实在是说来话长, 那我就长话短说。”蓝衣老人说道。

    “我叫邬溪, 那位是余成金。你叫我们名字也可以, 加个爷爷也成, 都不是什么大事。”

    直接叫名字?毛守正有些惊讶,这两位老人家还真是奇怪, 像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应当是家中德高望辈的长辈一类人物,现在竟然让自己直接叫他名字?

    “我们俩人呢?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钓鱼。我们听说这片水域中有一小岛,去那里钓鱼的人,每次都满载而归,我们也便想着来这碰碰运气,谁知实在倒霉。”邬溪说。

    毛守正往窗外望去,这附近也没什么小岛呀,应当是海市蜃楼之类的虚幻场景吧,这两位老爷爷怕是被骗了。

    余成金说:“那人的确没有说谎,我们真的找到了小岛,还在上面钓了一大筐鱼呢。”

    江兮云只闻到了鱼腥味,但没见一条鱼,于是问:“鱼呢?”

    邬溪:“正钓得忘我,等脚冷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水已涨至脚背,划来的船也早就随波飘远了,鱼也没了。”

    毛守正算是明白了,合着是水平面升高,淹没了小岛,只留下两位老爷子。

    “你们家人心真大,竟让你们两位老人家独自来这岛中钓鱼,不怕你们出事呀!”毛守正不满地说着,不会是不孝子孙,巴不得两位老人家不回去吧!

    余成金说:“我们是孤家寡人,无妻无儿无女,家中就我们独一个,不会有人挂念,当然也不会有人关心。”

    邬溪:“我们俩从少时便同进同出,住在一起玩在一起,因都爱钓鱼,便四处走到处钓!一晃几十年光阴过去了,现在倒好,用了多年的鱼篓都丢了,哎,真是丢脸了!”

    少时?同居?同性?毛守正听着两位老人家的话,脑中情不自禁地描述出了一番两个少年郎相知相爱,却不为俗世所容,不被家里人认可。因此远离家乡定居异地,活得自由潇洒,情浓时床头缠绵,悠闲时海边钓鱼。

    毛守正:“佩服!佩服!”一是佩服两人不惧世俗眼光认定对方的勇敢,二是佩服这么大年纪了,还敢来这海中钓鱼,不被鱼钓走已是幸运。

    邬溪自然不知道毛守正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到处看着船舱,嘴里念叨着:“这船看着虽小,里面倒是五脏俱全。若能坐着钓鱼,倒是一番好玩的场景。这船是花了多少钱打造的呀?”

    “这船是好友的礼物,因此我们也不知用了多少银钱。”毛守正说。

    “这船是杨芷他们船队的吗?”余成金指着桌面角落里的一个杨字问道。

    毛守正惊喜笑着说:“余爷爷,你知道杨芷!”

    “杨老板的名声惊天下,天下第一首富,是个大善人,大好人。”邬溪点头说着,之后还聊起了杨芷的一些过往经历,让毛守正对杨芷的认识更多了一层。智斗海盗勇救人质;走穷山恶水之路,与外邦结交以少换多,赚他个盆钵满钵;广修孤幼院慈母院,帮助孤儿弱女……

    邬溪讲得嘴巴都快冒烟了,但却只是讲了杨芷的1/3伟大事迹,“咳咳咳……”口有些干便,到处找着水,发现桌子上有一杯子,就顺手提起茶壶往里面倒了水,咕噜咕噜喝了半杯下去,之后还咋吧咋吧嘴说:“怎么会有股海鲜味?这杯子……哎呀,竟然是这杯子,老余,快看。”

    余成金无聊地扣着手,听见邬溪在叫他,就抬头一看,脸上突然惊喜道:“竟然是鲛人骨琉璃杯,这可是世间至宝呀!”

    邬溪:“天下独一呀!”

    毛守正看着两个老爷子一唱一和,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不会遇到了海盗,他们不是冲着这杯子来的吧?

    “这杯子有何特别之处?”江兮云可不管两个老头是什么目的,又是何身份?如果对方敢做坏事,那便杀了丢进海里喂鱼,若对方只是个知道这杯子来处的普通老头,江兮云倒愿意听一听这杯子有何独特之处。

    邬溪搬了搬凳子,可惜没挪动,用脚踢了踢余成金说:“往里挪一挪,要办正事了!”

    办正事?毛守正扶额无语,合着真是冲着这杯子来的。打开窗子往外瞧了瞧,也没什么岛可以扔人。余光一瞟,就看见了子君,手上正抓着一条鱼,慢慢刮着鱼鳞,看见毛守正望着他,便举了举手中的鱼说:“喝海鲜汤不?”

    “喝!”毛守正说完后就收回了头。子君一手抓着鱼鳃,一手指尖伸出利爪,剖腹挖肠,动作利落干净,一看就是厨艺了得的高手。

    毛守正也学他们挪了挪椅子,反正也没地方扔,就听他们讲一讲这杯子的故事吧。

    邬溪拿起这杯子放到手中说:“这叫鲛人谷琉璃杯,又叫愿心杯。这杯子晶莹剔透,在月光下会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听说那光能照亮一切黑暗,让暗中邪恶无所遁形。而且摸起来触感温润,冬暖夏凉,放在家中不但可以辟邪,还可以保暖驱寒。这几个只是它的普通功能,而它最出名的有三点。”

    前面的铺垫真真实实勾起了毛守正的好奇,他凑上前去问道:“那三点是什么?”

