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

    [221]216个排球:216个排球

    难得能在国外遇见,这里还有场地,两个男生其实都手痒的很。

    不过现在确实已经有些晚了,大家都还没吃饭,于是他们约定了明天有时间再战,今天先一起去美美吃一顿好吃的。

    餐厅是由及川彻推荐的,可以自助选菜,据说这里的咖喱味道不错。

    他们点的都是店里的招牌,而我对炸物更有兴趣,所以点了和他们不一样的。

    我们的饭端上来,在场只有我一个人的碗里有炸猪排,及川彻一开始没想吃的,结果闻到味道之后馋虫上来,就蹭过来想从我这里夹走几块。

    我没有直接给他,而是冷酷无情地拍掉了他的筷子,说:“想从我这里拿走我的东西,想好用什么东西来换了吗?”

    及川彻理直气壮:“我们都这么熟了,吃你点东西怎么还要用换的?”

    “谁跟你熟了?”我伸出食指摇了摇:“禁止套近乎,想吃就拿别的来换。”

    及川彻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说:“知道了知道了,说吧,你是想摸腹肌,还是想摸胸肌,还是想摸……”

    我补充:“臀肌。”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啊?哈?啊?”

    我露出魔鬼般的笑容:“给摸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及川彻捂住自己的胸口,往后挪了挪,满脸防备:“我是不会为了一块猪排而卖掉自己的!”

    我发出了邪恶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不敢,所以你没得吃咯。”

    结果,日向翔阳凑过来了一些,很是认真地对我说:“千夏姐,我给。”

    “……”

    这次轮到我被吓得一激灵,我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回去,抬手正直地拒绝:“翔阳,妈妈不许你说这种话。”

    说完,我从碗里夹了两块猪排放到他碗里,慈眉善目地摸摸他的脑袋:“乖,多吃点。”

    日向翔阳:“……”

    他突然就沉默住了。

    及川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日向翔阳,眉梢挑了挑,说道:“如果你是妈妈桑,那我是什么,爸爸桑?”

    日向翔阳:“……?”

    他在沉默中表露疑问。

    “因为我在和小千夏谈恋爱啊,虽然在二年级的时候小千夏转学去了别的地方,我们之间也没有再联系,三年级小千夏才又回到宫城和我重逢,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说过分手。”

    及川彻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我:“没有分手,就是在交往,不是吗?”

    我差点把勺子掰断。

    等等,他怎么会记得我们两个谈过?

    ……说起来,之前在沙滩上的时候我说过“那时候是第一次谈恋爱,所以隐瞒了自己的爱好,怕会吓到你”之类的话,当时及川彻就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那个时候的反应就已经在告诉我他都记得了。

    可恶,我早就该有这个意识的。

    在离开游戏之前,大家碰面的时候就已经记忆松动了。

    宫侑和角名还有阿北都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黑尾和研磨他们应该也有关于学园祭的记忆,虽然那会儿及川彻远在宫城,没有参与到他们之间的唇枪舌战中,但是果然!他的记忆也是回来了的!

    ……好想死。

    在游戏里和所有可攻略角色都有感情线也就算了,我那会儿可是玩家,玩家在游戏里就该左拥右抱,怎么爽怎么玩,可现在不同……

    我谈的纸片人活了啊!

    我看上去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但是人已经开始走了一会儿了。

    啊,好想死。

    现在只有一个及川,还算好招架,可万一回国我又碰到熟人,岂不是又得接受一旦暴风雨的洗礼?

    不行,绝对不行,回国之后我可得避着点风头,能瞒一个是一个。

    想到这里,我就听见翔阳问我:“千夏姐……你真的在和及川学长交往?”

    ……

    果然还是得先把迫在眉睫的事情解决掉。

    面对这两双眼睛,我干笑了两声含含糊糊地回答:“哈,哈哈,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周不联系都算分手呢,更别说我们都有好久不联系了。”

    及川彻:“你想单方面和我分手?”

    “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也不知道我有了怎样的变化。”我视线心虚地飘移:“如果你发现我现在性格不好,有暴力倾向,还是个骄傲自大又任性的家伙,你也不会继续和我谈恋爱的。”

    “我会啊。”

    “说的这么好听,到时候你嫌我烦了,最后还不是要分手。”

    及川彻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我以前的性格也不是很好,同样骄傲自大,同样非常任性,但小千夏还是很包容我的缺点,对我不离不弃。你当时能那么爱我,我也能拿出同等的爱意来回馈你,这点小毛病就想让我分手?”

    “但你也看到了,我的职业很危险,受伤都是家常便饭,万一有一天我死在擂台上了……”

    及川彻立刻制止我:“你不许说这种话。”

    日向翔阳也按住我的手背:“千夏姐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好好,不说这个,反正……”我挠挠头:“交往的事,还是再想想吧,等后天我师姐比完赛,我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我们双方都不能在需要对方的时候出现,感情始终会被磨灭的。”

    及川彻:“……”

    别说后天,他明天也要回阿根廷了。

    但是那又怎样呢。

    千夏不在的这四年里,他对千夏的喜爱并没有消磨,完全不比热恋的时候要少。

    早在决定去阿根廷之前,及川彻就知道去国外追求梦想的路会无比艰辛,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曾有过迷茫和孤单,愤慨和难过,在负面情绪一层又一层奔涌而来时,他无比想要和千夏倾诉,也无比想念千夏的拥抱,思念层层累积,他想她想的都快要疯了。

    他就这样熬到了现在,如今他好不容易遇见了她,她想让自己放手?

    不可能。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及川彻紧盯着那双茶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也要等消磨之后再说,在此之前,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任谁被这样坚定地告白一次又一次,心里都会感到动容的。

    四年时间没有磨灭他对我的喜欢,反而还让这份感情越发深刻。

    我动了动嘴唇,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叹口气,从我碗里夹了几块猪扒过去,“知道了知道了。好了,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赶紧吃吧。”

    及川彻撇撇嘴,小声嘀咕:“又转移话题。”

    但他无可奈何,不继续提分手这件事已经是对方做出的最大让步。

    算了,千夏能回来就好,感情这种事是逼迫不得的,这个话题还是点到为止吧。

    日向翔阳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见我们谈完了,并且气氛并不如最开始那样愉快,想了想,还是主动加入了聊天,聊起了大家毕业之后的动向。

    及川彻比他要早两年毕业,不过他那个时候其实并没有决定要出国,而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打排球。

    后来和阿根廷国家男子排球队前任二传手聊了聊,他觉得虽然这条路很艰辛,但自己还没有拼尽全力,有些东西总要努力试过才知道,然后才下定了决定去阿根廷继续他的排球生涯。

    而日向翔阳不同,他还没毕业时就已经决定了要去打沙排,所以他早早的就规划好了自己在巴西的任务,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当然,不论当时是因为什么才做出的决定,出国总是一件离开自己舒适圈的事情,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一切都需要适应。

    及川彻同是天涯沦落人,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他忍不住感叹:“小不点还真是喜欢排球,你就没有一刻是犹豫的吗?”

    “没有诶,为什么要犹豫?”日向翔阳挠挠头。

    “……真是排球脑袋,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嘿嘿,其他人也经常这么说。”

    然后聊着聊着,他们又聊到我,翔阳说我现在好像变得很有名,居然连他的室友都在看我比赛。

    及川彻不知道我的格斗水平,闻言有些惊讶:“真的假的?小千夏这么厉害吗?”

    我忍不住嘴角上翘:“那当然了~”

    虽然没看过我比赛,但这并不妨碍及川彻为我捧场地鼓掌。

    吃完饭,是及川彻去买的单。

    说来好笑,我当时那句“今天各位的消费就由千夏殿下来买单”其实已经脱口而出了,说完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和钱包全都在我的笨蛋师弟那里,我现在身无分文,完全就是个穷光蛋。

    而日向翔阳每天跑外卖的钱也不多,勉强够他生活,在场只有及川彻有这个能力去结账。

    及川彻倒也没在意,他本来就打算请我们吃饭的,很自然就拿着卡去付钱,刷卡的动作实在是帅的很。

    嗯,果然,不管什么男人,在为自己花钱买单的时候,帅气程度是翻倍的。

    第二天。

    日向翔阳白天没有去送外卖,他约了及川彻一起打沙滩排球。

    我的比赛已经彻底结束,联盟的医疗队过来给我验伤,根据我受伤的情况,给我禁了三个多月的赛,让我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以面对之后的冠军卫冕赛。

    师父希望我在酒店里好好待着,他实在是不放心再把我交给笨蛋师弟,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但我是个闲不下来的,趁师父带师兄师姐去比赛,师弟又偷摸着不知道去哪里偷吃的间隙溜了出去,按照翔阳给我发的定位,打车去了昨天的沙滩边上。

    我到的时候他们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和晚上不同,白天的沙滩上太阳照射下来的光芒都发白,又热又晒,日向翔阳手上套着防晒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橙色镜片的眼镜,及川彻也做好了防晒,将太阳光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别说,还真别说。

    这种紧紧包裹在身体上的运动套,确实方便了他们的大幅度动作,但同时也将两个人的好身材勾勒无疑,脸上的墨镜遮住眼睛,越发显得鼻梁高挺,再加上他们在打排球时嘴角扬起的明媚笑容,简直就是一场颜狗的盛宴。

    我撑着太阳伞坐在场地旁边,心里暗暗感叹。

    真不错啊,美好的肉……不是,美好的青年。

    他们打了好几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收工。

    日向翔阳一眼就看到坐在旁边的我,连水都来不及喝,立刻伸直手臂往我这里扑。

    他打完比赛就喜欢蹭我一身汗,我也下意识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

    而就在他要抱到我的那一瞬间,及川彻拉住了他的后领,咧嘴笑:“小不点,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别随便把汗蹭到小千夏身上。”

    日向翔阳哭唧唧地往前扑腾,“及川学长简直和影山一样烦人。”

    “呸呸呸,别说这么恶心的事情。”及川彻松开手,任由日向翔阳因为往前扑的惯性而倒在地上,摔了满身的沙:“我和小飞雄可不一样。”

    日向翔阳翻了个身子,从沙地上坐起来,忿忿咬牙。

    “好了,不闹了,时间差不多。”

    咖色短发的青年单手撑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日向翔阳,露出一个笑容:“我要走了。”

    日向翔阳一愣,抬头看他,墨镜遮挡住隐隐发酸的眼眶:“就要走了吗?”

    “是啊,回去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保重哦,小……”说到这里,及川彻一顿,还是改了口:“翔阳。”

    “!”日向翔阳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瞬间瞪圆了眼睛,吸吸鼻子,伸手握住了及川彻伸过来的手掌,大声说:“谢谢及川学长!”

    及川彻笑了一声,又看向我,晃了晃手机,朝我眨了一下左眼:“保持联络,小千夏。”

    “好。”我朝他挥挥手:“下次见。”

    他闻言,笑容顿时轻快不少:“下次见。”

    及川彻最后再看了我们一眼,转过身,抬手挥了挥,朝沙滩外走去。

    在巴西短暂的相逢,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

    日向翔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和我说:“千夏姐,其实,我很感谢这个时候能遇见及川前辈和你。”

    “如果不是千夏姐的话,小夏送我的钱包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如果不是及川前辈的话,我可能在巴西,还会感觉到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孤单。”

    “但是现在好了,我的东西没有丢,千夏姐还回到了我们身边,及川学长请我吃了一顿很好吃的晚饭,他还和我一起打了球。”

    他侧头看向我,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很开心,感觉自己又恢复了精神,又有动力继续往前走了。”

    “……”我忍不住柔和了目光,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短发。

    “那就好。”

    “之后,我也会一直在的。”

    ……

    等师姐比完最后一场,我们也要离开里约热内卢了。

    这次我们俱乐部的战况都很不错,我打败了瓦伦特,成功登顶冠军,师兄和师姐也战胜了对手,积分排名分别上蹿到第三和第四,在彻底修养好之后,可以开启他们的冠军挑战赛。

    如果顺利,也许我们俱乐部又能多几个拳王,当然,这也是在“如果顺利”的情况下,排名越高竞争对手越强,谁也说不准比赛之中会发生什么。

    回去的那一天,日向翔阳来送我登机。

    师父知道我这几天瘸着腿还要坚持去看这臭小子打球,看翔阳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隔壁骑鬼火的黄毛。

    师父说:“他就是那个还需要你用出场费去请客吃饭的穷小子?”

    “咻。”

    有几支箭精准无比地射在了日向翔阳的膝盖上。

    我连忙解释:“师父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啊,翔阳以后会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国家排球运动员的啦!”

    师父伸手用食指关节钻我的脑袋:“都说了不要恋爱脑!不要恋爱脑!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啊!”

    “疼疼疼疼疼……这和恋爱脑有什么关系……不是,师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啊,疼疼疼……”

    日向翔阳在旁边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然后很坚定地将我和我师父隔开,护住我:“请、请不要这样对千夏姐!”

    师父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最后冷哼一声,甩手去排队安检。

    我安抚性地拍了拍日向翔阳的手臂,说:“没事没事,我师父和我闹着玩的,不用担心,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走了。”

    日向翔阳用力点点头:“千夏姐到了要给我发消息哦。”

    “嗯,知道。”

    “额,以及……”

    日向翔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视线飘移到别处:“落地之后,千夏姐可能会遇到一些‘小惊喜’。”

    我眉头一跳,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小惊喜?”

    “千、千夏姐到了就知道了。”

    “……”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让我更是害怕。

    回来的路程艰难,花费的时间很多。

    在看不见阳光的黑夜,我们终于平安落地,回到了日本。

    停在出口接机的人不是很多,但已经有体育媒体的记者和工作人员通过行程知道了我们是这一趟航班回国,于是早早地就在这边等着,想要约一个访谈时间。

    而在一群班味儿十足的中青年接机的工作人员当中,有一个特别高,长得特别帅的人在其中格格不入。

    我无意中和他对上视线。

    他眼前一亮,伸手朝我挥挥。

    “学姐!”

    好好好。

    日向翔阳。

    小惊喜是吧?

    这何止是小惊喜啊?

    影山飞雄都来接机了,我还能在回国后瞒过谁?

    啊?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你还把在巴西见到我的消息告诉谁了!

    日!向!翔!阳!

    ————————

    翔阳:我只是发了我和大王的照片[可怜巴巴]

    千夏:然后呢?

    翔阳:影山问我是谁给我们拍的照[可怜巴巴]

    千夏:然后呢!!

    翔阳:我说是千夏姐[对手指]

    千夏:啊?![土拨鼠尖叫]

    你说这事儿整的,害。[笑嘻嘻]

    🔑[222]217个排球:217个排球

    影山飞雄和以前比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脸上的表情板板正正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阴沉凶狠,但那双眼睛看向我时十分清澈,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

    他身边都围满了一圈人,但是因为他脸太臭,大家的话筒都不敢往他嘴边凑。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倒是蠢蠢欲动很有想法,只不过他刚开始说一句话,影山飞雄低头看他一眼,他就被吓了一跳,慌忙说“对不起”,然后赶紧往后退,让其他人更不敢轻易打扰。

    官方媒体的记者不会这么不专业,我估计这些人里面除了师父约好的记者之外,还有一些是冲着影山飞雄的八卦来的。

    我拄着拐杖上下飞机不方便,坐的是轮椅,这会儿师兄正推着我往前走。

    影山飞雄在看到我后更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等,大长腿几步就来到我的面前,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对于我的出现十分欣喜。

    只不过他的视线在触及我身.下的轮椅以及腿上厚重的石膏时,他的喜悦微微收敛,眉头微蹙。

    影山飞雄刚要说话,我就看到他身后的人举起了相机。

    我反应何其快,立马低下头,并从口袋里拿出了还没有丢掉的口罩戴上。

    “其他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对他道:“先离开这里,影山,过来推我。”

    影山飞雄想都没想,直接伸手一捞,抓住了我椅背上的扶手。

    师父立马察觉到我的意图,虽然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想要避开记者,但在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他一定是以我的选择为先。

    于是,在影山飞雄推我离开之后,师父带着师兄师姐和师弟以代替采访为由拦住了想要追过去的人,成功让我们两人跑路。

    只不过这个跑路的过程,实在是让人有点不愉快——

    影山飞雄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我屁股底下的轮椅因为速度过快,轮子发出很明显的惨叫,整个座椅也颠簸的要命,我死死抓住把手,才不至于在转弯的时候被甩出去。

    短短的几百米路程,居然让我体验到了坐飞车的感觉。

    直到影山飞雄把我推到一个没有人的偏僻角落里停下,我才喘着气,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面不改色的黑发少年。

    他看我冷汗直流的样子,有点紧张,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学姐?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吧?

    差点出大事了崽!

    你是推轮椅像开车,开车像开跑车啊!

    你们打排球的,一个个真是牛劲十足。

    面对少年担忧的视线,这些吐槽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我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颇为气虚地回答:“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影山飞雄个子高,我还坐在轮椅上,看我更是居高临下的。

    他想了想,还是蹲下来,和我平视,问:“学姐的腿为什么会受伤?”

    “比赛的时候被踹了一脚……不过不是很严重,修养过后拆了石膏就好了,翔阳没和你说吗?”

    “没有,他只给我看了一张和及川学长在一起的犯傻照片,我看不像是自拍,就问了一句是谁拍的。”影山飞雄说。

    我那就好只给他们拍过一张照片。

    想起日向翔阳和及川彻两个人宛如两只尖叫鸡的那张合照,我不由得抬起手扶住了额头。

    当时那两个幼稚鬼已经在沙滩上玩嗨了,拉着我要我和他们一起拍一张搞抽象的合照,我想着这张照片他肯定是会发给他的朋友们看的,比如说影山,比如说月岛,比如说研磨,比如说山口,再比如说小仁花,所以我直接拒绝了。

    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兴致,我很热情地一连帮他们拍了好几张。

    结果没想到我都没有出镜,居然还能有人通过这种细节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影山飞雄你老实说,你被谁附身了,你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层面的?就不能是翔阳的朋友或者是及川彻的队友帮他们拍的吗?

    他挠了挠脸颊,解释说:“我其实没想到是学姐,只不过日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肯定有各种难处,我以为他交到了新朋友,多问了一嘴,结果……”

    好,好好好。

    影山飞雄一个平A,日向翔阳直接把我供出去了。

    但话说回来,这件事也不能怪翔阳,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挺想和我的老朋友们说说话的,我头痛的只是感情漩涡,而不是单纯的友谊,像影山这种单纯宝宝,他过来找我也无所谓。

    关键是月岛宫侑他们……

    想到这里,我头都开始隐隐作痛,问他:“我回来这件事情,除了你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吧?”

