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第61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一天复仇、自愿人质……

    从赌场搞到的钱派上了它的用场。

    在转交给“千耳会”之前,赫露依当然有记得有告知这笔钱真正的主人。

    “我需要借用一下。”赫露依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她认识希斯以来,已经花费了希斯不少钱而不是反过来,一点也没有起到丈夫应有的责任,反而像是什么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赫露依甚至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像是不知羞耻的哄骗,“我之后会还给你……我会写欠条,翻倍还你。”

    糟糕,这么一听好像更熟悉了。

    赫露依想起昨天他们在赌场的时候,一个输到身无分文的男人借用了赌场的座机电话就是这么哭哭啼啼和家里人说的,明显高过市场回报率的的投资行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骗局,这是最为常见的防诈骗手段。

    觉得不对劲的赫露依不得不稍加修正:“呃,或许是年化利息60%的那种?”

    赫露依不确定地报出了她已知的最夸张的高利贷,在一旁旁听的凯特默不作声地喝了口水,假装自己没有不小心吃到柠檬。

    瞧瞧,瞧瞧。

    他的好朋友年纪轻轻就知道重色轻友了!为什么对希斯就是想尽办法地让她占点便宜,对他就是“朋友之间明算账”!甚至在希斯说“这没什么,我不需要欠条”的时候,赫露依还板着脸说“揍敌客不会随便欠人人情”而拒绝!

    年纪轻轻就已经背负“40%利率”债务的少年内心哭泣。

    明明是他先来的吧?

    “我很高兴这笔钱能对你有所帮助,虽然我没能做到什么。”就没怎么缺过钱的女人把赫露依递过来的欠条随手塞在了口袋里,“尽管我对你们得到这笔钱的过程更感兴趣……刚才是提到‘赌场’了吧,西莉亚?”

    被同样面带微笑瞥了一眼的凯特立刻假装出神地凝视远处,这个就没怎么被长辈责备过离谱的少年(毕竟从来也就只有他指责金离谱的份),熟练地察觉到了某人的怒火,而在场的另一个应该更有类似经验的赫露依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是的。”无畏的女孩点了点头,“的确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最终的目的达到……甚至是超额完成。”

    赫露依对于这样的架势很熟练呢。

    母亲并不喜欢事态超过她的掌控,早在她刚开始完成任务的时候,当时完成任务后的汇报对象有时候也会是基裘,而某些“稍微”出格的解决方案就会让听到一半的基裘尖叫,但又会因为赫露依的出色完成而变成兴奋:“你已经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了!!妈妈真高兴,赫露依!!!”

    总之,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对的,大部分的出格行为都可以退让。

    底线和原则非常灵活的赫露依甚至高兴地向希斯分享:“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既然你问到了,总之,西索会在平安夜出现在你面前的,希斯。”

    仰着脑袋的赫露依翘了翘嘴,已经期待起未婚妻即将感动地捂嘴落泪的一家之主大方地提前说道:“不客气。”

    希斯莫罗:……

    红发的女人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被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女孩子。

    出于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希斯将这个比西索还要小一岁的女孩子视作自己的女儿,考虑到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这是最有可能性的关系模式。

    而“西莉亚”比她自己的姓氏要听起来心软多了。

    一个乖巧听话、让人省心的好孩子,以至于希斯完全忘记了抚养西索时候的艰辛: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长得像天使的小混蛋会趁你一不留神的时候,弄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

    就像家里养的猫自豪地“喵喵”给你叼了一只老鼠回来,你一边觉得“我们家的小猫咪真的很可爱啊!”,一边又忍不住为老鼠的到来而感到尖叫。

    啊,她没有把“西索”当成是老鼠的意思,就当是她的比喻不当……作为母亲,怎么会因为儿子不听话偷偷跑到赌场,就怒火中烧地把他当成是脏兮兮的老鼠呢?

    她是一个宽容的妈妈,对吧?

    希斯微笑着,而杀气已经快从绿色的眼睛里倾泻出来了:“是吗你们好凑巧在‘赌场’碰到了……能告诉我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吗?”

    凯特眼睁睁地看着赫露依在希斯女士稍加追问过后,就很高兴地把他们的经历基本上全部说出口了。

    除了她对于“继父”和“继子”的身份之外……凯特有好几次想要打断,可他刚准备张口,就被希斯女士不赞同的一瞥给堵了回去。

    因为没有和女性长辈接触,所以完全不擅长应付的凯特:……

    赫

    露依说的甚至还很高兴呢,包括老气横秋地说着“他知道要维护你,也还算聪明”,以及“底子不错,我之后会训练教导他的”,甚至还知道小小地称赞了一下对方“西索虽然和希斯长得很像,但红发没有你漂亮”——听得凯特大为震惊。

    赫露依揍敌客所有的情商是不是在希斯莫罗身上用完了???

    一时之间,凯特竟不知道该夸赞赫露依在揍敌客学到的“避重就轻”,还是应该夸赞希斯女士的魅力非凡……所以说到底赫露依是怎么学会那么说话的?凯特真的要怀疑说不定席巴揍敌客在妻子基裘揍敌客面前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被赫露依不小心听到了!

    希斯女士很快就被哄得心花怒放。

    “我很高兴你们相处的不错,老实说我原先还有些担心。”希斯松了口气,她很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西索并没有心胸宽广到能够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妹妹”……结果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也对啦,他们可是同龄的小孩子,而且都会在未来缔造传奇,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担心家庭和睦吗?”赫露依也很满意自己的深思熟虑,她就知道希斯会在乎这个,“他是你的家人,希斯。于是我也会当成我的。”

    这下,赫露依终于看到了希斯感动的泪眼汪汪。

    “西莉亚。”以至于希斯只能喊出这个名字,“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能够这么想。”

    “我也很高兴你对此很期待……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完全没有在说一件事情,但话题诡异地对上的赫露依点头,决定尽快地解决手上的任务。

    而在场唯一看破了真相,是一个外表看似少年,智慧只是普通人范畴的凯特:……

    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还是当自己干脆不存在好了!

    *

    千耳会。

    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从这点来说,千耳会和揍敌客存在的作用是一致的。

    关于上次他们想知道的三个问题,“罗思利肯特尼亚”、“塔瓦娜”、“除念师”,最简单的汇报是最后一个:“最快的除念师也需要将近两周的时间赶到。”

    很好,想要提前恢复实力的选择Pass。

    至于罗思利肯特尼亚,大部分的资料讲述了他的来历。

    这个黑手党的首领五十三岁才熬死了自己的父亲,从诸多的“肯特尼亚”中脱颖而出也只是一个月前发生的故事,本有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家族斗争中死去。

    至于肯特尼亚,作为一个黑手党,最赚钱的业务自然是倒/卖/军/火、赌场、色/情/行/业、倒/卖/人/口这种一本万利……

    “重点。”赫露依打断,“我需要更对得上价格的汇报。”

    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赫露依没兴趣听,甚至在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糜稽就已经告诉她这些资料了。

    糜稽调查这些最多只用了一个晚上,而她给了千耳会整整两天时间。

    “……塔瓦娜也是一个月前成为了他的下属。”被打断的千耳会成员并没有生气,“顾客是上帝”让她保持了绝赞的素质,“她并不是受雇于‘肯特尼亚’和‘流星街’签署的合约……实际上,情况恰恰反过来,是塔瓦娜的存在推进了这份合约的签署。”

    赫露依和凯特对视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凯特身体稍稍前倾,赫露依的表情也多少变得认真。

    他们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

    而对方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丢下了这一颗重磅炸弹:“——塔瓦娜,或者说塔瓦娜肯特尼亚,她是罗思利肯特尼亚被丢到流星街的私生女,也是他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后代。”

    赫露依试图回忆这两个人的长相,然后发现罗思利因为衰老而变白的头发看不出原来的发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凯特皱着眉,怀疑起了这份情报的来源,“如果说这是‘罗思利肯特尼亚’想要维护血脉安全的手段……”

    他的话说到一半,注意到赫露依骤然望向门口的凯特也迅速望了过去。

    “下午好,二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黑发少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份情报,是塔瓦娜亲口告诉我的。”

    “库洛洛鲁西鲁。”仍然记得他自我介绍的赫露依喊出了他的名字,“你独自出现在这里。”

    没有他的其他……流星街的说法,是“同伴”吧?

    主动送上门来的人质,多么自投罗网而又匪夷所思。

    前几天库哗提到他的念还在成型阶段,而现在的他和上次的状态几乎没有改变。

    是什么给他的自信?

    “记得结账,鲁西鲁先生。”千耳会成员站起身,“这里的监视设备已经全部关闭,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沟通……我就先走了。”

    “……我忘了一件事情。”凯特懊恼地低声说,“我们没有付封口费。”

    他之前和金都是得到消息就离开,也不用特别处理自己的下落……以至于凯特都忘记还有这个方面的考量。

    赫露依没有说话,只是稍稍安抚地拍了一下凯特的手,也没有阻止这个千耳会成员的离开。

    事情出现纰漏应该先去解决,而不是责怪……再说了,同样缺乏相关经验的她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同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库洛洛坐到了刚刚空出来的那个座位。

    他看起来颇为友善地举起双手:“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也自认没有这个实力……揍敌客小姐,你需要杀死的目标是罗思利肯特尼亚,就这一点来说,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他是你同伴的‘家人’。”被叫破身份的赫露依平静地指出这一点,“而就是塔瓦娜阻止了我的行动……你是说,你会为塔瓦娜为敌吗?你的动机呢?”

    杀手不会去追问委托人的动机,但这不代表动机不重要。

    尤其是在区分立场的时候,人类是会受到感情驱动的生物,就连叙述的时候产生的情绪也能成为赫露依判断的标准。

    赫露依有意地在诱导库洛洛说出更多的情报。

    “这正是我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出现在您面前的理由了,揍敌客小姐。”库洛洛温和地说,投降的双手始终没有放下,“动机您应该已经司空见惯了,是为了复仇。”

    他顿了一下,黑色的眼睛似乎是因为回忆起谁的面孔而失神,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为了萨拉莎。”

    不止是为了萨拉莎。

    也因为一个梦想,一个曾经想要和同伴们一起作为配音旅团、游历全世界的梦想,都在那天过后变为幻影。

    “……肯特尼亚杀死了她,而复仇只是为了我们自我满足的慰藉。”库洛洛鲁西鲁说,“因为萨拉莎并不会为这个做法而感到高兴……但死去的人已经没有决定权了。”

    他说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一点也不像是在特意为赫露依说明,更像是自顾自地整理着思绪。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选择。”

    第62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二天背叛、旅团、委……

    “我们是追踪萨拉莎的时候发现的肯特尼亚,这个因为‘地域优势’而频繁‘采货’的黑手党。人口贩卖的作用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以供取乐和人体实验,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星街,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就像不会有人去仔细数垃圾的数量。”哪怕是在说这样的内容,库洛洛的声线已然保持着诡异的稳定,“流星街人没有人权,而拥有资格的做法寥寥无几,成为猎人和加入杀手组织都需要足够的资质。”

    他已经完全在明示“揍敌客”了,很清楚母亲的来历和家里也会定期收一些来自流星街的下人的赫露依看了库洛洛一眼,带着无声的维护和警告。

    “肯特尼亚也是那个时候发现的塔瓦娜。”库洛洛见好就收,“在此之前,罗思利并不知晓她的存在。”

    或许世界就是充斥着这样的偶然,可笑到有些地狱的偶然。

    追寻着同伴的下落只能找到同伴的尸体,试图找到罪魁祸首的复仇却发现是血缘上的父亲,而听到这里,赫露依还是没有理解库洛洛的“动机”。

    “流星街和肯特尼亚签署了‘合约’。”她提醒道,“包含金属在内的物资足以提升流星街的战力,而那会成为你们下一轮谈判的筹码。”

    如果把流星街视作一个独

    立的国家,造成它会这样的历史原因暂不考究,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只有自身的武装力量。

    考虑到科技差异、基础建设、经济实力,赫露依认为至少要达到目前所有的猎人都来自于流星街或许才有可能……之所以这样都只是“才有可能”,也是因为“贫者的蔷薇”的存在足以证明纯靠科技研发的火力都可以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别的不说,这款基于核能的研发的军事武器一炮下去,流星街只会成为地表上的一个坑。

    个人的实力是无法战胜国家的,这也是为什么就连揍敌客都不会插手大国的政府换届,他们最不会暗杀的角色正是居于高位的政客。

    而赫露依并不会认为库洛洛弄不清楚这个道理……甚至连这份合约,都是塔瓦娜推动的。

    “罗思利肯特尼亚是你同伴的家人。”赫露依又一次重申,“也是流星街的资源来源……你现在想要因为肯特尼亚贩卖人口的时候杀死了你之前的同伴,就和我利益一致?”

