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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出走

    「他们被簇拥在人群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停留下来。」


    ◆◆◆◆◆


    宇智波神奈被揍屁股的第二天,宇智波斑翻遍了整个高专都没找到他养的猫,连带着虎杖悠仁也不见人影。


    绕变了整个高专,甚至连天元的薨星宫都找了一边,就是没有找到半个猫影子,最后在宿舍的冰箱门上看到了一张便纸条。


    寻常可见的便利贴,估计是刚贴上去没多久,撕下来的时候上面的胶还没有干,上面的字迹明显是他的猫的。


    宇智波斑沉默地看着手里的便利条,除去字迹之外,还有一个愤怒的猫猫头,以表示对宇智波斑打了她屁股这件事情的愤怒之情。


    ——他的猫离家出走了。


    他的猫不仅离家出走,还带着五条悟的学生一块儿离家出走了。


    知道消息的五条悟火速跑过来看热闹,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青年和桌面上的留有他祖宗字迹的便利条,忍不出堪堪称奇。


    “看来是叛逆期到了。”


    “叛逆期?”


    宇智波斑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坐在对面的白毛身上,对方抬了抬眉头,幽蓝色的弧光也跟着那双苍蓝色的眼眸溢出。


    “青春期容易冲动的时候啦。”二十八岁的成年鸡掰猫游刃有余地开口,“没有考虑过这个吗?”


    五条悟抬起腿压在另一条腿上,翘着二郎腿,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吊儿郎当,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有成年人的意味,“青春期啊,可是孩子预备走向独立的前兆哦。”


    “没有想过吗?”五条悟似笑非笑地开口。


    “没有。”宇智波斑回答得斩钉截铁。


    “控制欲太强的父亲可是会被女儿讨厌的哦。”五条悟撇了撇嘴,“话说回来,这叛逆期来得刚好,悠仁那边……”


    一直卷着尾巴缩在沙发里打盹的九喇嘛突然跳上桌面,绕着那张便利贴转了小半圈,红艳艳的尾巴晃来晃去,玛瑙似的红眼睛盯着便利贴上的字迹。


    狐狸撇撇嘴,‘嘁’了一声,“离家出走就算了。”


    居然不带上他。


    宇智波斑抬了抬眼皮,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蹲在桌面上生闷气的九尾狐狸,一声不吭地伸出手,精准无比地揪住了狐狸命运的后颈皮。


    被扼住毛茸茸颈脖的狐狸浑身僵硬了一瞬间,九条尾巴的毛毛瞬间炸起,野兽沉闷的呼噜声从咽喉里翻滚出来,连带着眼睛里的竖瞳跟着收缩成锋利的一束。


    “做什么?”被扼住要害的狐狸瞪着眼睛,咽喉里发出示威似的低吼声来,虽然这副毛茸茸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家里的猫丢了总得找回来。”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仗着此时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压缩查克拉缩小身体大小的红狐狸,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要不去就算了。”


    话一落音,九喇嘛察觉到捏着他后颈皮的力道一松,身体被地心引力拉扯,噗通一声摔进了堆在沙发里的抱枕里。


    狐狸扒拉着松软的抱枕,从里面拱出个脑袋来,刚抬起头就瞧见男人抬脚跨上了地下室通往地面的阶梯。


    九喇嘛红玛瑙似的眼瞳瞪着男人的背影,嘴里冒出夹带着不爽意味的咕噜噜声,摇了摇红艳艳的尾巴,内心纠结了一阵子,迈开四条腿跟了上去,九条尾巴像极了风中摇曳的椿花。


    亲眼目睹宇智波斑和九尾妖狐拌嘴的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小墨镜,金属的边框在融融的灯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虽然称不上是关系恶劣,双方也没有到深仇大恨的地步,但宇智波斑和九尾妖狐合不来,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


    三个小时前


    万籁俱寂的清晨,山林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宽阔的草叶上沾着露水,流水淌过沟渠,带出一阵清冽的水声。


    某人猫猫祟祟推着自己的小电驴从高专里跑了出来,却不想半路碰上了早起的虎杖悠仁。


    “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瞪圆溜的猫眼睛瞪了回去。


    虎杖悠仁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巴,看着小姑娘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没有什么人会突然蹦出来挡在她离家出走的道路上之后,压低了声音。


    “我要离家出走。”


