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守了两个小时, 精力值快要降到60的小布鲁斯被安排去睡觉，守夜的换成了克拉克。
看着对方现在高达82的精力值，小布鲁斯放心躺下。
没用几秒钟, 不过是一呼一吸, 小布鲁斯就睡着了。
克拉克裹着毯子守在对方身边, 周围虽然一片黑暗，但也没有黑暗到什么都看不清。
他可以看到小布鲁斯的脸, 顺遂的生活, 让对方的脸上没有什么风霜。
记忆中闪过了一张相似的脸，同样的甜蜜, 但好像又有一种纠缠不去的阴影。
那个人是谁？
如果被这样盯着的人是蝙蝠侠, 除非你把他给杀了，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睡得下去的。
但被这样盯着的人是小布鲁斯，他皱了皱眉, 翻了个身，继续着自己深入的睡眠。
众所周知, 人不会因为自己是某个人的同位体，就什么都跟对方一模一样的。
没有蝙蝠侠的那些经历，就算是蝙蝠侠的同位体，也不能一夜之间就变成蝙蝠侠。
进入直播间后的第四天一早，精力值涨到95的小布鲁斯，在太阳的照射下睁开了眼睛。
一把将昨晚裹得严严实实的毯子掀掉，毯子再次变成了他的“打包袋”。
将需要带的东西装好，小布鲁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克拉克呢？
天啦撸，他不过是睡了一觉, 那么大一个超人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展开地图，上面还是一颗星星两个点, 一个代表自己的点原地不动，而另一个代表克拉克的点在朝着他的所在地移动，看这个距离，小布鲁斯朝着右边看去，果然看到了克拉克的身影。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克拉克已经走到了小布鲁斯的身边，这个速度，虽然跟漫画中设定的超级速度没法比，但绝对远超常人好几倍。
小布鲁斯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果子跟两个灌满了水的瓶子，这可真是有点惊喜了。
但他最先说的是：“你的超级听力恢复了？”
毕竟按照克拉克的性格，就算是想要去找吃的喝的，也不会毫无准备的就将正在睡着的小布鲁斯扔在这里，除非他有办法看到这里是否安全，并且还能迅速赶回来。
所以也许不止是超级听力，还有超级速度一类的。
其实真的按照谨慎来的话，他应该说：“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超级听力。”
毕竟对方是处于一个失忆状态的，直接问是不是恢复了，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不免就要透露很多东西。
首先需要解释的，就是你怎么知道他之前是有着超级听力的。
但小布鲁斯才不管这个呢，这是他的朋友，他罩着了。
至于惹出麻烦来怎么办，嗨，他这张脸本身已经够麻烦了，也不差这一点。
再说了，他还有托马斯呢。
万能且神奇的托马斯，他可以摆平一切。
克拉克将果子递给小布鲁斯：“我确实多了一点特殊的能力，不过‘恢复’，原来我本来就拥有这些能力吗？”
他看向小布鲁斯的目光中是纯然的善意，好像半点不觉得小布鲁斯知道这些有什么问题。
这应该是沾了蝙蝠侠的光，小布鲁斯心想，不然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这样信任，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有良心的小威利先生忍不住提醒道：“你就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拥有这些力量……”
克拉克：“我相信你。”
小布鲁斯：……
也许是他不放心的目光过于明显了，克拉克解释道：“毕竟你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的，但你还是说出来了，我是说，我们是朋友啊。”
看看那双蓝色的狗狗眼吧，任谁被这样看着，恐怕都很难不相信他。
这就是超人吗？
这就是超人啊！
论漂亮，小布鲁斯的眼睛丝毫不逊色于对方，但真的比真诚的话，谁能跟超人比这个，反正小布鲁斯是不行的。
看了一眼对方94的体力值，小布鲁斯接过果子啃了一口。
比起那些难吃又恶心的肉类，这果子简直称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当然了，这是对比之下的，没有对比的话，这果子实在是有点酸。
不过都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啊。
小布鲁斯拿着果子坐在地上啃，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地，示意克拉克也坐下。
那不拘小节的模样，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威利家精心养出来的宝贝。
克拉克也完全不在意，对方让他坐他就坐了，那乖乖听话的模样，其实也有点不超人。
DC编辑部面对再次问自己这是不是ooc的特殊小组，他们只想表示：发展的看待这话我已经说倦了。
超人自然有好脾气的那种超，但脾气不那么好的超也是有的，反正超人是薛定谔脾气的超人，所以你觉得他是不是ooc呢。
小布鲁斯不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超人ooc了，他甚至觉得所谓的ooc其实挺不尊重他们的。
毕竟以前他们都是纸片人，是漫画中被设定好的角色，那么你当然可以讨论他们是不是ooc。
但是当他们作为真人出现，甚至还拯救了好几次人类之后，你还将他们当做纸片人去讨论是不是ooc，这不是不尊重是什么。
作为朋友也好，作为需要在这里合作的人也罢，甚至仅仅作为一位还存有良知的人，小布鲁斯半点没有隐瞒的对克拉克说着自己知晓的一切。
他们的世界，直播间，超级英雄的漫画，超人的设定，甚至是自己对他现在情况的猜测。
任谁听了他现在条理清晰的话，都不会将他当成什么美丽笨蛋。
之前还在遮遮掩掩，努力拉扯着自己伪装的人，突然就撕掉了自己的伪装，这让人忍不住想起了之前伪装金丝雀的蝙蝠侠。
该说不愧是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吗，这可真是……
你们可真能装啊，都是麻袋成精吗。
正在看直播的托尼一口饮尽了杯子中的酒，哈哈大笑起来。
助理刚想要制止自家老板大早上喝酒这种不健康行为，却没有来得及，然后就发现自己老板疯癫的笑了起来。
家人们，谁能懂啊，我在这里的每一分钱那都不是白拿的。
“你说托马斯·威利要是知道他的小侄子是这个模样，哦，他一定知道了，哈哈哈哈。”
那嚣张的笑声，听起来绝对妥妥的“托马斯听了就想打”。
只在自己的地盘笑笑也就算了，但是自家任性的老板竟然准备联系托马斯·威利，直接笑给对方听。
助理：啊这——
在联系威利先生之前，要不还是先联系一下保镖团吧，不然真的很担心会失去这份工作啊。
毕竟要是老板都没了，哪里还需要助理呢。
跟托尼的哈哈大笑不同，某位被“定义”为莱克斯·卢瑟同位体的艾斯·莱德，他面色不善的看着直播间里面的克拉克。
这样近乎轻而易举的，就让一个伪装了这么多年的人展露真心，这是怎样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啊。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不！
这分明就是外星人善于蛊惑人心！
这是外星人蛊惑人心的手段！
他将自己包装成无辜可怜，纯然善良的模样，悄然的进行着自己邪恶的入/侵。
两位无关人士各有各的反应，有关人士托马斯·威利却表现的很是平静。
该怎么说呢，小布鲁斯确实骗了他足够久，但是在神奇女侠那个直播间开始，托马斯就有所感应了，现在不过是谜底彻底揭开罢了。
怎么形容呢？
说对方干得漂亮？
能将他们一家人，甚至是外界所有人都瞒的严严实实，确实干得挺漂亮的。
但你明明之前瞒的那么好，那么久都瞒过来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怎么就轻易让你自揭马甲了。
难道家人在你看来，比不上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所谓朋友？
托马斯·朋友都是用来坑的·说出卖就出卖·说伤害就伤害·威利，实在是不懂小布鲁斯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那些超级英雄就真的那么吸引人，还是说世界最佳搭档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感应，哪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感应也依旧存在。
其实公正看待的话，比起相处了好几天才坦诚的小布鲁斯，超人可是一开始就坦诚的不能再坦诚了。
但对超人心怀偏见的艾斯·莱德做不到公正，对小布鲁斯怀有偏爱的托马斯·威利也公正不了。
在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小布鲁斯安静的给对方留下了思考空间。
实际上，需要思考的有何止是对方呢，他自己同样需要啊。
将自己隐藏多年的真面目揭开，自己可能面对什么，难道小布鲁斯会不清楚吗。
外界的看法其实并不重要，毕竟在跟蝙蝠侠“撞脸”之前，小布鲁斯并不算是一个特别有名气的人。
毕竟本人没有什么掩饰暗中身份的需要，而且上面还有双重长辈呢，他们将小布鲁斯保护的那叫一个严实。
所以就算外界普通人知道了小布鲁斯的伪装，最多也就是感慨一下不愧是跟蝙蝠侠一张脸的存在，或者说感叹一下豪门水真深。
脑洞再大一点，也不过是猜测一下他会不会也在天黑后穿身制服出来惩恶扬善。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家人们的看法。
他们会怎么看待他的伪装，他要怎么对他们解释自己的伪装。
所有的爱都是真实无伪的，但爱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解决所有问题。
相反，有的时候正是因为爱是真的，所有有些事情才更麻烦。
那些不会被强/权、暴/力打倒的人，却会屈从于真切的爱。
第102章 豪门夺嫡大战
克拉克想了一会儿, 倒是真的因为小布鲁斯提供的信息想起了一点点东西，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他没有继续想根本想不起来的事情，而是充满担忧的看着小布鲁斯。
也许没有蝙蝠侠那么敏锐, 但小布鲁斯也没有迟钝到清醒的时候被人这样看着, 还完全察觉不到。
回望过去, 就撞进了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中。
小布鲁斯扯了扯嘴角：“干嘛这样看着我。”
天天笑的人，笑容不值钱, 不怎么笑的人, 突然笑起来让人受宠若惊。
但这句话你也可以反着看，天天苦着脸的人, 他的痛苦大家不在乎, 反而是天天笑的人突然苦下了脸，大家会忍不住探究。
小布鲁斯现在就属于后者，当一个天天笑的甜蜜蜜的人突然不再笑, 不仅不笑，还沉默的仿佛在气质上也有点像是蝙蝠侠了, 这……
“你的心跳在说，你不开心。”克拉克担忧又自责：“是因为我吗？”
“你的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有些话其实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直接，小布鲁斯摇头否认：“瞎说什么呢，我没有不开心。”
克拉克定定的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这话的：“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在说谎。”
“心跳还会说话吗，好吧好吧，我就是说谎了，难不成会长出大长鼻子吗？”
小布鲁斯实在是顶不住对方那样纯粹的担忧目光, 而且也许他可以接着这个地方先给一个“交代”。
“你就那么想要知道吗？”小布鲁斯问。
克拉克点了点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当然, 朋友。”小布鲁斯耸了耸肩膀，“所以我们现在进入谈心时间了吗？”
太阳高高挂着，都不用抬头看，哪怕是防晒衣也无法完全防御对方的存在感。
“说真的，我从没想到谈心会发生在大白天，大太阳底下，坐在沙漠里面，还是跟一个大男人，这可真是奇怪。”
“奇怪吗？”也许是因为失忆了，克拉克并不觉得奇怪。
作为小布鲁斯的父亲，布鲁斯·威利也觉得非常奇怪。
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晚上吗，安静点可以是餐厅，吵闹点可以是酒吧，身边如果是个女人，说不定很快他就可以当爷爷了。
可事实上呢，他的儿子在那个危险的地方，跟不怎么靠谱的超人谈心，谈的内容还可能跟他欺骗家人有关，这可真是因吹斯汀。
小布鲁斯被不觉得奇怪的克拉克噎了一下，忘了对方失忆了，是他自己的锅。
不过管他奇不奇怪呢，反正男孩们的谈心正式开始了。
而事情该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不开心，你说的对，我确实是骗了你。”
还在想奇不奇怪的克拉克也不想了，全神贯注的听着小布鲁斯的话，时刻准备着做好开导工作。
可实际上小布鲁斯并不需要什么开导，他需要的是一个捧哏，帮助自己将说辞讲完就行。
至于能不能糊弄得了别人，能糊弄几个算几个呗。
克拉克虽然不知道小布鲁斯的真实需求，但他配合的非常好，在对方说完之后，他问：“所以你果然是不开心的吗，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对家人撒了一个谎，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谎言。”
明明想的是要糊弄人，但是说出来之后，小布鲁斯却有些真情实感起来。
外界普通观众们对豪门恩怨非常感兴趣，对跟蝙蝠侠长着一张脸的人身上的豪门恩怨，那就更感兴趣了。
比起普通人的八卦心态，威利一家、跟威利家地位相似的几家人、政府，无疑情绪更多一些。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那么小布鲁斯·威利会不会成为一个突破口呢。
真情实感的加入，让小布鲁斯的心情不由沉重了几分，而在克拉克看来，对方的心跳似乎更加“直白”的诉说着自己不开心，并且这份不开心还在加剧。
“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如果是善意的谎言，你只要肯认真道歉的话，你的家人一定会原谅你的。”
至于恶意的谎言，在克拉克看来，自己朋友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家人撒恶意的谎言。
小布鲁斯没有说这是善意还是恶意，他转而说起了自己的家庭。
在他的世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当他跟蝙蝠侠同款脸暴露之后，谁不知道小布鲁斯·威利是谁，谁又不知道威利家族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呢。
但这个庞然大物在小布鲁斯口中，就变成了：“我出生的家族，比较有钱。有钱人嘛，总免不了一些特殊的麻烦，比如说继承权。”
小布鲁斯朝着克拉克眨了眨眼睛，做了个“你懂我懂”的小表情。
克拉克虽然失忆了，但他的常识性认知并没有因此消失：“所以你的谎言，是跟你们家的继承权有关吗？”
小布鲁斯轻轻点头：“算是吧。”
“我祖父选定的继承人是我的uncle，而不是我的父亲……”
所以这是豪门夺嫡大戏？
“我已经20多岁了，但我的uncle还是没有孩子……”
我的继承人uncle生不出孩子为哪般？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的，我没想到我的uncle真的会不要孩子，毕竟那么大一个家业等着继承呢。”
我不婚不育主义的uncle？
“小时候，我的uncle其实表达过要让我当他继承人的想法，当时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其实挺多的，很多人不相信，很多人猜测如果他有了孩子之后，我会很尴尬，又或者那个孩子会很尴尬……”
我uncle的不婚不育是真是假？
“当时年纪小，分辨对错的本事到底还是低了一点，然后就被某些言论误导了，我以为我往不成器的方向发展，这样以后……就不会尴尬了。”
小布鲁斯说的含含糊糊，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不仅听明白了，许多根本不了解真相的人选择了相信，他们还非常自觉的进行补充。
但托马斯那是半个字母都不相信的，小崽子还挺会胡编乱造啊。
高明的谎言几分真、几分假，小布鲁斯说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足够糊弄绝大多数人，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托马斯。
克拉克的关注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你果然是因为我才不开心的。”
小布鲁斯：“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
难不成是氪星人的脑回路跟地球人不一样？
“你说你伪装成不太有用的模样，但刚刚因为想要帮我，所以你的伪装露馅了……”
“但这也跟你无关！”
小布鲁斯斩钉截铁的说：“本身就是我说了谎，我不可能对自己家人撒一辈子谎的，所以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小布鲁斯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谈心时间结束，我们该干正事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地图朝着克拉克那边伸了伸。
克拉克递给他的果子已经吃完了，原本的椰子水也喝完了，但是现在又有了两瓶新的。
“对了，这些果子跟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克拉克朝着右手边指了指：“那边有一片果子林，但是里面大多数果子都是假的，只有这么几个是真的。”
至于水，克拉克指了指完全相反的另一边：“那边有一个小石台，上面积累了一点水，我全都弄到瓶子里来了。”
小布鲁斯看了看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最后眼神落在了克拉克身上：“也许我们应该谈一谈你现在的能力？”
克拉克对此毫无异议，就像小布鲁斯为了给他提供情报直接掀了自己的伪装，他同样毫无隐瞒的说了自己现在全部的情况。
按照克拉克的说法，他除了超级听力范围比较广，超级速度比较快以外，其余的并没有恢复什么。
但有这两样暂时已经足够了，毕竟普通人想要都不可能有。
“在你听来，哪个方向相对安静、安全？”
克拉克指向了跟终点完全相反的方向，往那边走，只会距离终点越来越远，怪不得安全呢。
“另外三个方向，哪个最危险呢？”
克拉克指向了能够径直通往终点的方向，表示哪里有一群群的食人蚂蚁，很好，这很合理，不让抄近路呗。
“剩下的两个方向都有什么？”
克拉克静静地站着，仿佛在倾听、辨别。
“那一边似乎是虎皮狮子跟鬣狗群比较多，另一边是蛇跟蝎子比较多。”
布鲁斯一边听着克拉克的描述，一边在地图上比划起来，他的脑海中随着各种情况的填充，仿佛也自动生成了一张地图。
“哪一边植物比较多，更容易补充水源？”
克拉克：“有蛇跟蝎子的那一边。”
小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地图跟看了看比划起来。
虽然一直问的都是方向，但他们不可能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毕竟能顺着一个方向直通的，是全是食人蚂蚁的那个方向。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个词语，叫做拐弯。
第103章 天赋异禀
有了超级听力帮忙确定方向, 而超级速度，这个短期还好，长期保持的话, 对体力、水分以及精力的消耗都太大了。
所以在没有遇到紧急情况时他们还是先按照正常速度前进吧, 不然要是跑着跑着突然歇菜, 那可就麻烦了。
规划好路线之后，他们朝着有蛇跟蝎子的那边去了。
对于这两种动物, 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怎么喜欢的, 小布鲁斯就属于这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但是他有一个很喜欢这种冷血动物的uncle，所以问题不大……吧。
还没有看到蛇, 小布鲁斯就先闻到了蛇类的那种腥/臭/味, 而且因为是大片蛇聚集，那味道格外的大。
明明是炎热的大沙漠，小布鲁斯却愣是感到了一丝阴冷。
都不需要倾听心跳, 克拉克就发现了小布鲁斯的不适应，毕竟对方的精力值肉眼可见的迅速下降了5个点。
精力值这玩意, 跟心态那是直接挂钩的，这很明显就是心理剧烈波动，而且是负面波动的结果。
克拉克看向自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友人：“英雄？”
小布鲁斯咳嗽了两声，好像嗓子有些不舒服，实际上是在借此压下自己的颤音。
他不怕蛇，真的不怕，但他怕自己想象中的蛇。
换句话说，现在真正吓到他的，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场面。
等真的见到了, 反而可能没什么事情了，毕竟恐惧来源于未知。
小布鲁斯是这么对克拉克解释的, 克拉克相不相信不知道，托马斯是半点没有相信的。
自从自家侄子跟自己的小宠物见过一面之后，威利家族的庄园中，永远失去了属于托马斯宠物的一席之地。
小布鲁斯说胆大很胆大，敢跟自己大魔王一样的uncle玩“捉迷藏”，敢背着他去接触那些……
但说胆小也挺胆小的，他怕蛇一类的冷血生物，怕蝙蝠……小一点时候，一只小老鼠都能将他给吓哭。
托马斯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尽管按照外人对他的看法，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强/逼/着自家孩子克服恐惧的狼性家长。
可那只是外人的看法而已，托马斯真正的做法是让那些吓到自己侄子的存在，全都消失在自家侄子面前。
哪怕是自己曾经非常喜欢的宠物，也是如此。
不过不是处理掉，也不是扔掉，而是换一个距离自家侄子远远的地方养着。
可就算是这样，但凡哪次他接触了自己的宠物后没有做好清理工作，自家还是个婴儿的“小狗鼻子”都会哇哇大哭。
天知道托马斯那些宠物可都非常干净，足够的金钱绝对可以让它们身上不存在什么异味，可偏偏小布鲁斯总能发现。
对方从来都很擅长发现秘密，也许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善于发现秘密的人，往往也善于隐藏秘密，他怎么就从没有想过呢，是因为自己对家人的毫无防备，还是小布鲁斯实在是天赋异禀。
就像现在，他就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恐惧，精力值没有再因此波动。
熟悉的、不熟悉的，可能都会觉得小布鲁斯是真的没事了，但托马斯清楚不是这样的。
没有被骗过的不只是托马斯，还有克拉克。
但前者没有被骗过是因为了解，后者则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自己的朋友现在实际上，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
但既然小布鲁斯想要伪装，合格的朋友要做的绝对不是拆穿，而是帮助对方真正若无其事。
比如说，对方既然怕蛇，那他们为什么不绕道呢。
克拉克提出了绕道，原因当然不是小布鲁斯害怕，而是：“前面的蛇似乎有点多，我们要不还是绕过去吧。”
对方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小布鲁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接触托马斯的小宠物是他还在婴儿时期的时候，但是他后来经常做有关的噩梦，梦中某些生物带着阴冷的感觉爬行过他的身躯，蛇信接触他的皮肤……
真的非常让人崩溃！
小布鲁斯必须得承认，自己真的讨厌这个，讨厌这个！
但这里不是一个能够任由他耍性子，按照自己的喜恶来行动的地方，尽管克拉克看起来非常愿意包容，但小布鲁斯不想被这样包容着，当一个拖后腿的人。
而且该说不说的，对于这些出现在直播间里面的超级英雄，他并没有很大的恶意。
但你要说他像一个粉丝一样喜欢，或者是如同看到救世主一样崇拜、信仰，那也是不存在的。
在直播间外的时候，看到出现在直播间里面拯救了很多人的超级英雄，小布鲁斯欣赏却也担忧。
担忧的原因跟漫画里莱克斯·卢瑟对超人的针对有那么一点像，将人类的命运寄托在这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超级英雄身上，这难道不令人担忧吗。
克拉克看起来很正义善良，哪怕是失忆状态的他，比起被人安慰，他似乎更倾向于去充当安慰别人的那个。
但对方会一直是正义善良的吗，如果有一天对方变了，如果有一天变了的对方来到他们的世界，他们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既没有氪石，也没有红太阳。
这个世界，莱克斯·卢瑟是艾斯·莱德，一个富可敌国的资本家。
这个世界，蝙蝠侠是个被宠坏的小少爷，平平无奇的等待着继承家业。
但别管心里怎么想，小布鲁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所以他清楚明明不行却硬要上，只会让情况变得糟糕。
“好，我们改道。”
生平第一次，小布鲁斯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他有蝙蝠侠那样的能力，如果他有蝙蝠侠那样的心性，此刻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此刻他绝对不会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人。
这个世界上悲哀的事情有很多，“本可以”却“未能”就是其中一个。
小布鲁斯当然可以用自己不想要在托马斯目前露馅当理由，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是因为这个，几分是因为他本身的懒散，他自己很清楚。
他有潜力，却没有决心。
绕路自然可以避开讨厌的蛇群，但也不可避免的耗费了更多的时间、精力、体力、水分……
小布鲁斯跟蝙蝠侠一样拥有钞能力，但很可惜，这份能力在这种地方毫无用处。
不得不承认，除掉傲人的家世，去掉在别人看来跟蝙蝠侠一模一样的脸，他其实挺没用的。
在小布鲁斯·威利的人生中，从来不存在“自卑”二字，他一直都光鲜亮丽的充当着别人的羡慕对象。
哪怕他是美丽笨蛋，他也是最令人羡慕的美丽笨蛋。
有托马斯在，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就算有些酸言酸语，也不会有人跑到小布鲁斯面前来说。
但是在直播间里，没有万能的托马斯。
他就像是故事里的某些人一样，立下了要永远保护的flag，但在某一刻突然就不见了。
承诺战争结束要回来结婚的士兵未能回来，承诺要永远保护一个人的守护者未能永远。
坐下来休息的小布鲁斯，望着克拉克离去的背影发呆。
失去了一个守护者，但似乎来了另一个。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纯粹的美丽笨蛋，有着一个接一个强有力的守护者，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如果他遇到事情能够将一切都往简单里想，现在他应该美滋滋的猜测着克拉克会带回什么来吧。
可偏偏他两个都不是，所以现在坐在这里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是对于过去的他的一种嘲讽。