    这样的事情,最多只会是罗思利手底下的人做的,当然不至于到亲力亲为的地步。

    考虑到她看到的调查报告里面,罗思利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所以那位“萨拉萨”死于他的玩乐的选项也被排除了。

    赫露依并不是想要否认库洛洛复仇的权利,迁怒也是强者的特权,只是站在流星街的角度,怎么看活着的罗思利会比死掉的更具有价值。

    库洛洛所说的绝大部分是真的。

    他因为死去的人而感到的痛苦和愤怒,因为自己故乡得到的待遇而感到的无力和痛心,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心头燃烧,那是赫露依无法忽视的能量。

    若将这一切情感化成“誓约与制约”,赫露依很确信他的念能力会很强大,而唯一可惜的是,这份并不是因为赫露依而产生的情绪也无法成为她的食物。

    只有最终的结论是假的。

    杀死肯特尼亚世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有无能者才会徒劳地宣泄自己的愤怒,而怎么看,库洛洛鲁西鲁都更像是那种会选择隐忍的类型。

    因为揍敌客的教育而长脑子的赫露依盯着他看。

    “流星街的‘同伴’,会更贴近我认知的‘家人’么?”

    ——他们会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

    哪怕没有明说,这也是库洛洛足以猜出的潜台词。

    “也许就像您在揍敌客一样。”被盯着的库洛洛不紧不慢地说,“失联之后也不会冒险联系,我没有充当人质的价值,这是在我制定了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确认过了。”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赫露依也很清楚眼前的人并不会害怕死亡,也完全乐于为了流星街而自我牺牲。

    她的确也认可库洛洛的观念,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揍敌客的“家人”关系更接近于“同事”,每一个揍敌客成员具备着一定的价值,绑匪开出更高的赎金只会被撕票,为了杀手家族的威名而自我牺牲,也是每一个杀手都会迎来的陌路。

    “揍敌客小姐,你认为血缘是‘家人’的核心吗?”库洛洛突兀地询问起了这个问题,“那在我看来,同伴是自己选择的‘家族’,超脱了血缘的纽带而是由个人的意志,只会使得这一切变得更加牢靠。”

    库洛洛说的“家族”,是黑手党使用强调的说法。

    “你在说塔瓦娜吗?”赫露依试图理解,“如果她因为你而放弃了她的生父,那就是你作为人质的价值。”

    “……这令我有些吃惊。”库洛洛还是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就好像此刻并没有身处险境一样,“我还以为您会强调血缘关系的重要……这听起来不太符合揍敌客的观点?”

    赫露依并不想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对揍敌客的认知……虽然她确实也承认原先的她不会这么想。

    对揍敌客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家人之间存在着“不可杀死”的规定,即使和对方的关系再差劲,最基本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血脉的联系,共同的利益保障了一切,这是最为牢固的“不会背叛”。

    那么,她的观念是因为这次出行而改变了吗?

    因为遇到了凯特,因为遇到了希斯?

    除了家人以外还有朋友,妻子的存在也决定了家人还有不存在血缘的版本。

    “虽然对黑手党来说,‘家人’的存在是为了更好胁迫。”库洛洛继续说,“背叛从一开始存在,足够多的人质足以降低风险。”

    他说的不明不白,但赫露依能够听得懂。

    黑手党崇尚血缘和家族联系,拖家带口是最为优质的员工,一个人背叛,他相关联的所有人际往来都会被清理,这天然增加了他们的凝聚力。

    “……你在说塔瓦娜和流星街。”赫露依很快反应过来,这完全能够说明为什么罗思利会信任突然出现的“女儿”,只要她在意流星街,在意流星街活着的每一个人。

    这是最好的人质。

    “我们希望他能死在合适的时候……当塔瓦娜在肯特尼亚有了足够的掌控力,当我们找到了‘账本’并破译了其中的密码,这才是我冒险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库洛洛笑了,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足够有价值的牺牲,这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那并不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凯特没忍住说,而几乎是同时赫露依点头:“我能理解。”

    这对友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凯特移开了视线闭上了嘴。

    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他能说出正确的“理想”,但没有办法改变现状是有限的选择。

    每次这种时候,他对于人类的无力感会涌上心头,不禁让他觉得探索自然世界比呆在人类社会要有趣得多。

    “我有想要建立一个旅团,那会是一个自由松散的组织。”库洛洛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邀请道,“你会想要加入吗?不对,正常来说我记得在此之前我应该先问你的姓名……”

    赫露依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话题跳跃到了这里。

    从刚才开始,库洛洛鲁西鲁只是说明了一下他们的情况,顶多在反复强调“没有敌意”和“可以合作”,而她其实什么都还没有答应吧?为什么现在就开始邀请她成为“同伴”了?

    赫露依突然一下子又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眼熟,没忍住看了一眼身侧的凯特。

    同样也是用这种方式成为赫露依朋友的凯特:?

    “组织的名字还在确定中,不过理念大概就是‘胡作非为’,简单来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库洛洛继续说,“大部分的成员你应该都已经见过了,成员数量……这个也在考虑中。你要是愿意加入,也就是元老了。”

    虽然觉得非常草率,但决定还是了解一下的赫露依:“报酬呢?”

    库洛洛眨了眨眼:“……欸?”

    “我假设你在邀请我进行兼职工作。”今年十一岁,但已经有六年工作经验的职业人士提问,“有底薪吗?参与一次活动的报酬怎么计算?一次活动需要工作多长时间?每次活动间隔的频率是多少?”

    库洛洛年仅十岁尚未接触职场无比清澈鲁西鲁:……

    当赫露依追问到“员工福利”、“假期”、“如果我作为揍敌客的任务和你的命令有冲突”的时候,第一次当团长的小朋友汗流浃背!

    眼睛里就像蚊香眼一样晕晕乎乎,而赫露依一句“算了,你应该给我一份最新的、最详细的入团合同”的时候更是让他放弃了思考。

    “……我会之后给到你。”库洛洛努力保持镇定,决定回去就给侠客发消息让他开始新建文件夹。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团长来做吧?他愿意任命侠客成为HR!

    “哦。”赫露依反应平平,“如果这份工作的性价比超过了猎人,我再考虑一下。”

    毕竟爷爷可是说过杀手都比猎人赚钱多了!

    “……即使你不愿意加入,也可以把这一次的行动单纯是独立的委托。”库洛洛成

    功把话题拉回了正轨,“账本我们已经知道了,至于‘密码’,我所知道的最后的知情人,是已经死去的前任市长,据称那份密钥也代表着这个城市政府的权力。”

    那或许就是为什么希斯的准前夫要当上市长的理由,如果是这样……

    “揍敌客小姐。”几乎是同时,库洛洛的发问响起,“你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是谁?”

    第63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三天委托、谎言、父……

    库洛洛的这个提议,更像是一个有利于赫露依行动的委托。

    这次暗杀任务她最需要顾虑的就是罗思利身侧的安保人员,能够使人强制进入“绝”状态的塔瓦娜意味着赫露依战力的削减,而答应协作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更别提这份委托还有报酬——对于委托金额不太清楚的少年,毫不犹豫地承诺愿意付委托原本价格的双倍。

    委托人压上了这座城市一年的税收。

    意思是,在那之上他还愿意押上流星街的未来吗?又或者,这比巨款他将和他的同伴共同偿还,如果那个所谓的“旅团”是和他差不多能力素质的十三个人组成,确实并不会有太难。

    怎么想答应这个提案都对赫露依有利无害……即便是她需要在二十天内完成任务,那也只要在二十天内帮助库洛洛找到“账本”和“秘钥”就好。

    “账本”他已经多少有了头绪,而“秘钥”的关键又绕回到了委托人的身份,对方隐藏的很好,揍敌客一定有库洛洛鲁西鲁尚不知晓的情报,这也是他会出现在“千耳会”希望合作的原因。

    “我不知道委托人是谁。”赫露依说着大实话,“我是执行端不是情报端,也没有查看任务来源,我家里人知道但我现在无法联系……你知道塔瓦娜的念能力的规则吗?”

    “我也不太知情,塔瓦娜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个。”库洛洛回答的表情也突出一个诚恳,这两个似乎都在说实话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保留了对彼此的怀疑。

    “没有看到”和“没有告诉”不意味着“没有推测”,而这个念头早就已经出现在赫露依心里不知道多久了,她一直在思考,但谁都没有透露。

    委托人掌握着城市的权柄,在前任市长已经死亡、现任市长尚未继任的现在,有资格这么委托的人是谁?

    作为前任市长的女儿,希斯莫罗……她会知道什么吗?她是委托人吗?“密钥”在她那里吗?一下子就猜中了赫露依来自“揍敌客”……会是因为她知道马上就有揍敌客杀死罗思利肯特尼亚的事情吗?

    ——明明是这样,而希斯对于这些事情闭口不谈,不曾询问赫露依的目的,不曾询问她的姓名,只是用“西莉亚”的称呼将一切掩盖。

    她如果真的一无所知,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那又为什么么会像掩耳盗铃一样什么都不问呢?

    “赫露依。外面的人不值得信任。”

    基裘的话语又一次在赫露依的耳畔回响,那个时候母亲的呼吸亲昵地喷洒在赫露依的脸侧,举止亲昵得仿佛要落下一个吻:“除了‘家人’以外的‘外人’,你一个都不能相信。他们会骗你,利用你,伤害你,提防你……不会像我只想要‘保护’和‘照顾’。”

    赫露依不曾怀疑基裘在说谎。

    母亲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就像在她看来赫露依和伊尔迷的不合也只是姐弟相处的玩笑。

    “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库洛洛主动提议,“我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同样也能够成为人质。”

    这是一个对赫露依很有利的提案,如果不用考虑到希斯的安危……或者如果这几天他们都不会回到希斯的住处的话。

    而几乎是瞬间,赫露依就拒绝了:“不需要。”

    “真的不用吗?”库洛洛似乎有些不死心地追问,给出的理由也非常有理有据,“我们没有联系到对方的方式……”

    “如果有需要,我会找到你。”赫露依的回答更像是恐吓,“只要你还在这座城市。”

    简单的沉默和对视过后,库洛洛微笑着点头:“密钥是一串128位的16进制数,这或许会对你们的行动有所帮助,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告别的话语饱含深意:“我会期待您的来访的,揍敌客小姐。”

    这一次离开的时候,赫露依和凯特还是选择了绕路。

    当远离了足够的距离,看着明显脸色沉了不少的凯特终于没忍住询问:“刚才库洛洛鲁西鲁说要和我们一起行动,会是他意识到了什么吗?”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赫露依回答道,“……要小心保护‘人质’。”

    希斯莫罗也有可能会成为别人来要挟她的人质。

    这个认知令赫露依有些茫然,她甚至没有办法从席巴和基裘这对她唯一知道的案例上找到答案:父亲会因此放弃母亲吗?母亲会心甘情愿地为父亲牺牲吗?

    到底怎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再说了,希斯和基裘相比,实力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对揍敌客来说意味着的“不合格”……赫露依能够用自己的实力去补足吗?

