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惧怕之物，便是无欲无求◎
阎欣其实说得没有错，这个副本对她们的要求只是活下去，没有给予任何提示，倒像是想要将她们困死在副本里。
主神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江楠个洛宁确实清楚的。
思至此，因为无缘无故连累了他人，江楠心底泛起几分愧疚，道。
“我们来这里之前被锁在杂物室，是一个叫方媛的女生开的门，后来她把我们带过来，我想她或许知道什么。”
听到她的话，其他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苏玥的金丝眼镜反着光，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道。
“我们不用去杂物室。”
因为她们是直接出现在这个画室里，只有江楠和祂纳斯是个例外。
闻言，江楠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她只觉得，她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刺眼，看着异类的样子像极了曾经。
她垂下的手微微发抖，蹙着眉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周围流动着些许异样险些控制不住。
祂纳斯的手这时握了上来，掌心的温度传来，让她安心下来，她脑海里响起了祂纳斯的声音，似真似幻，犹如居高临下俯瞰世间的神，却对她极度温柔的安抚着。
【江楠，不要被它所影响，它是在针对你。】
没错，系统以最简单的副本将她丢进这个学校副本开始，就是在有意针对她。
因为知道她最害怕什么，最厌恶什么，这里是它用来恶心她的！
江楠猛然间回过神来，心里的躁动已经逐渐归于平静。
这个副本没有开放生杀权，主神想要她发疯违反规则。
想明白了的江楠，反握住了对方的手，抬眸间带着淡漠面对着她们的目光。
“你们若是不信，我们……我也大可以自己找她。”
杨怡思考了会儿，见情况不对，立马出来笑着和稀泥。
“我们这也是好奇，在这种地方多少都要提防一点。”
祂纳斯对系统如此明显的“偏心”行为嗤之以鼻，它想让她们成为众矢之至，她深邃的眼眸犹如深潭，有着深不可测的晦暗，但嘴角依旧噙着笑意，道。
“可能它怕你们没有东西画画，让我们去拿。”
闻言，其他人虽都心思各异，想相比这个，如今最重要的关注点还是在江楠所说的“方媛”身上。
“这么多学生，是要点名的吧，那就应该有个名册什么的，找到看看那个方媛是哪一楼的。”阎欣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老师，但并没有在其手上看到名单一类的东西。
“学校的主任手上有一份名单。”江楠说完，看向了窗户外面，眼底情绪不明。
她并不喜欢这里，这里只让她感到压抑得难以呼吸。
“那好办，等下课了溜进办公室偷出来。”阎欣眼睛一亮，当即要起身，但被杨怡拦了下来。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下课？”杨怡皱起眉头，疑惑道。
她们分明听到了下课的打铃声，也隐约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打闹声，但她们以为下课可以出去时，抬头发现整个画室还是只有作画的沙沙声。
林佳摇了摇头，轻声给她们解释道。
“你以为画室的时间和普通班级一样吗？画室里甚至可能只有吃饭的时候给你半个小时，吃完后他们还要继续画，而且……”
她的话音顿了顿，目光看向那些神色颓靡的学生，迟疑了片刻后叹息一声，继续开口。
“而且，这里看样子只会更严格。”
听到这些，其他人都皱起了眉。
她们本还想提议趁吃饭的时间出去，但很快就被江楠开口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手边都有一个饭盒，看样子只会乖乖呆在里面吃。”
那如果她们出去，不能按时回来，很快就能被发现。
“犯错出去罚站可行吗？”杨怡思索着道。
林佳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张甜美的脸上少有的无语，翻了个白眼后，撇了撇嘴，道。
“就算犯错不是罚站，是罚几十张上百张速写，到时候更别想离开这里。”
到最后，她们只商量出了在他们入睡后偷偷潜出去。
据林佳所说，他们可能会熬到凌晨，最后甚至可能在画室里睡觉，但那老师自然不可能留在画室里，那时候就是她们出去的机会。
“都停一下笔。”
那边的老师敲着手里的细竹竿，神色严厉地扫过画室中的学生，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还是继续敲着手里的竹竿，道。
“我刚刚从上面拿下来了三个名额，这对你们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承诺的数额只多不少。”
停下了笔的学生，纷纷抬起了头，像是低头太久，不时响起了骨头的“咔嚓”声。
他们青灰的脸毫无生气，疲惫地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名额有限，有谁想要去？”老师声音提高了，喊道。
学生们这时终于响起了小声的讨论声，让江楠她们屏息听了去。
“你去吗？”学生甲问着身边的人。
那人摇头，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突然闪着几分傲气，道。
“我不去，我可是有梦想的。”
学生甲感叹道：“是啊，我们这些都是奔着梦想去的，之前不是有人拿到了五楼的名额，他可没有再回来，我们这条小命可要留着出去闯一闯。”
谈及这个，他们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你不是缺钱吗？你去吧。”学生乙怂恿着身边的一个人。