但他的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绝对会说他傲慢，毕竟普通人谁会想要去跟超人比，而且想的不止是不落下风，还想要更胜一筹。
傲慢的小布鲁斯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然后轻轻松手，看沙砾从松开的缝隙中散落。
真无聊，真无聊！
真无能，真无能……
小布鲁斯无聊的玩着沙子，直播间外的观众们看着小布鲁斯的手，修长的手指，宽窄合度的手掌，这手哪怕放在手模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手上几条因为砍树、杀怪搞出来的红痕，杀掉小怪时染上的血色，让这双漂亮手莫名带了点色/气。
笨蛋可能是假的，但美丽是真的美丽啊。
尽管小布鲁斯身上没有蝙蝠侠伪装时的那种风情万种，但谁说纯粹的美丽不是一种风情呢。
小布鲁斯无聊的等待随着克拉克的回来结束了，看着对方带回来的果子，跟对方头顶上岌岌可危的体力值，小布鲁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没有必要为了我去找这个，其他的食物我也可以吃。”
这种回应也许不那么合适，但却代表着小布鲁斯是真的被触动到了。
不能说之前的触动是假的，只是这一次的格外真。
以他的家世地位，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是有所求的，可是克拉克很纯粹，他并没有什么想要从小布鲁斯身上得到的东西，他就是单纯的善待别人。
而这种善意，是最难以报答的。
像这样难以回报的善意，对小布鲁斯来说，是一种难言的负担。
有种很奇怪的东西在血液中流窜，它们在诉说着触动与不甘。
分不清是触动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克拉克的笑容一如之前，并没有被这“好心没好报”的经历改变，又或许他很清楚，这其中不包含任何恶意，只是一位拥有资质的年轻人，对自己荒废岁月的些许后悔。
又或者，是真正的友谊，在这个时候才正式开始。
第104章 即将到来的危机
将更多的果子推给克拉克, 在遇到一头虎皮狮子的时候，他们很快就解决掉了它。
杀完之后，小布鲁斯干脆利落的剥皮、割肉、食用, 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所言非虚。
看到这一幕, 直播间内跟直播间外的人都沉默了。
虽然为了生存, 这么做好像也没有什么。
但同一件事情，因为做的人不同, 给人的感觉绝对也是截然不同的。
卑微者的卑微那不叫卑微, 高傲者的卑微却震撼人心。
克拉克没有再说什么，尽管一切都是出于好意, 但好意让人真的让人舒服那才是好意, 不然就只能是好心办坏事。
自己这位朋友并不存在什么过度的高傲产生的自负，也没有因为打击产生什么自卑，他只是比较……独立？
又或者说, 不愿意被过度照顾？
但不管因为什么，克拉克显然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感到不开心, 所以他非常高情商的保持了沉默。
小布鲁斯看出这份沉默背后的了然了吗？
他看出来了，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没必要计较那么多，这是一份好意，自己着实没有必要太过敏感。
心里想着不要敏感的小布鲁斯，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太过敏感。
但是直播间外的某位无关人士，却好像只是看着克拉克，就已经破了大防了。
这位无关人士不是别人，正是被托马斯他们猜测是莱克斯·卢瑟同位体的艾斯·莱德。
他看向小布鲁斯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这种眼神已经出现了很久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消失, 而且愈演愈烈。
他实在是太过不忿，小布鲁斯怎么这样轻易的就被一个外星人给“蛊惑”了呢。
他不是蝙蝠侠的同位体吗，属于蝙蝠侠的强大在对方身上不存在也就算了，毕竟谁能指望一个被宠坏的小鬼强大到哪里去。
可是谨慎呢，属于蝙蝠侠的谨慎也被你吃掉了吗，托马斯·威利是怎么教孩子的，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不知道教吗！
比起对小布鲁斯的恨铁不成钢，艾斯更大的恶意无疑是冲着克拉克去的。
对方最好不要来到他们的世界，不然……
跟小布鲁斯一起吃肉的克拉克突然打了个喷嚏，看着小布鲁斯望过来的眼神，他露出了一个自己很好的笑容，并且选择性的遗忘了那种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被人惦记的感觉。
在第四天的太阳即将被“吃掉”的时候，他们距离终点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路程了。
听起来真快，可实际上两个人脸色都挺凝重的，按照克拉克听到的情报分析，前面可以说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小怪，想要前进就只能战斗，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可以各种绕路。
而且战斗发生在一众小怪的包围之下，这就意味着你打败一个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结束，因为周围的小怪会被你的战斗引过来。
大草原上最强大的不一定是狮子，但最烦人的一定是鬣狗。
它们会包围你、观察你、试探你、攻击你……没完没了，永无止境。
而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无数的“鬣狗群”。
克拉克明明是失忆状态，但是当小布鲁斯说出这些动物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会出现对应的动物图像。
甚至他的脑海中还闪过一个画面，好像是他在跟一只狮子在大草原上玩耍。
虽然都是毛茸茸的动物，但不得不承认，狮子好像是比鬣狗可爱一些的。
注意到克拉克的走神，小布鲁斯都有些习以为常了，也许这就是失忆超人的特性——容易走神。
在与那片混战之地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小布鲁斯两人度过了一个还算平安的夜晚。
守完前半夜后，小布鲁斯裹着毯子将自己砸在了沙子上，形象什么的，你不能指望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在乎什么形象。
这里是沙漠，他们一边前行一边战斗，所以现在的情况，汗与血再裹上风沙，想象一下就知道绝对非常糟糕。
如果来到这里的是托马斯，对方的脸色一定很有趣，这是小布鲁斯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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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七天轮回结束后，又或者说在超人被选进所谓的直播间后，布鲁斯终于找到了对方失踪后待的地方。
并不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超人没有被带到什么外太空中，对方只是被安置在了一个布满了魔法的屋子里。
扎塔娜跟布鲁斯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此刻这里空无一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得到线索。
扎塔娜朝着布鲁斯点了点头：“确实有超人停留过的痕迹。”
至于她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魔法总会给人一点特别的视角。
不过扎塔娜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毕竟这里的隐藏魔法实在是精妙的有些过头了，你说这是魔法之神施加的，扎塔娜都不会怀疑。
布鲁斯：“也许因为我是蝙蝠侠。”
这自然是一句托词，扎塔娜跟布鲁斯都明白这一点。
对于自己不爱坦诚的朋友，扎塔娜回以一个不赞同的目光：“我以为我是你请来帮忙的。”
所以既然选择找她来帮忙，为什么还要这样遮遮掩掩。
布鲁斯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眉头微蹙，如果不是还带着面具，他其实挺想揉一揉的。
“你当然是。”布鲁斯肯定道。
他选择性的坦诚了一部分：“这里并不是我发现的，是有人告诉我的。”
布鲁斯的声音还是那个最能恐吓人、如同喉癌一般的声音，但就算是这样的声音，似乎也无法在扎塔娜面前掩饰住他的疲惫。
扎塔娜没有继续追问告诉他的人是谁，她关切的看向布鲁斯：“蝙蝠侠，你需要好好休息。”
这话她曾经对自己这位朋友说过无数次，但别管对方是赞同、否定，还是假装没听见，反正对方永远不会照做。
这次，对方选择的是赞同并且转移话题：“当然，但现在最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扎塔娜对此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她将话题再次移了回去：“所以不妨说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是谁通知的你。”
“我不知道。”
布鲁斯回忆了当时的情况：“在思考超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地点，就是这里。”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被别人告知的，这更像是灵光一闪。
既然蝙蝠侠得出了这个结论，扎塔娜猜测：“你以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吗？”
布鲁斯摇头：“不，我来过。”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扎塔娜不明白：“既然你来过，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想起这里，是有人特意告诉你，而不是你自己突然灵光闪现，出现了直觉性的发现？”
按照蝙蝠侠的思维动态来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的脑域开发也许距离百分之百还远得很，但我对自己思维的掌控，还是很接近百分之百的。”
换句话说，他很清楚真正的灵光一闪是什么样子，他也很清楚直觉性的发现是一个什么情况，当时突兀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与其说是来自他自己，不如说是来自他人。
“我排查了监控、能量波动，但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还存在着壁，他其实是想过去找X教授看看的。
现在的他因为去过那个直播间，倒是可以见到X教授了，但是没有去过直播间的X教授可见不到他。
硬要去见的话，他恐怕只能见到一个昏倒的X教授，这显然毫无用处。
当然了，就算壁垒消失了，恐怕他也就是想想，不会真的去找X教授。
他的大脑中存在太多重要信息了，这些信息关系到的人太多，他不会轻易冒险，“巴别塔事件”【1】发生一次就够了。
对于自我控制能力，扎塔娜是非常相信布鲁斯的，她朝着对方挥了挥手：“介意我看看吗？”
她当然不是要查看对方的记忆，她只是想要查看一下对方身上是否有什么魔法痕迹。
布鲁斯点了点头，在对方的魔法拂过他身体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瞬间。
这跟信不信任没有关系，只能说在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之后，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存在。
检测过后，扎塔娜皱眉：“好像确实存在别的力量，但我不确定是来自别人，还是你身上的那些小道具，又或许可能是以前的一些战斗遗留下来的……”
这股力量太过微弱，所以带来了无数的可能性与不确定。
比起自己身上的情况，布鲁斯现在更想知道克拉克失踪后可能遭遇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他们开始了各自的查探。
布鲁斯收集到了几股特别的能量波动，其中一股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非常熟悉，非常熟悉。
刺客联盟，他的“老朋友”，他们可真是从不缺席，就是不知道这次参与其中的是塔利亚，还是雷霄古。
收集完能量之后，布鲁斯停在了克拉克这些天停留的地方，从地面的痕迹跟灰尘的情况来看，失踪的这些天，克拉克似乎处于一个一动不动的昏迷状态。
昏迷不可怕，但可怕的是昏迷背后代表的东西。
布鲁斯可不觉得有人千辛万苦将超人绑架，是为了让对方昏迷不醒十好几天。
扎塔娜的发现证明了布鲁斯的想法没错：“这里有一个混淆魔法，还有一个跟记忆有关的魔法，但是它太精密了，我短时间内无法完成解析。”
甚至就算是长时间，解析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这一点跟她的能力无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伟大的数学家，不照样还有解不出来的公式与猜想吗。
第105章 是谁毁了他
第五天一早, 小布鲁斯睁开眼睛的时间，跟太阳出现的时间，近乎同步。
跟昨天早上一样, 克拉克不知所踪。
有了昨天的经验, 小布鲁斯应该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去找食物了。
但是……
小布鲁斯看着自己四周的蛇, 这就是轻信别人的代价吗，将自己陷入蛇群的包围中。
这个包围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你看不到有哪个方位可以作为突破的薄弱点, 因为密密麻麻的蛇群让你根本看不到薄弱点。
对这种爬行动物心理加生理上的不适，让小布鲁斯本就不强的战斗力再打一个折扣。
说真的, 他从没想象过这个。
曾经他以为托马斯的小宠物就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但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它们颈部鼓起，对着小布鲁斯吞吐着蛇信, 这是攻击的前兆。
这一点不令人意外，毕竟它们围着小布鲁斯, 总不会因为想给他跳个舞。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可真是太不体面了。
那些身上带着鲜艳花纹，密密麻麻有序排列的蛇，因为数量过多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小布鲁斯近乎僵硬的站在那里，像是认命一般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抗，那似乎跟徒劳挣扎没什么区别，那么安静等死似乎相比较前者更加体面一点。
他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生命的渴望，但却好像独独缺少了一点面对不可战胜敌人的勇敢。
很多人总觉得超级英雄有着与生俱来的品质, 哪怕他们的同位体不是超级英雄，他们也应该拥有这个。
可实际上, 很少有什么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看起来什么都无法将他打倒的蝙蝠侠，幼年也曾恐惧过蝙蝠。
从来没有与生俱来的勇敢，有的只是战胜了恐惧的生命。
如果给小布鲁斯足够多的时间，也许他会失败，也许他会成功，但他没有时间了。
蛇群密集，但它们的攻击却不是一拥而上，
第一个朝着小布鲁斯咬过来的，是一条红色底色黑色花纹的蛇，又或者是黑色底色红色花纹，谁知道呢。
小布鲁斯本以为自己就这样站着等死，毕竟他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至于克拉克，克拉克如果真的还好，他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
小布鲁斯做好了死亡降临的准备，他完全放弃了反抗，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完全放弃了反抗。
疼痛并没有降临，不是蛇毒中带着麻醉成分，也不是蛇的攻击错了方向，而是小布鲁斯躲开了。
很难说这一刻支配他的是什么，也许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这个闪避似乎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条又一条的蛇朝着小布鲁斯咬来，它们有的足够长，所以只要站起身子就足够了，有的比较短，则是弹跳着攻击的，还有的是飞的……
小布鲁斯并没有躲开所有攻击的那种敏捷身手，身上的毯子在充当铠甲帮他挡住一部分攻击后，又被他当做武器四处甩动。
虽然毯子过于柔软，但它足够长，至少在这个情况下，比那些不到一米的武器更适合充当武器。
哪怕小布鲁斯用上了自己最大的速度与力气，但总有漏毯之蛇，小布鲁斯不知道自己被咬了几口，但奇迹一般，他竟然真的逃出了那密密麻麻的包围圈。
也许只有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机械的跑着，好像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完全是求生的本能在支配着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布鲁斯鲜血淋漓的躺在沙漠中，也许是某条蛇的毒液中带有麻醉成分吧，他身上的伤口跟砂砾亲密接触着，但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些蛇仅从花纹看就知道肯定很毒，按理来说但凡被咬上一口，现在早就应该狗带了。
但是他被咬了很多口，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小布鲁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蝙蝠侠都不一定有这个玩意。
应该是某种规则吧，所以这些伤口带来的不是死亡，而应该是血量的下降。
很可惜，这里没有另一个可以告诉他数据板的情况，但根据自己的感受推测，往好里想，应该是60以上，40以下，往坏里想的话，应该是40以下，20以上。
经历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战斗，只看结果的话，他活着逃出来了，似乎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他还有什么呢，原本被毯子包裹着的武器全都丢在了原地，毯子被蛇群的毒液废掉了，现在除了他一直揣在怀里的地图，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但有地图就足够了，小布鲁斯拿出地图想看看克拉克的情况。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代表克拉克的红点，此刻跟代表终点的星星重合了，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就是终点。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代表着自己在终点要面对的敌人之一，可能就有对方。
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战胜一个超人呢？
与悲观想法同时存在的，还有不服输。
“我刚刚不还从绝对的死境中逃生了吗？”
有一个乐观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但紧接着，就是另一个悲观的声音。
“如果是超人，他绝对不会称刚刚的情况为死境。”
……
两个不同的声音吵得小布鲁斯头疼，他觉得实在没必要争执这个，毕竟他能不能活着走到终点还不一定呢。
就比如说现在，他随时可能因为血量降到20以下，然后在此一睡不醒。
小布鲁斯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他真的好困啊。
现在他手里一件最简单的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走完接下来的路。
也许他应该放弃，就躺在这里，闭上自己的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往好里想，这总比死在蛇堆里好。
放弃总是比坚持容易一点的，小布鲁斯这样告诉自己，反正托马斯不也说过吗：“我的男孩，如果你不想继续，那就说‘no’，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强/迫一位威利。”
一想到这个，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坚强，好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的气球，“噗”的就要扁了。
托马斯是一个什么都打不倒的人，但他从未将这份坚强教给小布鲁斯。
是因为爱吗？
小布鲁斯不知道，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就好像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无所不能的uncle，此刻在直播间外是如何的后悔万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向不敢对托马斯说“no”的父亲，此刻竟然抓着对方的领子，声嘶力竭的模样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
布鲁斯从禁闭室里出来了，那里并没有上锁，他会在里面，一方面是想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另一方面……
也许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托马斯。
又或者说，他从来不会反抗托马斯。
说不清楚是因为爱，还是一种埋在骨子里的威慑与恐惧，他就是无法反抗托马斯。
他们之间是兄弟，但也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
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未想过反抗对方，哪怕想过，也绝对不曾付诸实践过。
但是不管是看到小布鲁斯被蛇群围攻，还是看到对方此刻有些涣散的眼神，作为一名父亲，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愤怒或者爱，让他冲破了来自托马斯强/权/威/压的束缚。
“现在你满意了吧，看看你教出来的小布鲁斯，你将一个本可光芒四溢的孩子，教成了一个废物！”
对于弟弟的质问，托马斯沉默以对，他该说什么，说自己也是好意？
也许就像布鲁斯说的那样，他的教育毁了一个孩子，又或者说，他的傲慢与自负，才是导致小布鲁斯变成这样的原因。
小布鲁斯还小的时候，他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他的字典中好像从来都没有放弃，他总是那样坚持，坚持到好像撞了南墙，他也只会再撞一次，而不是回头。
是托马斯教会了对方放弃。
就好像小布鲁斯怕蛇，他或许是有能力战胜这种恐惧的，但托马斯直接让蛇远离了他的生活，也让小布鲁斯失去了战胜恐惧的机会。
这份教导里面并不存在什么恶意，它甚至完全出自纯然的、充满善意的爱。
托马斯有着跟小布鲁斯一样的坚持，所以他明白这种坚持有的时候代表着怎样的辛苦。
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绝对不是密密麻麻的将他保护妥帖，而是要让他有面对风雨的能力。
托马斯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认为那些人会这样说，是因为他们没有将一个人保护妥帖的能力。
他自信的认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他自信自己可以无所不能。
之前也确实如此，成功让他的自信一直都是自信。
哪怕出现直播间这样难以掌控的存在，他依旧可以迅速找到突破口，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在意的人。
至于其他人，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推着他们去死的，是他们的无能，让他们不能如他这样找到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可以永远保护小布鲁斯，所以对方不需要坚强，不需要面对痛苦，对方只要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威利家族没有什么疾病史，他的身体也很健康，他可以保护对方很久，至于更远的以后，他可以培养小布鲁斯的孩子，他会为小布鲁斯构建最好的保护伞。
但现在，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孩子，正在他保护不到的地方遭受苦难。
他曾经拿走对方坚强的行为，成为了对方致死的弱点。
他从没想过这个，可这一切好像就是他造成的。
第106章 说不清，道不明
邪恶有的时候会有种别样的魅力, 让拥有它的存在看起来神秘又迷人。
托马斯就是这样一位邪恶的美男子，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他可以冷眼看着全世界去死, 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他的家人, 尤其是小布鲁斯。
是的, 尤其是小布鲁斯。
很荒诞是不是，他明明有父亲, 有弟弟, 看看外界的看法吧，这两者哪一个好像都比侄子来的亲密。
但在这个家庭中, 他最在乎的却恰恰是自己的侄子。
至于原因, 也许是因为他实在是一个掌控欲太强的人，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弟弟，总有点不在自己掌控中的讨厌时候。
但是小布鲁斯不一样, 他是托马斯亲手养大的孩子。
虽然现在知道了，对方也存在脱离掌控的情况, 但感情往往是没有办法受到理性操纵、转移的。
托马斯后悔了，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布鲁斯的质问。
伸手将布鲁斯不礼貌的手从自己领口打落，托马斯冷嘲道：“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小布鲁斯的父亲，你配吗？”
他看着自己不知道该用坚强勇敢来赞美，还是用怯懦伪善来形容的弟弟：“你瞧，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你之前为什么一言不发呢，为什么不制止我呢。是因为你不能, 还是因为你不敢，又或许, 这就是你想要见到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托马斯自然是在乎这个弟弟的，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可以这样挑战自己的权威，就像布鲁斯比喻的那样，他们是兄弟，也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