    更别提希斯自己的想法,现在这座小小的城市已经牵扯了不少的念能力者,众多的势力之中,希斯又是站在哪边的呢?

    最好的探寻方式从来都是当面询问。

    这也是赫露依一直以来的习惯,就像她曾经敢当着席巴揍敌客的面询问“念是什么”。

    按理来说希斯绝无可能会比席巴更加吓人……那么,她此刻的退缩又是为了什么?

    今天也是不见阳光的一天。

    不远处的天空阴沉沉的,电闪雷鸣过后,早有预兆的雨又一次地落下,像极了赫露依揍敌客和希斯莫罗相遇的那个晚上。

    街上的路人要么撑起了伞,要么快跑着来到了街边商店的屋檐下,一时之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凯特和赫露依显得尤为突兀。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他们的全身,本可以用念隔绝身体的凯特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即使有雨滴声的遮掩,凯特依旧听到了赫露依的呼吸声,这对这个出身揍敌客的杀手来说并不寻常。

    而这份温柔的等待迎来了回报。

    “凯特,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凯特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我不正是为此来到这里的吗?”

    “……我需要有人确保希斯莫罗的安全。”赫露依低声说,“守在她的身侧,以她的安全为主,遇到袭击撤退、甚至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你不亲自这么做呢,西莉?”凯特仍然习惯性地使用着这个昵称,甚至还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试图让气氛轻快起来,“既然你将她视作‘未婚妻’。”

    “我……我应该在事情都解决以后再出现在她面前。”赫露依迅速掩盖了一瞬间的迟疑,“交给你会更合适……我能相信你吗?”

    凯特张了张嘴。

    “……‘以退为进’也是揍敌客教的吗?”他不满地嘟囔道,没有压低自己的抱怨声也许就是为了故意说给赫露依听的,而只得到了赫露依一动不动地凝视。

    好吧,他不能指望有人会为此感到愧疚……也许这就和“疼痛”一样,是赫露依不可能会感知到的情绪。

    “我认为你应该至少和希斯女士告个别。”

    想到了希斯曾经说的“离开前要让让她知道”的赫露依垂了垂眼,但还是摇了摇头:“你可以转达。”

    “……好吧,我可以转达。”凯特忍气吞声地应和道,总觉得此刻感到的怨气特别的令人熟悉——总是来自于金也就算了,怎么连赫露依也这样了?

    “我会顺便完成希斯女士的念能力辅导。”凯特还知道给自己布置任务呢,任劳任怨地询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要让希斯好好吃饭。”赫露依迅速补充,“对了,还有少喝点酒。”

    凯特:……

    虽然有些不合

    时宜,但他总有一种赫露依还没有来得及结婚,就准备要先离婚的既视感。

    这是什么“离开我了之后你也要好好的”前任祝福啊!!!

    “我记住了。”凯特答应道,“你是债主我听你的……但即使是这样,西莉,或者说赫露依。”

    他说:“不管你多么急切,都不要乱来。你的念甚至还没有恢复。”

    “我知道。”赫露依应道,“我已经有计划了。”

    *

    赫露依的计划很简单。

    委托人和前任市长西弗里特莫罗相关,她没有办法去问希斯,舍近求远之下,当然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约瑟夫法雷斯,西弗里特的学生,也是他的女婿……很快就是前女婿。

    约瑟夫接受了肯特尼亚的政治资金这件事情众所皆知,甚至连他住的地方都是被黑手党护卫起来的一座公寓,他肯定会知道什么,而恰巧赫露依的刑讯成绩还算不错。

    即使不知道“密钥”,仅仅是“肯特尼亚”的相关情报都说不定会让赫露依有所收获,她应该早就尝试这条路的,赫露依对之前没这么做的自己有些怀疑,她效率一直如此低下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她认为希斯对于揍敌客的工作没有明确的认知,可如果希斯认识的人受到了影响,希斯就会害怕了吗?

    然而,等赫露依到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已经没有几个站着的守卫了。

    熟悉的血腥味令赫露依的思考骤然一停,过于浓郁过于大量,即使是被门板也完全无法掩盖这样的气息。

    赫露依拉开门,看见血泊不断地渗入木质的地板,倒在玄关处的男人还在试图抬手,直到一张扑克牌慢悠悠地切断他的喉咙,剥夺了最后的呼吸。

    “好久不见……不对,是昨天刚刚见过呢,西莉亚~”西索微笑着朝着赫露依打招呼,“我做完‘收尾’工作了……你不是想来做一样的事情吧?真抱歉呢,被我捷足先登了?”

    第64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四天熟练工Vs初学……

    当西索微笑着说着“捷足先登”的时候,顺便又扔出两枚扑克,赫露依稍稍侧了侧脑袋,感受着扑克擦过她的头发钉到了身后的门板,点了点头:“我的确感觉到了你看到我的激动。”

    这是作为继父应该接受的热情,赫露依已经明白。

    就像伊尔迷执着于挑衅她的权威一样,她也是用这种态度面对席巴的。

    “我也能够理解你的业务不熟练。”赫露依有些嫌弃地看着这间房子,鲜血撒的到处都是,西索脚底下踩的鞋子都沾到了血,就连身为凶器的扑克牌也随处可见。

    而且,西索的手法并没有做到一击致命。

    他看起来更像是在戏耍着猎物,才能够让约瑟夫从二楼的书房一路逃到了门口,就连不远处的固定电话上留下的痕迹,不难看出西索是在约瑟夫拿起电话拨打数字之后,才慢悠悠切断了电话线。

    “这是很糟糕的习惯。”杀手熟练工的赫露依有些看不下去了,“折磨猎物不是我们的习惯,你的‘收尾工作’漏洞百出,需要额外的清扫才会避免留下过多的证据。”

    指纹、鞋印、DNA……会被警察发现也就算了,就怕留下了什么可以被追踪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念的情况下,应该加倍地小心才对。

    赫露依叹了口气,就像看到了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通过体能测试的糜稽一样摇了摇脑袋。

    “哪里是‘折磨猎物’,我可是好好地祝他‘MerryChristmas’了呢!”西索睁着眼睛反驳,不远处街道上传来的“JingleBell”的歌唱声应和着他的话语,赫露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老实说,就算是她也觉得有点地狱。

    就算是揍敌客都不会对家人动手呢!果然奇怪的还是外面的人。

    “看在你这次是初犯的份上,这次我会教你怎么收尾。”第一次做父亲的赫露依这才发现原来教孩子这么麻烦,在某些不合时宜的时候讲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她还得去解决一些她自己根本没有遇到过的问题,“刑讯的惩罚会在你之后回到揍敌客补上。”

    “要怎么做呢~”西索完全无视了“惩罚”的说辞,回到揍敌客这种事情只要不发生就完全不存在也不用考虑了呢,“会是西莉亚的念能力吗?”

    他夸张地伸长脑袋,一副左右张望的样子。

    就连这份对于念能力的刺探也让赫露依觉得十分熟悉。

    不过,就像现在赫露依都不清楚席巴压箱底的念能力,赫露依决定模仿父亲的答案。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看着骤然在眼前凝聚而成的黑色雾气,西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金色的眸子因为“凝”而越发闪耀,他看见西莉亚的身形被浓郁的雾气缠绕,扭曲得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充满了噪点。

    那双漆黑的眼睛扩大了,变成了字面意义的“空洞无物”,她只是伸出了手,弯下身在触碰到约瑟夫的瞬间……不,是在触碰到尸体之前,尸体表面上的肌理都在瞬间像是烧焦了一样而碳化,尸体的身形扭曲着,像是被拧干的毛巾,又像是黑漆漆的麻花。

    这绝不可能是念。

    西索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直面这份不合常理的恐惧早就手脚冰凉,他咧着嘴笑,很难说眼底迸发出夹杂着恐惧的欣喜。

    如果触碰到那些雾气的话,也会被同化吗?

    眼前的“西莉亚”,又称得上人类吗?

    试探性投掷出去的扑克穿透了“西莉亚”的身躯,就像是不同维度的东西不能碰撞交汇一样。

    “西索。”“西莉亚”的声音充满警告,“不来帮忙也不要添乱。”

    如果单是看到这具尸体,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人类”能够做出的血案吧。

    “去把地拖了。”而当事人还在这样无知无觉地发号施令,赫露依有些嫌弃地看着已经渗透进木板的鲜血,“剩下的需要你自己解决。”

    “因为‘西莉亚’只能做到这一步吗?”西索兴致勃勃地追问,“之前西莉亚也是这么做的吗?”

    他决定回头就翻阅这种死状的相关记录……不过,这样的信息应该会被“猎人协会”封锁保管吧?

    西索并没有那么喜欢非人的生物。

    人类才足够有趣不是吗?无论是在生命的终点面对死亡时瞬间爆发的活力,还是为了保护“重要之物”而绽放的光彩,又或者秉持着坚定的、不被动摇的信念,都是西索尤为欣赏的东西。

    他的喜好可是非常正常的哦?也非常喜欢那种历经了千辛万苦,迎来的HappyEnding~

    如果无法理解这一切的对手,即使再怎么强大也会让人索然无味……但“西莉亚”,似乎是个意外呢。

    如果她是人类会是西索不怎么感兴趣的类型,更别提那份傲慢的自大会想要强加给他,上一个试图对他指手画脚的家伙也就刚刚死掉呢~

    但如果是非人类的话,就很有趣了!

    一切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为了“假装”成人类,更别提“西莉亚”似乎受到了希斯的影响,这的确也能够解释脑回路奇怪到想要成为“继父”……

    “……这样真的好吗?”西索继续追问,“希斯知道的话肯定会很生气~”

    “……你要告诉她吗?”赫露依皱眉,有点难以理解西索的行为,“不被发现就是没有发生。”

    这有点像是赫露依在偷吃了东西之后又主动告诉基裘……“你原来有那么听话吗?”

    “没错,我可是非常听妈咪话的乖孩子~”西索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心虚。

    “乖孩子甚至拒绝在圣诞回家。”然后这个谎言就像泡泡一样,被赫露依迅速戳破。

    “但我最终不是答应了?”西索一脸无辜。

    赫露依觉得,西索和伊尔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方式还是有点不同。

    伊尔迷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认可他说的话,那是在揍敌客中也独一份的自信;至于西索……他是明知道自己

    在说谎,也知道这个谎言劣质而又不高明,但就是想这么做来试探别人的反应。

    他还是个孩子,作为父亲要更有关怀。

    赫露依心平气和地提醒自己,野兽在试探对方的时候都会露出爪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验证对方能不能接纳的行为。

    “你该拖地了。”于是赫露依不客气地拉回话题,“只有你自己动手,下次才会记得不要搞这种‘大场面’。”

    “……”西索环视了一眼满屋子飚出的血,他前面玩的太开心了,甚至连天花板顶上都沾到了。

    “要不我们还是把公寓烧掉吧?”一点也不想干活的西索诚恳地说,他其实很想干脆的拒绝,但总觉得这么说会迎来一顿毫不客气地毒打呢~

    那可不能是现在。

    再怎么说他才刚刚大开杀戒,很不幸的是无论是体力还是念量都已经几乎见底,不然他真的也很想现在就试试看?

    虽然昨天西莉亚的状态还没有调整到最佳……啊啊,得要好好忍耐……越是艰辛的付出,结成的果实才会越发美♂味♂……

    “我需要先查阅一下书房的资料。”赫露依走上楼梯,她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的痕迹,这让她的身形像是跳跃一样轻盈。

    “还有一点,如果你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就不要不合时机地随便挑衅。我能理解你没什么杀人的经验,但杀气外泄成这样是最末流的杀手。”

    赫露依站在最高的那层楼梯回过头,垂着眼的神态看起来有点轻蔑。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面对杀气还会如此宽容。”

    怎么看西索都需要加训。

    丢下这句话的赫露依快速走向书房,她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东西。

    *

    这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纸质化的文件不像电子的可以索引,而如果每一份都要看个大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晚上能够解决的问题。

    “你有找到什么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西索又跟着跑了过来,“万一我说不定知道——”

    他这么说着,拉开了抽屉。

    “我已经翻过那里了。”赫露依回答道,然后看着西索像是变魔术一样,撕掉了抽屉侧面上的一层膜。

    那简直就像是之前他在出千的时候给扑克动的手脚,那里吸附着一份文件,准确来说,是一份证明。

    赫露依非常眼熟,那是委托揍敌客的凭证。

    深感不妙的她扫了一眼凭证的内容,需要杀死的对象正是罗思利肯特尼亚,她这次任务的委托对象。

    委托人死亡的时候,杀人的任务也会因此终止……也就是说她的任务失败了?

