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弃的蛊虫是何意?”江兮云听见这话, 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狐疑地看向九幽。
九幽没想到自己竟将这话说了出来, 因此没有正面回答江兮云的问题。因为九幽是绝对不能回答的, 若是和盘托出,那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主人和自己又要再受万年的痛苦了。
“没什么, 就是一些淘汰的蛊虫,被有心之人重新利用起来罢了。不足为惧, 江道长不必如此谨慎。”九幽说。
江兮云皱眉, 九幽的话他是不相信的, 但又不能逼着对方说出他不想说的话,因此只能提高警惕,防着点。
“毛道长,快看。”
后传来惊呼声,毛守正顺着梓萱的视线望去, 很快就发现了让她如此诧异的原因。
是皇笼阵!
皇笼阵是早已消失的阵法,传说是人族胆大妄为,自诩比天强, 用来困住神龙的一种阵法。而且这个阵法早就失传了, 因为创设出这个阵法的方家已经没有后人了。
“皇笼阵只有方家才可以使用,但方家早就断了后脉, 为何皇笼阵会出现在这偏僻的水村?”毛守正简直不敢相信, 这种阵法他听师父提起过, 虽然说的确可以抓妖鬼邪魔, 但终究不属于正道,因为创设阵法的人心中怀的是恶, 是为了满足私欲,因此这阵法是向着恶的。
九幽同样震惊,眼中竟有些慌乱,嘴里不停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方家,好熟悉呀!
江兮云蹲下身捂住骤然疼痛的头,感受到了针扎般的刺痛,胸压抑得他无法呼吸,仿佛被人推落了万丈深渊,直直地插入那刀山之中。
“啊——”
碎片式的记忆不断地钻进江兮云的脑海中,敲打着他的头部,逼他想起过去的事。
有两个男人在说话,说着一些江兮云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人声音很熟悉,让江兮云只觉鼻尖一酸,可张嘴却又唤不出对方的名字。
“道法自然。天下独尊,唯我方家。”
“土北方宗,邪神为根,我要灭天,天就得为我臣服!”
“江之滨,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我要让这天地知道我方家才是天下第一。”
“方九郎。你违背天地道义,为一己私利,用蛊毒残害无辜,灭我……我与你势不两立。”
毛守正紧紧地搂住江兮云,不停地压制住他,没有用任何道法,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让他冷静下来。可陷入梦魇的僵尸先生根本听不到僵尸太太的呼唤,只是不停地挣扎着,露出尖牙和利爪,攻击阻止他的僵尸太太。
九幽看见陷入痛苦的将军,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梓萱心中一直记着毛守正的请求,于是上前拦住了九幽,摇摇阻止说:“你最好不要再往前走了。”
九幽挑眉,心中意外不颠山宫的人竟然会站在僵尸这边,选择帮助僵尸夫夫。但一想到那两个家伙和自己说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九幽又觉得不奇怪了,不巅山宫倒是把公规遵守得很彻底。
“很好!”九幽不明不白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没理会梓萱脸上不解的表情,转身走向了一旁,紧紧地盯着那个皇笼阵。
方家呀方家,好一个方家,当年竟然没有将你们杀光,有了漏网之鱼呀!狼狈为奸,邪蛊邪道,万年前的游戏看来得重新再来一遍,但这一次你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方九郎,杀了你——”
听到这个名字,九幽心一紧,有好一会儿没有动弹,也没有呼吸。他慢慢转头望向逐渐清醒过来的江兮云,看着他眼中露出的自己十分熟悉的眼神,心想这么早恢复这段记忆,这可不在计划里啊!
毛守正焦急的摸着僵尸先生的脸,笑着亲亲他:“阿兮,你醒了,吓死我了!”
江兮云浑浊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晰,隐去了在记忆中感受到的情绪,抬头就望见毛守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好像被刚才的画面吓到了。
“阿兮,阿兮……”
阿正!
江兮云捂住胸口,感受着如雷鸣的心跳声,一滴血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阿正,我这里好疼!”
毛守正抬手去摸江西云的胸口,轻轻地抚着,将他的头压至自己胸口,让他依靠着。
“不怕的,不怕的!我摸摸就不疼了。”毛守正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开始还好好的僵尸先生怎么就突然陷入了梦魇。
“阿正,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个人,我一定认识他,可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我看见他在和一个人吵架,然后我躲在一旁偷听,我听到了好多好多话,可是我现在有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这种情绪僵尸先生万年来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是仇恨,是怨念,是和僵尸太太陷入危险时c差不多的心痛,而且这种感情更沉重更压抑,是一种撕心裂肺,是一种已经失去但又束手无策,无能无力的窒息感。
毛守正不停点头,抱着他,无声地告诉僵尸先生自己在这里。此刻的僵尸先生是僵尸太太陌生的,他不知道僵尸先生梦到了什么,但这段记忆肯定属于万年前,且对僵尸先生来说是极为痛苦的。
“还记得什么都告诉我,嗯?阿兮,说出来会好一些的。”
江兮云:“那个人叫江之滨,他很难过,他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是方九郎,是方九郎干的,我要杀了他,方九郎……”
嘴里喊着这个名字,僵尸先生立刻离开僵尸太太的怀抱,拉着他起来,搂住他的腰,将僵尸太太以保护的姿势拥在怀中,随后冰冷视线转向九幽,压着声音问:“方九郎是谁?”
方才僵尸先生感觉到的杀意是九幽散发出来的,一听到方九郎这个名字,九幽便有些忍不住了,暴露出了心中杀虐的那一面。
九幽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耸肩摊手道:“我也不记得了,只觉得这名字着实讨厌。你不是想起来万年前的事情了吗?那我就不多说了。”
江兮云:“九幽,你究竟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
九幽慢悠悠地摇着头说:“错错错,都错了!我可没有想从你身上拿什么,只是想让你恢复记忆罢了。”
江兮云搂在毛守正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不停的散发着魔王气息,忍住胸口那被啃咬的疼痛。刚才陷入梦魇而带来脆弱感,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水村有他要保护的人,有他的家人在,自己绝对不能变成梦里那种哭泣的懦夫样。
毛守正感受到了僵尸先生的怒火和即将压抑不住的杀戮之心,伸手抚上僵尸先生的脸,强硬地将他的脸拉下来,同自己对视,笑着说:“阿兮,不要!等离开水村,我们再杀了他,听话,不然我又要掏休书。”最后一句毛守正是笑着说出来的,他想让江兮云宽下心,不必如此紧张,更不想他胸口的蛊虫动得更厉害,承受更多痛苦。
江兮云望进毛守正的眼睛,看见了温柔和温暖,抖着双唇点头说:“好,我听话。”
九幽忍不住松了口气,江兮云会想起关于江之斌和方九郎的记忆,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幸亏想起的不多,不过提前了也好,反正最后都是要想起来的,最多被主人骂一顿。
九幽:“你们两个不必如此警惕我,我对取你们性命不感兴趣,只要拿到我想要的,我便会立刻离开。”
“嘘!”九幽看着想张口问的毛守正,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等一会儿你便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给得起,也很容易给。还是先把这的事解决吧,否则这下一步可进行不了。”因为九幽也想知道这地窖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方家的人没死,他为何要在这里安一个皇笼阵,毕竟这里又没有真的神龙在。
辛君转了一圈回来,把那些尸体口中的小虫子都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镇魂瓶中,本想找到些不是人的东西问一问话,可他逛了好几圈却发现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毛道长,不对劲呀,这里少了好多东西!”
毛守正:“少了什么?”
“死后之魂!这里一抹死后之魂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话。”辛君摇了摇手中的镇魂瓶,说:“九幽小友,这家伙不吃灵魂吧!”
九幽:“祭刺蛊只寄生控制神经,对灵魂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它自己就没有灵魂,控制的也是没有灵魂的僵尸。”
辛君:“那便十分奇怪了,我刚才仔细研究了这皇笼阵。发现这阵法的确十分强大,若是加以好好利用,是抓妖鬼邪魔的好东西,可若用得不好,那便是招引妖魔邪祟的邪阵。”
辛君忍不住用浮尘抽了一下师弟的屁股,扬扬下巴说:“搁谁这废话呢,这些书上都有写。说些师姐我不知道的。”
“诶,师姐,我这就说。” 辛君跑过去给师姐敲敲肩,然后说道:“这皇笼阵困不住神龙,但的确可以困住妖怪魔神,所有有灵力的人外之物。当然像……”抬手朝毛守正挥了挥手,又继续说:“这毛道长和毛夫人这种高级的级别,它是没办法困住的。”
毛守正看着那那不停转动的阵法,觉得那雕刻着的黄色神龙像有些刺眼,但他明白了辛君的意思:“这阵法困不住神龙,困不住高级僵尸,但可以困住低级僵尸和死后之魂。”
所以这些被祭刺蛊控制的僵尸才可以如此冷静地呆在这里,而不出去伤人。
至于死后之魂,的确很奇怪。死后之魂比僵尸还弱,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因此按正常情况来说,这里应当都是死后之魂,毕竟这里挂着这么多的尸,死后之魂不会离太远。
辛君抹了抹白胡子,老头不解:“真奇怪!这么多灵魂,难不成被人偷走了?可要偷走所有的灵魂,这可不容易,得符合好多条件。”
一是人外之物,二是高级僵尸或是修道高人,三是知道拿灵魂作何用。
“我曾从书上看到过一些用灵魂练邪术的部落。可那些部落早就灭亡了。而且不巅山宫曾去那些旧址看过,没有留下来的后人,因此不可能是他们。”辛君说。
九幽:“这天下之大,有些黑暗的地方不是不巅山宫可以到的。”
“哦!九幽小友,你有何想法吗?”梓萱问。
九幽摇头,他想不起来,也没接触过。
毛守正发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动,看清楚后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也不是所有灵魂都被收走了,这不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嘛!”
方家
那魂应该是新的, 纯净无暇,正蹲在角落里,大概是被毛守正他们有些吓到了, 一脸不知所措地把头埋在胸口。
毛守正伸手将它隔空转了过来, 摆在了正中间,众人围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本来就有些害怕的死后之魂抖得更厉害了。
魂魄男:“我我我我……害怕,你们别看着我。”
梓萱:“新死的?”
魂魄男指了指挂在较里边的一具尸体, 点点头说:“还热乎着呢。”
辛君围着魂魄转了一圈, 突然跳起来说:“我就说嘛, 这皇笼阵的确困得住魂魄,这不还没被收走吗?诶,我问你。”
辛君的这大嗓门把魂魄男吓得抖三抖,魂魄有些散开了,又很快聚拢在一起。
辛君:“这儿的其他魂魄呢?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魂魄男:“被收走了, 被一个丑八怪老头收走了。就是那老头把我抓到这里的。”
细菌:“那老头是谁?”
魂魄男:“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会放小虫子咬人,你看我这身上都是那虫子咬的。”说着把衣服的扣子解开, 将那些伤痕牙印录给大家看, 可江兮云却发现了异常之处。
江兮云伸手捏住魂魄,男的下巴将他的脖子转动, 露出了上边的牙印。这可不是小虫子能咬出来的, 上面隐隐发光的尸气表示这是僵尸咬的。
江兮云:“阿正, 这是僵尸牙印。”
毛守正:“你被僵尸咬过?”
魂魄男挠了挠脖子两个洞印说:“这是我被抓后才咬的, 那僵尸突然就飞了进来,咬了我以后就每天站在那, 一动不动。”
毛守正往魂魄男子指着的方向望去,是刚才阿兮站着吸收尸气的地方,那儿的尸气的确是最强的。
毛守正问:“你说他在那站了好久一动不动,说明他并没有咬你,可他后来为什么又咬你了?”
