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奇犽、亚路嘉、柯特。
赫露依满意地点着她一字排开的四个弟弟妹妹，很好，全齐了。
虽然说她有五个弟弟妹妹，但与其说算上伊尔迷，她宁愿把亚路嘉和拿尼加算两次……不得不说这样看可真是让人成就感满满啊！人多势众有一种储备粮整整齐齐的安心感。
……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这种食物了。
“姐姐！”亚路嘉看起来很是兴奋，她压低了声音，“不对，长官！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好问题，亚路嘉中尉。”赫露依一本正经地配合着妹妹的过家家，“我现在需要你们作为前锋先行撤离……从正门离开的话目标太大。”
来的时候赫露依用了GreedIsland的卡片，现在走的时候却没有办法这么做了……人太多卡片太少，怎么样都不够。
但从一开始，赫露依就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奇犽行动官。你需要和‘拿尼加’一起，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有了，就前往史塔弗洛好了。”
那里和枯枯戮山比足够远，又和流星街近，就算是现在也属于是库洛洛他们的掌控范围内……反而会很合适。
天空竞技场是因为太近了，贪婪之岛是因为出门的交通没那么便利，从史塔弗洛小镇北上前往猎人考试会场，可以说是刚刚好。
“我不知道那在哪里，赫露依。”拿尼加突然出现在亚路嘉的身体上，也是这个时候赫露依握住了她的手：“那现在呢？”
其他人看着她们，这个简单的肢体动作好像成了什么数据和信息的交换方式……奇犽在这个时候换成了命令态的口气：“拿尼加，交给你了。”
糜稽冷静地思考着赫露依和拿尼加的物种。
“拿尼加”这个酷似和“什么”的发音，和亚路嘉是两个意识的情况和赫露姐不太一样……不过，有些种族是存在群体意识的，因为不需要语言进行交流交互而更像是精神上的“神交”，但在赫露姐被妈妈变成了人类之后还保留了一些原来种族的特性吗？
而柯特却注意到了另外的问题。
“‘大家’之中，是不包括长姐吗？”他看起来……有些不满，“你答应了会和我们一起走的。”
“我会和你们汇合。”赫露依说，“但现在我会先留下来，因为我还需要和妈妈告别。都来到这里了，不和妈妈打声招呼的话，会很不礼貌。”
她看着柯特，黑色的眼睛带着的那一点点笑意……就像是在对同样在乎母亲的弟弟在说：“你肯定能理解的”，赫露依就这么慢吞吞地说：“而且，这样的话，我们离开的时候会少一些追踪。”
柯特没有说话了，尤其是当奇犽握住了他的手，这个最年幼的揍敌客像是默认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赫露依看着她的弟弟妹妹们手握在一起，在白光之后齐刷刷地消失了，她没有动弹，而是看向了拎着裙摆，以从未见到过的着急速度朝她奔来的母亲：“赫露依！”
踩着高跟鞋的基裘拼命地向前伸出够去，她的指尖……终于抓住了赫露依的衣袖。
赫
露依站在那里，看着她早就捕捉到气息的母亲：“妈妈。你来的比我以为的要快一点。”
“……你要去哪里？”
“你应该问，‘他们’去哪里。”赫露依说，“尤其是亚路嘉……你不担心她又一次失控吗？”
“因为赫露依是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基裘轻声说，“你这么做就一定有把握，不止是‘家人之间不可以互相残杀’，你会确保他们的安全，总是会做的更好。”
赫露依不说话了。
上次看到基裘还是三年前的时候，基裘握着她的手非常的用力，用力到像是生怕一松开手自己就会消失……用力到有点疼。
同样是强硬地替她做出决定，赫露依可以对伊尔迷的态度特别差劲，一点时间也不打算浪费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接触都可以全部回绝，还向父亲施压，要求他命令伊尔迷减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可是，面对母亲的态度成为了有些困难的事情。
基裘仰起头，看着自己这个二十二岁，已经明显比她高出太多的长女，闪烁的电子眼……都像是盈着泪水一样。
可不是真正的眼睛，应当也不过是一种模式的设定。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赫露依才慢慢说：“……一开始，我是因为妈妈才会继续作为‘赫露依’呆在这里。”
基裘的“爱”也许不一定是“爱”，能量单点不够充沛，但是以量取胜。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的赫露依才会下意识地去满足母亲所有的期望，反过来带来了更多的消耗——能量总是不够用，她总是吃不饱。
对爷爷来说，他不想插手小辈的事情。
对父亲来说，作为家主他需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评估一切的得失……有时候他更像是中立方或者局外人。
伊尔迷是像蟑螂一样甩不开的黏着系，糜稽想要明哲保身，奇犽和亚路嘉是属于拿尼加的食物，柯特……有柯特在的时候赫露依已经不怎么回家了。
“现在，赫露依也可以继续呆在这里。”基裘的声音带着一些恳求，“就像之前那样，呆在妈妈身边不好吗？无论赫露依想要和谁结婚，想要和谁交朋友，我……我都不会干涉你了。”
“妈妈总是会说谎……或者说，妈妈只是在说现在的心情而已。如果我退让同意了，你永远想要得到更多。我之前说过，我对妈妈很失望……但或许是受伤也说不定。”赫露依在诉说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对她来说，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意料之外……但其实也没什么。
伊尔迷从未掩盖他的坏心思，父亲也是一如既往地不偏不倚，这都没什么，如果硬要说打击的话……是基裘的行动。
背叛。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汇，库洛洛总是把“背叛一开始就存在”挂在嘴边，他和赫露依有过这一块的哲学探讨，说到他认为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最亲密的同伴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这取决于背叛的定义。”库洛洛当时说，“出于利己是背叛，出于利他又怎么算……就像善意的谎言，归根结底也是谎言吗？如果抱着‘这也是为了赫露依’的心情而伤害了你，你又能判断出这样的恶意吗？”
事实证明，当时的赫露依没有闻到基裘身上气味的改变……因为一直以来，母亲都是这样的。
不是那么纯粹的香甜，也不是那么臭不可闻，可正是这种奇怪复杂的味道，独属于母亲才会让赫露依下意识地安心。
可现在，赫露依已经闻不到了。
“我以前，很高兴能够看到妈妈的脆弱。就算知道这是妈妈想要操控我的手段，但还是想要能让你满意，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赫露依说着过去时态，“我也知道要怎么样训练三毛，严厉和惩罚是鞭子，关怀和夸奖是糖果是食物，驯服人类和驯服动物的做法没有什么区别。”
赫露依想，以前的自己……只是习惯性地接纳妈妈而已。
赫露依低下头，手轻轻碰了碰基裘的电子眼，她的手指都触碰到了假眼硬邦邦的表面，假眼没有眨一下，却分泌出了眼泪。
“库洛洛之前有问过我需不需要火红眼，那款眼睛在移植人体的排斥反应出乎意料地很低，可我又觉得，比起红色，妈妈还是原本的黑色比较好看。”赫露依测试着硬度一样敲了敲，“我出去的时候也会留意找一下合适的材料。”
基裘的手又一次握紧了。
“你父亲他……‘亲爱的’不会放任亚路嘉一直在外面的，就像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可如果赫露依能够和亚路嘉一起留下来，我可以更好地说服……”
基裘没说完的劝说，被赫露依竖起的一根食指堵住了。
“有奇犽在，拿尼加就不会是‘炸弹’。而说服父亲，妈妈，我也能做到。你应该已经发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需要你了。”
在面对基裘的时候，赫露依的口气总会显得更加柔和一点，可有时候软刀子割肉才会更加残忍：“也是多亏了妈妈把我变成了人类。”
成为人类有一百种不方便的理由，也都可以因为食物的摄入不再困难这一条好处而加以抵消。
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基裘，赫露依还是挣脱开了母亲的手。
她的实力很早就在基裘之上，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要这么反抗而已。
“妈妈联系我的话，我还是会接听的。如果时间凑巧的话，我应该也会回来。帮我转告父亲吧，弟弟妹妹们我就带走了，至于因为人员缺少而骤增的工作量……伊尔迷又没有和我们一起，我相信他们两个能够解决的。”赫露依在这么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掩盖嘴角的笑容，哎当个屑人真快乐呀，“至于之后他们会是回来还是继续在外面，我会交给他们自己决定，就像我是自己选择了要离开家里一样。”
赫露依拿出了最后一张的“同行”：“又一次再见了，妈妈。”
赫露依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最后的尾音都没有落下，这一次，基裘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孩子看似会无限次地在母亲面前退让，而当孩子真正想通心硬的时候……母亲却无力回天。
原本打算通知伊尔迷的手都按在了电话上最终无力地落下，基裘站直着身，在那一刻突然笑出了声。
……是的。
她已经……不想要让赫露依更加讨厌她了。
第132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六天兄弟战争。
确认了赫露依带着好几个弟弟离家出走的消息，在让人去追踪他们的行踪之前，席巴先给伊尔迷一口气安排了许多连轴转的任务。
当然了，让女儿和儿子们回家很重要，可不让伊尔迷说要去追踪他们也跑了也很重要！！！
不然那么多任务怎么完成？总不能还拜托父亲吧！
正因为如此，伊尔迷错过了找到踪迹的黄金时间。
比起指责父亲的偏心，他更想在意赫露依留下的说明里面，那个特别打了括号的“伊尔迷除外”。
“果然赫露依是担心我会抢走她在弟弟心目中的地位。”伊尔迷感慨道，“哎，这么受欢迎果然就容易被吃醋……有的时候，赫露依这种小气的地方也挺可爱的。”
需要压榨劳动力的席巴保持了沉默。
一定要说的话，他宁愿相信赫露依会心疼父亲，怕这么多工作席巴自己完不成所以还留下了伊尔迷这个苦力……看，席巴虽然也可以有自欺欺人的选择，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赫露依不会为了他顾虑这么多的。
要是为了基裘还有可能，没关系，席巴已经习惯了。
“她应当放心你留下。”身为资本家家主的席巴决定调动一下员工兼儿子的积极性，“她知道他们走之后的这些工作，交给伊尔迷的话一定能够完成。”
伊尔迷歪了歪脑袋：“父亲是真的这么觉得吗？”
席巴不动声色：“你没有这个自信吗，伊尔迷？”
这对父子在这
一刻眼神交锋了一瞬，最终伊尔迷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哪怕是热爱工作的他也意识到了完不成的工作量究竟意味着什么——原本有糜稽在，奇犽和柯特加起来可以算一个劳动力，赫露依虽然大部分时间不干事但比较麻烦的工作也会处理掉一点点，现在几乎全都堆积在了伊尔迷的身上……哪怕是看在戒尼的份上，伊尔迷也有点受不了了。