    不曾失败过的赫露依看向导致她失败的罪魁祸首,平静的情绪不免起了波澜。

    要当父亲好烦。

    赫露依心想,还需要解决他带来的问题,怎么看西索杀死约瑟夫法雷斯的行动都太随便了。

    “西莉亚不觉得很奇怪吗?”也许是察觉到了危机感,西索提醒道,“约瑟夫为什么想这么做?”

    “那并不是杀手应该考虑的问题,而现在在于委托人已经……”赫露依的声音一顿,“委托人就决定是你了。”

    很好,有委托证明的人当然就可以是委托人,而且完全可以说是因为约瑟夫法雷斯是西索莫罗的监护人,所以委托证明在法雷斯手上!

    而现在,西索的监护人四舍五入一下可以成为赫露依自己了。

    再实在不行,她可以迅速杀死任务目标,稍微模糊一下约瑟夫的死亡时间就可以了……只要没有被发现就是不存在,伊尔迷之前也这么做。

    这样做也不会引起法律纠纷,毕竟揍敌客的暗杀条款有一条免责声明:“最终解释权归揍敌客所有”。

    “我当委托人吗?”西索沉思了一下,开心地玩起了手中的扑克,“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那我当你同意了。”赫露依立刻说,“还有,关于‘账本’和‘密钥’,你知道吗?”

    洗牌的声音突然一顿。

    本来只是顺便问一下的赫露依迅速盯紧他。

    他会是从谁那里知道的?

    第65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五天惩罚、奖励、脏……

    孩子永远比父母以为知道的多得多的多。

    就像赫露依很清楚基裘的银行卡密码,那是席巴的生日;就像赫露依也知道父亲有时候会刻意以做任务的名义在外多逗留两天,原因大概也就是不是很想面对他们。

    她不会意外西索会知道什么。

    希斯不会对人设防,而西索这段时间又是跟着约瑟夫生活。

    “自己找出答案,应该是交给西莉亚的考验?”西索却说,“这是你的任务?”

    如果是平时,赫露依并不会苛求他回答:“我现在就要知道。”

    “因为你在恐惧吗,西莉亚?”又一次的用问题代替回答,“但是,一般来说,糟糕的担心总是会变成现实~”

    墨菲定律。

    她当然学过这个,一定要说原理的话可以引申为意志或者说思想的力量,这有点像是预言,知道预言本身恰巧是验证预言的一环,就像前段时间非常流行的某个刚出生的救世主打魔王的故事。

    希斯,真的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吗?

    赫露依终究还是受到了揍敌客多疑的影响,没有办法坦然认为“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她不会说她会因此放弃希斯,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

    不止是为了任务,赫露依揍敌客也需要知道。

    “我说过,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几乎是瞬间赫露依就掌控住了西索的双手,左手按着它们往背后反手一拧,右手压着他的后颈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脸撞上了另一侧的墙壁,她的暴起是那么的突如其来,刚刚精疲力竭的西索只堪堪来得及用念护住自己的脸部。

    赫露依几乎是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肌肉紧绷着,在没有办法用念的现在她并不是力量型的选手,于是只能这样借用外界的设施辅助。

    她一下、两下、三下地将西索捶向墙壁,就像不怎么熟练地用锤子砸墙,用念防御的西索也恰巧坚硬得像锤子,整个房子似乎都因此颤动了起来,头顶的房梁淅淅索索地开始落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赫露依很清楚人体脆弱的部位,也知道每个地方的神经分布,哪怕她不会感到疼痛,但不代表她不会知道怎么最容易让人感到疼痛。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肌肤颤抖着,西索在发抖,也发出了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叫声。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想到再怎么说他还是希斯的孩子,过了今晚也就是圣诞夜了,担心伤口很难消肿的赫露依还是收了手,俯身侧耳去听西索的回答。

    而西索却哼笑着,满口鲜血让他的声音模糊不清,给出了这样断断续续的回答:“西莉亚……你想知道的,该不会是……‘西莉亚’本身……代表的含义?”

    赫露依:……

    看来还是刑讯的不够狠。

    “我说的是正、面、回、答。”生怕他听不太清的赫露依还贴心地帮忙倾倒了一下西索耳朵里的鲜血,“或许我应该再换个方法——”

    赫露依确实还是更习惯把人挂在墙上,然后抽鞭子,这才是每一个揍敌客都会的基本功。

    她在揍敌客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这个,还是席巴亲自行动的,赫露依认为这也很适合提供给西索。

    而且这个方法更好的地方在于,身体上的伤痕不容易被人看到  ,于是基裘也很喜欢这种做法,不怎么伤脸。

    刑讯的重点并不在于伤害。

    而是怎么让人疼痛的同时又不至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考虑到西索还会加入揍敌客,那还包括了怎么起到锻炼的作用。

    毕竟是第一次,赫露依不太清楚西索的身体状态,于是她很注意观察他的身体反应。

    西索的瞳孔放大,呼吸也逐渐开始加促,心脏跳动的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议,咬着唇压抑的喘息似乎也彰显着他感到的疼痛……但赫露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用来吊住西索的绳子并不算牢固,即使是赫露依也没有准备完全到会随身携带铁质的锁链的地步。

    西索是踮着脚尖将一部分的重量分摊到了地板上,为此绳子才没有断裂,而且赫露依注意到,她抽鞭子的时候西索的身体晃动着,但那个动作比起向后闪躲更像是故意的向前迎合……

    发现这一点的赫露依:……

    母亲和她单独说过这种类型,对于某些人来说疼痛更是一种快乐,那么刑讯就会成为一种奖赏……在赫露依没有痛觉的事情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揍敌客内部还有过这样的猜想呢。

    完了,不听话没有惩罚,反倒先给上奖励了。

    把绳子割断让西索重新掉在地上的时候,赫露依未来的继子还在喘息着说呢:“不继续吗?”

    本来已经扶起他的赫露依骤然收回手,又让他重新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感到了一种碰到脏东西的恶寒,有点像被伊尔迷盯上的时候。

    但伊尔迷也不会这样,他虽然会将赫露依负责刑讯他的动作视作是“赫露依果然关心我呢”,可也不至于扭曲到会喜欢被这样对待。

    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奇怪吧?

    赫露依突然有点没那么想要伊尔迷和西索见面了,总觉得两个人会臭气相投到不知道升级成什么奇怪麻烦的东西。

    “想继续的话回答我的问题。”赫露依回答说。

    而西索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那算了~我也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

    ……已经足够“变态”了。

    被提醒到这个新的形容词的赫露依在心底想,年幼的继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有了小小的余震。

    父亲没教过还能有其他怎样的惩罚手段……样本不够多她还能够怎么办?

    考试怎么会考超纲的题目啊!

    最终,他们还是在公寓里放了一把火。

    在某些事情上有奇怪追求的西索坚持要留下来看:“既然是告别,应该庄重一点才可以呢~”

    “留在案发现场容易被发现。”赫露依不理解这种奇怪的坚持,杀了人还想要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早就出现在揍敌客说的错题集里面了,“还有,揍敌客内部不允许自相残杀。”

    “我还是觉得刚才的西莉亚比较有趣?如果不赌上性命的对决,就完全就没有DOKI☆DOKI的兴奋刺激了呢~”靠着墙的西索撇着嘴,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艰难地调试过后他找到了一个不会碰到伤口的站姿。

    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外面还缠着一条浴巾,那是赫露依为了不让鲜血滴出来留下罪证而要求西索带着的。

    “兴奋激动”令赫露依感到了一个寒颤,或许是冬日夜晚的气温太冷的缘故。

    “如果不曾手下留情,你不合时宜的挑衅迟早会让你送命。”

    “西莉亚又怎么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建立在我很确信,西莉亚并不会杀死我的前提呢?”西索脸上属于小丑的彩妆早就混上了从额头顺流下来的血迹,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怪异了,“当然也有可能~我同时也在向往着死亡……那毕竟是人类的最终形态~”

    他像一个哲学家一样,宣称道:“对于死亡,每个人既期待又害怕,矛盾才是人类的本质。”

    “你一个人无法代表‘人类’。”赫露依说,“你只是喜欢在生死一线的刺激,受控于多巴胺的分泌,奇怪的是你而不是人类。”

    “明明西莉亚也非常奇怪呢。”不远处的火焰跳动着,倒映在西索金色的瞳孔里,那头和希斯如出一辙的红发也似乎成为了火焰,“而且这一点,明明是我很像希斯的地方~”

    ……一点也不像吧?

    赫露依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问号,她很少这么表情外露,这个谎言拙劣得她都不想称之为一个谎言。

    遗传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赫露依”很像“席巴”,“伊尔迷”很像“基裘”,糜稽太小还看不出来,而西索……除了长相之外,赫露依怎么都找不到他是希斯孩子的证据。

    也许那是约瑟夫的错,如果她的继子能够像小一号的希斯那样乖巧,赫露依保证自己会更有耐心。

    火焰越烧越烈了。

    烧灼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木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火焰吞噬着这间公寓,吞噬着在那里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子杀父的罪孽,还是父对子的惩……奖励。

    火光冲天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警车又或者是救护车的警笛声。

    所以赫露依并不推荐烧房子这种善后方式,动静太大了,很容易被外界察觉。

    “该走了。”赫露依提醒道,“你不会想在监狱里‘MerryChristmas’吧?”

    “魔术师可不能被发现手法~”西索说着,将浴巾丢向了火焰之中。

    ……继子有时候还喜欢一些奇怪的比喻,赫露依决定将这句话翻译成“杀手可不能在案发现场被逮住”。

    这么一看他还是很适合揍敌客的。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烧焦的屋子成为了仅存的罪证。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12月24日,平安夜。

    第66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六天平安夜的晚饭之……

    “12月24日凌晨时分,在第三街道871号发生了一场火灾。房屋烧毁情况严重……”

    当电视机的新闻频道播出这样的信息,看着画面上熟悉的地盘,凯特当机立断地换了台。

    他看了一眼恰巧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希斯女士,发现她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动静,不免松了口气。

    和赫露依一起去过千耳会的凯特当然有看到一样的情报,他知道那是约瑟夫法雷斯的住所。

    赫露依的行动也太快了,想起希斯女士的已婚身份,凯特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掺杂着一部分的私人恩怨。

    虽然朋友是个杀手,可凯特并不觉得这是赫露依的风格——她不是这种张扬到要大动干戈的类型,她更倾向于悄无声息的暗杀,唯一被新闻报道的价值只会剩下死者的身份,又说不定会因为过于敏感而封锁信息。

    更别提作为下一任市长候选人的约瑟夫法雷斯是政治任务,很难成为揍敌客的任务目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特看了一眼还在为平安夜的准备而忙忙碌碌的希斯莫罗,他想要帮忙的提案在一开始就得到了拒绝,这位漂亮的红发女士笑眯眯地说:“那可不行,你可是西莉亚的朋友,也是我们应该招待的客人呀,凯特。”

    他很难拒绝这位女性的好意。

    更别提,在为晚宴做着准备的希斯比之前看到凯特独自回来、并且听到“西莉亚有事在外”的时候,那几乎是碎掉的表情要好多了。

    希斯莫罗的心理状态不太对劲。

    哪怕从来没有学过心理学,凯特也能够清楚地读出她的患得患失,没有食欲和吃东西又呕吐的行为都是出于自我厌弃的身体反应,在学习的时候注意力也很难长时间集中,喝酒本质上也是用酒精的自我麻痹。

    凯特和赫露依谈过这个,而当时的赫露依沉默了一会儿,说的却是:“希斯在弹奏小提琴锻炼念的时候会好一点。”

    这可真是……太令凯特感到惊讶了。

    人的心灵也会生病,这种揍敌客肯定不会教授的道理、只会认为是个人意志的软弱、如果是家人这样说不定还会当成是懦弱到想要逃避的借口,赫露依却能够有所察觉……甚至接受这样的希斯女士吗?