在这样一个本就足够心烦意乱的时候，布鲁斯的行为像是主动跑到托马斯面前的出气筒。
布鲁斯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的手背上还残留着托马斯拍击留下的红痕。
他也许应该反驳点什么，但是托马斯没有说错。
小布鲁斯的出生，其实并不是什么意外，也与爱情无关，那是一场交易。
想要逃脱控制狂哥哥束缚的弟弟，用一个孩子来交换自己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小布鲁斯就是那个孩子，一个威利兄弟之间的交易品。
这样看来，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质问的底气。
毕竟真说起来的话，一切的错误其实都源自于他，源自于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哪怕是现在，这份宣泄中有多少是纯粹的父爱，又有多少是一种以父爱为名，对自己兄长的反抗。
布鲁斯沉默了，托马斯没有乘胜追击，他看向了直播间中的小布鲁斯。
自己那个气势汹汹来质问自己的弟弟，现在却陷入某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中，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看一眼。
这就是他所谓的父爱吗，真是可笑！
托马斯不再理会自己愚蠢的弟弟，专心致志的望着躺在沙漠中的男孩。
对方的精力随着他的一动不动，逐渐从55涨到了61，体力是危险的52，水分是48，血条则是非常危险的35。
他现在除了一张地图，一件被蛇的毒液腐蚀出几个窟窿的防晒衣，以及自己一开始穿着的衣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明明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小布鲁斯似乎感觉到了托马斯的注视。
他顺着自己的感觉看了过去，他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有种自己在跟托马斯对视的感觉。
事实上，他看的方向，反应在直播屏幕上，确实跟正在看直播的托马斯来了个对视。
托马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一双带着尖锐指甲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心脏，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感，令人窒息而又难以摆脱。
小布鲁斯倒是不心痛，他只是突然想，现在托马斯应该在看直播吧。
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托马斯会怎么想，他会后悔吗？
如果是托马斯，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之前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蝙蝠侠的同位体，也许他确实是吧，所以他总是会猜测蝙蝠侠遇到这种情况，对方会怎么做。
但他对蝙蝠侠的了解实在有限，不过是看了一场直播，跟无数的漫画而已。
无数的漫画，听起来他似乎应该对蝙蝠侠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
但是你敢信吗，小布鲁斯觉得那无数的漫画中，有无数的蝙蝠侠，所以他了解了无数位蝙蝠侠后，精确到对每位蝙蝠侠的了解，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但是托马斯不一样，那是他从小相处到大的人，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小布鲁斯可以非常自信的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托马斯了。
所以如果对方遇到这种情况……
对方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对方不像自己这么愚蠢，也从来不会轻信他人。
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叫出克拉克的真名，用尽各种手段控制住对方。
说不定对方会跟这个地方的幕后之人，争夺对超人的控制权。
更进一步猜测，小布鲁斯觉得托马斯更可能是争夺的胜利者。
很多时候，托马斯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小布鲁斯从未见过对方输掉的模样。
就算成功隐瞒住了托马斯一些事情，小布鲁斯也从来不觉得这是自己赢了对方，这只是托马斯不够认真而已。
小布鲁斯对托马斯有着无限的自信，他本人的很多自信实际上也是依托对方产生的。
这种依托别人产生的自信，自然也会因为对方不在身边而消失。
但至少他很清楚一点，如果是托马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对方绝对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躺平等死。
站起来吧，至少别给托马斯丢人，小布鲁斯这样告诉自己。
托马斯也许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对方，小布鲁斯就觉得一股勇气突然从心中涌现出来。
小布鲁斯甚至忍不住想，也许托马斯才是蝙蝠侠的同位体呢，除了道德层面上截然相反，对方简直比蝙蝠侠还蝙蝠侠。
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蝙蝠侠同位体在想什么，他们只看到小布鲁斯站起来了。
满身鲜血混杂着汗水与砂砾，他看起来简直不能更狼狈了，但是他站起来的模样，却像是一座属于这个世界的丰碑。
无关任何超级英雄，就算跟蝙蝠侠有着一样的脸，这也不是蝙蝠侠，这是他们世界本身孕育出来的勇敢。
那是一种很有感染力的鼓舞，他不需要做什么振奋人心的演讲，也无需过于夸张的表现，他只需要在绝境中站起来，这就足够了。
整个国家似乎都因为这个起身沉默了，为什么对方的站起会这样具有感染力呢，谁也说不清楚，但事实就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这个崇尚英雄的国家，终于等到了一个属于他们的英雄。
你也许要说，第二个直播间里的15号，不也是吗。
但这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许因为对方本身是一个受过训练的军人，也许在成为英雄的过程中，对方受到另一个人的帮助太多了……
又或许，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踉踉跄跄，但又一直向前的身影。
他们满是期待，期待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奇迹，与其他世界来的超级英雄无关的奇迹。
没有武器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问题不大，毕竟人类也有着属于他们本身的武器——爪牙，或者说手脚跟牙齿。
看着小布鲁斯扑向一朵食人花，并且毫无形象的一口咬下去。
这种感觉，同样很难以形容。
这应该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证一位威利这样狼狈的模样。
该怎么说呢，小布鲁斯·威利显然牙口挺好的。
牙口好的小布鲁斯借着这朵食人花，补充了一定的水分跟体力，但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可以靠着好牙口来解决的。
比如说从第一天一直到现在，几乎每一天都要见到的虎皮狮子。
看看对方的血盆大口吧，小布鲁斯敢保证，自己要是敢跟对方比牙口的话，绝对会被咬断脖子。
在失去武器后面对野兽，小布鲁斯觉得自己胜算真心不大。
但如果他能胜利，也许可以用对方的骨头做新武器。
为了胜利，也许他该想点策略，应该怎么做呢。
敌人不会留给你思考的时间，托马斯曾经讲故事一样的跟他说过自己的某些敌人。
其中有一部分确实给托马斯造成过一定的麻烦，但托马斯竟然能够给小布鲁斯讲故事，那就代表了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托马斯面对的敌人中，有像自己面前的小怪这样无法轻易战胜的吗？
考虑到威利家族的强大，答案似乎应该是没有。
但考虑到托马斯的强大，答案似乎又应该是有。
毕竟一味跟弱者对战，是培养不出顶尖强者的。
那么就将这个当成自己成为强者的第一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强大，还有心灵以及意志上的。
如果你恐惧，那么不要直视敌人的眼睛，那样会激怒他。
如果你勇敢，不要回避敌人的视线，你要去用你强大的意志力去震慑他。
小布鲁斯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勇敢，但他确实在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古老的斗兽场，赤手空拳的面对敌人，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最原始、最本能的那种拼搏。
据托马斯所言，威利家族的祖先，就曾经是一位奴隶一般的角斗士。
他们自然不会因此为耻，当一个人的成就足够高远，那么过去所有的苦难，都是他的勋章。
第107章 站在食物链顶端
如果不算上蛇群危机, 这绝对是小布鲁斯经历的最危险的一场战斗。
在一次次的对峙中，他的手臂与腿被对方的利爪划伤，最危险的一次, 对方的獠牙是贴着小布鲁斯的动脉划过的。
但这又怎样呢, 他还活着, 这就是一种成功，这就是对方的失败。
判定一场战斗胜负的, 从来不是谁受伤更多, 而是谁先真正倒下。
不期然的，他想起了托马斯曾经带着自己打猎的场景。
他总会将小布鲁斯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 自己有时却会赤手空拳的去搏击猛兽。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托马斯对吗, 但是他总会赢，所以这又很托马斯。
自己的uncle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很矛盾的，他似乎恨不得将小布鲁斯好好的保护好, 任由对方成为菟丝子，然后慷慨的让对方随意吸取自己身上的养分。
又有那么一小点时候, 他会好似无意的对小布鲁斯教导点什么。
搏击猛兽的胜利者，并不是全身而退的，最狼狈的一次，托马斯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被血浸湿了的血人，这血更多的是来自猛兽，但总有一部分是来自他自己的。
当时接受了托马斯各种教育的小布鲁斯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种伤呢？”
毕竟这毫无意义，本来一子/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子/弹，只要有钱, 有的是人愿意为他们鞍前马后、出生入死。
托马斯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人总是免不了会受伤的。”
这说法显然说服不了小布鲁斯：“但这些伤是可以不受的。”
托马斯很是狂放的笑道：“是的, 我的男孩，但你要知道，人总会有那么点傻时候，会想要受一些不该受的伤。”
“而这些伤，会让你长记性，变得更加强大。”
小布鲁斯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好像眼泪汪汪的问了句：“所以我以后也要受伤吗？”
“不，当然不！”托马斯的否定斩钉截铁，“你要记住，我受这些伤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你不会有受伤的机会。”
“你只需要快乐、幸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就是托马斯对小布鲁斯的期许，听起来真让人感到幸福。
回忆并没有用去小布鲁斯太多的时间，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看着再次扑向自己的猛兽，小布鲁斯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托马斯。
当时对方是怎么做的，攻击眼睛、击打鼻子，刺入腹部……
因为实际情况的不同，小布鲁斯做不到1：1的还原程度，但他赢了。
很奇妙，这一刻他有种托马斯跟自己同在的感觉，也许早在不经意间，他们已经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传承。
托马斯希望可以攀附在自己身上任意汲取的小菟丝子，悄然的朝着参天大树的方向生长着。
因为失去了武器，现在别管是想吃肉，要是想要用对方的骨头做新武器，小布鲁斯似乎都只能依靠自己的手跟口了。
小布鲁斯都不用比划，就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那场面会多不体面，比如又咬又拽，还鲜血淋漓……
但他难道能因此就放弃自己的“战利品”吗，小布鲁斯可做不出这么浪费的事情。
用不太体面的手段好不容易将皮剥去一块，看着里面露出来的肉，小布鲁斯只感觉一阵恶心。
以前用武器切好，他还能欺骗自己这是刺身，但是现在被自己的纯粹用□□力量搞出来的，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烂七八糟的，真的让本就不好吃的肉雪上加霜。
之前色香味好歹还能勉强占个色，现在啥也没了。
闭着眼睛胡乱吃了几口之后，那种生肉和血，带着点刚刚死去的温热，搭配上滑腻，加点难以咀嚼，还有十二万分的难吃与腥臭，小布鲁斯很怀疑自己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短时间内恐怕都不想吃肉了。
心理障碍要是克服不好，说不定这个短时间会延长为一辈子。
可这次别管多么难吃，小布鲁斯都忍耐着努力吃到最多，如果能够将体力补充到100就好了，可惜他看不到，所以只能估算。
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小布鲁斯的视线对准了猎物的骨头。
合格的猎人不会浪费猎物的每个部位，这是托马斯对他说过的，至于对方是不是原创，这个小布鲁斯也不知道，也许是祖父告诉他的呢。
好不容易抽出一块骨头，小布鲁斯先是用地上的沙子磨去上面残留的肉，然后将视线对准了猎物的头。
掰开猎物的嘴巴将骨头的一头放入对方口中，小布鲁斯一脚踩住了猎物的头，然后另一只手开始用力，想要借此搞出点尖锐的棱角来。
最后的成品该怎么说呢，就属于原始人看了都看不过眼的那种。
但有总比没有好，如法炮制的又做了几根之后，猎物一口锋利的牙齿被他折腾的差不多都废了。
将其中一根随手拿着，剩下的小布鲁斯用自己脱下来的衬衣打包了起来。
原本堪称雪白的衬衣，早就在砂砾、蛇毒跟血液的公用作用下，成为了看不出底色的模样。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大家目光灼灼的望着对方脱衬衫，虽然对方身上还有背心跟防晒衣，但脱下来那一刻露出来的风景也挺值得一看的。
又或者说，是非常值得一看。
尽管那上面添了不少伤口，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赏心悦目，毕竟蝙蝠侠还满身都是伤呢，你会觉得他不性感了吗？
跟其他人带有点别样色彩的打量不同，家人们只会关注他受到的伤害。
在托马斯密不透风的保护下，别说伤疤了，小布鲁斯都可以去饰演豌豆公主。
可现在呢，豌豆公主成野人了。
小布鲁斯没有过多的停留与休息，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失去了超人这个大bug，前进的道路似乎一下子就充满了不明确，但倒也没有因此寸步难行。
总不能因为失去了超级英雄，就一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毕竟超级英雄一开始，在他们看来不就只是漫画中的人物吗。
不能因为他们从漫画里跑出来了，就丢掉属于人类自己的奋斗。
这是艾斯·莱德私下里跟小布鲁斯说过的话，实际上小布鲁斯觉得，对方这话听起来是有点道理的，但是又好像有点撺掇着他去真的成为蝙蝠侠的意思。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哦，他只是回以一个不明所以的懵懂眼神。
好像还有几句甜甜蜜蜜、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总之非常符合美丽笨蛋的人设。
尽管现在人设崩的差不多了，但小布鲁斯从不觉得以前的伪装是什么黑历史，毕竟那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呢，这是了不起的伟大成就。
如果不是出生在威利家族，也许他会成为一位传奇演员，或者骗术大师，反正听起来好像都比富家公子哥酷炫。
但是当富家公子哥也挺好的，他有托马斯，哦，还有一个爸爸，也许再加上一个祖父。
想东想西、一路前进。
小布鲁斯走了很久，从地图上看，他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但是很奇怪的，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小怪。
之前克拉克不是说自己听到了……
也许他是骗人的，也许他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站到了对立面。
没有小怪代表着无法补充食物跟水，现在小布鲁斯可没有什么多余的准备，非要说的话最多就是几块已经有些腐烂的虎皮狮子肉。
但它们早就在还没有腐烂彻底的时候，就被小布鲁斯吃进肚子里去了。
也许他现在已经减负，小布鲁斯看着那几件骨头武器。
但谁知道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是欺骗他减负的“障眼法”，也许等他一扔下武器，无数的小怪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但是不扔的话，负重前行无疑会增加消耗。
似乎不管怎么选择都有风险，小布鲁斯折中的扔了一部分。
就是最开始做的那几件，最差劲、最奇形怪状、杀伤力也最小的。
被他留下的三根中，两根肋骨，一根腿骨。
在小布鲁斯扔了部分武器后，一颗椰子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看看那颗椰子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骨头制武器。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算了算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小布鲁斯看到一朵食人花，他眼前一亮，这个可以……吗？！
看着那朵花后面的食人花丛，这到底是可以不可以呢？
嗯，这怎么算是可以呢。
溜了溜了。
接下来，小布鲁斯遇到的包括但不限于虎皮狮子群、狼群、蛇群、食人蚂蚁群……
成群结队的小怪，让小布鲁斯只是逃离他们的攻击范围，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别说攻击它们，不被它们攻击已经是小布鲁斯智勇双全的结果了。
“见鬼了，见鬼了！”
小布鲁斯拿出地图来看了一眼，按照自己现在的速度，明天应该就能到了，但是他的数值在无法补充的情况下，到底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这可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狩猎是必不可少的、。
要如何攻击成群结队的动物呢，想办法让它们分开，将其中一个或年老，或受伤，或弱小的孤立出来。
“许多成群结队的食肉动物，就是这样捕猎提醒远超过自己的食草动物的……”
托马斯的话在回忆中响起：“但我们是人类，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少年时期的小布鲁斯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第108章 从未怀疑过的爱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托马斯摸了摸小布鲁斯的脑袋：“虽然有我在, 这些你永远也用不上，但多知道点总不是坏事。”
“作为人类，我们可以使用武器, 以及使用智慧。”
小布鲁斯：“智慧？是用智慧创造武器吗？”
托马斯轻轻摇头：“武器只是其中一种, 毕竟你不是所有时候都可以有制造武器的机会的。”
“你还可以制造陷阱, 又或者，让它们自相残杀。”
……
有关陷阱, 沙漠中其实不好布置陷阱, 不过可以利用流沙地带，之前小布鲁斯躲避的时候就发现, 这些小怪似乎并没有太过熟悉这里的地形。
他们并不像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 非要说的话，他们倒更像是被召唤到这里来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其中某些生物实在不像是应该生活在沙漠中的。
所以小布鲁斯是有着利用环境布置陷阱的条件的, 但说真的，将它们引到流沙地带中, 然后它们被流沙吞噬，小布鲁斯能够得到什么，他只能得到小怪数量的减少，却得不到什么补充能量的物资。
但弱小敌人也算是强大自己了，倒是可以在躲避的时候试试看。
至于让它们自相残杀，之前他跟克拉克将食人蚂蚁引到了一个小怪群那里的行为，其实就成功达成了这一点。
而在这里，这么多的小怪，生活的又这么近, 似乎一点都不难达成。
别管最后它们是两败俱伤，还是某一方胜利, 对于小布鲁斯都是好事，说不定只需要捡尸，就可以满足他的数值补充呢。
原来困难其实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想到，只知道受到求生本能的操纵，到处乱跑呢？
小布鲁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傻白甜当久了，再机灵的脑袋也不机灵了。
他被所谓的终点追的太紧了，7天的时间对于想要求生的人而言，简直长到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但是对于需要走到所谓的终点的小布鲁斯而言，这实在是太紧迫了。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到会怎样，那声音只说了奖励，并没有说惩罚，但小布鲁斯不会因此就当惩罚是不存在的。
“永远做好最坏的打算，世界才会永远属于你。”
这句属于威利家族的家训，深刻的记在每位威利心中。
说实话，这话听起来有些中二过头了，毕竟世界属于你什么的，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完全错误。
这个世界并不完全属于威利，但他们确实掌握了一部分。
哪怕是一小部分呢，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世界属于他们。
托马斯野心勃勃的希望可以掌握更多，但他对小布鲁斯没有太多要求：“我的男孩，你只需要享受所有的荣光，继承我的一切，至于那些麻烦跟苦难，自然会有人去经历，但绝对不包括你。”
想到托马斯，小布鲁斯再次拍了怕自己的脑袋。
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是非常具有蛊惑力的一个人，尤其是他的蛊惑中还满是真诚纯粹的爱时，小布鲁斯都怀疑自己是怎么保持清醒的。
就这方面而言，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输于蝙蝠侠。
面对苦难需要意志力没错，抵御来自亲人的糖/衣/炮/弹/同样需要，不是吗。
小布鲁斯很快就挑选好了自己“挑拨离间”的对象，是一群虎皮狮子跟钢牙兔子，别管它们在不在彼此的食谱上，小布鲁斯很确定，这里的不同生物们，是完全无法和平共处的。
虎皮狮子的个头是钢牙兔子的5倍，但钢牙兔子的数量是虎皮狮子的10倍，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引完怪就躲在一旁围观的小布鲁斯这样认为。
尽管它们一个是狮子，一个是兔子。
但谁说狮子就一定可以战胜兔子呢，看着一地被吃的零零碎碎的虎皮狮子尸体，小布鲁斯发誓自己出去以后一定要养上几只兔子。
去捡人家吃剩的东西，这种行为以前是绝对不会跟小布鲁斯联系在一起的，但是现在他不仅做了，还吃的津津有味。
虽然一如既往的难吃，但有的吃加上战利品光环，小布鲁斯觉得这顿自己非常满意。
腥臭的肉吃进肚子里的那一刻，之前蹲守的艰辛，引怪时的狼狈，好像都变成了胜利的一部分，充满了成就感。
亿万富翁会对某些高档餐厅的食物指指点点，也会对用自己挣的第一笔钱买的食物赞不绝口，哪怕那可能只是一个简陋的三明治或者汉堡。
托马斯并不觉得这样的小布鲁斯不体面，他只觉得很心疼，他捧在手心里的男孩，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
而那个看似为孩子担忧愤怒的父亲，他愚蠢的弟弟，此刻却皱起了眉头。
托马斯可以清晰看出对方眼中的嫌弃，尽管那情绪一闪而过，但这对他而言真的足够清楚了。
托马斯对此毫不意外，他的弟弟就是这样一个人，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模样，实际上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一直接受着对方的表里不一，毕竟这是自己的弟弟，但是此刻，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看：“滚出去！”
布鲁斯想要反驳，但他看到了托马斯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满满的都是不容置喙，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表达什么情绪。
“滚就滚，好像我愿意这个时候跟你在一起一样。”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被看穿的恼怒。
可实际上，布鲁斯的拳头有一瞬间的紧握，但他强迫着自己松开他，就是这样，自己就应该表现成这样，越是这样，托马斯才会越在乎小布鲁斯。
他们终究是兄弟，托马斯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托马斯呢。
至于刚刚的嫌弃是不是在演戏，演戏可骗不过托马斯，而且有些戏演久了，跟真的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布鲁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门被他关的震天响，似乎在替他表达愤怒。
吃完了用智慧得来的一餐，小布鲁斯继续前进着，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休息地。
精力值的需要，让他必须要休息，但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跟他轮流守夜了，所以休息地的选择格外重要。
第二天醒来被一群小怪包围，或者直接被小怪吃进肚子里去，这两者小布鲁斯哪一种都不想体验。