    影山飞雄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牛岛和星海都知道,翔阳给我发照片的时候他们都在我身边。”

    都在他身边……这三个人能有交集,只可能是队友关系了,他们三个居然是一支队伍的。

    不过还好,只是牛岛若利和星海光来的话我还能接受,我和他们交集比较少,不会发生什么难以处理的局面。

    影山飞雄看我松了口气的样子,有些疑惑:“学姐好像很紧张自己的行踪被其他人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想你,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很难解释,只能说:“这事有点复杂,我们影山好好打球就好了,理解这些还太早了。”

    影山飞雄:“……”

    总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他蹙起眉头,不满地看着我:“学姐,我今年已经20岁了,别把我当小孩子。”

    “知道知道。”我拿出手机,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起来,要交换联系方式吗?之前的号码出了点意外,已经用不了了。”

    “……要。”

    虽然知道学姐在转移换题,影山飞雄依旧选择被她牵着鼻子走。

    比起执着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留下学姐的号码当然更重要。

    他还记得那年春高,学姐走的又快又急。

    明明说好了离开之后也可以保持联络,但事实上她的电话在第二天就已经打不通了。

    就好像是彻底甩掉了一堆包袱,打算一身轻松地独自上路一样,将他们所有人全都丢在了那里,再也没有了消息。

    说起来,那天想要打电话给学姐,不仅是想汇报战况,还想听见学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学姐还在关心他们,只要听到她温柔的鼓励和安抚,他的心情就会很快平静下来,迅速从挫败中恢复心态。

    ……他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拨不通的电话给了那天的他更为沉重的一击。

    当时的心情其实已经记不清了,也许并没有多难过,只是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影山飞雄总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钝痛,反正不是很舒服。

    越不舒服,越是回忆地更频繁。

    而越是回忆,那种酸涩与几乎要让他落下泪来的疼痛就更为清晰。

    现在听到学姐的解释,他在记忆角落里累积下来的灰尘好像被一阵风全都带走,扫清了心里的所有阴霾。

    原来那次是出了意外,号码用不了了。

    想来学姐思念大家的时候,肯定也很着急吧。

    影山飞雄看着屏幕上存好的新号码,和已经通过好友验证的line,喜悦染上眉梢。

    以后这些将不再是没人回复的私聊窗口和无人接听的电话。

    失去之后再拥有,就会更为珍惜,更害怕再次失去。

    “如果学姐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消息,我会替学姐保守秘密的。”

    影山飞雄的视线从手机上拉开,落在我身上,继续说:“只要学姐不再一声不响地突然消失,什么我都会去做。”

    少年深蓝色的瞳孔中印满了我的身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认真,准确的来说,他什么时候对我说话都很认真,不管是叙述也好,倾诉也好,还是答应我的要求也好,在我这里他永远都是真诚的。

    在影山飞雄想起了我的离开后,他似乎很受打击。

    因为并不擅长表述,少年更多的是用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的行动来表示亲近,而现在他居然急切地用言语来表露心意,尽自己所能的讨好,答应我的所有要求,只为了留下我。

    实在是……

    有点太惹人怜爱了。

    我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默默说:“我不会再消失了。”

    影山飞雄盯着我看了半晌,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不过最后,他点点头,和我说:“我相信你,学姐。”

    说完,结实的长臂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包裹进温暖宽阔的胸膛。

    “欢迎回来。”

    不论是真是假,人到底是回来了的。

    要好好抓住学姐,不能让她再跑掉了。

    ……

    影山飞雄平常忙着训练和比赛,他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上次我和他说了我师父俱乐部的地址,他一周之中也最多只有两天能过来找我。

    而我在禁赛之后彻底闲下来,大学的学业对我来说也不是很紧张,于是我没什么事就会回俱乐部看看,就算自己不能打,我也能帮师父盯一盯笨蛋师弟的训练。

    不过我师弟对我很抗拒,他特别不喜欢我指导他训练,因为我俩太熟,他要是动作不标准,或者是反应慢半拍,我的拐杖就会捶在他的屁股上,让他很难为情。

    于是他每天就盼着影山飞雄过来找我玩,只要影山一来,我的注意力就会被分走,他也得以能在训练上喘口气。

    笨蛋师弟的小心思我哪能不知道,不过我也不会去说什么,张弛有度不是错,在做关键训练单的时候别偷懒就行了。

    说起来,我还以为把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告诉影山之后,以前的队友们会陆陆续续过来找我的。

    结果这都两周了,我的日子过得还是十分悠闲,预计可能会出现的感情漩涡迟迟没有发展起来,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月岛萤和泽村大地有问过影山关于我的消息,只不过影山在斟酌之后,还是没有全盘托出。

    对于并不擅长说谎的影山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所以我和他说,要是下次再被问到,不用刻意隐瞒,万事顺其自然就行。

    可影山问我:“如果他们过来找你,又吵起来的话,学姐不会跑掉吗?”

    我有点哽住:“额。”

    “你上次离开之前,我记得宫侑他们和月岛大吵了一架。”他说:“学姐看到他们吵架会很苦恼吧。”

    ……不愧是二传,就算以前是个脑袋里面只有排球的呆瓜,观察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他完全不笨,他聪明的很。

    哎,作为挚友,他确实对我尽心尽力了。

    只不过在第三周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小意外。

    还记得上次我下飞机时,除了师父约好的媒体,还有一部分人是冲着影山来的。

    影山飞雄是风头正盛的运动员,球技好,长得好,年纪轻轻就是国家队排球手,最近的V1联赛他也是作为正选二传上场的,这些BUFF加在一起,影山的关注度还算高,不乏一些费尽心思想要流量的人就会去扒他的小道消息。

    那天我已经很及时地避开了自己被拍到正脸,后面还戴上了口罩,影山飞雄窜出去的速度也很快,快到相机都只能留下他的残影。

    就算防范到了这种程度,还是有人扒出来了这张照片,配合文章里的内容,热度一路飙升,话题也从国家排球运动员接机友人,歪楼成了这个友人是否是他的女朋友。

    大家都知道,就影山飞雄这个比钢铁还直还硬的性格,以及这张毫不留情的嘴,他交女朋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完全就是小概率事件。

    一开始乌野的各位没仔细看图片,还是拿这个当乐子打趣影山。

    但是大家聊着聊着,有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菅原孝支:这张照片里的人……总感觉有些熟悉。]

    没错,就算这个女生没有正脸,坐在轮椅上看不出身形和身高,被影山飞雄推着跑,延伸出了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的残影,菅原孝支还是觉得很熟悉。

    但他不敢确认,他怕又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田中龙之介:熟悉吗?谁啊?我们认识?]

    [山口忠:你真是不怕把人家给甩出去啊……影山,太危险了。]

    [泽村大地:确实很危险,她还受着伤呢,这样很容易二次创伤。]

    [东峰旭:我觉得阿菅好像也没说错,我也觉得有点熟悉……]

    [月岛萤:是千夏。]

    这个名字一出来,群里瞬间沉默,有十几秒的间隙,大家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的。

    再次看到这两个字,他们甚至都有许些的恍惚。

    她的出现简直就像是所有人的黄粱一梦,如果不是梦醒后大家都有着对她的记忆,他们都会以为那一年的春高只是疼痛的青春中自己幻想出来的救赎。

    [月岛萤:@影山飞雄你上次不是说没有关于千夏的消息吗?]

    [山口忠:……这张照片也认不出什么,是不是你看错了,阿月?]

    [月岛萤:不可能。]

    [月岛萤:我不可能看错她。]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翔阳这会儿估计在送外卖,他没有回消息。

    影山飞雄也没有回消息。

    因为他在玩我们俱乐部的健身器材,为了放开手脚,他的手机就放在我这里。

    我当然是解不开他的密码锁的,但是我能看看见屏幕上一条一条蹦出来的最新消息。

    我是冷汗都流下来了。

    总感觉。

    这一周……

    我和影山,总有一个人会被扒掉一层皮。

    ————————

    下一章修罗场[深吸一口气]

    终于要到了这个时刻[摊手]

    🔑[223]218个排球:218个排球

    群里面讨论了这么久,一直被艾特的影山飞雄却迟迟没有露面。

    这时,可能是在群里苦苦等待实在是太煎熬了,有人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本就看他的消息看的认真,这会儿铃声突然响起,我心里猛地一跳,在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后,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侧头看向影山飞雄。

    他从我这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敛下眼眸的同时,也遮住了其中纠结的心绪。

    在犹豫了几秒后,影山飞雄挂掉了电话。

    我一愣,随即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问:“挂掉没问题吗?”

    他说:“我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

    我:“=口=。”

    真的假的影山飞雄,这是你能说得出来的话啊?

    影山没接电话,月岛萤也没有继续打电话过来,但是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我看到影山飞雄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往上翻看完了聊天记录,也知道了为什么刚刚月岛萤打电话给她。

    幸好没接。

    他暗自想着。

    他可不想在学姐面前被月岛萤喷毒液。

    不过,没有安生多久,影山飞雄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个高度我看不见他的手机屏幕,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回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但我能肯定不是月岛萤,如果是他的话,影山的微表情中嫌弃能占一半,而这次他多了几分慎重,态度也端正了许多,并他没有挂断,而是接通了电话。

    他老老实实地开口:“菅原学长。”

    ……果然是阿菅。

    能让影山飞雄这样对待的,排球部里也就只有大地和菅原了,嗯,再加上一个缘下力,他在队伍里也挺有威信的。

    “我刚刚才看到消息……不,照片上的女生……”少年侧头看我一眼,低吟一声。

    面对菅原孝支,他实在是说不出谎话。

    我自然是知道影山的性格,忍不住笑了笑,抬手示意他把手机给我。

    影山飞雄眉头微蹙,用眼神确认我的意图,见我点点头,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他才抿了抿嘴角,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我的掌心。

    菅原孝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听吗?影山?”

    “阿菅。”

    他干净柔和的声音立刻顿住,呼吸声也在这一瞬间的停止,几不可闻。

    菅原孝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千夏?”

    “是我。”

    “……”

    那边又陷入了沉默,我只能听到他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时,沉重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等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他说:“千夏,你回来了。”

    能听出来菅原孝支有在很努力地压住自己的声线,但效果不是很理想,我还是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

    我动作一顿,下意识放柔了语调:“我回来了。”

    “……还会走吗?”

    “应该,不会了。”

    “应该啊。”菅原孝支苦笑了一声:“真有你的风格。”

    就连一个肯定的答复也不敢给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离开吗?

    ……算了,他得到怎样的回答都和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无关,就算千夏和他说“我再也不离开了”,等到了她觉得自己该走的时候,她又会无情地一个人走掉。

    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绊住她的脚步,不然她也不会整整四年都没有音讯,就连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也不曾发过。

    菅原孝支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重逢的惊喜和激动逐渐平复下来,剩下的只有面对现实的残酷。

    他问:“千夏几个星期前就回国了,只见了影山一个人,现在你还和他在一起,看来我的来电出现的很不是时候,有打扰到你们吗?”

    “说的是什么话,怎么会是打扰?”

    “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们有瓜葛,毕竟……如果不是那张照片,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你的消息。”

    菅原孝支的声音低落下来,苦涩艰难:“在千夏看来,我们的关注,也是一种烦恼吧。我不想这样,如果我会让千夏感到厌烦,我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听到菅原孝支这样说,我的良心再次完全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

    救命哦……

    我怎么会厌烦你啊,阿菅。

    我讨厌谁都不会讨厌你啊小甜糖TAT

    “你别这么想,阿菅……”我简直要愧疚死了,脑袋里飞速运转,才想到了一个不容易出错的理由来安抚他,我说:“我没有主动联系你,是因为、是因为医生和我说要静养一段时间,我是打算等伤养好了之后再去找你们的。”

    对不起了!我的身体!既然受伤了,就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果然,菅原孝支听到我的解释,话里话外的破碎感总算是减轻了一些,他多了几分关切,问道:“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怎么会受伤?这四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对他再有什么隐瞒了。

    我将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和他描述了一遍,还说了这次联赛的凶险,这种官方赛事的视频都会有线上直播和录播,我的粉丝也会把我比赛的视频整理好上传到国内网站,他都能搜得到,我最多添油加醋一下自己的伤势,其他的根本没必要撒谎。

    菅原孝支听得心里后怕,他早就有了解过格斗相关的赛事,也知道这种比赛异常凶险,受伤对选手来说是家常便饭,历史上也有过在擂台上受伤严重直接进重症监护室的例子。

    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庆幸千夏已经平安回来,也为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由衷感到开心。

    我们的对话氛围终于是轻松了一些,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继续哄道:“等我伤好一些了,我就来找你好不好?阿菅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嗯,我还在宫城,大家也都在。”菅原孝支说到这里顿了顿,问:“你愿意来见我们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因为,我怕再次见面对会千夏造成困扰。”

    我刚擦完地冷汗唰的一下又下来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菅原孝支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鬼话,但其实他心知肚明。

    就算是受伤严重,医生让我静养,我至少是意识清醒的,还没到连条消息都发不出去的程度。我和影山待在一起,他这两个星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关于我的事情,上次月岛和泽村来问,影山还有所隐瞒。

    他十分清楚,我没有联系他们,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菅原孝支说这句话,倒也并没有问罪的意思,他从来都不会质问她。

    而是他在想,如果千夏真的觉得不见面会比较好,他不会逼千夏见面,还会帮千夏一起遮掩。

    影山能做的事情,他又有什么做不得的呢?

    怕对方误会,菅原孝支又补充一句:“我不想给千夏压力,我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其他的……我也没有奢求什么。”

    “不会的,哎呀,阿菅你就是喜欢想太多啦。”我干笑两声,继续道:“我会找个时间来一趟宫城的,等我。”

    菅原孝支还是有些犹豫,他虽然很想见她,但依旧不想给她增添烦恼。

    在内心的一番挣扎之后,对对方的思念还是占了上风,最后只能应了一声,并要了联系方式。

    我报了我的电话号码给他,又用自己的手机发送了line的好友申请过去。

    菅原孝支应该也看到了,鉴于我全程都没有在对话中表露出苦恼和烦躁,且加好友加的十分自觉,他心里积压的不安总算是烟消云散,语气中也隐隐有了笑意。

    挂掉电话,我狠狠松了一口气。

    对于影山和菅原这种的,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都不会说自己这几年有多么想我,思念的过程中有多么的煎熬,对我的担忧中又掺杂着多少痛苦,他们都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很少追忆,只着眼于现在和我的相处。

    而我……多少要为自己之前的不辞而别付出点代价。

    影山飞雄在旁边安静地等我打电话,然后才接下我递过去的手机,认真地问道:“学姐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在继续逃避了,这也不是我的风格。”

    我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他,又道:“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们是什么拖累,也没有想过要抛下你们任何人。我那次离开,不仅是因为要准备我的复出比赛,还因为我不想影响你们的状态,人的青春只有一次,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继续待在你们身边,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我那时做出的判断是,我的离开,也许对大家都好。”

    影山飞雄摇摇头,他蹲在我面前,掌心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判断,学姐,你不应该这么不了解我们。”

    我微微敛下眼睑,有许些无奈,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只是朝他笑了笑,用玩笑的语气说:“所以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就要承担后果,这不是得开始赎罪了?”

    他默默地看着我,安慰道:“我会帮学姐的。”

    “你别管这些事了,不是还有联赛吗?你们今年二连冠的可能性很大,更要用心训练才对。”

    “放学姐就这样回去,我更没有心思训练。”影山飞雄说:“下周末我休息,不会耽误我自己的训练的,学姐可以放心。”

    “……”

    怎么影山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以前那个可爱狗狗啊。

    我很是感动地摸摸他柔顺的短发,心里默默垂泪。

    请把谢谢蓝莓小狗打在公屏上。

    ……

    我和菅原发消息定了见面的时间。

    而那天,影山飞雄也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完全没有见到家长的不自在,而是和我的妈妈镇定自若地打着招呼,并从她手里接过了轮椅的扶手,推着我去坐车。

    我妈还是懵的。

    他今天的穿着很清爽,完全就是青春男大的样子,帅气且充满着健康的活力。她平常不看体育竞技,完全不知道影山飞雄是谁,还以为是我师门的新成员。

    妈妈看惯了师兄师弟那一个个肌肉猛男,现在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纤细的薄肌帅哥,居然感觉格外小清新,并有那么一瞬间的被迷了心智,给我发消息:

    [这个好,妈妈喜欢,实力如何?能把他打晕了绑回来结婚吗?]

    我:……

    我就说怎么有时候我师弟说我像土匪呢,原来匪气这东西也是能遗传的。

    妈妈,你别想了,如果影山真要和我们家攀上点什么关系,你也应该叫他干儿子。

    弟弟是不可以变成老公的,望周知。

    影山飞雄对我和我妈之间的对话一概不知,他很熟练地推着我坐上地铁,并搭乘了新干线。

    在路程中,我还在回日向翔阳和及川彻的消息。

    自从上次分别,我和他们两个每天都会线上联系。

    翔阳会用很雀跃的语气和我说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自己打球又有了那些进步,而及川彻则是吐槽偏多,说的更多的是他们食堂的饭菜,每一个菜品他都能吐槽出新花样。

    而我也没闲着。去年发布了复出的消息,并成功地拿下了第一场复出赛之后,就有几个牌子来找我谈代言,其中一个就是我特别喜欢吃的北海道海盐风味小饼干,我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就签约了。

    然后这次回国,又有几家来和我谈代言的事情,给我寄了不少他们公司的东西。

    我挑了一些好吃的,分别寄给了翔阳和及川彻,昨天东西已经到了,他们吃过之后都觉得不错,就是自热锅闷出来还有点夹生,要想再好吃一点,还是得去厨房加热。

    而且他们今天都知道我要去宫城见老朋友。

    及川彻已经预想到了我被月岛萤抓着道歉的样子,对我发出了嘲笑。

    我本来就有点“近乡情更怯”的紧张,被他这么一说,更是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最后我选择关掉和他的私聊窗口,和我们影山宝宝聊天。

    他和及川彻完全两个性格,看出来我的紧张,直接满脸正直地对我说没关系,只要我感觉到了不舒服,他扛起我就跑,绝不让我有任何的不开心。

    ……实在是有些靠谱过头了,你不是影山,你是我的靠山啊。

    不过这样就违背了我做出决定的初衷,来都来了,我是不会退缩的。

    到宫城时已经是下午,和他们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

    打车来到居酒屋,这里的老板娘还是以前乌养教练认识的朋友,只不过和几年前相比,阿姨的发间多了几缕白发,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她见我们来了,笑容慈祥许多,将我们带去了最里面那桌,这时我才发现,大家几乎是已经到齐了。

    许久没有见到过的熟悉面容一张张出现在面前,他们望过来的视线含笑,对我依旧热情,抬起手和我打招呼,仿佛又回到了高一那一年春天,一切都是初见时的模样,好似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是等等。

    我看到了什么?

    田中和清水洁子手上的同款戒指,还有他们之间完全已经打破亲密距离的靠近。

    我指着他们两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你们是什么情况!我我我我的洁子怎么靠你这么近!”

    “哎呀,夏姐。”田中龙之介羞涩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啦。”

    “!”

    有一道雷劈在了我的身上。

    你……

    你们……

    你们在一起,了啦?

    我知道田中属于是很有男子气概,并且很有责任心的那一类男性,但是这和玩在一起的小团体里有一天突然成了一对情侣有什么区别!你们几年前明明还是你追我嫌的相处状态来着!怎么就在一起了啦!

    而且好像已经是结了婚的状态了,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结婚了吗!

    岂可修!田中!夺妻之仇如何报啊!

    “虽然我们一开始也很惊讶,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奇怪,田中是个很值得托付的男人。”泽村大地肯定地点点头:“我也很欣慰看到他们成家。”

    清水洁子挪到更靠近我的地方坐下,给我倒了杯水,带着笑意问我:“你呢千夏?听说你这几年都在国内国外到处跑,这么多人,有没有遇见哪个心仪对象?”

    “洁子你就别打趣我了……光是准备复出就让我花光了所有的精力,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啦……”

    谷地仁花凑过来,很好奇地问:“所以学姐还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吗?”

    “一定要谈恋爱吗?”我苦恼地抵住下巴,说:“比起谈恋爱我更想多打几场比赛。”

    “让一个格斗脑袋去想恋爱的事情,就像让翔阳那个笨蛋去主动追求女孩子一样困难。”月岛萤双手环胸,语气不冷不热:“更何况这位还是四年来一条消息都不给朋友发的冷漠家伙。”

    吼!果然被骂了!

    刚刚月岛萤只是在我对面打量着我,什么话都没说,我被看的还怪紧张的,生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还好还好,挨骂了挨骂了,没有暴风雨,他已经开始骂了。

    我捂住畅通的胸口,脾气很好地朝他露出笑容:“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

    然后搬出当时和影山解释的说辞,继续道:“当时遇到了点意外,号码注销了,注册新的之后却不记得大家的电话号码,抱歉,我该早点和大家联系的。”

    月岛萤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是很满意这个解释。

    我还想说些什么哄哄他,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

    我一看,是及川彻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他想干啥?

    我心里有些疑惑,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青年夹起来的甜腻嗓音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从手机里传出来,他说:“小千夏,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了?难得可以休息半天,我还想你好好陪陪我呢。”

    我手臂上的汗毛简直被他吓到炸开,在缓了好几秒后,我才艰难开口:“及川彻……你好好说话,别夹。”

    “讨厌,我说话不是一直这样吗?”视频里的帅气青年视线往旁边一挪,笑道:“呀,这不是小飞雄吗,好久不见,你和千夏在一起呀?”