    凯特依旧对赫露依想要结婚的想法持有保留意见。

    拜金所赐,年纪轻轻的凯特已经意识到了生孩子的麻烦之处,崇尚冒险、居无定所的游侠本就不应该缔

    结婚姻,但这不妨碍他认为婚姻是神圣的。

    而赫露依想要结婚的想法更像是一场闹剧,婚姻是她唯一知道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成为家人的方式。

    没有家人,只有老师和朋友的凯特并不理解赫露依对于家人的执着,而“家人之间不能自相残杀的强调又让凯特若有所悟。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确保希斯的安全,如果她是希斯揍敌客就不可能出现在揍敌客的暗杀名单了。”

    也是因为这样凯特放弃了“你更像把希斯女士当成母亲”和“或许还有干亲”的说明,虽然他也很好奇赫露依想要结婚和赫露依另外给自己找了个母亲,哪一点会更让揍敌客生气。

    猎人尽是一些奇怪的人,并且有不少人明知自己的奇怪,却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赫露依只是想和一个女性结婚,年纪轻轻就想当继父而已,又有什么错!

    “您知道她是一个揍敌客。”凯特轻声说,“而似乎您从不对此感到恐惧?”

    “我当然会感到恐惧。我恐惧她对受伤的习以为常,恐惧她不知何时会不再回来,又或者……死去。”希斯低声说,“看啊,我多么容易失去她。”

    这个答案和凯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索性,善解人意的希斯完全猜出了凯特真正想问的答案:“我不认可杀人的正当性,但她是一个揍敌客,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并没有希望她一定不当杀手。”希斯说,“但我希望她是真的自愿这么做的。”

    西莉亚已经11岁了。

    希斯想,她遇到这个孩子的时间太晚,西莉亚已经被揍敌客塑造定型,如果现在在将正常世界的道德观灌输给这个孩子,就会像造成操作系统和硬件的不匹配,只会让她更有危险。

    就算是法律里面还有“正当防卫”一说呢,生命摆在最优先的位置,希斯当然不至于矫正过度……再说了,“西莉亚”并不是她真正的孩子。

    就连西索希斯都经常拿他没办法,有人认为孩子天生属于父母,母亲给予了孩子生命后者就理所当然应该听她的话,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有了孩子还会这么认为,那只能说是自我中心的控制狂……实际上,“西莉亚”的揍敌客父母大概应该就是这样的自大狂。

    希斯对此有意见很久了,他们养出了一个“乖孩子”,什么事情都按照父母灌输的准则行动,可希斯宁愿“西莉亚”像西索一样调皮一点,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成为……提线木偶。

    希斯女士……真的不太一样。

    就没见过几个靠谱长辈的凯特心想,她就像是所有小孩子一定会想要的,理想中的母亲。

    如果赫露依一开始就是希斯的孩子,那么她成长的轨迹和现在的样子会变得截然不同吧?

    不过也有可能不是,毕竟西索看起来也很奇怪。

    但不管怎么说,她会给赫露依带来变化,也许是揍敌客并不想要看到的变化。

    而有一点凯特能够确定,希斯同样爱护着赫露依,当然,也不是作为妻子的爱。

    “西莉并不是一个会违背承诺的人。”凯特温和地说,“她既然要求你的孩子在平安夜的晚上回来,那她也很清楚,你会希望她出现在这里。于是,她也会出现。”

    “……是因为我的愿望吗?”

    “是因为为了让您感到开心。”凯特回答道,他多少能够猜到希斯的恐惧,这位温柔的女性害怕自己会给人添麻烦,“您不应该为此感到负担,这是来自西莉的好意。如果您想要有所回报,一顿美味的食物怎么样?她虽然不说,但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会高兴一点。”

    “谢谢你的开导,凯特。”希斯又笑了起来,随后,凯特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有些毛毛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着,不带恶意,但是……凯特却觉得有些紧张。

    “凯特很关心、也很了解我们西莉亚呀~”希斯看起来很是高兴,“那接下来的一年也拜托你了!”

    ……他好像莫名其妙通过了什么测试,得到了希斯の认可。

    完蛋。需要庆幸一下赫露依说过“她不会误会凯特和希斯之间的关系”吗?

    凯特觉得自己已经想不通了,但最终他还是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脸颊,低声承诺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会的。”

    *

    赫露依一向都非常准时。

    晚上六点的时候希斯就开始坐立不安,而凯特仍然有心情调整一下圣诞树上面那颗金色的星星。

    说起来他居无定所已经成了习惯,如果是不怎么出名的节日为了调查当地的风土人情倒是会参与一下,但是圣诞……还是这样的局限于“家人”之间的活动似乎还是第一次。

    希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调节着小提琴琴弦的松紧了,厨房的工作早就完成,剩下的也就是所有人到齐后的再加热。

    “揍敌客不会迟到也不会早到。”凯特安慰着这个担心期待会落空的妈妈,“他们还会接到一些要求准时在某个点行动的委托。”

    所以当七点的钟声响起,门铃也同时响起的时候,希斯迅速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几乎是立刻冲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在她的面前,两个差不多高的孩子对她笑。

    “TrickorTreat~”红发的那个男孩朝她伸出手,而另一个黑发的女孩子瞥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地说:“那是万圣节。今天是圣诞。”

    “可是我错过了万圣节回来?”

    “那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熟练的斗嘴令希斯眨了眨眼睛,兄妹(?)之间的关系相处这么融洽,作为妈妈她可真高兴!

    希斯俯下身,一口气抱住了这两个孩子。

    西索愣了一下保持了安静,而赫露依则是拍了拍希斯的背,以小孩子不太会有的沉稳口吻说道:“不用担心,我回来了。”

    还嫌不够的希斯干脆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一左一右的落下了一个侧吻,西索说着:“希斯好久不见也太过热情~”,而赫露依则说:“考虑到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我接受你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

    顿时,西索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

    尤其是在希斯笑嘻嘻地说着:“西莉亚总是喜欢装作大人的样子,这也非常可爱~”之后,西索开始怀疑希斯莫罗的神经是否有些过于大条。

    明明希斯很喜欢看霸道总裁的电视剧吧?她就没觉得西莉亚这句话非常耳熟吗!

    而且,西莉亚在这里也就算了,另一边那个叫做“凯特”的,怎么还一副自在的样子,把糖果递了过来?

    西莉亚还说着:“谢谢,辛苦你了,凯特”——虽然上次在赌场见到了,但希斯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人了?

    就像许久没有回家的小兽发现自己的领土突然多出了陌生的气息,西索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扑克整整齐齐地塞回到了自己的口袋,突然有危机感的少年干脆跟着妈妈回到了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毕竟让‘客人’帮助可不好吧~”

    赫露依也迅速跟上希斯的脚步:“我不是客人……很快就不会是了。”

    凯特望了一眼里面的混乱,决定慢慢悠悠地坐回到沙发上。

    嗯,他承认他才是那个客人,就不给场面继续添加混乱了。

    第67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七天|6K收加更圣……

    经历了混战之后,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坐在了饭桌上。

    在揍敌客,座位的顺序是有讲究的,主桌的主位属于席巴,右手的侧位是基裘,左手的侧位是不一定会出现的桀诺,赫露依坐在基裘的侧边,伊尔迷坐在桀诺的侧边,然后再旁边是糜稽。

    理论上说,糜稽也可以坐在赫露依的下手,只不过当时伊尔迷一句:“不坐过来吗,糜稽?再怎么说你也是男孩”让糜稽硬生生脚底转了个方向,缩了缩身体坐到了伊尔迷身边。

    不过要糜稽自己选,很难说是坐在伊尔

    迷身边还是坐在伊尔迷对面更让人没有食欲。

    而在莫罗家就完全不是这样了,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希斯下意识地坐在了正中间,赫露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纠正这个错误,这毕竟是希斯的家里,妻子在娘家那是她的主场,这么做也没有问题。

    赫露依立刻坐到了希斯的右边,而西索也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希斯的左边,凯特自然是挨着赫露依坐,赫露依和西索对视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在这一刻点燃。

    圣诞夜的晚宴非常丰盛。

    火鸡、苹果派、牛排、腊肉……刀叉正是刀光剑影的武器,这就像是一场比拼,赫露依和西索总是瞄准着同一片食物。

    赫露依的动作更轻更快,甚至这个时候她还记得要避免刀叉和盘子相碰发出声响;西索的动作更突如其来,还会配上虚晃一枪的假动作。

    而凯特则是选择一些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战的菜色,不参与战争的他反而有更多的时间细细品尝食物的美味。

    捧着一杯热红酒的希斯笑得很开心,完全忽视了眼前的不和睦:“大家喜欢吃那可真是太好啦~喜欢就多吃一点!”

    可能这就是母亲吧,拥有足够粗的神经接纳着孩子一切的行为。

    甚至她还有心思询问呢:“你们怎么凑巧一起回来的?是原本在一起玩吗?”

    “是西莉亚在带着我玩呢。是很有趣的,我之前没有经历过的感受~”

    想起西索对刑讯反而会非常兴奋的赫露依:“……”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和西索的‘念’有关系。”

    “说起来我也学会了!”希斯骄傲地挺胸,“就在这两天突破的!还得谢谢凯特的讲解呢!”

    “是吗?希斯真厉害~”西索立刻夸赞道,“我已经期待起了希斯的能力呢~”

    稍微慢上一步的赫露依:“……希斯是放出系。和我一样。”

    “但是,教会希斯的是凯特,他也是放出系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的凯特抬头,这不是特别需要保密的情报,他使用念能力的时候就能猜到了:“变化系。”

    “是吗?和我一样呢~”擅长气人或许是西索的天赋技能,凯特感觉到自己迅速被赫露依瞪了一眼。

    误入修罗场的凯特很无辜,决定继续当自己不存在。

    正餐之外当然还有甜点,舒芙蕾蛋糕的上面放着一颗非常符合圣诞主题的圣诞树,周围还有水果和巧克力的点缀:一小块苹果、一小块橘子、一小颗巧克力星星、一小片草莓。

    希斯把苹果那块分给了西索,把橘子分给了赫露依,她稍显犹豫凯特就主动拿走了草莓,最后那块巧克力留给了自己。

    西索喜欢苹果,西莉亚喜欢橘子,她不清楚凯特喜欢什么,而草莓和巧克力都不容易出错。

    “很好吃。”这一次赫露依率先捧场,凯特也配合地点点头,西索倒煞风景地说着:“我还是更喜欢苹果派~”,然后被希斯笑眯眯地镇压:“只负责吃饭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哦?今天晚上洗碗就交给不是客人的你了!”

    赫露依看起来也想自告奋勇,但被希斯看了一眼就安静地喝起了橘子汁。

    挺好的。

    老父亲看着西索嘴上虽然哼哼唧唧,但还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乖乖地收起了碗筷,在心底想。

    希斯的孩子愿意听她的话,这就让人放心多了。

    除此之外,平安夜还有互送礼物的习俗,这个本应该是由圣诞老人执行的步骤,应该在12月25日拆礼物,但莫罗家的习惯不是这个。

    “小时候父亲和我说,他没有办法忍到明天再看礼物,这太残忍了,所以我们家都是当天的。”希斯分发礼物的时候,还冲着每一个人眨了眨绿色的眼睛,“快看看!你们喜欢吗?”