他已经是连轴转的空中飞人了！就算再怎么追求效率，来往路途的时间也没有办法缩短吧！
不过，好像亚路嘉在这一次甚至展现出了自己能够移动其他人的能力，要是之后能够把这个能力稳定下来的话，对揍敌客也将会是不小的提升……
和只需要考虑完成分配下来的任务的伊尔迷相比，席巴考虑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要知道，揍敌客的情报网几乎是由糜稽一手搭建的，这也意味着他想要躲开反追踪也非常容易，明明这么多人的目标这么大，席巴却没有办法简单地捕捉到他们的行踪。
当然，考虑到赫露依已经透露了他们会前往猎人考试，所以他也可以直接拦截他们的报名表……只要揍敌客愿意在猎人协会面前承认自己的家丑。
想到尼特罗会长这个和席巴爷爷一代的老狐狸，席巴只觉得无比头痛：他很确信，这只会让赫露依和亚路嘉招致猎人协会不必要的注视。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席巴决定开摆：算了，考猎人执照花点时间也正常，就当是离家训练了，别的不说，这几个孩子的反侦察训练肯定得到了一点点提升。
希望他们能尽快回来脱胎换骨吧。
*
而此刻，被父亲寄予厚望的几个孩子却发生了小小的争吵。
“巧克力派巧克力派！”奇犽嚷嚷着，“之前姐姐寄回来的巧克力，你以前答应了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我吃的！而且亚路嘉也想吃对不对？”
这个颇有心机的小男孩拉着自己的妹妹投票，这样小小的招数一下子就被糜稽看穿了：“哈！亚路嘉的话，无论奇犽说什么都会支持你的吧！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应该先去漫展或者游戏展！实在不行GreedIsland里面也可以！！”
“切，我和亚路嘉加起来是两票也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让柯特站在你这边啊！二哥这么大了比我还像小孩子，幼稚！”
“……你说什么！！”
赫露依看着在街上就差指着对方吵闹起来的两个弟弟，明明是年纪最小的柯特在这个时候拉住了赫露依的衣袖，站在她的身后有些鄙视地点评道：“真丢人。不像我，我觉得一切交给长姐决定就好了。”
“确实。”赫露依感慨道，“现在的柯特听话多了。”
糜稽和奇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已经很高兴、却还要努力抿着嘴抑制着脸上笑容的柯特，顿时，他们在无声的对视中达成了什么奇怪的默契。
“姐姐。”奇犽率先说，“不是说要猎人考试的报名吗？在前往的路上，我们可以顺便一起去吃很多好吃的。姐姐吃东西的品味肯定值得相信。”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查清楚报名的方式和报名表的填写了。”糜稽补充道，“只不过未成年人申请还需要家长签字，赫露姐，要么就我们去吧？”
可惜他的小主意，立刻在亚路嘉的惊呼声中夭折了：“那么！姐姐就是我们的监护人吧！”
“嗯，其实糜稽应该也可以签字……”
柯特：“那还是长姐签字比较好。”
奇犽：“谁要被二哥签字啊？”
亚路嘉：“虽然我最喜欢的是奇犽哥哥，但第二喜欢的就是姐姐了！”
“这个时候该说谢谢吗？”赫露依歪头，“只是签字而已……凯特其实和我说过，就算是随便自己签个字也不会特别去查，重要的是实力是否能够考过。”
她又看了一眼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糜稽，恍然大悟，有些安慰地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没关系，糜稽也可以给我签字。”
虽然她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签字，但没说不可以有人签字啊？
这下，高兴得有些不自在的人变成了糜稽。
柯特突兀地说：“说起来，猎人考试一定会有体能训练，我得和二哥好好切磋一下基本功才可以，二哥应该不至于没用到被我打败吧？”
“就是说！”奇犽立刻附和，他干脆地跳起来，一把勾住了糜稽的脖子，“来来来！现在就是我来偷袭！”
虽然说现在的糜稽可以靠年龄优势碾压奇犽或者柯特，但他们两个一起上的时候糜稽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打闹成一团的弟弟们，赫露依对着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侧发笑的妹妹说：“猎人考试……亚路嘉的体力不行，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带着你吧。”
“嗯！”亚路嘉用力点头，“拿尼加也说姐姐会很可靠！”
这个没有被卷入兄弟战争中的女孩子，干脆牵起了赫露依的手，晃了晃自己的长辫，露出了温温柔柔的笑容。
“走吧。”亚路嘉轻声说，仰着头握着赫露依的手像是握住了胜利，“姐姐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吃什么吧，总感觉哥哥们和弟弟还要打闹很久呢！”
第133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七天切勿打草惊蛇。
弟弟太多有一点不好，就是他们会显得有些过于吵闹。
光是决定接下来去哪里、晚饭吃什么都要吵个不停，他们又略懂一些拳脚，经常走到一半就开始大打出手——老实说，有点吵闹。
民主的投票毫无意义，想着节约时间的赫露依决定还是充当冷酷的暴君。
“既然你们无法统一意见，那就全部听我的。”赫露依扫了他们一眼，“当然，我理应给予你们自由行动的选择……不过我已经向父亲承诺确保你们的安全。”
赫露依想了一下：“这样好了，你们也别打了，和我打吧，不说打过我，至少有一战之力就可以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样？”
糜稽&奇犽：……
别说他们本来就愿意听赫露姐/姐姐的话，后面的那句作战的威胁……他们可不想挑衅比自己强那么多的敌人！！
倒是柯特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战意：“我想要试试看，和赫露姐切磋。”
糜稽倒还好，奇犽一怔。
尤其是当奇犽看到赫露依真的同意了切磋，这场明明是赫露依对柯特的“指教”之中，柯特应对的比他以为的要好得多，赫露依有些行动路径诡异、从柯特背后的攻击，他却依旧能够敏锐地闪躲开来。
为什么？姐姐也没有杀气啊？
“那是‘念’。”似乎察觉到了奇犽的疑惑，糜稽说，“虽然说爸爸之前下禁令不准让你知道，但是，既然我们都要参加猎人考试了，你会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再说了，你连亚路嘉这么奇怪的能力都见证过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亚路嘉在一旁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我们不会念！”
知道妹妹指的是她自己和拿尼加的奇犽在这个时候接腔：“是的我不会，但是柯特……他已经会了。”
他几乎是有些复杂地注视着这个以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早就习惯了被追逐的奇犽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柯特已经在某个方面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对他抱有的那些目光和期待……也逐渐转到了赫露依的身上。
糜稽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因为你也根本没有怎么关注过柯特吧？仗着自己的天赋就不会留意不如自己的臭小鬼……只有赫露姐从来不这样。”
从一开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揍敌客里，只有赫露依是一个例外——她对妈妈的喜欢，对糜稽的关注，对亚路嘉的关心，要糜稽说，爸爸可能还想过奇犽会是更合适的家主人选，但奇犽根本就比不上赫露姐。
问题不是在于奇犽的心软，也不是在于奇犽想要逃离揍敌客……而是因为奇犽只会关注他自己在意的人，别说连对他这个哥哥也不见得有多少尊敬，对妈妈同样也过于随意。
奇犽对待别人的态度甚至没有办法公正客观，他因为和亚路嘉关系好就忽视了排挤亚路嘉的柯特，如果是赫露姐，只会从一开始就镇压调停。
“你有挑战比你更强的人的勇气，这很好。但在挑战之前需要做一些准备，而不是一昧地鲁莽。”战斗结束后的赫露依对着这个被她打趴在地上的弟弟说，“想要借住纸屑比较小的特点粘贴在我的身上，想法是好的，可你的攻击方式太过于单一，不是‘隐’的问题，以至于意图暴露的过于明显，我不需要对念的感知就能猜到你的想法了。”
想了想，赫露依还是没有把柯特拉起来，而是看着他自己从地上站直，有些懊恼地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弟弟有上进心当然是一件好事，令赫露依惊喜的是有上进心的不只是一个弟弟——她看着在她面前扭扭捏捏地询问着：“我也想学‘念’，姐姐能不能你来教我？”的奇犽，竟想到了当初在席巴面前问出差不多问题的自己。
居然还会有一些怀念……这也是成为人类的后遗症吗？
“你的时间充裕，倒也不一定要强行开念。之前我碰到过一个心源流派的猎人，她应当是更有经验的老师。”赫露依想到比丝姬，“总之奇犽可以先确认一下自己的念系？我其实是被说不太擅长教人……”
想到了以前教希斯怎么都教不会，还要被西索挤兑两句的时光，赫露依罕见地沉默了。
主要那么简单的东西，居然还要特别教吗？
她的念能力老师可也是一个比一个更不负责，天
天放养教育的金不用多说，就连席巴对她的指点也蛮有限的，她大部分的念能力知识还是来自于凯特，以及后来和幻影旅团的其他成员的探讨切磋呢……
也是这个时候，赫露依突然收到了侠客的短信。
侠客：“你也去参加猎人考试？”
侠客：“我是打算去的，有猎人执照的话查很多消息都会很方便。在去查猎人考试会场在哪里的时候看到你们的申请了，应该不是故意骗揍敌客，而是真的想去吧？”
侠客：“其实这个是我替飞坦问的，如果你去的话他说不定也……&*@#％……”
赫露依看着最后一串的乱码，沉思了片刻回复：“是派克喂的猫压到你的手机键盘了吗？”
随后她补充道：“我会去。你们要来一起来啊，啊记得带扑克。到时候等待的中途无聊还可以一起。”
想了一下，赫露依又觉得不对劲：“我去的话他说不定也什么？他去还是不去？”
另一边，抱着手机艰难地扭着身体从飞坦的伞刺下躲闪着攻击的侠客憋笑：“飞坦！你看赫露依说的这些……要是我长时间不回复，让她误以为你不想去不就糟糕了吗？”
旁听的芬克斯立刻发出了起哄的嘘声，顿时，飞坦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喂！”终究不是战斗人员的侠客大喊，“芬克斯你也别看戏了……救我救我啊！”
场面一时之间非常混乱，而不远处的库洛洛只是岁月静好地又翻了一页书。
真难得呀，他在心里想。
很少会看到他们这么轻松的状态，仿佛糟糕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降临到他们的身上，唔，要不要干脆幻影旅团就部分出动，干脆不怎么正式地团建参加这一次的猎人考试？
“……杀了你！”而这时底下飞坦传来这样的怒喊，刚刚走神的库洛洛是在一旁的玛奇解说下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在打斗中飞坦直接击飞了侠客的手机，而飞坦自己回复了赫露依：“我会去。”的行为又被旁边的芬克斯捕捉到了，芬克斯的嘴像是没把门一样地大声嚷嚷道，还要挑衅说着什么：“我要去～那我能不能去啊～阿飞？！”
贱兮兮的样子……有点像是男子高中生。