魂魄男:“我来这拢共也没几天,开始被挂在里边,藏得有些深,因此他没发现。可我今天忍不住放了个屁,他就发现了我了。”
可惜可惜,若不是放的那个屁,这男子能刚好碰上毛守正他们,说不定还有得救。但屁乃人之腐气,岂有不放之理,憋又憋不住,只能说这男子注定在今天死。
江兮云:“对于僵尸来说,这是个极好的修炼之地。这强大的尸气不但可以恢复僵尸受的伤,还可以帮他们增进修为。”
江兮云刚才吸收尸气的时候便发现了这尸体,旧的旧,新的新,年岁都是不同的。死得最早的应该当属挂在最里边的那一具。“这里死得最早的至少有千年了,这也就表明这里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根据这个皇笼阵的阵型挖凿出来的。”
以皇笼阵的阵眼为中心造了一个如此的地牢,那制造者的心思显而易见,他就是冲着死后之魂去的。
梓萱:“你们说那老头会不会是方家人。”
毛守正:“可就算方家有后人,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在这画出如此大的阵法。”说完就伸手拍了拍九幽问:“你觉得呢?”
九幽笑了起来,说:“我要是说我不知道,想必毛道长也是不信的。”
“这皇笼阵的确是方家独有的,因此只能由方家人设下。而且这蛊虫是万年前的蛊种,根本没有详细的制蛊方法留下来,写在书上的也就是一些口口相传的介绍罢了。”
毛守正:“所以你的意思是方家尚有后人在世,这蛊虫也是他们制作的?可修道之人与蛊虫是相斥的,永远站在对立面,就算不互相追杀,也不可能亲如家,最多只能和平共处。”就像梓萱与其好友那般,只会私下交往,绝不摆到明面上。
“嗤!”九幽听见这话,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若不是有人在场,怕不是要吐一口口水,再竖个中指。
“方家哪算得上什么修道之家,把道与他们联系在一起简直是恶心人。”九幽抬手去破那皇笼阵,可惜作为魔王血仆。如此强大的存在,也无法破坏皇笼阵一丝一毫,甚至被它伤到,皮肉绽开。
收回被烧得血肉模糊的右手,九幽如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紧握拳说:“方家和我家先祖一样是练古蛊虫起家的,擅长蛊毒蛊虫的制作,称不上第一,但绝对排在第二。”
梓萱不解:“那他为何突然改修道了?还可以如此自由得转换吗?”炼蛊的突然去修道,简直匪夷所思,先不管他目的是什么,首先这体质便不过关。长期修炼蛊虫,与毒虫毒物交往,炼骨之人的体内早就充满了毒素,毒气很重。毒气就和尸气一样,与道是完全相反的。若想与道同行,理论上并非不行,只要拔除毒气便可。可实践上,这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甚至可以说,绝对没有人可以做到。
九幽:“多年来,我也一直研究炼蛊之人究竟能不能转修道。而结果证明这是做不到的,炼蛊的就好好炼蛊,修道的就好好修道,互不打扰才是正道。”只要对方不过分,伤害到自己所护之人,两方是不会产生矛盾的。
毛守正:“所以方家是偷偷在练道术?”
“阿正,你怎么如此聪明,害我又忍不住要夸你一顿。”九幽轻轻鼓掌,一脸欣慰地看着毛守正。心想江兮云挑朋友的眼光很差,但挑相公的眼光还是极不错的。
江兮云这回没炸毛,只是接过话问:“方九郎是方家人。”语气肯定,不是问句,而是绝对的判断.
九幽忍不住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但努力变回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
江兮云:“我记起来了!”
九幽收起笑脸,试探地问江西云:“你记起什么了?”
江兮云勾起嘴角,眯眼狡猾地笑着说:“我记起来……你好像喜欢过姓方的一个人。”
九幽本来是一脸流氓样,但一听这话便立刻阴沉下脸色,这是九幽心中不能提的痛和后悔,若非说这话的是江兮云,九幽早就动手杀人了。只见他咬牙切齿道:“江兮云,你若再提一句,我就要说你的小秘密了,类似……”看下毛守正,做了个嘟嘴的表情,明晃晃代表着亲吻。
江兮云抿嘴,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亲人的画面。
“你闭嘴,不然我杀了你。”
九幽:“你先挑起来的!”敢戳我的痛,我就叫你家宅不宁。
江兮云:“是你整日里故弄玄虚,又不告诉我真相,是你自找的。”
九幽: “那就别怪我无情……”
江兮云:“你敢……”
毛守正看着两个吵架的小学鸡,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九幽想说的是什么了,大概率是想说江兮云的初吻不是自己的。但这又何妨,现在的僵尸先生整个都是僵尸太太的,听话乖巧懂礼貌,这可是僵尸太太训练过的结果。
初见时的僵尸先生是桀骜不驯的,是霸道不讲理的,强硬得将僵尸太太护在身边,可又不知道如何去疼惜怜爱护自己的伴侣,更多的是臭脾气和不讲理。
随着僵尸太太摸清楚僵尸先生的脾气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驯妻计划,首先就是振夫纲,就算不用背三从四德,不讲究那些封建社会中的礼数教规,但首先得把尊重二字刻进DNA中。
之后再循序渐进,从里到外,从心灵到□□,一步一步调教,让僵尸先生变成一个极品好男人。从此好男人就是僵尸先生,僵尸先生就是好男人,最终变成僵尸太太的好老婆,僵尸儿子的好父亲。(小僵尸满脸不信,大声喊僵尸先生:父亲,请多爱我们一些,把你的眼睛从爸爸身上转过来,看看儿子们吧?僵尸先生:滚! 僵尸太太:咳咳咳,僵尸先生是僵尸太太的好老婆,是小僵尸们偶尔的偶尔的偶尔的……好父亲)
僵尸太太不觉得其他人能这样去调教僵尸先生,大概率只能得到一个白眼或者是一掌穿心吧,这一切特权都是属于僵尸太太的,爱的力量有时候也是挺大的,大到让魔王妥协,任由僵尸太太驯服他。至于万年前那个不知名的,或许夺走僵尸先生初吻的不知男女的家伙,那只是历史长流中的一缕风,对僵尸太太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况且穿越前的僵尸太太对于这方面的事玩得也挺花,当然这事绝对不能让僵尸先生知道的,他只要知道僵尸太太穿越后是大处男,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就好。
“阿正,我不记得了,对不起~”僵尸先生单方面休战,停止了和九幽的小学鸡吵架,拉着僵尸太太撒起娇,反正在水村,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浑水摸鱼撒个娇又何妨?
僵尸太太摸了摸僵尸先生的脸说:“你是谁的老婆?”
僵尸先生:“我是僵尸太太的老婆,我是毛守正的老婆,我永远都是阿正的人!”
僵尸太太笑着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僵尸先生脸颊:“真乖!我爱你!”
“我也爱你!”
咦~众人不自然地转脸,围在一起研究起了皇笼阵。
“有一说一,这条龙画的还挺好看的!”
“是啊,看来不练山宫得增加些课程,下山去进修进修画术,对吧!”
“好主意!”
魔王的创造者
梓萱:“九幽, 你还没说那方家为何突然改修道了?”
毛守正和江兮云腻歪好以后走了过来,也站在一旁继续等九幽讲。
九幽抠了抠耳朵说:“他们并非改修道,而是偷偷学道术, 可惜学不到根本上, 不伦不类,与蛊毒相冲,变成了妖怪。”
辛君:“妖怪?”
毛守正突然不适时得就想起了“死人妖”几个字。不会是若练此道, 需先自宫吧!
九幽:“被蛊毒反噬,浑身溃烂, 已瞧不出人形了。”
梓萱点头:“原来如此!”
“其实就算方九郎彻底放弃蛊毒转修道术, 他也不会成功的。”
“此话怎讲?虽然成功可能性很小, 但若心与意够坚定,也不是不会成功吧?”梓萱不明白,虽说隔行如隔山,但人族是各个族类中最坚定坚强的,人族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九幽摇头:“若想修道,做不到三诀是不可以的。而方家人浮躁, 能做到其中一个, 便是天方夜谭。”
毛守正:“什么事三诀?”
九幽:“不静,不净, 不敬, 此乃三诀。”
“方九郎心思浮躁, 静不下心, 杂念颇多,因此做不到不静。他心狠手辣, 杀戮过多,双手染了不知多少的无辜鲜血,污秽不堪,从此做不到不净。更重要的是他并非真正想修道,而是想从道中获取利益,这是完全利己的想法,是修道之人万万不可有的,他做不到尊重,学不会敬畏。”
辛君说:“大师兄说过修道之人并非天上神仙,没有七情六欲。修道之人一开始的时候有多少个能做到不怀私心呢?就连大师兄也说自己犯过不可原谅的错,用道术做了掩藏。因此若只是因为有私心,就说他不敬的话,但有些片面了。”
九幽冷笑一声说:“我说的不敬可并非只因为有私心。而是他欺骗道中人,用他们做五觉试验,撕碎他们的身体,挖出他们的心脏,只为研究这些修道高超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有如此境界的。”
“简直畜牲不如!”辛君听见这话,瞬间气红了双眼,恨不得回到刚才自己替人辩解的那一刻,狠狠地拍自己几巴掌。
九幽:“虽然他极力隐瞒,但终究就包不住火,他的恶行很快被其他人发现了。虽然被抓住了,但只是暂时的,他很快挣脱了禁锢,并用蛊虫杀害了好多无辜人啊!”眼睛不自禁地望向黑暗角落,仿佛他就是这场事故的经历者,见证了这一惨状,不经意流露出的悲伤让在场人忍不住与他一起难过,当然除了江兮云,他感觉到的不是悲伤,而是愤怒与仇恨。
毛守正:“之后呢?”
九幽:“当然是欢喜大结局了,我从来不讲以悲伤做结局的故事的。方九郎被杀,方家全族被灭,以方为首的道派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皇笼阵也绝迹于世,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这个结局好像出了点问题啊,这阵法又现世了。”梓萱用手指了指屋顶说。
毛守正看着屋顶陷入了沉思。皇笼阵现世,这说明方家人没有死绝。而且最糟糕的是,方家会皇笼阵的只有方九郎一个人,若是其他人还活着,倒不足为惧,可方九郎不一般呀。
人族的寿命是不可能过万年之久的,方九郎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方法才能存活至今。万年前的方九郎就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杀害修道之人,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又经过万年的时间,或许他掌握了更强大的力量也不无可能。
咚!巨大的钟鸣声响起,预告着某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毛守正猛地抬头,是僵三的擎钟!这信号弹是走之前毛守正递给他的那一枚,带有僵尸太太的标志。
擎钟响起来代表僵三遇到了极大的危险。因为擎钟实在太响了,声音传开的范围十分之大,而且能听到声音的不只是僵尸家族,还有那些修道之人,其中点名不巅山宫。
因此为了不让不巅山宫的人发现儿子们的存在,又不想儿子遇到危险孤立无助,僵尸太太给儿子们擎钟之前,再三提醒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放响。
而且擎钟只有五枚,僵尸太太只对僵大和僵四放心,因此只给了他们两。其他的人就放在僵尸太太这,不是怕丢,只是怕其他几个兔崽子故意拉着玩儿,只为听个响,其中点名傻僵五。(僵五吸溜了一口碗里只飘着几根菜叶的汤,心想比爸爸做的好吃多了。)
因为水村怪异,僵尸太太也没有把握,因此才会在刚才僵三离开时,把擎钟给了他。
九幽狡笑着对毛守正说:“哎呦,好像被抓住了!”
毛守正听后露出尸相,一把揪住九幽的头发往后拽:“你说什么?”
九幽:“你儿子好像被抓住了,啊……”张大的嘴中不停地喷涌出鲜血,很快就染湿了衣襟。九幽低头往胸口望去,僵尸太太的另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捏住心脏不停的碾压,很快就如豆腐般炸开来。
“谁?是谁?”僵尸太太怒吼咆哮着问九幽。将他扔在地上,利爪不停地抓着,碾碎他的脾脏内腑,质问他是谁抓走了儿子。
九幽虽然受主人保护,怎样都不会死去,而且受伤了也会很快痊愈。但他并非没有痛觉,被僵尸太太如此反复的虐待和折磨,就算人再硬如铁也有些忍不住了。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求饶的话的,但他可以用其他方法转移僵尸太太的注意力,类似一直站在身后冷眼看着自己受折磨,阻挡不巅山宫上前的僵尸先生。
梓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就在九幽提起僵尸太太的儿子后,僵尸太太就瞬间爆发了,根本不顾现在的情况,就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折磨九幽。
没有发呆太久,梓萱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去阻止,可没等拿出法器,整个包就被僵尸先生收走了。
“九幽是血仆,他死不了。”僵尸先生捂住胸口的不适感,看着不停折磨九幽的僵尸太太,“这才是我的老公!”