    她给西索的是一副涂了苦味剂的扑克:“哼哼,不要以为妈妈没有发现你总是有喜欢舔扑克的坏习惯——别想着丢掉,我还有整整一箱呢!”;给凯特的是一副防风镜:“你之前有说过会去一些恶劣的环境,我想也许你会需要?”;而当一个用红绿色包装纸包起来的正方体塞到赫露依的手中的时候,后者顿住了。

    “我没有准备。”赫露依低声说,她身侧收到礼物的凯特也有些惊讶:“……我也没有想到。”

    三个人中唯一准备回礼的是西索,他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变出了礼物:“听说希斯开始重新拉小提琴了,那你可能需要这个~”

    他送的是音叉,白天明明呆在一起的赫露依完全没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他是故意保密的!!!

    虽然话说回来,就算赫露依有想起这个习俗,花的也会是希斯的钱。

    ……这听起来就失去了礼物的意义吧?

    “没关系,我只是想要送礼物而已,你们不需要当做是‘负担’。”在某个词的着重强调,确保凯特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希斯微笑着,竟然有些紧张,“你不拆开看看吗?我对西莉亚也不是很了解,万一你不喜欢……”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八音盒。

    转动发条之后,播放着一首赫露依非常熟悉的曲子,伴随着《小夜曲》的旋律,一个红发的女孩拉着提琴在八音盒的中心旋转。

    赫露依注意到八音盒的背面还刻着一行字,上面写着:“我亲爱的女儿希斯,祝你十二岁生日快乐。”

    “这是我十二岁收到的礼物。”希斯看起来有些窘迫,“来自我的父亲,上面也是十二岁的我……我本来有想过要送你别的,比如说小提琴……但似乎,西莉亚只是对《小夜曲》感兴趣,而没有想要学习小提琴的打算,明明是给你的礼物,结果却变成我的礼物了。

    “我也想过要送你手表或者黄金挂坠……至少当你不小心遇到了意外能够典当,但你应该也足够有钱了;而你可能会缺的其他东西,像编织的毛衣、围巾或者袜子……我觉得我亲手做的肯定不如外面买的好。”

    赫露依没有说话。

    无论希斯送什么她都会非常高兴,哪怕人类的情绪有时候很难理解,但她不至于不解风情到这个地步……这可以说是定情礼物吧!!

    但这份礼物不太一样。

    十二岁的希斯莫罗穿过了时空,站在赫露依的手心旋转着打着招呼。

    赫露依跳了起来,一个吻落在了希斯的嘴角。

    “我喜欢。”赫露依凝视着希斯的眼睛,轻声说。

    赫露依指的不止是礼物,如果不是准备还不够充分……她应该现在就求婚。

    “真的吗?我好高兴!”希斯回以同样的热情,“我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这么快乐的圣诞节了!”

    “我也是。”赫露依回答道,“明年希斯也可以——”

    赫露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西索就打断道:“对了希斯,我有注意到你把琴谱、琴谱架和小提琴都拿了出来——”

    “对了,还有我的演出!”被提醒的希斯立刻去拿她的设备,也因此再一次没有看见赫露依和西索的眼神厮杀。

    她回家的时候应该问一下父亲。

    赫露依在心底冷静地想,有的时候父亲会不会觉得孩子们的存在打扰了和母亲的相处,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这会是有时候赫露依被要求加训的原因吗?

    至少现在她就觉得西索的存在很碍眼了。

    “今天就不是《小夜曲》了……毕竟是圣诞节嘛。”希斯略带怀念地翻开了曲谱,“这还是我小的时候父亲带我去教堂唱诗班留下的手稿呢。”

    希斯演奏的音乐都很好听。

    已经不自觉带上滤镜的赫露依心想,适当的肯定和赞美也应该是身为伴侣的义务,音乐的审美是自由的,她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的观点。

    至于西索说的哪里节奏快了,哪里节奏慢了,这只能说明西索对于音乐的品味和他的穿衣风格一样低下。

    就像现在,西索说着“这段旋律明明主要是16分音符,BPM为128拍,但希斯的速度完全不对……”,而希斯则“咦”了一声:“但这一般是舞曲才会有的速度,不适合唱诗班,不过乐谱上确实……是我记错了吗?我重新来。”

    听到这段对话的凯特立刻重复着:“128和16……”

    “16进制,128位的密钥。”赫露依也几乎是同时反应了过来,她看了一眼乐谱,一眼就看出了擦拭修改过的痕迹。

    这毕竟是手稿,再怎么样的修改都不会显得突兀。

    这章曲目的标题,叫做《即兴礼物》。

    “我可以把这个拿走吗?”赫露依抬起头,“或者复印一份……这和我的任务有关。”

    当赫露依提到“任务”的时候,原本在空气里洋溢的快乐似乎在瞬间按下了休止符,又或许只是因为希斯停止了她的演奏。

    落地灯的光亮照亮了希斯莫罗的双眼,那双绿色眼睛里充斥着赫露依无法解读的情绪。

    “当然。”最后希斯说,“我很高兴这能帮到你。”

    第68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八天旅团&忒修斯之……

    凯特跟在赫露依的身后,她是那么方向明确地找准了库洛洛的所在位置,考虑到她现在明明还不能够使用念,这应该不是她的念能力。

    赫露依简直浑身都是漏洞,只不过她似乎也没怎么特别花心思遮掩自己的怪异。

    西索回来之后,他是呆在希斯身侧确保她安全的更好人选,虽然他本人似乎对于呆在家里有些抗拒。

    “我可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

    “那是希斯身边,对你来说应该是‘家’。”

    “可是,家也会成为牢笼?”他对着赫露依说着非常有哲理的话,“不然,西莉亚为什么会想要离开揍敌客、和希斯结婚呢?”

    很明显,他误会了什么。

    “结果是希斯成为一个揍敌客。”赫露依说,“而不是我成为一个莫罗。”

    西索盯着赫露依,突然笑了:“真的吗?西莉亚还真是迟钝呢——”

    就好像他已经预示了什么结局。

    赫露依懒得深究西索的想法,他神神叨叨起来比起魔术师更像是占卜师,现在更重要的是给他分配任务:“你现在浑身是伤,跟着我行动也只会给我添乱。”

    为了让任务完成她总是这么不留情面,主要是离元旦也没几天了,再算上赶回揍敌客的时间,她需要抓紧行动:“等你伤好之后,我会给予你充分的机会来接受‘挑战’,满足你对乐趣的追求,而现在,你需要确保希斯的安全。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优先逃走。”

    “她是你的母亲。”赫露依的神色认真,“你会确保她的安全吧?”

    虽然说念能力者的伤口恢复速度会快于常人,但在念量几乎耗尽的情况下,西索身上的伤口还是没有彻底愈合。

    没有被希斯发现,纯粹是因为他的“念能力”——赫露依没有想过,那一层覆盖在扑克牌上的东西也同样可以包裹在西索的身上,这不是一个攻击性的能力,但在伪装和欺诈方面会很有效果。

    一个人说话的方式会暴露自己的想法,而赫露依总是认为人类都应该是一样的,面对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也会有相同的选择。

    完全意识到这点的西索轻笑:“因为西莉亚会确保你母亲的安全?”

    “当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而且我会听话……大多数时候都会听话。”

    “如果你拒绝,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强行留下来了。”赫露依盯着西索的脚,视线就像是X光一样透视着,评估着哪根骨头更适合打断,“这可能会稍稍降低一些你的战斗力。”

    西索鼓着脸颊,实力碾压又想法固执的人最麻烦了~这样一根筋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别人第二个选择~

    说真的,西莉亚真的是放出系而不是强化系吗?

    决定识时务的西索委委屈屈地说:“好吧~但我不确保我会一直这么有耐心~”

    “我比你更想尽快解决任务。”赫露依回答道,“而我需要你等待。”

    凯特当然比西索更适合成为赫露依完成任务的助手。

    无论是实力,还是稳定性都是——如果哪一天西索因为“这样很有趣~”而突然决定帮任务目标反过来打揍敌客,赫露依一点也不会对此感到惊讶。

    光是想想要怎么培育西索对于揍敌客的忠心就让赫露依非常头疼,完成任务回到揍敌客只是赫露依的第一步,让父亲同意她和希斯的婚事只是第二步,钻戒、求婚、婚礼、教子……需要做的事情简直像山一样多。

    而第一个任务的第一步,还是找到库洛洛。

    库洛洛鲁西鲁对于住处的选址,还是没有丝毫的创新。

    和上次一样,那还是一片废墟工地,只不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音响放着摇滚的歌曲:“LastChristmas!Igaveyoumyheart!”

    有那么一个瞬间,赫露依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原来流星街也会过圣诞节吗?

    这一次库洛洛身边的人有了些许的改变。

    原本的两个女孩子都消失了;叫做“信长”的武士对面站着一个全是肌肉的大块头,就是他们对着音响跟着音乐鬼哭狼嚎地叫着,看身体强度像是强化系,但看唱歌方式又像放出系了——音波攻击的那一种;带着口罩的那个和一个没有看过的金发少年坐在破破烂烂的坐垫上,拿着手柄盯着电视机在打游戏。

    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之中,库洛洛还能坐在堆积如山的废弃铁皮上,翻动着手中的书。

    一共有五个人,这和赫露依感知到的气息一致,也和凯特用“圆”感知到的人数一致。

    而在赫露依和凯特踏进来的瞬间,五个人就几乎是同时盯上了他们,武士按住了长刀,肌肉男举起了拳头,口罩男拿起了长柄的雨伞,金发的少年的手伸向口袋不知道在摸着什么,库洛洛则合上了手中的书。

    “恭候多时了,揍敌客小姐。”库洛洛的话并没有让场面变得轻松,“既然你出现在这儿,那我想你已经得到了我需要的。”

    “的确。”赫露依点头,“而我在等待你的回报。”

    库洛洛从铁皮山上下来,与其说是“走”,更像是“滑”。

    他看起来非常熟练,一看就经常这么做。

    “我出去一趟。”他这话是说给同伴们听的,而场面立刻就吵吵闹闹了起来:

    信长:“你一个人?”

    肌肉男:“你最应该带上我,库洛洛!”

    口罩男:“团长不应该独自行动。”

    “我是去找塔瓦娜的。”库洛洛说,“一个人也就够了。”

    其他四个人还在吵闹地说着什么,库洛洛再次强调:“我说我一个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同伴,场面一时只剩下了歌曲的声音:“Buttheverynextdayyougaveitaway~”,就好像在控诉他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了。”还是金发的少年打破了沉默,“如果你24小时后没有回来,我们会知道是揍敌客带走的你。”

    “可以走了吗?”赫露依催促,“就像他说的那样,你们跟上也没有意义。”

    哪怕是看起来最为强大的那个肌肉男,在赫露依看来也充满破绽。

    这些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孩子肯定没有受到过系统的战斗学习,他们或许天赋惊人,但没有适合的老师意味着他们只能靠自己摸爬滚打,这很没有效率。

    “请不要随便挑衅我的团员。”库洛洛不得不快速走到赫露依的身侧,再一次用眼神制止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开战的同伴们。

    “这是事实。人数的数量并不代表实力。”赫露依回答道,“而如果连判断局势的理智都没有,就更不值得一提。”

    她确实是在刻意挑衅,挑衅的手段也并不高明。

    很明显,这些所谓的“旅团成员”应该都只是念的初学者,而一个由念能力者组成还具有凝聚力的组织……在未来可能会有所成就。

    他们现在还处在合作的状态,但谁都不知道未来的走向。

    更重要的是,希斯的家和流星街实在是太近了……趁现在她和凯特在,还拥有能够战胜他们的实力的

    时候,就应该尽可能地掌握他们的情报,哪怕只是知道惯用的武器和念系。

    库洛洛完全看穿了她的意图,而且他和那个金发的少年似乎有什么暗号,光是简短的一句“侠客”,就让后者笑着露出了缺了的半颗门牙:“好了大家,团长的命令是绝对的……我们继续打游戏吧飞坦?”