    邬溪说: “第一点,鲛人骨琉璃杯有很好的隐藏气息的能力,把这宝贝往这里面一放,盖子一盖,阻断了气息和味道,谁人都发现不了。而且只有把盖子盖上的人才能打开这盖子,那就更安全了。”

    余成金说:“第二点,满足心中所愿,当然并非是点石成金那种俗气的东西,而是你心中想要的东西。只需杯子中放满水,然后将它捧住,聚精会神想着你心中的人或那个物 ,那他们便会出现在这水杯中,指引方向去找他们。”

    毛守正听明白了,这杯子还可以定位。你想着谁他就出现谁,还助你导航找到那人。

    这回轮到邬溪了,他举起双手,动作浮夸地扭动着身体,一脸严肃地说:“还有第三点也是最奇妙的一点,就是这杯子可以呼唤来鲛人。这可是他们的圣物,可惜这千年鲛人败落了,圣物也被人盗走,没想到会在俩位的手上。”

    “可以召唤来鲛人?”毛守正更加好奇了,鲛人这东西,他前辈子没见过,这辈子活了200年也没见过,万僵山不靠海,不要说鲛人了,连鱼都少见。于是一听这杯子可以召唤来教人,毛守正就有些手痒,想立刻动手试一试。

    “怎么召唤鲛人?”毛守正急问。

    邬溪说:“鲛人虽为海中精灵,一直自认是仙,但始终是妖。只要是妖,便对一样东西特别敏感,人血。”

    余成金:“但鲛人对普通血反应不大,只为至纯至净的血而疯狂,他们虽不杀人,但还是会被血吸引,就算不吸两口,也会好奇凑着看。”说完还抖了抖鼻子看了一眼江兮云。

    毛守正听见那至纯至净便知道自己现在召唤不了鲛人。一般这样说的意思是未经历过情爱的纯洁之人,而毛守正自己早就是老油条了。当然就算毛守正不是老油条,他也不敢乱试,自己是僵尸并非人,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毛守正从邬溪手中拿回杯子仔细看着,“到了火村就用它来找儿子。”

    “我想两位是到不了火村了,因为火村早就不见了。”邬溪手扶着窗沿往海面望去,笑说道。

    毛守正将杯子递给江兮云,让他小心收好,找儿子就靠他了。之后不解地看着邬溪问:“什么叫不见了?”

    “小少年别担心,你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人。这个不见并非真的不见了,而是搬家了。”余成金指着远处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说:“火村虽然不见了,但是炎龙镇出现了。”

    浓雾渐渐散开来,露出了红色的房屋,如烈焰燃烧般屹立在远处,虽还离得很远,但能感觉到它的热情,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身高伤

    “这是怎么回事?”毛守正问。怎么短短几十年没回来, 村子就搬家了。

    邬溪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小友,你有所不知。这火村能搬家可是好事, 从小地方搬到了大地方, 村子里的人都乐意着呢。屋子大了,钱赚得多了,生活可美着呢!”

    余成金说:“你到了炎龙镇, 便知道这村为何变成镇了。”

    毛守正听着两位老爷子如此说,自然也猜得到为什么?无非是经济发展迅速, 小村子容不下如此庞大的变化, 于是选择搬家, 以便更有利的发展。

    “小友,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两位叫什么?”余成金一脸慈爱地笑着问。

    毛守正收回旧日的火村回忆,礼貌地答道:“在下毛守正,这是舍弟江兮云, 我们是杀妖除魔斩僵尸的道士,来这火村炎龙镇是来寻弟弟的。”世事变迁,万物消逝, 当初的小村落已经不在, 再也不能叫它火村了。毛守正当然没有伤心,村变镇是好事, 而且说不定会有新的趣事呢, 毕竟当初的火村也是让人意犹未尽的, 嘿嘿嘿……(僵尸先生黑脸.jpg)

    “原来是毛道长, 简直如雷贯耳,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道家出人才呀!”两个老爷子双双鼓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搞得毛守正一愣一愣。

    “两位知道我?”

    邬溪:“略有耳闻,况且以前不知,现在也知道了。能坐得起如此巧夺天工的游船,能手握鲛人骨琉璃杯用来喝茶,长得如此简单却能有如此俊美非凡的弟弟……”看了一圈屋子,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夸了,便盯上了毛守正身上的东西,“能挂满这么多一看就不同凡响的腰饰的男人,一定是个好人!”

    好人!咳咳咳……毛守正没想到最后会听到这两个字,本以为铺垫了这么长一段,至少会来个帅哥,没想到两位老爷子只会发好人卡呀!

    “多谢两位老人家夸奖!”毛守正笑笑。

    “说起你那腰间挂件,这鞭炮长得很别致。”邬溪指着擎钟说,随后眼睛一瞟望见了更里面的骨琵琶(土村鬼差给的),当着毛守正的面拍了拍余成金的脸说:“快看快看!”

    余成金看向邬溪指着的地方,瞧清楚是何物后与邬溪点头对视,笑着朝毛守正说:“你那鞭炮的确别致,但你那琵琶琴更为有趣,不知从何而来。”

    “这从何而来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两位是阴间之物,平常人碰不得。但人老人家怎么认得?”毛守正可以肯定这两位老人比较偏向于非人类那一块了。

    邬溪从怀中掏出一个骨哨递给了江兮云说:“这骨哨和你腰间那把古琴为一对,一个可以呼阴间之主,一个可召深海之王,皆为阴之物。”

    骨琴可以琴音通知阎王,这个事情毛守正是知道的,但邬溪给的骨哨竟然能通深海之王,毛守正便十分感兴趣。

    “这东西能够召唤鲛人王?”毛守正一脸震惊,一脸不可置信,一脸好奇地问着邬溪。

    邬溪点头起身,拍了拍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服,是刚才换下来的,是家里最好的一件了,带回去洗洗还能穿。可惜被咸咸的海水泡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没拍几下就撕得稀巴烂,破了个洞,直接变成了破洞款。“嘿嘿嘿,有点破了!”邬溪尴尬地把衣服卷一卷扔在地上没再动,心想身上这件也不错,穿着走吧。

    “这哨子的确可以召唤海中鲛人王。”

    “当真?”

    “我老头子还能骗你不成?”