    影山飞雄:“……”

    他很想让学长别装,但是又感觉这样不太礼貌,于是只能沉默。

    菅原孝支没想到我和及川还有保持联络,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千夏……”

    我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阿菅你误会了,我和及川彻是在几周前偶然遇见的。”

    “小千夏,你平常都喊我阿彻的,人一多就不好意思叫了?”

    “……瞎说什么呢?”我暗自咬牙,瞪他:“你闭嘴,我挂了。”

    “挂什么?我们和及川前辈也好久没见了。”月岛萤掀了掀嘴角,朝我伸出手:“难得以这种方式见面,我们可要好好聊聊。”

    我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额头:“月岛,算了吧。”

    “哦,月岛。”他笑了笑:“看来及川学长说的没错,结城学姐,他的话可比你真实多了。”

    我:“……”

    得,我就多余说这句话。

    还有及川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居心叵测!

    我在新干线上都告诉你行程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下午要聚餐的!还特意打个视频电话过来!还嫌场面不够乱是吧!

    你俩开个房间私密掰头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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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胃小菜[狗头]下章熹妃回宫[划掉]翔阳回国。再来点猛的

    🔑[224]219个排球:219个排球

    月岛萤很久没有见过及川彻了。

    这也是当然的,他对于这位优秀二传学长的定位只限于“影山飞雄的学长”、“和千夏认识的同学”以及“实力恐怖的二传选手”这三个身份而已,其实并不熟悉。

    就算曾经加上了好友,他们也都是在各自的好友列表里生灰,基本没怎么聊过天。

    不过朋友圈他还是会看的,他知道这位学长毕业之后去了阿根廷球队,前段时间在巴西,遇见了翔阳,还留下了十分抽象的合影。

    那几张照片是很明显的他拍,这样看来,当时给他们拍照的人估计就是千夏了。

    呵,原来那么早他们就遇见了,瞒得可真紧啊。

    月岛萤暗暗咬着后槽牙,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这张因为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而显得越发有韵味的帅脸。

    真有你的结城千夏。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啊,阿月~虽然我和小千夏确实相遇的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早,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的得意明明就已经要溢出屏幕了,及川学长。

    月岛萤冷漠地看着他,说:“及川学长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做个提醒而已。]

    [你们曾经在东京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能让千夏如此决绝选择离开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件破事。这次能在国外偶然遇见千夏,完全就是我运气好,我的一生中好运次数屈指可数,难得能遇上一次,再下一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我遇见千夏的时候,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很轻松,心情也非常好,就算浑身都是伤,她也是满足于现状的,不要让这种清净被轻易的打破,就算不在她身边,我也希望她永远快乐。]

    月岛萤:“……”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及川学长大可以放心,我们对千夏的关心并不你少。”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挂掉了电话,把手机丢给了坐在我左手边的影山飞雄。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队伍里最会活跃气氛的日向翔阳和西谷夕不在,田中龙之介想打破这种沉默,张了张嘴巴,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及川彻说的这些他们不是没有想到。

    只是他们一直不太明白,当时千夏因为这个选择离开……他们在其中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以理解她想远离烦心事的这种心情,但怎么说心里都挺介意这种行为的。

    我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放下手时,视线在他们身上划过,我语气诚恳:“抱歉,各位。我在高三那年没有陪大家走到最后,明明当时会谈的时候和老师坚定地说会留下的是我,但最先离开的也是我,并且,这几年我音讯全无,肯定也让你们担心了。”

    “原本我以为这样做可以让你们静下心来好好比赛,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想法太极端幼稚。”

    “我曾经确实考虑过彻底从排球的世界淡出,只走自己制定好的道路,可是在遇到翔阳后,我发现我依旧无法割舍曾经的情谊……怎么说呢,确实是很自私的想法。”

    “影山已经点醒我了。”我双手合十,目光真诚:“可以原谅我吗?我果然还是不想失去你们。”

    如果要在现实和游戏之间做出选择,我当然是选择现实。

    可现在两者都是现实,我当然无法做到像在游戏里那样决绝,在他们的视角里我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又自以为是,要想相处隔阂,将关系恢复如初,道歉是必要的。

    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的神情中确认了什么,泽村大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向我,说道:“结城,你做出的决定一定都有自己的道理,在最艰难的时候你都坚持了下去,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缘由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被莫名其妙的单方面绝交这么久,大家都很难过。”菅原孝支接话:“还是得让千夏付出点代价,不然的话,我们也有点太好哄了。”

    月岛萤双手环胸,语气冷硬:“今天这顿饭,你请。”

    我看着他们十分自然地给我递出了一个台阶,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问题,应该的。”

    别说是一顿饭了,让我请一个月的饭都行。

    话一说开,他们的态度总算是自然起来,没有了最开始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大家坐在这个熟悉的角落,桌子上摆放着熟悉的饭菜,就好像高三那段为了春高奋斗的时光就在昨天,让人在追忆的同时,少不了几分怅然。

    聊到后面,一时间情绪上来,田中龙之介让老板娘上了一些酒,度数都不是很高,只喝几杯的话是不会醉的。

    但酒这个东西,伴着故事和情感下肚,只要开了个头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最先喝醉的是谷地仁花。

    她本来就是一个感性的人,泪点也很低,几杯酒咽下去,什么话都还没说,她就开始对着我掉眼泪。

    金发的小姑娘拉着我的手,呜呜咽咽地和我说:“学姐,我真的好想你,你和清水学姐都好温柔,每次遇到什么困难你们都会给我鼓励,让我勇敢去面对。我只要是看到学姐的背影,就会感觉无比安心,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有好多话想要和学姐倾诉,但是……学姐的电话打不通呜呜呜,我平常真的不会去打扰学姐的,学姐你下次接我的电话好不好?”

    被谷地仁花的眼泪所感染,清水洁子的眼里也有泪光,但她什么话都没说,就只用那双含泪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手忙脚乱地给两个女孩子擦眼泪。

    “是我不好。”我用纸巾沾掉她脸上的泪痕,哄道:“别难过了,你以后想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都可以,好不好?不哭了。”

    “嗯、嗝嗯……”谷地仁花哭到打嗝,声音还越哭越大:“学姐呜呜啊啊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温柔啊啊啊啊,你已经是拳王了,我这么烦人你应该给我一拳才对哇啊啊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拳啊。”我忍俊不禁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小仁花一点都不烦人,你可爱的很呢。”

    “学姐TAT”小姑娘抱住我的腰,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我一时间有些呆住。

    这也没喝多少啊,就醉倒了?这可怎么办,待会儿她要怎么回家?

    完了,仁花妈妈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带坏她乖女儿的坏蛋学姐吧!

    这边刚扶着谷地仁花靠到墙边边休息,那边菅原孝支又泪眼汪汪地蹭过来。

    他的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眼角的泪痣给他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更添风情,哭的破碎美丽,我见犹怜。

    一颗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掉落,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软:“千夏,我想要你抱我。”

    哎哟……

    哎哟我的老天,阿菅你……

    小可怜劲的,哎哟,哎哟哟哟。

    我心里一角已经被攻陷得溃不成军,伸手接住抱过来的灰发青年,他整个重心都在我身上,毛茸茸的发尾扫在我颈间,有点痒痒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后脑勺,“怎么会呢?”

    “既然回来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

    “不走了。”我耐心地安抚道:“以后我都在。”

    可能是听到了让他放心的回答,菅原孝支蹭了蹭我的脖子,彻底安静下来。

    ……居然也是喝糊涂了过来找我撒娇的。

    有点不妙啊,就连阿菅都醉成这样,其他人呢?

    我抬眼一看,泽村大地和田中正拉着影山飞雄在桌子的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东峰旭和山口忠在一起,脸上两团红晕,还在和对方碰杯。

    我刚想去拉影山飞雄,让他别喝那么多,今天晚上他还得带我回去住一晚,结果有人从身后拉住了我轮椅后面的手推把,将我往后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我吓一跳,伸手稳住怀里的菅原,侧头往后看去。

    月岛萤眉梢一挑,微微俯身,小臂搭在手推把上,低声道:“出去聊聊?”

    “……先把阿菅从我身上挪开。”

    月岛萤耸耸肩膀,并没有费多大力气,直接降菅原孝支搬到了角落里,和喝醉了的谷地仁花排排坐。

    做完这些,他没有再询问我的意见,转身握住轮椅的手推把,带着我离开了居酒屋。

    乌野町晚上的街道没什么人,但为了不被人轻易打扰对话,他还是推着我去了稍微偏僻一些的角落。

    房檐边挂着的灯笼为这里提供了许些光亮,让我能轻易看见他棕褐色眼眸中并不平静的暗流。

    他从我身后来到我身前,一米九几的身高看我像看小学生,但是他并不想蹲下和我平视,依旧用这种高度俯视我,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我往后靠了靠,抬头仰视他:“阿月想说什么?”

    月岛萤双手环胸:“你就没有想对我单独说的?”

    “刚刚我已经都解释过了……”

    “那是对他们说的,我呢?”

    我看着他,思考了几秒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

    “嗯……”

    月岛萤见我迟迟想不出来,一只手撑在扶手上,俯身拉进了与我的距离,说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我当时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才会走的那么干脆,可不管我怎么复盘,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离开。”

    我往后躲了躲,小声解释:“你没做错什么。”

    “我确实没做错什么,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我陪在你身边,你被他们团团围住左拉右扯的时候,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明明看到了我的可靠,却依旧不愿意相信我,还觉得我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觉得这点小事就会影响到我的状态。”

    月岛萤不许我躲,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直面他的眼睛,他说:“你怎么就确定你有魅力到这种程度,让我看见了你有其他追求者,就觉得我会整日心神不宁?”

    我心虚地挪开视线,依旧小声:“对不起嘛……”

    “这张嘴,就只会道歉?”月岛萤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我居然被他的气势所镇住,下意识滚动轮子,让自己往后退。

    他轻哼了一声,伸手按住我的椅子,两腿岔开,直接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整个人覆盖在他的阴影下,将我圈在他创造出来的小空间里。

    一米九的个子就这样压在我腿上,我简直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去推他:“你太重了,腿、腿要断了。”

    “这点重量还压不死你,怕什么?”月岛萤说着,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极近,不仅是身体的贴合,脸也近的可怕,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带着几分酒气的呼吸。

    ……这家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会是喝醉了吧?

    “想走的时候就走,想回来的时候救回来,你当真是不管我们的死活。”月岛萤的动作从抬下巴变成了掐住我脸颊最柔软的地方。

    他再次凑近,棕色的眼眸再也藏不住锐利的侵.略感和如纱般的遣倦,他不许我逃跑,包括动作都充满了禁锢和压制的意味,可是他的力道并不粗暴,就算是捏着我的脸,也没有让我感到疼痛。

    我怕他从我腿上掉下去,伸手扶住他的后腰,有些无奈地说:“你喝多了,阿月。”

    “呵,喝多了。”

    月岛萤笑了一声,轻声说:“也许吧。”

    这句话说完,他如同泄愤一般,咬在了我的嘴唇上。

    说是咬,他却没有用力,只是在咬住之后微微用力,然后立刻松开,用嘴唇轻轻磨着刚刚咬下的地方,而也是这个动作开始,他再也忍耐不住,双唇抿住唇瓣,舌尖划过柔软的内里。

    月岛萤这次的亲吻很重,他好像要将自己心里所有为委屈和难过都在这个时候统统算清,毫不怜惜地入.侵,像是要将我拆之入腹,卷走我的所有,包括我的意识。

    我一点一点在这种充满欲.望的亲吻中沉沦迷失,他的手松开了我的脸,滑落到纤细的颈脖处,大拇指摩挲着皮肤,感受着在掌心中跳动的脉搏,舌尖纠缠地更为紧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感觉我有点窒息了,月岛萤才松开我,却并没有拉开和我的距离。

    他的视线落在那微微张开喘气的红肿唇瓣上,忍不住又亲了上去,用柔软的舌尖勾勒发红发烫的嘴唇,吸允着其中的每一滴汁液,再轻柔地用自己的嘴唇安抚着,比起刚刚粗暴的动作要温柔不少。

    纵使对方性格恶劣,自己的不满也没有消散,但她被亲吻的样子确实美丽,让他都舍不得太用力。

    月岛萤,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一个吻而已,就想把自己的一切贡献出去,就连被骗也心甘情愿。

    他摩挲对方颈脖的手指微微用力,结束了这次亲吻,深褐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

    可他并不甘心在对方面前示弱,只能露出冷硬地表情,死死地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这四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老实巴交地点头:“想了。”

    “你想个屁。”

    “真想了。”

    “骗子。”月岛萤哼了一声,想从我腿上离开。

    可这次轮到我不放他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又将他拉回了我腿上。

    “我怎么又成骗子了?”我语气带笑,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着我:“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所以……我们善良温柔的阿月会原谅我吗?我很在意你的想法。”

    “……”

    “阿月?”

    月岛萤抿住嘴角,又哼了一声,佯装生气:“没有这么简单,四年的时间,两个吻就想解决?”

    我笑了一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再亲一口?”

    “……这种事情不应该我想吧。”月岛萤从我腿上站起来,他微微侧身,没有正面看我,只留下了发丝间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青年顿了顿,又挪回来一点,用余光看我:“先不说这个,现在已经没车回去了:……你晚上要住哪里?”

    “这个啊,之前和影山说好了,他带我回他家暂住一晚。”我回答道:“毕竟我在宫城的家已经没有了嘛。”

    月岛萤彻底转过身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住他家?他家不是没人吗?”

    “对呀,没人才方便嘛。”

    “方、便,方便做什么?大晚上的,你们都喝了酒,影山比我喝得还醉,你想方便做什么?”

    我愣了愣:“方便睡觉?”

    回家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呼,倒头就是睡,这还不方便?

    “不行!”月岛萤拍在轮椅的扶手上,语气凶狠:“你不能住他那里!”

    “那我能住哪里?”

    “去附近的酒店,我帮你开间房。”

    我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语气玩味:“哦?”

    月岛萤:“……”

    他脸一下就红了,头发也炸开:“想什么呢?你办了入住之后我自己回家!”

    我虚虚地捂住自己的嘴,“你别激动,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憋地脸都红了,忍了忍后,视线紧盯着我,说:“你不是很羡慕清水学姐和田中学长能在校结婚吗?怎么,你要不要也体验一下这是什么感觉?”

    “我可没有羡慕哦。”我语气散漫,手放在轮子上,自己推着自己走:“好了好了,快回去看着点那群醉鬼吧,还得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呢。”

    月岛萤:“……”

    哈,他就知道!

    开的什么狗屁玩笑,说倒是敢说,一旦可对方对这种话认真,她就会立刻转移话题,把人心勾的不上不下的,然后立刻甩手就走。

    你可真有手段啊!结城千夏!

    ……真是烦死人了!

    ……

    最后我还是带着影山飞雄回了他家。

    谷地仁花醉酒快,醒酒也快,趁着时间还早,她意识也还清晰,是山口忠把她送回了她家附近,然后才和月岛萤像学生时期那样同路回家。

    菅原孝支和泽村大地一起回去,清水洁子被田中护送离开,而东峰旭,他块头又大,长得又凶,没喝多醉但浑身酒味,我给他打了辆车,叮嘱他到了家记得发个消息给我。

    影山飞雄确实是喝得有点醉了,但他始终牢记使命,一路带着我回了家。回到他熟悉的地方,他才脚步蹒跚地扶着墙上了楼,估计是直接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醒来,他很慌张地跑来问我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很不妙的事情。

    我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给他看我录下来的影山飞雄酒醉语录,笑着问:“这算不算很不妙的事情?”

    他看着屏幕里红着脸,说话大舌头,满脸神志不清的自己,感觉天都要塌了。

    “……学姐,你拍这个干什么?”

    “记录美好生活。”

    “快删掉,别逼我求你。”

    我当着他的面删掉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我有备份的习惯,嘻嘻。

    这次的宫城之旅圆满结束,坐新干线回东京的时候,他们都有来送我。

    答应了他们等腿伤好了之后会经常来找他们玩,大家伙才心满意足地和我说了再见。

    生活依旧在继续,不同的是,我的好友列表和群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年,在2018年的3月,日向翔阳学有所成,从巴西回来,打算继续在国内打球。

    而他也成功在回国没多久加入了黑狼队。

    入队第一天,他打电话给我汇报情况,说了队里的环境和条件,说了自己的住宿情况,还说了自己的新队友——

    “虽然没有很意外,但是见到的时候还是特别特别开心。”

    “千夏姐,你猜我在黑狼看见谁了?”

    “我们队主攻手是木兔桑还有佐久早,二传手是宫侑诶!”

    日向翔阳的语气十分雀跃:“之前宫侑还说总有一天要给我传球,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千夏姐千夏姐,你要不要来找我玩?他们肯定也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

    我机械地干笑了两声,说:“谢邀,婉拒了哈。”

    黑狼这支队伍。

    恐怖如斯。

    谁去谁傻○。

    ————————

    今天刷到了日本青训的排球操。

    一想到牛岛和佐久早还有影山青训的时候会跳这个我就想笑

    🔑[225]220个排球:220个排球

    黑狼这支队伍我听影山飞雄提过,这些队员的名字我也并不陌生,不是没想过要去解决遗留问题……

    但是光听到宫侑的名字我就已经够头疼了。

    这个人的难搞程度简直和月岛萤有的一拼,要是被他抓到,不得黏黏糊糊拉着我不让我走?

    月岛萤今年大四,并且已经决定好了明年要入职仙台市博物馆,还打算和仙台blogos签约继续打排球。

    可能是毕业之后的就职问题已经解决,他没课的时候就会跑过来找我玩。

    菅原孝支现在是小学老师,他过来的时间就很固定,都在周末。

    日向翔阳很久没有和我见面了,他也粘人的很,只要一休息就会黏在我身边。

    影山飞雄也是一样的,有时候四个人偶尔会遇上,变成一种左右为男,男上加男的诡异局面。不过这四个人之前本来就关系不错,待在一起氛围比较和谐,就算我不在,他们四个也能玩到一起去。

    不过这样的话,月岛萤就发现了一个很奇妙的问题。

    ——怎么菅原学长都毕业一年了,结城千夏还在读大学啊?

    而且还是大三,这不对吧?

    面对这个问题,我心虚地看向一边,不知道怎么回答。

    月岛萤看了我半天,然后勾起嘴角:“现在我的倒是能相信一些了,你啊,就算是之后觉得我们烦了,又想跑掉,好像也没办法了吧?”

    我:“……”

    他果然知道了。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觉得这很正常。

    他们的记忆本来就被动过手脚,现在完全恢复,怎么样都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之前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是心有所觉,亦不作解。

    现在月岛萤抓到了我现成的小辫子,联系之前的事情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但应该不会是最后一个。

    再过了一段时日,发生了一件很抽象的意外——

    日向翔阳性格开朗,实力强劲,在黑狼和队友的关系都相处的不错。

    好几次队友们想在休息的时候拉日向翔阳出去吃饭,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找不到小太阳的人影。

    往复几次后,宫侑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真的很好奇,这个脑袋里面全是排球的小伙子休息的时候不留在队伍里面摸排球,还能去干啥?