甚至就连飞坦恼羞成怒地追在芬克斯后面追杀，芬克斯这个强化系也上跳下窜地用身体硬抗，穿着打扮像埃及法老这一刻却更像是猴子：“看啊！阿飞想要打破团规对搭档下手了啊！”
玛奇凉飕飕地点评，制止了打算插上一脚的窝金：“他们好无聊。”
就连派克诺坦也微微皱眉：“芬克斯有点恶劣。如果赫露依会因此愿意回到我们中间呢？”
……也是。
库洛洛深沉地想，揍敌客那么多人去参加猎人考试已经够混乱了，他们幻影旅团还是不要再插上一脚。
最终，会去参加猎人考试的还是只有飞坦和侠客，在没有库洛洛的干涉下，飞坦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阻止了所有试图看热闹的同伴，只剩下了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机，嚷嚷着说：“我不去的话，有本事之后所有的情报飞坦来调查！”、怎么也甩不掉的侠客。
飞坦看着侠客抱着手机就像是抱着老婆一样心痛的样子，很想翻个白眼。
搞得好像没人知道他这款只是备用机而已！侠客这个心黑的家伙，从他故意挑衅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换上了备用机，要是原本他那个可以拿来操控旁人的小恶魔天线手机，有念的保护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被劈坏！
而现在，又一副“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勾着他的肩膀说要给他出谋划策：“首先，既然那么久没有见面了，那起码在赫露依的登场要震撼一点吧！毕竟再怎么说赫露依也是女孩子……”
听到这里的飞坦发出嗤笑：“谁？你说赫露依？”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飞坦却觉得他们显然误会了他对赫露依的关注。
诚然，飞坦愿意承认赫露依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但那并不是像“清扫战队”里面女主对于男主的爱慕那么纯粹，一定要说的话，那更像是一种习惯。
再说了，他们可是流星街人，想要的东西就得到……需要考虑“为什么想要得到”那么复杂的理由吗？
侠客至少比芬克斯好一点，起码能够管住自己的嘴。
“别在她面前透露不该说的。”飞坦拉着自己的面罩，阴恻恻地笑了，“你见过有逮捕猎物之前，打草惊蛇的么？”
蜘蛛，从来都是等待猎物主动撞上自己的蛛网。
侠客眨了眨自己翠绿色的眼睛，非常上道地给自己嘴部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哎，他本来想透露一下旅团内部有关于飞坦能不能得偿所愿的赌局的……那他就别告诉飞坦他是庄家了吧！
第134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八天赫露依保卫战。……
最终，飞坦和侠客还是选择了（自认为）足够有震撼的出场方式。
——他们是开着飞艇来的。
“怎么样！”双脚一接触到地面，侠客就嘚瑟地向赫露依炫耀，“这样我们就可以设定考场的位置作为终点站，畅通无阻地直接出发了！”
“难道这不是最起码的出行条件吗？”奇犽少爷脾气揍敌客和自己的妹妹咬耳朵，坏心眼的小男孩盯着疑似想要抢走姐姐的两位蜘蛛强盗，凉凉的声音刻意保持着能够被他们听到的音量程度，“不会飞艇都是抢的，还没有相应的认知吧？”
侠客的笑容一僵，他看向奇犽的目光成功令后者缩了缩脖子，可有些害怕的奇犽很机灵地往赫露依身后一躲，细声细气地说：“姐姐我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这个看过来的眼神我有点害怕。”
亚路嘉眨了眨眼睛盯着哥哥的扮演，嗯……这是什么新的过家家游戏吗？
“确实不太好。”赫露依回答说，“尤其是我们还需要借坐别人的飞艇……抢来的飞艇也是借坐。不过侠客还有飞坦，奇犽他还没有学念，所以要用杀气恐吓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避免刺激他的精孔。”
赫露依这番话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让不同的人的心情来了个二级反转。
“奇犽吗？啊，我之前听柯特提到过。是赫露依你那个天赋比你还要好的弟弟吧？”侠客朝柯特打着招呼，“但现在柯特都学会念了……这孩子还没有吗？”
被戳到痛楚，奇犽很明显露出了不忿。
“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开念。”浅浅解释了一句，姑且还是想起需要在双方之间充当介绍的桥梁的赫露依补充道，“糜稽之前和你们一起玩过游戏应该知道，柯特你们是看到过的，这个是奇犽你们刚刚也知道了，还有这个，是亚路嘉是妹妹。”
随后，赫露依又在弟弟妹妹面前指向飞坦和侠客：“飞坦。侠客。他们是幻影旅团的人，也是我的前同伴，现在的话……嗯，我们是合作关系。”
“哼。”迟迟没有开口的飞坦扫过眼前的这一堆人，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气音，“你离开幻影旅团之后就落魄到要给你的弟弟们当保姆了么，赫-露-依？”
他最后的咬字刻意地放慢，配合着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杀气……像是一种奇怪的挑衅。
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和险恶了起来。
奇犽皱着眉挡在了亚路嘉的身前，柯特站出来又站在了奇犽的身前，甚至连站在一旁一副“与我无关”的糜稽，都拉了一把亚路嘉。
没想到亚路嘉反而拉了拉糜稽的袖子，这个被揍敌客隔离了几个月的女孩子，这段时间唯一的聊天对象可是隔着广播的糜稽呢：“二哥，这就是你说的‘蹭得累’吗？就是明明很在意姐姐，结果却……”
她没有说完的话被糜稽连忙捂住了，飞坦的脸黑得可怕，侠客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然后在同伴杀人一样的目光中……转成了捂着嘴偷偷笑。
“糜稽。”赫露依带着一些责问的口气喊着弟弟的名字，“不要随便教亚路嘉奇怪的概念。”
虽然突然背锅让糜稽有些微妙地不爽，但看着明显没有开窍，甚至向对面道歉“是家妹和家弟第一次出门，不太会说话”、反而把对方噎得说不出话的姐姐，糜稽迅速地应道：“我知道了！”
想要拐走他们的姐姐？身高还没有姐姐高、家产也没有姐姐富足的穷小子怎么就在想这种美事！
内部停战的最好方式，是有足够强大的外敌。
本来还试图在长姐面前争夺注意力的几个揍敌客迅速达成了一致，绝不会让赫露依还有飞坦侠客有过多的单独相处时间。
当赫露依又一次被“奇犽说关于练习的事情有要问你”的理由叫走，侠客嘲笑了一下脸色不妙的飞坦：“你这可是任重道远。想要成功，这得得到几个弟弟的承认啊？”
虽然说亚路嘉是妹妹，但他们和赫露依认识的时间太早了，清楚地记得旅团的前任四号有说过他们家诞生的只有弟弟……这么一看，“妹妹”也不过是主观上的认知。
“你还得庆幸一下伊尔迷不在。”提到那个有点女鬼的揍敌客，侠客心有戚戚然，“我甚至都怀疑……揍敌客还延续着某些古代国家才会有的近亲结合的传统。”
“你觉得这几个就没有了吗？”飞坦冷笑，“我还以为那家伙真的说摆脱了自己的姓氏，结果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想要的，“赫露依揍敌客”是除去揍敌客的那一部分。
要飞坦说揍敌客的做法也不见得比幻影旅团高尚，也就只有赫露依以为是她在带着几个弟弟走向新的世界，丝毫忘记了她也会有被他们齐心合力地拖回去的风险。
那家伙就是太不设防了。
对于人类相处应该有的界限和距离感没有概念，也根本不清楚“恶念”的范围比她以为的还要宽广……她是可以用耐心狩猎的猎物。
甚至于说这几个人之中，明面地表现出对他的不喜的奇犽反而是最单纯的那个，剩下的三个一个比一个还要碍眼麻烦……赫露依到底是哪里看出她的弟弟妹妹可爱听话的？
那家伙不是眼神有问题，就是脑回路有问题。
飞坦的看法，在他们到达会场看到西索之后，到达了巅峰。
“哎呀～瞧瞧这是谁～”这个令人作呕的小丑声音还是那样黏黏糊糊的，“这岂不是～好久不见了吗，西莉亚～～”
他的脚边还躺着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西索弯下腰，从尸体之中捡起了“44”这个号码牌，别在了身上。
同样是金色的眸子在空中对碰着，似是发出了激烈的火花。
西索忽视了飞坦不善的目光，继续向赫露依打着招呼：“嗯哼，因为我特别喜欢44这个数字，毕竟是我的生日嘛！所以就只好出手抢走了这个号码，在正式考试之前小小地热身一下也不错～”
“没有人在问你吧？”飞坦回击道，侠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团长并不在这里。”
对他们来说，这个叫做“西索”的家伙，是库洛洛鲁西鲁一年前在天空竞技场遇到的战斗狂。
至此之后，西索就像黏性很强的口香糖一样牢牢地跟在库洛洛的身边，没有人知道这个连200楼都还没有打上去、就选择放弃的家伙究竟是为什么对库洛洛“兴趣颇深”——侠客有和玛奇偷偷八卦过到底是哪种“兴趣”，毕竟西索的性取向……有一种什么都可以的随便。
尤其是在西索自告奋勇地加入了幻影旅团，成为了旅团的四号之后，他们就更加担心团长的节操了……所以说虽然西索加入了，但他们平时的活动不在一起，到目前也没有需要全员到齐的大型活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也就从来不主动叫西索。
西索的念能力虽然很强，但幻影旅团的每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可没有人愿意和西索相处，实在是觉得有点恶心……光是听他说话，都有一种耳朵要被强/奸了的恐惧。
……他到底是怎么能够把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那么恶心的？
还有，他所说的“西莉亚”……该不会是赫露依吧？
侠客满意地看着揍敌客的几个小鬼围成了一个圈，似乎召开了什么紧急会议。
再怎么说飞坦还是比西索好多了吧！这样下去这些小孩排斥警惕的头号对象总会改变了！这就给了飞坦可乘之机！
“……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六月六日。”赫露依平静地指出西索的谎言，“去年希斯还在和我商量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
“那，四月四号就是因为我和西莉亚的相遇而变得无比重要～”
“我见到希斯是十二月一号。我们遇到是在圣诞节前两三天的事情……你是现在连说谎都不会了吗？”赫露依的语气平平，但侮辱的杀伤力极强。
可西索的神经尤为强悍，甚至还有些娇羞地笑了：“我可觉得～是因为西莉亚一直有在好好注视着人家～是因为足够了解足够关心，呀～真是令人欢欣雀跃～”
旁听的其他人露出了像是吃屎一样的表情。
就连赫露依都左右张望了一下：“伊尔迷不在这里……你应该不是为了故意让他生气吧？”
“我觉得，能在让人觉得迟钝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很敏锐，这是西莉亚非常独一无二的天赋～”
听到这里，奇犽望向了糜稽，干脆用眼睛颤抖的频率和二哥打起了摩斯密码：“所以，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和大哥有关系？”
“他是希斯莫罗的儿子，姑且算是……伊路哥的朋友。”糜稽用同样的方式回复道，而这让奇犽大为震惊：“不是，姐姐的单纯和宽容也就算了，姐姐一直容易招惹奇奇怪怪的人……大哥找这样的朋友……他品味是哪里不对劲吗？”
“那看来他不在。”赫露依松了口气，“我真怕猎人考试到一半，还要提防某个人突然从脸上拔出念钉，说这是他Cosplay的Surprise。”