僵尸太太虽有无穷力量,不老不死,且道术颇深,但他从不做坏事,尽守本分,遵守着师父的嘱托,维护道义。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家宅安宁,亲人无恙。
可擎钟响起,九幽又大放厥词,说僵三被抓住,又刚好碰上僵尸太太最近情绪不好,担心这担心那,这才彻底点燃了僵尸太太的怒火。
梓萱被僵尸先生挡着,根本无法脱身,只能大喊道:“毛道长,你醒醒,我不知道你儿子出了什么事,但我们必须先出去,出去以后才能救他!”
“毛道长,你别打了,快醒醒!”
毛守正听见了梓萱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插进九幽的琵琶骨,将他拽起,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我儿子在哪里?”
“噗……哈啊……毛守正,你想救你儿子!”九幽嘴角扬起,笑得十分灿烂,颤抖着抬高手,仿佛想去摸毛守正的脸颊。当然不是摸脸颊表示清净或者求饶,而是穿过毛守正的耳边,伸出中指指向站在身后的江兮云,在不巅山宫几人诧异好奇的眼光中,中指一勾。
“啊——”收到指令的蛊虫立刻开始行动,僵尸先生双膝跪地,不可思议地看向九幽,青红眼珠脸色惨白,露出獠牙,尖爪扣进了坚硬的地面,怒喊道:“九幽,我杀了你!”
九幽皱眉忍痛,大笑着说:“江兮云你做不到,你杀不了我。因为是我创造了你,你永远杀不死你的创造者的。”
毛守正恢复人形,松开手,直起身垂眸俯视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九幽:“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创造者。”
九幽咽了咽口中血,谁知道在脖子那里流了出来,嘴里暗骂了一句草,怎么这么狼狈!这下子得好一会儿才能恢复了。
江兮云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深呼吸几口后,忍痛站在了毛守正身边,搂过毛守正的头重重吻了一下他的发顶低语安慰道:“别担心,僵三没死!”
毛守正捂住僵尸先生的手,摸到了他的脉搏,然后手不禁抖了一下,说:“阿兮,你的心跳好快,疼吗?”
江兮云笑了一下,说:“如果在床上,我一定说疼死了,让老公疼我!可在这里,我只会说我不疼,老婆保护你!”
毛守正忍不住被逗笑了下,说:“老公回去疼你!”
“好!”江兮云慢慢拿出胸口的手帕,牵起毛守正的手,一根一根地擦着,干净以后把手帕随手扔在了九幽的脸上,盖住他依旧不停挑衅笑着的脸。
江兮云:“是我的创造者又如何,你觉得自己杀得了我!我百年来没动手,不是弱了,是我忍了,你以为凭几条蛊虫就能控制得了我!”
九幽呼一声吹走手帕,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你是完美的,我为何要杀了你,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你和僵三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是我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
毛守正冷冷盯着九幽,他最痛恨别人利用自己的家人,不管对方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就算是救世也不行,动了不该动的就得死!
僵三有危险
“九幽, 我毛守正若不杀了你,我就愧为人父,愧为人夫。”毛守正一字一句地对九幽讲着, 发下毒誓:“虽说我迟早会杀了你们, 但是你,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九幽硬撑着虽然恢复了好多但仍有些破烂的身体, 慢慢爬起靠在墙上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毛道长还真是爱说大话, 等到了那一天, 我一定为你摇旗呐喊, 放礼炮庆祝,再唱一首我家乡的欢乐歌。”
“咳咳咳!”抹去嘴角因为咳嗽而吐出的鲜血,九幽重重呼了口气:“不过你现在最好去救你儿子,不然被撕碎的就是他了!”
“当然你得先冲破这阵法,当然这小小阵法对毛道长你来说应该十分简单, 可是你别忘了,将军宅子里有数百个人,一旦阵法破了, 宅子瞬间坍塌, 那死后之魂可不止一个了。”
毛道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这阵法非常大, 也非常强, 一旦被破坏, 就像装了自毁装置一般, 整个府宅都会夷为平地,虽说不是直接杀害了那些人, 但这间接的孽债也不轻,虽不至于降下天雷,但毛守正的三观与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
“毛道长,给你一个建议吧,把你那神龙叫出来玩玩,让我长长眼,免得回去被玉曜他们笑话。”九幽边扶着墙往角落走去边说道:“不过你等会儿再用,等我先去那个角落站着,我想全方位的看到神龙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
毛守正恨恨地看着九幽,想要立刻撕碎他,把他那张臭嘴给捏扁。但其实九幽说得对,若想破这阵法,必须把神龙召唤出来,借神龙之力破阵。
梓萱看着毛守正紧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毛道长,难不成是神龙出了问题,无法召唤吗?”否则无法解释毛守正为何不愿意召唤神龙。
毛守正冤枉啊!绝对不是他不想召唤神龙,而是这群血仆拼命让忽悠他召唤神龙,总透着古莫名其妙的感觉。别说普通僵尸了,就算是魔王见到神龙,也会掂量着躲开,而不是像这血仆一样仅站在角落里,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实在是胆大嚣张。
但没有办法,就目前得情况来看,就算这一切是有阴谋的,毛守正也必须召唤出神龙破了这阵,儿子虽没死,但这擎钟放出,必定是遇到了大危险,虽然帮儿子们扫过无数的烂摊子,但这一回的毛守正格外焦虑。
九幽:“道长们快过来,这个角度好,能瞧见神龙。还有毛道长你快些吧,否则你儿子要被吃了,我那阿蛟宝贝的嘴可不是吃素的。”
毛守正低声操了句粗话,正准备召唤神龙,就被突然爆炸开来的墙面打断了仪式。
“咳咳咳,毛道长你们怎么在这?”
毛守正惊喜地看着本该在宅子外处理家事的将军,又歪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大洞,急忙问道:“龙将军,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万隆:“栗魁既然是妖人,这屋中必定有很多妖物或者是妖人法器。我们便想来看一看,手下人发现了一个暗室,可找不到开关,无奈之下便用这火药炸开了。”
“哈哈哈哈,炸得好,炸得妙,将军你可帮了我大忙。”毛守正转头看向被这一幕无语到的九幽,对他伸出了中指后又做了个low的姿势,鄙视你,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看见神龙,死心吧!
九幽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地方出了岔子,本来能一睹神龙的面貌,谁知被这王爷破坏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就出现了呢?早知道就不应该吧栗魁带到众人面前了,就应该就地解决。
毛守正对万隆作揖感谢道:“龙将军帮了毛某大忙,若来日有事情,需要毛某帮助,毛某必定竭尽全力。不过毛某有急事,先走一趟。里面那个人是僵尸,快把他抓起来。”
九幽:“毛守正!”
毛守正嘴里啧了一声:“没礼貌,叫我朝阳毛道长,检举达人。”说完就拉着江兮云往洞外走去。
江兮云走到半路,转头大喊了一句:“那家伙怕火,可以烧他!”
九幽:“江兮云你个混蛋!”
江兮云:“没礼貌,叫我朝阳毛太太。”
毛守正在路上狠狠夸了僵尸先生一顿,说他学得有模有样,不愧是他毛守正的老婆。
“毛道长,来~来~”
耳中突然钻进毛骨悚然的声音,毛守正停下脚步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黑暗中站着一美艳女子,媚眼如丝,肤若凝脂,红尘微启,娇俏的舌头若隐若现,嘴里正柔弱无骨般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呢?
得亏自己不直,否则就冲过去了。原来自己现在都有女鬼勾引了,看来也不是长的很丑嘛。以前遇到的女鬼都只撩阿兮,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不能问为什么,否则就是3000字的形容词,个个不重叠,都可以用来形容丑。
不过就算来撩自己也没用,再美都没有僵尸先生美,已经拥有了天上的明月,哪会要那水中的镜花。毛守正对女鬼挥手再见,谢谢你的爱,下次再见。
琵琶一脸诧异地看着和自己挥手的毛守正,忍不住抬手也挥了挥,这什么意思?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呀?(半夜正在睡觉的琵琶,突然反应过来,心想:不是他有病吧,不会以为我在勾引他吧,真是丑而不自知! 作者有话说:我们毛道长可不丑,他就是大众脸,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巴不嫩。人家不靠颜值吃饭,靠的是实力。)
“踩死你个老变态,踩死你个小变态,踩扁你的小鸡鸡。”小绿不停上下跳动,头上的绿毛不停地飞,若要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只不过在为民除害罢了。
这楚家人做的恶简直是这……12345……20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呀!
弘阳:“老精灵,我们只有十根手指头,另外十根是脚趾头。”
小绿听了小脸一红,但拼命忍住了,绝不能露出文盲气质,瞪着弘阳说:“精灵有20根手指不行吗?”说完张开双手,拼命蹦出了10根,拿到弘阳面前甩了甩。
弘阳小老头眼睛微微一眯,心想老精灵还真可爱,要是能拿回去当小宠物就好了,一定能羡慕死其他人,要是能把剑勾气死就好了,自己就能前进一步当第六道长了,也就离师姐更近一步了。
小绿瞄准目标,用力往下踩,身下人便立刻传来了惊天的惨叫声,“啊——救命啊!”
在旁边打包金银财宝的众血仆捂住裆部,做出痛苦万分的表情,虽不是伤在他们身上,但他们的心灵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那处隐约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些疼痛。弘阳也是其中一员,心想惹谁都不能惹精灵,这家伙有仇必报,私心极其重,养不了,养不了!
其实不能怪小绿如此生气,而是这楚家用那命根子做的孽可真是数不胜数,糟蹋良家妇女,还让他们……想着想着就更气了,想抬脚再来一次,“我踩爆你,踩爆你全家,让你伤害人家女孩子身体……”
弘阳赶紧拉住激动的小绿,再踩下去就要凹进地里面了,本身就已经废了,没必要做着无用功,浪费了体力。
“老精灵,你快些息怒。财务已经清点完了,你一半我一半,不过我从中拿了些用来遣散下人们了。” 弘阳说。
小绿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楚家吓人说:“你们虽说没有做恶,但也绝对不无辜。吃的是楚家人的米,喝的是楚家人的水,明知侍奉的人心存恶念却不阻止,是为助纣为虐,因此你们身上背的债也是很重的。这些银子拿去后不可全部用于自己身上,需将一半拿出做善事,广结善缘,洗清你们那冤孽,否则祸及后人,世世代代都会轻则霉运缠身,重则恶鬼索命。”
下人们:“多谢老精灵,多谢老精灵!”
小绿听见着老字就烦,不就是比你们大了些吗?可我皮肤光滑细腻有弹性,苹果肌饱满无下垂,眼角没有鱼尾纹都靠经常做水面膜,这个老字和自己可不相配。
“没礼貌,要叫我美女!”
“记住了,以后要少生孩子多种树,保护环境,优生优育。”小绿叉着腰飞到那一群男人面前说:“重男轻女要不得,况且不和你说了生儿生女和女人没关系,都是你们男人没用……”
弘阳摸了摸胡子,心想这小精灵的思想真是有趣,不过说得是极其有道理。不管男女,都是天上赐下的宝贝,是前世结下的缘,为人父母应当珍惜与保护,怎么可以嫌弃或者是丢弃呢?
水村人的内核思想非常好,是大陆上从未有的,也是其他人该学习的。男女平等,甚好甚好!所以说嘛,师姐不愿意嫁给我,我嫁给师姐也是可以的!(辛君:先排队,没素质!)
官差:“老老王……道长!楚家的罪证都已收录整齐,楚家人也放上了囚车,属下们就先告辞了。”
弘阳手一挥:“走吧!”