    然后他就带着爱凑热闹的木兔光太郎,在路上拐走了佐久早圣臣,偷偷摸摸地在某一天的休息日跟在了日向翔阳身后。

    在看到他进入了一个拳馆时,宫侑和木兔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们还是带着一脸想死的佐久早一起义无反顾地跟了进去。

    当时我正在和影山飞雄一起休息,我刷到了一个视频,是有人录了一段青训排球操发在网上,这柔软的手臂和祭祀味道十足的动作实在是让我开了眼了。

    我问他当时在青训营的时候是不是也跳这个。

    影山飞雄诡异地沉默了好几秒,然后转移话题,想让我陪他去做多功能训练器。

    这种生硬的转移对我来说完全没用,我一把拉住他,理直气壮地说:“你让我看看嘛,我真的很好奇你跳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影山飞雄:“……”

    他无法拒绝学姐的要求,可是要在学姐面前跳这个,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一阵羞耻,耳尖通红,迟迟没有动作。

    日向翔阳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俱乐部的。

    他看我和影山飞雄在这里拉拉扯扯,疑惑地问我们在干什么。

    我给他看了我刷到的青训排球操视频,日向翔阳也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影山飞雄,明显也起了兴趣。

    “我才不跳给你这个笨蛋……”

    没等影山飞雄暴躁拒绝,俱乐部里又闯入了三个愣头青。

    宫侑、木兔光太郎、佐久早圣臣。

    我的师兄弟姐妹们对翔阳和影山是非常熟悉的,他们都知道我和这两个排球手关系不错。

    但是现在进来的这三个,眼生的很,身高体格又很优秀,他们以为这几个人是想来体验拳击格斗,又或者是师父新招的师弟,纷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训练,朝他三个人靠近了几步。

    师弟是个自来熟的,他好奇地靠近了木兔,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肌肉,满意点头,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兄弟,练得不错啊,练什么功夫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散打?”

    这三个人就像是进入了什么肌肉怪兽的巨森,表情一片空白地往后不停倒退。

    蛙趣。

    好多肌肉猛男。

    这是什么地方?

    也太吓人。

    日向翔阳怎么会来这里?他们明明看到翔阳往这里面走了的。

    师弟见木兔嘴巴张张合合,但是说不出话来,于是自信一笑,右手捏住左手手腕,身上肌肉猛地一颤,爽朗道:“别害羞,小子。”

    师兄一把按住师弟的肩膀,胸肌动了动,露出亲切的笑容,说道:“别这样,要吓坏新人了。”

    宫侑:“……”

    这里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肌肉地狱啊!

    跑啊!死腿快跑啊!

    快离开这个肌肉浓度过高的地方!

    “……咦?”

    这时,日向翔阳从师兄师弟中间冒出个头来。

    “是侑前辈和木兔桑和佐久早?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靠谱的师兄低头看他:“哦?是翔阳认识的人吗?”

    日向翔阳点点头:“嗯嗯,他们是我的队友。”

    宫侑看看师兄,看看师弟,最后才看向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日向翔阳,面色复杂:“我知道你刚回国没什么积蓄,但是你也不能出来……”

    师弟丝滑接嘴:“卖钩子?”

    宫侑:“不是,我以为他像电视里一样被黑心拳馆忽悠来打擂台赚钱……什么卖钩子?……哈?你在说什么?哈??”

    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震惊了无数次。

    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拳馆吧??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佐久早圣臣的耐心完全告罄,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冷冷的:“我要回去了。”

    几个人在那边吵吵闹闹,日向翔阳去了半天还没把事情解决,就连师兄师弟也停在那儿和对方交谈。

    我琢磨着是不是碰上上门找茬的了,于是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打算看看情况。

    师兄和师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侧头一看是我,立刻让出位置。

    宫侑三个人就这样突然暴露在我眼前,与我呆呆傻傻地对视。

    我:“……”

    卧槽。

    宫侑:“!”

    佐久早圣臣:“?!”

    木兔光太郎眼前一亮,举起双手:“是小夏!”

    万万没想到。

    我还是被黑狼逮到了。

    我不就黑狼,黑狼来就我。

    赫赫,这恐怕就是传说中命运一般的相遇吧。

    ……

    几个人在我的独立办公室坐下。

    我不常在办公室里待着,这里的东西只有最基础的桌子椅子电脑和衣柜,不过办公室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干净整洁,毫无卫生死角。

    宫侑自然是不会在意这种只对佐久早有用的细节,就算我的办公室脏乱差,也无法阻止他缠上来的步伐。

    他真是许久没有见到我了,粘人的劲比之前翻了好几倍。而且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宫侑一上来就和我贴在了一起,双手环在我的腰上,脸也蹭着我的脑袋,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主人的犬科,黏黏糊糊地充当我身上的大型挂件。

    不仅如此,他还用软软的关西腔奶凶奶凶地抱怨着:“你还知道回来,老实交代,这几年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回来也不和我说。”

    我被这种腻腻乎乎的语调弄得嘴角忍不住上扬,此时此刻我好像就是纣王,被美丽的小狐狸迷得神志不清,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摸摸他滑嫩的小脸。

    摸着摸着,我无意中正对上了佐久早圣臣阴郁幽怨的目光,大脑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迅速清明起来,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然后慢慢收敛,最后干咳一声,表情正直而坚定。

    我一把推开宫侑,大义凛然地拒绝了他的靠近,并说:“先生,请自重。”

    “为什么?为什么叫我先生?为什么还让我自重!我就不,我就不!”宫侑被我抵住肩膀,迟迟无法抱住我,但因为他的手长,两只胳膊伸直了就能按住我的后背。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了奇怪的拉锯战。

    我咬牙使劲推他:“使·不·得。”

    宫侑也在咬牙使劲抱我:“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我说使不得就使不得!

    木兔光太郎表情奇怪:“你们在玩什么?相扑吗?”

    日向翔阳去拉宫侑也不是,来拉我又怕拉疼我,在一旁干着急,劝道:“侑前辈,你快放开千夏姐,会受伤的,肯定会受伤的啦!”

    佐久早圣臣看着自己队伍里面的三个笨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沉默了好几秒,他说:“好了,别闹了,你看到千夏之后就只想着和她玩吗?”

    宫侑动作一顿,撇撇嘴,这才把我放开。

    我得以松口气,后退几步,对宫侑敬而远之。

    他见状,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又上前几步黏上来:“你躲什么?这么不想见到我?冷落了我四年,好不容易见到面了,你还这么冷漠!心是铁做的吗你?”

    我皱起一张脸,抬手顺毛:“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冷静一点,冷静。”

    佐久早圣臣啧了一声,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阻拦他的靠近:“别离千夏这么近,注意分寸。”

    “关你什么事。”宫侑双手环胸,怒目圆睁地瞪着他:“我和千夏关系比你亲密多了,我就爱黏着千夏,你管得着吗?”

    “你没看到她很不愿意你粘着她吗?”

    “你瞎说!我和千夏世界第一好!”

    “呵。”

    “什么意思佐久早圣臣!”

    “很难评价。”

    “要你评价?千夏以前和我谈过恋爱,要你评价?”

    佐久早圣臣那双阴郁的眼眸扫了我一眼,我汗毛都炸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感觉到一阵心虚,也不敢和他对视。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又将视线落在宫侑身上,平淡地说:“嗯,所以呢?以前谈过恋爱,为什么分手了?”

    宫侑:“……”

    出现了,佐久早超绝攻击力。

    木兔光太郎隐隐感觉现在的气氛十分不妙,他按住两个人的肩膀,努力缓和充满硝.烟味道的氛围,“怎么突然吵起来了?大家都冷静一点啦。”

    日向翔阳连连点头:“千夏姐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吵架的,对吧千夏姐!”

    大家齐齐看向我。

    我一时间僵在原地,把手心里的瓜子偷偷往后藏了藏,干咳一声,说:“对,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

    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看热闹。

    但是男人吵架真的好有看头。

    我太坏了,我真是太坏了。

    “我才没想和他吵,但是千夏你看他!”宫侑指着面无表情的佐久早圣臣,软乎乎的关西腔让他的告状听上去特别像是在撒娇:“是他故意和我吵架的,反正今天有我没他,你快把他赶走。”

    佐久早圣臣的脸瞬间冷下来,他目光阴沉,看向我:“你要听他的把我赶走?”

    “没有,当然不会啦,佐久早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以大局为重。”

    战火突然就烧到了我这里来,我干笑了好几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朝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已经到了我们休息的时间,要聊天的话,还是下次再聊吧。”

    佐久早:“……”

    宫侑:“有没有搞错!拳馆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

    我满面笑容地双手撑腰:“拳馆重要啦,笨蛋阿侑。”

    三个人被带到拳馆门外,眼睁睁地看着我锁上了落地玻璃门。

    我朝他们友好地挥挥手,关掉了拳馆外的五颜六色的装饰灯管,转身离开。

    “……”

    佐久早圣臣叹了口气:“都怪宫侑。”

    宫侑:“又怪我?”

    木兔光太郎指着自己:“为什么我也被赶出来了?”

    不想独自面对这两个笨蛋,佐久早圣臣转身就走。

    “佐久早,你要去哪里?”

    “回家,今天不是休息吗。”

    木兔光太郎耸耸肩,然后想到了什么,从手机里翻出好友的电话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千夏回来可是大事,必须要快点告诉赤苇。

    ……

    第二天,宫侑又瞒着他的队友偷偷来了拳馆。

    这次他正经的很,还带了几盒饭团来,我还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了,还知道带点见面礼,我伸手不好打笑脸人,结果聊了几句才知道,是宫治听宫侑说我回来了,特意托宫侑带来的见面礼。

    至于他本人,因为下周宫侑所在的黑狼和影山飞雄所在的阿德勒有比赛,所以现在在积极准备中,打算来场地这边摆摊。

    在宫侑絮絮叨叨的产品介绍中,我找到了少量重点——宫治在毕业之后没有继续打排球,而是开了一家名叫饭团宫的饭团店,生意十分火爆,不仅线下排着长队,线上的热度也很高。

    我尝了一口其实已经不怎么热乎的葱花金枪鱼饭团,很是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好吃诶。”

    “那是当然啦。”宫侑笑眯眯地看着我,“阿治做饭团的米可是北前辈种的呢,从食材到菜品加工,都花了很多心思的。”

    “阿北吗?虽然想到他毕业之后可能不会继续打排球,但是他现在是在……种大米?”

    “是务农,北前辈什么都种,可厉害了。”

    我点点头,感叹道:“倒是很有阿北的风格。”

    这下真成了掌管谷物和食物的神明啦,阿北。

    宫侑收回放在我身上的视线,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落地窗外悠闲飘着的云层,似是不经意地问我:“下个星期我们的比赛,千夏会来看吗?”

    “嗯……这个啊。”

    这场比赛昨天翔阳和影山都和我提过。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毕业后作为敌人正面交锋,意义非凡,他们都是铆足了劲想赢过对方的。

    而且从阵容上来看,两边的实力都很强劲,每个位置的球手都是国内的顶尖人才,还没开始比赛,我都能预料到场面会有多精彩。

    只是很不巧的,下周联盟给我安排了一场比赛。

    好消息是,对手不是瓦伦特,坏消息是,对方是个新起之秀,两年连胜八场,我师父说她的水平不如瓦伦特,可真正上了赛场,这点技巧上的差距也许会被突然出现的什么意外补平,让我不要掉以轻心。

    如果顺利结束比赛,这场排球界的宿命对决我可能还赶得上,但如果我在比赛途中意外受伤,住院也许就要好几天,到时候还看什么比赛,直接看颁奖得了。

    宫侑闻言,撇撇嘴,看得出他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却难得没有抱怨,只是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还真是干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烦恼啊。”

    我很有感触地点点头:“可不是吗,能活着就已经很厉害了。”

    他在我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然后才哼哼唧唧地凑到我颈间蹭蹭,最后不舍地离开。

    少年时期咋咋呼呼的青年虽然在长大后也很咋咋呼呼的,但总归是步入了社会,有了成年人的一些烦恼。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来找我的时候让他尽可能的放松心情。

    哎,也算是回报了在稻荷崎时期他对我的照顾吧。

    赤苇京治在周六时也摸了过来,和他一起的是确实很久没有见到的研磨以及黑尾。

    听赤苇说,那天和木兔通了电话,其实第二天就想找过来的,奈何他只有周末才有假期,其他时候不好请假,这才耽搁到了今天。

    黑尾铁朗表示情况相同,他工作日要处理的东西可能比赤苇还要多。

    而研磨就不一样了,他自己开了公司,而且还是职业游戏选手,YouTuber账号做的风生水起,听翔阳说,他去巴西打球就是研磨赞助的。

    我忍不住赞叹道:“真了不起啊研磨。”

    他的大学和我的大学一点都不一样,有人在大学里就已经成了总裁,而有的人在大学里还是个臭打工的。

    我是说我。

    他们这次来,不是白来的,是待着目的来的。

    赤苇是从木兔那里得到我的消息的,而研磨则是在有一天直播的时候,买了一款新游戏测评,里面有一个被捏的很好看的女格斗家,让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我。

    然后就有弹幕说那个女格斗家是以国内一个女格斗家为原型的,还找她做了动作捕捉,于是心念一动,找那个粉丝要了相关视频。

    那个粉丝不仅推给了他当时动捕现场的视频,还给他推了去年终极格斗冠军挑战赛的比赛片段。

    孤爪研磨亲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耀眼的光芒下惊险万分地打败了对手,在所有人的欢呼雀跃和满天的彩带中被扣上了象征着实力的金腰带。

    他的内心在那一刻完全沸腾起来。

    原来千夏这几年都准备复出,原来千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居然爬上了这种高度。

    原来……

    孤爪研磨在短短的几秒钟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但更多的还是对于她这几年音讯全无的分析。

    果然还是那次和稻荷崎起的冲突,让她感觉到了厌烦吧。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被拒绝的理由来留在千夏身边。

    嗯?千夏的真实身份?

    不重要。

    管她是特殊能力者也好,妖怪也好,什么事件的幕后操盘手也好,他现在看到的千夏展露了自己所有真实的千夏,她本来就是格斗家,和排球的世界简直是两条平行线。

    而现在平行线交汇缠绕在一起,他更要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融入到她的世界当中去。

    格斗显然是个很好的借口。

    孤爪研磨来之前就已经找拳馆的馆主在电话里报名学习,他出了大价钱,馆主说会委派一位私人教练进行一对一教学。

    而根据体格来看,馆内也就只有千夏最为适合,顺理成章的,现在千夏就是他的私人教练。

    对此我倒是没什么异议。

    成年后的研磨和少年时期其实没什么变化,看上去依旧纤细瘦弱,黑金色渐变发丝已经长长到锁骨以下,他半扎了个丸子头,斯斯文文的,却又并不女气。

    只不过以前打排球的时候有在运动,他就算看上去瘦弱,实际上也是拥有肌肉线条的,可现在他已经停止了运动,平常熬夜久坐,可以称得上是一只真正的脆皮鸡。

    我伸手戳戳他的小肚子,说:“以前这里还是平平的,很紧致,现在已经开始肉肉的了。”

    孤爪研磨:“所以才要千夏教我。”

    “没问题,研磨老板。”我一口应下:“一周之内,给你铲平小肚腩。”

    孤爪研磨:“……也没有到小肚腩这么夸张……”

    他只是不打排球了而已,平常还是有偶尔运动的。

    我带他们上了三楼,这里不是公共区域,只有上私教课的人才会上来,所以人很少,今天更是只有他们三个光顾。

    赤苇京治和黑尾铁朗对自己学习格斗没什么兴趣,看研磨学倒是兴致勃勃的。

    因为小少年的体重不够,身体条件也有所欠缺,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且一直练基础容易枯燥乏味,所以我在教他锻炼的同时,也会教他一些简单好学的缠技。

    在软垫上,我给他讲解技巧方法。

    黑尾铁朗看得在一旁咧嘴笑,他说:“平常我拉研磨没事出来打球,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现在他主动找千夏学习格斗,还让我放心不少。”

    赤苇京治问:“感觉格斗比排球要难好多,你觉得研磨能坚持下来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心血来潮。”

    这句话刚说完,黑尾铁朗就看到软垫上的两个人动作开始不对劲起来。

    只见我伸手抓住研磨纤细的脚踝,将他的腿往腰上一盘。紧接着,我让他平躺下,自己则是一只手撑在他的脸侧,屈起膝盖压在他的身上,随即低头,示意他双手交叠按住我的后颈。

    黑尾铁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对劲,一百分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他们这是在教格斗吗!

    你早说是这样教啊!

    “我发现我对格斗还是挺感兴趣的。”他扭头对赤苇京治说:“我现在报名让千夏当我的私教还来得及吗?”

    赤苇京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问过研磨花了多少钱?”

    黑尾铁朗:“没问。”

    赤苇京治:“歇着吧,千夏很贵的,你请不起。”

    黑尾铁朗:“……”

    ————————

    昨天修着修着睡着了[狗头]

    我可真是个小笨蛋呢[摊手][逃走]

    🔑[226]221个排球:221个排球

    时光飞逝,周末很快过去,我又坐上了前往俄罗斯的飞机,这次的比赛在莫斯科。

    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师弟和我的一个师妹,不过师父这段时间在国内有事,由我带着师弟师妹落地莫斯科,师叔会在机场接我们,住宿已经安排好,只要人过去就行。

    俄罗斯我来过很多次,可能是因为俄罗斯人民风淳朴,这里的风景是常看常新,每次我来这里出差都会和我的师姐妹多在这里留几天。

    这次我师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结果听我说要尽量快的赶回去看V1联赛,师妹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

    她说:“师姐,平常又没见你打排球,你赶回去,肯定是为了某个男人吧?”

    我:“额……”

    “是不是影山?上次我碰到他来找你,而且他确实年轻有为,长得也挺帅。”师妹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对我眨了眨眼睛:“但是我们大女人怎么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偶尔也要给对方一些私人空间啊。”

    师弟听见我们的对话,插嘴道:“师妹,你这就不懂了,那可不是一棵树啊。”

    我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一脚把他给踹开:“就你话多,待会儿和我对练,你明天可是首场赛,要是输了,我先把你揍一顿,回去之后再让师父把你揍一顿。”

    师弟面色一凛,立刻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一定听话,明天好好发挥。

    晚上,师叔陪我做最后的训练。

    他常年在国外,我和他其实并不是很熟悉,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在格斗方面获得的成就很高,偶尔会听我师父说起有哪几个哪几个赛事邀请师叔去做评委,师叔犯懒劲不去,咬着手绢和我吐槽师叔的随心所欲。

    这种随心所欲并不能让我觉得师叔有多散漫,而是更让我觉得他神秘强大。

    想要自由,那也得拥有给自己自由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第二天的比赛如期进行。

    师弟平常性格是跳脱了些,不过一上擂台就会开启第二人格,觉醒成熟冷静又不失热血的格斗家之魂……听上去非常中二,但胜在形容准确。

    我们这一派都是以泰拳为主,打法基本相似,只不过在个人风格和习惯上有着细微的不同,他的首场赛打的还算精彩,成功拿下了今年的第二场胜利。

    我的比赛相对来说凶险一些,对方很显然做过很多针对我的训练,我打的特别特别不顺手,处处受制于对方。

    最后我实在是打的窝火,在对方刁钻的右勾拳来袭时,我烦躁地抬起左手一挡,右手拳头捏紧,膝盖微微屈起,腰部带动背部,背部带动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强力上勾拳,命中对方的下巴。

    这场依旧是我的胜利。

    师弟和师叔在场下欢呼,大喊恭迎女王回归。

    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的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社死的小女孩了,比起稻荷崎和乌野的整活,这两个人还差点味道。

    我泰然自若地从台上走下来,下巴微抬,掌心下压:“低调,低调。”

    引发了师弟和师叔更大声的尖叫。

    再稍微等了一会儿,是师妹的比赛。这一次她要打的是蝇量级赛道的排名第五的选手,如果胜利,她下一次应该就能参加冠军挑战赛了。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的年纪尚小,经验上略显不足,最后败下阵来,输给了那位来自西班牙的散打选手。

    好在师妹伤的不重,轻微的耳郭挫伤,眉弓部红肿,医生给她全面处理了伤口,回去静养即可。

    在师妹上药时,师叔以防万一也拉着我去做了个基础检查,正好我在下场之后一直感觉左手小臂隐隐作痛,也就没有推辞,跟着师叔过去了。

    结果这么一看,还真是出了点问题,是小臂轻微骨裂。

    应该是我的对手最后那一记右勾拳我很强硬地挡下来,没有好好卸力,这才受了些点伤。

    毕竟是小臂受伤,医生怕我乱动以免加重伤势,给我用三角巾悬吊起来,顺便给我已经开始发红发紫的嘴角消了毒,确定没有其他手上的地方,这才让师叔带我离开。

    此时师妹也正好处理完,由师弟陪着和我们汇合。

    我师叔忍不住埋怨我:“好在我带你来看了一遍,不然你这骨头就这么裂着回国,你师父得骂死我。”

    “这种小伤,师父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骨裂这种伤,听上去挺严重,平常确实也会痛,但事实上不用紧张,该愈合的时候它自然就愈合了。

    此理论来自我的医生,我师父的好友之一。

    上一次我怀疑我肩膀附近受撞击导致骨裂,去找他拍片子,他很淡定地和我说:“CT?感觉没必要啊,你要是没骨裂,修养几天就好了,要是骨裂了,修养几个月就好了,反正都是养着,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我一听,有道理啊,但我的医生还是给我拍了片,确认只是轻微骨裂,开了点药,让我回去歇着去了。

    从那次之后我就觉得,嗯,骨裂,区区“致命伤”。

    师叔给我的脑门来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小伤,不管你师父在不在意,受了伤就要处理,你想提前因伤退役?”