    “如果您希望尽快解决,那我们也应该尽早行动。”库洛洛说完,自顾自地向外走去,“还有,我应该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凯特看了赫露依一眼,赫露依等了一下,看着那四个原本站起来的家伙又坐了回去,看起来在这个小团体里面,“库洛洛”和“侠客”说的话都有一定的份量。

    “名字并不在委托的范畴内。”赫露依又一次拒绝,“比起这个,你是‘团长’意味着你是旅团的中心?”

    “不,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库洛洛回答道,“如果说我不小心身死,会有更合适的人成为旅团的团长……比如说你杀死了我,也就有加入的权利。”

    原本一直保持安静的凯特都忍不住了:“杀死成员,加入替代?这是你们对待仇恨的方式?”

    “这是我们让旅团强大的方式。”库洛洛反驳,“重要的不是个体,而是旅团,你们真不考虑加入吗?现在的号码还有空缺。”

    凯特突然觉得,如果库洛洛鲁西鲁是发自内心地这么想,那么赫露依揍敌客或许都比他更像人类。

    他都觉得他们有点像,都是试图在用绝对的理智来行动,而就连赫露依都因为希斯有所改变……库洛洛真的能够做到吗?

    “忒修斯之船。”赫露依突兀地提出了这个观念,那是一个哲学上讨论的问题,当木船因为木头受损而逐渐更替,而最终所有的木头都不再是原来的木头,这艘船还会是原来的船吗?

    “当所有的成员都不再是原来的,那还会是原来的旅团吗?”

    “如果旅团的理念依旧被坚持,它存在的震慑意义依旧存在,那么就还是。”库洛洛的态度坚决,“至于其它,是所有人知道迟早会经历的事情。”

    “然而你是不想让他们冒险,所以才独自向我委托。”赫露依立刻发现了一个很显眼的矛盾,而库洛洛则轻飘飘地回答:“就像你试图在保护某位女士的安全吗?”

    一瞬间,赫露依的身上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杀意。

    她几乎是立刻扣紧了库洛洛的喉咙,快到凯特都来不及反应,一点点压迫着库洛洛喉管里的空气,压低的声音嘶哑而又令人恐惧:“你发现了什么?”

    “我建议你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察觉到他张嘴的赫露依警告道,库洛洛并不是希斯的孩子,她完全没有留情的必要,更何况,库洛洛的弱点分外明显,“你有足够多的‘同伴’,人类总是在失去后知道重要,你想试着找出你最在乎哪个吗?”

    而也几乎是瞬间,库洛洛鲁西鲁本来没什么所谓的眼神变了。

    两双同样被踩到底线的黑色眼睛对视着,最终库洛洛拍打着赫露依的手腕,张了张嘴示意她移开说话。

    被松开的瞬间,他身体收缩着,生理性地大声咳嗽着。

    “我知道了她的存在,而你也知道了他们的,单纯从数量上来说,你具有更多的人质。”库洛洛的神色镇定,看不出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另外,如果我真想做什么,就不会现在让你知道。”

    情况确实像他说的那样,理性告诉赫露依应该赞同,可另一种思想叫嚣着想要让她排除可能会有的所有风险。

    “西莉。”直到凯特的呼唤唤醒了赫露依的理智,“任务。”

    赫露依闭了闭眼,身上沸腾着的杀气终于归为平静。

    “我会支开塔瓦娜和库哗。”库洛洛在这个时候还配合地强调了自己的作用和无害,“密钥还在你们手中,我需要得到那个。”

    就像他说的那样,在委托完成之前,他没有和赫露依敌对的理由。

    或许不需要库洛洛的帮助赫露依也能够完成任务,但这确实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于是,就连最后的那一点杀气也消失了。

    “我拥有更多的人质。”赫露依再一次提醒,“整个流星街。”

    此刻她的心脏仍然止不住地狂跳,她这么说的时候似乎能够因此感到安心。

    但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完完全全确保一个人的安全呢?

    第69章 快被饿死的第六十九天“我有想要结婚……

    当赫露依的手穿透了罗思利肯特尼亚的心脏的时候,她对这一次的顺利还有一点不敢置信。

    如果把这一次的五个任务当成是一场考试,前三个是用来凑时长的基础题,第四个是考验也同样是机遇和提升,最后的这一个……应该就是最终的综合测试。

    而在支开了流星街来的那几个念能力者后,这就变得简单……有些过于简单了。

    手中的心脏仍然保持着温热,跳动着的触感仿佛还没有死去。

    凯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原本有个计划是他需要引开一部分的守卫,然而都不需要这么做。

    想到库哗的念能力似乎还可以伪装尸体,赫露依还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还不能100%排除嫌疑,但至少和赫露依那天见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塔瓦娜和库洛洛是这个时候一起出现的。

    塔瓦娜看起来有些震惊,她一言不发地来到尸体的跟前,最终蹲下来替罗思利合上了眼,赫露依能够多少感受到她此刻的悲伤,和些许的茫然,但并未感觉到愤怒和怨恨。

    不同于西索,他是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也不同于揍敌客,他们会为逝去的家人复仇,以此展现揍敌客的力量。

    看了一眼没太看懂的赫露依走到库洛洛的跟前,把乐章递给他:“你要的密钥。”

    这下,她需要做的事情就真的结束了。

    不对,还有一点。

    “你留在我身上的念。”赫露依没有搭理库洛洛没什么内容的寒暄,而是看向了出神正想写什么的塔瓦娜,“任务完成,你应该已经没有阻止我和揍敌客联络的必要了。”

    “……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你怎么想,但这可真是令人不快的态度。”塔瓦娜回答说,“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你会为此复仇么?”赫露依提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库洛洛,“在知道库洛洛鲁西鲁是我的帮凶之后。”

    库洛洛不得不出面解释:“这会是很好的机会。对流星街来说,我之前和你提议过。”

    “而当时我拒绝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尤其是在库洛洛回答:“我也说过我会不择手段”之后。

    就和赫露依想的一样。

    比起来自外人的攻击,同伴的背叛会更惹人注目……虽然赫露依没有“同伴”,但她有“家仆”,也知道揍敌客对待叛徒的手段。

    当然,她还有一个可以转移仇恨的人选,那就是这一次的委

    托人。

    揍敌客更像是一把刀,只是工具,而委托人才是真的怀有杀意,是最适合成为“仇人”的人选。

    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赫露依没有选择祸水东引。

    而塔瓦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库洛洛丢下一句“之后我们再聊这个”,重新转向赫露依:“约瑟夫法雷斯,也是你的任务么?”

    “不是。”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他死了,牵扯其中……基裘会气疯的。”塔瓦娜幸灾乐祸地笑了,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让她的眼眶扩大,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掌权者和里世界的掌权者同时死去,将会又一次陷入混乱。”

    直呼基裘名字的行为验证了赫露依的猜测,塔瓦娜认识基裘,考虑到她们相近的年龄和同样来自流星街,说不定还认识了很久。

    库洛洛对这样的展开也面露惊讶,他陷入思索,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这会是我们的机会,掌管这个城市,开放对流星街的移民,至少有一部分人能——”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赫露依打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念能力’,还有你是否会‘复仇’。”

    她的身体紧绷着,身侧的凯特比她还要警惕。

    挑衅比自己强大的人并不算理智,可考虑到库洛洛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希斯的存在,他们的选择十分有限。

    “你没有办法杀死我,打不过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还在担心‘死后念’。”而塔瓦娜完全戳破了赫露依的念头,她笑了一下,“你可真像席巴,和他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而这甚至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前的席巴揍敌客,应该是十岁或者十一岁,赫露依记得,那是父亲遇到母亲的年龄。

    塔瓦娜那个时候就……

    “……你知道什么?”

    “我有一个更和平的提案。”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库洛洛突然说,“既然你是流星街人的孩子,那当然也可以是流星街人……真的不加入我们,是‘同伴’的话,很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赫露依陷入思考。

    的确,这有一点胁迫的意味,虽然更像是趁火打劫。

    不过考虑到她确实想要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过去(虽然母亲总是很兴致勃勃,但似乎被父亲下了封口令,每次都是激动地什么也没有说),脱离被封念的状态确实也很紧迫(等除念师到了再回家就太晚了),还有希斯……这似乎也是可以考虑接受的代价。

    而正当赫露依张嘴的瞬间,一颗钉子打碎了窗户,冲着塔瓦娜飞驰而来。

    这颗念钉……和它的主人的念,都让赫露依非常熟悉。

    躲闪过的塔瓦娜抓住了这颗钉子,扭头看向窗外:“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后生可畏……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席巴?”

    “我还以为基裘会更想要亲自出现。”塔瓦娜平移了几步,恰巧挡在了库洛洛的面前,“难不成她过了这么几年,成为母亲之后,也知道会变得稳重了?”

    “赫露依。”在凯特看来,伊尔迷简直就像是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赫露依的身侧的,赫露依的这个弟弟突出一个神出鬼没,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幽幽地说道,“在没有向家里汇报之前,可不能够随便加入什么不出名的组织才对。”

    他的口气突出一个理直气壮:“爷爷也说过,就连加入猎人协会都是亏本的。”

    “父亲。”赫露依没有搭理他,而是先看向了一同出现的席巴,“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吗?我中的念,还有您的工作……”

    “无妨。你中的念会‘传染绝’只是前几天,至于工作我交给父亲了,你太久没有音讯,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赫露依。你的母亲也很担心你。”

    完全被无视的塔瓦娜心想,席巴无视了自己简直和他这个叫“赫露依”的女儿无视她的弟弟一模一样,虽然按照遗传关系应该是反过来,是“赫露依”像“席巴”。

    而接下来的那句话倒勉强像是对塔瓦娜的回应:“如果不是她还怀着孕,此刻会是她出现在这里。”

    “……你要让基裘生几个才算够啊?”塔瓦娜睁大眼睛,和伊尔迷看向凯特的不满几乎是同时响起:“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而这次,换成是席巴彻底无视塔瓦娜,赫露依好歹也算是做出了回应了:“父亲是因为知道凯特代替了金,所以才不放心吗?”

    “我完成了任务。”她走到席巴的跟前,指着不远处的尸体,仰着脑袋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不曾怀疑这点。”而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席巴弯下腰,手落在了赫露依的脑袋上,以不符合席巴巨大身形的很轻的力道按了按,“做得很好。”

    赫露依还没有露出笑容,席巴的尾音就骤然一转:“但是,你这一次的效率比以往更慢。是什么耽搁了你的行动,赫露依?”

    这位父亲从慈爱到严厉的转变只是一个瞬间,快到凯特上一秒还在为伊尔迷“啧”的一声而觉得好笑,下一秒就忍不住为赫露依感到担忧。

    席巴的影子几乎完全是笼罩在身形娇小赫露依的身上,体型的反差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无力反抗。

    “您需要我现在说明么?”而赫露依似乎完全不曾为此感到恐惧,“我原本就打算向您汇报,您可以和凯特确认我的说法。但不是在这些人面前。”

    那一瞬间,突然被三个揍敌客注视着的凯特:……

    “呃,我确实知道。”他有些虚弱,尤其是离他最近的伊尔迷的眼神凉飕飕的,充满了冰雹和刀子。

    “果然是有些人太碍事了。”伊尔迷难得在父亲面前赞同姐姐,“我也这么认为,哪怕是对‘姐姐’的惩罚,也应该局限在揍敌客内部说明。”

    他着重着“姐姐”的称呼,若无其事地再次将凯特排除在外。

    塔瓦娜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要说的,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看起来对揍敌客内部的闹剧不感兴趣,“希望你们还记得,完成任务之后需要迅速离开案发现场,而教育孩子不应该急于一时;我还等着给我血缘上的父亲下葬。”

    席巴没有作答,只是拎着赫露依的领子从窗外跳下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伊尔迷,然后是凯特。

    他们的身后远远传来塔瓦娜的声音:“记得替我向基裘问好。”

    “这次的报酬我会联络金。”离开了肯特尼亚的势力范围后,席巴放下赫露依,转头对着凯特说道,“我们会回枯枯戮山,你也可以回去了。”

    “稍等一下,父亲。”而率先反对的却是赫露依,“我和人约定过,离开之前要告知她。杀手应该信守承诺,这还是您说过的。”

    突然觉得不妙的凯特特别想现在就使用“同行”,可他摸了摸身上希斯在圣诞节送给他的护目镜,决定还是当做自己看不懂脸色地留在这里。

    赫露依总是这样有话直说,而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他也许还来得及带着希斯和西索一起跑。

    和皱起眉一脸不快的伊尔迷不同,席巴身上的气压很低,这个擅长遮掩气息和杀气的揍敌客家主……这么做,更像是为了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

    也像是对女儿的警告。

    “赫露依揍敌客。”席巴念叨着全名的行为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你想说什么?”