    毛守正听后立刻将哨子放至嘴边想要吹,但被江兮云阻止了。

    邬溪也收回伸出的手连连摇头道:“千万随便不能吹,听说鲛人王脾气古怪,生性暴虐,你若贸然将她召唤来,可能会有危险。传说谁有骨哨,鲛人王就须得满足那人一个愿望,但保不齐她随意造一场海浪将你掀翻,死了就不用实现愿望。所以你需真有心愿想完成,再准备好饕餮盛宴,金银珠宝,等她开心了,便可心想事成。”

    哇,这召唤程序还挺复杂,又要吃的又要钱,还得哄她开心,若要这样才能召唤,还不如不要,毛守正可受不了这委屈。而且这两老头对鲛人如此了解,不是吹牛,就是同类,话不可全信,东西先收下了,但这鲛人王,之后等到了海中央再召唤,如果对方杀气冲天,那自己只能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一番了。(鲛王:鲛在牢中坐,祸从天上来。)

    邬溪慢慢地走出了船舱外,看着这碧海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毛守正:“你腰上的鞭炮卖吗?”

    毛守正低头看了看腰间挂着的擎钟,是僵五的那一个,于是摇了摇头:“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不能给你。”

    邬溪有些失望,说:“怎么一个个都不愿意给呀,真讨厌小孩!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小心炸手。”

    毛守正:“这东西不危险,是个信号弹。不过实在难做,若有时间我给老人家你做一个呀!”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邬溪还说了一句话,一个个都不愿意给。

    “邬爷爷,你还看到谁身上还挂着只东西过吗?”

    邬溪:“就一个人,说是别人给的礼物,我用巨珍珠换他都不愿意。”

    “一个小孩?”不会吧,僵四这个畜牲,不但把擎钟给别人,给的还是个小孩,所以他的爱人是个小孩,怪不得不敢和我说,等抓到他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余成金推开邬溪说:“莫要在这里胡说,什么小孩,明明是个大人。”

    邬溪:“可他真的很矮啊,和毛道长一样矮,也就高一点吧,看着就像个小孩。”毛守正好好站着,却仿佛感觉被踢了一脚,有些痛苦不堪,这人身攻击就直接冲他而来。要知道身高一直是毛守正除了长得普通之外,唯一的痛点。

    脸是爹妈生的,改变不了,毛守正只能接受,可是身高努力努力还能窜一窜。因此身高问题,毛守正从小药没少喝,肉没少吃,蔬菜更是每餐都有,但就是不长个,最终只有170左右。可现在被人说像小孩,还真是有些被击到,不过儿媳妇是女孩子嘛,没必要那么高。

    邬溪:“毛道长,我没说你矮,我是说那个小孩长得有点矮。”刚好江兮云从船舱中拿出披风,为毛守正披上。脸窝在毛茸茸的一堆里,身边又站着190+的江兮云,就显得毛守正更矮了。邬溪越说越觉得毛守正矮,解释不了了,于是立刻闭嘴。

    余成金受不了好友的聒噪,自己走上前跟毛守正说:“他口无遮拦,毛道长不必介意。那人身上挂着的东西与毛道长你腰间的一模一样,好友小孩心性,从小喜欢这些会爆炸的东西,因此才会想要它。”

    毛守正:“两位可知那姑娘姓什么名什么?家住哪里?是何职业?镇上的人吗?或者是来这干什么?”

    余成金没想到对方问的竟是这些,但想了想和那人除了鞭炮之外,好像没多说话,因此摇头说:“呃……说实话,那人不一定是姑娘,也可能是男子,因为那人带着斗篷,声音也十分怪异,听不清性别,容貌更没看清了。至于姓什么名什么?家住哪里?是何职业?就更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来这也是找人的。”

    邬溪:“不过我瞧他那模样应当是来寻仇的,肯定是找送他鞭炮的人。摸着鞭炮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眼眶都气红了。”

    余成金实在受不了了,捏住了邬溪的嘴巴,看来得赶紧走了,不然这家伙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那表情不叫咬牙切齿,那叫伤心,但更像是悲喜交加。”

    毛守正听到是大人后才松了口气,但一听到余成金说的伤心,就又怒上心头,僵四难道做了渣男?可他三年前为什么哭,被迫分手难道对方父母不同意?

    余成金:“不过刚才你说的给我们做鞭炮可当真。”邬溪也在一旁探头。

    毛守正:“当真!不过海风吹着凉,你们又穿得单薄,为何从船舱里走出来。”

    邬溪与余成金对视笑了一下,两人双手举高,掌心在头顶闭拢,慢步走到了船边说:“退潮了,太阳出来了,水温也刚好,正适合冬泳。”随后噗通噗通下了船,声音大的像炸雷一样,0分!

    毛守正赶紧去看,发现两位老人家正以蛙泳的姿势慢慢游走,抽空还挥手说:“冬泳去了,温度刚好,小友再见。”然后游着游着就沉了下去,不知所踪,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两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们不会死吧!”毛守正转头问江兮云,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又不舒服了,“不舒服吗?”

    “嗯!”江兮云点头

    毛守正:“哪里不舒服?”赶紧上前摸摸看看,为僵尸先生检查,但脉搏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江兮云伸手搂住毛守正拉至怀中,低头吻住,过会儿才停下对双唇的蹂躏,没有破但红得厉害。“心里不舒服。”

    毛守正担心地问:“究竟怎么了!”

    江兮云:“你不能在火村勾搭人。”

    毛守正听后便立刻明白了,僵尸先生心里有阴影。火村人热情开放,追求自由与洒脱,随心随性,对于情爱一事极为猛烈,说来就来,对眼了就开干。毛守正的长相虽然在很多地方不吃香,但在火村极为受欢迎,因此当年在火村的时候,就算大着肚子,也有很多人猛烈追求毛守正,甚至夜半上门送花献爱,当然无一例外被僵尸先生赶走了,但这事也给僵尸先生留下了阴影。

    僵尸先生烦恼,老公太诱人怎么办?别人发现老公的好了,担心!

    毛守正:“放心,等进了镇子,为夫一定不看其他人一眼,不对别人笑一下。”

    小剧场:亲家

    关于这场婚事……

    僵尸太太:我可双手赞成。

    僵尸太太拍了拍一旁坐在高堂的等新人敬酒的紫阳,问:“你同意吗?”

    紫阳撩开衣服看了看腰上绑着的一圈改良版炸弹,还有那吱吱吱烧着的引线说:你看我敢不答应吗?

    僵尸太太:不过他们怎么还不起床,都12点了,这屁股受得了吗?