找了半天，小布鲁斯在一处椰子树丛中停了下来，这里是一片的椰子树，而他只要找到位于几棵椰子树空隙的地方，既不会被攻击，如果有什么靠近，掉落椰子的声音足够吵醒他。
寻找的过程中要小心椰子的掉落，尽管挨一下砸不死你，但别管是断胳膊还是断腿，在这个地方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体验。
天黑之前，小布鲁斯找到了空隙之处。
那地方实在是小的可怜，虽然很安全，但也有点危险。
危险的地方在于，如果小布鲁斯一不小心睡出了安全范围，他绝对会在睡梦中被椰子砸到的。
很多人对于有钱人有些奇怪的想象，比如说他们会有什么所谓的贵族礼仪，吃饭怎么怎么样，睡觉怎么怎么样。
这玩意确实存在，但在小布鲁斯身上并不怎么存在。
当你有一位宠你宠到愿意让你为所欲为、不受除他以外存在束缚的uncle时，你很难指望小布鲁斯能规规矩矩，睡得好像在跟他身体严丝合缝的棺材里一样板正。
他失去了毯子，但他收集到了零零碎碎的兽皮。
这里盖一块，哪里盖一快，还有椰子树挡了一点风，小布鲁斯就这样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托马斯的次数太多了，晚上做梦，小布鲁斯梦到了托马斯。
他梦到的内容是他记忆中没有的，是否真实发生过他也不确定，因为在他的梦中，自己显然还处于婴儿时期的。
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一旁看着托马斯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
至于小布鲁斯是怎么知道那是自己的，首先，那是属于自己的婴儿室，哪怕自己已经不是婴儿了，但那个婴儿室一直保留着，小布鲁斯见过。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准备让托马斯的孩子，或者下一代的小威利继续使用。
但托马斯听到自己的猜测后，给予了他否定的答案：“不，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是独属于你，至少在我们还都存在的时候，这里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主人。”
有关为什么留住它，托马斯给出的答案是：“这里有你的婴儿时期，还有我的美好记忆。”
很难想象这种话是托马斯说出来的，但这就是对方说出来的。
而就算不认识这间房间，小布鲁斯也能肯定梦中的托马斯抱着的是自己，因为托马斯曾经说过：“我只抱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显然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小布鲁斯，在这方面，托马斯从不骗人。
但说实话，这场面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会是温馨的，实际上是僵硬的，托马斯看起来不像是在抱自己心爱的侄子，反而像是在抱着什么炸/弹。
小布鲁斯凑近了看，好家伙，这玩意丑的像个皱巴巴的猴子，小布鲁斯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怪不得托马斯会这么僵硬呢。
说不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噩梦，比如说托马斯抱了其他的小孩。
梦中的托马斯明明看不到小布鲁斯，但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将怀中的婴儿抱离了小布鲁斯的视线范围。
那姿势依旧僵硬，但那确实是保护的姿态。
他的uncle爱他，小布鲁斯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第109章 突然发现
叫醒小布鲁斯的, 不是第六天的太阳，而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并不来源于别人，这来源于小布鲁斯自己。
本就零碎的兽皮, 随着小布鲁斯的起身零散的掉在地上。
太阳还没有出现, 此刻依旧是寒冷的夜晚时刻。
在一片漆黑中, 影影绰绰的椰子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配合着黑暗带给人无限关于恐怖的想象。
小布鲁斯捡起兽皮覆盖在自己身上, 发呆似的看着能拍摄恐怖片的现场。
自从第三个直播间的蝙蝠侠出现后，很多人都猜测威利庄园的地底下是不是也存在什么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是真的没有, 但足够拍摄恐怖片的地方是真的有。
那地方看起来像是打地下黑拳的, 台子上甚至还有不少血迹，打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年代久远, 仿佛承载着什么历史。
疼爱侄子的托马斯自然不会带小布鲁斯看那个地方，那是小时候的小布鲁斯在自家探险的时候发现的, 也许因为当时年纪小，他并没有被吓到。
托马斯确定这一点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在小布鲁斯的反复追问中，说了那里存在的原因。
威利家族并不存在什么长子继承制，这个家族有的，是强者继承制。
那里就是威利们竞争继承人的地方，当然了，武力强大并不能代表一切, 所以如果你足够智慧，自然可以在擂台开启之前, 将其他人都搞死，这样只剩下你一个，不用战斗也可以。
小布鲁斯在听懂血腥残忍与死亡之前，最开始只觉得这里真的有点酷：“那么你跟爸爸也去擂台上决斗过吗？”
都不用托马斯回答，小布鲁斯就相当自信的得出了结论：“胜利的那个一定是你对不对？”
当时托马斯是怎么说的来着，他摸了摸小布鲁斯的头：“当然。”
像是看懂了小布鲁斯的跃跃欲试，他蹲下身直视着小布鲁斯的眼睛：“你永远不会有上去的机会的，你不需要战斗，我会给你一切。”
那个时候小布鲁斯还挺失望的，毕竟哪个男孩没有幻想过决斗一类的事情。
可现在再想想，我的妈呀，托马斯他真的好爱我。
虽然这份爱很多时候会让人感到窒息，但他也真的很爱托马斯。
比起自己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托马斯其实才更像是自己的父亲。
爱很多时候真的能够给人力量，寒冷的夜晚似乎都因为充满爱的回忆稍微温暖了一点。
小布鲁斯不知道镜头是在哪个方向的，但他知道托马斯一定在看着他。
他从来不放心将小布鲁斯交给任何人，但是七天七夜不合眼的话，就算是托马斯也受不了吧。
小布鲁斯做了一个小动作，那是托马斯强制要求熬夜的小布鲁斯去睡觉时做的动作。
托马斯八成不会听自己的，但也许、大概、或许对方有那么一小点点的小可能，会选择听自己的呢。
其他人或许都不明白小布鲁斯这个动作的意思，但托马斯看明白了。
他听话了吗，他当然没有。
哪怕请一个秘书团队，再加上一个助理团队来帮自己看着，托马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闭眼休息。
他会担心，如果是最后一眼呢，如果小布鲁斯真的在里面出了事情，他不想连对方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做好最坏的打算，是每个威利都擅长的事情，但现在托马斯不要世界，他就要小布鲁斯平安出来。
如果他能平安出来，托马斯依旧不会教对方什么，他会更加严密的保护着对方，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托马斯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直播间里的侄子，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托马斯头也不回：“进来。”
走进来的秘书没有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她很清楚自己的BOSS此刻不会有时间看这个的，哪怕看这个只需要一秒，但他一秒都不会移开自己放在侄子身上的视线。
所以她将资料变为了口头语言，说给自家BOSS听。
这场面看起来像是在汇报工作，实际上也确实在汇报工作，只是这个工作的内容有点与众不同。
秘书汇报的，是托马斯让他发在暗网上的刺杀名单，目前的存亡情况。
经济或政治上的手段，现在显然无法压制住托马斯的愤怒了，他觉得应该见点血，那些做出决议的人，那些做出决议之人在乎的人……
这里面有无辜吗，这里面当然有无辜，但在托马斯看来，他们一个都不无辜。
他们既然做出了选择，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对于已经成功杀死的那些人，托马斯的反应是冷淡的“哦”了一声，然后慷慨的付出了两倍的佣金。他相信这份特殊奖励，会激励那群人赶紧杀掉剩下的那几个的。
秘书小姐看起来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不以为意，她的BOSS这个状态在她看来，完全属于正常状态。至于法律什么的，她家BOSS日常法外狂徒好嘛。
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反而是她家BOSS跟侄子的温情脉脉，看起来才令人惊掉眼球呢。
汇报完工作之后，秘书小姐非常麻利的消失在了老板面前。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麻溜滚蛋也是一项必备技能。
死去的人并没有在托马斯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迹，他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侄子在黑暗中静静地发呆。
小布鲁斯在想什么，托马斯猜测着，也许他在回忆过去，每次小布鲁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都是这么一个样子，眼睛微微向下看，右手大拇指下意识的摩挲食指。
按照前面几个直播间的规律，镜头应该一直跟着进来的超级英雄才对，但是这个直播间的镜头却一直在跟着小布鲁斯。
虽然这样可以让自己看到小布鲁斯，但是托马斯很难不想这背后代表的东西。
这会代表着什么呢？
命运？
安排？
蜕变？
也许下一个直播间，他可以想办法将其他某位超级英雄同位体运作进去。亚瑟·奥森不错，艾斯·莱德也行，奥利弗·希尔德纳瑞可以，托尼·斯塔特同样不错。
被点名的四位：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小布鲁斯在休息了大约8个小时之后，就一直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太阳带来的温度很轻易的就驱逐了寒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炎热。
这份热度好像连着托马斯的爱一起照到了他的心底，这真的挺奇怪的，他明明一直都清楚托马斯爱他，但好像在进入这里之后，才更加深刻的了解了对方有多么爱他。
明明那些记忆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他从未遗忘或失去，这多奇怪啊。
就好像是某些爱情电影中，男女主纠纠结结完百分之九十九的剧情后，突然在生死危机面前，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爱人是谁。
这听起来真狗血，但现实永远可以更加狗血。
小布鲁斯以为这次被选进来的只有自己跟克拉克，他们一个是1号，一个是2号。
但是现在，谁可以告诉他，远处那3个人类难道是什么新型小怪吗？
小布鲁斯是想要躲起来观察一下的，但是一片沙漠中想要躲藏可不容易，他们很显然发现了小布鲁斯的身影。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能接近了，在双方都有意靠近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只相隔一米了。
本来那3个人很是戒备的看着小布鲁斯，但无奈他这张脸现在毫不夸张的说，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戒备很快就变成了惊喜。
“蝙蝠侠！”
他们这样称呼他，像是看救世主一样的看着他。
但小布鲁斯不得不提醒他们：“也许，我只是一个跟蝙蝠侠长得有点像的普通人。”
期待变成了失望，小布鲁斯的名字甚至差点从他们中的一个口中脱口而出：“哦，你是布……”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的同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想来他们只要不想接受威利家族的怒火，都不会轻易将这个名字说出去。
就算他们自己要死在这个直播间里，但外面总也有在乎的人吧。
而如果外面没有在乎的人，那可真的挺危险的。
“我是2号。”小布鲁斯伸出自己有号码的那只手展示给他们看。
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这几个人的数据板。
对面的3个人是2男1女的组合，他们看起来应该是在进来之前就认识的，对视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熟稔。
两个男人中，刚才差点说出小布鲁斯真名的是3号，及时捂嘴的是5号，那位女士则是6号。
各自说完号码之后，他们交流起了相遇之前遇到的情况。
按照他们三个的说法，他们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身边还有5个人。
但因为他们三个是认识的，也清楚这个直播间想要合作是有很大的危机的，所以他们三个选择了独自离开，没有跟其他五个人合作。
“他们五个现在怎么了，我们也不清楚。”
这是他们的说法，小布鲁斯是否相信持有保留态度。
毕竟他们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疑点，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小布鲁斯不知道他们所说是真是假，外面的观众同样不清楚。
镜头之前是跟着小布鲁斯跟克拉克，后来是只跟着小布鲁斯，实话实说，在这些人出现之前，他们也跟小布鲁斯一样，以为这次被选进来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超级英雄，一个跟某位超级英雄共享一张脸的存在。
第110章 无数的可能
小布鲁斯对于是否相信持保留态度, 托马斯则是完全不相信这三个人的鬼话。
虽然他不曾看过他们之前的情况，但他敏锐的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谎言的痕迹。
这几个人在撒谎，托马斯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有了判断之后, 他半点不停顿的让人去调查这几个人的信息, 他从这三个人身上看到了血腥的颜色。
雇佣兵？
杀手？
都有可能！
有方向的调查, 让结果来的很快。
看着调查报告中，这三个人的丰功伟绩, 托马斯的眼睛冰冷的比黑夜更甚。
但愿这几个人足够聪明, 知道什么是他们惹不起的。
可是非常棘手的一点在于，他们都是毫无顾忌的, 又或者说, 他们的顾忌全都在直播间里面。
从得到的资料看，很显然这三个人在意的只有彼此。
所以一切顺利，可以成功出来还好说, 如果一旦有什么他们三个全员死亡的危机，他们是完全存在拉着小布鲁斯陪葬的可能的。
他们必然清楚威利家族的能量, 但如果他们死了，威利家族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够跟死神合作。
看着里面貌似相谈甚欢的四个人，托马斯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看似相谈甚欢，但小布鲁斯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入他们之中，他对于他们三个来说属于绝绝对对的外人。
给托马斯足够的时间，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离间这三个人，但是先不说小布鲁斯有没有这个能力，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发挥的空间。
但别管是小布鲁斯还是那三个人, 似乎都有着要一起行动的意思。
那三个人自然是冲着小布鲁斯那张脸去的，看过几个直播间之后, 聪明人显然都找到了点生存下来的规律——超级英雄。
小布鲁斯也许不是超级英雄，但他那张脸绝对足够有用。
而小布鲁斯会想要合作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要加快速度，而且不得不说，在这个地方，合作更有助于他们活下去。
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而3号他们也知晓了小布鲁斯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寻找超人。
所谓的“终点”，在小布鲁斯这里依旧属于保密信息，至于他要怎么对这三个人解释，其实并不需要谎言，只需要说自己想要说的，至于其他的，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以他们初步形成的浅薄合作，3号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他们不可能从小布鲁斯那里得到全部的信息。
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为什么会跟超人分开？”
毕竟那样一个大靠山，简直就是沙漠中的求生利器。
就算是小布鲁斯大少爷脾气发作，按照超人的人设，他也不会将人就这样丢在沙漠里才对。
终点的信息需要保密，但超人的状态显然是需要让他们心里有数的。
在得知这是一个失忆超人之后，三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
毕竟超人被各种魔法、氪石控制的情节，在DC漫画中真的一点也不少见，而他们身边现在可没有蝙蝠……
等等，也不是没有啊。
看着小布鲁斯那张跟蝙蝠侠一样的脸，可能要去面对一个失控超人的危机感，稍稍削弱了那么一点。
至于不去找超人，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突然改变规则的直播间，跟蝙蝠侠有着一张脸要去找超人的威利，他们不会像小说中愚蠢的反面人物那样，去发表那些一听就很弱智的言论。
为什么不找超人？
当然要去找超人！
比起只是脸跟蝙蝠侠相像的小布鲁斯，超人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不会自信的认为自己已经成功活到第6天，再忍耐忍耐就能活着出去了。
那太愚蠢，也太盲目乐观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威利家族的祖训，但干他们这一行的，绝大多数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仅看他们现在还活着，就知道这习惯是一个多么好的习惯。
有关3号他们三个人的出现，外界的讨论声可以说是沸沸扬扬。
特殊小组很快也查到了他们的身份，就属于都很刑的类型。
说起特殊小组，他们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大冤种本种。
一开始看到在直播间中出现的小布鲁斯，他们也曾怀疑了一秒钟，蝙蝠侠是不是又一次被选中了？
但从威利家族那边的动静，以及上头某些人的反应来看，被选进去的是他们世界的威利没错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跟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最多就是感慨一下这位小威利的倒霉。
至于更多的……
他们只是组建起来进行研究的研究小组，又不是他们将人给选进去的，后面直播间里面变了规则，这也不是他们控制得了的，所以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但他们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你敢信吗，上面竟然给他们下命令，让他们一定要让小布鲁斯·威利平安无事的从直播间里出来。
离大谱了家人们，这种事情是他们可以操纵的吗，他们能够控制得了这个的话，这就不是什么特殊小组了，他们就是新的正义联盟！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上面失心疯，这群人是不是疯了。
从某些官员的生死情况看，部分聪明人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一切像他们猜的那样，那么托马斯·威利会有那样激进的反应，上面很多人对于对方的反应有苦说不出，甚至只能来为难他们，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甚至不仅不难理解，不少人都有着帮托马斯一把的想法了！
就想问一句，反政府组织还缺人吗，加入需要一个怎样的流程啊……
知道的越多就不免想的越多，而绝大多数普通人，他们并不知道那些更加深入的东西，看待事情就比较“单纯”了。
仅从外貌来看，这三位刚刚出现在镜头中的“号码人”，长得都属于中上等的那种漂亮人。
只不过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是好看到犯规的小布鲁斯，所以他们的外貌在对比之下就显得不那么吸引人了。
可外貌不吸引人，不代表别的不吸引人，比如说他们之间的情谊。
虽然是两男一女的组合，但大家在看到他们之后，很少会联想到那种混杂着荷尔蒙与竞争的混乱关系。
比起爱人，他们更像是生死相托的挚友，甚至是家人。
不怪他们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们三个能够成功活到现在，本就证明了他们不是“像”，他们是真的是。
在这个直播间里面，大家见过太多的合作翻车现场，其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完完全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非常典型的，有一对新婚夫妇，浓情蜜意似乎流露在每时每刻，遇到危险也看起来好像愿意为对方去死。
他们的存在让不少人都越发相信爱情。
但最开始表现的多么好，后面翻脸的时候就有多么跌破眼球。
美好的东西被撕碎，很多时候产生的影响是震撼性的。
两个陌生人为了生存互相捅刀，在直播间出现后，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仅是陌生人，朋友、伴侣、亲人之间的互相背叛，也早就成了非常普遍的戏码。
但与此同时，陌生人之间的互相救赎，朋友、伴侣、家人之间的不离不弃，也同样时有发生。
大家本以为那两个人是后者，那两个人最开始表现的也像是后者。
所以最后突然发现他们其实是前者的时候，那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那感觉该怎么说呢，就好像《泰坦尼克号》中杰克在跟露丝告别，即将沉入海底的时候，突然一把将露丝从船板上拽入海中，自己爬上了船板。
不仅如此，他还死命的将露丝往海里按。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都要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导致了这场爱情破碎的是什么，在当时，是一瓶水。
那瓶水很满，两个人的水分都在70以上，他们甚至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争吵。
可是很突然的，女人手中的武器刺/穿/了男人的身体。
当时直播间内外的人都惊呆了，有人猜测是不是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女人做出了过激的反应，紧接着她就会后悔。
但后面抽/出之后再次/插/入/的武/器，告诉他们不是。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一对一开始恩爱非常的伴侣，在一个杀死了另一个之后，另一个最后也没能活着离开直播间。
有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在当时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权威的专家、想要博眼球的小报，还有无数想要知道原因的普通人。
他们像是分析一个世界级谜题一样的分析着，有人猜测是之前的某些小争执，积累成了这场爆/发/式/的同归于尽。
有人猜测是生存压力压垮了女人，甚至有人猜测是某个时刻女人看向男人的时候，对方没有及时对上对方的眼神……
这些讨论在查到男人存在婚后出轨行为之后，好像突然就有了一个真正的原因——女人早就发现了这场出轨，所以才会有后面的爆发。
但如果这样解读，又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
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出轨了？
男人知不知道女人知不知道他们出轨了？
这场爆发真的是因为出轨吗？
……
在那一年，无数专业是心理学、行为研究学的学生，将这个选为了自己的论文课题。
他们各有各的论点，每个好像都非常具有说服力。
这场意外，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具有开放性结局的传奇小说，引发了人们无数的猜测。
但真正能够给出答案的人，早就已经死去了，所以这个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答案，所以这可以有无数的答案。
就好像突然出现的直播间，好像大多都是必死的可能，但又好像拥有无数的可能。
第111章 求救声
临时组成的四人小组, 通过通力合作，成功捕捉到了一条马尾狗作为食物。
因为他们三个手中有武器，再次遇到椰子树, 小布鲁斯也终于能喝上水了。
砍倒一颗椰子树的小布鲁斯, 回过头就看到三个人带着疑惑的注视。
小布鲁斯：？？？
三个人：？？？
5号问：“你费心费力砍树, 就是为了补充水分？”
小布鲁斯点了点头：“不然呢？”
6号有些不明白的指了指旁边的一片空地：“如果你想要喝水，为什么不去那片果林那里, 直接摘果子呢。”
小布鲁斯用力眨了眨眼, 他很确定，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 就是一片空地。
但是在这三个人的眼睛中, 这好像是一果子林？
“那些果子竟然是可以吃的吗，你能帮我摘个尝尝吗？”
他指了指自己得到的那些椰子：“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但我可以用这个跟你们换。”
他的姿态与说法, 就好像他同样可以看到那片果子林，之所以不选择对方去砍椰子树, 完全是怀疑那里的果子有毒。
而对于这种怀疑产生的原因，小布鲁斯也有自己的说法：“毕竟不劳而获的东西，往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刀锋血雨中滚了不知道多少圈的三个人被小布鲁斯骗住了，这可是能够欺骗全世界的演技，而且他的说法确实有理有据。
不只是三个人被骗住了，观众们同样也被骗住了。
事实上在那三个人没有指出那片果子林之前，观众们也压根看不到什么果子林，但是在三人指出来之后，一片果子林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果树上挂着的果子并不令人陌生, 超人曾经摘给小布鲁斯的果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本以为小布鲁斯之前也是看不到这个的, 没想到只有他们看不到，对方只是怀疑有毒……