    宇智波神奈的表情认真得要命,连带着语气也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严肃。


    虎杖悠仁:“……哦。”


    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会发生在青春期,普遍的原因都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矛盾。


    老实说,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不像是会发生在宇智波神奈身上的事情,在此之前,虎杖悠仁从未见过像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这样关系亲密的父女,矛盾在他们身上就像不存在一样。


    鉴于宇智波神奈昨天被打了屁股,哭得眼泪汪汪,又鉴于六眼这种生物,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ooc从,现在干出这种事情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可能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太寂寞,宇智波神奈顺手拽上了半路碰上的小老虎,后者犹豫了不到两秒钟就跟着宇智波神奈一块儿从高专的后山溜走了。


    高专的后山有直接通往山脚下的柏油马路的通道,通道的出口是被马路贯穿的隧道,隧道的顶部缀挂了亮闪闪的灯火,引擎轰鸣的声音在四周撞击着墙壁。


    柔软的白光远远地挂在隧道的另一端,小电驴驶出隧道,漫山遍野葱翠的山林涌入视野,清晨的阳光兜头洒落,洁白的云朵在天边舒展开来。


    小电驴的橡胶轮胎压上了黑色的柏油马路,地平线被白昼的日光烧成璀璨的金色,太阳在世界的尽头缓缓升起,宇智波神奈捏着把手坐在驾驶座上。


    虎杖悠仁坐在后座,额前的刘海被风掀起,在流动的空气里呼呼乱飞,霜雪一样洁白的发丝从前方吹来,细腻的发尾时不时从脸颊上扫过,泛起一阵痒痒的触感来。


    进了市区之后,小电驴就耗尽了所有的电量,宇智波神奈随手找了家便利店附近的充电站,接上充电桩后走进了商业街区,虎杖悠仁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显得格外安静,除去在宇智波神奈要吃冰淇淋的时候掏了个钱包之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宇智波神奈捧着冰凉凉的冰淇淋,伸出舌头舔掉了冰淇淋尖尖,慢条斯理进食的模样像是一只猫。


    “宿傩……”


    虎杖悠仁憋了好久,终于将这个不愿意提及的名字说了出来。


    “昨天逼逼赖赖了一个晚上,被我打了一顿之后就没声了。”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舔掉嘴唇上的奶油。


    “你说谁被打了?”话落音的时候,宇智波神奈眼尾下像是掐着时间点一样,开出一只眼睛和一张嘴来,话里话外的憋屈几乎要扑到眉梢来,“臭丫头。”


    虎杖悠仁更相信‘宿傩被人打了’这件事情了。


    “就是你被打了。”宇智波神奈瞪着蓝汪汪的猫眼睛,牙齿把冰淇淋的脆筒咬得咯吱响。


    “嚯?”宿傩来劲了,并发出了冷酷无情的嘲笑,“我记得那个被宇智波斑打屁股哭哭啼啼的人好像是你吧。”


    “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进生得领域打你的屁股?”


    宇智波神奈把剩下小半个脆筒丢进嘴里,叩下的牙关碾碎将脆筒碾得咔咔响。


    虎杖悠仁:“……”


    还别说,宇智波神奈真的是能干出打诅咒之王的屁股这种事情来的人。


    “你觉得你能压制我多久?”宿傩扯了扯嘴角,“把我从小鬼身上弄过来,是件蠢事。”


    “那你动作快点。”宇智波神奈死猪不怕开水烫,稳如老狗,嘴巴比死鸭子的嘴都要来得硬实,“我下个星期大姨妈,还痛经。”


    “……”


    “……”


    即使是诅咒之王,也承受不住痛经所带来的痛苦。


    宇智波神奈非常有自信。


    “这是反转术式治是不好的东西,你知道。”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


    一千年前学会反转术式没多久,她就尝试过用反转术式治疗痛经,结果毫无用处。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极限,她的反转术式的极限多半就是治不好自己的痛经。


    那段时间恰好是在宿傩这狗东西手底下苟且偷生的日子,治不好就算了,这狗比玩意儿还把她往冷水里扔,导致她那段时间疼得死去活来。


    不行,大家现在都是女人了,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痛经的摧残?


    宿傩:“……”


    宇智波神奈的小脑瓜转得飞快,气势汹汹,自顾自寻思着如何让宿傩也承受一次痛经的痛苦。


    一袋米要抗几楼,一袋米要抗二楼,一袋米有好多累,一袋米要我洗嘞!