“听起来确实也很像伊尔迷会做的事情～”西索随口敷衍着，望向赫露依身边其余的几个揍敌客，眼睛里满是兴奋和挑衅，“西莉亚带了这么多人……不向我介绍一下吗？”
第135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九天无论是哪种类型的……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会场。
除了是特意“换”到了44号的西索和提出想要“77”号的奇犽，剩余的几个人全都是连号在了一起——赫露依是75，糜稽是76，奇犽是77，亚路嘉是78，柯特是79。
飞坦是74，侠客是80。
听着西索说的“不介绍一下吗”的要求，赫露依发现，这么多次的介绍下来她都有点轻车熟路了。
……不可思议，
她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认识了这么多的人吗？
“我的弟弟妹妹们。名字和详细的介绍估计你从伊尔迷那里已经听到过了。”赫露依的发言尤为简短，“至于西索……我曾经向他的母亲求过婚，具体的情况你们估计也听说了。”
她介绍的方式突出一个公平，而侠客忍不住了：“……等一下！我没有听说过！”
“库洛洛没有和你说过吗？”赫露依眨了眨眼睛，“我认识希斯和认识库洛洛的时间其实也差不多……”
“我确实听说过那位希斯女士对你很重要，但是求婚……你真的有让我们知道吗！！”侠客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飞坦，试图找同伴确认，“对吧飞坦，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确实。”飞坦的口气不善，“你知道这家伙是新继任的四号吗？”
而西索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我也很想知道～西莉亚是怎么和这些人认识的呢～”
一时间，加上声音淅淅索索听不太清楚但很明显在讨论的几个小只的揍敌客，场面混乱成了一团。
赫露依也发现了，她有的情报更新的不太及时。
她确实不知道西索加入幻影旅团的事情，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
“你加入了幻影旅团？我之前邀请你的时候你没有答应，现在幻影旅团都转型了……”赫露依皱眉，口气也变成了命令式的询问，“希斯知道吗？”
她眯着眼睛看着西索的表情，像极了操心的老父亲看着不成器的儿子。
相处模式是很容易固定的。
哪怕很早就已经放弃了成为西索的继父，可那份长辈的关心还是遗留了下来，虽然说考虑到西索和伊尔迷的关心，当做弟弟对待才会更加合理……嗯，可是习惯就是习惯。
“当然～”西索乖巧地答道，“我可是和希斯报备说，这是西莉亚以前的职位！她一下子就放心了，毕竟？这也算是一种传承？”
他说到最后那个词语的时候，口气里的笑意都快要压不住了。
尤其是赫露依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相同的职位相同的号码，确实很像是有意为止的接任。”
“赫露姐，他说的话矛盾了。”糜稽拆穿道，“之前西索询问着你和飞坦侠客认识的原因，而现在他又透露了他其实早知道你也是旅团的四号。”
在西索的注视下糜稽的尾音有了尤为明显的颤抖，身体也往赫露依的身后缩了缩，稍稍有点兄弟爱地把同样不舒服的柯特拉到自己的身后，
果不其然注意到这一点的赫露依略带责备地看向西索：“他们可不是伊尔迷，尤其是其他几个孩子远远没有到可以和你玩耍的年龄。”
“我还以为，辈分上我是更小的那个？而且，和伊尔迷的话，就可以随便了吗～”
“毕竟他们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打过你。而你也知道，对于伊尔迷……估计也就他的死亡我会在乎一下。”赫露依客观地评价道，“伊尔迷之前也应该警告过你离奇犽远点吧？”
在西索几乎视奸的目光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的奇犽抖了抖，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大哥对他的关照——但为什么西索对他笑得更恶心了！还有，不要在某些地方有奇怪的凸起，虽然说揍敌客的生理常识一直科普的很早，可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奇犽只来得及捂住亚路嘉的眼睛，姑且算是保护了妹妹纯洁无瑕的心灵。
“你和这种人废话太多了，赫露依。”飞坦凉凉地说，“你就是在某些时候太缺乏警惕心。”
“那也没有吧？”赫露依歪头，“你应该说我是脾气好——不然我们之前还是同伴的时候就应该天天吵架，拆伙的时候也不会放任你那么做，而是直接打起来了吧？”
她可一向是客观、公平、公正的。
看着一下子被噎住了的飞坦，糜稽心情很好地嘴角上扬。
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赫露姐！赫露姐还是吃软不吃硬，之前的她就对刻意表露出的弱势无助装可怜网开一面，哪怕明知道那些都是伪装出来的。而现在，赫露姐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能够识破谎言了。
而且，在这些人之中，他在赫露姐心中排第一毋庸置疑！
用扑克牌几乎挡住半张脸的西索颇有趣味地盯着眼前的这么多熟人。
他一直都觉得揍敌客简直是他心中理想的果实培养中心，好苗子真是一个接一个，哪怕是伊尔迷之前宣称最没什么天赋的糜稽……不也怀揣着非常有趣的小心思吗？
他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赫露依。
“西莉亚”这个名字在连希斯都不使用的现在，已经成为了西索独自一人的称呼方式……很有意思的是，他每这么称呼一次，都能明显感觉到特定的某几个人身上传来的杀气。
以前的西索拿这一点来刺激伊尔迷，现在他发现同样的效果还能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还有一点很有趣的是，西莉亚，真的内心和她表露的一样迟钝吗？
嗯……或者干脆试试看？
“西莉亚还记得吗？我之前对你的邀请。”西索有些暧昧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望过来的眼波也带着一丝……尤为明显的引诱，“很可惜那个时候被伊尔迷阻止了，但那可是长期有效～”
“做/爱吗。我记得。当时伊尔迷还恐吓说会杀死你每一个想要培养的战斗选手。”赫露依面露疑惑，“现在，你难道就不害怕了吗？”
“当然是因为，现在的西莉亚比当时更让我中意～”
西索的这句话就像是本来已经烧热的锅上沾染了一滴油，那个瞬间，沐浴在那么多暴怒的杀气中，西索坦然地流露出了自己的兴奋。
毕～竟，欲望是人之常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羞耻的地方吧？
奇犽不得不用力才拉住了差点气到冲出去的柯特。
“不要挑衅比自己更强大的家伙。”奇犽说出了他们同样学过的话语，看着这个很明显还是不忿的弟弟，语气加重了一点，“你打算因为不冷静的行动而给姐姐带来麻烦吗？”
“幻影旅团还有两个人在这里。”糜稽瞥向了另一边，侠客皱着眉，飞坦的不爽就更明显了，他们的实力或许不足，但这里不是还有实力够的人吗，最好他们打起来，三个人一起打包带走，“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联系伊路哥的选项——”
毕竟，一定要选的话，伊尔迷好歹也是一个揍敌客。
就是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受到影响，亚路嘉也在这个时候说：“万一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会来帮忙的！”
在旁边听得很清楚的赫露依很满意弟弟妹妹的反应。
虽然说柯特有点冲动，但他毕竟是年龄最小的那个，糜稽和奇犽也有了做哥哥的样子，亚路嘉也知道用“我们”来含糊地掩盖拿尼加的存在……她好像有点理解，父亲有时候看到她时会露出的欣慰。
而另一边前同伴的反应她只是浅淡地扫了一眼，虽然她还记得当初西索刚提出这个提案的时候，飞坦尚且是她更合适的考虑人选……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他们以前是同伴，可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关于“疼痛”的约定，也在赫露依退出旅团的时候放任飞坦砍了一次而得以兑现。这是西索在询问她的问题，赫露依并不太喜欢其他人插手她的回答，尤其是她看不出来飞坦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加深的中意……我想应当也是夹杂着什么奇怪的臭味。”已经闻不到更多的味道的赫露依说，“可对你来说更迫切的原因，是这样就可以和更多的人战斗吧？”
对于西索这个将性/欲和战意混淆在一起的家伙，一定是后者的重要程度位于前者之上，这么想想西索也很纯粹，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改变。”
我也相信你说的，觉得现在的我更好……因为我也觉得现在的我更好。“毕竟西索崇尚自由，他们之间的交情一直不算亲密，不过从很早的时候，他就表达过家庭无法成为他的束缚，也多少对她提过类似的建议。
“我以前觉得你至少比伊尔迷好一点。但这次，你们也没什么区别吧？”
同样都是莫名其妙地，寄希望于她答应一些条件，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说以前的赫露依还能对这样的“交换”而习以为常，那么现在她已经不太喜欢被放置在这么被动的位置了……稍稍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差别当然在于，我没有恶劣到会强迫女性的意愿～如果这样的解释没有办法浇灭西莉亚的怒火——”
西索拉长了调子：“那不如，就把剩余的全～部怒火，全都好好地倾泻在我的身～上～”
他就说他更喜欢现在的西莉亚！
来陪他好好地玩吧？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战♂斗♂……他都很乐意奉陪～
第136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十天打起来？又打不死……
一般来说，猎人考试的第一关都是体力考核。
像这一次，他们需要的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翻过这座山。
这是能够最快筛选参赛人员的方式，对揍敌客来说哪怕是糜稽也不在话下……亚路嘉是特殊情况。
身为长姐，赫露依肩负起了将妹妹公主抱的重任。
亚路嘉穿着一直没过小腿的长裙，她勾着赫露依的脖子，看起来腼腆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体质……只能麻烦姐姐了呢。”
紧紧跟在赫露依身后的柯特发出了重重的冷哼声。
旁边的西索发出了怪笑，赫露依轻车熟路地忽视了他的存在。
怎么说呢，她对差一点成为她继子的家伙还算了解，不愧是能当上伊尔迷的朋友，有些地方臭味相投——就连那份心血来潮的“追求”，搭理对方都是一种时间和情绪的浪费。
那还是将有限的精力花费在值得花费的人身上会比较明智。
“亚路嘉的体质很特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和“拿尼加”共存的，“这是亚路嘉应该骄傲的天赋。”
“嗯！我们会好好听姐姐的！”亚路嘉用力点头，她的下巴靠在了赫露依的肩膀上，辫子一晃一晃的，探出脑袋冲着身后的其他兄弟们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温温和和的笑容。
在那一刻，就连自诩中立的糜稽都感受到了示威和挑衅。