属下:“道长,王爷说了,十分想念你。”
弘阳叹了口气:“哎~我已入道,便于这凡尘俗世断了关系,你让他不必挂念,况且我这岁数了,若还在人族,早就成一捧灰了。”
低头转了一圈,在地上找了找,走处一处小山坡上,双手合拢捧起一堆土,朝属下人摆了摆手说:“你就和他说,若是想曾爷爷了,就看看这土,当我的骨灰吧!”
属下立刻下跪:“属下不敢。”
弘阳:“有何不敢。别在这和我左跪右跪,贫道受不起,你们快些走吧,在这碍我眼,烦死了!”伸手抓过趴在金元宝上游来游去的小绿,将她放在肩膀上,转过头不去看那些人。
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互相看着对方,弱弱地伸头说:“王爷已经在水村了,怕是不见也得见了。”
弘阳:“什么?他来这水村干嘛,来找我吗?那我得赶紧走,记得把这两箱东西分别寄到不巅山宫和什么……万张山去。”
“万僵山,僵尸的僵!”小绿用力揪了一把弘阳的胡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寄到万僵山去。” 弘阳抖了抖肩膀,看着小绿说:“取啥名字不好,干嘛和僵尸扯上关系?这样很容易招惹来不颠山公那几个老顽固的,他们可杀僵不长眼。”(青阳,金龙舔着手指翻了一页僵尸太太送的书:务Q,已改)
小绿:“僵尸有什么不好,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僵尸,陪我吃,陪我玩,陪我笑哈哈,不知道多快活呢!”
弘阳刚想说两句,就被天空砰一声巨响吸引去了目光。
小绿也被这声巨响吓到了,张大嘴巴吸一口说:“是擎钟!糟糕,僵三有危险!”
弘阳:“怎会有如此重的尸气?僵三是谁?是你那个最好朋友吗?”
小绿奸笑着看了??一眼说:“是魔王的儿子!”
弘阳瞪大眼睛问:“什么?”
天海下山
小绿:“小老头不必惊慌, 反正擎钟一响,紫阳老头也知道了,索性就直接告诉你吧。”
弘阳:“可魔王在百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况且他是僵尸呀, 早就身死。”
小绿:“天道慈悲,饶阿正一命,让他留在这世上杀妖除魔。至于孩子, 那还得是我们五个人的功劳,不过得空了再告诉你。现在得先去救人, 不, 是去救僵尸。”
咚——
擎钟一响, 能听到的都不是正常人。在很远很远的不颠山宫,不正常人紫阳此时正一脸又惊又喜地看着远方,那传来的钟声震耳欲聋,每一下钟声都在告诉紫阳,他心中那个不敢确定的答案是真的。
僵尸太太还活着吗?
地陵快速地走进阁楼, 脸上带着警惕与不安,走至紫阳身旁说:“大师兄,这是何声?为何带着如此浓厚的尸气?”
紫阳看了一眼师弟, 摇了摇头, 转身回屋,在路过床铺时, 撇了挂在床头的辟邪剑一眼, 随后走过去将剑取下放置掌中。
地陵看着这把与平日里用的不一样的辟邪剑, 心想这剑实在是小, 只有正常的一半,而且瞧着是手工刻出来的, 送剑之人技艺不高,因此做得非常粗糙,坑坑洼洼,木头选得也不是特别好。
“大师兄,这剑与那钟声有关吗?!”地陵来这是问这钟声的,可大师兄却只摇摇头,没有说任何话,反而拿起了这把小破剑。
紫阳:“地陵,你说若人犯了错,该当如何?”
地陵:“若犯了错,就必须改正,若伤了人,就必须忏悔。虽说修复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但若有心能做些补偿,也是极好的,但切勿认为做了补偿之后便可安心存于世,破镜难重圆,就算补上了,也始终是有裂缝的,大师兄要记牢哦!”
紫阳哼笑了一声,地陵这小子还真是记仇。把自己之前教训他的话,反过来同自己讲了,而且还是一字不差。
“是啊,人都会犯错,大师兄我也曾犯过错。不过这错不违背天地道义,也不违背人族法规,更不违背道家之本心,只是我太拘束于书本里的规矩,忘记用心去看这个世界。按照他说的话,年轻时候的我太板正,只认理,不转弯,死脑筋。”
地陵听得有些心惊,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这样骂大师兄。
“那人也太大胆了。敢这样说您。”
紫阳:“其实他骂的对,他死后,我才醒悟过来。这书中的条条框框是要加以实践中使用的,书本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地陵慢慢反应过来紫阳大师兄在说些什么,曾听金龙师兄提起过,大师兄有一段时间十分伤心,又哭又笑地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半个月闭门不出,凑近都是酒味,那是大师兄第一次犯酒戒。
等他出来之后便修整了宫规,也不算是改正,而是放大加粗,对其中一条做了更详细的解释。
金龙说他曾经问过大师兄为何要改这其中一条,那时候的他和青阳是不同意的。妖魔便是妖魔,何来善恶之分,杀光了才是道理,因此他们两人行事也都是视这条宫规为隐形的。
当然金龙和青阳见妖就杀这习惯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整日跟着地陵,想要和他交换手中的那本秘籍,被拒绝了多次后,还仍不死心,甚至拿出师兄的威严来作恐吓,吓得地陵都不敢出门了。
地陵:“难道是大师兄的好友转世了?”否则大师兄怎么又突然提起了这事,而且眉眼间露出的欢喜是藏不住的,地陵作为不颠山宫的吉祥物,虽然傻了点,眼力劲还是有点的,但不多。
紫阳听了师弟的话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地陵你这样说也不是不对,的确是转世了?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更强大的他。”
不过这钟声的确古怪,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响起,难道就不怕自己听见吗?
“地陵,你让天海准备一下,出发去这钟声响起的地方。切记一定要让他找到敲响钟声之人,并且寸步不离地跟着,找到后及时告知我。”
地陵:“师兄,为何让天海去,让我去吧。若你实在不放心,就叫剑勾和我一起,扮成父子就行。”这山宫中着实有些无聊了,不如下山去找毛道长,自己已经攒了一摘记本的问题想问他呢?(剑勾一把抓掉脸上的面膜:“儿子”,我已经嫩了很多了。)
紫阳想起那个倔强的孩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你可知我为何把天海关在地陵阁中,不许他出来吗?”
地陵:“难道不是因为天海下山除僵尸犯了大错?不过犯的是什么错呀,能让大师兄你如此生气?”八卦乃人之常情,地陵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况且不只是他一个人想知道,前面几个师兄们也想知道,只不过年纪大不好问,总不能去探听小朋友的秘密吧。
紫阳提起这事,胡子就气飞了起来:“这个臭小子,让他去杀僵尸,他竟对同行动起了手脚。问他为何这样做,他就死鸭子嘴硬,一句话不说。”
地陵听得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中,地陵一直是模范生,尊师重道,敬老爱幼,很听师兄们的话,年纪虽然小,但悟性高,道术也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而且他心怀正义,嫉恶如仇,对于妖魔一事,向来是能杀就杀的,但偶尔也会想起大师兄的教导,理论加实践,不可鲁莽。因此用师姐的话来说,地陵这小子心虽狂傲,但胜在听话,比金龙和青阳更活络一些。
但是地陵不喜欢天海,因为他总是嘲笑自己笨。地陵才不喜欢他嘞,死气沉沉的家伙,连穿衣服都必须右手先进去,无聊死了。
吐槽归吐槽,但听到天海对同行大打出手,地陵实在是不敢相信,问道:“大师兄,你没搞错吧?天海这小子虽心高气傲,但向来都是很尊敬同行的,怎么可能会出手伤人?”地陵一直以为天海在闭关,原来是在禁闭呀。
紫阳无奈摊了摊手:“麻烦就麻烦在这儿,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动手,问他也不说。他必须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才行,否则心中郁结加重,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有进步。”
“大师兄——”青阳大跑着走进来,扶在门边哼哧哼哧地呼吸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累死他了。
紫阳:“知道了,有尸气,已经着人去查了。”
青阳摇头,不是这事。
紫阳:“知道了,今天你生辰,咱们加餐吃肉。”
青阳摇头,也不是这事?
紫阳:“行了行了,先修你的房子,漏水的确挺严重的。”等弘阳的钱到了,一定要把这不颠山宫好好修理一番。
青阳摇头,不是啊!
紫阳有些不高兴了,转过身哼了一声说:“你说说还有什么大事?难不成你还记得那事,不就是斗地主欠了你点钱吗?我过两天还上。”
青阳:“大师兄,天海的房子炸了个大洞,他下山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句话,大师兄,对不起!”
紫阳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他是去解他的心结了,不过这修门的钱他得自己出。”
地陵突然觉得天海这人好帅哦,敢冲破大师兄的阵逃跑,不过究竟有什么心结能让他做这般冲动事?这八卦之心还真是越来越强了呢!
天海站在山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钟鼎,摸了摸侧边,打开了个小口,从中散出发出了一些特殊的气息,和刚才闻到的一模一样,是僵尸的尸气。
天海低语道:“原来你还活着。”
火村
一红发的俊美男子正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正舒服的时候突然猛得睁开双眼,立刻弹坐起来,向四周望去,却没发现任何心中所想之人的身影。
男子躺回去玩起了手指,眉眼温柔,笑语道:“天海,你终于出现了!”这一次,可不会放过你了。
水村
飞僵实在想不清短短几日不见,这小僵尸怎么就变得如此厉害?
僵三跟在飞僵身后一直追,他一定要把这臭僵尸杀死。其实不算是他厉害起来了,只不过是爸爸在水村,反正自己怎么着都不会死,爸爸都会救回来,因此僵三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了。(九幽:哦?我的指点算赠送喽!)
水里的阿蛟瞪着大眼睛看着在湖面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僵尸,心想怎么和之前的剧本不一样啊?九幽没说这会儿来的会是小僵尸呀,老僵尸去哪了?
不过时候差不多了,再等下去也就来不及了。反正不管是老僵尸还是小僵尸,对毛守正来说都很重要,随便抓一个,先宰了再说。
僵三还不知道更大的危险正在悄悄降临,他心无旁骛地追击着飞僵,与他撕扯缠斗,但终究是弱了对方一招,任由戳穿身体掏了心。
不过僵三不怕,因为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他僵三的心可不是随随便便谁人都可以拿走的,他可不像僵大和僵四,都不知道打过几回冷颤了,爸爸说了初夜是要留到新婚之夜的。
飞僵本想掏了小僵尸的心,可谁知在手插进去的那一刻,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麻木如僵尸竟也能感觉到疼痛,可想而知受到的伤有多大。
快速将手收回,飞僵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已经腐蚀成血水,还有隐隐的黑气通过血肉传遍自己的全身,整个身体如火烧一般,发红发烫,有什么东西快要压制不住了,从身体之中窜出来。
“啊哈——”
砰!
就是这么简单,飞僵没来得及搞清楚是什么东西,他就在僵三的眼前炸了开来。
拿下伞,看着在伞面的那些肉块,僵三嫌弃地抖了抖,抖不干净所性就将伞扔了,心想到时候再让爸爸做一把,这伞还挺好用,遮阳防雨还能躲僵尸。
大功告成,僵三非常兴奋地在水面转了一圈,没见到水鬼的身影,心想可能是去投胎了。虽顺利杀了飞僵,但僵三也受伤了,不过他是在水村出生的,属性为水,有水便能疗伤,于是安安心心地躺在水面漂浮着,借助水之力来修复伤口。
阿蛟用爪子捂住水鬼的嘴,不让他向小僵尸散发出快逃跑的信号,勾起嘴角低笑道:“你个渣男,和你做了二十年的邻居,还不如你见这个小屁孩几面!”
水鬼:“江水是个好孩子,你别伤害他!”