    宿傩:“……”


    虎杖悠仁:“……”


    所以你就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对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是碰上宇智波神奈这种比虎杖悠仁还油盐不进并且没有常规意义上的道德感的小王八蛋,对方的身体还是被他过去看做食物的女性身体,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新仇加旧恨,宿傩多半是被气到,直接闭了麦。


    在和宿傩的拌嘴里取得胜利的果实的宇智波神奈指着对面的店铺招牌,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口,“我要吃章鱼烧。”


    理直气壮的模样像极了饿了就要猫条要猫罐头的猫咪,一副不吃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虎杖悠仁掏出钱包,任劳任怨地去给她买章鱼烧。


    刚出炉的章鱼烧还冒着热气,表面涂上了色泽艳丽的酱汁,被剪碎的海苔堆得老高。


    照鱼烧到手后,宇智波神奈用竹签戳起一个粘满了海苔和酱汁的丸子往嘴里塞,腮帮子在咀嚼的时候一鼓一鼓,浑身飘出幸福的小花花。


    进食的动作突然停顿,宇智波神奈抬头发现虎杖悠仁在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在空中撞在一起,后者逃也似的扭过头去。


    宇智波神奈抱着到手的章鱼烧,瞪圆溜了蓝汪汪的猫眼睛,警惕地后两大步,理直气壮地告诉虎杖悠仁,“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不会把章鱼烧分给你的。”


    虎杖悠仁举起手,“……我不会跟你抢的。”


    人类最初的贪婪来自于对生存的渴望,能威胁到生存的东西有很多,饥饿算是最初的威胁,从饥饿中演变而来的是对食物的渴望,即便现在不是饥荒的年代,人类对食物的热衷依旧没有改变。


    出于对人类本性的不信任,宇智波神奈抱着章鱼烧,瞪圆溜了眼睛盯着虎杖悠仁,活似一只抱着猫罐头警惕的鸡掰猫,对方态度诚恳,言辞坦荡,活似下一秒就能对着老天爷赌咒发誓。


    宇智波神奈信了,然后果断吃掉了最后两个丸子,把垃圾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转头就要去下一个地方。


    虎杖悠仁任劳任怨地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虎杖悠仁掏出手机地图,点开导航的app。


    “不知道。”宇智波神奈把双手放进了卫衣的衣兜里,扁了扁嘴。


    “那……你想去哪里?”虎杖悠仁有些诧异。


    “不知道。”


    宇智波神奈突然停在了原地,一直跟在她后边的虎杖悠仁堪堪刹住车,差点就要撞上她的背。


    前方的红绿灯跳跃转换,汽车的鸣笛声盘踞在城市的上空,挂在大厦前的巨大显示屏里的女主播正在播报今天的天气。


    他们被簇拥在人群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停留下来。


    “日本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宇智波神奈托着腮,在街边蹲了下来,“我记得这儿曾经是个渔村。”


    东京本就和东京湾接壤,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这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落,靠近东京湾的地区更是分布着大量的渔村。


    康正三年(1457年),江户城建立了起来,此后又迎来了德川家康,江户城成了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大量的房屋和港口沿着城中心扩散,贸易交往的频率大幅度增加,商业前所未有地开始繁荣起来,城市规模随着经济和时代的发展扩大到现在。


    宇智波神奈看着马路交汇的重心,“这里在过去是好几条街道交汇的地方。”


    街道的两层分布着木头搭建的长屋,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像是海鲜市场一条一条挤在一起的鳗鱼。


    虎杖悠仁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开口,“你住在……”


    “我住在这里。”宇智波神奈说。


    她的邻居有很多人,担着扁担走街串巷的商贩,靠出海维持生计的渔民,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宇智波神奈扁扁嘴,“我又不是宿傩。”


    和羂索签订受肉契约的宿傩只要在受肉的瞬间就能苏醒意识,虽然时间和容器都是不定因素,但这种事情的频率不会高。


    宇智波神奈则在一千年里,反反复复地死亡和出生。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的长屋和人都不在,依稀可以在城市路面和街道的布局中看见过去的痕迹。