    紫阳:多谢毛道长关心我师弟的屁股。

    僵尸太太:亲家不客气!嗯,什么东西!师弟的屁股,不是僵四的吗?

    僵四:弱1也是1。

    鲛人皇室

    毛守正摸了摸手中的骨哨, 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尝试但却迫于现实不能尝试的渴望之心。

    “这骨哨真的能召唤来鲛人王吗? ”毛守正安慰了僵尸先生两个时辰后,又开始说起了心里话,以最后一次的姿势跨坐在僵尸先生身上研究着骨哨, 勾得僵尸先生一愣一愣, 想动又不敢动,只能被迫享受着jin致。

    江兮云慢慢调节着气息,呼了口气说:“这是乾鳄的头骨经过打磨后做出来的骨哨。乾鳄是深海巨兽, 住在深海之处,那儿没有光亮, 居住在那的万物交往皆靠水音波, 而且乾鳄的音波是最强的, 能通千里之外,他更是鲛人的克星,以杀鲛人为乐。鲛人居住在深海中,海中毒物巨多,但鲛人都有解毒药物, 但除了乾鳄,他牙间的毒液鲛人触碰后,会快速死去, 听说目前尚未有解药研制出来。”

    手扶着僵尸太太的腰, 摩擦着后背,在摸到一处凸起时愣了一下, 是一个伤疤, 是200年前紫阳除僵尸时留下的。被打断了阵法和仪式, 闯入的紫阳将剑刺进了僵尸太太体内, 若非对方犹豫刺歪了位置,说不定僵尸先太太现在还在沉睡修复呢。

    “别摸了, 再摸就硬了!”僵尸太太看着僵尸先生皱眉的模样,便知道他想到了百年前的事情。挪动了一下屁股坐着的位子,笑着看僵尸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了。“其实当初紫阳犹豫了,如果他真下狠手,我现在怕是还没醒过来。”

    也幸亏紫阳道长犹豫了,否则这天下定要大乱。如果僵尸太太出事,僵尸先生一定会发狂,他不会放过不颠公宫的所有,可能连树精灵也要受到波及,从此灭绝,只将传说留在书中。

    “我当时就不该放他走!” 僵尸先生冰凉的掌心覆盖在疤痕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该杀了他的。

    “但是你放他走了!” 僵尸太太俯下腰,将脸贴在僵尸先生的胸口,像哄小孩般拍着安慰道:“紫阳是个好道士。”

    “我不管他世人眼里是怎样的人,可对于我来说,他就是要杀我爱人坏我家庭的流氓。”

    僵尸太太摸着僵尸先生的脸颊,笑着说:“他只是个小流氓,现在真的大流氓要来喽。”说完就床咚僵尸先生,啵啵亲了几口,随后撑着手臂看他。

    躺在被上的僵尸先生勾着唇,眼睛四处躲闪着,对于僵尸太太直白直落的眼神有些害羞。僵尸太太最爱这种调调了,老婆明明长着一张勾人魂摄人魄的俊美容颜,却偏偏脸红耳朵红,不敢看自己,床下听话小奶狗,床上娇羞猛,纯爱与纯欲都让自己碰上了。

    “我眼光真好,阿兮你长得真好看,有没有人夸过你?”毛守正问。

    “夸过我好看的人都死了!”在不知道僵尸先生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一直都有人夸僵尸先生好看,甚至有人想娶他回家做男宠,金山银山放至他面前,只为博美人一笑,当然美人不会笑,只会咬人。人族嘴贱那就断根,妖族嘴贱那就挖丹,僵尸嘴贱那就开杀,总归是不会好过。

    “那我真是踩了狗屎运了,没被你当场杀死。第一次见面就叫你美女,采访一下这位先生,当时心情是什么样子?”僵尸太太手指点了点僵尸先生的下唇,僵尸先生听话地张开嘴,随后指尖伸进了温热的口腔中……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明明控制着僵尸先生的嘴,让他说不出话,僵尸太太却还在继续问:“当时心情怎么样?”

    僵尸先生双手重重揉捏了一下,身下顶了顶,才让僵尸太太抽出了手,捏了捏小豆豆做惩罚。“当时就想杀人,不过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想杀人,而是想cao你。”

    僵尸太太看着僵尸先生明显升高的温体和加快的心跳,知道自己玩得有些过了。但船快靠岸了,他不想再在船上浪费时间了,按住僵尸先生的胸膛,让微微有些起身的他又重新躺了回去,摇摇头说:“不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骨哨真的能召唤来鲛人王吗?”

    僵尸先生:“是的!鲛人不喜欢乾鳄,对他们的声音也格外敏感,而这骨哨是一妖道做出来的,用来控制鲛人王为己所用,但那妖道没熬到哨子发挥作用便死去了。但骨哨最终还是做成了,有十二个,分别握在十二个人手中,而这万年来,鲛人王帮那些人实现了愿望后或买或抢的拿回了十一个,这应当是最后一个了 。”

    “鲛人王为何要替那些人实现愿望?直接拿过来不就行了,不过是一个哨子,就算对声音再敏感,捂上耳朵不就行了。还是说鲛人无法抵抗这哨子声。”毛守正问。

    僵尸先生:“这哨子声倒是没什么问题,鲛人王虽听不惯,但也控制不了他的行为。而让鲛人王被迫去帮人族实现愿望的原因是这哨子上被施了咒。若鲛人王不替拿哨者实现愿望,那鲛人族死后之魂将永生永世无法回归故乡。”

    僵尸太太:“书上说过鲛人族是唯一永生的妖族,他们会死嘛?“

    僵尸先生:“鲛人一族的永生其实应该叫无限循环,且只针对皇室。而且他们的永生不是像僵尸一样不死不灭,永远存在,他们会死去,然后重生。“

    僵尸太太:“复活吗?”