等等！
怀疑有毒？
你不是已经在克拉克那里吃过了吗，怎么还会怀疑有毒？
难不成这果子是真的有毒，只不过当时的毒发不明显也不致命？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跟被糊弄了的三人组一样，都没有往小布鲁斯其实看不见果子林方面想。
实际上就是看不见果子林，而且到现在依旧看不见果子林的小布鲁斯：这针对性是不是有点强了？
直到6号将摘下来的果子递给小布鲁斯，他依旧没有看到什么果子林，他只看对方跑到一片空地上做出了摘取的动作，然后一个果子凭空出现在了对方手中。
接过果子后，小布鲁斯发现这果子还是“熟果”，超人之前给自己摘的果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配合自己之前的说法，再加上外面很多观众可都看过自己吃这种果子，小布鲁斯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其他三个人：“这个果子，你们都吃过吗？”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6号作为发言人点头回答：“当然。”
小布鲁斯：“你们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6号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是针对小布鲁斯，而是怀疑他们是不是中了毒却不自知：“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超人曾经给我摘过这种果子，吃了之后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3号不屑道：“说不定是大少爷娇贵的肠胃受不了野果子呢。”
小布鲁斯像是被对方的说法刺激到了，拿着果子直接啃了一口。
其他几个人看似不在意，实际上都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小布鲁斯的数据板。
看到对方吃完之后补充了体力跟水分，其他的数据值没有掉，三个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做的很隐晦，但架不住小布鲁斯有意观察啊，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看不到果子林？
但凡自己之前能够看到，绝对不会那么狼狈，哪怕依旧狼狈，狼狈程度绝对大大降低。
他将所有的疑惑装在心里，没有展露出半分。
临时组建的队伍信任度并不大，又或者说，小布鲁斯跟另外三个人之间的信任度并不大，但这丝毫不妨碍小布鲁斯成为指引路线的那个人。
至于原因，小布鲁斯这张脸就是最大的原因。
有着其他三个人在，小布鲁斯不能时时刻刻看地图了，但只是抽出小部分时间随意看几眼，就足够小布鲁斯确定，自己正走在前往终点的正确道路上。
而代表克拉克的红点，始终不曾改变的停留在代表终点的星星上。
这也许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小布鲁斯不用在努力前往终点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到处乱蹿的去寻找失踪人口。
但这也是一件坏事，一动不动可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乐观的联想。
克拉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分开之后，小布鲁斯没有一刻停止过自己的担心。
这并不涉及什么暧/昧的感情关系，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威利中最有良心的那个，或者说唯一有良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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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克拉克的情况，也许应该倒退回他跟小布鲁斯分开的那个早上，第五天的早上。
他们好像是第五天早上分开的，因为小布鲁斯一醒来就看不到克拉克了。
可实际上，他们分开的时间可比早上还要早一点。
负责守后半夜的克拉克，在小布鲁斯睡着后兢兢业业的警惕着、守护着。
他远超常人的视力没有在黑暗中看到危险，他看到的是风沙被冷风吹起的场景，这让他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地方，以更好的为小布鲁斯遮挡危险。
他远超常人的听力可以听到危险的声音，野兽的行走，蛇类的游走吐信，但是它们似乎都没有靠近这里的意思，所以克拉克没有理会，只是暗自倾听者。
一旦有什么生物准备越界，超过克拉克给它们划出的安全距离，那么它们恐怕就要不安全了。
要是真的有愚蠢的生物这么做了，那么其实也挺好的，他们就不用纠结明天早上吃什么了。
担心肉质腐烂也没有关系，克拉克也可以将对方抓过来，明天早上再杀。
这听起来真像是个冷酷的刽子手，一点也不超人。
但超人是吃肉的，所以真的没有必要一边吃肉，一边这个样子……
这不是为了满足某种癖好进行的杀戮，这只是为了生存，所以这是合理的、关于自然竞争的一部分。
超人会将下不了树的猫咪救下来，但他不会阻止野兽的捕猎。
因为那不是一种拯救，那是对另一方生命的谋杀，对自然循环的破坏。
就算是强大如超人，也应该对某些规则怀有敬畏。
而且虽然人们都叫他“超人”，但他平时更倾向于将自己活成一个普通人的模样。
虽然说他现在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些东西是没有改变的，有些东西也是改变不了的。
总有人说记忆决定一切，但有的时候记忆，或者说经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决定性。
同样生活在不幸中，有人成为了英雄，有人成为了恶棍。
同样生活在幸福中，依旧有人成为英雄，有人成为恶棍。
“决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从来不是经历或者记忆，而是你内心的选择。”
自从克拉克失忆，类似这样的声音，时常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有的时候是一位男性的，带着点小镇口音。
有的时候又是一位女性，只听声音就让人倍感温暖。
但有的时候，又好像是另一位男性，恐怖的声音中带着点别扭。
这本该是平平常常，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的守夜，就是一边守夜警惕危险，一边努力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更多的东西。
可是很突然的，在野兽、植物与风沙的交响曲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属于人类的声音。
自己守护着的人类还在沉睡，那么这些人类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克拉克想起了小布鲁斯最开始对自己的科普：“这个地方一般每次会选10个人进来，但这次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
可如果这些人声不是克拉克的幻听，也许这次依旧进来了十个，哪怕不是十个，也至少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只是他们两个没有跟其他人分到一起去而已。
带着这种怀疑，克拉克更努力的分辨着那些声音。
一开始，也许是距离过远，也许是他的听力实在还不够高级，又或许是其他的杂音太多了。
克拉克只能听出那些是属于人类的声音，可是具体在说什么，好像被风一吹，吹得分散又凌乱，完全无法清晰辨别。
再加上还有其他生物的各种动静，本就不清楚的声音更加的不清楚了。
这种听见了却听不清的情况，让人控制不住的就心生烦躁，烦躁逐渐加剧，就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暴虐感。
真想要毁掉点什么，克拉克这样想到。
但紧接着，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好像确实是他的想法，但又好像并不真的来源于他。
还好在这个时候，身旁守护之人的心跳与呼吸，清晰的传入克拉克的耳中，很好的安抚了他那莫名涌现的负面情绪。
于是他耐下心来，更仔细的去倾听，排除所有的干扰，专注、控制。
“你要掌控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让力量掌控你。”
记忆中的声音，好像给了克拉克更多的力量。
他听到了！
那些人声音中有男有女，他们在说、在说……
“救命！”
“救救我！！！”
“啊啊啊啊！！！！！！”
……
第112章 两个特殊的人
熟悉的话语, 好像唤醒了一些特别的记忆。
那些记忆中夹杂着的，满满都是惶恐而又煎熬的情绪，这一切让克拉克不由从坐改站。
有那么一瞬间,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 满心都是冲过去, 冲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去。
似乎有什么人在告诉他，你必须要过去, 你一定要过去, 那是你心心念念、一直期盼的。
去拯救别人，去救赎自己！
是谁, 是谁在这样说？
克拉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红色。
可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忘记一旁的小布鲁斯。
所有的痛苦都维持着一个无声的状态，眼中炙热的、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 被他的手狠狠地捂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克拉克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刚刚觉醒力量的小镇男孩。
他躲在自家的谷场中, 直到被爱着自己的人找到。
但现在，谁还能找到他。
不，现在就有人在自己身边。
但这个人不爱他！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但这个人不爱他。
这个人的面容很熟悉。
但这个人不爱他。
这个人说他们是朋友。
但这个人不爱他！
他现在还是失忆的没错，但失忆不代表变傻了，小布鲁斯对他很好，好到让克拉克有种自己就算是个傻子，对方也会保护自己的感觉。
但这与爱无关。
对方有爱的人，可却不是自己。
自己也有爱自己的人，但是他们都不在这里！
在这一刻, 克拉克只想要逃跑，离开这个没有爱的地方。
但他没有, 自己还要给小布鲁斯守夜。
你看对方睡得多熟啊，这不是因为对方没有警惕心，这只是因为对方信任自己。
是的，他不爱自己，但却信任自己。
这种有什么存在需要自己守护的情况，让克拉克的失控稍稍缓解。
他本可以借此彻底平静下来的，但那些求救声再次响起了。
绝望的、凄厉的、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自己耳边炸开了一样。
克拉克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身体好像有另外的想法，拼命地想要往求救声响起的地方赶去。
我们当然可以去那里，但是稍等一等，让我将情况告诉小布鲁斯。
我们也许可以一起去，就算不能，至少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让他毫无防备的睡在危险的夜里。
克拉克努力想要跟自己的身体达成一致，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身体不仅拒绝了谈判，还强势镇压了自己的意志，等意志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群人的包围中。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穷途末路的人遇到了救世主。
克拉克恍惚间觉得，这眼神同样很是熟悉，自己以前好像经常见到，里面或许还要夹杂着恐惧、质疑，激动，甚至是嫉妒。
说是一群人的包围，实际上就只有五个人而已，他们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己的号码，克拉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一个“1”静静地烙印在那里。
他仿佛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好像将什么东西给搞丢了，一群数字中，是不是缺了一个“2”呢。
实际上，缺的不只是“2”，还有“3”、“5”、“6”，但克拉克只想到了“2”，他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
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2”就紧紧挨着“1”。
所以为什么烙印着数字“2”的人，此刻却不在自己身边呢？
克拉克很想去寻找点什么，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寻找，而且这些人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他又不能将他们扔下。
所以他只能留在这里，留在这群人之中。
很奇怪的，克拉克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也许他会被某些人、某些事绊住脚，但他不应该是一个人孤立无援的，他应该是有同伴的，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多个。
同伴、朋友，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等待着自己帮助的人。
克拉克不是想要抱怨什么，而是这群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们有的时候会背对着克拉克窃窃私语，可实际上克拉克很想说，自己听得很清楚。
他听得到他们努力压低了声音的惊呼：“那是超人对不对，那一定是超人！”
他听得到他们一边渴求帮助，一边又暗自警惕：“他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的人甚至要说出他的姓名：“克拉……”
话说到一半，被另一个人捂住了嘴。
克拉克暗自点头，确实应该捂嘴，毕竟不说真名可是常识，那谁跟我强调过好多遍，我记得可清楚了。
可是，那谁是谁啊，我怎么记不清楚了？
不仅仅是窃窃私语，那些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们有的时候像是看待神明那样看待克拉克，就差手拉手围着他唱赞歌了。
但有的时候，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让克拉克有种自己是动物园中的猴子的错觉，而且还是非常稀有的那种猴子，平时只能在故事世界的图画书中看到。
他们绝大多数时候，会有些小心翼翼又理直气壮的对克拉克提出要求，这个词汇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但实际上，这群人就是这么矛盾。
而且他们明明都那样理所应当了，还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样，“礼貌”的说上一句“请”、“可以吗”……
克拉克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别扭。
不仅是对待克拉克的，实际上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更加奇怪。
你敢相信吗，这么一群成年人，他们竟然会在克拉克面前争宠。
就好像生怕克拉克更在意别人，然后就会忽视自己，让自己死掉。
说真的，这实在是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开始，克拉克有种莫名的自信，他觉得自己可以搞定这一切，自信的好像他拥有着处理这方面问题的丰富经验。
可实际上操作以及结果，证明了克拉克的自信确实挺盲目的。
他发现自己有些搞不定这几个人，这几个人个个都表现的好像比他自己都了解他自己一样，克拉克说一句话，能够被他们解读出无数种意思来。
明明说话的人还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可是他们宁愿自己解读，也不愿意听来自克拉克本人的翻译。
克拉克：……
奇怪的情况当然还有更多，只是一天的时间，克拉克已经累成一滩克拉克了，身体累、心也累。
当初跟那谁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体验过这个……
那谁……
所以那谁到底是谁呢？
当黑暗降临，克拉克本以为他们会跟自己商量守夜的事情，但那些人好像并没有这种想法。
他们近乎理所当然的认为守夜的会是克拉克，毕竟这是超级英雄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克拉克的任劳任怨，也许是因为超级英雄光环，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群人显然有着得寸进尺的架势。
也或许，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掌控对方的把柄，比如说真名。
别管是地球名克拉克·肯特，还是氪星名卡尔·艾尔，在场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
实际上就算他们跟克拉克商量，只要他们没有倔强成小布鲁斯那个模样，最后守夜的绝对还是只有克拉克一个人，但是你们省略了这个步骤，克拉克就觉得很奇怪。
他莫名觉得自己以前应该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以前的自己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这一次，也许是有着记不起来的那谁做对比，也许是受到了某些特殊力量的影响，克拉克就是觉得怪怪的。
而这些古怪的感觉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克拉克暗自苦恼着，却不曾发现人群中，有人的目光扭曲又暗藏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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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拉克与小布鲁斯分开后，所有人面前的光屏上，直播镜头跟以前跟着超级英雄不同，这次似乎都是跟着小布鲁斯走的。
但也有两个人不一样，这两个人一个是莱克斯·卢瑟的同位体，艾斯·莱德。
而另一个人，他有着跟克拉克相似的天空蓝眼睛，他叫卡尔。
是的，他叫卡尔，没有姓氏，只有名字的卡尔。
如果此刻跟小布鲁斯在一起的那三个人有幸见到他，也许会瑟瑟发抖呢，毕竟是黑暗世界的无冕之王。
这也许正是托马斯没有找到超人同位体的原因，光暗的反差太大，黑暗的君主足够隐秘，以及没有一个真正的超级英雄本体作为参照物……
事实上就算有参照物，恐怕也很少有人会将卡尔跟克拉克联系到一起。
尽管他们有着相似的天空蓝眼睛，尽管他们的容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出众。
但谁会将恶魔看成天使？
克拉克的蓝色眼睛里面，是阳光明媚的晴空万里。
而卡尔的蓝色眼睛，他像是把哥谭所有的乌云都装了进去，尽管这个世界并没有哥谭这个城市，但或许是被对方装进眼睛里去了呢。
在看到克拉克的第一眼，卡尔就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相似与不同。
同位体是吗，可能吧，他不在乎。
就算他是超人的同位体又如何呢，他永远不会成为超人。
事实上，看到超人被那群人“要求”，卡尔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明智极了。
比起超人，他其实更关注小布鲁斯。
他知道他，谁不知道呢，毕竟托马斯的暗杀活动搞得轰轰烈烈的，高额的悬赏、天价的报酬，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个。
你做的足够好，甚至可以得到威利家族的友谊呢。
可实际上，他知道小布鲁斯远在这之前。
第113章 再次相遇
跟在三个人的身后, 小布鲁斯很小心的成功通过了果林。
看得出来，这群人对于有人走在自己身后，是一个紧绷状态的。
但小布鲁斯不得不这样做, 毕竟他可看不到果子林。
别管是一头撞到树上去, 还是走着走着穿树而过, 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坦白，真诚不是面对所有人都能成为必杀技的。
至少面对这三个人不能, 也许他不能如托马斯那般一眼就看出谎言与黑暗, 但小布鲁斯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直觉。
这份直觉甚至不会被爱蒙蔽，他爱着自己的家人, 却并没有灯下黑的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 在这其中，这份直觉实在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小布鲁斯硬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 与非凡的直觉，在一片果林中走的游刃有余, 他甚至会根据前面几个人的反应，做出一些比较潇洒的躲避姿态。
他明明没有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他一次都没有躲错过。
而他的正确不仅骗过了跟他在一起的三个人，也骗过了直播间外的绝大多数观众。
非要说有谁没有骗过，也许就是托马斯与卡尔吧，至于艾斯，艾斯现在除了超人以外，谁也看不到。
按照小布鲁斯指出来的方向走，三个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路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是他们跟其他人分开后走过的路吧。
这算是什么,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可就算是这样，三个人也一点都不后悔离开。
毕竟如果他们留下来的话，等小布鲁斯找到这里，说不定就会看到好几具尸体，跟满是惊惧的看着他们的零星幸存者。
又或者没有幸存者，除他们之外全都是尸体，谁能说得清楚呢，但这样的场景如果让小布鲁斯看到，那一定很糟糕。
至于镜头什么的，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这个，毕竟他们的资料真的不难查，有关他们的身份，那些特殊小组的成员恐怕早就查清楚了吧。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说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只庆幸自己离开后走对了方向，正好遇到了小布鲁斯，不然要是走到另一个方向，那可就不好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6号可能对小布鲁斯存在什么误解，她似乎以为小布鲁斯会有什么对待女士的优待，毕竟从家世来看，传承多年且曾经拥有贵族爵位的威利家族，妥妥的上流社会大家族。
而这种家庭，总要有点这方面的教育的。
但6号不知道的是，威利家族的祖先可跟贵族半点不搭边，而托马斯从未教导过小布鲁斯有关“礼让女士”、“女士优先”之类的所谓准则。
按照托马斯的话来说，那不过是外界指定的一些类似于道德的虚伪标准，你喜欢可以装装样子，但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说实话，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小布鲁斯有种他们两个如果坐在泰坦尼克号上，轮船撞上冰山的时候，为了让他们两个坐上救生船，托马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人都踹下去。
但虽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可有良心的小布鲁斯确实自己学会了这个，或者说这些东西似乎本就根植在他的灵魂中。
当6号问他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出所有的实话，但确实说了一小部分让他们安心。
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超人可能会对他们做什么。
虽然这好像不能让他们完全放松下来，但是有着蝙蝠侠同款脸的人做出这种保证，确实让人安心不少。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担心，也许跟他们与那些人分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有点关系。
而如果超人正跟那些人在一起，别管是那些人说些什么让对方先入为主，还是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说真的，这都足够让人紧张了。
什么样的人会害怕好人？
坏人。
什么样的人会害怕英雄？
恶棍。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的，在他们朝着那边靠近的时候，围着超人的人在发现超人失忆没办法说点什么的时候，索性就说起了他们的经历。
当然了，为了不泄露隐私，大家说的更多的还是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而这其中，不可避免的要谈一谈这里缺少的“2”、“3”、“5”、“6”。
关于“2”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一来到这里就没有看到2号。”
当然了，也没有1号，但1号是超人啊，所以对于2号，他们持有的大多是悲观猜测。
“也许他一降落就掉到什么流沙地带里面了吧。”
“也许他已经被某种小怪吃掉了。”
“说不定他做错了选择，被晒死、冻死，或者渴死、饿死了。”
哪怕不猜测他的死亡，也免不了也猜测人品：“也许他是偷偷离开了呢，自信满满的觉得他自己一个人能行……”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克拉克的不高兴，还是2号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寥寥说了几句之后，大家讲更多的语言放在描述3号、5号跟6号上。
因为顾忌超人在，他们并没有用什么太过分的语言。
因为顾忌有镜头在，他们没有胡编乱造。
他们只是说了真实发生的事情，然后加上自己的各种猜测，然后一切听起来糟糕透了。
“他们恐吓我们！”秃头大肚子的4号这样说。
“我们好心想要帮助他们，他们却非常冷漠的辱骂了我们。”有着尖利嗓音的7号这样说。
9号冷哼一声：“两男一女，他们可能……”