    宇智波神奈起身,拍了拍衣服,马路对面的红绿灯跳转,小姑娘混入人群里,像是一条随波逐流的鱼,却没有身边人的紧迫。


    虎杖悠仁回过神来,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


    宇智波神奈买了两张票,和虎杖悠仁坐上了去往京都新干线,目的地是上京区。


    这里在过去是贵族居住的地方,也是御三家所在的位置,保留了大量的老式房屋和店铺,让人产生出一股子时间倒流的错觉来。


    “这里是……”虎杖悠仁盯着层叠的阶梯和分布在路边的店铺,比起向前,这里分布的店铺明显开始减少。


    “顺着这条街道,再往前走就是禅院家了。”宇智波神奈说。


    宇智波神奈没想要去禅院家,虎杖悠仁也没想要往前走,离开的半途遇到了禅院真依,据本人说是被自己老爹叫回家的。


    宇智波神奈看了一眼这个分走了自己姐姐咒缚和被姐姐分走了咒力的女孩,“你的父亲不像是会期待女儿回家的样子。”


    “还用你说。”禅院真依掀了掀嘴唇,眼瞳随着眼睫的下垂漫上了一层阴霾,“但我没有选择……”


    姐姐抛下她找到了去处,但她自己却没有除去,禅院家是她唯一的去处。


    禅院真依原本以为马上就会和这两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分道扬镳,却没想到快到家门口了,这俩显眼包还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忍不住了,“我到家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宇智波神奈:“来故地重游。”


    虎杖悠仁:“我跟着奈奈。”


    禅院真依:“……”


    禅院真依的眉头抽了抽,刚想要把人撵回去,却发现宇智波神奈的目光穿过摇曳的树冠,一直落在禅院家中心地段最高的那座建筑物的屋顶上。


    “没改过吗?”宇智波神奈突然开口。


    “什么?”禅院真依不明就里。


    “结界。”宇智波神奈说。


    禅院琉华四百年前设计的结界,依旧沿袭到现在,限制了一切带有咒力的生物出入,所以无法限制没有咒力的伏黑甚尔出走家族。


    “没创意。”宇智波神奈撇了撇嘴,“四百年前用到现在的东西,也不嫌老气。”


    禅院真希盯着从禅院家中央建筑物延伸出来的屋顶,忍不住出神,那的确是沿袭了四百年的东西,之所以沿袭到现在,是因为在这四百年间,禅院家没有出现过超越那位家主的术师,也没有出现超越那位家主设计的结界的结界。


    禅院真依轻声开口,“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


    对于有归处的人来说,禅院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对于她这种没有归处的人,离开了禅院家,她就是没有根系的浮萍。


    像她这种人,离开了家族,连在这个世界生存都是问题。


    “真依回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熟悉的人立在门口,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父亲。”禅院真依低下头。


    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仗着男性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哼,“我以为,你和真希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女孩的双唇绞在一起,牙齿陷入了柔软的唇肉,“没有的事情。”


    “还把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家。”禅院扇的目光移到一直搁旁边跟两个棒槌似的宇智波神奈和虎杖悠仁。


    “他们不是……”禅院真依张了张嘴。


    “我们是真依学姐的后辈。”虎杖悠仁突然开口,“是东京校的学生。”


    禅院扇看着虎杖悠仁,深深陷入眼窝里的眼珠仿佛阴霾的秃鹫,良久,在禅院真依诧异的心情中开口,“那就一起进来吧。”


    老人率先转身,抬脚跨进了门槛,直到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禅院真依才颇为恼火地转过身去,怒火几乎要扑到虎杖悠仁脸上。


    “我不是让你们离开吗?”禅院真依瞪大的眼眸里充斥着恼怒,她看着虎杖悠仁,语气又急又怒,“你知不知道你是宿傩的容器?他们随时都可能会……”


    “我感觉你好像很怕。”虎杖悠仁开口。


    禅院真依怔楞了一下。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会良心不安。”男孩琥珀色的眼瞳熠熠生辉。


    禅院真依低着头,任由秋日的凉风掀开鬓角的碎发。


    “东京校的人都是这么……蠢的么?”禅院真依喃喃地开口。


    侍女拎着人到待客间的时候,端上了茶水和点心,禅院真依去见禅院扇之前,再三叮嘱这俩,不准乱跑,有什么事情等她回来再说。


    虎杖悠仁压低声音,悄咪咪地跟宇智波神奈聊起了天,“结界……是你设计的吧。”