    “差不多。鲛人族的死后之魂不归地府,而是回化作精纯之灵回到深海。普通鲛人的精纯之灵会选择回报大海,滋养着海底的其他生物,没有复活,他们的繁衍靠和其他种族的交合。而皇室的死后之魂会在深海之中滋养着,等时机成熟时便重新化作鲛人,这是最古老的最神秘的重生之法“衍”,由此方法幻化出来的鲛人是最强大的,也就是他们的皇室成员。”

    僵尸太太:“不管什么族群,都会想魂归故里的。”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

    因此若是死后之魂无法回归故里,那么皇室成员将无法重生,没有强大与智慧的鲛人皇室守护和指引的鲛人族必定会走向灭亡,这种脆弱的美丽的生物注定会成为其他种族的狩猎对象。

    “这诅咒实属歹毒,不知道哪个家伙心肠如此坏,竟施这种咒语。”毛守正突然想起刚才僵尸先生阻止他吹哨子,便不解地问:“就若是如此,我就更应该吹响哨子,实现鲛人王的愿望,然后将哨子还给他,鲛人族就彻底安全了。”

    江兮云摇头:“没有用的,因为鲛人王不见了。之前我本想找她……问问她鱼应该怎么烤才好吃?可派出去的血仆回来说鲛人王不见了,鲛人族大乱。”

    毛守正:“怎么会这样?是发生了何事吗?难道是内斗王位相争,兄弟相残,手足无情?”

    江兮云:“鲛人皇室的成员是固定的,不管重生多少次,只要魂魄不灭,那便永远是他们几个人。没有所谓的争夺王位一说。而派出去的血仆也说事出奇怪,鲛人王去了人族后就再也没回来,其他皇室成员去寻找,也都下落不明。自此鲛人族就被迫四散开来,有的逃命,有的留在海里,有的去寻找鲛人王。”

    “不会被人关起来做观赏鱼了吧?”毛守正异想天开道。

    江兮云摇头:“我也曾探寻过她的气息,但没有任何踪迹,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何事。”

    鲛人死后必须快点回去大海,将精纯之灵送入深海之中,否则消散就什么都没了。皇室的精纯之灵会沉睡等待重生,而普通鲛人的精纯之灵则会净化大海,滋养生灵。希望鲛人王没有死,否则精纯之灵消散后,世上便没有鲛人王这人了。

    远处

    咕噜咕噜咕噜……

    海面响起了泡泡声,余成金和邬溪从水面探出头,皱着眉头望向渐渐驶远的船,完全没了刚才乐观积极的模样。

    余成金:“邬溪,你确定这两人真的能帮我们吗?你这样贸然将鲛人骨琉璃杯的秘密告诉他,不怕他用来做恶吗?”

    邬溪:“拜托你不要总是窝在海里面一动不动,有时候也要出去听听风说的话,鸟唱的歌,云跳的舞。那可是毛守正道长,正宗的毛家后人,说别人作恶我相信,但毛家人作恶我是不信的。”

    伸出手掌看着上面龟裂的皮肤,邬溪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而且现在能怎么办,一切都乱套了。没有了皇室保护的鲛人族已经濒临崩溃边缘,随时会溃散,甚至最后整个种族灭亡。”

    没有了皇室的庇护与修复,海底其他的妖族甚至连小小的水母族都来欺负鲛人。鲛人本就柔弱没什么攻击力,再没有了强者保护,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了。

    余成金见不得邬溪自怨自艾的表情,说到:“鲛人族就算再弱,可凝聚起来那也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就算没有皇室的支持,若有人适时领导,也不是无法战胜那些欺负到我们头上的妖族。”

    邬溪明白余成金的意思,他也曾想过凝聚所有鲛人的力量对抗外来的入侵者,可事与愿违,在鲛人王失踪的那一刻,所有鲛人瞬间失了理智。一半的鲛人四散逃窜走了,变成人的模样躲在人族中。剩下的一半是勇者,选择留下来与族中这些长□□同面对困境,年轻人都出去找鲛人王了,留下有威望的长老和老鲛人在家中守着族地,硬着骨头拿着骨刺击杀外敌,愣是把家护了下来。

    “若是能将那些外逃的鲛人找回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将海底的那些家伙赶出领地。可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们,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而且找到皇室才是重中之重。”皇室成员是历经磨难与折磨后存活下来的,普通鲛人要想成为皇室成员就必须去深海极寒之处拿到冰珠,吞下褪皮后才有机会。皇室在,鲛人在,皇室亡,鲛人亡,因此就算外面那群逃窜的鲛人回来了也只能抵抗一时,如果没有新的皇室成员出现,鲛人族最终还是会走向灭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小剧场:私设

    僵尸太太:皇室是怎么选拔出来的?

    六一:去深海极寒之处拿到冰珠,经历七次蜕变,才有机会成为皇室,半路夭折更是数不胜数。

    僵尸太太:为什么没有皇室的鲛人族会灭亡?

    六一:鲛人族美丽但是脆弱,血脉基因中流动着的是自由与快乐,他们更向往无忧无虑的,不与其他族群争斗的生活。因此鲛人缺少战斗精神,毫无斗志,很容易被灭族。而皇室是经过极寒之地的考验和冰珠的折磨后选出来的最强大的鲛人,他们的血脉中留着的血代表战斗与暴力,有强大的攻击性。

    僵尸太太:都这么强大了,还会被诅咒控制吗?

    六一:再强大的东西都有弱点,弱点甚至可以被研究出来。鲛人族的弱点就是太依靠皇室,而那咒是被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鲛人王。

    僵尸太太的弱点是家人,而僵尸先生的弱点是僵尸太太。

    僵尸太太:六一的弱点是什么?

    六一:怕写感情戏,之后会出现僵四的感情,啊偶~

    子君 子诚

    余成金点头表示理解了邬溪所作所为的深意, 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墨汐早就不见了,你把骨哨给他也没用。如果吹一吹骨哨便能召唤来鲛人王,我们找来的人族早就嘴都吹烂了。”

    邬溪勾唇邪笑, 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余成金说:“骨哨不会叫来邬溪, 但是会出现神秘的钓鱼佬?”