    我捂着自己被弹红的额头:“痛痛痛,懂了,懂了。”

    于是我又变成了一个伤号,左手完全被勒令这段时间不许乱动。

    晚上,师妹拉着我偷偷溜出了酒店。

    她输了比赛,心情不好,想要我陪她出去玩。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放任她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她身边。

    师妹神神秘秘的,带着我就上了车,我问她要去哪里,她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朝我眨眨眼睛,说到地方就知道了。

    嗯……

    希望她能体谅一下她小臂骨裂的师姐,去一些安全的地方玩耍。

    出租车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馆前停下,我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那一串用粉色灯管围了一圈的巨大俄文,陷入了沉默。

    师妹这是想蹦迪啊?

    我这手上还悬着三角巾呢,就这么进去蹦是不是有点太狂野了?

    师妹咧嘴一笑,拉着我往里头走。

    一进入酒馆内部,富有节奏的乐曲震天响,直冲我的天灵盖,不少人影在台下跳动着,扭动着,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而台上有几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的俄罗斯人在跳舞,背后的电子大屏幕灯光绚烂,镭射灯烘托着整个酒馆的氛围,还有人在撒闪亮亮的彩带,氛围拉满。

    师妹订好了卡座,服务员直接上酒,不只是酒,跟着酒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看上去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人。

    俄罗斯人的五官深邃,皮肤白皙,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眼睛依旧清澈透亮,是美丽的棕褐色,还有一个很特别,是如同天空一般的蔚蓝,头发也是金色的蓬松短发,很是好看。

    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衬衫,搭配黑色的皮质肩带,而且他们系的很紧,勒住胸口和背部时,白衬衫透出肌肉线条,领带松松垮垮,露出锁骨以下的皮肤,袖口也挽到了手肘处,能看到颇有力量感的小臂。

    呜呼。

    不愧是俄罗斯啊,这男模也太带劲了!

    师妹一把勾住我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师姐?我就说跟着我包你开心的吧!”

    我擦了擦嘴角不村子的口水,露出同款笑容:“好哇好哇,真有你的,我的好师妹。”

    “哈哈哈哈哈哈,来喝酒!”

    “喝酒!”

    我不知道师妹到底花了多少,反正有一个男模是专门来给我们倒酒的,剩下的两个师妹一个我一个。

    舞台上的DJ疯狂炫技,舞池里的身影跟着节奏扭动着身体,三个青年陪我们喝了不少酒,我还有所顾忌自己受伤不能喝太多,师妹就已经被两个男模哄得喝了几组柠檬那亚,脸上满是红晕,摸着其中一个的手,靠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说晚上带他回家。

    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坐在我身边的这位金发蓝眼不甘示弱,他弧度好看的薄唇中叼着樱桃节,右腿膝盖跪在我的大腿边,用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捧住我的脸颊,眼眸带着笑意,缓缓凑近。

    师妹发出一声惊叫,很兴奋地想要给我录像,正好此时我们放在一起的手机其中一个屏幕突然亮起来,她以为是她自己的手机,也没看清,指尖胡乱划拉着,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还以为自己的已经录上了,疯狂和身边的青年一起起哄。

    刚洗过的樱桃似乎都带着酒气,男生的鼻尖挺拔的像是能直接戳到我脸上,我微微侧过头,嘴唇刚碰到樱桃的皮,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喊叫声:

    “结城千夏!!!!”

    是及川彻的声音。

    不开玩笑,我当时酒都醒了。

    我一把推开覆在我身上的帅哥,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及川彻的身影。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吧?及川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莫斯科,就算来这里,这个点也不应该在酒吧。

    帅哥被莫名其妙推开,面露不解,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肩头,可怜兮兮地问道:“为什么把我推开?姐姐不喜欢我吗?”

    真不愧是干这行的,居然一秒就抓住了我完全无法拒绝的类型特征。

    我左手动不了,只能外头靠了靠他的发顶,调笑道:“怎么会呢?你这么帅,姐姐当然喜欢了。”

    “啊——!!”

    “结城千夏!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喜欢挂在嘴边啊!”

    这次我不止听到了我的名字,还听到了很长一段话。

    我瞪圆了眼睛,再次推开想要蹭上来的帅气男模,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我师妹手里,那是我的手机。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袋里形成,我绕过桌角探头过去一看,果然,我在屏幕的右上角看到了及川彻的脸,他正在和我视频通话。

    我简直头皮发麻,连忙把手机从我师妹手里抽走,正想把后置摄像头转回前置,和及川彻好好解释,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stronger:你完了结城千夏,我录屏了,我要发给翔阳!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千夏姐在外面到底还有几个好弟弟!]

    [我:=口=你居然还录屏!及川彻!你留我一口气吧!别发!]

    [stronger:赫赫,我原本是想关心关心你比赛结果的,却没想到被我撞破了这么一件大事。]

    [stronger:我已经发了,你等着翔阳的审判吧,花心的女人!]

    [stronger:都有那么多弟弟了,还要在外面找野男人!]

    [stronger:你真该死啊结城千夏TAT你这里欠我用什么还!]

    [我:……你接我电话!]

    [stronger:不接!我才不要听坏女人的辩解!不听不听不听!]

    我对话框里的字刚打一半,日向翔阳直接给我甩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这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脸都皱在一起,侧头看向晕晕乎乎的师妹,二话不说,直接右手一捞,去结了账,扛着她迅速逃离酒馆。

    等走远了好一段距离,我才敢接电话。

    日向翔阳委屈巴巴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千夏姐……”

    我不知道及川彻录了多少,只能先干巴巴地和他试探:“是翔阳啊,怎、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看到了。”

    “嘶,哎这……”

    “千夏姐,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那个男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也喜欢他?因为他帅?我很丑吗?千夏姐是不是嫌弃我的长相?”

    “没有啊!”我连忙回答:“怎么会呢!翔阳也很帅的啊!”

    “及川前辈说那个人是做男模的。”日向翔阳扁扁嘴:“千夏姐居然在俄罗斯找男模……我也可以哄千夏姐开心啊,为什么要去找男模?”

    “我……”

    我这要怎么解释嘛!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借口,也太假了!

    不过,也不用我回复了。

    在翔阳给我打视频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屏幕最上方探出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提示。

    来自阿菅的,来自月岛的,来自黑尾的,来自研磨的,来自赤苇的,来自宫侑的,来自佐久早的,甚至还有还有来自木兔的。

    我两眼一黑。

    翔阳,不愧是排球界人脉最宽广的排球手。

    只要是他知道的事情,我在排球界就没有秘密。

    ……总之。

    先冷静,找找时光机。

    ……

    回到日本的时候才是周末上午,正好黑狼和阿德勒的比赛就在今天,我现在去的话只能赶上个比赛的尾巴,但是没办法,本来他们就还在生我的气,这次如果错过,就真的太难太难哄了。

    坐在前往体育馆的车上,我手机里面正在放两支队伍比赛的线上直播。

    师妹靠着我坐着,见我在看排球比赛,也脑袋一抬,跟我一起看。

    她是不敢再说什么“在一根树上吊死”这种话了,这几天我的手机完全被打爆,回消息的频率直线上升,上次的男模事件不是惊动了“一棵树”,而是惊动了“一片森林”。

    师妹看着两支队伍里的帅哥,辨认谁是佐久早圣臣,谁是宫侑,谁是木兔光太郎。

    在一一将名字和脸对上号后,师妹啧啧两声,看着我,说:“师姐,你要不开个班吧?我跪着听。”

    我闻言,愤愤地在她脑门上弹了弹,“你还好意思说,欠揍是不是?”

    “哎呀,那天晚上你玩的不也很开心嘛……我喝醉了,哪里知道是谁打了电话过来……”

    “……唉。”

    也是我活该,帅哥男模一贴上来就昏了头了,还叼樱桃,我回忆到这里就感觉一阵脚趾扣地,头痛欲裂。

    车子还有一段路程才能抵达体育馆,但黑狼队已经拿下了最后一球,在与阿德勒队的比赛中获得了胜利。

    好不容易到了体育馆,我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飞速开门,三步三步地上台阶,这时翔阳打来电话,问我到了哪里。

    现在确实离比赛结束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场内的观众都散去不少,我进入大厅时只有零星几个观众在往外走。

    两支队伍的运动员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我按照翔阳的指挥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他的所在地,只不过……

    我右手抵着手机,看着走廊上满满当当的熟悉面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完全忘记了要说什么。

    其中我第一次重逢的还是身上穿着“饭团宫”围裙的宫治、目光始终温柔,披了一件红色外套的北信介以及我一出现目光就紧锁在我身上的角名伦太郎。

    “你、你们……”

    在这里开会呢?

    宫治朝我这里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浅笑:“千夏,好久不见。”

    只是还没靠近,就被月岛萤截了胡。

    他就站在我右手边的不远处,只用了一步就挡在我身前,面对着我,举起手机:“现在你该和我解释一下了吧?那个用嘴巴叼樱桃给你的外国人又是哪位?”

    我一看他的手机屏幕,上面就是帅哥男模捧着我的脸,衔着樱桃节喂我吃樱桃的侧脸特写,截了图之后被他处理过,原本是模糊的,现在完全高清,将我和帅哥男模的脸拍的清清楚楚。

    “你先听我说,我只是去那里喝酒来着……”

    “哦,喝着喝着就差点要亲上了?”他微微俯身,似笑非笑:“我也可以和你这样喝,反正我成年了。”

    这种压迫感让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结果这几步,直接让我后退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宽大的手掌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入目是黑尾铁朗带着几分调笑的眼眸,他眉梢一挑,笑着问我:“原来你喜欢那么浪的啊?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包你满意哦~”

    “那种性格的人,千夏才不喜欢。”纤细的手指勾住我的指尖,我微微侧目,孤爪研磨已经与我十指交缠,金色的眼眸紧盯着我,虽然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可眼睛里的独占与渴望却完全骗不了人。

    他靠近我,说道:“我们才是肢体上最亲密的伙伴,不是吗?”

    啊、啊呀,那确实是,研磨还有好几节课没上完呢,上次他体验过缠技之后,就对这一方面特别感兴趣,每次上课都要学几个动作,搂搂抱抱好像已经是常态了。

    宫侑不满地上前把我从这几个人周围捞出来,一只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将我困在他面前,问:“要说帅气的话,我不是也挺帅的?怎么没听见你说喜欢我?现在就说,我立刻就要听。”

    宫治抵着下巴,站在宫侑身边:“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能听见千夏说喜欢我?”

    “长相在学姐这里可能不是最优选。”角名将两只狐狸挤开,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啄,语气暧昧:“长相固然重要,但还是要选择性格更好的那一个,对吧?”

    赤苇京治抓住角名的手腕,脸上保持礼貌的笑容:“请不要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我:“!”

    哎!赤苇你!

    “喂喂,以前的事可都不作数。”宫侑双手环胸:“我还是前男友呢。”

    “所以?都分手了,前夫哥还有资格说话?”月岛萤想都没想就呛回去。

    宫侑:“……好毒的一张嘴,我真的要报警了。”

    影山飞雄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护在身后,防备道:“你们别吓着学姐,要吵架去别的地方吵。”

    佐久早圣臣蹙着眉头看着在影山飞雄身后露出个头的我,说:“所以呢,千夏,你要选谁?”

    日向翔阳鼓起腮帮子,双手环住我的腰,靠在我身上,“我是不会把千夏姐让给你们的,千夏姐也说过最喜欢我了。”

    我在这种被全员紧盯的奇怪氛围中,额头冷汗密布。

    在大家都在等我回答的间隙,我的干笑两声,趁机话题:“哈哈,先不说这个,今天难得大家来的这么齐,我们先一起去吃个中饭吧?大家肯定都饿了。”

    菅原孝支瞬间看穿我的小伎俩,说:“果然又要转移话题!不行,虽然我也很不希望让千夏为难,但是氛围已经到这儿了,你再转移话题就不礼貌了!”

    我:“阿菅你……”

    没爱了,阿菅,最懂我的你居然是最先拆我台的那一个!

    此时此刻,不怎么看手机的北信介终于在宫侑那里看到了那次“男模事件”的录屏,了解完了前因后果。

    他眼眸微动,看向我:“千夏。”

    我顿时浑身一僵,咽了咽口水,应道:“……在。”

    “你要好好和我解释,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北信介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在此刻瞬间把所有争吵抛之脑后,努力缩在角落,慌张地视线飘移:“是、是那天我师妹心情不好,我陪我师妹去的……”

    “知道是那种地方,为什么不阻止你师妹,在门口就带着你师妹一起回家?”

    “……我、我……我我我……”

    “还任由陌生的男人靠近你,贴近你,在你这里胡作非为,千夏,你很不乖。”

    “嘶……我……嘶我……”

    救、救命,阿北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和月岛的动作压迫不一样,阿北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居然会从心底里觉得害怕。

    好想逃TAT

    救命啊师叔TAT

    救救我TAT

    我默默地想要遁走。

    银发青年只是一步就拦住我的去路。

    “你说过要我留在你身边,现在你想要把我丢下去哪儿?”

    “也许我该再问你……除了我,现在你还希望谁留下。”

    他微微俯身,一双眼眸像是无喜无悲,看不出情绪。

    “只要我,还是,不只要我?”

    在他的身后,是十几双等待我做出选择的眼睛。

    我:“……”

    再见了师叔,再见了师父。

    今天我估计,是回不了家了。

    ————————

    好!那么正文停在这里!接下来我们开始分结局啦!

    完结感言还太早,等分结局更完最后再说

    考虑到有宝宝不是all党,我还是一章一位男嘉宾,可以有选择的食用[wink]

    感觉没办法写全所有男主[十多个太多了!]

    尽量写全宝宝们!

    🔑[227]IF:翔阳:翔阳

    在拿下今年的V1冠军后,黑狼队接下来又陷入到要积极准备下一次联赛的循环当中。

    日向翔阳作为队伍里的首发,自然也要做好忙得脚不沾地的心理准备,只不过在彻底忙起来之前,他有一段可以暂时松口气的休闲时间。

    已经成年的小太阳依旧粘人,之前一得空他就会往我这里钻,但我却没办法时时刻刻陪他,后起者众多,这世界上一直都不缺天才,更别说卡伦特还在虎视眈眈,要想一直卫冕冠军,我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这天他又来找我,我在三楼刚做完技巧训练,一身臭汗,气喘吁吁地靠在八角擂台的围绳上平复呼吸,扭头就看见日向翔阳坐在不远处的沙发椅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是在看自己无比崇拜的偶像,反倒把我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反过身来趴在绳子上,问他:“你今天难得休息,就不在家里睡个懒觉?”

    “我想看着千夏姐嘛。”日向翔阳帮我从旁边拿过水瓶和干毛巾,蹭过来递给我,说:“擦擦汗吧。”

    “谢谢。”我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大口,这才感觉回上来点劲,缓了缓,又问:“今天一整天都休息吗?”

    “嗯嗯。”

    “这样啊。”

    我思考着之后的行程安排,捉摸着待会儿要不要带着日向翔阳出去走走。

    他回国之后,要么就是在队里训练,要么就是被宫侑拐去饭团宫消费,要么就是来我这里看我训练,在巴西他就没怎么出去玩过,在东京更是两眼一闭。

    嗯……干脆压缩一下训练单,今天早些结束吧……

    不然他又得在拳馆无聊一天了。

    日向翔阳见我半天没有继续说话,于是抽走了我搭在脖子上的干毛巾,主动帮我擦掉了从脸颊上滑落到下巴的汗珠。

    我被这个动作瞬间拉回注意力。

    他给我擦汗的动作轻轻柔柔的,是将毛巾叠成小小的豆腐块,然后把汗从我身上沾走,而身上有些不成汗珠的汗水在阴影面是很难看清的,所以他越凑越近,在努力看清楚位置的同时,毛巾接触皮肤的面积逐渐增多,擦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按在身上的柔软时轻时重,除了点沾,偶尔也会轻轻擦过,而伴随着日向翔阳的靠近,他并没有刻意控制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我只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他包裹着,包括气味,以及莫名感觉有些酥麻的身体。

    我在氛围变得更加不妙之前伸手按住他的小臂,往旁边躲了躲,说:“别擦了,我待会儿要去洗澡。”

    日向翔阳朝气蓬勃的橘色发间立刻软榻下来,虽然很听话地收回了握着毛巾的手,但表情委屈巴巴的,就这样与我隔着一条围绳,乖乖地坐在那里。

    我被这种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了,抬手按住额头,缓了缓,又说:“待会儿洗完澡让你抱。”

    他瞬间不委屈了,甚至还挺高兴,笑得眯起眼睛,应道:“好。”

    我就知道。

    这小子啊,不愧是我带了一年的崽崽,有我几分真传,现在都会装委屈让我心软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以前比完赛都喜欢第一时间和我分享喜悦,有时候身上都是汗也喜欢往我这里蹭。

    记得有一次我是洗完头洗完澡之后,精心打扮过去看他比赛的,结果他一身臭汗扑上来,弄得我身上黏糊糊的,口红还被蹭出去一部分,我气的给了他一拳,十分钟没理他,他就再也不敢擦都不擦就往我身上蹭了。

    感觉成年后的翔阳虽然看上去稳健靠谱有魅力不少,但实质上还是青葱少年时的性格,像个阳光小狗,说什么听什么,又乖又天真。

    三楼的训练室基本没人上来,几乎已经成了我的专属训练室和洗浴室。

    我洗澡一向很快,很快就换好了清爽的短装T恤,一边拆开盘起的长发一边往外走。

    日向翔阳没等我走出来,在我站在洗手池前整理头发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健康的小麦色与如玉的白色交叠在一起,看上去莫名旖旎,他手臂上用了力,练得十分完美的肌肉线条在光线下隐隐约约显露线条,透露着一种很好摸的暗示。

    他的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用脸颊蹭了蹭我的鬓发:“好像是红石榴的味道。”

    我一只手挂好毛巾,另一只手摸摸他毛茸茸的橘发,“嗯,上次的沐浴露用完了,我换了新的,好闻吗?”