    宇智波神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虎杖悠仁兴奋地左瞅瞅,右瞧瞧,瞅瞅这边挂画,瞧瞧那边的摆件,连角落里的盆栽都没放过。


    如果被钉崎野蔷薇瞧见,多半会被吐槽是没见识的土包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哇”。


    “直哉少爷。”


    好奇的过程没有持续多久,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和室的槅门被拉开啊,一只套着足袋的脚踩进了室内的榻榻米。


    宇智波神奈头也不抬,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镜,黑色的镜片顺势遮住了六眼。


    “我当真依带回来了什么不得了的术师。”来人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两个小鬼。”


    来者明显不善,虎杖悠仁盯着他,不说话,态度表现出明显的警惕和抗拒,下意识用手将宇智波神奈挡住。


    “喂。”对方的目光落在虎杖悠仁身上,“你听说过‘禅院琉华’么?”


    “你要做什么?”


    虎杖悠仁本能地站起来,眉梢下压,连带着厚实的脊背也一并弓起,像极了蓄势待发的老虎崽子。


    “看来悟没有好好教导你们,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到。”


    现代咒术师,除去部分有漫长历史的咒术师家族,基本上不会知道这个名字,自然也不会知晓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当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就是知道了。”禅院直哉笑了,“告诉我,禅院琉华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有关她的事情。”虎杖悠仁的声音冷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无缘无故打听宇智波神奈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禅院直哉抬了抬下颌,“告诉我禅院琉华在哪里,杂鱼。”


    被骂杂鱼还没点反应,是个人都会生气,再加上对方针对的人还有宇智波神奈,翻滚的情绪席卷上眉梢,怒火即将要倾泻出来的时间,突然出现的力道压着他坐回榻榻米。


    对方的力气大得像是无法撼动的山。


    “别冲动。”宇智波神奈放轻了手里的力道。


    虎杖悠仁看了她一会儿,乖乖听话坐了下来。


    禅院直哉看了宇智波神奈一样,“小真依认识的人里,果然有识时务的女人。”


    “虽然他很弱,但现在的你打不过。”宇智波神奈说。


    禅院直哉的表情僵在了脸庞上。


    眼瞅着虎杖悠仁要消沉了,宇智波神奈一巴掌削在他的粉毛脑袋上。


    “分得清楚战斗鸡和弱鸡的区别吗?”宇智波神奈说,“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宿傩的容器吗?”


    前者是潜力股,后者回炉重造都晚了。


    即使是前宿傩容器,但在宇智波神奈眼里,虎杖悠仁属于前者。


    “为什么都是鸡?”虎杖悠仁哭唧唧地抬起头来。


    “因为我突然想吃炸鸡。”宇智波神奈直接抓起茶盘上的点心塞进了他嘴里。


    “话说回来,真依学姐去了好久。”虎杖悠仁把点心吞进了肚子里。


    “父亲和女儿会有很多话要说。”宇智波神奈盯着空了的茶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但仅限于会做父亲的人。”


    “哈。”这两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终于把注意力放回禅院直哉身上,几乎是被无视的人心底却非常恼火,连带着语气也变得非常恶劣,“所以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能做什么?”


    “在禅院家的地盘,凭你们这些杂鱼。”


    成年人的面庞上浮现出得意又恶劣的笑容来,他托着腮,弯下腰,想要看看宇智波神奈的表情。


    茶水慢悠悠地住满了瓷杯,水波微微颤抖,摇曳出柔软的水光。


    “让真依的老爹出来,不然我打断他侄子的腿。”宇智波神奈托着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甘涩的茶水。


    黑色的墨镜恰好顺着鼻梁滑了下来,露出那双苍蓝的眼睛。


    禅院直哉的表情凝固在了脸庞上,带着还未冷静下来的表情之中开口:“交流会之后我就听说了一件事情。”


    “生于千年前的六眼活到了现在。”


    原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没有想到——


    “原来是真的。”禅院直哉看着宇智波神奈,“从一千年前存活到现在的老古董,没有变成灰,还真是幸运。”


    苍蓝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停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思绪开始游离,目光在门口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地。


    “我果然不喜欢这个地方。”


    即便这个地方是她四百年前出生的地方。


    “我数到三,没看到人我直接打断他的腿。”宇智波神奈冷冷地开口,“三。”


    禅院直哉:“……”


    一和二呢?