阿蛟赶紧放开水鬼,偷偷猥琐地向四周看了看:“幸亏没有人听见,你可别胡说!我不杀他,我只是想用他来问僵尸太太借一样东西。”
水鬼:“什么东西。”
阿蛟:“毛家后人的心头血。”
栗娜的故事
半个时辰前
阿蛟松开水鬼的嘴好奇问道:“不过你本名杨止, 为何要骗我们叫李清风。”
杨止:“这出门在外遇见恶人,哪能自报家门?”更何况你这恶人还拿我尸骨磨牙,愣是把自己从大人磨成了个小孩。
阿蛟:“啧!我可不是什么恶人, 你落入这水中, 可是我将你四散的魂魄聚集起来,否则你早就化作一缕清风了。”
杨止笑了一下说:“我记着呢,若有来世, 必定当牛做马……”
“闭嘴!”阿蛟突然意识到杨止和自己聊天的目的了,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让那小僵尸逃走, 歹毒, 实在是歹毒。
“不需要你来世当牛做马,只需要你现在闭紧嘴巴,这小僵尸我一定要抓。”阿蛟控制住身边水的波动,尽量不要让小僵尸察觉到,出其不意才能占领高地。
现在来的是小僵尸, 阿蛟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她本来准备好吐着血和老僵尸斗法的,而现在面对的是小僵尸,那就躺着打, 准赢了。
僵三静静地躺在水面, 平心静气,依靠水的力量来治愈伤口, 但总觉得耳边有些吵闹, 浴室凝聚心神, 透过水下去一探究竟。
四处查探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但在转身之时,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黄金兽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嗬!”僵三收回意识,赶紧从水面飞起稳稳落在地面,肌肉紧绷做好了准备迎接攻击的姿势,死死地盯住湖面。
阿蛟没想到小僵尸竟然还会用意识来找人,刚才对视上时一句粗话差点说出口,但幸亏忍住了,否则就露怯了。
巨大身形的蛟龙从水面飞快冲出,在半空中盘旋咆哮,黑金色的鳞片在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彰显着自己的威武与霸气。若非头上没有长龙角,僵三还真会把这盘旋在高空中的大家伙认成神龙。
“就是个蛟龙啊!”
哎呀~既然敢看不起我。阿蛟飞至僵三上空后,吵他不停吼叫,表达自己不满,地面震动,水波不停荡漾,她阿蛟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小僵尸,算起年纪,我算是你的老祖宗,算起修为,我更是你的老祖宗,就算尚未化成神龙,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个小东西,竟敢如此嚣张。”阿蛟先发制人,首先来一顿长辈输出姿态高高,从道德上开始碾压。
僵三:“别跟我这扮长辈。禽兽不如的长者多的是,是不是就是你把水鬼的尸骨当磨牙棒?”
阿蛟愣了一下,尴尬地笑起来说:“小家伙,别胡说八道,我与那水鬼是多年的好友,我只是暂时替他保存一下。”
僵三趁蛟龙不注意,偷偷往后走了几步。看蛟龙的状态已经接近万年,快化成龙了,自己作为初出茅庐的小旱魃,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若真刀刃相对上,僵三是必死无疑的。
僵三不知道为何一直躲在湖里的蛟龙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挑这个时候出现,不得不让人多疑她的目的了。
阿蛟伸爪子摸了一把脸,心中有些烦闷,怎么都知道他用杨止的骨头磨牙了,不是让他别到处说嘛!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得把小僵尸抓住,否则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威胁僵尸太太了。阿蛟这几日算是看出来了,僵尸太太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是你威胁自杀,他就能心软同情你的,得拿些把柄在手上,否则得到的只能是……怎么说呢,就看你抗不抗揍吧!
“想跑?”阿蛟一发现僵三企图逃跑的目的,立刻俯下身飞去,以不知快了僵三多少倍的速度,一把抓住僵三,掐住了他的命脉。
僵三对其他僵尸来说是无敌的,但对上这万年蛟龙,那是无力的,他怒吼:“我与你无冤无仇,没占你地盘,没扰你清净,没断你修行,你干什么抓我?”活要活得清楚,死更要死得明白,僵三伸手就要去戳阿蛟的眼睛,阿蛟嫌弃地往后退了退,心想这小子的招真毒,幸亏自己屁股长得远,否则要被他顶裆伺候了。(僵三:你不是女的吗?顶裆也有用吗?阿蛟:坏人还分男女吗?先揍一顿再说。)
僵三其实并非真的要戳阿蛟的眼镜,只是想混淆她的视线,趁机拿出爸爸临走前交给他的秘密武器——擎钟。
僵三微微转动手腕,手指立刻改变了方向,转而揪住了阿蛟的龙须,猛力一拽,虽没有拽断,但疼得阿蛟眼泪直流,直呼疼。
阿蛟:“你个小东西,放开老娘的胡须,否则我用火烧死你。”
“那正好就借你火一用。”僵三拽得更用力了,不为其他,就为阿蛟的怒火。
阿蛟活了万年,尊贵了万年,唯一的屈辱就是被人族下陷阱打断了修行。因此被人揪龙须这种事是再怎么狼狈也从未没发生过的,一瞬间屈辱感涌上心头,胸口如火,怒气瞬间爆炸,张嘴就朝僵三喷去烈火。
“借你火一用!”僵三从怀中掏出擎钟,食指拇指轻轻一搓,拿着引火线就对准了冲过来的火焰。
阿蛟虽不认识僵三手中的东西,但看到那根引火线,隐隐察觉不对劲,想收回火焰可来不及了,蛟龙的怒火一旦喷出,没伤到人是无法收回的。
“咚!”
僵三被火焰弹开,烧得黢黑,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被点燃引线的擎钟更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敲得阿蛟心慌慌。
“小家伙真是歹毒!竟然想用这招来吸引僵尸太太的注意。”擎钟的尸气是属于僵尸太太的,且声响如此之大,绝对会把僵尸太太往这边引,阿蛟嘴巴上已经准备好了,可心理上还是有些慌张的,那可是毛家后人,手握真正的神龙。
阿蛟赶紧把僵三抓起吞入了口中,然后噗一声钻回了水下,警惕地盯着水上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等会用小僵尸来威胁僵尸太太的事。
铁庙外
打探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看衣着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派来的,但都被庙外的那群男人打退了。
部珍推开铁窗往外看去,那几个人已经在这笔直的站了几个s时辰了,任凭自己怎么说,怎么吓唬都不离开。
本以为那日离开后,两个人就会从此断了。可今早突然出现的侍卫却告诉部珍,他们两个人的纠缠还未停止。
本想偷偷从后门溜走,可突如其来的另一拨人却打断了部珍的计划。那群人先是在外徘徊了一阵子,之后便直直冲了进来,以杀部珍为目的,下手绝不留情。
幸亏有他的人挡着,否则部珍现在一个废物状态还真挡不住。她自从坠崖受伤后,对于蛊虫的控制能力便一落千丈,因此要真碰上这么多的杀手,终归会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外面几人在搬动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点燃一把火,尸体焚烧的特殊臭味便飘了进来,不争忍住身体的不适,赶紧关上窗,只留一条细缝。
尸堆中有东西。那是什么?部珍突然瞥见火堆中闪出了一丝银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串小铃铛。
部珍看见铃铛便立刻明白这群人是谁派来的,是栗珍。
部珍,或许叫她栗娜更合适。栗娜扶着床沿慢慢坐下,心想原来栗珍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还派了那么多人来杀自己。
栗珍呀栗珍,三年前成功的时候,你和万隆成婚得时候可是笑得很幸福的,可如今怎么变成这么狼狈了呢?
万隆呀万隆……
三年前
万隆离开朝堂后便开始游山玩水,发誓要走遍这大江南北,赏一赏这万里山河,一来是为了躲避那些无聊的人与事,二来是驱散自己内心因多年征战而残留下来的戾气。
或许是姻缘到了,本来决定终生不娶的万隆,既然遇到了栗娜,这如精灵般可爱的外疆女孩吸引了万隆的注意力,很快两人陷入了一种名唤爱情的陷阱中。
万隆优秀,因此爱上他的不止栗娜,还有栗娜的双生姐妹栗珍,两人虽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不同,一生所追求的也不同。
栗娜追求的是万物和谐相处。栗珍追求的是蛊毒第一,唯蛊独尊。
两人虽为姐妹,但因理念不同,追随的师父也就不同,对待感情这件事上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栗珍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更何况她对万隆也是一往情深。可中间挡着个栗娜,还真是让人心烦呀。
不过很快栗珍便想出了一个方法,她与栗娜长得一模一样,若有心装扮,说不定能骗得过万隆,但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栗娜杀了,以绝后患。
栗珍本想慢慢行事,一点一点来,但两人要成婚的消息却打乱了栗珍的计划,她不得不提前杀死栗娜,然后取而代之。
一封求和的信,一句听似温柔撒娇实则暗藏杀机的“姐姐”,一座永不熄灭的火山,栗娜栗珍两人的姐妹情从此便被烧尽,不复存在。而世上也再没有什么栗珍,只剩下了披上了姐姐身份的栗珍。
而栗娜虽掉下了火山,但挂在树枝上并未被烈焰吞噬,毁了容,但幸运捡回了一命。但当她拼命返回水村时,只听见锣鼓喧天,四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她从旁人耳边知道万隆和栗珍成婚了,远远看着两人成婚的场面,万隆脸上挂着的幸福笑容让栗娜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和伤心。
人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只要皮囊相同,内里是谁都无所谓。何况栗娜自己早就没了皮囊,变成个丑八怪。
所以婚礼结束后,栗娜就离开了,本想安静的死去,可谁知栗珍还是不放过她,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两人见面便争吵了起来,栗娜被丽珍狠狠捅了一刀,扔在了河里。
被爱人和妹妹彻底伤透了心的栗娜完全放弃挣扎,缓缓沉入水中,任由生命流逝.
“哎呦,咋那么多血呀?哎呦,那有个人,阿蛟——”
“干嘛呢?干嘛呢?叫魂呢你?哎呦~李清风,怎么有个姑娘掉下来了——”
“我就在你旁边,你不必叫这么大声!”
…………
或许是命不该绝,栗娜没死成,被阿蛟一个手指弹了上来,随后就一直躲在破庙里修养,成了乞丐,整日和游魂似得飘来飘去,或者是像躲在阴暗中的恶心虫子一般,远远看着万隆,见他笑了,自己却哭了。
停下了回忆,栗娜放松身体,往身后躺,陷入了软软的被子中。
本以为他过得很幸福,可那日突然出现的男人和他身上莫名出现的情药,却让栗娜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那天以后万隆便日日都过来,但并非每日都行那事。
可能坐着一句话不说,一人看书,一人发呆。
可能在栗娜做饭之时,男人会选择搭把手,并留下来吃饭。
可能会聊天,说一说这水村最近发生的有趣事。
栗娜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但心中总是不安,也痛恨自己放不下。终于有一日她生气地让男人别来了,还痛骂了他一顿,
男人的确消失了几天,但过了几日又来了,就像那日被骂的人仿佛不是他。日子继续这样过着,安逸到让栗娜误以为自己和男人才是真正的夫妻,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儿,过着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
但僵三的到来敲醒了栗娜,听着他描述爸爸与父亲的恩爱生活,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互相尊重,陪伴与保护,这些爱都是光明正大的,都是拿的出手的。
可栗娜的爱不是这样的,万隆不是她的爱人,这破庙也不是她的家。
斗蛟龙1
怀着这种心思的栗娜, 本想偷偷离开水村的,可这突然出现的几波人却让她突然就厌烦了,有些改变了想法。
慢慢静下心来细想, 若万隆和栗珍真过得幸福, 杀手便不会出现。这群杀手是得了命令来杀她的,栗娜从小生活在外疆,性格随和, 根本不会有仇人,会想对她下手的便只有栗珍。
因此栗珍过得并不幸福, 甚至可能在不清楚栗娜是谁的情况下, 便派了杀手过来, 只因为栗娜与万隆有关系。
栗娜懊恼地皱着眉头,自己当初会选择离开,一是生气万隆认不出自己,二是容貌尽毁,不敢面对万隆。
但这阵子与万隆的相处, 让栗娜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有误解,万隆肯定是能够分得清她们两人的。自己当初离开得匆忙,并没有去求证这个事实, 白白错过了讲清楚一切的机会。
前几日, 栗娜可以感觉到万隆对自己的感情的浓烈,可她还是打断了万隆的真情告白, 因为时过境迁, 一切都已经变了。万隆有了栗珍, 不管当初的真相是怎样, 他们已是夫妻一体,他应该好好珍惜保护栗珍, 两人互相扶持着好好活下去。自己和万隆已经是过去了,不是所有的眷侣都能有好结局的。
而栗娜她会选择离开,或许会死在路上,或许会活下去,反正一个人孤独地游荡着吧!