因为被姐姐要求不能使用念能力，必须纯靠体力硬抗的糜稽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柯特对视了一眼，他们眼神交互似是要达成什么联盟，却被突然跑到两个人中间的奇犽打断了：“别掉队了！”
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番暗潮涌动的西索慢悠悠地跑到飞坦和侠客的身侧：“你们觉得，西莉亚能注意到她弟弟们……唔，弟弟和妹妹们的气氛吗？”
在西索靠过来的瞬间飞坦就立刻脚底加速，毫不客气地远离了这个家伙，冲到了整个人群的最前方，相较之下处事圆滑的侠客打着哈哈：“这就应该问赫露依了……对了，比起这个，‘西莉亚’的这个名字……”
“是现在只有我在使用的，对西莉亚独一无二的爱～称～”西索一脸骄傲，“‘西索和西莉亚’，这两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关？联？”
幸好飞坦已经第一时间远离了。
侠客在心中暗自庆幸，要知道就连他都对这样明显的挑衅感到了稍许的不快……就算已经退出了幻影旅团，赫露依可也是结结实实地当过他们好几年的四号。
……哇。一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是四号，就让人更加火大。
“是吗。但赫露依可不像是会在乎称呼的类型……西索还是不要太过自作多情，给女孩子添麻烦的话会很没品哦。”侠客笑眯眯地答道，“而且这两个名字的相像……说的是孩子的名字会继承父辈吗？”
西索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他们对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对于受过训练的揍敌客来说却不算太难。
奇犽瞅了一眼抱着亚路嘉、在斜坡上也依旧如履平地的赫露依，她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一点点的变化，觉得此刻揍敌客内部情绪有些紧绷地奇犽决定祸水东引：“姐姐，我还不知道除了家人之外，你和谁关系比较好呢。”
他一脸认真地说明了这个问题的必要性：“要是接下来我们不小心分开遇到了什么，可能会需要合作或者求助……”
“奇犽。你应当保持警惕。”赫露依摇头，“他们都不是我的朋友，不像凯特那样值得托付信任……不要和西索打起来。他对欲望没什么制止力，而且不看年龄和性别……”
说到这里，赫露依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说：“你需要全方面地小心。”
“我知道。”糜稽在一旁幽幽地说，“这就是‘男孩子出门在外也需要小心’的原因，外面的变态真的太多了，作为你的兄长，我很担心你，奇犽。”
奇犽：……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从死宅二哥的嘴里听起来就那么的让人生气……要不是现在根本不是内讧的时候！
奇犽真想翻个白眼。
你说柯特年龄小一点，又总是容易对亚路嘉的待遇眼热也就算了，怎么二哥都大他们快一轮了还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单论战斗力来说，他们加起来说不定都解决不了一个外部的敌人……当然应当优先合作了！
侠客微笑着看一脸郁闷的西索：“我现在相信你们说不定很熟悉了……赫露依多了解你呀。”
侠客的嘲笑话音刚落，赫露依对他的点评紧接着到来：“侠客的话……唔，应该说‘眯眯眼笑着的都是怪物’，注意别被他看似的真诚骗了，要记得保留自己的思考。”
这次笑容转移到了西索的脸上：“‘眯眯眼的笑面怪物’？玛奇说不定也会喜欢这个绰号呢～”
当然，赫露依也不会忘了还有一个人。
“至于飞坦……”赫露依想了想他平时看的那本《糖果与疼痛的味道》，“他的喜好应该还是异性……呃，所以也许是柯特和亚路嘉要注意一些？虽然我确实也不太理解不同的人类对于性别的定义……”
这有点太复杂了。
该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又或者是男扮女装的外表也算呢？喜欢的癖好太过多样化了，赫露依觉得应该是尊重祝福而不是批判。
“不过他确实对刑讯有一套，虽然我没有在恢复痛觉后经历过，但和揍敌客的做法稍稍有些不一样。”赫露依的口气甚至带上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称赞，耳尖的飞坦折返着跑回来，脸上带着哪怕是口罩也无法遮掩的笑意：“怎么，你愿意试试看？说吧，这次让你答应的条件是要怎么陪你打游戏？”
这两个人之间熟稔到……似乎有些亲昵的口吻令在场所有的揍敌客警铃大作。
糜稽立刻说：“赫露姐是缺人打辅助吗？奇犽也可以试试看！”
其实也不愿意打辅助的奇犽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
说得像真的一样：“嗯！我还很感兴趣呢！”
“我还没有试过！”亚路嘉举手，好奇地追问，“是什么游戏呢？”
同样也没有玩过游戏、发现被抢了台词的柯特被飞坦瞥了一眼后，故意朝赫露依的身后缩了缩身子，他捏住赫露依的衣角又松开，像是被吓到了而寻找长姐庇护的应激模样。
这一连串的反应令西索叹为观止。
哎呀要不是怕西莉亚生气，他真的好想把这一连串的配合和伊尔迷在短信里面好好分享呢～伊尔迷会为他的弟弟们抱有的心思而不快，还是会为他们的统一对外而满意呢？
揍敌客，真是神奇的一群人～
“不必担心我做什么。”隔着口罩，飞坦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不像某些人，我可没有卑劣到会对未成年出手……再说了，团长希望和揍敌客保持着同盟关系，我不会破坏他的计划。”
“确实。而且你说的第二点比第一点可信。”赫露依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你的癖好不至于那么恶劣。”
虽然说他喜欢看的书有一点涉及未成年，可虚拟的世界和现实无关。
还有，毕竟赫露依加入幻影旅团的时间还算靠前，虽然没有特别明说过，但为了流星街，库洛洛有在初期做过打击人体器官买卖和直播虐待之类的事情，赫露依没有认为……他们会恶劣到会想要某些流星街人相似的命运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虽然，他们是否认为流星街人和流星街以外的人是同一物种……还尚且存疑。
总之，有点道德感，但不算太多。
“保持警惕是好事。”赫露依侧头教弟弟们和妹妹，“要是走散的时候，即使看到我也需要保持警惕，因为无法排除被凶狸狐之类的魔兽扮演又或者是念能力又或者纯粹是幻境的情况。”
凶狸狐擅长伪装成人类的样子。
它们甚至连这个人类的气息、身上的念流动的方式也能够一并模仿，曾经和凯特一起出行撞见过的赫露依都差点被骗了呢。
“我知道怎么分辨凶狸狐的做法～”不甘寂寞的西索突然随手甩开两张扑克，他看着抱着亚路嘉立刻躲闪开来的赫露依，甚至还拉了一把差点没反应过来的奇犽，笑得非常开心，“实力可没有办法被复刻～看，西莉亚的反应真令我心跳不已～”
飞坦终于没忍住，从背后掏出了雨伞。
“赫露依。”他哼了一声，像是之前他们还是同伴的时候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你觉得条件换成是我帮你解决西索这个大麻烦怎么样？自说自话叫你的名字，反复打断你也非常没有礼貌。”
“我没说答应哦。”赫露依提醒道，“还有我觉得你同样也挺自说自话……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应该觉得西索很烦吧。”
赫露依也挺了解飞坦的，她想了想，如果说飞坦不是说“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要解决掉西索的话……
“请便。”赫露依侧身退让，“那我带我的弟弟和妹妹们先走了。别忘了第一场考试有时间限制。”
侠客叹了口气：“那就只好我来注意时间——”
其实这个都行啦。
赫露依平静地想，她愿意为他们之间打起来而叫好，反正也打不死人。
不允许互相残杀可是幻影旅团的团规，侠客和飞坦肯定再不情愿也会遵守，至于西索……虽然说他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遵守规则的人，但面对两个充满警惕的念能力者，估计能做的事情也非常有限。
很好，也不用担心怎么和希斯交代了。
要是他们超时而考试淘汰就更好不过……她还是希望有一张猎人执照的！
第137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十一天这才是保密手段……
揍敌客的名声还算响亮。
在猎人考试的第一关，也有的参赛者打着提前排除参赛对手的主意，这一次参加的三百来号人中，赫露依没有发现特别需要注意的其他念能力者。
其实，差劲的对手反而容易增添麻烦。
正因为他们连第一步的入门都没有，所以才无法想象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妄想一战成名的家伙，即使是蚂蚁，一个又一个的层出不穷也会觉得费事。
这么看西索的变态还是很有好处的。
赫露依客观地评价道，那就像是一层驱虫剂，起码他在的时候都会让人敬而远之。
然后，揍敌客作为足够出名的杀手组织，也确实赶走了一些本来想偷偷下手的人。
转而是打算偷拍他们的人变多了，一张照片一亿戒尼的报价意味着和一张猎人执照在银行这种正规渠道抵押的资金一致，这个小小的任务赫露依就交给了奇犽——这孩子打落别人单反相机镜头的速度不错，露出“曲肢”的手法也是停留在蜻蜓点水的警告，不像柯特，她需要担心他会不会做的过火。
“不要贱卖自己的工作。”赫露依摇摇头，“别和伊尔迷学，在任务过程中牵扯的无关之人越多，意味着我们可能会损失这一部分的商机……他说的追求效率和没有必要，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柯特听过大哥有另外的说法。
“爷爷是太小心太古板了，赫露依……是太容易心软了。”揍敌客的长子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就连定价都不过是一些大任务的添头……就像韭菜一样，即使割掉了也会有新的一批层出不穷。只有提升了任务效率，才有时间接更多的任务哦。”
柯特在赫露依的面前乖巧地点点头，就像曾经在伊尔迷面前那么做一样。
“我知道的。”柯特说，“我会乖乖听话。”
——只要长姐还在他的身边，还依旧允许着他的跟随。
这样的话，即使是大哥也无可置喙吧？毕竟在不同人面前保持不同的态度，可是大哥特别擅长的做法。
柯特揍敌客，只是谨遵教诲而已。
相较之下，完全需要在“绝”的状态下保持着这么高强度的锻炼的糜稽就受不了了，他胡乱地用手挥开在周围嗡嗡作响的蝇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肥肉上滑落的每一滴汗水都像是他心中的泪水。
换做是平常，他早就满口抱怨地叫停了。
可此刻他仍然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任由喉咙里分泌的鲜血翻涌，这座山并不好爬，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就可能会走散，他必须尽力保持在视线能看到其他人的距离。
没有走散并不是他坚持不懈的功劳。
是赫露姐总会调整自己的前进速度，准确地保持着他一定能够跟上的极限距离，若是换成别人只会是凑巧，可赫露姐的计算能力……糜稽从来都不会质疑。
她偶尔稍作停顿的一瞥，哪怕因为隔着太远而感知不到情绪，却会让糜稽有一种不想被看低、不想被失望的不甘。
他们终究是要回去的。
……算了，确切地说，糜稽终究是要回去的。
赫露姐有自己的想法，奇犽满脑子想着带亚路嘉还是拿尼加离开，至于柯特……这个最小的弟弟，有时候糜稽都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了，相较之下奇犽反而成了兄弟之中最单纯的那个。