    “我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父亲。”就像是迎面刮来狂风仍然继续前行,此刻的赫露依勇敢而又无畏,“我猜糜稽已经调查出一些了……希斯莫罗,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最多以为女儿是想要交朋友、或者缺母爱、或者看上莫罗家的儿子的席巴:?

    第70章 快被饿死的第七十天“我有三个弟弟,……

    糜稽当然很早就有去寻找赫露依的藏身之处。

    尽管这位揍敌客的长女有意识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设备,但在确认了塔瓦娜的念能力似乎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之后(尤其是凯特对金“没有大碍”的反馈也证实了这点),追踪这位已经离家半年的长姐成了糜稽首要的任务。

    家里的气氛越发紧张。

    已经怀有“奇犽”的母亲几乎是将神经质刻在了脸上,怀孕期间过多的激素干扰了她的理智,失去了足以掌控赫露依的念成了压倒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开始还在安抚的父亲在同样的话语翻来覆去说完之后选择把伊尔迷推了出来,而就连以往都能够安抚母亲的伊尔迷也在失败的尝试过后,选择开溜把糜稽推了出去。

    被基裘

    抱在怀中的糜稽动都不敢动,他催眠着自己只是一个抱枕,听着母亲紧张地说着“赫露依一个人在外一定也很想家!但总是有人想要阻拦我们重逢!”,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冲动。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赫露姐已经在外面玩疯了,不是很想回来?

    上次伊路哥回来抱怨着“虽然赫露依正是叛逆期的时候,但她居然还想要交朋友”,要不是爸爸镇压,妈妈早就不顾自己还大着肚子,还想要把赫露姐抓回来重新教育了。

    如果换成是糜稽,他肯定怎么都不想回来。

    爸爸说“赫露依迟早需要抵抗这些诱惑”,听得糜稽还有点羡慕……他也有点想要离开家里,虽然作为死宅他更想要能够呆在家里,但是没有那么多功课和工作需要完成。

    家族企业的家族成员员工难道就不配有休息时间吗?赫露姐想回来才怪!

    虽然之前勤勤恳恳干活的赫露姐确实是个怪人……但她现在说不定发现摸鱼比工作更容易快乐!怎么会有人发自肺腑地喜欢工作呢?!

    ……除了伊路哥!

    更别提,糜稽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和赫露姐相比,她“认识的人”凯特(虽然他们应该是朋友关系,但妈妈显然不同意,谨慎的糜稽在上交报告的时候调整了自己的措辞)对摄像头就没有那么谨慎了,捕捉到他身影的摄像头总是断断续续的,而出现最久的一段录像,是在某家赌场。

    光看画面,很难认出那个乍一看像男生的人是平时穿着繁复lo裙的赫露姐(基裘尖叫:“她身上穿的裤子甚至有破洞!”),但身高和骨相成了发现真相的突破口,也是这个时候,西索莫罗法雷斯进入了揍敌客的视线。

    和赫露姐相近的12岁,在那场基于德州的赌局中,虽然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不难看出西索也是一个念能力者。

    更糟糕的是,从画面上双方交谈的口型来看,赫露姐还提到了“结婚”的字样。

    他的父亲约瑟夫法雷斯因为是市长竞选人本来就在糜稽调查的范畴,而他的母亲希斯莫罗则没有那么高调,父母两人处在分居状态,希斯的住所亦在名下有登记,联合着凯特出现的几个监视探头的位置和频率,恰巧和这个住所匹配上了。

    继续检索的时候,糜稽还发现了希斯莫罗和赫露姐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商场、一起去餐厅吃饭的记录,一切都表明揍敌客家最大的孩子,赫露依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交到了差不多岁数的恋人(或者是未婚夫,敲下这几个字的时候糜稽的背后发凉),并且连同他的母亲也一起搞定了。

    “妈妈也是这个年龄见到爸爸的吧?”把报告交上去的时候,因为难以忍受空气的凝固和安静,糜稽还在努力活跃气氛,“呃……有没有可能赫露姐是因为想要更像爸爸,所以才照做?”

    “妈妈不允许!!!‘亲爱的’有更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这种事情赫露依可以不用学习,而我就知道不应该让她在这个时候出门——”

    眼看妈妈似乎要和爸爸吵起来,糜稽缩了缩脑袋,安静如鸡。

    “我会把赫露依带回来。”席巴的话音刚落,伊尔迷跟着主动请缨:“我也要去,爸爸。”

    伊尔迷睁圆了黝黑的眼睛,甚至还笑了一下:“当时妈妈想要成为揍敌客的时候经历了很多考验,我们也应该确认一下那个谁,是否有这个资格吧?

    “离开家之后,赫露依的眼光太差了。”伊尔迷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交朋友也是。如果不小心没有通过考验而死掉,那么也就不用担心了。我说的对吗,妈妈?”

    糜稽不愿去回忆当时的闹剧。

    很明显,爸爸不想带伊路哥一起出门,但伊路哥有妈妈的支持,在妈妈的尖叫声中和“如果不让伊尔迷去,那就我和你去!!”的威胁下,总是非常强硬的爸爸终于败退了,他要求伊路哥听从他的命令和指挥,而伊路哥的应答是糜稽都能看得出的敷衍。

    席巴还被迫带上了监听设备,这能够让基裘第一时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发现父亲和兄长都去找姐姐,而自己只能独自面对基裘脾气很差Ver揍敌客的糜稽:……

    赫露姐你快回来!!这是我无法承受的负担!!!

    虽然还只有7岁,但因为看动画看的已经自认为很懂爱情的糜稽按捺住内心的怀疑。

    怎么看赫露姐和那位“希斯”相处的时间都超过了“西索”才对,而且她的朋友“凯特”那种性格才更像是赫露姐会喜欢的类型,怎么看“西索”这种奇装异服的家伙都不符合赫露姐的性癖吧?

    按照糜稽对长姐的了解,更有可能是她想要成为“希斯”的孩子,于是选择和对方的孩子结婚。

    而当听到赫露姐宣称“希斯莫罗,她会成为我的妻子”的时候,糜稽才发现……他对姐姐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对不起,是他低估赫露姐的奇怪程度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基裘此刻的愤恨程度甚至超过了上次和席巴约会时,却因为金富力士惹上的麻烦而被迫打断,“一定是她引诱的赫露依!!!我乖巧的、听话的、懂事的、可爱的赫露依,一定是被外面的人带坏了!!!!”

    被妈妈紧紧地抱在怀中,觉得自己骨头都说不定要被捏碎了的糜稽:……

    揍敌客为什么连狗都是“三毛”那个样子,当不了抚慰犬?!怎么想都是因为会不小心被主人杀掉吧!

    “妈妈。”糜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先听听爸爸怎么说,再说了,伊路哥也在呢。”

    此刻的席巴尤为庆幸赫露依是在上了飞艇之前,报出的这个大新闻。

    如果是那样,飞艇里的广播已经被妻子入侵,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充满愤怒的哀嚎。

    希望糜稽人没事,揍敌客的家主头痛地想,他愿意买最新的电脑配件和游戏机安抚一下二儿子受伤的耳朵和心灵。

    一时之间,甚至连伊尔迷都因为惊讶而保持了沉默。

    席巴深吸一口气:“她和你都是女性。”

    早有准备的赫露依点头:“我知道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法律不允许,但我们可以去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登记,我查过卡金帝国可以,那里甚至还允许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制。”

    席巴:“她现在还是已婚状态。”

    赫露依:“不,父亲。她丧偶了,约瑟夫法雷斯死了。”

    席巴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吸氧:“……你对任务目标以外的人动手了?”

    赫露依摇头:“不,是西索杀死了他的父亲。”

    “啊??”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凯特忍不住惊呼,然后在三个揍敌客的注视中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是,他知道约瑟夫的住所出事了,也知道大概率不是赫露依做的,但子弑父还是太超前了……而且连在一起真的听起来很像是,西索为了让希斯和赫露依在一起,为了替希斯清除阻碍,不惜杀了亲生父亲啊!!!

    奇怪的谣言增加了。

    席巴用眼神制止了回过神来、似乎想说什么的伊尔迷:“对于年龄差距,你估计也有对策了。”

    “是的,包括如果您和母亲作为监护人不同意,我可以去考猎人执照。”赫露依诚恳地回答,她一向规划充分。

    “那么,”席巴依旧保持着面部表情的镇定,询问出了关键,“对方答应了你的求婚吗?”

    “当然。”赫露依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她同样也很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她一样。”

    “爸爸,你不能把希望放在姐姐会被拒绝、这样的小概率的事件上。”伊尔迷终于忍不住说道,“难道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对方是否有资格成为揍敌客吗?”

    简直像是母子同心,远在枯枯戮山的基裘也大喊着:“‘亲爱的’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质疑我们赫

    露依的魅力!!!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没有眼光!!!!”

    另外在场的,更有常识的三位:……

    席巴&糜稽&凯特:破案了,女儿/赫露姐/赫露依会这么自信的理由找到了。

    就没有想过,喜欢其实也分很多种的吗?

    “赫露依。”席巴仍然靠他的面瘫脸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你并不清楚结婚意味着什么。”

    “我很清楚,父亲。就像您和母亲做的那样。”赫露依认真地作答,“这是一份契约,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和希斯平分,她会成为一个揍敌客。至于抚育后代会稍微麻烦一点,希斯已经有孩子了,而我认为西索经过培养也可以分担杀手的工作。如果真的需要揍敌客的血脉,使用怀孕石,或者交给两个弟弟……不对,算上奇犽应该是三个弟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过继他们的孩子。”

    就在眼前的伊尔迷:?

    远在家里的糜稽:?

    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奇犽:?

    不是,怎么长姐连他们的孩子都已经自说自话地安排好了!

    “婚姻不止是那么简单。”在沟通中,席巴觉得自己的抗毒性得到了提升,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这个疯狂的话题,“你只说了你需要的付出,我看不出你得到的回馈,除了她会成为你尤为明显的弱点。”

    揍敌客的家主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疑惑:“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利他主义’,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赫露依?”

    “不,我有得到足够的回馈。”赫露依摇头,这或许是她第一次旗帜鲜明地对父亲提出异议,“我能够因此呆在她的身边,我因她的存在而不再挨饿,我得到的超过了我的付出。”

    ……情况不太妙。

    席巴心想,赫露依甚至说的是“呆在她的身边”,而不是反过来的“我能得到她”,从属关系的不同暴露了赫露依的想法。

    这个孩子,这个不是他的孩子的赫露依。

    为什么,不能够更像她的母亲,像基裘那样更有占有欲,更自我一点,“只是想要得到”呢?

    ——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图片
新书推荐: 恶毒白月光被迫营业 [快穿] 虫族判你无妻徒刑 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 替身攻,但机械迷情 [综]身为恶役的我如何拯救世界 穿书后被恋爱脑黏上了 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 长安街444号[无限] 叶幸司,给我火 失忆后怀了前男友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