突然从床边掉下了符纸,是僵三离开前给她的护身符。除了护身符,其实僵三之前还对他说了一段“语重心长“的话,现在想来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呢。
僵三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封面写着《如何从失恋中缓解不来的100种方法》,他笑着道:“这是我爸爸无聊时研究出来的,对你应该有用。那种坏男人,不要也罢,若非现在不得空,我必定要介绍十个八个给你选。”
栗娜:“你爸爸可真有趣,不过我想我是用不上的,他对我应当只是对当初的迷恋罢了,若真与我这张丑脸长久相处,必定会有厌烦的一天。”
僵三:“那不一定,像我爸爸就长得很一般,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是会长胡子,那肯定就是朝廷榜单上的首要通缉犯,不为其他,就因为他长得像。可我父亲十分爱他,百年如一日,敬他爱他疼他,甚至还害怕他跑走,让我们帮忙一起盯着呢!”
栗娜:“毛道长的美好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心。”
“这话同样适合姐姐你。”僵三见部珍不想要这本书,便塞回包里,又拿出了一本新的塞给她。
“你要是不想要那个,那就用这个。《男人,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强烈推荐!”僵三拉拉身上的包,双眼微微露出一丝狡诈,正经地说道:“爸爸说要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
“这本故事讲的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一个女子放弃了自己的爱人,将他让给了另一个人,那女子本以为爱人会幸福,可多年后才知道一段没有爱的婚姻会让人十分痛苦。男人面对着一个不爱的女子,从未幸福过,没有只有痛苦和折磨。那女子知晓一切后,便下定决心扭转局面,回到了过去,决心改变一切结局,抢回了那个男人,拿回了自己的幸福。”
栗娜:“可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
僵三耸耸肩说:“要想扭转局面,不一定回到过去,从你下定决心改变的那一刻,因果便已经发生了改变,故事的天平已经朝对你有利的方向倾斜了。”
栗娜:“我……”
僵三:“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但若姐姐你真那样做了,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如果渣男真的爱你,那他便不爱家中那位夫人,家中的夫人便会十分痛苦,那夫人的痛苦会转移到万隆身上,万隆就会很痛苦,然后渣男的痛苦又会转移到那女子身上,然后那女子……”
听着僵三流反复复的唠叨,那时候的栗娜只是笑笑不说话,接过了书,但不认为自己会按照书中女子那样做。
但现在看着守在外边的侍卫和那一堆早已烧成灰的尸山,栗娜竟有些犹豫了。
“栗娜姑娘!你还好吗?” 冷傲说。
栗娜:“我没事!”
“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你若在屋里呆的闷了,大可放心的出来走动。” 冷傲自从来了这就没见那女子出来过,在里面怕是要闷坏了。
栗娜:“你们不必如此,命数是注定的,若我真要死在这儿,那你们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结局的。”
冷傲听见这话,急忙道:“姑娘,千万别这样想,你若出事,万隆不会饶了我们的。他已将一切安排好,只等处理好家中那位,便会过来接你的。”
栗娜急忙从床上站起,朝门口走去,:“什么叫处理好家中那位?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冷傲:“夫人有所不知,这些杀手都是家中那位派来的。她已知晓万隆与您的关系,必定是不会放过你的这种事,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只要万隆与其他女子多说一句话,那女子第二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冷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姑娘,你是……是栗娜吗?”
栗娜愣了一下,然后松了紧绷的神经,笑着说:“冷傲,好久不见。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冷傲一个大男人突然红了双眼,酸了鼻子,略带着些哭腔说:“万隆说了,其实成亲当晚他便认出了家中那位并非你。但是知道栗珍向来心狠手辣,万隆怕打草惊蛇,便与她假意恩爱多年,而这期间,他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从未放弃过。”
“万隆这两年一直过得很痛苦,一是被栗珍步步紧逼,日夜防着她。二是失去了您,让他伤心欲绝……身体越来越差,几度都要撑不住了。”
栗娜捏紧了手中僵三给她的书,静静地听着冷傲讲这些年万隆的事情。
…………
栗娜:“可我的脸……”
冷傲:“哈哈哈哈,你还不了解万隆那人,皮相对他来说简直一文不值。他若掏空了心思对谁好,那便是一辈子。”
栗娜突然苦笑了起来,原来当年的自己那么傻,一时之气就离开了,等没有给万隆解释的机会。
将门打开,栗娜想请侍卫进来,可谁知迎面扑来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一股莫名的恶心涌上胸口。
“呕……”
侍卫也被吓了一跳,刚想上前扶住,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担忧立刻转换成惊喜,急忙对手下人说,让万隆送两名侍女过来,就说要有小主人了。
…………
毛守正顺着擎钟的声音快速来到了河边,可除了飞僵的残骸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僵三的身影。
举起地上秦钟爆炸后留下来的碎片,毛守正将它紧紧地握在掌心,说:“僵三好不在这儿。”
江兮云看了一眼地上稀碎的飞僵,慢慢感知流动的空气,想着僵三杀飞僵时的所有场景和可能受到的伤害,片刻后张嘴道:“僵三虽为旱魃,但修为依旧是不够的,他能撑到现在全凭体内的魔王血。他想要杀死飞僵,必定用尽全身力气,因此伤得肯定不轻,他不会走太远的。”
毛守正抹了抹眼角渗出的一滴泪珠,还真是越急心越乱,连脑袋都不会转动了。毛守正从小便教过僵三,若遇到危险,不要着急逃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爸爸和父亲会来找他的。
而且僵三出生水,村属水性,旁边又有一条河。如果僵三真的受了重伤,说不定会躲在河中疗伤,水之力是僵三出生时最大的助力,是他的生命的初始,必定可以帮助他修复伤口。
毛守正赶紧跑到河边,掌心触摸水面,感受僵三的气息。
没有,可是什么都没有,这水中除了一些鱼虾和那条始终沉睡在湖底的蛟龙外,一点僵三的痕迹都没有。
“噗噗噗!”水面突然鼓起了几个泡泡,这泡泡不一般,似乎带着些含义。毛守正走上前,伸出尖锐的手指将泡泡戳破,里面立刻飘出了一句话。
“小僵尸在!”
在哪里?
僵尸太太惊喜地赶紧去扑戳其他剩下的泡泡,不管这个人是谁,也不管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但凡有一些小僵尸的踪迹,僵尸太太都愿意去尝试。
就这样泡泡一个个被戳破了,但每个泡泡里大多是一个字,一个字将这些字认真记在脑海中,戳破最后一个泡泡后,得到了两个字 “蛟龙!”
在听清楚这两字后,脑海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词,突然就凑成了一句话。
“小僵尸在水里,蛟龙的肚子里。蛟龙吃他,受伤严重,要干坏事,蛟龙!”
毛守正为了听清楚泡泡中的声音,此刻正跪坐在地上。他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干裂坚硬的地面很快裂出了一道缝。他将视线移向水面,心中满是懊悔。
他一直知道蛟龙在这里,但却对她放松警惕,这才让儿子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
“第二次了,你已经把他吞下去第二次了!”毛守正慢慢站起身,伸出手指指着湖面,大喊道:“出来!”
阿蛟瞪了一眼在怀中不停扭动着的杨止说:“晚些再找你回来算账!”
杨止:“劝你还是快点出去,就地划跪求毛道长饶过你吧!毛道长是好人,你为何要抓他儿子?那个血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帮他了。”
阿蛟:“我不帮他,这债我就还不清了,况且是好人坏人,这怎么说的清呀?我只是选择了一方,在帮对自己有利的人罢了。我必须替九幽撑住这一场。”
杨止:“你好自为之吧,再见!”突然就转过身不理这破蛟龙了。
阿蛟伸出爪子挠了挠杨止的脑袋,笑着说:“若是成了神龙,就把你升级成为我身边的小仙童。”
杨止:“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吧,况且我才不要当什么仙童,我可是要转世做人的。”
阿蛟:“劝你别转世了,否则你就见不到你那情郎了。”
杨止:“你什么意思啊?”
阿蛟:“他就在水村,离这不远,等我干完大事,就带你去见她。同河共枕那么多年,虽然你刚才做了件犯贱的事,想要害死我,但我们依然是朋友。”
杨止看了阿蛟一眼,之后又将后脑勺留给了她,说:“你先我的尸体还我,我怕你不能活着回来。”
阿蛟:“我一定会赢的!”
杨止:“你还是死掉吧!”因为我不想见他,也不能见他。
斗蛟龙2
毛守正站在岸边一直喊着阿蛟, 阿蛟实在躲不住了,她必须出去,否则等毛守正进来抓她, 那便是从重处罚了。
在水底转了转脖子, 摇了摇手腕,阿蛟收紧身子,砰一声冲出水面, 霸道出场,双眼直直对上了毛守正阴寒的视线。
阿蛟兽语低沉, 缓缓地说着话:“人族, 寻我何事?”
毛守正看着对方明知故问的态度, 直觉血压飙升,头顶有点发烫,都快冒烟了。
“我儿子在哪里?”没有时间和她拐弯抹角,毛守正直接开问。之后便握紧腰间的法器,大有若对方胡说一句话, 便冲上去直接宰了。
阿蛟哈哈大笑着,卷起的风浪朝毛守正冲去,她说:“原来你在说那小僵尸呀, 在这儿呢!”说完摸了摸肚子, “好好的在里面呆着呢,虽不是活蹦乱跳, 但至少还有呼吸。”
毛守正化作旱魃形态但始终看不透阿蛟的肚子, 瞧不见里面的情况, 不愧是快成真龙的蛟龙, 实力的确不一般。
毛守正:“找死,你若现在将他放出, 我便饶你一命。”
阿蛟没有说话,只从鼻孔哼出两团灼气以表示自己的不屑,自己好歹也是万年的蛟龙,若能被毛守正这小小的人族吓到,那还真是天下的笑话了。毛守正才百年修为,就算是来十个塔阿蛟也是不在乎的,能伤到自己的皮毛算毛守正厉害。
“毛守正就凭你也想和我斗?”阿蛟慢慢将视线移向身后的江兮云,随后一声咆哮,气势如虹,但却丝毫没有震慑到江兮云一点。
阿蛟有些惊讶,心想九幽不是说将蛊籽种到了僵尸先生的体内嘛,怎么还这般稳如泰山我,难不成九幽那小子骗人?