“可能什么？”5号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那些人像是背后做坏事被人发现，先是吓了一跳。
然后想到自己有超人，突然就有恃无恐起来。
实际上克拉克刚刚就听到了他们的靠近，他没有出言提醒他们，也没有打断他们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全是因为他的所有心神都被一个人的心跳声占据了。
这个心跳声，好熟悉。
而当心跳声的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克拉克觉得自己都要控制不住的惊呼出声了。
“天啊！”
天啊，所以我真的没有控制住，惊呼出声了吗？
克拉克当然没有，他发现了惊呼出声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
他们惊讶的看着小布鲁斯，指向对方的手指颤颤巍巍，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而且他们一边看小布鲁斯，一边还看向自己，好像自己跟对方有什么特别联系一样。
所以他们之前果然是认识的吗？
可为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当小布鲁斯站到这片土地上，他的耳边突兀的响起了金币掉落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口袋中好像多了什么。
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是一个戒指盒大小的金属小盒子。
都不用看地图，小布鲁斯猜测自己应该已经到了星星标注的地方。
事实上，他已经看不了地图了，因为在身上突兀出现一个小盒子的同时，放置地图的地方失去了本该放置着的东西。
有得有失？
等价交换？
得到的奖励？
小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解读这个，但他看得到克拉克看向自己时，激动又迷茫的眼神。
看来我们失忆的超人先生，似乎再一次失忆了。
这算是什么呢，小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别管是兴师问罪的打算，还是关切的意图，在这个事实面前，暂时都消失了。
看了他一眼之后，小布鲁斯就将视线放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
那些人激动的看向自己的原因，其实真的不难猜，别管自己是再次进入直播间的蝙蝠侠，还是跟蝙蝠侠长着同一张脸的小布鲁斯·威利，似乎都挺值得他们激动的。
可激动也该是保有理智的吧，比如说千万不要忘记，在直播间里不能说出别人的名字！
为了防止某些人激动之下的失控，小布鲁斯不得不先声夺人：“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也许应该冷静一点，毕竟我只是一个跟某位英雄长了同一张脸的普通人而已。”
“也或许，如果大家能够出去，我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你们未来贫穷或富有的普通人。”
这话听起来像是自嘲，实际上当然是威胁。
他没有用生死来威胁，毕竟不管他怎么表现，在这方面显然不可能比直播间更加成功。
而且有些事情要是说的直白了，会给托马斯惹麻烦的。
所以他用的是财富，很多时候财富比生死更方面用于威逼利诱。
这群人中有富有的，也有贫穷的。
富有的想必是半点也不想变贫穷的，而贫穷的则非常渴望富有。
大家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表现出什么谄媚，但态度显然非常热络，也终于找到了理智，比如某些名字是不能脱口而出的。
一句话将所有人视线移过来，但所有人的视线又被小布鲁斯引走，5号冷哼一声，顾虑到小布鲁斯跟那边疑似超人的存在，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小布鲁斯没有理会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克拉克，他伸出印有数字的手挥了挥：“我是2号。”
标准的直播间社交开头之后，是争先恐后的向他报数字的人。
比起在超人面前为了生存争宠，他们在面对小布鲁斯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对金钱的渴求与欲望。
人群中也并不全是争先恐后的人，还有在看到小布鲁斯后，疯狂愈甚的存在。
第114章 拉帮结派
他们的表现, 似乎在有力证实着托马斯的某些话。
小布鲁斯不觉得这有什么，人之常情而已。
人如果因为自身的富有，就嘲讽那些追逐金钱的人, 说实话, 那真的挺愚蠢的。
至于欲望, 在这方面，小布鲁斯觉得托马斯完全没有嘲笑别人的理由。
毕竟他本身的欲望比谁都强烈, 他想要全世界诶！
几句话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克拉克的失忆, 并且得知了他们的相遇时间，小布鲁斯暗自挑眉。
好家伙啊, 这件事情就挺难评的。
小布鲁斯无意对此批判什么, 人家是超级英雄，为了救更多的人将自己丢下什么的……
嗨呀，就是很让人不爽。
至于再次失忆, 也许是超人的常规操作呢。
小布鲁斯没有去跟克拉克套近乎，跟他一起来的那三个人见此, 也没有多说什么。
人家世界最佳搭档的事情，他们多管什么闲事啊。
在第六天的13点钟，进入这个直播间的所有人第一次团聚了。
跟着小布鲁斯的镜头看过来的人们，这才知道这次都有谁被选进来。
要知道有些人发现自己亲戚朋友消失，因为没有在直播间里面看到，不少人都报警了，很显然比起被选进直播间里去，绝大多数人宁愿他们是失踪了，哪怕是被割了个腰子, 也好过进那个地方啊。
尽管自从超级英雄出现之后，那里的存活率提高了不止一点点, 可你难道看不到超级英雄跟与超级英雄一张脸的人在一起嘛。
所以就算有超级英雄在，你遇不到也没用啊。
就像是蝙蝠侠那个直播间里面，在跟蝙蝠侠汇合之前，可有不少人死在答题中。
人多力量大在这个直播间一直是个贬义句子，但也许是有东拼西凑出来的世界最佳搭档在这里，这句话似乎没有那么具有嘲讽意味了。
只是没用多久，直播间里的某些人发现，这位小威利似乎不怎么喜欢超人啊。
这不应该啊！
就看他长得这张脸，这就不应该是张不喜欢超人的脸啊。
直播间里的人不明白，直播间外面的观众那可老明白了。
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一个人跟你商量好了互相守夜，结果对方守着守着夜突然不见了，被守着的那个人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陷入了蛇群的包围圈。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跑出来，再次见到那个丢下你的人，你发现对方跑去守护别人了……
这要是能喜欢的起来，那真的应该去洗洗脑子了，简直属于挖野菜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直播间外的观众们觉得自己很明白，可实际上他们还是不明白的，小布鲁斯表现出来的对克拉克的排斥，并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他只是……
该怎么说呢，他只是觉得这样也许能够更好的抵御某些恶意，别管是某些邪恶存在的，还是直播间内部的。
小布鲁斯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是如果他跟克拉克真的表现得相亲相爱一家亲，现在大家可能反而不会这么团结。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但事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小布鲁斯无视了克拉克热切看过来的目光，那人失忆了，他可没有失忆。
所谓的终点、所谓的奖励……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拿出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小盒子。
但是他猜测，也许那里面可能是超人的克星。
可如果那真的是，将这个给他的存在是怎么想的。
对方是希望自己用这个杀死超人。
还是在预示超人接下来可能要失控，自己需要用这个来对付他。
别管是哪一种，对方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给自己一个没用的东西。
当然了，也许是他猜错了，也许那里面并没有什么氪石，也许里面只是一颗糖呢，让自己甜甜嘴，促进一下多巴胺的分泌什么的。
感受着某位失忆患者持之以恒看过来的目光，小布鲁斯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翻了个白眼。
“这位先生，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我对同性不感兴趣，真的。”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绝对超标了，直播间外的会以为这是小布鲁斯对超人之前的离开还心怀怨怼，直播间里面的则将这解读为他很不喜欢对方。
这其实并不来源于精心设计，就是一种本能，他似乎很擅长伪装，或者说欺骗别人？
这听起来似乎不那么正派，但又好像挺蝙蝠侠的。
见鬼的超人！
见鬼的蝙蝠侠！
小布鲁斯不想当任何人，同位体也好，其他的也罢，他只想当他自己！
这也许也是他现在排斥超人的原因之一。
他分不清对方的这份善意中，有几分是单纯因为自己，又有多少是那位跟自己相像的蝙蝠侠导致的移情。
毕竟如果单纯因为自己，没道理对方都失忆了，还存在这份善意啊。
安静思考的小布鲁斯看起来并不像是天使，不自觉冷下来的眉眼，无限接近他那位名声在外的uncle。
他的uncle的知名度还挺高的，这也许要归功于上一届总统选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他要参选。
事实证明那当然是谣传，托马斯对参加选举的态度是嗤之以鼻的，他当时是这样对小布鲁斯说的：“领导一群蠢货，那只会让你也跟着变蠢。”
小布鲁斯觉得那不是真相，对方更像是在忌惮什么东西，面对暂时无法打败的选择保持距离，但那一定不会是哪位总统候选人。
其他人因为小布鲁斯对待超人的反感态度，倒真的如他所料融洽了不少。
但那三个人在融洽的同时，还是有些游离在外的，6号试探性的靠近了小布鲁斯。
停在安全距离外的6号故意发出声音，提醒小布鲁斯自己的到来。
看出了小布鲁斯没有驱逐的意思，她走到了他的身边。
“2号，你跟1号之间。”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们之间似乎存在某些误会？”
小布鲁斯轻笑了一声：“你是来做说客的？”
有那么一瞬间，6号觉得自己面对的似乎是那位大威利先生，不是布鲁斯·威利，是托马斯·威利。
虽然她从未见过他，但她听说过，不止一次。
别管是作为发布任务的，还是作为被别人发布成任务的，对方显然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6号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慎重了不少：“我并没有劝说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生存也许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小布鲁斯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她的话。
可还不等6号松口气，就听见对方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你不将这话对另一个人说呢。”
“是因为他是我们两人中表现的友善的那个，还是你不敢。”
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闹矛盾，一个看起来脾气很好、态度友善，另一个人态度非常恶劣，大家反而更可能去劝前者。
要不是劝他彻底跟另一个人完蛋，要么就是劝他别往心里去、忍耐、反省……
人善被人欺，很多时候就是如此。
感受着所有人投注到自己身上来的注视，6号真真切切的反省了一秒钟，她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出头鸟。
但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虽然他们一直以来做的都是违/法/犯/罪的勾当，也一直被通缉着，但是这一次，他们可是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直播间上，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是不一样的。
他们需要一个靠山，需要立刻就有一个靠山。
而现在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恐怕就只有这位威利小少爷了。
“不论您怎么想，我们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你们？”小布鲁斯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其他两个人：“这听起来可不怎么友好，你是觉得我准备在这个地方，搞什么拉帮结派的幼儿园游戏？”
打完了棍子自然也要给个甜枣，他可不想试一试在这个地方跟人鱼死网破的感觉。
小布鲁斯吧啦吧啦了半天之后，突然朝着自己身边指了指：“过来坐吧。”
“拉邦加派的游戏我幼儿园就已经不玩了，但是如果你愿意跟我讨厌同一个人，那么跟我坐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这话听起来真幼稚，但6号知道这是一个信号。
她朝着3号跟5号招了招手，然后他们三个就坐在了小布鲁斯身边。
只从现在的座位分布看，他们其实跟拉帮结派没啥区别，而且还是4：6。
只不过人数多的那边水分挺大的，比如说某位持之以恒看向小布鲁斯的超人。
看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小布鲁斯都想要捂脸了，别看了，你是生怕引不起幕后之人的搞事欲望吗？
看出了小布鲁斯的坚定拒绝，克拉克委屈巴巴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觉得这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是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呢。
记忆中好像有谁在说，在说……
“克拉克……”
“超人……”
一些让人感到温暖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速度快到拥有超级速度的超人都抓不出他们，更不用说失忆的克拉克了。
比起那些温暖的记忆，还有一些黑暗的、混乱的、无序的，甚至是残忍的。
它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出现，仿佛生怕克拉克会看不清楚、听不明白。
一片黑暗中，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你瞧，他被他的同伴们抛弃了。”
“人们似乎也没有那么需要他。”
然后，是凄厉的、绝望的控诉。
“救救我！”
“啊啊啊啊！！！！！！”
“是你，你是害了我们！”
那些声音吵得克拉克眉头紧皱，但更令人不适的还在后面。
第115章 是谁被诅咒了呢
“他被抛弃……”
“不需要他……”
“救救我……”
“凶手, 你是凶手……”
那些吵闹的、嘈杂的声音，最后好像全都汇聚在一起。
祂说：“杀了他！”
谁？
他是谁？
杀了谁？
“杀了他！杀了他！！！”
不，我不能这么做！
克拉克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小布鲁斯, 那些被他短暂遗忘的, 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絮絮叨叨告诉自己规则的人，他说我们是朋友, 他在道谢, 他说我说甜心……
可很快，这些记忆就被覆盖了,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杀了他！”
跟克拉克距离最近的4号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而声音的发出者自然是克拉克。
但他又实在听不清楚，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什么？”
克拉克低着头，对4号的询问置若罔闻, 只是自顾自的呢喃着什么。
这呢喃从最开始的让人压根听不清楚，逐渐变成了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非常难以置信, 超人竟然在说：“杀了他！”
杀了他？
他是谁？
超人的意思一定是有敌人来了，所以我们要杀了他对吗？
对上克拉克抬起头后露出来的那双红色眼睛，大家显然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甚至小声尖叫着就要往小布鲁斯身后躲，但是又在发现克拉克的目光看向的方向正是小布鲁斯所在地后，急忙刹住了车。
对于这个突然情况，所有人都是惊讶，甚至是惊悚的。
正常的超人有多么让人安心，不正常的超人就让人多么恐惧, 甚至更甚。
比起其他人的反应，小布鲁斯淡定的好像对方看向的不是自己。
该怎么说呢, 就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都不用一个眨眼的功夫，红着眼睛的克拉克已经掐住了小布鲁斯的脖子。
我可真不喜欢这个姿势，小布鲁斯心想，这显得我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火鸡。
而且对方还红着眼睛，活像是要将人给烤熟了一样，这样一看的话，简直更像了好不好。
克拉克现在看起来挺危险的，没听见其他人都尖叫了吗，但又没有那么危险，至少小布鲁斯目前为止，还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杀气。
就算是被掐住了脖子，但是对方并没有用力，只是将手放在小布鲁斯的脖子上而已。
所以家人们，真的没有必要尖叫，这毫无意义不说，还真的很容易刺激到对方。
虽然很早之前就跟克拉克商量好了提醒语，但小布鲁斯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先不说这个时候的克拉克似乎还处于一个失忆状态，就看这个神志不清的强度，这种救命的招数，怎么也得找个好时机再用出来吧。
不是说你随便大喊一句就可以将人唤醒的，你要在对方半清醒半糊涂的纠结阶段喊出来，这才能发挥出推一把的最大作用。
至于对方什么时候处于那个状态，这就需要对方努力加上自己帮忙了。
机会从来不是等出来的，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虽然成功往往要靠运气，威利在外人看来应该算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家族，但是该说不说的，他们真的是祖传倒霉蛋，就是那种你付出十，偶尔才能得到一的倒霉蛋。
你要是问这样的倒霉蛋是怎么成功的，只能说他们付出了百、千、万，甚至是亿万。
后来随着成功越来越多，他们的运气也稍稍好转了，但仅从小布鲁斯现在的遭遇来看，在他身上，是有那么点返祖运气的。
这份坏运气很多时候就表现在，小布鲁斯好像拥有一个乌鸦脑，但凡他想到点什么可能，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猜测晚上存在的危险可能不止是寒冷，还特意搞了守夜，结果危险来临，本来守下半夜的超人不见了。
他觉得他们应该设置点安全词，来应对可能出现的超人黑化。
结果超人还真的就再黑化了。
他怀疑这里存在幕后黑手操纵一切。
从超人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在不能说他猜的不对啊。
“你刚刚说的‘杀了他’，那个‘他’原来指的是我吗？”
小布鲁斯的声音流利且平稳，跟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搭边。
克拉克眼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红色，似乎都为这份平静停滞了一瞬，这不就是机会吗。
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小布鲁斯吧啦吧啦的开始了自己的控诉：“传闻中连小猫小狗都不会弃之不顾的超人，你可真是从不令人失望啊！”
“我是那样的相信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放心的将一切都交付给了你，结果呢，你就那样抛弃了我！”
他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你将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让我一睁眼就面对将我包围的蛇群，你现在竟然还要杀了我！”
这番话但凡换上几个单词，简直就是大型的分手后互撕现场了。
这套说辞，简直X教授听了都说好。
事实上小布鲁斯真的有借鉴，虽然他们一个是DC家的，一个是漫威家的，但他们都是不科学的超英家的。
事实证明，这其实还是挺有用的，克拉克放在小布鲁斯脖子上的手都收回去了。
他纠结而又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布鲁斯，眼睛也不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红色跟蓝色交替闪现。
哇哦，看来那位幕后黑手先生的本事好像不怎么样啊。
按理来说，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半清醒半糊涂了，但小布鲁斯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而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之后，小布鲁斯越发确信了，毕竟好的不灵坏的灵嘛。
他都想要拍拍自己的脑袋了，就不能想点积极地好事吗！
很显然，他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有些问题不是意识到就可以改变的，大脑虽然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真的不容易控制。
很多时候它总会快你一步想出某些事情来，这有的时候被人们称赞为天才，但在这个情况下，那就是纯纯大冤种了。
既然知道接下来可能更坏，自然要趁着现在有时间继续把握先机啊。
小布鲁斯乘胜追击：“你不准备对我说点什么吗，1号，超人，甜心……”
最后的称谓小布鲁斯是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的，但这似乎也是有一定威力的。
克拉克看向小布鲁斯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茫然，那里面有很多令人熟悉的情绪闪过。
他似乎要想起点什么来了，但是在想起那段跟小布鲁斯相处的记忆之前，更先涌入克拉克脑海的，是一片黑暗。
无声的黑暗最适合用来逼疯一个人了，在蝙蝠侠他们不曾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直待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
表面上看，他似乎只是在一片黑暗种昏迷的躺在地上。
可实际上，他的灵魂仿佛被关在了无声且黑暗的密闭空间。
他很清楚他的朋友们不会抛弃他，但是如果再加上那么点超人痛苦咒，以及超人讨厌石呢。
小布鲁斯尝试着推测幕后黑手这样做的原因，他是希望超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死自己，还是说他希望超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失控，如果失控的时候杀死自己自然是更好的。
如果按照杀死自己是主要目的来推测，自己的死亡会造成什么？
对方盯上的是威利，还是说作为蝙蝠侠同位体，自己其实也存在某种特殊的命运？
众所周知，主角不是可以轻易杀死的，除非你请来了另一个主角，或者是其他世界的主角？
如果让超人失控是主要目的，那么为什么非要在他们面前失控呢，难不成是他们对待超人的负面看法，会带给对方某些伤害或者改变吗？
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们能力的恢复是因为积极认知的加持，那么负面态度也许会毁掉他们的力量，甚至扭转他们的善恶本质？
小布鲁斯还没有猜完，他忍不住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下，让你想，让你想，现在好像不用猜测了，估计这两种都是真的。
某种程度来说，这勉强也算是好事？
别管怎么说，他只希望自己这种乌鸦脑技能仅限于直播间内，不然要是回到现实世界也这样，那也太闹心了。
就算那么大一个威利家族摆在那里，也经不住这么造的。
小布鲁斯控制着自己的脑子，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哪怕世界毁……会一片美好啊！
不过也许这个技能可以反向利用一下呢，比如说幕后之人能力一般般啊，肯定会失败吧。
你看他根本控制不住超人啊，一定很废物，非常废物，特别废物！
总之，不管他图谋什么，他肯定是不会成功的，一定不会，说不定喝杯水就把自己给呛死了呢。
某位幕后黑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惬意的望着直播间，可是很突然的，祂像是被呛住了一样，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诅咒的感觉。
第116章 突然站出来的8号
克拉克看着小布鲁斯,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托马斯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头, 他眨了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手上正插着输液针, 他并没有生病，他只是太累了。
换句话说, 只要他好好睡一觉, 绝对立刻睡完病除。
但第6天都快熬到一半了，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闭上眼睛呢。
他对自己还算心里有数, 七天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但是那里面的情况, 都不需要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侄子的小命可能就要没了。
小布鲁斯猜到的那些东西，托马斯同样也都想到了, 他比对方想的更加深入，他也比对方了解的信息更加多。
有那么一瞬间, 他都不知道对方的那张脸，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不是那张脸，刚刚超人可能就直接掐下去了，当然了，对方也可能不会，但托马斯绝对不吝啬于用最坏的想法去揣度对方。
他可不会被对方那层超级英雄光环蒙住眼睛，超级英雄，呵, 当个故事看看也就行了！
从这方面来看，那张脸似乎算是好事。