    说到做到,干脆利落地打断了禅院直哉的腿后,躲在门口的侍女被这动静吓得惊慌失措,在宇智波神奈凉薄的目光里逃离了现场,匆匆忙忙地往家主所在的院子里跑。


    “没学会反转术式吗?”


    宇智波神奈在泼满血迹的榻榻米上,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空气里翻涌着潮湿的铁锈气味,空气艰难地从肺部挤出,断裂的伤口里露出被折断的筋骨,沉重的呼吸声在室内一下一下地响起。


    “也不奇怪。”宇智波神奈的眼睫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目光最后停在屋顶上,“这个时代学会反转术式和领域展开的也就那么几个。”


    “除去五条悟,压根就没有值得多看两眼的术师。”


    手指在没有溅上血迹的桌面上敲了敲,宇智波神奈托着腮,“无论是四百年前还是四百年后,你们家的男人依然是这副德行。”


    “小少爷,看清楚,我不是禅院家的人,没义务把你捧在手里。”


    禅院直哉的腿被打断没多久,他没了一条胳膊的老爹禅院直毘人匆匆忙忙跑到了这间待客的茶室里,看到坐在软垫上的宇智波神奈,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茬。


    禅院直毘人痛苦面具,“您……”


    宇智波神奈翻开茶盘上倒扣的茶杯放在禅院直毘人面前,提起茶壶,倾泻的流水注满了茶杯。


    茶壶被放下,宇智波神奈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的禅院家家主,“坐,禅院家家主。”


    压力山大的老头从善如流地坐下。


    “招待不周,万分抱歉。”禅院直毘人说。


    “知道他们想对真依做什么吗?”


    宇智波神奈突然开口。


    禅院直毘人顿了顿。


    “看来是不知道了。”宇智波神奈看着冷掉的茶水,“五条悟最近的动作很大,总监会最近传来的消息不少。”


    禅院直毘人沉默不语。


    涉谷事变之后,五条悟对咒术总监会的高层的耐心差不多要到达临界点了,只是碍于他自己的考量,没有把人赶尽杀绝。


    五条悟对咒术总监会高层态度的变化显而易见,继续任由五条悟这样发展下去,在未来,咒术总监会如今的地位恐怕会不复存在。


    这一次没有动手,那下一次呢?


    在下一次来临之前,必须做好准备。


    为此,他们向和五条家从来不对头的禅院家发出了邀请,禅院直毘人迟迟没有回应,他们干脆越过禅院直毘人,向公认的次代家主禅院直哉发出了邀请。


    眼前发生的事情,用不着宇智波神奈多做解释,禅院直毘人便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御三家从来都是依靠强力的术式立足的地方,丢掉一只手臂之后,禅院直毘人的实力已经打了折扣。


    宇智波神奈瞥了一眼被丢在角落里的禅院直哉,而后看着禅院直毘人,“就算还活着,能继续坐在家主的位置上的时间也不长了。”


    “惠没有回到禅院家的打算。”宇智波神奈说,“继续这样下去,搞不好这个喜欢被人捧着的小屁孩真的会继承你的位置。”


    小屁孩指的禅院直哉。


    禅院直毘人闭上了眼睛,“禅院家还留着您的结界。”


    “我又不缺这一个结界。”宇智波神奈漫不经心地开口,“送你们了。”


    禅院直毘人顿了顿,而后慢慢地开口,“我明白了。”


    得找个时候,和五条悟谈谈了。


    禅院家和高层合作是没有未来的事情。


    “我打断你儿子的腿,你不会介意吧?”宇智波神奈说。


    “我们是您的子孙。”禅院直毘人说。


    “我没有留下孩子。”宇智波神奈反驳他。


    “祖先留下的族谱里,我们是您的子孙。”禅院直毘人表情不变。


    “随你们喜欢。”宇智波神奈说,“反正,五条奏已经死了,我现在也不是「禅院琉华」。”


    宇智波神奈起身,在脚步跨出门槛前,慢慢开口,“既然如此,我去打断你弟的腿,不过分吧。”


    “扇冒犯了您,这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禅院直毘人说。


    宇智波神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虎杖悠仁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和室之后,两个人沿着宇智波神奈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找到了禅院家修筑在底下的惩戒室,看到了熟悉的两姐妹。