江兮云用力撑住身子,没想到体内的东西进如此强大,若非自己控制力强,拼尽全力抵抗,还真会被这蛟龙的咆哮之气逼得连连后退。
咕噜咕噜,肚中的小蛊虫解答了阿蛟的困惑,僵尸先生体内有蛊籽且已发育完成。
阿蛟心想原来如此,不过是虚张声势,害他吓得要死,差点腿软跪地,幸亏没有丢脸,否则那就是要成为天下的笑话了。
若蛊籽没有被种到僵尸先生体内,阿蛟是绝对打不过僵尸先生的,甚至会被他单方面暴揍。可若蛊籽已经种下,且发育好了,那眼前僵尸先生便不足为惧,阿蛟只要尽全力,便可与之打成平手。
毛守正拿出捆妖索说:“阿兮,你不要乱动。”
“蛟龙万年修行,我和你一起。”江兮云是绝对不会让毛守正一个人去对付蛟龙的。
毛守正摸了摸江兮云的胸口,说:“我知道你在拼命压抑,肯定十分疼。我虽杀不死蛟龙,但可以让她尝尝五雷轰顶的感觉,师傅说过,蛟龙向来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稍微严刑逼供一下便就会全招了。”
阿蛟飞在半空中偷听,或许不叫偷听,因为毛守正说的实在大声,声音直直地传入到了阿蛟的耳朵里。
究竟是谁?谁把这个……秘密告诉毛守正的。幸亏自己和九幽是结下了契约,否则她还真会如毛守正所说落荒而逃,能不打就不打,要知道阿蛟她最怕疼了。
……
啊嗯——
不愧是毛家的捆妖索,威力好大,虽然伤不了阿蛟内里,但表皮的疼痛终究让她有些忍不住,在又必须撑住场面,因此惨叫声就变成了特别怪异的某种运动声音。
毛守正没用道术对付,只是拼命地甩鞭子,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蛟龙,只不过是想吓吓对方,逼对方吐出僵三罢了。
若在平日,毛守正是绝对不会动手的,手指一挥,僵尸先生便会主动解决蛟龙,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僵尸先生体内的东西,若没猜错,一定是蛊虫。结合之前九幽说的他是创造者的话,毛守正心想这蛊虫会不会和阿兮的身世有关,因此他才不敢贸然让僵尸先生动手,万一压制不住,那便糟了。
阿蛟不停地躲着,并非他怕了毛守正,而是他答应过九幽不能伤害毛守正,那也是契约中的一条,虽然是前几天刚加上的,无良奸商九幽还真是把自己用的很彻底。
阿蛟不清楚九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想杀僵尸夫夫,还是想保护僵尸夫夫呢?若是想杀他们,只需联合自己,那便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僵尸先生被蛊籽压制。
若不想杀他们,又为何要如此这般,引起他们的误会与仇恨呢?实在是搞不懂那血仆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毛守正不停地挥动手中捆线索,每一鞭都打在阿蛟最疼的地方,用尽全力。毛守正察觉到阿蛟似乎有意在躲避他,好像不想不伤害他,虽不知为何,但这让毛守正打得更来劲了。
“快将我儿子吐出来!”
“小道长,你做梦!凭着捆妖索就想逼我吐出你儿子,看我马上消化了他!”
听到这话,毛守正握住神子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意外抽中了一个他不该抽中的地方。
“啊呜——”这一回阿蛟没有再忍住,震耳的吼声冲破天际,咆哮的波浪冲击着毛守正,将他击落在地面。
毛守正抽中了蛟龙的逆鳞,这是万万不可触碰的地方,因此阿蛟才会条件反射般的攻击起了毛守正。
毛守正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立刻抬手让来者停下,说“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老公分心。”
“小道长,你还真是胆大,竟敢出我逆鳞,简直找死!”阿蛟情绪有些激动,一是愤怒二是有些紧张,但幸亏毛守正伤得不重,看着还能站起来。
毛守正撑着地面缓缓站起,但很快便软下腿,跪坐在了地上。
毛守正:“快把我儿子吐出来!”之后便吐出一口黑血,双手撑在地上,面色极其痛苦,但眼神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蛟,一字一句的说着让阿蛟把僵三放出来。
僵尸先生上前来搂住僵尸太太,没有犹豫,立刻咬破手腕,将血喂进僵尸太太口中。
阿蛟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过来的僵尸先生,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被蛊虫压制住了,但终究忍不住心慌,那可是万年的魔王呀。
僵尸先生记仇,欺负过他的人,他定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传说魔王爱人年轻时被不巅山宫的道士欺负,魔王便每年雷打不动地派血仆去不巅山宫,挖人家墙角,戳人家屋顶,湿人家床坑……
“咕噜!”阿蛟猛地咽下口水,全身鳞片紧绷变硬,身上的龙须竖直向上,做好了承受魔王暴怒的准备。
砰!轰!刀光剑影,双方的利爪拼尽全力互抓,每一下都是致命处,鲜血在空中飞溅,如满天红雪般落下,点点洒在河中,很快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毛守正抹去嘴角的鲜血,抬头望向在空中缠斗打得不可开交的僵尸先生和蛟龙,忍着剧痛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回忆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事情。
前面两个血仆要的都是村子里有的东西,可九幽却有些不同,毛守正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水村里似乎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他想要的便只能是僵尸家族里的某个人,会是谁呢。
这边九幽姗姗来迟,终于赶到了,手上拿着尸锥,慢慢地朝毛守正笑着走过来,见他目光呆滞,眼角还有未擦净的鲜血,皱眉心想臭阿蛟,都让她手下留情了,怎么还给毛守正打伤了。
“毛道长,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有些狼狈呀!”九幽悠哉地走过去,盘腿坐在毛守正身边,与他并肩一起抬头看向空中的一蛟一僵。
“这僵尸先生怎么弱成这样了?这可和我万年前见到的他不太一样呀!”
毛守正:“那还得多亏你给他身上种的蛊虫。”
九幽拍了拍衣服上的枯草,笑着说:“江兮云的性子我清楚得很,一定会替你喝下那杯茶,于是我一早早就在那茶里下了蛊籽,现在已经开始起效果了。”
僵尸先生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开始有些飞不动,摇摇欲坠,无法抵抗蛟龙的进攻,还被她划伤了脖子,血流不断,染红了纯白的衣襟。
“啧!阿兮这人呢,从小就爱美,这脸都伤得见骨了,不好痊愈啊!”九幽也不管毛守正的脸色如何,也不管他想不想听,自顾自地僵起了僵尸先生小时候的事。
“江兮云因为出生时辰过早,从小便体弱多病,一直娇滴滴地被养在家中,那时候我们都戏称他为柜中美人。相信你初见时也绝对被他的容貌惊艳到了,这小子是我们所有人中长得最好看的,却也是脾气最犟的一个。”
“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干,不让他说的话他偏要说,不让他惹的人他偏要惹,不知道给我们闯下了多少祸。但没办法,因为他年纪最小,大家都疼他宠他,也就自愿成了给他背锅的人。”
“可不是所有的锅都可以让别人背的,杀人偿命这道理毛道长应该明白吧!江兮云慢慢长大了,身体越来越弱,脾越来越坏,性格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正道…最后他竟然开始杀人,用活人做实验,想要修炼僵尸,让自己习得长生之术…”
九幽讲得声情并茂,甚至开始热泪盈眶,忍不住都要站起来了,但正到激动之处时,眼前就出现了一根中指,耳边也随之传来毛守正的说话声。
“你看我像相信的样子!”
心头血1
僵尸太太一开始听得很认真, 对于僵尸先生的过去,僵尸太太了解得实在很少,因此不管九幽说的是什么, 他都愿意听一听, 至于真假心中自有判断。
可谁知之后的话却越说越离谱,直接将僵尸先生描述成了人渣败类,这僵尸太太哪忍得了, 虽然现在不能暴揍九幽一顿,但中指还是要竖的。
九幽被那突然冒出来的中指弄得愣住, 随即捂嘴笑起来说:“所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毛守正:“一个字都不信。我虽然没有参与到万年前僵尸先生的生活中, 可这百年的相处, 我清楚得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解剖尸体谋求长生不老的科学怪人。”
僵尸先生虽然性子冷,不爱笑,把唯一的情感都交给了僵尸太太,这不代表他的心是毫无波澜的,他不是冰做的, 只是万年孤寂,没有人分享,变得善于隐藏罢了。
九幽笑得更欢了, 索性放开怀哈哈大笑起来说:“真不愧是僵尸夫夫, 感情还真是牢固。这么多年,我控制那些人去勾引江兮云, 他一点都不动摇, 竟还把他们当做情敌, 一个个都杀了。”
毛守正惊讶地看向九幽, 没想到频频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美男子竟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僵尸先生准备的, 简直可恶,难道是自己不配拥有吗?
“你为何那样做?”
“可能是太无聊了吧,见不得江兮云能那么开心,而我自己却被困在了囚禁之地,躲不过寂寞,逃不开黑暗,永生永世。”
毛守正重重呼一了口气,坐直身体面色凝重地问九幽:“你究竟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我不明白这一切的用意。”
九幽:“你果然猜到了我的目标是你,毛道长很聪明啊!”
对于九幽的恭维,毛守正只是哼笑了一声,说:“少废话!”
九幽:“哎呦,你儿子有危险了!”
阿蛟越打越来劲,甚至有点上头,脸上露出了骄傲。僵尸先生退一步,阿蛟往前逼近一步,就在阿蛟要张嘴咬住僵尸先生的一刻,僵尸先生眼神突然清明起来,伸手抓向阿蛟的腹部,愣是划破了一道口子。
凄厉的龙吟声划破云霄,阿蛟不可置信地看着僵尸先生,被冬瓜的蛊虫控制,竟然还能反抗到这个地步,僵尸先生不愧是万年来唯一的魔王。
“你不必负隅顽抗了,你伤得了我,却杀不死我。”阿蛟捂住伤口,尸毒覆在上边,很难愈合,虽然气势弱了,但嘴不能弱。
阿蛟张嘴将小僵尸和冬瓜一起吐了出来,僵三昏迷,已经恢复成了小僵尸模样,两个小家伙咕噜咕噜在草地上翻滚了一圈,冬瓜稳稳的趴在了小僵尸身上,迷迷糊糊地做着伸展运动。
“啾唔……”
阿蛟:“母虫,准备!”
小冬瓜听到有人叫她却不叫她的名字,她撑着小僵尸的身体直直站起,然后用小触手叉着腰,不满地瞪着阿蛟。
阿蛟蛟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便转过头去寻冬瓜的身影,一转头便看见她叉腰生气的,肥嘟嘟的模样,忍不住苦笑起来说:“冬瓜宝贝,请准备好!”
冬瓜张张嘴,露出里面一排一排尖锐的利爪,扬起个傲娇的微笑,之后就伏在小僵尸胸口不停地嗅着,似乎在找最容易下口的地方。
江兮云看着挂在儿子身上动来动去得小虫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种事情。蛊虫也曾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啃噬着他的血肉,随后钻进他的身体,与他的心融为一体。
或许是感应到母虫的气息,江兮云体内的蛊籽开始不停地游窜,钻来钻去,啃噬着血肉,在心脏上开出了一道道路。
“噗!”僵尸先生压制不住胸口的蛊虫,如被石臼追锤砸一般的疼痛,终是吐出了鲜血,脸色也瞬间变得刷白。
“阿兮!”毛守正心疼大喊,随后一把抓住笑眯眯的九幽,怒声质问他:“究竟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江兮云大喊:“阿正不要答应他!”不管是什么东西,僵尸先生都不允许僵尸太太自作主张,血仆要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无穷得恐惧!无尽的愤怒!江兮云害怕僵尸太太有危险,害怕僵尸太太离开他,他奋力抵抗着蛊虫,开始将魔王之力凝聚与胸口,慢慢侵蚀着蛊虫,虽然杀不死她,但可以反之使她昏迷,陷入沉睡。
九幽有些意外,江兮云竟想出了这个方法来压制蛊虫。这方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心脏爆炸的危险,但对于有强大自愈能力的魔王来说,最差也不过是会重伤陷入沉睡而已。江兮云用的方法是正确的,是自己万年前教他的那一套。
阿蛟还是很嚣张,继续说:“冬瓜快咬,把你万年前那招使出来,让这小僵尸痛不欲生。”
“魔王,你不要再挣扎了,还是乖乖地臣服在我阿蛟大王的脚下吧,哈哈哈哈……我打败了魔王,我就是全天下的王……”等阿蛟终于停下笑之后才察觉四周一片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阿蛟扭扭屁股,用龙身做了个玛丽莲梦露的姿势,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说:“太过了吗?”
九幽:“你的戏也太……夸张了吧!”
阿蛟:“那我收着点,嘿嘿嘿!”
九幽:“不用了,你控制好江兮云,别让他过来。我要做正事了。”本来还想继续和毛守正吹吹牛,说一说自己打了一晚上的草稿,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江兮云对自己狠心,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来压制蛊虫,活生生把自己本来有时间给压缩了。本来蛊虫真正孵化苏醒后,可以克制魔王一刻钟,可现在发生意外,九幽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了。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大风,为九幽与毛守正之间的营造出紧张与肃杀的氛围,两人紧紧盯着对方,额间的须发在风中飘动,就像两人的心情,一直躁动,忍不住……爆一句粗口,鼻子真痒!