但是如果不曾有那张脸的话, 小布鲁斯压根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是隐藏在那些耀眼之人的背后平安生活，还是成为命运的一环披荆斩棘，托马斯是后者，但他期待自己的侄子可以成为前者。
但对方终究还是成为了后者，这样也好，有利用价值，有伤害的欲望，至少他是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的，总好过寂寂无名、不为人知的死在某个角落里。
小布鲁斯警惕心拉满的走到了克拉克身边，对方看起来似乎是真昏迷了。
所以危机暂时解除？
不，比起这个，他觉得……
不不不！
住脑！
不要再想了！
可是就这样当个傻子吗，这太为难人了吧，而且他不想，那些糟糕的事情难道就真的会随之消失吗？
为了所谓的乌鸦脑可能，就抛弃自己的一大优势，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里面的利弊得失，让小布鲁斯脸色有些不好看，思考的越多，小布鲁斯就越是察觉到这里对自己的针对。
也许超人也好，其他人也罢，在这里都不是真正的“主角”。
真正被摆在戏台中央，被人戏耍玩弄的那个，更可能是自己。
被人庇护了那么多年，突然就面对这样的风雨，小布鲁斯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感到不安与恐惧。
但是完全没有，他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沸腾了起来，血液中，不，也许是灵魂中的那种难言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苏醒。
也许我天生就是不凡的。
很多人都这样想过，仅从小布鲁斯的家世来看，他甚至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可事实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直面这一点，与家世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是不凡的，命运会为我单独列传。
但我绝对不会屈从于命运，别管是命运还是其他，没有人可以让一个坚韧的灵魂屈服。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中二发言，小布鲁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该庆幸这里不存在什么X教授，不然也太社死了吧。
找了几件衣服将克拉克的手脚捆了起来，虽然都知道这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其他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
在夜晚来临之前，克拉克醒了过来，他再次恢复到了小布鲁斯初次见到他，或者说小布鲁斯第一次在他面前打怪时的模样。
沉默不语，就盯着小布鲁斯看，其余什么也不做。
第6天已经走过了一半，现有的物资足够支撑他们熬完第七天了，所以大家对于超人的状态也不觉得有什么。
什么都不干总比掐人脖子好，而且对方盯着的人是小布鲁斯，世界最佳搭档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但说实在话，小布鲁斯可不觉得自己跟克拉克之间算是什么世界最佳搭档。
四舍五入也不是这么一个入/法的。
非要说的话，他们只能说是朋友，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隔着两个不同世界的朋友。
对这位注定要分别的朋友，小布鲁斯当这是一期一会的奇迹相遇，可也就只是如此了。
也许他会遇到一位属于自己的超人，也许不会，但他无意去跟另一位蝙蝠侠竞争什么，不是怕输，而是没有必要。
至于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跟蝙蝠侠之间存在竞争，朋友这种存在，总要有第一、第二、第三之分吧。
如果不能是最好的，第一好的朋友，小布鲁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布鲁斯想了很多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帮助的事情，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他能感觉到那道从未移开的视线，可是他们在期待什么呢？
小布鲁斯有些意兴阑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活着都挺没有意思的……不对！
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人可能都会有倦怠的时候，但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他是被什么动作影响了吗。
“2号。”
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位看起来有点亲和力的微胖男人，小布鲁斯并不姓福尔摩斯，但是足够聪明的大脑足够让他只是打量一眼就看出点什么。
对方似乎是从事厨师一类的职业，收入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这份亲和力并不怎么真。
他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小布鲁斯看似没有多么认真在听，可实际上哪个号码对应着哪个人，他大致还是记得的。
“8号？你找我？”
明明很笃定对方是谁，小布鲁斯在说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很少在小布鲁斯身上看到那种符合他家世的倨傲，他也从来不会昂着下巴看人，美丽笨蛋的模样其实挺容易让人感到亲切的，可实际上大家却会在小布鲁斯身上感受到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
也许是过分的美丽实在是太让人望而却步，又或许是那傲人的身家让人觉得差距太大……
8号是五人组中第一个站出来，看样子似乎准备跟小布鲁斯单独谈话的存在。
之前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交谈，但那都是几个人一起围着他，活像是人多能够壮胆一样。
8号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明明小布鲁斯很美丽，笑的也很和蔼，但怎么感觉这么冷呢。
他喉咙上下滑动，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后，好像终于找到了点勇气。
“你刚刚跟超人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小布鲁斯眉头轻佻：“我撒谎的原因是？”
8号的眼睛不安的到处乱看，就是不肯看小布鲁斯。
对方这个模样，让小布鲁斯有种摸脸的冲动，天啦撸，自己不会是毁容了吧，这人怎么表现的好像自己是什么怪物一样。
“先……先生，是这样的，我、我……”
8号那难以启齿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好奇，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我想我应该不会吃人。”小布鲁斯摊了摊手，“说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才8美元呢。”
这话是真的，但是他除了零花钱以外，还有各种基金、分红，托马斯对待自己的小侄子显然是富养的。
但他这句话很好的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不仅仅是8号听到后放松了不少，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其他人也放松了不少，他们甚至讨论起了蝙蝠家族的零花钱。
这算是一个比较有趣的梗了，毕竟亿万富豪竟然一个星期只给孩子几美元，有一期乐高电影，杰森还专门进行过控诉呢。
但人家好歹是一个星期，这位小威利先生更好，一个月才几美元，这够干什么的。
难不成这是威利先生管束自家小孩的手段，这位小威利先生似乎并不是那位继承人的孩子……
啧啧啧，豪门水真深啊。
大家都为自己想象出来的豪门争斗啧啧称奇，小布鲁斯却只觉得他们有病。
大家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暗啊，阳光开朗点不好吗。
托马斯那个人虽然控制欲强了点，不容反驳了点，其余的还是很好的。
哦，差点忘了正事。
小布鲁斯看向已经不再那么紧张的8号：“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吧，小布鲁斯自信满满的想到。
8号勉勉强强的笑了笑：“事实上，我的妻子是威利集团的员工。”
小布鲁斯没想到这个开头，所以对方是想要干什么，找他开后门？
这可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啊，这不好吧。
但是看到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呼吸都快要停下来了的8号，小布鲁斯扯了扯嘴角：“所以？”
“我的妻子、在我进来这里之前被、被辞退了……”像是怕被误会，他提高了音量解释道：“但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是被人诬陷的，她并没有做错事情，她背了不属于自己的黑锅……”
激动的情绪，让8号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尖利，甚至是凄厉。
这份情绪在这个时候，在那个地方，这在托马斯看来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去查！”
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查的自然不只是对方妻子被诬陷的起因经过结果，还要查他妻子被辞退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个8号跟他妻子之间的关系……
作为托马斯的助手，他们非常明白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工作量，又需要在多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份工作。哪怕有着之前的调查打底，这是个不小的难题。
但是托马斯给他们的可不是一月8美元的工资，想想自己工资后面的那几个零，助理们非常“热爱工作”的去干活了。
第117章 不科学的笑容
在托马斯得到结果之前, 小布鲁斯先从这位8号口中，得到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结果。
“我的妻子死了，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受不了来自信任之人的背叛, 受不了来自上司的不信任, 她死去了……”
小布鲁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尽管心中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但那份良心还是让他说：“我很抱歉，等出去之后, 我会调查……”
“不, 我不是为了这个！”8号突然进行了极为激烈的反对：“我不是为了这个。”
他也不说自己为了什么，他只是说：“在进来这里之前，我正在操办葬礼。”
话越说越多, 对方身上的那份回避、犹豫似乎都渐渐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本以为这是一个想要走后门的员工家属, 后来是被冤枉的员工家属想要申诉，而到现在……
总感觉分分钟要发展成什么刑事案件。
8号的诉说还在继续：“我妻子死亡的场景，被我的孩子尽收眼底，那孩子的遗传性精神问题被刺激到了……”
等等！
总感觉这话信息量巨大。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妻子的死亡被你孩子看到了，你孩子还有遗传性的精神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这精神问题遗传自谁，你的妻子，还是……你？
实话实说，小布鲁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试图说点什么来打断这种诡异的氛围, 但8号现在是打不断的。
“你也许见过我儿子，他是个很有趣的小孩, 但他不怎么幸运，在蝙蝠侠参与的那个直播间里面，他是那个还不曾见到蝙蝠侠就死在第二个问题中的倒霉蛋。”
他的声音中有着跟话语完全不搭边的平静，平静的好似死去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而且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你说你进来之前在操办葬礼，但你的妻子死在你的儿子之前，你的儿子死在蝙蝠侠的那个直播间里，那么你这个时候操办的，是谁的葬礼？
总不能你儿子死了快一个月了，你才操办葬礼吧。
8号有些神经质的说：“在我儿子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美丽的4号，所有人都在关注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4号，所有人都在猜测谁是真正的英雄，没人在意一个生命的逝去，没有人，没有。”
他抬起头，脸上勾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此刻的他看起来半点没有之前的拘谨，他张开手臂，像是在做一场演讲：“这个世界真病态不是吗，超级英雄，呵，他们能够拯救谁，他们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说着说着，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科学的弧度，一个小丑一样的弧度……
小布鲁斯：……
所有人：……
该说不说的，正常人的嘴巴能够咧成这样吗，这一点也不科学。
但这非常小丑！
那个蝙蝠侠直播间里面，被各种问题暗示为小丑的存在，他并没有成为小丑。
反而是现在站在小布鲁斯面前，看起来跟小丑毫不搭边的人，有种即将成为、或者说已经成为小丑的感觉。
也许小丑本就不是特定的人，他像是一种现象，人人都可以成为小丑，只需要……
漫画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
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大数据时代的调查还是很快速的，资料被助理们马不停蹄的摆到了托马斯面前。
8号名叫乔恩·约瑟夫，在精神方面有家族遗传病史，他的儿子显然也遗传到了这一点。
对方没有说谎，他的儿子确实就是死在了蝙蝠侠那个直播间里的那个7号（在回答脑筋急转弯时回答慢了）。
他的儿子其实也算是一个天才，但是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在被选进直播间之前他在接受治疗，吃了不少药，也许那份死亡就有这份原因在。
至于他的妻子，曾经是威利集团的员工没有错，但是被诬陷这一点是假的。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对方不算是主谋，却背了绝大多数的锅，但你要说对方是被冤枉，那可美化的太过了点。
而且看调查结果，被威利集团辞退并不是对方的死因，对方的死因跟里面的8号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这位看起来因为妻儿相继死去而疯狂的8号，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爱他的妻儿，他出轨了，而他妻子的死亡就跟对方的出轨有关。
是被刺激到了选择死亡，还是说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争执间被杀害，这一点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调查清楚。
实际上后者的可能性挺大的，因为8号的儿子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父母之间产生争执的说法。
但这一点显然不足以作为证据，毕竟他们的家族遗传病史，是妄想症加上狂躁症。
托马斯几眼看完了这份资料，直播间里面那个笑的如同小丑一样的8号，他是真的因为这份不幸成为了小丑，还是直播间为了某种目的人为的制造出了这个小丑呢。
他想要做什么，他更想要针对谁，小布鲁斯还是那位神志不清的超人。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是前者，但托马斯觉得也许是两者全部。
毕竟不管是小布鲁斯也好，那位神志不清的超人也罢，他们显然谁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出事。
超人做不到看着小布鲁斯出事，这很好。
但是小布鲁斯做不到看着超人出事，这在托马斯看来就很不好了。
托马斯半点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不提他是一个威利，就单纯作为一位普通家长，谁家孩子谁家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自己这个倒霉孩子竟然见鬼的有良心，哈，良心！
托马斯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的教养狠狠扔到地上踩几脚，然后用所有恶/毒/肮/脏的词汇来咒骂这一点。
从小布鲁斯的祖宗到他的祖父、父亲，甚至是亲手抚养他长大的uncle，整个家族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良心，结果竟然生出了一个有良心的小布鲁斯。
这算是什么，变异吗，负负得正？
眼看着小布鲁斯虽然有点怀疑，但真的又有那么一点相信8号的鬼话，托马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你非要拥有蝙蝠侠的正义，那么能不能顺便也用有点蝙蝠侠的聪明！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托马斯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是他本就疼的一抽一抽的脑袋，现在感觉被气的更疼了。
小布鲁斯是个不省心的，他的父亲也没差，想到自己那位偷偷跟某些人联络的蠢弟弟，托马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不成自己真的保护太过了，才让他们一个比一个的天真单蠢。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切都糟心极了。
但这怎么会是小布鲁斯跟布鲁斯的错误呢，这分明就是那些搞事情的人的错误。
要是他们不将小布鲁斯弄到那里面去，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托马斯想了想，往悬赏任务里面再次投入了十几个亿。
总该让所有人都看到威利家族的怒火，希望里面的8号不仅有小丑的疯狂，也有小丑的聪明。
不然让一个人死了也死不安生的办法，托马斯还是知晓几个的。
只可惜8号显然不准备顺着托马斯的期待行动，他猛然伸手就要抓住小布鲁斯。
但是被小布鲁斯给躲开了，虽然对方看起来有点像是小丑，虽然对方笑的很不科学，但幸好对方的身手还是很符合体型的科学的。
这就是一个没有练过的普通人，就算变成小丑，也不会因为变成小丑就变成什么武术大师。
小布鲁斯觉得也许还行，只要自己将对方拍晕，哪怕是小丑又能怎样呢。
但是还不等他动手，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是真的被包围，被人群包围的那种包围。
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小布鲁斯跟超人以外，其他人，包括那三个跟小布鲁斯一起行动过的雇佣兵，他们的脸上都挂上了跟8号同款的不科学小丑笑。
其他人还好说，那三位雇佣兵是真的很棘手啊。
棘手在哪呢？
棘手在小布鲁斯根本打不过他们！
明明是一个被操纵的状态，但是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呆板，相反，这三个人还是那么身手矫捷、配合默契，甚至可能更甚之前了。
小布鲁斯半点不敢指望超人，毕竟这些人被控制了，谁知道克拉克是否能够幸免于难呢。
要是再加上一个超人，小布鲁斯真心觉得自己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好在天不亡他，克拉克不仅没有被对方控制，还有恢复清醒的架势，当势单力薄的小布鲁斯身边多了一位超人，局势再次反转。
“哇偶，精彩的表演。”8号一边鼓掌，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种挑事。
超人解决了三人组，小布鲁斯解决了其他四个，当然了，这个解决就是打晕而已，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做不到残暴的直接将人给嘎了。
现在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小布鲁斯、克拉克与8号了。
按照擒贼先擒王的基本原则，8号本该是最先被他们打倒的，但是对方的身边有一个无形的保护罩笼罩着他，小布鲁斯跟克拉克根本无法靠近对方一米之内。
恢复了清醒的克拉克一边警惕，一遍磨磨蹭蹭走到小布鲁斯身边，那肉眼可见的歉疚，实在是很难让人视而不见。
“如果事出有因，我想我是一个比较大度的人。”
虽然为了救更多的人丢下自己挺那什么的，但如果对方是在难以自控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那么小布鲁斯真的没有追究的打算。
毕竟就算追究，他能够追究什么，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118章 疯狂、退缩、混乱
如果说之前的8号, 是只想当个谁都注意不到的透明人。
那么现在的8号，他难以忍受别人不看向自己，尤其那个人还是小布鲁斯。
这算是蝙蝠侠跟小丑之间的宿命感？
算是, 也不算是。
只能说是因为对方所有亲人的死亡, 好像都能跟小布鲁斯扯上点关系, 尤其是他的儿子。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直播间里，那个直播间有个跟小布鲁斯长着一张脸的蝙蝠侠, 那个蝙蝠侠带着其他人活着出来了。
活了那么多的人, 像是一个奇迹，但是他的儿子死了, 死在了跟蝙蝠侠汇合之前。
如果奇迹不曾降临, 那么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奇迹降临的很远，挨都挨不上边，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奇迹明明那么近, 为什么就不愿意笼罩他的孩子呢！
他像是一个爱孩子的父亲，无法接受自己孩子的死亡, 至于真相是否真是如此，谁知道呢，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小布鲁斯：“你该看向我，甜心，看向我！”
对方那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也许应该冷静点。”虽然对于精神病人们来说，冷静很多时候是很难做到的。
小布鲁斯始终对8号的话半信半疑，他很确定托马斯的三观跟正义无关，但是威利集团能够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 并且还在越来越好，它就不会是一个粘稠的泥潭。
所以对于对方的妻子是被诬陷这件事情, 小布鲁斯有些半信半疑，而8号的状态加重了其中的怀疑。
你不能指望从小丑口中听到什么真话，同理，现在8号的很多话在小布鲁斯这里都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
正义善良从来不等于傻，他会同情那些可怜的人，但他真的不是什么圣父。
对方的笑容很不科学，笑声则是很……该怎么形容呢，小丑也许就是这样笑的吧。
“冷静，哈哈哈，冷静……”他突然朝着小布鲁斯走了几步，那层笼罩着他的保护罩也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着：“再没有比此刻更冷静的了，我非常冷静，非常！”
小布鲁斯克制着自己后退的欲望，他不想认输：“事实或许跟你所说完全相反，你那什么什么证明你语言中的真实含量。”
他不能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小布鲁斯意识到自己要想办法掌握主动才行。
“不如说一说，你到想要什么，一个公道？”
“公道？”8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评价：“听起来就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小布鲁斯：“那么钱。”
8号好像有点兴趣了：“钱，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呢，一个月只有8美元零花钱的……小宝贝儿？”
他像是在克制着不说出小布鲁斯的名字，又好似在明晃晃的进行威胁。
在两个人的对话中，克拉克站在那里，像是一个人形背景板。
托马斯始终不曾忽视克拉克的存在，他跟小布鲁斯都很清楚，8号不是用钱可以打发的了的。
但他注意克拉克跟这个无关，他只是莫名觉得对方很危险。
是的，很危险，前所未有的。
哪怕之前对方红着眼睛掐住小布鲁斯脖子的时候，托马斯觉得都没有现在静静站在那里的克拉克危险。
8号，小布鲁斯，克拉克。
或者说，小丑、蝙蝠侠、超人。
这三个人待在一起会让你想到什么？
DC编辑部的编辑们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东西，比如说****。
“嘿，你们是在做贼吗，以你们隐藏声音的能力，想必会是能进高级监狱的大盗！”负责跟他们联络的特殊小组成员不满道。
被推出来的某位负责蝙蝠侠刊的编辑嘟嘟囔囔：“就是，挺不义的。”
由于对方说的是injustice这个英语单词，翻译为非正义、不公平。
而这位组员又很恰巧的根本没有看过不义联盟，所以一时之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这看起来不正义，谁会觉得小丑看起来正义？！”
被推出来的编辑简直要怀疑对方是在装傻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说的更加清楚一点：“我是说这个场景，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不义联盟，看过漫画吗，需要我告诉你第几页吗？”
组员：“第几页？”
某编辑：……
就像小布鲁斯跟托马斯想的那样，对方想要的压根就不是钱，也没人觉得可以用钱收买一个如同小丑一样的存在。
对方看起来好像只在意自己的妻儿，但是他们现在都死了，所以他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狂笑着望向小布鲁斯：“不如说说你，说说你爱的人，说说你恨的人，说说你愿意用一切来挽回的人。”
说起这个小布鲁斯可就不困了：“我最爱杰瑞，最恨汤姆，最想要挽回的就是现在不出现的翠迪，天知道我愿意加钱，可是他们加钱竟然都收买不了。”