即使哪怕是因为他的无能而引来的关注，却也是最能够吸引赫露姐目光的做法。
他必须一次又一次地做到，才能够让赫露姐在下一次也依旧投注精力……就像养成系一样！谁会养成没有办法进步的笨蛋啊！
……虽然说他的样子，可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养成的类型。
至于说偷偷用念作弊就是更不能做的禁区，听话，不一直都是揍敌客最看重的品质吗？
即使如此，身体依旧是会存在极限的。
随着脚步越来越重，坚持也变成了一件越发不可能的事情……赫露依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对身侧的柯特小声说了什么，亚路嘉也欢快地从赫露依的怀中蹦了下来。
“哥哥！”亚路嘉高兴地叫着还在凶神恶煞地砸着别人相机的奇犽，“该——回——来——啦——”
奇犽哥哥有时候真是的！当砸别人相机的恶人玩过头了！完全忘记了现在可是姐姐争夺战了吧！
赫露依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兄弟情深”。
亚路嘉在加油打气，柯特是冷嘲热讽，奇犽直接坏笑地推着糜稽的后背——轻轻一拍就推了老远，奇犽甚至对糜稽做了个鬼脸，本来已经精力告捷的糜稽又一下子举着拳头追着他跑了老远。
她这下有点理解母亲以前的快乐了……就像看着田地里茁壮成长出的白菜，这怎么不算一种兄友弟恭呢？
他们关系可真好呀！
*
对赫露依他们来说，第一关的考官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翻山越岭的难点一个在于体力分配，最忌讳的就是中途停下，一旦掉队，就很难找到原本的方向。
山里面会有的一些动物植物也会为前进带来一些阻碍，不过这对已经和凯特荒野求生过一段时间的赫露依来说有点过于简单了。
赫露依看了一眼瘫死在地上的糜稽，有些欣慰于用树叶盛了一点水，就往糜稽脸上倒的奇犽。
他两确实关系还算不错，原先还会一起打游戏吧？
亚路嘉看起来很是心动，她询问了一下身侧的柯特要不要一起加入战局，却迎来后者冷冷地答复：“我不想打湿身上的衣服。”
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赫露依的关注，赫露依低头看了一眼，是飞坦言简意赅地询问：“在哪？”
“战况怎么样？”赫露依询问。
飞坦：“你觉得我难道会输吗？”
赫露依：“我应该问侠客，回答会直接很多。”
侠客也在这个时候立刻发来了讯息：“的确！阿飞就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拐弯抹角，该说是嘴硬还是蹭……#？（@……”
一连串的乱码，仿佛手机键盘被压到了。
这两个人估
计也又吵起来了吧，赫露依感慨，像以前的话玛奇就会冷冷地点评他们的幼稚，对于赫露依说这些人就像她弟弟们的说辞很是赞同。
这么一想，出于曾经的同伴情谊，赫露依还是好心地发信息提醒：“考官说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了。”
这次是西索发出的消息：“西莉亚都不确认问下我还存活吗～真无情呢～”
赫露依：“我们也没有很熟。”
西索：“哪里～我们可是差点成为了家人的关系～”
赫露依思考了一下：“你是说我和希斯还是你和伊尔迷？后者我觉得真的可以。”
想想看，她确实很乐意看到西索转移伊尔迷的注意力。
要是伊尔迷更替了结婚对象……她会少多少麻烦呀！
就看席巴和基裘幸福的婚姻，赫露依可以乐观地认为揍敌客没有婚内出轨的习俗，伊尔迷应该不至于变异……
……应该不至于吧？
西索没回复了。
倒是飞坦又发了消息，加重的感叹号说明了他的不耐烦：“地点！！”
旁边看到这条消息的柯特立刻说：“他态度好差。收钱也应该加倍。”
“飞坦一直很没耐心。”赫露依习惯了，“但他的态度也一向和他的气味统一，反而很好理解。”
在揍敌客待久了，看着幻影旅团的人确实都觉得很好相处，要不是没有办法认同他们的某些做法，赫露依并不觉得自己会退出。
说到这里，赫露依的手中已经具现化出了火箭筒，枪炮像是烟花一样地在空中绽放，手机上“好了”的回复刚刚打出，飞坦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范围之内。
……这个人的速度，快得无可挑剔。
柯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等他成了念能力者之后再回过头看以前和长姐待在幻影旅团基地的时光，更是清楚这群人的实力都远超他现在的水准。
更重要的……
柯特看着正在对话的赫露依和飞坦，曾经几年的相处很好地培养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哪怕是“你脸上受伤了，飞坦。”和“西索脸上的伤痕比我更明显。”这样没什么内容的对话也依旧能有来有回，那些长姐已经离开揍敌客的时间，那些她经历过的事情遇到的人，是之后再怎么追赶，也没有办法弥补的隔阂。
那如果，他沿着姐姐的轨迹行走呢？
像她一样离家出走，像她一样走过那些地方，像她一样成为幻影旅团的一员，是否就能够更好地理解她的内心，就能够追逐上她了呢？
他已经赢在了年龄上，比当时的姐姐以更早的时间出发。
只要以更快的速度，抹平这些距离——
柯特黑色的眼睛逐渐绽放出光亮，仿佛是压抑已久的热情得以点燃，那份决心让他看起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亚路嘉”忍不住望了过来，而这个时候还在说“库洛洛知道了会生气的”的赫露依头也没回地拍了她一下。
“团长不知道就好了。”飞坦狡猾地说，“他一问我惊讶……啊，那我得先让你保密才行。”
飞坦顿了顿：“或者干脆我们一起把他杀了，你重新回来当四号……怎么样，赫露依？”
第138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十二天“不来交往看看……
侠客的速度比飞坦稍慢一些。
他到的时候刚好听到飞坦的邀请，听到他说起：“玛奇和派克有时候还会谈论你”，听到他说：“小滴是新来的，现在跟在富兰克林的身后”。
赫露依对女孩子的态度会稍微好一些，这是连飞坦都能看得出的道理。
当然，也不排除飞坦是故意不提同性的，但是……侠客没有想过飞坦会用这样带着怀念的口气说起过去。
哪怕不是和西索这个人缘糟糕到一定程度的新四号比，赫露依……几乎也是非流星街的出身里最受欢迎的那个。
也许是认识的时间太早，尽管比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赫露依丝滑地融入了幻影旅团，有时候就连侠客都恍然觉得她本应该属于他们。
他们有过很多好时候。
如果说芬克斯的冷笑话突出一个“冷”，那赫露依的笑话起码还能多一个“笑”，她的身上带着一点冷幽默，冷不丁地刺上一句还能一脸无辜的表情……闷骚的有点像是团长。
打牌的时候侠客因为总输是最受欢迎的牌友，那赫露依和玛奇就因为胜率过高以至于大家和她们打就先要矮上一头，赫露依靠算牌玛奇靠直觉，这两个都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少女，提出惩罚条件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
和窝金、信长他们的扳手腕，偶尔夜深出门的烤串喝酒，那么多个通宵达旦的游戏比拼……侠客问过她在幻影旅团的感受，那个因为家里的毒药训练，喝着酒像喝水一样的少女一饮而尽：“比家里杀人的任务有趣多了。”
那个时候，赫露依望着那么多同伴，黑色的眼睛里照映出的篝火的光亮，难道不也是对于未来止不住的期待吗？
只是一切总是容易改变，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无法留住。
侠客以为……飞坦想要的，是更加私人的东西。
而不是像这样，仍然指望着赫露依回到他们的身边。
后者难道不是比前者，更无法实现的东西吗？
果不其然，赫露依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不会回头。”
“现在的幻影旅团和我选择退出的时候相比没有改变，所以我不会回来。”
“那么。”飞坦尖锐地问道，“按照你的道理，你也不会回揍敌客么？”
——可现在，你又是在做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赫露依几个弟弟的身上打着转，这个没有问出口的提问也变得浅显易懂了。
柯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就像炸了毛的刺猬，他望着飞坦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善，在飞坦看来，赫露依的这个弟弟“绝”的修炼还远远不到家，身上的杀气……明显得他都有些手痒。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位于两人中间的赫露依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是的，我不会回去。我将他们带出来，只是因为他们也有可能不会回去。”
柯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以为长姐这次只是为了安顿亚路嘉的安危！他们生来就是揍敌客，从小就被教导维系揍敌客的利益，被寄予厚望的赫露依……甚至是最有可能成为家主的那个！哪怕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应该……
“姐姐是不喜欢现在的揍敌客吗？”柯特几乎有些失措了，“那可以改变它！如果嫌太麻烦了，我也可以干很多事情——”
“如果你想改变它，那可以是你的选择。”赫露依摸了摸柯特的脑袋，“但我不打算浪费这个时间……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用人类认知世界的办法去丈量这个世界的话，那它实在是太过宽广了，宽广到哪怕是寿命更长的念能力者也不一定能见证世界的一切。
赫露依没有特别的野心，也不追求特别的利益，她更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不必背负着
什么。
“无情的家伙。”飞坦的口气凉凉，以至于现在无法准确判断情绪的赫露依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这好像是揍敌客的事情吧？好奇怪诶，她还以为他会幸灾乐祸，考虑到她以前还在幻影旅团提到揍敌客的时候他都要嗤之以鼻一下。
“雁过都会留痕，你却甚至不会犹豫。”
“我觉得是飞坦这次比较奇怪。”赫露依眨眼，“我已经退出很久了，现在的指责……说起来，又为什么想要我重新加入呢？”
偷听到这里的侠客立刻拉远了距离。
他怕飞坦一个恼羞成怒，risingsun和这里的人全爆了……不过，等一下，为什么飞坦一副噎住了不说话，他不会自己根本没意识到吧？？？！！！
侠客张了张嘴呈呐喊状，很想互换一下远处的团长：团长！怎么回事啊团长！！我们怎么会有旅团的人迟钝到这个地步……之前的《清扫战队》里面也有人谈恋爱的吧！！
飞坦，该不会真的是“只想要得到”的直觉系，而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想要得到的原因吧？？
……哈哈哈哈！他能不能现在就群发消息，和其他人一起嘲笑一下飞坦啊！！！
在赫露依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飞坦开始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他重重地“啧”了一声，丢下了一句：“当然是西索太过讨厌了”，就扭过了脑袋，又补充地说道“当我没问”，就突然看到了抱着肚子开始狂笑的侠客，气汹汹地举起伞冲到了侠客的身边。