    和宇智波神奈说的差不多,禅院家的人果然把禅院真希一起叫回来了,这对相似的双胞胎姐妹像是两只待宰的兔子,被自己的父亲拖拽着走向满是咒灵的惩戒室,平整的地面被拖拽出长长的血迹。


    禅院真希是五条悟的学生,解决掉禅院真希,就是在得罪五条悟,进而向咒术总监会表面自己的立场,届时在将禅院直毘人拉下家主的位置,整个禅院家也就光明正大地站在咒术总监会麾下。


    “真希学姐!”虎杖悠仁瞳孔收缩。


    “白痴,快走!”禅院真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宿傩的容器。”禅院扇松开了拖拽着他女儿们的后衣领子的手,老人回过头来,看着虎杖悠仁,手扶上腰间的刀柄,语气平静地开口,“来的正好。”


    “去把真希和真依带过来。”宇智波神奈看着禅院扇,仿佛人类俯视泥土尘埃间的虫子,“不用管这东西。”


    这玩意儿在伏黑甚尔手里甚至撑不了一招。


    磅礴的咒力在刀身出鞘的时候倾泻出来。


    宇智波神奈看着禅院扇,突然笑出了声,“真是个会给女儿拖后腿的。”


    与生俱来的咒缚身躯,可以凭空构筑物质的术式,这个人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两个女儿是多么优秀的存在。


    禅院家的男人。


    “狗改不了吃屎。”宇智波神奈说。


    一闪而逝的术式干脆利落地削掉了老人的一只手臂,筋骨断裂,粘稠的血液从断裂的创口里涌出,老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瞬间涌入了地下室。


    ◆◆◆◆◆


    禅院真希再次醒过来之后是京都的意愿,宇智波神奈坐在陪床的椅子上削苹果。


    “悠仁呢?”


    “去给你俩办住院手续了。”


    “你没有告诉五条悟你回禅院家的事情。”


    “回家而已,没必要告诉他。”禅院真希倔强地说,明显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宇智波神奈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我教了惠一种结界术。”


    那是一种基于十种影法术构筑出来的结界。


    “你和真依的问题是活人的联系。”


    刀锋贴着苹果表面旋转,薄薄的的果皮一圈一圈地往下落。


    “影子原本就是存在此世和彼世夹缝的东西,它所构筑出来的结界能暂时隔开你和真依。”宇智波神奈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上,“天与咒缚的事情你可以问甚尔,钱到位了,这家伙什么都干,实在不行你去找惠。”


    伏黑甚尔谁都不怕,唯独怕他老婆,而伏黑惠的性格,在很多方面都非常肖似他过世的母亲,执拗、干净、澄澈。


    禅院真希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


    “心血来潮而已。”宇智波神奈说,“就像五条悟当初推荐你到高专念书一样。”


    禅院真希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开口,“你们这些我行我素的六眼,真是……”


    “谢谢。”禅院真希轻声开口。


    宇智波神奈走出病房,明亮的发色像是冬日里燃烧的火炭,猝不及防的撞进了视线里,差点和她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差点撞上她的男孩急急忙忙地道歉。


    宇智波神奈没说话,只是盯着男孩的发色,“……灶门什么来的?”


    “啊,您认识我。”男孩诧异地看着她,突然抬手挠了挠那头火炭一样的头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您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宇智波神奈眨了眨眼睛。


    男孩叫做灶门炭彦,据说是跟着家里人来看望几代相识的老人,据说那是为长寿的老人,从久远的大正时代一直活到了现在,已经是超过了一百岁高龄,刷新了日本的长寿记录。


    男孩手里拎着保温水壶,“产屋敷爷爷说想喝水。”


    空荡荡的保温水壶里蓄满了温水之后,男孩提着水壶,鬼使神差一样一路和宇智波神奈聊着天往回走。


    医院的中心是个专门提供给病人散步的花园,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停在树下,宇智波神奈眼尖地看到轮椅后的粉毛脑袋。


    “奈奈!”虎杖悠仁朝气蓬勃地朝宇智波神奈挥手。


    “产屋敷爷爷!”灶门炭彦提步跑了过去。


    灶门炭彦上上下下把老人看了一遍,发现老人只是在轮椅上打起了盹,松了一口气,郑重地向虎杖悠仁道谢,“非常感谢你照顾产屋敷爷爷。”


    黄昏的夕阳泼满了被绿色植物簇拥在中央的小径,脚下连缀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坐在轮椅上打盹的老人突然醒了过来,抬头看着宇智波神奈,目光清澈得宛若八九岁的孩童。


    “您回来了啊。”老人轻声开口。


    宇智波神奈沉默地看着这个快要老死的孩子,轻声开口,“辉利哉。”


    老人眯起眼睛,布满褶皱的面庞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像极了他早逝的父亲,“您会很辛苦吗?”