    他蹭蹭点头:“好闻,很甜的香味。”

    “我下午再继续练会儿,应该不会很久。”我问他:“到时候要一起出去逛逛街吗?顺便再一起吃个晚饭。”

    日向翔阳眼前一亮,抬头透过镜子看我:“可以吗?好啊,当然可以了。”

    “那你就别走了,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如果困的话,还可以去我办公室睡会儿。”

    “不困不困,我可以陪千夏姐训练呀。”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顿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自己,默默把手放开,小声说:“……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我面露不解:“怎么了?一来一回还挺辛苦的呢。”

    “嗯……”日向翔阳默默移开视线:“没什么,回去拿点东西。”

    我抬头又摸摸他的柔软发梢,“好吧,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哦。”

    “嗯嗯。”

    ……

    我以为他真是忘了些什么东西。

    直到日向翔阳下午重新回拳馆找我时,我才知道他到底是“忘”了些什么东西。

    青年的身材已经练的很好了,关键是看上去很阳光,即使已经二十多岁,还有一种青春男高的味道。

    他上午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很简单的连帽衫,这会儿却穿着白色的无袖T恤,下.身是灰黑色工装裤和白球鞋,腰间系着橘色和黑色相间的格子衬衫,脖子上居然还为了搭配,戴上了银质的项链。

    看上去好野哦,又奶又野的。

    我有点眼前一亮。

    在惊艳之余,我又想到他中午扭扭捏捏地说自己要回去一趟。

    果然是觉得自己上午穿的太小学生了,怕被我比下去,所以才换了身帅气的衣服吧?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结实地胸肌,说:“好看的呀,我们翔阳这样穿真帅。”

    得到了我的肯定,日向翔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伸手接过了我的小挎包。

    因为时间紧张,我们能去的地方有限,日向翔阳也不知道去哪里玩,所以接下来的行程都由我决定。

    第一站我们去的是秋叶原。

    这里我来的还算多,有些店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一直会去光顾的,对这里较为熟悉。上次我去巴西的时候在日向翔阳房间里看到他有成套的海贼王漫画,觉得他应该对这些也会感兴趣一些,去哪儿逛不是逛,干脆来这里找找体验感。

    果然,他虽然涉猎的领域不多,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周边,带他抽抽盲盒,抽抽扭蛋,体验体验新出的游戏,他玩的也挺开心。

    逛了一会儿,天色暗下来,我又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女仆咖啡屋。

    我大二在这里认识的漂亮姐姐现在还在当女仆,见我来了,特别热情地将我迎进去。

    她还是扎着可爱的双马尾,身上的制服倒是进化了很多次,小设计更适合她的风格,粉色的女仆装和白色的围裙都充满了萌元素,说话还是可爱的娃娃音,简直要把我迷晕。

    “好久都没见你来了,亲爱的,最近很忙吗?”女仆姐姐嘟着嘴巴看我,视线落在我身边的翔阳身上,又有些好奇地问:“诶?还是第一次见你和男生一起过来,他是……?”

    日向翔阳停顿了几秒,我这时已经先回答了一句:“他是我可爱的弟弟。”

    “啊,原来是弟弟。”女仆姐姐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情况呢,可惜。”

    “我要是谈恋爱了,姐姐怎么办?”我拉住女仆姐姐的手,托腮看着她,调笑道:“姐姐不是一直在等我过来吗?”

    她脸上一红,把手抽走:“讨厌,亲爱的,就会说这些话来哄人家开心。好了,你们先等一下哦,我去给你们下单。”

    “姐姐待会儿见~”我朝她飞吻。

    她也回了我一个。

    日向翔阳:“……”

    千夏姐还真是,性取向是男是女都精彩。

    帅气的橘子小狗有点蔫蔫的,我让女仆姐姐给他做爱心蛋包饭都不怎么好使。

    从女仆咖啡屋出来,我感觉日向翔阳的心情好像有带你不太美丽,于是摸摸他的手背,问他怎么了。

    日向翔阳只是勉强笑着说没事,然后问我下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调出预约门票查看时间,边看边说:“我预约了晴空塔的票,现在坐车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日向翔阳一愣:“晴空塔?”

    “是呀,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很想看东京塔和天空树吗?”我说:“刚好今天可以一次性全都看完,从天空树可以看见东京塔哦。”

    日向翔阳没想到对方还记得几年前的这种小事,眨了眨眼睛,心里的不愉快在此刻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他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拉住我的手,和我贴在一起走,说:“还是千夏姐懂我,我确实很想看。”

    我见他恢复了平常那样的笑脸,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道:“走,我们去搭车。”

    从这里到晴空塔的时间不久,不过要坐地铁的话得换乘很多次,不想搞得太麻烦,我还是直接打车去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近距离看着这个六百多米的建筑,不管是抬眼绚丽的灯光,还是面前拥挤的人群,都挺让人觉得震撼的。

    第一展望台的人要多一些,我们顺着指示继续往上走,到第二展望台稍微好一些,总算能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往外看。

    从东京至高点俯瞰整个城市,由钢筋水泥组成的世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所有的高楼大厦尽在脚底,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将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我其实也没在晴空塔上看过夜景,当即就让翔阳帮我怕几张照片。

    这边正拍着呢,有一个长得挺高的潮男频频往这边投来视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按捺不住,上前过来要我的联系方式。

    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搭讪的,礼貌地朝他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了。

    潮男没有气馁,还以为我是在故作矜持,又说:“小小姐,其实我是刚刚在拍景色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你,才注意到你的美丽的,你看看,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的,我可以做你今晚的专属摄影师,肯定比你弟弟拍的效果要好,你觉得呢?”

    说完,他还调出他拍的照片给我看。

    还别说,还真别说,他把我拍的还挺好看。

    咳,嗯,也比翔阳拍的……要好看那么一些些。

    见我面露犹豫,潮男想乘胜追击,再说些什么来拉近和我的距离,结果一只手挡在了我和潮男中间,紧接着,并不单薄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面色不虞地看着锲而不舍的潮男。

    他说:“你好像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弟弟的角色。”

    日向翔阳余光斜我一眼,又对他道:“请你离她远一点,别打扰我们。”

    他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像是能一拳打飞两个潮男,潮男一听他这么说,干笑了两声,赶紧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在可惜自己今晚的出片率,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橘发青年。

    这里的位置有点偏,不然也不会有空位让我们顶上,此时周遭的环境昏暗,只有窗外的光亮散发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的缘故,居然让我觉得翔阳那双棕褐色的眼眸有些阴沉。

    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还捏着我的下巴,看了我许久后,伸手又环住了我的腰,极为熟练地贴上来。

    “千夏姐,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我下意识抬手摸摸他蹭在我颈间的脑袋,问:“怎么会这样想?翔阳已经很好了呀。”

    “但是千夏姐还是更喜欢别人。”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胸口因为在说话而轻轻震动着:“俄罗斯的男模也好,女仆咖啡屋的女仆也好,还有刚刚过来搭讪的那个人。”

    “前两个也就算了,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阻止的话,千夏姐就会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了。”

    日向翔阳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微微湿润的圆眼睛看着我,继续说:“明明今天晚上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千夏姐怎么可以让别人横插一脚?”

    我被戳中想法,颇为心虚地挪开实现:“我当然不会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啦……”

    “千夏姐又骗人。”他暗自用手指插.入我的指缝,细细地摩挲着:“你没有拒绝男模,也没有拒绝女仆,只有我说了,你才拒绝了刚刚那个男人。”

    我:“可是女仆……你不觉得那个女仆姐姐很可爱吗?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嘛。”

    “千夏姐总是这样。”日向翔阳敛下眼眸,手臂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就将我抵在栏杆上:“那我呢?千夏姐也说我很可爱,是不是也不会忍心拒绝我?”

    青年俯身压着,银质的项链因为这个动作从领口滑出,在锁骨处悬空轻晃着,无袖的T恤领口有点大,我能看到他明显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一部分胸肌。

    我:“……”

    我嘞个……

    日向翔阳那双褐色的眼眸紧盯着我,继续说:“我可以是千夏姐的弟弟,但我不止想做千夏姐的弟弟。我可以比那些男模和女仆更哄得你开心,会比他们为你带来更多的快乐,所以……”

    “可以多看看我吗?再给我多一些关注。”

    他低下头,用柔软的嘴唇蹭着我的耳垂:“我不想再在别人问起我的身份时,我只是‘弟弟’。”

    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触碰,很自然的拥抱,很习惯的轻蹭,却好像在此时此刻,有什么东西变得和平常不一样了。

    我这才明白,他到底一直在不高兴什么。

    原来是有人小看我们翔阳了。

    翔阳确实是我眼中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但是自从在巴西见到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在向阳蓬勃生长的成年翔阳后,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需要我照顾的那个高中生了。

    我笑了一声,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将他推开一些,正对上他因为我这个动作而有些受伤的眼眸,手指继续一路往上,卡住他柔软的脸颊。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我眼里带着几分笑意,示意道:“不如……大胆一点,对我做些什么吧?”

    日向翔阳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千夏姐……”

    此时,晴空塔外有灯光亮起,有几缕光渗透进来,将四周染成了奇妙的暗蓝色。

    虽然是冷色调的灯光,可他的目光却越发炽热。

    在一瞬间亮起来的光芒中,他闭上眼睛,凑过来吻在了我的唇上。

    第一次亲吻的日向翔阳并不会什么技巧,他只是单纯的凭借着欲.望占据着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他并不想停止掠夺,可胸腔里一点一点减少的空气和越发失去理智的大脑让他不得不先暂停,轻轻地喘着气,拉开了一些距离,没有焦距的瞳孔中倒映着恋慕的那张面容,眼尾微微泛着红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没有得到满足的妄念。

    我很满意他的表现,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夸赞道:“做的好,翔阳。”

    “啪。”

    与美丽灯光一同暗下去的,是脑袋里仅存的一丝理智。

    他重新亲吻了上来。

    比上一次更为猛烈。

    真好。

    他终于得偿所愿特。

    ————————

    在想要不要一个学校一个学校一起端上来看个爽[问号]

    先看看,不确定

    本来只打算写三千字,结果又写了那么多[摊手]

    可恶,小太阳过分诱人

    🔑[228]IF:菅原:菅原孝支

    上次和菅原说好回宫城玩,我特意选了周五下午过去,到的时候刚好是小学放学的时间。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菅原孝支带着一群排队排得整整齐齐的小屁孩出来,小孩个子太矮,让他们注意脚下都得弯着腰说话。

    菅原皮肤白,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小胡萝卜里头出现了一颗清爽的大白菜,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耐心地和小萝卜头们一个一个道别,等他们班的小孩全都被接走了,他才舒了口气,略感疲惫地垮下肩膀,打算回去收拾收东西下班。

    “阿菅。”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菅原孝支只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好像一扫而空,眼睛都恢复了神采,迅速回头,一秒就找到了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他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几步迎上来,“千夏。”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心疼地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揉了揉,说:“今天是哪个小朋友惹你生气了?都给我们阿菅气憔悴了。”

    “低年级的小朋友会闯祸很正常,我倒不是生他们的气,只是做了老师才知道,原来小学的事情也有这么多,有点累而已。”菅原孝支的掌心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担忧地蹙起眉头:“糟糕,我是不是看上去很憔悴?”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没有,阿菅是我见过最帅的……不,是第二帅的老师。”

    “第二帅?”菅原孝支坏心地反过来捏住我的脸:“那第一帅的老师是谁啊?”

    我理直气壮:“当然是武田老师啦!”

    菅原孝支愣了愣,随即松开手,忍不住笑起来:“好吧,输给武田老师我心服口服。”

    武田一铁是最帅的男老师,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我弯了弯眉眼,又问:“你已经下班了吗?阿菅小朋友,是不是该跟我回家了?”

    “我还要回去整理一下,马上就好。”菅原孝支棕褐色的眼眸中是柔和到极致的温情,他悄悄蹭了蹭我的手背,表情灵动:“等等我。”

    我有被他可爱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按进怀里揉一顿,可惜放学的这个时间人太多,我不能这么做,只好用肩膀撞开他的胸口,催了一句:“快点去。”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校门口等着,菅原孝支下班的速度飞快,回学校再出校门前后也不过十分钟。

    他现在是一个人住,就在学校附近,我们没走很久就到了目的地。

    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观菅原的新家,房子倒不是很大,整个装修风格都偏向于温馨简约,和他本人的性格很相符,一进门就能看见客厅的沙发和茶几,我环顾着四周,最后被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视线。

    穿上菅原给我准备好的粉色兔子拖鞋,我几步来到茶几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菅原孝支将挎包和外套都挂在衣架上,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可以打开看看。”

    我得到了允许,迫不及待地将盖子掀开,里面放着一件折叠平整的振袖,我伸手抚摸着白底红边的衣领,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不是……

    我抵着下巴回想,最后脑袋里面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它的来历,顿时面露惊喜:“这不是上次我们拍宣传照的那一套振袖吗?你这是把它买回来了?”

    “对的,我的那件在我房间里。”菅原孝支朝我眨了眨眼睛:“老板娘给我第二件半价,怎么样,明天有庙会,陪我穿这个一起去玩?”

    我笑着点点头:“好哇,但是这回我们可没有妆造师,晚上你得让我练练手。”

    “我也要化吗?”

    “当然了!化了好看!”

    菅原孝支双手环胸,故意问我:“哦,不化就不好看?”

    “阿菅怎样都好看。”我亲昵地蹭蹭他:“只不过化了更好看。”

    他这才开心,脸上满是笑意。

    晚上吃完饭,我们开始了实验。

    之前给菅原孝支穿小兔睡衣的回旋镖也是扎在了我身上,他给我准备的睡衣就是小兔子,帽子上有两只耳朵不说,裤子上还有一个圆圆的尾巴。

    我换上之后站在镜子面前,自己都觉得无语。

    偏偏菅原孝支特别喜欢看,抱着我的腰,隔着软乎乎的布料贴着我的脸,透过镜子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笑得眯起眼睛。

    银灰色短发的青年笑起来很清爽阳光,眉目温和,让人不禁心生好感,也就是这种笑容过于有欺诈性,刚认识他的人绝对想不到他其实皮皮的,有劲儿的很。

    算咯,他高兴就好,瞧这小脸笑的,眼睛都快找不着了。

    我扶额摇摇头,透过镜子看着菅原孝支那张清秀的脸,一个邪恶的想法突然出现,我嘴角的笑容多了些不怀好意:“阿菅,时间差不多咯,坐到沙发上去。”

    菅原孝支看我这副表情就知道我想使什么坏,却也顺从地盘腿坐好在沙发上,看我从我的化妆包里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有些瓶子他看不懂,随手拿起一样,一边看一边问:“你带了好多……已经想好要把我化成什么样了吗?”

    “当然了,我对你的灵感滔滔不绝。”我手法娴熟地给他打底,咧嘴笑道:“放心吧。”

    菅原孝支是完全不信的,这位“化妆师”可不是什么老实人啊。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是在他脸上画出个癞蛤蟆他也能接受,毕竟先捉弄对方的人可是自己,能够看到千夏小兔,他变成丑八怪也愿意。

    底妆很快完成,现在开始画眉眼。

    小小的刷子在眼周轻扫着,菅原孝支按照指示乖乖地往下看往上看。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往下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算正常,而当她拿着眼线笔和刀锋刷给自己画眼线和眼下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离得再近一些,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认认真真地上色。

    有一缕发丝在她弯腰靠近时垂落胸前,抚过他的鼻尖,带来淡淡的果香味,和一路从皮肤表面钻进胸腔的痒意。

    “发什么呆呢?”我叫了他几句都没反应,忍不住揪了揪他的鼻子:“闭上眼睛啦。”

    菅原孝支这才回神,依言闭上眼睛,任由对方用温热又柔软的手指将自己的下巴抬起来。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为清晰。

    对方似乎又凑得更近了一些,有轻轻的气息扫在自己脸上,紧接着,眼尾传来湿润又有些冰冷的触感,小心翼翼地细细描绘着。

    菅原孝支不由得放缓了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忍耐了多久,在听到那声“好了,睁眼吧”的指令时,他睁开眼睛,一眼就望进了那暖色的茶色眼眸中。

    我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距离到底有多近,他的这双眼睛生的好看,温情又深情,棕褐色在他眼周晕开,加深了其中的深邃,眼尾晕染着美丽的红色,拉出棕色的眼线,画完之后我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在棕色眼线的基础上加了一条白色。

    有点太过于好看了。

    我化妆技术还算不错,可更让我移不开眼的是这双眼睛本身。

    他的眼眸中孕育的不是星辰,而是潺潺流过的温润水流,有温暖的阳光倾洒在波浪起伏的水面,波光粼粼,带着几分醉人的笑意,我光是看着,居然就这样失了神。

    一只手拿走了我指间的眼线笔,另一只手扶在我的后腰,将我往他怀里推。

    菅原孝支一边带着我坐在他腿上,一边将我的话原封不动还给我,笑着问:“发什么呆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叉开腿坐在他大腿上的,反正就是这样迷迷糊糊被他带到怀里去了。

    他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眼里笑意更深:“是不是在想这个?”

    柔软的触感短暂地一触即分,但已经成功地勾起了我心里蠢蠢欲动的妄念。

    我双手捧住菅原的脸颊,眼神在他的双眸与嫣红的唇上流连,轻声问:“刚画好的妆,不去看看?”

    “千夏想主动亲我,已经很能说明效果了。”菅原孝支顺着我的力道微微抬起下巴,弯起了好看的眼眸:“不是吗?”

    “聪明的阿菅,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了那两瓣被我用唇釉涂成水润蜜桃的嘴唇,鼻尖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传来,让我逐渐在这种香味与对方有被动变得主动的侵.略中迷失,沉沦在唇齿间过于舒服的纠缠中。

    他的舌尖将我的冲动全都包容下来,全盘接受我的所有欲.望,与我相融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用了力气,我们两个人齐齐倒在沙发上,我的膝盖抵在他大腿两侧,手掌撑住沙发,轻轻喘着气,看着这张精致美丽的脸,我忍不住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眼下的那颗泪痣。

    阿菅,真好看。

    菅原孝支的手臂虚虚地护着我,以防我会从沙发上掉下去,抬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摄心夺魄一般吸引着他的面容。

    他总是觉得千夏长相美丽,就连这种幼稚的兔子睡衣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种反差的勾人感,此时此刻她胸口不停起伏着,被吻得红润的嘴唇微张,露出唇下雪白的贝齿。

    她的眼睛湿润着,一双茶色的眼眸勾人,带着几分水气,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被她这样看上一眼,菅原孝支就觉得自己脸上和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眼前一片朦胧。

    现在能忍住,全靠千夏还没有允许他进行下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比自己体温凉上不少的手指从衣服下摆探入进来,指腹的力道不轻不重,从腰侧一路往上,将他刺激得浑身一颤,忍不住按住了那只乱来的手。

    菅原孝支从沙发上坐起来,拖着我的臀部,将我抱下沙发:“去房间。”

    “诶,干什么?”我被他抱着,因为菅原走的并不快,我在他身上被颠了好几下,才倒在柔软的被褥里,眼前的画面也变了雪白一片的天花板。

    没等我从床上翻身,他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欺身压上来,将我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面前的青年口红已经花了,一部分红色晕出了唇线,眼妆倒是完好无损,眼眸水光潋滟,明明他是控制我的那一个,模样却像是被狠狠蹂.躏一番似的,勾人的很。

    “我可没打算在晚上做些什么。”我的食指点在他的额头,阻止他的靠近,唇角带笑,说道:“阿菅,要忍住哦。”

    菅原孝支的表情变得有些委屈:“……是千夏先摸我的。”

    “摸你怎么了?这么好看不让摸?”我坏心地又将他推开一些:“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我的颈间,蹭着我脖子,声音软软的:“千夏。”

    我没有控制住脸上的笑意,故作苦恼地逗他:“都开始撒娇了?这怎么办呀……”

    说完,我抬起菅原孝支的下巴,朝他眨眨眼睛:“不然,阿菅求求我?”