    “钓鱼佬是谁?”余成金严肃真诚发问道,难道是什么神秘的族群,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邬溪:“这钓鱼佬不是别人, 就是我们,在海里钓鱼嘛~”

    余成金:“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你要去别叫上我。”

    “哈, 你叫我干嘛, 我就是一只龟!”说完就潜入海里,很快就消失了不见,只留下一脸呆的余成金……

    深海茫茫,一望无际,海面上寂静无声。原本鲛人和其他小妖们玩耍的嬉笑声与快乐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现在只有孤独在随波翻涌,还有他自己这个老家伙,鲛人只有500年寿命, 没多少时间可以撑了, 王啊王,你究竟在哪里!

    “啊——”凄厉里的惨叫声从女人的口中叫出, 夹着无限的痛苦与悲伤, 她奋力挣扎着, 可丝毫却无法挣脱束缚着她的锁链, 想伸出手指去触碰眼前的小鲛人,可怎么都摸不到, 明明就在眼前,为何触碰不到,“不要啊,不要——”

    小鲛人早就死了,是被活生生摔死的,而杀死他的凶手正一脸激动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凄惨的一幕,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深,这让所有人都痛心的场面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想获得他心中想要东西的过场游戏。

    太好了,太好了,越痛苦越好,越悲伤越好,快哭呀,流出泪来。男人一开始还能忍住表情,是个人样,只是不过稍显狰狞,可因为鲛人不断传来的痛苦叫声,男人越发激动,整张脸朝着诡异的方向扭曲,双眼突出,其中盈满了渴望,邪恶,看不见底的深渊欲望。

    但是女鲛人一直不哭,男人开始愤怒,他趴下去揪住女人的头发,与她明明充满泪水,却迟迟不落下珠子的双眼对视上,有些恐怖狰狞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哭啊!哭了我就让你抱小孩,不想抱抱你儿子吗?那么小那么可爱,我瞧着都喜欢。”

    女鲛人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眼神却越来越坚定,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但她就是不让它落下,只是凶狠地盯着男人,咬着下唇,忍住胸膛悲伤与痛苦。

    男人松开揪住女人头发的手,也趴在地上,歪头将脸贴在地面,和女鲛人深蓝色的眼眸深深对视,两张脸靠得极近,只有一呼一吸时地上扬起的灰尘。男人的脸越来越冰冷,面色十分凶狠,整个眼球都要凸出来了,浑身开始发抖,突然大生爆发出一句:“哭——你为什么不哭——”之后便快速爬了起来,一脚一脚地踢在女人的肚子上,用尽全身力气,甚至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可硬气的女鲛人就是不哭,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小鲛人,这是母亲对孩子的不舍,还来得及好好抱一下就只能消失了。

    “哈哈哈哈……”男人就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差点忘了这个硬气的女鲛人是个母亲,没有母亲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受折磨,即使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男人放弃了女鲛人,慢慢地走向还包裹在襁褓中的小鲛人,用脚踩住,慢慢往下压,咔嚓咔嚓,骨头稀碎的声音就这样直直传入了一位母亲的耳朵里。

    “啊——不要——”

    极致的痛苦穿透母亲的心脏,终究逼迫她留下了泪,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在空中凝固成了红珠,也就是男人想要的东西。

    可一粒珠落下后,鲛人就不再哭了,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孩子,一言不发,像是早已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

    “管事,怎么就一粒珠子呀?上头可是要一盒呢!”下人小心翼翼地问着羊奴,刚才扭曲变态的男人有没有吓到鲛人他们不知道,但着实是吓到他们这群下人了,因此问的时候尽量把身子缩小,不让羊奴的怒火冲到自己身上。

    “不是还有其他鲛人吗?”羊奴将珠子上的灰尘擦干净,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中,里面俨然已经有了小半盒,但离目标还远远不够。“这女人废了,拿出去分了吧?”

    “是!”下人朝门外挥了挥手,走进来几个动作僵硬的男人,每个人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双漆黑的双眼。他们嘎吱嘎吱地弯腰将还活着的女人四肢抬起,慢慢往门外走去,至于那稀碎的小鲛人就被扔进了干水桶中,应该要变成哪只畜牲的腹中食了吧!

    船渐渐靠岸了,子君看着稍微还有些远的陆地,走到船仓轻轻敲了敲门说:“主人,炎龙镇到了。但与陆地有些许距离,我去寻艘船来。”

    “不用啦,飞过去就行。”舱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桌椅碰撞声,“吱呀!”没过一会儿门便打开了,毛守正一脸激动地边伸懒腰边走出来,身后跟着大包小包,连脖子上都挂着一双拖鞋的江兮云。

    血仆想上前帮忙却被江兮云拒绝了,只听他说:“将船停放在合适的位置之后,来镇上找我们!让子诚也来炎龙镇,注意身份的隐蔽。”

    子君:“是!”

    子君与子诚是契兄弟,是江兮云当年在战场上捡到他们的,两人是草原上人,从小一起长大,相识相知相爱,最后在天地的见证下结为契兄弟。可后来部落遭受了袭击,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老弱病残都被闯进来的的敌人斩杀。

    两人奋力抵抗,但仍被闯进来的乱军一箭穿心,敌人大概是自信自己的剑术,因此没有查看两人是否真的死掉,也就被后来寻着血腥味来的江兮云捡走了,签下主仆契约,这一晃就是百年。

    子君一直在万僵山山脚的村子里生活,上山送物资,下山扔垃圾,偶尔帮僵尸夫夫找一找儿子,在村子里面教教书,解决邻里之间的矛盾,干的都是一些贴近生活的事。

    而子诚则带着其他的血仆天南北海地闯荡,做生意搞经济,赚金山银山。当然这事毛守正是不太清楚的,他只知道子诚在外面做生意,十年回来一次,带些吃喝玩乐土特产回来,因此他一直认为子诚做生意很菜,却不知他早成了天下第二首富,虽排第二,但早就富得流油,杨芷的生意精都是向他取的。

    终于碰到陆地了,毛守正的脚终于沾上了地气,有了真实感,只有鬼知道这几日坐船都快把他给整疯了。

    两人现在是在郊外,真正的炎龙镇在百里之外,之前杨芷知道他们要出发火村,便早通知了主家的人在河边备好车马,现在已经在等着了。

    “两位大人,车马已备好,不知是要坐马车还是骑马?”