毛守正忍不住了,抬手捋了一下刘海,露出了干净的额头。九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做了同样的事。一切做好后,两个人终于开始正视对方。
空中,江兮云和阿蛟就像毛守正和九幽的移动背景板一样,不停地飞来飞去,时不时下点血雨,血腥味慢慢浓重起来,无声地告知毛守正,僵尸先生在受折磨。
毛守正看了一眼小僵尸,那条蛊虫正趴在儿子身上滚来滚去,扒拉着僵三身上的衣服,眼神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显然没把蛟龙的话放在耳朵里。
蛊虫只听主人的话,而阿蛟显然不是她的主人。转头望向笑咪咪的九幽,毛守正开口道:“那蛊虫只听你的话,他和阿兮有什么关系。”
九幽:“我说过,我是僵尸魔王的创造者,那么小冬瓜自然是创造者之一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毛守正的脸上,他用手一摸发现是血迹,是僵尸先生的血。
毛守正紧握拳头,胸口有团火在不停燃烧,双唇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就像看死人一般望向九幽,问:“我再问最后一次,你TM想要什么?”
“你的心头血!”时间过得很快,留给九幽的时间不多了,小冬瓜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给九幽送去了警告,僵尸先生体内的蛊虫快睡着了,再不动手,局面就要反转,要被暴打的就是九幽了。
“阿正,不要给他!”僵尸先生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夹杂着不安。
毛守正听见了但是没有回应:“所以你安排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我的心头血。”
“对呀!”九幽挑眉问道:“你不问我为何要你的心头血。”
“你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理由,我问了也没用。”毛守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魔血已经让他充电百分百了。他扭扭脖子,向后划动脚,转动手腕放在腰间的雷网上,之前借天雷时留下的残雷被毛守正做成了雷网,威力很大,虽然杀不死九幽,但是或许可以暂时麻痹他。
九幽扔了扔手中的锥子,将它置于胸前说:“等一下它会刺穿你的心脏,吸走你的心头血。不过我不会动手,因为心头血必须心甘情愿给才有效果。”
“你要我心甘情愿的将心头血送给你,你做梦。”毛守正被九幽的厚颜无耻惊到了,毛守正自成为僵尸后,便有了一颗不死不老的心,没有活人模样,按理不会有心头血这种东西存在,可不知什么原因,毛守正不但有心头血,而且还是他召唤出神龙的关键之物。毛守正百思不得其解,但想来可能是天道的安排,也正是因为这心头血,才让他平衡了道与僵之间的关系,没有互相抵抗,反而和谐共处,最终成了除僵尸的僵尸道长。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最终会愿意的,毕竟我手上可是有两个你的命根子呀!”九幽歪头笑着说。
心头血2
九幽:“冬瓜, 咬!”
冬瓜收到命令,“啾唔……”乖巧地点头并裂开大嘴,露出里面成排的尖牙, 随后不停地嗅着小僵尸的胸口, 小肉手最后按在一个地方,身子转了个圈,寻找下口点, 虽未曾直接咬下去,但这场景也让毛守正心一慌。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这蛊虫应该就是将阿兮变成魔王的那条, 虽不知她是如何做到将人变成僵尸的, 但若让她钻进僵三的身体,怕是后患无穷呀。(冬瓜不停比划着小肉手,心里默默喊着:左边划一下,我右边划一下,上边来一下, 下边闻一下……幸亏僵三昏过去了,否则指不定要来两句奶音版青春修炼手册。)
九幽:“阿蛟,杀!”
话音刚落, 这漫天血雨下得厉害, 细细密密的染满了僵尸太太的脸,僵尸先生伤得更严重, 这流血量和受伤程度是可以让整个僵尸界震惊的存在, 这可是魔王的血, 沾一滴就可以进一阶。(阿蛟边咬边吐槽:“啊——该死的契约——该死的九幽——该死的计划, 虐你,虐你, 虐你……你别怪我,都是九幽的错。”)
毛守正忍住心痛,将雷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了九幽,可谁知对方的速度竟比自己还快,躲过了雷网,还用尸锥将它换了方向,直直扔向了喘着粗气,匆匆赶来的梓萱。
“啊~”辛君冒着黑烟倒在地上,雷网虽杀不了人,但外焦里嫩还是可以做到的。看着地上衣衫破烂,全身都是马赛克的梓萱师姐弟俩,毛守正忍不住说了句c粗话!
九幽:“毛守正,你不必负隅顽抗了,万年前我就接触过毛家的人,算起时间来,他应当是你的先祖的先祖的……因此我虽不能修道术,但对它也知道不少的,你这雷网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九幽又高傲地扬起下巴,将手附于身后,刚转身就看到小冬瓜在不停地和自己比画,用着两只有两人能看懂的手势做着倒计时。
半柱香都没有了,留给九幽的只有大概走六十步的时间了。
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一点,九幽立刻转身,有点仓促的将锥子扔到毛守正面前,故作镇定地说:“别逼我动手,,若你不将心头血给我,你就等着给那两家伙收尸吧。”说完便拍拍手掌,提醒阿蛟和冬瓜做好准备,把家伙事儿都亮出来。
僵尸先生被阿蛟缠住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捂住了,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僵尸太太捡起地上的坠子对准胸口,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任凭他怎么叫喊都发不了声。
魔王之力不断的挤压着胸口,化作愤怒鞭打着蛊虫,希望杀死她,这样一来僵尸先生就能彻底恢复,杀了缠着自己不放的蛟龙,阻止僵尸太太伤害自己。
可惜江兮云不知道自己就是由这种蛊虫创造出来的,没有人可以杀死自己的创造者。因此就算僵尸先生拼尽全力,也只是将时间缩短了一半,最终不过是让蛊虫陷入沉睡罢了。而且时间已经缩短了,现在的僵尸先生就算再努力,对蛊虫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只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阿蛟:“江兮云,不要抵抗了。”我快撑不住了!
阿蛟没想到被蛊虫控制的僵尸先生竟还有如此大的力量,差点被僵尸先生震断身体,若非时间快到了,自己还真有些撑不住.
江兮云双眼通红地瞪向阿蛟,嗜血的眸子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带着强大的压迫与无声的决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啊!阿蛟心脏咚咚咚咚咚得跳着,甩着蛟尾遮住了僵尸先生的眼睛,心想九幽你这家伙最好能成功,不然我不要和你埋在一个地方。
毛守正看了一眼老婆儿子,随后握紧锥子柄,将尖头对准心脏慢慢推进去。
僵尸太太划破血肉的声音传到了僵尸先生耳里,不要,不要——僵尸先生二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血泪从眼眶滑落,整个身体颤抖起来,黑色的魔气纹路蔓延,很快就从布满了露出在外面的皮肤,真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与邪恶。
阿蛟拧紧眉头,她也闻到了僵尸太太的鲜血,很重很浓,怪不得僵尸先生会出现魔态。
九幽,你快点,老娘撑不住了。
锥子插进去之后,里面的机关很快就勾住了毛守正的心脏,开始大口大口的吸血,过滤掉不能用的,只取心头血存储在锥子中。
啊哈!毛守正又狠心将锥子推进去了一些,毛守正差点撑不住被锥子钻心的痛,忍痛的□□声从他的嘴角泄出来,但很快就听不见了。
九幽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毛守正,皱眉有些不忍看,看着慢慢吸满的锥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够了!”
伸手隔空从毛守正胸口拔出锥子,九幽笑着说:“毛道长还真是大方呀,不愧是毛家后人,血管够!”
毛守正浑身脱了力气,软下来跪坐在地上,他用手捂住伤口止血,幸亏刚才喝过魔王血,因此被锥子扎出来的洞很快就恢复如初了。但心头血的流失还是让他虚弱了很多,他喘着大气看向九幽,“阿兮说过九幽最所有人中最守信用的?”
九幽将锥子放好,冷不丁听他说这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了在说自己,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是以前还是人的时间,最讲信用,答应人家的事绝对不反悔。”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都不算人了。”九幽双耳微动,慢慢勾起嘴角,六十步的时间到了,僵尸先生已经挣脱了阿蛟的束缚,正朝自己飞来。
“不过,倒是江兮云你还是那么偷偷摸摸呀!”九幽身子微微移动,躲开了江兮云的偷袭,随后望向他的胸口,发现蛊虫已经陷入沉睡,魔王之力是杀不死蛊虫的。
江兮云没有再去杀九幽,而是直直地飞向毛守正,心疼地将他搂在怀中,慌乱叫着:“阿正,阿正,我来了!”之后更是不停的划破手腕,将血喂到毛守正口中。
毛守正其实没有大碍,但江兮云的怀抱实在是束缚得紧,他索性完全软下身子摔倒在江兮云怀里,撒娇道:“老婆,你怎么才来呀!”
这阵子都是僵尸太太照顾僵尸先生,忍受他因为蛊虫而暴露出来残忍。现在僵尸先生恢复了,僵尸太太就忍不住开始撒娇了,就像当初追人那样,毛守正一直觉得没有人可以拒绝可爱,于是撒娇360招,他招招都精通。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兮云拥紧毛守正,心疼地抹去他手上的血。
毛守正抬手捏捏江兮云的脸颊,魔纹还留在脸上,手指顺着脖子往下直到停在胸膛,按着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说:“还在吗?”
“她睡着了!”江兮云说,“只要我不故意唤醒她,她就不会醒来。”
虽然不能称之反客为主,但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江兮云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这蛊虫。
九幽以为江兮云是来杀自己的,没想到他只是路过而已,主要是冲着毛守正去的。明明自己布满伤痕,却把毛守正放在第一,满心满眼都是他。
“哈哈哈哈哈!”九幽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可第二个目的还需要他继续努力,时间紧急,他不得不打断僵尸夫夫的恩爱,再逼迫僵尸太太一把。
“毛道长,你的第一个命根子得救了,可另一个还在我手上呢!”九幽转头朝正在不停扭屁股的冬瓜喊道,“扭断小僵尸的手臂。”
冬瓜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自己从小冬瓜变成了大冬瓜,然后一口咬住僵三的右臂,用力一拽,连着筋骨扯了下来。
九幽:“你要是能打败我,就能救回他,你要是做不到,冬瓜会咬江水,让它成为新的魔王,然后魔王争斗,他会彻底取代江兮云。”就算僵尸先生挣脱了阿蛟,就有也不怕,蛊虫在手,自己可以随时唤醒,但他不打算那么做。和江兮云厮杀,肯定会被他单方面虐杀,虽然不会死,但是很浪费时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时间可比命重要。因此,九幽选择激怒毛守正,用他最珍视的家人来作为刺激。
“九幽,我要杀了你——”毛守正彻底疯了,九幽怎么敢!怎么敢断他儿子的手臂,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呀!是毛守正小时候打骂教训都不敢太用力的珍宝呀。
愤怒!怨恨!滔天的怒意充斥着毛守正的全身,想杀人的欲望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根本管不了其他,什么道家的规则,什么人道主义,通通都去死吧!他只想杀了九幽为儿子报仇,他要将他关起来,将他四分五裂,抛到四海三山,让他的躯体是不能重合,虐之千年万年以泄心头之火。
“九幽,你和那狗屁主人的命我取定了。你不是想见神龙吗,那就准备好承受神龙的怒火吧!”
毛守正这一次的召唤手势与平日里一模一样,但却夹杂着一丝黑气,是魔化的趋势。
被雷的外焦里嫩躺在一旁的了梓萱师姐弟两人终于踩点慢慢苏醒过来,可谁知一清醒便看到了这令人诧异的一幕,毛守正竟然被激得有入魔趋势。
梓萱:“毛道长,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反正请你认真听!”随机变盘腿打坐,念起了不巅山宫自创的超级倾心大咒语——乾坤语。
小剧场:卖咒语
紫阳:乾坤语,一种堪比灵丹妙药的咒语!不管是上火便秘,春梦秋梦,腹泻发烧还是咳嗽不止,更或者是不足一分钟,只需一遍,便能咒到病除。不巅山宫正品,不需要1999,不需要199,只要给99,超级咒语便能带回家,同城包送哦
男人:别喊了,让让,你干嘛在我床上卖东西?
紫阳钻在桥洞下,赶紧挪位子:抱歉摊位太贵了。
乞丐:你这口号不行呀,卖不出去。
紫阳:请高人指教。
乞丐:打钱。
紫阳: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