    宇智波神奈顿了顿,想了想,而后开口,“没有。”


    “那真好。”产屋敷辉利哉轻声开口。


    天色渐晚,气温开始急速下降,连带着路过脚腕的风也带着一股子透心的凉意,灶门炭彦推着轮椅把人送回了病房,给他的水杯倒满了水,确认老人没有感冒也没有着凉,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在老人的目送里离开了病房。


    在灶门家代代相传的故事里,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一种专门吃人的生物,不知晓这种生物来源的人将其称之为「鬼」,产屋敷家历代与鬼抗争,成立了一个专门斩杀吃人鬼的组织,叫鬼杀队,大正年代灭绝了最后一只鬼后,便随之解散。


    老人便是那一代鬼杀队当主,灶门炭彦是鬼杀队某个队员的后代,经常会让他想起过去的那个队员。


    产屋敷家有个一直从战国时代流传到现在的故事。


    战国时代的疫病和兵乱横行,被丢弃的婴儿数不胜数,鬼杀队的剑士在一次外出斩杀恶鬼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带着狼群的女孩,附近一带的传言说她是被父母丢的孩子,后来被深山里的野狼养大,于是终日与狼为伴。


    “然后呢?”虎杖悠仁问。


    “据说后面与鬼杀队的某个剑士同行了一段时间,后来……后来就不清楚了。”灶门炭彦说。


    潮水一样的夜色漫上京都的天空,城市白日的喧嚣没有沉寂,反而越发的兴奋,全然没有平安时代宵禁留下的影子。


    “奈奈和辉利哉爷爷认识吧。”虎杖悠仁轻声开口。


    “大正时代就认识了。”宇智波神奈说。


    老旧的屋檐底下挂着纸做的灯笼,灯火将表面的纸张氤氲地温暖,流丽璀璨的灯火在远方的城市起落。


    风铃摇曳发出的清音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穿过时间,一直落在耳畔。


    宇智波神奈的脚步停了下来,前方的灯火阑珊,发梢支棱的男人站在老旧的店铺门口,红狐狸在他脚下晃了晃红艳艳的尾巴。


    “回家了。”宇智波斑说。


    宇智波神奈扁扁嘴,站在原地没有动。


    宇智波斑无奈地开口,“我不会打你屁股了。”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撅了撅嘴巴,一路小跑过去,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了宇智波斑怀里。


    离家出走的猫咪终于肯回家了。


    宇智波斑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发顶,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站在对面的虎杖悠仁一眼。


    虎杖悠仁挠了挠脸颊,莫名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有些高。


    离家出走结束的第二天,一个被打包得很好的纸箱寄到了高专,寄件人是“产屋敷辉利哉”,收件人是“奈奈”。


    宇智波神奈拆开了纸箱,发现是一大堆不动产和流动资产证明,其中包含了大量在京都和东京的房产,还有老牌子的工厂股份持有,前前后后加起来,经济价值甚至超过了三个鼎盛时期的盘星教。


    “这是……”


    “我在大正年代的一点小生意。”宇智波神奈说,“全部交给了辉利哉,现在他还给我了。”


    送出去的东西她原本就没打算要收回,现在对方把东西送了回来,多半也不会拿回去。


    五条悟的白毛脑袋挤过来,抬了抬眉梢,发现大多数都是些从大正时代开始的资产,有些地皮甚至分布着不少政府极力主张保护的古建筑,在当地都是非常有名的老街,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开发,是因为房地产找不到地皮的所有者,拿不到开发权。


    五条悟在成堆的文件中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这是和五条家从大正年代开始的的合作投资哦。”


    宇智波神奈看了一眼,转手把厚厚一沓文件拍到了夏油杰胸口上,“我要回家了,这些东西对我没用,送你了。”


    五条悟拍拍手,“恭喜你,杰,现在你是五条家经济上的合作伙伴了哦。”


    一夜之间变成亿万富翁的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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