这两个和以前一样幼稚的家伙就这样战成了一团，赫露依早习惯了。
西索又不知什么时候神出鬼没地在赫露依的身边冒出，陪着她一起远眺：“呀～真是青春呢～说起来西莉亚究竟是真的迟钝，还是装的没有察觉呢～”
赫露依扭头盯着西索满是伤痕的脸颊，有几处的伤口甚至还没有愈合，正缓慢地向外渗出鲜血。
确实，就像飞坦说的那样，西索脸上的伤口更多更深。
但这不能说明两者的战力。
“不用坚去愈合，是因为这样会让你更加兴奋吗？”
“Bingo！”西索打了个响指，肩膀都抖动了起来，“嗯哼哼，西莉亚是在关心我吗？”
“你应该是除了伊尔迷之外，我认识的最自恋的人。”赫露依评价道，“刚才我和飞坦的对话你又知道了？啊，不是我想从你这边知道答案的意思。”
有些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从他嘴里知道情报也只会是自寻烦恼，所以干脆从来就不知道好了。
“真过分～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恶趣味的家伙～我最多是喜欢看热热闹闹的青春恋爱喜剧～”
“自知之明是你唯一……难得的优点，我希望还是保持一下。”出于严谨的考虑赫露依改了口，并不是她真心觉得西索还有很多别的优点。
对于这种用放大镜，不对，用显微镜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的东西，可能也就对西索有滤镜、为人又特别好的希斯才能看见吧。
“不说别人了，我们来说说自己的事情……说起来，西莉亚觉得——”
西索没有说完的话，被远处的奇犽突然大喊着打断：“赫露姐！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挤到前面一点参加下一关吧！”
西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鼓着勇气、其实还在颤颤发抖的小男孩，纵使害怕还要努力挡在妹妹的身前，没忍住舔了舔嘴角。
这种没有长开的果实～还是被揍敌客严选认证过的～害怕着他却还要维护姐姐又或者说出于私心还要硬着头皮的模样～真是光看着，没有办法尝到都有一种让人迫不及待的美味～
不行不行，得好好忍耐……啊♂还好刚才小小地运♂动♂了一下，不然他真觉得自己忍不住……
这一刻，西索扭动的腰肢和绷紧的身体，还有某个部位不是很礼貌地凸起……让赫露依都没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西索莫罗。”她像是父亲一样警告似地喊着儿子的全名，“别想着对我弟弟动手。”
赫露依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把伊尔迷叫过来了，就这一点来说他们可以一致对外的。只要趁这两个人对上抓住机会开溜，也不是特别碍事。
主要还是弟弟太多有点照看不过来，飞坦的态度有些太过奇怪……保守起见吗？
赫露依冰冷的眼神无疑是加剧了西索的兴奋。
一向没什么情绪的人露出的反差，难道不是更加动人得心痒难耐～想要看到她更多更多的表情，嫌恶、冷淡、暴怒、憎恨……每一种不都让人血脉喷张吗？
“果然。还是来和我交往吧西莉亚！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毕竟我可是纯爱呢～我会将你的弟弟当成是我的弟弟一样好好照顾～”西索眨了眨眼，嘟着嘴的表情甚至看起来有点可爱，他亲吻着手边的扑克，手腕翻转，这张红桃Q的牌面冲向赫露依，就像是一个给到赫露依的飞吻，“除此之外，我可是非常好用，还能够帮你解决很多麻烦……不试试看嘛？”
第139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十三天“姐姐会答应他……
追着侠客打的时候，飞坦当然也没有忽视另一边的动静。
他很分得清楚更为主要的敌人，论讨厌程度来说的话，根本搞不清楚在想什么、也根本不想知道在想什么的西索比几个虎视眈眈的揍敌客小子更令人厌恶——后者充其量是守着财宝的幼龙，前者却是什么恶心得要死的搅屎棍。
听到西索大言不惭的“追求宣言”，鬼知道这家伙又是为什么突然想要拿赫露依取乐，飞坦还没迈出一步呢就被原本躲着他攻击的侠客抓住了手。
“什么事。”看在侠客姑且算是有一点聪明才智的份上，飞坦忍着不耐烦问。
“一般来说，女性可不喜欢过于强硬的追求者哦？”侠客压低了声音，朝着飞坦摇了摇手指，“虽然赫露依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意识，但她也是不喜欢被插手的类型呢。”
本以为他会发表什么高见的飞坦翻了个白眼。
“追求？你在说什么啊？”他匪夷所思地反问，轻轻松松就挣脱开了侠客的手，丢下一句“那家伙就算退出了旅团也不应当被那种烂人缠上”就冷笑着冲向前，对着正沉思着西索的提案、似乎有点心动的赫露依说：“有什么是比西索还要难缠的麻烦？”
“那我觉得还是伊尔迷麻烦一点。”赫露依客观地评价道，“还有母亲的反应……啊，即使是父亲，估计也会想要‘考核’我的恋爱对象才对。分散他们的精力，我的行踪也更容易隐藏了。”
毕竟她还是带着弟弟妹妹离家出走的状态嘛。
“麻烦总比‘恶心’和‘反胃’好。”飞坦冷笑，斜撇着看了西索一眼，西索顿时不服：“哪有～我还以为我姑且算是‘乖巧’和‘可爱’的类型呢～某些时候我也不介意喊父亲大人？”
西索最后的称呼像是上下跳动的音符，一时之间赫露依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当着席巴的面说，不介意喊希斯“Mommy”的过去。
“……我好像有点懂为什么当时父亲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她自顾自地说，“如果我也是这个口气……确实好像听得有点恶心。”
耳朵听得有点痒，很难受需要掏一掏。
奇犽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立刻捂住了亚路嘉的耳朵，大喊：“这是不能听的脏东西！！”
“连你弟弟都知道恶心。”飞坦面露嫌恶，“你所谓的麻烦，有麻烦到我解决不了的程度吗？”
“……”赫露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多少觉得不对劲的糜稽立刻打断了这个奇怪的气氛：“等下赫露姐，我们揍敌客的事情我当然更可以派上用场。”
“我能比二哥做到更多。”就连柯特也附和道，“我会站在长姐这边。”
“客观的战力差距也是啦，但更重要的，还是西索
的话就完全不用考虑他的后果呢。“赫露依若无其事地发出人渣宣言，西索却笑眯眯地回答：“这样～我就当做是西莉亚对我的实力认可收下了～”
飞坦的表情看起来更难看了：“你要选哪边？”
赫露依看看站在左边冲她眨眨眼的西索，又看了一眼右边臭着张脸、仿佛被人欠了几个亿戒尼的飞坦，顿时恍然大悟地以拳击掌。
“原来这是Galgame选择进入谁的单人路线的分支线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存档？”
她就说为什么从刚开始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眼熟！既视感可多了呢！
“这是互斥的选项。”同样也经常玩游戏的飞坦冷笑，“你想的倒挺美。”
倒是西索还展示出了一丝风度呢：“说起来？飞坦似乎也是变化系呢？西莉亚要小心呢，喜怒无常喜新厌旧，哎呀，西莉亚总是会招惹一些奇怪的人～”
“也可以都不选吧。”奇犽在这个时候强忍着对于强者的恐惧，站了出来，“这说不定是一种隐藏选项！”
他向赫露依伸出手：“考试的第二关要开始了！”
“说起来，奇犽也是变化系。”赫露依想着当时乌琉斯之石的测试结果，看到这个结果的席巴好像有点失望又有点高兴，他说着“不是放出系，但至少不是操作系”……嗯，奇犽确实在揍敌客是独一档的很特殊。
“我知道了！这个时候应该说，‘糟糕，我被变化系包围了’吗？”
假如说刚才听到“Galgame”的比喻，一旁的侠客还能强撑着忍住笑，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彻底没忍住，“噗”地就笑飞了。
他笑得几乎都在捶地了：“被变化系包围……噗……太幽默了！难道你是天才？”
“谢谢。”赫露依礼貌地道谢，“我也这么觉得呢。”
飞坦阴森森地对着侠客举伞：“这家伙已经够没自知之明了……你不知道‘禁止助长不合时宜的幽默感’的禁令吗？”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故事。
这当然不会是赫露依第一次不着调，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气氛，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就连团长也吃过瘪。
后来他们其他人讨论了一下，认为应当尽量减少这样的情况，才有这条不成文的禁令……违者应当枪决！
伞里的子弹络绎不绝地朝侠客瞄准，原本站在他们附近的考生火速地撤离，侠客熟练地躲闪着，一时之间竟显得飞坦的枪法就像描边。
“赫露依不都退团了……等一下等一下啦！”一边躲侠客一边还求饶，可效果微乎其微。
“看起来是有很多的，我都不知道的，过去的故事呢～”西索在一旁说，他可是注意到了，西莉亚的嘴角可是偷偷地有在上扬～他确实觉得，西莉亚和伊尔迷这对姐弟最像的地方，怎么看都是某些恶趣味～
“好了，该去看下一关了。”赫露依收起笑，以前芬克斯讲冷笑话她也会捧场呢。
不过，过去的故事，就已经是过去了。
*
猎人考试的第二关的通关条件非常简单。
他们需要的仅仅是通过这个迷宫，迷宫是由足够高的树木堆积构建的，更有趣的是，这些树像是活的一样，爬上去的时候树木也会跟着一起生长——在不会念的人看来，甚至有点像是灵异事件了。
当然，这只会是念的产物。
“是现实和念量的结合。”赫露依抚摸着这些树木，“就是不知道是强规则的特质系还是具现化系或者变化系了。”
甚至连进入的入口都是根据号码牌抽签决定的，几个揍敌客抽到最后只有两个号码被分到了一起，考虑到亚路嘉的情况，当然也就给了亚路嘉和赫露依。
考官没有禁止他们交换号码牌的行为，可有人拿着错误的号码牌前往错误的入口，道路会被树林合拢而无法通过，若是想要进一步地攻击则会被直接击飞……赫露依和亚路嘉进来之前，飞坦还在那边兴致勃勃地攻击测试呢，他发出的每一道攻击似乎都没有对树木造成伤害，而他似乎想要寻找那个能造成伤害的数值。
赫露依轻易地猜出了他的想法，之前这家伙打游戏就是这样的，不喜欢一上来就数值碾压，而是喜欢用操作来展示自己的本事。
虽然有些麻烦，但这确实也是他擅长控制伤害的原因。
走在迷宫里面，赫露依有些惊讶于迷宫的大小。
他们走进来之后都没有再看到其他的考试选手，她甚至还偷偷用了“圆”去感知，一直扩展到一百米的范围才隐隐有了回音……这里的实际大小有这么大吗？
“还是说，折叠了空间呢？”赫露依猜测，回头问道，“拿尼加怎么看呢？”
“那里。”亚路嘉，也许现在是拿尼加了，她指了指一旁就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一棵树，“折叠点。”
“啊……还是你擅长这方面一点。”被拿尼加指出赫露依才注意到，拿尼加却说：“因为。赫露依现在不一样了。”
“也是，现在的感知不像以前，毕竟像你和亚路嘉的状态才比较少见。”赫露依回答道，她们就这样闲聊着向前走着，偶尔有的野兽拦路也没怎么费工夫的解决了。
如果说迷宫里面是折叠的路线，那么是否能够通过，就只剩下了这个念能力的主人本身的意志。
这么想着，转角处的时候真的还出现了一座狮身人面像的石雕，拦路的石雕注视着她们，突然发出了提问：“若是你的家人、朋友、爱人发生了不死不休的纠纷，你会如何选择呢？”
赫露依面露奇怪：“为什么会发生呢？难道不应该一开始就阻止吗？”
她想了一下可能会有的情况，怎么看也都是有人对揍敌客买凶杀人了。
但她可是有把凯特的价位又翻了个倍，希斯更是被她放在了需要特别注意的白名单上，要真出现了她也可以想办法干掉委托人。