    毛守正:“那就骑马,已经有几十年没骑过了。”

    下人奇怪地看了毛守正一眼,这男子看着年纪轻轻,竟然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吗?还真是一点都瞧不出来。

    江兮云:“三十年了!”

    多年前万僵山也曾养过几匹良驹,是子诚花大价钱从草原上买回来的,日行千里根本不在话下。当然这事毛守正是不知道的,否则这马就会被供起来,子诚清楚僵尸太太的性格,因此从来没说过这马的价格。

    但这马三十年前被僵尸先生转手送人了,因为僵尸太太在这马上吃了次大亏,从那以后僵尸先生就不允许他再骑马了。说起这事还得怪僵尸太太自己,突发奇想在马背上调戏僵尸先生,在僵尸太太面前毫无抵抗力的僵尸先生瞬间就散发出了魔王之气,那马儿终究是凡物,惊吓后便不停蹦跳,把僵尸太太甩下马,被慌乱的马蹄硬生生踩断了四根肋骨。

    要不是僵尸太太当场阻止,僵尸先生怕是要撕碎了这匹马。宝马是留不得了,凡事伤了僵尸太太的东西都留不得,子诚便又花大力气把这两匹马运下山,养在村子里,和牛牛们一起住,日子潇洒得很。

    一人一骑,策马进镇,肆意潇洒。本以为去的是火村,可谁知火村早就消失了,当年留下的痕迹应该也都没了吧。不过变成小镇也好,经济发展了,当年的阿叔阿婆们的后人应该都活得很好,至少是小康之家了吧!

    毛守正想得没错,炎龙镇的确发展得很好。不过可不是像常人想的那样,因为住在海边,所以以捕鱼为起源,卖鱼卖虾卖海鲜,身上皆是海鲜味。事实上,炎龙镇与这些完全无关,它是搞经济的,而且赚钱的方式堪称复杂。

    炎龙镇虽然离都城远,但是交通极其方便,一条大路直通都城,而且不知杨家是用了什么方法,道路十分平坦,堪称古代柏油路,一点不抖,在里面睡三日便到了,下车之后还要说一句睡得真好。

    当然这也和那马车的构造有关,给你家的温暖。而这条线一直都是由杨家掌控着,钱也由杨家赚着,其他做生意的人绝对不眼红,这钱就该杨家赚,毕竟杨家在马车上花费的钱,可是数不胜数,只为了让那些从都城来的贵人睡得安心,坐得舒服。

    酒色财气

    而这些贵人也真的都是贵人, 或是富甲一方,或是位高权重,甚至听说连皇城里的那位也都在其中。因此这杨家极其上心这马车的事, 一是为了赚钱, 二更是为了得好名声,有了这些贵人的帮助,杨家的生意只会越做越高, 越做越深。

    而这些贵人来炎龙镇可不是为了来这坐马车的,他们是实实在在来这里找乐子的。

    富人是来这里潇洒的, 美女, 美酒, 美景,数不胜数,从中穿梭,畅享人间极乐。

    位高权重者虽然都打着见好友,不论酒色只谈诗歌的疗休养借口, 但真正来这做什么便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了。

    至于皇城里的那位,可以说现在的天下太平都离不开他的功劳,可他什么都好, 就是有一点与往日那几届不同, 前几届们都求长生求美色,他只求酒, 甚至还为这酒写了好几首诗, 更是在这里每年举办赏酒节日。

    有人好奇, 这炎龙镇并没有什么好酒呀, 可那位怎么就偏偏爱来这呢?后来不知从哪传出了一个传闻,说那位幼时受过一女子点拨, 才顺利继承这万人之上的高位,而那女子极其爱喝酒,且就住在就炎龙镇。不过听说那位每次来都找不到恩人,只收到那女子的信让他不要再来了,治理好天下便是最好的报答。

    有人曾去试图找过那女子,希望能借她讨好那位,但都毫无音讯,甚至还受到了鬼怪的骚扰,厄运连连,噩梦不断,慢慢得那女子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而皇帝从少时找到了中年,一直未停止,却也一直没找到。

    要说这炎龙镇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些高官显贵们接踵而来,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清,但主要可分为四大类,酒色财气。

    酒,自然是没什么好酒,会有人来这喝酒赏酒主要是因为哪位的影响,大多都是虚伪之辈,就算酒不好喝也要硬夸,半句不好也说不得,否则就是灭族之灾。

    色,这炎龙镇上开了两家妓/馆,桃花巷和南扶斋,前者为女色,后者为男色,里面的都是艳绝天下的美人,随便拿出一个都精通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听得懂天下事,唱得了枕边欢。这是一个游离于黑白之间的地方,来往的人甚复杂,有官有民有商,因此上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事,便让它开,自己也赚得多。

    财,这炎龙镇地方不大,但却是杨家的主家所在地,当然除了杨家,还有李家张家房家……这些都是背靠杨家起来的生意之人,以杨家马首是瞻,因此也可以说是杨家的兵。

    气,这最后一字可不是妖气,也不是怨气,更不是鬼气,而是传说中的仙气。听说这炎龙镇藏着宝贝,能找到宝贝的人都能从宝贝身上获得仙气,再得百年寿命,甚至做到长生不老。这对那些达官贵人和富甲商人可是天大的诱惑,因此来这的人才如此之多,这才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对于酒色财气,毛守正是不感兴趣的。

    酒,毛守正不爱喝酒,喝酒误事,这师傅从小就教他的道理,因此毛守正滴酒不沾。

    色,这天下最美最俊的人儿已经在自己身旁了,那些庸俗粉哪还入得了自己的眼,挑起僵尸先生的下巴,让老公亲一口。

    财,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好。(僵尸太太动着手里的小皮鞭:赚钱,给我赚钱,爸爸我要房子车子手磨咖啡。小僵尸:收到!)