    菅原孝支白皙的皮肤染上薄红,耳尖也全都红透了,他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最后却还是开口道:“求你。”

    我的视线在他的眼眸和嘴唇上流连,抬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我们的气息再一次纠缠在一起,比在客厅来的更加投入,更为沉醉。

    获得了我的允许,他变得更为放肆,带着许些薄茧的手指从后腰与被褥的缝隙插.入,触及到那一团毛茸茸的兔尾巴,他的呼吸突然沉重起来,指腹从腰部的位置摩挲,再顺着凸起的脊骨一路往上。

    陌生的触感引起身体的一片战栗,我的手指攥紧他的衣角,有些迷茫地看着在近在咫尺的那双美丽眼眸。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莹莹地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在这片清冷的月光中逐渐意识混沌起来,什么东西在眼前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带着许些安抚意味的抚摸,以及耳边青年温柔的轻语。

    有手指插.入我攥紧的手掌,与我十指相扣。

    渐渐的渐渐的,我完全沉沦其中。

    ……

    第二天醒来,我难得赖了床。

    掀开把我卷的严严实实的被子,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了从厨房里端着两碗面条出来的菅原孝支。

    “醒了?”菅原孝支先把碗放在餐桌上,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凑过来吻在我的嘴角,柔声说:“正好可以来吃早餐。”

    我被他牵着来到桌边坐下,不用凑近便能闻到碗里散发的香味。

    我尝了一口,夸赞道:“好吃诶。”

    菅原孝支露出一个笑容,亲昵地蹭蹭我:“快吃,待会儿我给你按摩。”

    “按摩?”我咀嚼着嘴里的面条,投去奇怪的视线,本来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按摩,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什么,“哈”了一声,说道:“阿菅,我是练格斗的,你不会觉得这点程度就能给我拆散架吧?”

    菅原孝支眨了眨眼睛,抿住嘴角笑了笑:“这样啊,好吧,是我小看千夏了。”

    庙会的时间在晚上,我们提前画好妆换好衣服,在计划好的时间里出了门。

    让我觉得有些可惜的是,昨天给菅原化的妆很漂亮,于是我想撺掇他穿我的振袖,我穿他的袴出门的,哄了半天哄得他同意,穿我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腰封根本拉不上。

    男生的骨架总归来的要比我大一些,我只好放弃这个恶作剧。

    来到附近的神社,这里已经挂上了浅色的灯笼,各个摊位也全部出动,好不热闹。我和菅原孝支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顺着人群一路走过鸟居,来到神社参拜。

    今天签运不错,抽了一发,菅原孝支是大吉,我是小吉。

    小吉……也行吧,好歹是个吉。

    我们就这么一路逛着,在八点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响,深蓝的天幕中绽开了绚丽又明亮的烟花。

    灿烂的烟火在高空亮出了美丽的图样,而后又四散开来陨落,而一朵烟花才刚刚落下,下一朵紧接着又蹿上高空,绚丽多彩,应接不暇。

    我和菅原孝支身上都穿着那身白底浅色的情侣和服,在烟花亮起时默契地对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好似我们又回到了那时青涩的学生时代,仿佛一些都没有变过。

    他偷偷亲了我一口。

    我笑了一声,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庙会结束,菅原孝支牵着我回家。

    振袖穿起来麻烦,脱起来倒是方便的很。

    菅原孝支一双褐色的眼眸明亮,抬手掀起被子,覆盖在我和他的身上。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他抽签为什么会是大吉,我是小吉,也知道了他今天早上听见我拒绝了他的按摩后,脸上露出的那个笑容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深意。

    阿菅真是坏的不行,默默地干着坏事。

    我在一阵又一阵汹涌而来的势头中支离破碎。

    在歇息的间隙,我又听到了他温柔的安抚,还听到了他带着笑意的询问。

    “明天需要按摩吗?”

    “……”

    我的眼眸瞬间清明,咬牙切齿地笑道:“不需要。”

    菅原孝支失笑一声,轻轻蹭着我的颈脖,最终还是放过了我。

    “真是怕了你了,我可不希望千夏在我这里不高兴。”

    “还记得当时拍照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我收拢手臂,圈紧他的脖子,发不出声音。

    “我爱你,千夏。”

    ————————

    新年快乐!!!!!!

    最后是想来个call back……如果觉得有ooc或者是不喜欢,看到庙会结束就可以了,咳咳……知道suga有纯爱党,但是还是写了咳咳情节,冒犯了,冒犯了,不喜欢的话我给北写清水点?

    以及宫双子……想写兄弟盖饭[对手指]

    🔑[229]IF:宫双子:宫双子

    在忙忙碌碌的周三,宫治见到了本应该在东京训练的笨蛋宫侑和可爱千夏。

    当时他正结束了一天的营业,还在门口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可风铃还是清脆地响了两声,宫治还以为是又来了哪位客人,却没想到见到了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看见的两个人。

    他们手上还拎着两个行李箱,看上去应该是要回来待上一阵子的。

    宫治沉默几秒后,指着宫侑问我:“笨蛋宫侑被解约了?”

    宫侑:“?”

    我笑的很大声,止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

    “哈?!千夏你也太配合阿治的玩笑了吧!”宫侑瞬间炸毛:“像我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二传手,怎么可能会被队伍解约!”

    “毕竟正常职业选手,怎么可能会休假这么长时间。”宫治看着他手上拎着的行李箱,说:“你之前回来也没带这个。”

    “这个……”宫侑鼓起腮帮子,视线偏移到别处去,小声嘟囔:“我乐意带,你管得着嘛。”

    宫治叹了口气,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又说:“千夏上次的伤好象已经痊愈了。”

    “嗯,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势。”

    “这次回来住几天?”

    “三天,周六下午走。”

    宫治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又问:“千夏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好耶!”我眼前一亮,也不扭捏,直接报菜名:“想吃章鱼烧,想吃梅干饭团,还想吃关东煮!”

    他的嘴角弧度柔和,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顶,道:“好,你先坐,等我一会儿。”

    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忽略的宫侑在我和宫治之间冒出个头,不满地隔开我们两个,一字一句地说:“我·也·要·吃。”

    宫治:“笨蛋没有选择权,千夏想吃什么你跟着一起吃。”

    “为什么!不行,阿治,我不想吃那些,我要吃玉子烧!”

    “厨房在那里,自己做。”

    “哈?!”

    宫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兄弟冷酷的背影,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抱头后退几步:“不,你不是阿治,阿治是不会这么对我的,他到底是谁?是谁抢走了阿治的身体!”

    我双手环胸,拆穿了他的自欺欺人,幸灾乐祸道:“快醒醒,现实和梦境是相反的,你梦里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阿治才是幻象。”

    宫侑哭唧唧地趴在我的肩头,对着我装柔弱。

    瞧瞧,瞧瞧,又学我。

    我动了动肩膀,把他的胳膊晃下去:“要哭去厨房里哭,这样的话你做玉子烧都可以不用放盐了。”

    宫侑:“……”

    他生在了一个冷漠的家庭,他是一个无人疼爱的孩子。

    黄毛狐狸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趁此机会,他抱住我的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占尽了便宜。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任由他胡来。

    晚餐,宫治还是给宫侑做了玉子烧。

    宫侑久违地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而且还是意外之喜,差点没哭出来。

    ——他是真的以为宫治不会给他做玉子烧来着。

    我在学生时代没尝过宫治的手艺,但上次我吃过宫侑带给我的饭团,饭团宫到现在为止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生意都很火爆,每次出摊也总是买个精光,很受大家的欢迎,可以见得味道有多好。

    宫治尤其擅长关于米饭的料理,不知道怎么做的,闷出来的饭又香又糯,特别好吃。

    我手里捧着饭团,一不小心就吃了很多,把盘子清的空空的。

    宫治的嘴角一直挂着笑,见我吃完了,于是用纸巾帮我擦掉嘴角黏上的紫菜碎碎,问道:“吃饱了?”

    我点点头,夸赞道:“阿治做饭真的很好吃!”

    宫治看这一桌子的空盘也知道我是没说谎,心情很好地弯弯眉眼,又说:“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宫侑嘴里嚼着最后一个玉子烧,喊道:“阿治,我还要吃,我还能吃。”

    “你是猪吗?”宫治无语地眯起眼睛,语气平淡:“我这里还有一些下午没卖完的饭团,有点冷了,你凑合吃吧。”

    “?”宫侑:“你就拿剩饭剩菜招待领导?”

    宫治:“爱吃不吃。”

    宫侑气呼呼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哪里,我去拿。”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他要使什么坏呢,结果还是要吃啊。

    宫侑是最后一个吃完的,所以他负责把碗洗干净,而宫治则是帮我把行李箱放好,然后开了电视和暖桌,给我准备了一些水果。

    现在才是二月,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我洗完澡出来依旧感觉到几分凉意。

    宫治也在主卧浴室洗漱好,他坐在暖桌里,他见我出来,立刻将暖桌掀起一角,我也会意地缩进去,窝在了他的旁边。

    暖意瞬间席卷全身,我舒服地把下巴往桌子上一搁,“好暖和。”

    宫治侧头看看我,自己给自己吃了一瓣橘子,一边嚼嚼嚼,一边问我:“现在时间还早,千夏想看点什么吗?”

    “看部电影吧。”我拿起遥控器在电影首页翻找着,看到有一部2016年的校园爱情电影,还是小松菜奈演的,我啪的一下点进去,笃定道:“小松菜奈这么好看,这部电影肯定好看。”

    宫治没有异议,继续嚼橘子。

    他吃的这么香,让我频频侧目,在他吃完一半橘子后,我忍不住朝他伸手:“我也想吃。”

    宫治说:“不好吃,你别吃。”

    这一半橘子他是一口气吃完的,我才不信不好吃。

    于是我的手依旧放在那里,没有收回来:“我要吃。”

    宫治只好不情愿地掰下来两瓣,放在我的掌心。

    我想都没想就放进嘴里,结果牙齿刚把其中一瓣橘子咬破,橘子汁在舌尖绽开的那一瞬间,我被酸地直皱眉头,连眼睛都眯在一起,表情痛苦。

    “……真的不好吃,好酸。”

    宫治压住嘴角,等控制住了笑意,他才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是不会骗你的,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那你刚刚还吃那么香,一口气炫了一半!”我忍不住吐槽:“你故意的吧?”

    见我没有被他骗住,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把剩下的橘子放在橘子皮上,凑过来小声说:“这些先留着,待会儿给阿侑吃。”

    我一听,这行啊,立马同意了宫治的提议。

    为了逼真,宫治还新剥了一个橘子,这次的这个味道很正常,汁水很甜,并不存在什么演的成分,所以当宫侑洗完碗来找我们的时候,看我们吃的这么香,立马就蹭过来想抢。

    宫治何其了解他,手一抬躲过去,说:“要吃你自己去剥。”

    “我不,我就要吃这一个,你这个肯定甜。”宫侑说完还要向我求证:“是不是甜?”

    我无比配合地点点头:“甜的。”

    “千夏骗你呢,一点都不甜。”宫治故意不给他:“好酸。”

    他越这么说,宫侑越不信,他翻了个白眼,拿走桌上的那一些往嘴里塞,边塞便说:“我才不信呢,小气鬼阿治,给我吃点怎么了……”

    “……”

    “……”

    宫侑被酸的五官皱在一起,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跪在地上,扶着暖桌,颤抖地说:“真、真是酸的。”

    他一只手捂住喉咙,一只手指着我:“千夏……你……害我……”

    “我可没害你。”我理直气壮:“我这个是甜的。”

    宫治和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交汇在一起,我们两个坏东西看到对方得逞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越笑越大声,给宫侑笑的一顿冒火。

    “你们!”他真的要生气了!

    我连忙收敛了笑意,从自己的甜橘子上掰下来一瓣,哄道:“这个真是甜的,你吃这个。”

    宫侑哼了一声,凑过来咬住橘子瓣。

    在吃下去之前,他抬眼看我,突然嘴角弯了弯,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含住了我的手指,柔软的舌尖舔了舔指尖,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他抬眼看着我,用尖尖的虎牙磨了磨我的指腹,最后退开一些,说道:“这次就原谅千夏,如下次还帮着阿治骗我……”

    “哎呀,不会啦不会啦。”我浑身都是一麻,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催他:“你快去洗澡,等你一起看电影。”

    宫侑闻言,还是先放过我,打算先去洗澡。

    等他出来,电影已经放了一半多一点了。

    除去最开始女主把男主的头发剪掉,女主被男主花式壁咚的情节,后面的剧情简直让我哈欠连连,很老套的暴躁男主人设和男主对照组的温柔男二人设,小松菜奈倒是依旧好看,只不过因为是一个总是被男主欺负的小白花设定,偷感有点重,还没到男女主甜蜜的那段剧情,我就已经看睡着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宫治和宫侑后面又干了些什么。

    直到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被莫名热醒,下意识把手伸出被子,想要离开发热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已经没有光亮了,只有浅浅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的面前是不知道谁的宽厚胸膛,抬头只能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和在月光下显露出来的一部分黑色发尾。

    我不是很舒服地挪了挪身子,这个动作却让对方掀了掀眼皮,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背,又将我给捞了回去,被子里的温度降下去一些,可环绕着我的温度却依旧带着男生的体温。

    虽然还是被抱着,但我已经舒服很多了,于是我本就模糊的意识再次混沌起来,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的意识刚刚回拢,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沉重,似乎多一些不应该属于我自己的重量。

    我缓了半天睁开眼睛,宫治那张帅气的面容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眼睛紧闭着,额前几缕黑色的短发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看上去很是乖巧,嘴唇在烤了一晚上暖桌后有点干,但这并不影响青年的帅气,甚至还让人有一种给他润唇的冲动。

    ……这是能说的吗?

    咳,反正我不会这么做的。

    他好像一晚上都在环抱着我,我一直都在他的怀里躺着,正当我想撑着榻榻米坐起来时,身后有个金灿灿又毛茸茸的脑袋蹭在我的后颈,与此同时,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直接让我从尾椎麻到了头顶。

    怎、怎么还有人啊?

    ……等会儿!

    这哥俩在干嘛!

    我脑袋里的最后一点瞌睡都彻底没了,直接从暖桌下爬出来,满是惊吓地看着宫治和宫侑两个人悠悠转醒,一个打着哈欠从暖桌下坐起来,一个表情迷茫地撑着脑袋看过来,表情如出一辙的无辜。

    不对吧?这不对吧?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了半天,但是两个人毫无异常,好像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可能只是单纯时间太晚,又不想回房间睡觉,还喜欢凑热闹,还喜欢开玩笑,故意三个人躺一起,为的就是我醒过来之后看我震惊的样子呢?

    我要是被吓到,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越想越符合他们的性格,我决定反其道而行,并不对他们的恶作剧有任何表示。

    神色如常地洗漱完,我围上了饭团宫的围裙,帮宫治做营业准备。

    宫侑好像还很睡意朦胧,他一边系着围裙的绳子,一边打哈欠,看到我,他笑脸盈盈地凑过来,问:“千夏,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哈!瞧瞧,瞧瞧,这就忍不住了,这就要过来问了。

    果然,昨天他们就是故意的,恶劣的恶作剧。

    我镇定地勾唇一笑,我说:“好啊,当然好了,两个等身抱枕在我旁边给我取暖,怎么会睡得不好呢?”

    宫侑眨了眨眼睛:“诶,这样啊。”

    不会了吧?没有看到想要的反应失望了吧?

    我在心里自信微笑。

    想耍我,门都没有。

    宫治在补充货架,他听到里头的对话,嘴角微微翘起,无声地笑了笑。

    之前就说过,饭团宫的生意一向很好,我没怎么做过这些,多少有点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度过了一个繁忙的上午,中午吃饭时我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

    这次我和宫侑一起请假回到兵库,其中一个原因是宫侑最近在球队压力比较大,我提议刚好趁休息的时候调整调整心态,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我妈妈在今年过年时,说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话题。

    ——事情是这样的,这几年我正在尝试从一线格斗手转向幕后,比赛场次逐渐减少,同时在和我师父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领队以及经纪人。

    妈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以前她尊重我的爱好,任由我在擂台上大杀四方,忙活自己的事业,但我今年都二十多岁了,却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多少让她有些着急。

    现在我提出转幕后的计划,这让妈妈看到了希望,于是和我说,她那边有个好姐妹亲戚家的小孩,跟我年纪差不多,过几天会从国外回来,想让我去见见。

    这不就是相亲吗?

    我这个年龄就惨遭相亲,以后还得了了。

    拒绝不好拒绝,见面又不想见面,于是我就躲来了兵库。

    今天估摸着是她好姐妹亲戚家的小孩已经回来了,打电话催我回去呢。

    我看着屏幕上妈妈那张藏着忧虑的脸,有些苦恼,干笑了几声,说自己在兵库还有事情,这几天都回不去。

    “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重要?”妈妈说:“你就见一见,也是交个朋友。”

    “哎这……”

    相同的话听过无数次。

    正在我头疼之际,一只手揽上我的腰,同时,宫侑那张如同男明星一般耀眼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镜头下,他一出现就是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屏幕那头的妈妈都是一怔。

    她问:“诶,这位是……?”

    宫侑很落落大方地介绍他自己:“阿姨好,我的名字是宫侑,是一名运动员,打排球的。”

    妈妈跟着我看过几次排球比赛,觉得这张脸和这个名字都有点熟悉,表情一松,注意到他和我过近的距离,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有了几分笑容:“是男朋友?”

    宫侑正准备应下呢,我在他腰上一拧,皮笑肉不笑:“男朋友?”

    他倒吸一口冷气,委屈巴巴地问:“还不能和阿姨说吗?”

    妈妈秒懂,笑着点点头:“好好好,你也真是的,过年都不带回来看看,要不是我这次发现了,你还瞒着妈妈?”

    听到这里的动静,宫治掀开厨房的帘子,凑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屏幕上我妈妈的脸,他的态度稍微端正一些,喊道:“阿姨好。”

    宫侑和宫治现在发型和发色都不一样,但从五官来看也很容易看出来他们是双胞胎,而且是帅哥双胞胎。

    我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表情开始耐人寻味起来。

    宫治侧头看向宫侑,眼神示意:什么情况?

    宫侑嘴角一弯:“阿姨要给咱们千夏介绍男朋友呢。”

    宫治眉梢一挑,微微弯腰,和宫侑一样,将脑袋放在我肩膀上,对我妈说:“阿姨,应该不用了,如果再来一个,现在这个家三个人刚刚正好,再多一个会很拥挤的。”

    我妈:“……哇哦。”

    从眼神来看,我很明白我妈在想什么。

    她肯定在想她女儿真是出息了,居然玩得那么花。

    我连忙解释:“妈你别听他瞎说!他开玩笑的!”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宫侑和宫治发挥的空间。

    黑发青年低头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可刚好这会儿来了客人,他只好先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先去招待客人。

    而我捏死拳头威胁似的对着宫侑举了举,让他以后别乱说话。

    宫侑露出了一个很欠揍的笑,对我做鬼脸,在我动手之前溜之大吉。

    我这才烦躁地给我妈发了条消息,解释了几句,顺便拒绝掉相亲。

    ……

    结束一天的工作,我感觉有些疲惫。

    再次窝在暖桌里,我拿了个橘子放在暖桌上滚了滚,想吃点水果放松一下。

    宫治擦着手来到客厅,见状弯起嘴角,拿走我的橘子,掌心撑在我身边,膝盖跪在柔软的榻榻米上,瞬间拉近了与我的距离。

    “关于今天中午的话题,我们还没有说完。”

    我早就忘记了中午的事情,他现在一提,我才重新想起来,当即不满地说道:“你还敢提这个,对我妈也敢开这种玩笑,我看你也是欠揍。”

    “玩笑?”