“我听说过电车难题……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解决掉提问人。”赫露依抬手，火箭炮熟练地出现在她的手上，对着仍然堵在道路中央的石雕轰了一炮，就着残骸跨了过去，亚路嘉乖乖地贴在赫露依的身后。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这次是块头更少一点的石雕：“若是你的家人、朋友、爱人都在濒死的关头，你却只能救一人，你会选择救谁？”
“以他们的实力，如果真是这样，世界估计也快末日了。”赫露依想了不想地抬手，“极端的情况也需要一点可能性，而且我的念能力不是特殊的治疗方向，单论战力的话有的是人在我之上。”
第三个石雕继续提问：“若是你的家人、朋友、爱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你会选择和谁同行？”
“……应该来说，是看我恰巧和谁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吧？”赫露依还是觉得这是废话，“而且笼统的排序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具体的人。”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说：“而且，有可能一样的道路也会在岔路口走散，以为不同的道路又会汇聚。”
前者是幻影旅团，后者是凯特。
而这一次，还没等赫露依抬手，石雕就突然挥了挥翅膀，主动飞走了。
“……这是我回答正确的意思吗？”赫露依眨了眨眼，她刚想往前走的时候，被身后的妹妹拉住了。
“赫露依，会选择我们吗？”拿尼加说，“奇犽还有亚路嘉……都希望你这么做。”
漆黑的、空洞的、已经不会在赫露依身上出现的眼睛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浮现又褪去，更紧张一点的亚路嘉拽紧了赫露依的衣角：“姐姐，会答应刚才的那两个男人吗？”
第140章 离开揍敌客的第十四天决定的自主性。……
亚路嘉并不擅长掩饰她的情绪，所以即使是赫露依都能够看出她的紧张。
很奇怪。
赫露依回想了一下她们刚才的对话，是在说不要分开的事情……嗯，她们的关
系有亲密到这个地步吗？
几个弟弟之中，有着这样的希望最不奇怪的，甚至还是伊尔迷。
他是一个毫无自觉和边界感的家伙，赫露依很清楚自己是因为拥有足够多的价值而被他想要得到，接下来就算是糜稽这么说……都听起来很奇怪。
倒不是因为感情程度，而是性格了。
其实自从奇犽出生以后，赫露依待在揍敌客的时间就开始逐渐变短，分散给弟弟们的精力其实也是依次递减的。
她对亚路嘉的关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于拿尼加。
但是，即便曾是同族，拿尼加应当也不会有“一起”的想法。
祂们是集体意识，每个个体的精神都被无形地连接在了一起，在没有“人类”作为容器的时候是可以汇聚成一团的黑雾，无形的网络结构有点像是人类所说的“网络”，意识的交互、存储和更新下载都不会因为个体的受损而受到影响。
“所以，这是亚路嘉还是拿尼加的疑问？又或者是为了奇犽呢？”
赫露依的疑问令亚路嘉面露迷茫：“我们是一起这么想——”
“不是的，重要的是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为了让别人高兴，或者说去实现别人的期待和愿望。”
这也许是赫露依离开家之后最大的收获了。
她以前习惯满足实现别人的期待，毕竟这也符合祂们许愿机的定位，可从来重要的，是自己的欲望。
凯特是这样，西索是这样，幻影旅团也是这样……啊，揍敌客之中还有伊尔迷那个异类。
西索是最直白最自由的那个，但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份坦率而造就了他的实力，能够坦率承认自己欲望的人，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束缚，那份直白的锐气也会增添念的强大。
“也许现在你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但也许未来会发生改变。奇犽是最重要的人对吧？但自己的想法并不应该一直被委屈……说是让对方幸福，其实想要的是和他一起的幸福。”
赫露依想起希斯，想起基裘，想起她离开幻影旅团的原因，她的改变，比起变成人类，反而是这一块的变化更大吧？
毕竟在揍敌客的时候，他们只接受过“听话”的教育嘛。
“而且，我觉得奇犽应该也不太会想要被我管着，比起弟弟他应该更喜欢当哥哥，他不是一直还是想要交朋友吗？他更想要的应该是自己带着你们去冒险才对。”
“对奇犽哥哥来说，姐姐说不定是特例。”亚路嘉小声说，“所以，姐姐要选择那个比姐姐矮那么多的家伙，还是那个小丑装扮的奇怪的人？”
赫露依眨眼：“嗯这个问题……”
“是不能告诉我吗？”亚路嘉气得鼓起了脸，眼睛却像是变成了荷包蛋一样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不许再转移话题了！”
“主要是和妹妹讨论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奇怪……”
“但我想要知道！”亚路嘉大声说，等知道了答案之后她一定要去和二哥好好商量！
哼！奇犽哥哥和姐姐不在的时候，二哥也会通过广播来陪她玩……二哥说不定会有好办法！
“二选一的话……应该是西索吧，飞坦是那种很较真的人。嗯，缺少一些幽默感，很多话都容易当真。我刚加入的时候也是态度最差的那个，虽然后来熟了之后就没什么问题……”赫露依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颈处，曾经因为她说要退出的时候留下的那道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了，只有一道浅到几乎摸不出来的伤痕，“我也可不想再痛一次。相比之下西索只是心血来潮，和他反悔要改变的话也不会有什么。”
“其实我也有点不确定飞坦到底是怎么想的。”赫露依面露苦恼，“也有可能是因为和西索有冲突，比如说假如哪一天伊尔迷和飞坦关系好了我估计也会很不舒服……啊，多少还是有点担心飞坦的。”
远离伊尔迷，从我做起啊！
“不过侠客或者库洛洛好像就还能放心，难不成还因为我觉得飞坦更像个笨蛋？”
随着赫露依的思索，亚路嘉发现姐姐又一次让话题跑偏了。
但她决定附和一下：“姐姐就是太操心了啦。”亚路嘉小大人模样地摇了摇头，“一个差一点成了你的继子，一个可能因为太矮了让你不自觉当成弟弟了……”
赫露依看了她一眼。
亚路嘉是不是强调了好几次飞坦太矮了？虽然她站在飞坦身边飞坦都会有点不高兴啦……要是芬克斯故意在飞坦身侧垫个脚尖还会迎来飞坦暴躁地说：“杀了你！”
想起以前有趣的相处，赫露依又有点想笑了。
“总之，反正都是要你照顾，那就都别选了！”亚路嘉建议道，“也没有人说一定要选择一个嘛！”
“也是啦，也说不定可以两个都选……我开玩笑的。”迎着亚路嘉一瞬间就不高兴的表情，赫露依改口道，“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因为父亲和母亲就很认真。”
虽然那份喜欢不像赫露依以为的那么纯粹，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感情已经很好了。
“恋人”并非必须的选项。
揍敌客理应得到最好，最想要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吧？
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了飞坦和侠客之间。
飞坦在不断尝试的时候，侠客好脾气地蹲守在了一旁——虽然说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拿到猎人执照，但再怎么说他们可是强盗，万一失败了也只需要挑选一个幸运的合格倒霉蛋作为受害者就好了吧？
比起通过平平无奇的猎人考试，还是看同伴的笑话……不对！还是有同伴爱的帮助对方比较重要！
天啊！侠客陶醉地想，怎么会有你这么注重同伴讲义气的人呢？
偏偏飞坦这样发泄式地尝试还真有了效果。
对面像是认输一样地露出了笔直的道路，侠客连忙飞快地跟在了飞坦的身后，得亏他眼疾手快，稍慢一步道路就要合拢了。
此后的前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他们就穿越了整个迷宫……甚至成为了最先到的人。
“早知道带扑克来了。”席地而坐的侠客面露遗憾，“起码这样还能抽鬼牌。”
“谁要和你抽啊，每次都你输，一点意思也没有。”飞坦冷笑，“还是说你要找西索？”
这凉嗖嗖的小眼神。
侠客怀疑，他只要敢从口腔里挤出一个“好”字，飞坦就会想出一百种方法让他把这个“好”给咽回去……啧。小心眼的男人。
侠客摇摇头，决定用八卦打发一下时间：“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
“赫露依。你总不会真的只是想要她回来吧？”
“你不希望她回来吗？”
“她不会回来。”也许是身处局外，侠客觉得自己更冷静，“如果还有机会，团长早就行动了。”
他看着一下子脸色不好看的飞坦，好心地说：“同伴和同伴是共享的，团长加入其中也可以吗？”
重要的是这份关系有多么私人，有些东西即使是同伴也不可以互相
分享，应该说，他们最初的同伴也存在亲密关系的远近。
“你是说派克对团长那样吗？”飞坦立刻说。
“算又也许不算。”侠客说，“派克……没有想要得到团长。”
“那是因为是团长。”飞坦哼了一声，“你忘了吗？想要的就去得到。理由？那只是做不到的人自我开脱的借口罢了。”
“她不回来也好，那不准内斗的团规也没有办法成为限制了。”飞坦看起来势在必得，侠客忍不住劝道：“赫露依……还是耐心对待会比较好吧？”
怎么看赫露依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硬来的话能不能打得过她都还另说呢……打了小的还来老的，那么多揍敌客加起来也说不准啊！
飞坦无语地看着他：“‘想要得到’是决心，‘耐心对待’是手段，这两个冲突吗？”
侠客：……
怪他。因为飞坦总是直来直往，能用暴力解决问题最多口头上再多嘲讽多哔哔，让他都要忘记了这家伙从小就很黑心了，又不是窝金和信长那样直来直往的傻大个。
他是想多了才担心飞坦吧？
“想要得到”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得到”的决心。
被蜘蛛网黏上的猎物难以再次挣脱，可赫露依会又一次成为例外吗？
“看来我还算快的。”第三个到达终点的赫露依感叹，亚路嘉高高兴兴地说：“我是第四个！”
“我的提案。”飞坦在此时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正好刚才我和亚路嘉说到这个话题……还想要和你确认一下。西索说的是要和我交往，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哪怕说着这样的话语，赫露依的口气仍然突出一个平静，“是的话，我才需要有考虑一下的必要。”
“什么意思？”飞坦眯起眼，“你希望我承认，我承认了之后你就会答应吗？”
“承认之后我会认真考虑。”赫露依回答道，“回到幻影旅团的事情我已经拒绝过了。”
……这两个人的无效沟通怎么就像绕着柱子走一样啊？
侠客完全听不下去了，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吐槽——如果说这是电视剧的话，他肯定妥妥打一个负分！
赫露依和飞坦对视着，亚路嘉本想说什么打断眼前奇妙的气氛，却被赫露依轻巧掠过的一眼堵住了。
……姐姐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更不喜欢有人打断她的决定。
“那么。”最后飞坦说，“我需要你认真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