这玩笑般的话语听起来幽默感十足，8号也许无法立刻明白对方说的都是谁，但他显然明白都是假话：“撒谎的可不是好孩子。”
其他很多人也没有办法立刻明白，但托马斯可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了。
汤姆和杰瑞，猫咪和老鼠，至于翠迪，是那只出现在猫咪和老鼠中的小黄鸭。
小时候小布鲁斯沉迷于动画片，在小黄鸭系列结束后还想要加钱继续。
那些人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但托马斯可以出更多的钱。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某个没良心小孩写作文的时候，最喜欢的竟然不是自家uncle吧。
某位已经退休的动画制作人看着直播间里的小少爷，好像还能想起很多年前，某位拥有钞能力的小可爱。
无奈的是，对方的钞能力显然比不上他uncle的。
而且现实总是残酷的，在动画片中，连续演上好几十年，猫都吃不了一只老鼠，而且他也不会因此饿死。
但是现实中很少有这样的故事，就像直播间，这真的半点不适合给人该看，别管是孩子还是大人。
不过如果超级英雄可以出现在直播间里面，说不定某一天，里面会出现老鼠、猫咪，甚至是小黄鸭呢。
他看起来很乐观，尽管现实情况确实如那位8号所说，超级英雄救不了所有人。
但难道要因为责怪超级英雄吗？
像他这样想得开的显然并非全部，谁说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小丑呢，也许已经诞生了无数个小丑，只是这一个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自从直播间出现后，太多的人经历了糟糕的一天。
作为距离他们最近，还拥有超级听力的存在，克拉克能够清晰的听到每个人的呼吸与心跳，他能听到他们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他能听到他们每个器官运作的动静。
他能听到8号每每看向小布鲁斯时，整个身体的所有器官，仿佛在合奏疯狂的韵律。
他也能够听到小布鲁斯的每个器官，在轻声地诉说着隐藏的很好的紧张。
这很奇妙，就好像他以前总能做到，但又好像没有往这方面发展。
他或许不能像是、像是某个人那样，能够清晰读懂每个人心中所想，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脑海中好像响起了某个人的质疑声：“你以为你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吗？”
记忆中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说的是：“我当然不是。”
但现在，克拉克有些自大且狂妄的认为，似乎也可以说一声是。
一些称不上是光明的思维，似乎在他的大脑中悄然生长。
不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蛊惑，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制性的命令，它更是在缠绕，缠绕住那些正义的部分，伪装成其中的一部分，然后汲取力量壮大自己，最后取而代之。
这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记忆的缺失让防御本身已然露出破绽，这是致命的。
正在跟8号对峙的小布鲁斯若有所觉，他扭头看向克拉克所在的方向，对方看起来一切都好，但是小布鲁斯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不对劲！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看向8号，对方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骄傲模样。
“好戏就要开场了，小可爱。”
对方嘴角上扬的模样，能够让所有人晚上做恶梦，这是再恐怖的恐怖片都无法比拟的恐怖。
说真的，小布鲁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笑的像鬼一样，比鬼更甚。
小布鲁斯有点想吐，为这份孤身作战的孤独，又或者是这份过于浓稠的恶意。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现在看来，他跟蝙蝠侠一样的恐怕也就只有一张脸。
不，他们实际上脸都是不一样的，只是相像而已。
所以为什么我会认为我能够成为蝙蝠侠那样的强者，小布鲁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沮丧，说不定我连罗宾都做不好呢。
一种无形的黑色力量，在侵蚀着在场的每个人。
它让懦弱者疯狂，让坚强者退缩，让正义者混乱。
第119章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看到这份无形的黑暗, 他们只看到了超人的失常。
克拉克的眼睛再次变成了红色，但这次攻击不再对准小布鲁斯，他对准的是小丑……啊不, 是8号。
克拉克掐住了8号的脖子, 小布鲁斯看到这一幕, 只觉得说不出的荒谬。
家人们谁懂啊，有种在真人表演不义联盟漫画情景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感觉。
而且这表演是会成真的那种！
面临死亡威胁的8号还在笑, 他是有恃无恐认为超人不会杀人, 还是自豪于自己是让对方破戒的那个。
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了，他身上好似没有了半点求生的本能。
之前那层保护着他的防护罩已然消失不见, 但当小布鲁斯想要上前阻止的时候, 那层防护罩又非常恰好的将他挡在了他们两人之外。
这算是什么，自己这是被排挤了吗。
小布鲁斯捶打着那层防护罩，感觉有些像是玻璃, 保护总/统的那种防/弹/玻璃。
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位英雄堕落？
他其实可以当做这一切跟自己无关, 毕竟就算超人真的变成了不义超人，祸害的也是另一个世界，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是该死的，小布鲁斯做不到这个！
他敲击着那层防护罩，他努力的发出了自己可以发出的最大声音，近乎声嘶力竭：“超人！甜心！英雄！蝙蝠侠！”
小布鲁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想法喊出这些的，他只知道一点，他不能让克拉克就这样杀了8号。
尽管对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丑，但就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 对方除了看起来像个小丑，刚刚操纵着那些人想要杀害他们, 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非要说的话，只能算是犯罪未遂。
“你不能杀了他！你听见没有，不能杀了他！”
事实证明对方真的听到了，他维持着那个威胁8号生命的动作，转身看向了小布鲁斯。
而随着对方的动作，8号的脸毫无遮挡的展现在了小布鲁斯面前，那脸上满满的都是恶意与挑衅，或许还有得意与嘲讽？
但现在谁理他啊，小布鲁斯直视着克拉克的眼睛：“听我说，听我说，别管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别管你看到了什么，那些都是虚假的。它们在欺骗你，它们想要借此让你堕落，让你的双手沾染上罪恶的鲜血，别让它们得逞，超人，别做傻事。”
如果不看场景，只看小布鲁斯的反应与态度，他像是在安慰想不开要跳楼的小可怜。
言语的力量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它好像全然无用，只能作为空洞的自我安慰，然后期待另一个人的心意。
托马斯冷眼看着这一切，如果他不爱小布鲁斯，也许他会希望超人赶紧掐死那个8号，好给这个愚蠢又天真的小崽子一个教训。
不，如果他不爱他，他此刻压根就不会看这场直播。
他爱他，所以他在看这场直播，还希望一切能够如小布鲁斯所愿。
但是这样空洞的言语，说实话，你还不如说出你们约定的那句蠢话——玛莎爱你。
又或者干脆一点，直接喊出他的真名，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再不济，为什么不看看你得到的特殊奖励呢，也许那是一块“超人痛苦石”。
能使用的手段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实施最没用的。
为了那不值钱的良心？
托马斯真的有努力尝试去理解小布鲁斯，对一位善于掌控人心的权力生物而言，了解很容易，但是理解，托马斯觉得也许永远都不可能。
天知道，以前他一直觉得在自己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看来，是以前的他太大声了。
在小布鲁斯进入直播间的第6天，一直不曾露面的威利家族大家长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露出来那种……
该怎么形容呢，自从对方度过婴儿时期之后，他好像再也没从对方脸上看到过这个。
看样子小布鲁斯对托马斯的重要性，远超自己的想象。
老威利是真正通过角斗站上权力巅峰的存在，但他不怎么在意自己继承人的柔软，也不准备做什么“棒打鸳鸯”一类的蠢事。
现实总会给人足够的教训，而如果后辈不能在教训中越走越远，那么让威利家族轰轰烈烈的毁灭也挺好的，总好过在无能者手中苟延残喘。
他充满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半点不在乎的向楼上走去，就好像自己的儿子没有露出那罕见的表情，就好像在直播间中的没有威利家族的后辈。
对于父亲的冷漠，托马斯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
按理来说，他本该成为跟自己父亲一样的人，甚至更胜一筹的那种，但现实显然截然相反。
也许是蝙蝠侠的魅力，也许是命运，谁知道呢，托马斯只知道这是自己清醒的做出的选择，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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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非常冷漠的注视着小布鲁斯，他在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烦人。
冷冷的看完讨人厌的存在之后，克拉克显然半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他的手越发收紧，尽管8号还在笑，但是他的身体做出了本能性的反抗。
小布鲁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荒唐的一幕，“你疯了吗！玛莎爱你，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你的朋友，所有爱你的人，你难道就不在乎他们吗，他们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小布鲁斯的手放到了装有小盒子的口袋上，隔着一层布料，他能够清晰的触到那份“奖励”。
他猜测里面可能是氪石，但他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一颗怎样的氪石。
会是最司空见惯的绿色氪石，还是有着特殊作用的其他颜色氪石。
小布鲁斯不知道，他没有打开过，不只是因为没有时间，还因为一旦他打开，失去了盒子的阻隔，如果里面真的是氪石，那势必会影响到克拉克。
按照漫画来看，那也许不会让克拉克立刻死亡，但谁能保证漫画跟现实一致，不会致命的氪石，面对现在这个状态的克拉克依旧不会致命吗？
考虑到这里对待他们的恶意程度，小布鲁斯不敢拿克拉克的命去赌。而且真的要赌的话，赌的内容可不仅仅只是克拉克的命。
但如果一切发展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他也不是没有赌一把的勇气。
威利家族没有懦夫，从来如此，小布鲁斯也不例外。
之前那份莫名滋生的懦弱，好像突然就离他而去了。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听到了吗，我让你停下！”
小布鲁斯的手已经触碰了那个盒子了，尖锐的棱角随着小布鲁斯的用力，带来一种钝痛。
当然不曾出血，小布鲁斯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这种低级错误。
谁知道血液会带来什么影响，这种谁都不能确定的未知情况，还是不要轻易试探为妙。
克拉克终于不再是冷着一张脸了，他的脸上还多出了嘲讽，看起来一点也不超人，同样一点也不克拉克。
“你在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
这样的克拉克，让小布鲁斯有种自己在面对什么猛兽的感觉，猛兽都没有现在的克拉克让人感到害怕。
但小布鲁斯并没有害怕，他用那双蝙蝠侠同款的钢蓝色眼睛回视对方：“你的朋友，一个真正在意你的人。”
小布鲁斯的脸色并不好看：“看起来，我好像不能说服你了。”
克拉克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表情很明显的在诉说他的态度——当然。
“我能否有幸知道，你一定要杀了他的原因？”
小布鲁斯没有拿出那份“奖励”，那可能是一份杀手锏，而且其中的“杀”不仅包含克拉克，还包含着很多很多小布鲁斯在意的存在。
克拉克表现的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仔细思考着，是啊，自己为什么非要杀死对方呢？
疑问带来动摇，他掐着对方脖子的那只手松开了许多，甚至好像分分钟就要从对方脖子上移开。
8号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天啊，小可爱，你竟然忘了吗，为什么不看看我呢，看着我，答案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几分催眠的感觉：“你只需要看看我……”
克拉克下意识的就要扭头去看他，小布鲁斯则是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什么：“别看他！”
他高声尖叫，但这并没能阻止什么，克拉克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还是对上了那双绿的让人恶心的眼睛。
在对视的那一刻，他好像突然就跌入了深渊，有谁在调侃间对他诉说着喜讯，他似乎听到了新的生命在母体中孕育，那诉说喜讯的声音很耳熟，那是属于露易丝的。
然后他满怀喜悦的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自己的挚友，他邀请对方当自己孩子的教父。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们所有人都拥有幸福的未来。
但是没有孩子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被拥有一双绿色眼睛的男人毁了！
他在魔鬼的蛊惑下，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决定。他的手上，染上了罪恶的献血，他杀死了最不该杀的人……
然后，他失去了一切。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他所爱的人，他所爱的城市，全都没有了！
那个人是谁？
那个毁了他一切的人是谁？！
他红着眼睛望向那片绿色：“是你！”
第120章 让我来吧
是了, 他终于明白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克拉克的脸上不再有迷茫，疑惑带来的动摇，在疑惑解决之后, 变为了不容动摇的坚定。
小布鲁斯察觉到了克拉克态度的变化, 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似乎干了件蠢事, 无意间反而“帮助”了对方！
这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操作, 让小布鲁斯暗骂自己笨蛋。
如果说之前的杀意是冷酷的，那么此刻, 克拉克对8号的杀意是那样真切, 里面充满了仇恨。
而8号，他转变的太过彻底了，他那熟稔的模样, 就好像已经当了无数年的小丑一样。
一定有哪里不对！
小布鲁斯的心难以抑制的乱了，他从未有过任何经验, 却在最开始就遇到了这样地狱难度的情况。
这像是小学刚毕业，就被拉到实验室去帮忙，这是他能够帮的忙吗？
但或许他真的有点天赋，他竟然在事情彻底完蛋之前，手都不抖一下的就拿出了盒子。
“停下来，我不想这样做，我也不想用你的命去赌一个可能，所以，停下来。”
那层保护罩阻挠了小布鲁斯靠近他们, 也在此刻阻止了恢复超级速度的克拉克靠近小布鲁斯的行为。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我想你也许也看不到。”
毕竟这看起来像是一个铅制作的盒子, 超人看不透铅层，看过DC漫画的都知道。
“这里面或许是什么会伤害到你的东西，我不想要用它，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事实上，就算里面是不致命，只会让超人虚弱的氪石，小布鲁斯同样不想打开它。
这实在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要怎么解释这个，他能够将这个带出去吗，如果带不出去，这对威利家族而言，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毕竟唯一可以克制超人的武器，他们不会相信他带不出去，他们只会怀疑他们私藏了它。
这跟蝙蝠侠同款脸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就好像仅此一枚的核/弹，没有人会放心这种东西掌控在某个家族手里的，就算是强大如威利家族，也很难面对这样的难题。
但如果不打开，哪怕这里面就是氪石，那也好操作了很多，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虚张声势，只要没有让所有人看到，这里面就有操作空间！
虽然这样做其实也有隐藏的危险，但是凭借着托马斯的本事，加上联合起来的那些人，至少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很多事情只要没有摆到台面上来，大家就不会轻易鱼死网破。就好像明明对立已经开始了，但这次被选进来的，是他们认为哪怕死去也不会闹到双方鱼死网破的小布鲁斯。
小布鲁斯真的很紧张，他怕这里面是氪石，又怕不是，他最在意的，还是此刻克拉克的决定，那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其实小布鲁斯也不确定，如果克拉克真的选择杀人，自己会打开这个吗。
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为了他可能搭上自己的家人，这听起来实在不是一个划算买卖。
就算是有良心，也着实不必良心到这个地步。
蝙蝠侠也许会为了超人做任何事情，但小布鲁斯·威利不是蝙蝠侠，他跟克拉克之间也着实没有那样深厚的情谊。
他在恐惧，小布鲁斯很清楚这一点，他在恐惧克拉克会选择什么，他更恐惧自己会随着克拉克的选择，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
他害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会伤害，甚至杀死克拉克，他也害怕这个决定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他谁都担忧到了，却独独忘了担忧自己。
氪石虽然是超人的克星，但这不代表着它对人类全然无害。
这像是一场对两个人的折磨，又像是一场对小布鲁斯的拷问。
如果他莽撞一点，如果他愚蠢一点，也许他都不会有这样大的痛苦。
可他实在是聪明又清醒，还带着点非常容易自伤的良知，有什么液体从脸上滑落，是汗水还是泪水，小布鲁斯无暇分辨。
他看向克拉克，像是等待对方的决定，更像是在等待一场一锤定音的宣判。
克拉克此刻根本听不进去劝，“你在威胁我，只为了让我不杀他，你想救他。”
他自说自话，又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整个人都被愤怒、仇恨、伤感以及恐惧占据了，但是当他看向小布鲁斯，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毫不逊色于自己的恐惧。
他拿着盒子的手还是那样的平稳，但克拉克却觉得他的整个灵魂好像都在颤抖。
他在恐惧什么，克拉克心想，哦，我知道了，他在害怕我会杀了这个人，他在意这个人远甚于我……
想到这里，克拉克出奇的愤怒。
他好像已经沉浸在那段记忆中，并认定那就是自己忘记的过去。
所以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怎么不是一种背叛呢。
我那么相信你，我让你当我孩子的教父，可是你呢，你只想要拯救那个杀害了你教子的凶手！
你怎么对得起我！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当那句“你怎么对得起我”朝着小布鲁斯砸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他尝试着引导对方说出更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简直就是疯了，你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超人，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他看起来怒不可遏：“他让我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儿，他让我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城市，他让我失去了一切！”
控诉完了8号压根不存在的“罪行”，克拉克又将矛头对准了小布鲁斯：“可你呢，你不以为意，你满不在乎，你还在保护凶手。”
他打量着小布鲁斯，目光深邃的好像要看穿对方的灵魂：“你在恐惧，是恐惧他会死亡，还是恐惧他的死亡是我带来的？”
事实上两者都不是，小布鲁斯在恐惧的是自己，他恐惧自己会放弃克拉克，还是放弃自己的家人。
至于两全其美，谁都不要放弃，小布鲁斯实在很难在这个地方，想这么好的可能。
但是现在，他好像找到破局的办法了呢。
克拉克似乎拥有了不义超人的记忆，甚至往坏里想一想，说不定对方本来就是不义超人，只不过之前失去了记忆而已。
不管怎样，对方此刻执着的无非就是小丑，或者说8号的死亡。
“谁说我在恐惧他的死亡。”小布鲁斯毫不犹豫的反驳了这个说法：“如果真的要杀他，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我早就该这么干了，早就该如此了！”
“超人，放下他，将他交给我，让我来为我的教子报仇，让我来为你报仇，让我来为我们报仇。”
这话可能很多人都认为是用来稳住超人的谎话，可实际上，小布鲁斯是有那么几分认真的。
他从未杀过人，但是跟超人杀人，或者连累家人比起来，杀人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了。
小布鲁斯在心中这样跟自己说，但他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吗，他觉得自己八成不能。
可别管能不能，先将克拉克给骗了再说。
小布鲁斯的这话，是克拉克从未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会是争吵，甚至是谩骂，或许有不赞同的目光，喋喋不休的教育，甚至是决裂，但实际上呢，对方刚刚说了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对方竟然说让他来，克拉克只觉得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弭了一部分。
他恐惧的是什么，从来不是亲手杀死小丑，他恐惧的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死去的人，他恐惧自己失去了太多跟地球之间的牵绊，他恐惧于自己还会失去更多。
但现在，至少他不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了。
这明明是一份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记忆，但克拉克太过信以为真了，他那深深笃定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些一样。
小布鲁斯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经历了那些的超人，而且对方也是真的将他给当成了蝙蝠侠。
这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自己跟蝙蝠侠之间应该没有相似到百分百吧。
但别管怎么说，对方被他说动了，这就是好事。
小布鲁斯再接再厉：“我知道，这场灾难让你悲愤难当，让我来帮帮你，我不会再让他有伤害任何人的机会了。”
克拉克感动又不确定的看着他，他在怀疑这是不是来自蝙蝠侠的缓兵之计。
他的怀疑不是毫无缘由的，但凡你见过蝙蝠侠各种各样的计划，你都不会怀疑对方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因为不用怀疑，对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8号可不会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被“交接”，他哈哈大笑，尖锐的笑声刺激着其他两个人的耳膜：“是啊，为什么不将我交给他，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杀我，看看在他心里，你到底算是个什么？”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点啊，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这番话完全起到了对方想要的作用，克拉克眼中的迟疑消失了。
“我相信你。”
嘴上说着相信的克拉克，半点没有将8号交给小布鲁斯的意思。
对此，他的解释是：“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想自己来。”
超人杀了小丑会怎样，他会变成不义超人吗？
也许他本来就是不义超人，你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小布鲁斯心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随他去吧，你不能用你亲人的安危做赌注，去帮助一个认识了还没有几天，甚至可能压根不需要你帮助的人。
是的，就是这样，只需要看着就好，你已经劝过他了，是他自己不听劝，那么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吧。
再说了，另一个世界有蝙蝠侠呢。
蝙蝠侠会有办法的，让他们世界的蝙蝠侠去头疼去吧，这与你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