    宫治右腿膝盖往前挪了挪,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大拇指在我嘴角摩挲几下,轻声问:“谁说这是玩笑了?千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的这个姿势几乎是将我压在身.下,我不习惯地往后挪了挪,侧头躲开他的手,“那你怎么和我妈说这些?她会误会的。”

    我还没完全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腰上却突然环上来一只胳膊。

    温热的怀抱从身后贴近,宫侑将我圈进怀抱,嘴唇蹭着我的耳垂,语气甜腻:“千夏不是也接受了吗,还说昨天有两个等身抱枕在你身边取暖很舒服。”

    我的耳尖迅速红了一片,捂着自己的耳朵,侧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耍我……”

    “我们可没有耍千夏。”

    宽大的手掌掐住下巴,让我保持着侧头看他的姿势。

    暗金色的眼眸像是并不触底的漩涡,里头暗藏着别样的情愫,他的指尖从我的嘴角滑入,撬开我的牙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呼吸的声音:“我是认真的。”

    “什……”

    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覆上来的嘴唇堵回去,他的亲吻旖旎缠绵,舌尖划过我的唇瓣,在手指的帮助下轻而易举来到了陌生的领域,品尝着,吸允着,欲念汹涌。

    而身前的黑发青年掰开了我合拢的膝盖,往前爬了一步,挤进腿间,一只手按住后腰的位置,从衣角下探入,顺着皮肤往上轻抚。我被他带得挺起腰,有一部分的身体紧密贴合着,比自己温度高上不少的体温像是带了火苗,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变的很奇怪。

    黑色的发丝扫在颈间,从颈部和锁骨处传来微微湿润的触感和痒意。

    有掌心停留在敏感的皮肤上,也有手指卡在了我的膝盖腘窝,将我的一条腿抬高屈起。

    我已经分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暖炉捂暖的橘子,被温暖又灵活地指尖剥下来一层外衣,每一瓣橘肉都被完好无损地掰下来,被手指捏住,用圆润的指甲坏心地刮蹭着。

    玩够了柔软的橘瓣后,牙尖破开了白色的外衣,品尝到香甜的果肉,可能是咬的太用力,鲜嫩甜美的汁液从舌尖和嘴角溢出,滴滴答答,滴落在榻榻米上。

    客厅的灯一暗,眼前的光芒微弱,可其他部位的触感却越发清晰。

    在沉重又急促的呼吸中,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别想逃跑,千夏。”

    “你是我们的。”

    ————————

    咳,冒犯了冒犯了[双手合十]

    不是强制爱,没有人能对千夏强制爱,兄弟盖饭嘛,欲拒还迎一下[不承认变态][理直气壮]

    🔑[230]IF:影山:影山

    学姐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在排球上十分敏锐的国家级运动员,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也尽数察觉。

    只是……他在让人心情变好这种事情上并不在行,换句话来说,他不会哄人。

    影山飞雄在训练营对着墙壁托球,从外表来看好像是在认真练习,可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飘远,完全不在排球上。

    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说起来,现在都已经到年中,学姐却好像却一场比赛都没有去过……

    失业了吗?

    想到这里,影山飞雄的面色凝重起来。

    “……喂,影山。”

    听到旁边有人在叫他,影山飞雄接住球,不明所以地侧头看过去。

    星海光来目瞪口呆地指着他面前已经被砸出一个黑点的雪白墙面,然后面色复杂地双手环胸,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影山飞雄看着比自己矮上不少却充斥着靠谱气势的星海,在心里斟酌了好几秒之后,还是开了口:“就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

    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星海光来也想听听队伍里宝贵二传的烦恼,于是两个人来到了角落里,一边互相垫球,一边聊着。

    难得看到这两个人有话能聊这么久,出于对队友的关怀和那么一点点的好奇,牛岛若利往这边看过来,也试探性地加入了话题,变成了三个人在角落里一边垫球一边聊天。

    再后来,大家长罗梅罗看到这里的氛围如此和谐,于是主动加入其中,变成了四人四角互相垫球。

    而刚好是罗梅罗的加入,星海光来眼前一亮,说:“这个问题,你不是刚好可以问罗梅罗先生吗?”

    罗梅罗:“嗯?还有我们飞雄和若利凑在一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影山飞雄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认真严肃,跟牛岛若利站直一起的时候更甚,他们在别的事情可能所向披靡,但在哄人这一方面确实双双歇菜。

    加上星海光来,三三歇菜。

    这几个队友不靠谱,但罗梅罗一定靠谱。

    “罗梅罗先生,怎样才能让女孩子的心情变好一些呢?”影山飞雄问。

    罗梅罗秒懂,他笑着摸摸下巴:“和你们家千夏吵架了?正常正常,就算是再理智的伴侣,相处起来也有不对付的时候啊。”

    影山飞雄连忙摇摇头:“不是的,学姐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而且很厉害,懂的特别多,能力也很强,遇上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至于吵架……我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星海光来肯定点头,他和千夏算是认识,这段时间也偶尔会有接触,千夏确实就是这种性格。

    听着影山飞雄说着说着就开始夸,而且还是发自内心地夸奖他家女朋友,罗梅罗只感叹年轻真好。

    他又问:“那千夏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心情不好的?”

    影山飞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想应该是因为工作吧,她最近还挺忙的。”

    “这样啊,那很简单的,只要在她疲惫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亲吻,给她精神上的支持,在她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忙碌之后再带她好好休息就好了呗。”

    听罗梅罗这样说,影山飞雄不是很确定地问道:“所以我只要回去给学姐一个抱抱她就会开心了吗?”

    “会的吧。”他抵着下巴,摸摸胡茬,然后笑容微妙起来:“还有一个办法,用了你们两个都能高兴,你想试试吗?”

    星海光来作为他们的爱情保安之一,怂恿道:“还有这种好事?肯定得试试吧影山!”

    影山飞雄有些犹豫,但见罗梅罗说的肯定,他还是点点头。

    罗梅罗的表情正色几分,接下垫过来的球,朝影山飞雄招招手,来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黑发青年连连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星海光来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他看着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密谋,只觉得自己今天又守护了别人的爱情,十分有成就感。

    而牛岛若利……牛岛若利不明觉厉。

    ……

    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不仅要自己训练,还要带师父丢给我的“孩子”。

    那是个比较年轻的意大利少年,据说是最近家里并不太平,被父亲丢来日本待几年。

    原本这个家伙对格斗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师叔和他父亲是朋友,师叔特意和师父叮嘱要好好招待,但师父也忙得很,就让师兄带他打打格斗打发时间。

    结果这孩子性格桀骜,和师兄一天吵八次架,还在擂台上打过一次,偏偏他的底子不错,险胜了师兄,并十分嚣张地说:[你们打泰拳的,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这句话把师兄气的脑袋冒烟,当即就找了师弟过来和他对战,结果令人意外的是,师弟也败了,这更让意大利少年狂傲起来,说咱们拳馆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跟师父出外勤,回来才发现拳馆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出去一趟,家里人被欺负了!

    我直接袖子一撸就是干,对意大利少年发起了挑战。

    所谓烈男怕缠女,我直接剪刀腿锁住他的脖子,给他锁死在擂台上,让他看着我师兄和师弟重新变得嚣张起来的嘴脸,给他把隔夜饭都恶心出来。

    这小屁孩一看,哟,这么能打,还是一个女生,好奇,好奇死了,输了也没生气,反而还缠着我让我教他格斗。

    师父最讨厌带小孩,干脆把他丢给我带。

    我只好闲暇之余照顾照顾这位叫做西蒙的意大利少年,教他打拳。

    今天影山飞雄难得比我早结束,说要过来接我。

    我其实还要带几个新人,但是想想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和影山好好待在一起了,于是我和我师兄说了一声,让他把我的活顶了。

    西蒙见我拎了包出去,立马也穿好外套追过来,声音甜甜的:“姐姐,姐姐姐姐,你要去哪里呀?要回家吗?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我抬手看了一眼表,就站在拳馆门口等人,边等边拒绝:“不可以。”

    “不可以?为什么?”西蒙眨了眨眼睛,微微俯身:“家里有别人呀?不能让我看见?”

    我差点没被他的话笑死,伸手点在他的额头上,将他推远了一些,“是啊,你怎么这么聪明?这都猜到了,所以你不能离我那么近,要保持距离哦。”

    “可是姐姐格斗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和我贴贴吗?”西蒙借着他优越的外表,二十多了还在我面前装可爱,嘟着嘴说:“我还以为姐姐很喜欢我的靠近呢。”

    “原来我锁你会造成这样的误会。”我微笑:“那从明天开始,我只好开始教你摔技咯。”

    “姐姐……”他拉住我的手臂,轻轻晃着撒娇:“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嘛,我很喜欢姐姐的,等之后父亲接回意大利,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

    “是吗?到时候我会想你的,现在就算了。”

    “姐姐~”

    “不许撒娇。”

    “姐~姐~”

    我头好痛,换做别人我早就一拳招呼上去了,可偏偏这家伙的父亲是师叔的朋友,现在也不是教学时间,我不能揍他,也不能不礼貌。

    正打算把我师弟喊下来把这家伙带走,我转头就看见了影山飞雄站在不远处,表情呆滞地看着我,和西蒙抓着我的那只手。

    我怕他误会什么,立马把西蒙甩开,解释道:“他是我师叔朋友的儿子,这段时间拜托我照顾,才二十岁刚出头,是个坏心眼的小屁孩。”

    “小屁孩?姐姐,你夸我有天分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西蒙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泪眼朦胧,鼓着腮帮子控诉我:“哼,姐姐对我不好,我要和里卡叔叔告状。”

    他嘴里这个里卡叔叔就是我师叔,是他在外面行走江湖的代号。

    我这个人其实挺吃软不吃硬的,他这样威胁我,我反倒心肠更硬,嗤了一声,说:“告呗,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我挽上影山飞雄的手臂,抬手朝他挥了挥:“我先和这位哥哥回家了,你慢慢告。”

    西蒙:“=皿=”

    真讨厌,一点都拿捏不住。

    影山飞雄完全就是被我拉着走的,他还回头看了一眼留在原地哭哭唧唧的西蒙,奇怪地问我:“那个人好像在哭?”

    “别理他,他装的。”我只和西蒙相处了几天,就把这小子混世魔王的性格摸了个十成十。

    如果他是真乖,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那么嚣张了,这几天他跟着我也没少惹事,我要是信他,那我真是傻子。

    比起西蒙那小子,我更对影山飞雄感兴趣,我问他:“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

    “……”影山飞雄脸上一红,抿了抿嘴角,沉默了几秒后,才说:“学姐,明天你忙吗?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有事想和你说。”

    “嗯?现在也可以说。”

    “还是明天吧。”

    我看他脸上有着和平常不同的扭捏,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应了下来:“好,我早点回来。”

    ……

    第二天下午,西蒙见我又要提前走,死缠烂打跟在我身边,吵得师父头疼。

    师父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带这小崽子去逛街吃饭,堵住他这张嘴。

    我心念念着影山今天找我有事呢,干脆带着西蒙回了家。

    结果当我一开门,看到穿着深蓝色暴.露女装的青年时,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把刚想一只脚踏进我家房门的西蒙一把薅住,丢了出去。

    “??”西蒙满脸问号:“姐姐,你干什么?”

    我把师父给我的卡丢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有点不方便,师父的卡给出来就是随便花的,你自己去消费。”

    “姐姐!”

    “嘭!”

    门迅速合上,丝毫没有给西蒙作妖的机会。

    我在门前停顿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才重新估计勇气回头看去。

    只见相貌帅气的黑发青年身上穿着深蓝色的低腰短裙,上半身是海军领短装,衣服像是COS服,又带点情.趣。

    青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还是一脸正直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很明显不是他的尺码,紧紧地绷在身上,将饱满的胸肌撑得十分明显,垂下来的蓝黑色丝带更显他皮肤白,腹肌若隐若现的,真的很想让人把这些丝带撩起来看个真切明白。

    蓝色的低腰裙子腰围太小,扣子扣不上,露出腹肌更往下的人鱼线,有两根黑色的细带卡在盆骨以及三角区的位置,将肌肉绷紧得更有弹性,实在是……

    我伸手拉起那根细带,它是有弹性的,被我拉起来后,又“啪”的一声弹了回去,在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红痕。

    我的老天。

    哈,我的老天。

    我抬头看他:“你这是?哈,哎哟,你怎么穿成这样?哈哈,可能是脸好看啊,就算不合身你穿着也好看。”

    我这不是嘲笑,也不是觉得他穿这身衣服很可笑,我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家人们,这个好啊,我好喜欢看啊!

    影山飞雄被我这一下打的一激灵,耳尖全红了,视线飘移到别的地方去,小声问:“学姐喜欢?”

    “喜欢啊!”我伸手摸摸他的腹肌,笑道:“谁出的主意,我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面对如此可口又主动的蓝莓小蛋糕,我有点忍不住想品尝一口,结果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拉着我攀附上来的掌心,眼睛亮亮的,对我说:“还有别的东西。”

    还有?还有什么?听不懂,现在只想亲亲。

    影山飞雄带我回了房间,在柔软的被子上面放了一个盒子,示意我打开。

    这个大小我还以为又是什么衣服,我满怀期待地开了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表情有点不对劲起来。

    啊这……

    我勾起里面的假锁链,看上去是铁的,但实际上一点都不重,可现在好像不是重不重的问题,是它这个东西,好像,有点不太正经啊。

    另外的则是一条黑色的皮鞭,和一支羽毛,我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再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再看了看影山飞雄。

    他依旧表情认真,一脸正直。

    我忍不住问他:“你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影山飞雄挠挠头:“你没打开之前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又问:“你觉得这东西应该怎么用?”

    他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些东西的用法,接过我手里的“铁链”,想了想,扣在自己脖子上。

    我吓得从床上站起来,忙说:“别,你别这样。”

    “学姐不喜欢?”

    “……”

    不是,你、你要是这么问我的话……

    哎呀——这叫什么事儿啊搞的我好像很变态一样!

    这个铁链大小也不是很合适,对于影山飞雄来说刚刚正好卡住,但戴久了肯定不会舒服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是。

    我突然有一个猜测,迟疑地问道:“这些东西,不会是给我戴的吧?”

    我的脖子比影山飞雄的要细,身形也比他小好几圈,这些在他身上小一号的东西,放在我身上,好像确实会更合适一些。

    影山飞雄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一只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忙说:“我不想学姐身上出现这些东西,我来就好了。”

    “不需要这个,丢掉。”我拍开他的手,将铁链丢在一旁,抬眸时,又伸手抓住他的下巴,带着他来到床沿边:“过来。”

    我坐在柔软的被褥上,一点一点往后挪,而他始终跟着我,因为高出我一大截,这个动作又让他必须要弯腰压低重心,于是不得不双手撑在我身侧,膝盖也往前一起爬动,直到我的背靠上墙壁,我停下,他也停下。

    他的皮肤在这个过程中不停地与我的手臂,和有些冰冷的衣服布料磨蹭,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原本还很平静的情绪一圈一圈泛起涟漪,也让自己的体温突然升高,热得要命。

    暗蓝色的眼眸在某一刻沸腾起来,影山飞雄低头吻上近在咫尺的嘴唇,柔软的触感与对方的配合简直就像是在点燃的火盆当中又添了一把柴。

    他吻得有些急,再次分开始,胸口都气息不稳地大幅度起伏着,带着气声轻喘,实在是动人。

    混沌的脑袋里印着面前同样朦胧的茶色眼眸,影山飞雄还记得自己带着任务,只用一只手就将我两只手困在头顶,完完全全让我暴露在他面前,失去任何防御手段。

    他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耳侧,说道:“罗梅罗先生说,我们现在的称呼还是太有距离了,我需要再和学姐亲昵一些,学姐才会更爱我。”

    “……千夏。”

    影山飞雄继续问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听姐姐?”

    “笨蛋。”我弯了弯嘴角,侧过头,用牙齿咬住他衣领前的蝴蝶结,而也就是在蝴蝶结松开的那一瞬间,他上半身的衣服全都散开,半挂在身上,半遮半掩。

    “你想叫我什么就可以叫我什么。”

    他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另一只手开始解着衣服上的扣子。

    被精心保养着的手指并不粗糙,但在身上抚摸着的时候依旧带来很奇怪的感觉,在互相纠缠时,他那条并不合身的低腰短裙也被蹭掉,黑色的细线在经过臀部时褪去的有些困难,扯得急了,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在那个位置留下红痕。

    覆在自己身上自己的青年从喉间溢出闷声,他暗蓝色的眼光眸色潋滟,对上我含笑的眼眸时,脸上红云密布,慌忙将我翻过身去,不许我看他。

    “你这样我都不能抱你了!”

    “……那我也不想千夏看到我这个样子。”

    这还不够,他似乎是真觉得在我面前动情的样子很难为情,不仅是让我背对着他的,还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这下我完全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也无法预料到自己将会被怎样对待。

    轻柔的吻在背上落下,手掌也在皮肤上划过,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我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任由身上的人摆弄。

    紧接着,更为柔和的触感代替了嘴唇,轻轻地抚过敏感点,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忍了忍,我问:“你在用什么碰我?”

    “是盒子里的那只羽毛。”

    “……你怎么会……哈……别……”

    羽毛的触感更让人欲罢不能,那柔软的、实质性的抚摸都已经过去了,身上却依旧还残留着那种被轻抚的感觉,久久不得消散,被触碰时宛如羽毛上接通了细细的电流,与皮肤接触时更让人感觉躁动空虚。

    指间按住了细嫩的羽片,在柔软的羽片周遭揉捏玩弄,与羽枝纠缠,灵活地摆弄着,将羽片压得都快变了形,紧接着,手指又顺着羽轴一路往下,拨动着羽片间的绒毛,一直抵达到羽根。

    羽根是羽轴的最末端,是中空透明的,没有从鸟类身上离开时,这一部分是深入皮肤内的,只是现在连接的地方显然不对,不知道沾上了什么,羽根又湿又滑,即使是这样,因为羽根窄小,也很难随心所欲地滑入进去。

    捂住眼睛的掌心出了些汗,我分不清楚是我的还是他的。

    只感觉自己的所有感官全都被调动起来,触动神经末梢的爽感一阵又一阵侵袭而上,我就像是被风吹起的羽毛,被卷入暴风的中心,连发出声音都很艰难。

    细细的亲吻安抚着随风飘零一般的后背,又有手停在了我的腰际,将我往一旁躲闪的身体固定住,像是要彻底将我融化在怀中。

    我有点受不了了,紧紧抓住捂住我眼睛的手指,声音断断续续:“飞、飞雄……慢……”

    不知道是那个音节刺激到了本就兴奋的神经。

    并不习惯叫我的名字,影山又换回了平常的称呼:“我好像也是二十几岁的小屁孩,学姐是不是也不喜欢?”

    “你、你和西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不敢对我这么放肆,你敢。”

    “有人教我,偶尔强硬一次会让学姐更快乐。”他带着气声的喘息在我耳侧,“学姐有觉得更开心一些吗?”

    “……”

    没有得到回答,他的力度加重了一次,我的腰反弓起来,嘴巴张了张,刚好咬住他的大拇指。

    “学姐?”

    “……开心。”

    也许他以为这是我对他的肯定,影山飞雄眼睛亮亮的,在像小狗一样蹭我的同时,愈发兴奋起来。

    “别……”

    “够、够了!”

    “喂!影山飞雄!”

    剩下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了,我也放弃了挣扎,舌头抵住他的指腹,浮浮沉沉。

    ……

    翌日,影山飞雄把盒子还给罗梅罗。

    在靠谱的成年已婚大家长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那件衣服,有几个地方被扯坏了,我重新买一件还给您吧。”

    “不用不用,多大点事。”

    “……还是要谢谢您。”

    “喜酒记得请我去喝就好咯。”

    罗梅罗乐呵呵的,看着影山飞雄鞠躬离开,一只手掀开盒子的盖子,瞄到盒子里的东西,他嘴角的笑容一僵。

    诶?怎么盒子里是这个?

    他记得这里面应该是一件女仆装啊!拿、拿错了?

    另一边,拳馆。

    师妹给我泡好了一杯温水,关切地问我:“师姐,你没事吧?今天嗓子怎么哑了?”

    西蒙闲闲地插嘴:“不就那回事儿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门口,姐姐,你好狠的心。”

    我捏紧拳头,给了他一记庐山升龙霸。

    都怪你!

    死小孩儿!

    我今天就让你的灵魂飘回去见你爹地!

    ————————

    冒犯了冒犯了[双手合十]

    想写些dirty talk 但这事儿影山确实做不来[双手合十]

    罗梅罗先生对不起[跪]

    后面想写些清水的,然后发现纯情的家伙全给我写光了[抱头]

    还有几个番外来着……研磨黑尾赤苇角名及川月岛北……还有这么多吗……家人们,写完角名和北我直接来一个all向好不好,剩下的七夕番外写过ending了,剩下的就不写了[可怜]说是说,all向不能写太重口来着,这种大场面我自己会撅过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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