    气,对仙气一点不感兴趣,只要别被儿子老婆气死就好。(僵大:爸爸,僵五把兔子屎放到粥里了,说降火。)

    马跑了半日后,僵尸夫夫终于到了镇上 ,早就等着的人立刻过来牵马,毛守正从马上跳下来,在双脚触地的那一刻,直直地双膝跪了下来,表情有些尴尬。平日里外出一般都不走远,也就在万僵山下边的村子里逛一逛,若再离得远一些,便由僵尸先生抱着背着,很少用双腿走路,更不用说骑马了。、

    骑了这短短半日,这两条腿就跟废了一般不停抖,还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江兮云弯腰抱起毛守正,快步走坐至一旁的石板凳上休息,为他轻轻捏着脚,问:“还疼吗?”

    毛守正眯眼舒服地享受着僵尸先生的照顾,摇摇头说:“不疼了,舒服得很。我们先去杨芷家客栈,吃饱喝足后再出发去找僵四。”

    “好!”江兮云为毛守正穿好鞋子,两人起身并肩往镇上走去。随行的包裹已经被下人先行带去杨家客栈了,杨芷早就书信客栈,让他们为毛守正两人备好上好的客房,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备得多数都是血做的食物,客栈的厨房接到任务时,只是有些惊讶,但忍住了好奇,他们知道自己不该好奇,毕竟这炎龙镇什么妖精鬼怪都有。

    “哎呦~哪里来的小公子,怎么长得如此勾引人呀!”

    来了来了,毛守正的高光时刻来了,他终于又再次体验了一把吃香的感觉。火村这个火字可不一般,之前火村里面的人都向往自由,热烈追求情爱,看对上了眼了,便是一夜缠绵,若自此生了情,便结为夫妻,情若淡了散了便和离,再见亦是好友,绝不在感情事上成为怨侣。

    没想到这个习惯也延续到了炎龙镇。毛守正的长相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大众脸,在火村本村人的大多数眼里那便是吃香的,极其诱人的脸。围上来的人应当是火村的原住民,搬到这镇上后,还保持着以前的审美,对毛守正摸摸抱抱搂臂弯,若不是江兮云的视线太冰冷,怕不是要直接扑上去亲一口了。

    “小哥,你要去哪里呀?看你们面生,应当是新来的,有住的地方吗?去我家吧。”

    江兮云:“不用了!”

    女子:“没有和你说话,我和小可爱说话呢!”

    毛守正朝江兮云挥挥手,笑着对女子说:“多谢姐姐关心,我与爱人有住处,在前面杨家的客栈,不劳姐姐费心了。”

    这一句爱人堵住了围过来的所有男女的嘴,火村人虽然热情,没有什么禁忌,但不做缺德事,勾搭已有家室的人这事他们做不来。

    “哎呦,可惜了,这么诱人的小弟弟,怎么就被这……”女人人瞟了一眼江兮云,只觉得哪哪都不满意人,“长的很普通嘛!你若是后悔了,尽管来找我们,包你满意。”说完,便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了,嘴里还一直嘀咕着长得真好看。

    毛守正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小插曲还真是让人有些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百年前自己在火村这么受欢迎,百年后依旧这么受欢迎,怕得是僵尸先生又把不开心憋在心里,晚上的搁着劲儿cao他,一句不说,埋头猛干。

    江兮云在毛守正身后冷哼了一声说:“无知俗人,只被皮相迷惑。”他们看中的不过是阿正的皮囊,只有自己才是完完整整的拥有阿正,知道阿正的好,知道阿正的妙。

    毛守正笑着点头:“就你最懂我,不枉我那么疼你爱你。不说了,快些去杨芷的客栈吧,我这腿又有些疼了,这骑真的马不比骑你来的简单呀,也是那么累人。”

    僵尸先生听明白僵尸太太话中的意思后,一张脸刷得通红,在船上时候两人不知用了多少次这个姿势,是太太控制着全局,掌握着僵尸先生的表情变化,惹得僵尸先生痛并快乐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这种玩法不管经历过多少次,僵尸先生仍然会觉得害羞,没了胡梅的书支撑着的僵尸先生始终还是那个床上小白,一切尽在僵尸太太掌握之中。

    僵尸先生同手同脚地跟在僵尸太太身后,伸手一样一样接过僵尸太太在路上买着的东西,脸上的粉红一直没褪去,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应该是想到了一些这百年间玩过的游戏吧。

    终于到了!

    不愧是杨家客栈,这门面简直大华丽到不可思议,这牌匾这装修哪一样不是名家所制。还有这服务,简直恰到好处,毛守正右脚刚迈进门口,一对一工作人员便全程服务至房间门口,端茶送水提包捏肩,既表达了亲近,又有客人舒服的距离感,培训得完美至极。

    而且因为是大老板打过招呼的,普通达官贵人只能一对一,而毛守正这边是三对一。而且安排的客房是天字号顶尖套房,空气清新,开窗便可见小镇全景,远眺甚至能望见蓝色大海,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甚是美丽神秘。

    而且那床大到能躺下僵尸夫夫七口,简直宽到不可理喻,甚至还可以再来几个后空翻。往里走去有竹林小溪,还有一眼汤池,散着花瓣飘着幽香。

    “这里竟然还有温泉!”毛守正震惊地将手伸进温泉中,温度刚刚好,正适合疲惫后来一泡。

    江兮云也学毛守正将手伸进温泉中,轻轻滑动着,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你若喜欢,便将它搬回万僵山。”

    毛守正摇头:“万僵山不适合有温泉。山上那处冷泉倒是不错,夏日里泡一泡真舒服,当然和你在一起泡更舒服。”

    听了这话,江兮云的手像是被泉水烫到一般立刻收回,睁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毛守正。温泉热气萦绕,湿了两人的衣服与头发,渐渐迷了两人的双眼,浓密的水雾再也遮不住两人灼热欲望的视线。毛守正慢慢地爬向僵尸先生,像只小猫,一下一下踩在了僵尸先生的心上,重重轻轻,又疼又痒。

    伸出食指拨动着僵尸先生的勾结,慢慢地移动直下巴,随后滑到唇瓣,僵尸太太舔着下唇诱惑笑着说:“今天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僵尸先生红了眼,咬住僵尸太太的指尖,舔着他的手背直至手腕,滚烫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僵尸太太的脸……咬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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