学生丙抓着校服下摆，皱起眉头，眼底闪过复杂，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仍旧在犹豫不决。
“他们在做什么？”江楠问道。
其他人都看向了在场唯一可能知道的林佳，林佳此时神色变了变，道。
“枪手，他们在找枪手。”
在还不太算严格的时代，艺术这门对有钱人家只是一个渡金的工具，但若是成绩还行，又想要更好的院校，家里人会为自己的孩子选择艺术加分的路线。
可距离艺考时间越短才拿起的画笔，他们有天赋还好，没有天赋他们便会另寻一条简单的路，就是找枪手，代画代考。
她们有些诧异，像这种事，总归是不光明的，但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寻找。
那这里，当着是学校？
她们的神色各异，看着那些没有选择余地的学生，多了几分怜悯。
老师见下面只是吵闹，但都没有要站起来报名的样子，顿时有些气愤，手里敲击的竹竿也用上了力。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年轻气盛，画的好有什么用，连笔都快买不起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弄来了这几个名额，你们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他贬低到最后，老师盯着手里的名单，嘴里喊了三个人名。
挑好人后，老师眼中闪过冷笑，道。
“就你们几个了，明天收拾收拾，跟我上去。”
那里面就有学生丙，他苍白着脸，蠕动着的唇想要拒绝，可最后只能无力地瘫倒在破旧的折叠椅上。
旁边的人因没有被抽到而松了一口气，随后安慰着他道。
“也不一定会死是不是，万一真的成了，你拿到钱再等明年不就行了。”
听着那人安慰的话语，江楠的眼眸微眯了眯，看着他们，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方媛的话。
【他们替罪羊。】
若着几个名额都有对应的人，那上面的人不仅是拿买画，更是拿钱买命。
替罪羊是谁？是这些还在因没有被抽中而沾沾自喜的学生。
她的余光看到窗边的一抹身影，那人站在窗边看向里面，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但并非看着她们，而是那个老师。
那是她们这次要寻找的方媛，方媛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缓缓转着头看了过来，朝她森然一笑。
江楠沉默片刻，不由得抓紧了祂纳斯的手，低声道。
“我看到方媛了，她似乎不喜欢那个老师。”
既然不喜欢，那为何出现在操场上那么多的雕像里，却没有一个是老师。
祂纳斯“嗯”了一声，随后附在江楠的耳边笑着开口。
“相比这个，我们现在好像有点麻烦了。”
她说完，示意江楠看向已经走过来的老师，那根竹竿再次被敲断，下一刻传来了老师愤怒的声音。
“聊什么呢？是能画的更好还是能怎么样？！你们中午别吃饭了，每个人交五十张速写上来！”
她们没有反驳的余地，老师很快拿着自己彻底断成两节的竹竿离开了。
“真要画吗？”阎欣皱眉，有些不悦道。
她们这些人里，莫说画画了，可能连画笔都不知道是上学时期什么时候拿过。
她们看向了在场唯一能画的人，但她们还没开口，就见林佳朝她们甜甜一笑，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行，会死的。”
苏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林佳也是摆了摆手，道。
“你的也不行。”
江楠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沉吟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他似乎并没有说什么时候交。”
刚才，只是说了让她们中午不要吃饭，后面虽然罚了她们，但也确实没有提到任何交作业的时间点。
“那就可以不交，问起来你们去质问系统。”祂纳斯道，丝毫不给所谓的系统和主神面子。
江楠顺势点了点头，认同了祂纳斯的说法。
她们闻言，眼中带着惊诧看着她们，就连阎欣都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对它似乎很有意见。”
系统也就关联着主神，最初有人质疑过这里，但警告无果后，据说是消失在了副本里。
还不等江楠继续说什么，系统传来了声响，让众人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以为即将警告，但等了许久，都只是传出沙沙声，甚至几乎被学生作画的声音掩盖。
“这玩意出问题了？”林佳嘀咕了声。
江楠神情淡淡的，似乎这并不关自己的事情，但身边百无聊赖的祂纳斯捏了捏她的手。
亲昵的动作让江楠愣住，才反应过来刚才老师过来前和离开后，她都下意识地靠近对方。
思至此，江楠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如果现在要甩开祂纳斯的手，就显得她跟别扭，这让她有些犹豫。
她盯着她们十指相握的手看了半晌，最后撇了撇嘴，也没有再有其他动作。
但她却忘了，祂纳斯能感知她的情绪，却无法知道她如今的具体原因，更不知道江楠现在的别扭，只知道被自己握住的手动了一会儿又不动了。
许久没有等来系统的警告，她们也松了一口气。
“那这个就不用管了，等他们睡觉再溜出去，这里怎么这么麻烦？”阎欣最后抱怨了一句。
杨怡在那边安抚阎欣时，林佳扯了扯江楠身上的校服，等对方看过来时，神神秘秘地开口。
“她是上个副本那个对吧，我就没见过第二个毫无惧怕之物的人。”
闻言，江楠沉默，却不是因为洛宁的身份被发现了，而是林佳口中说祂纳斯毫无惧怕之物的话。
没有惧怕的东西，那何尝不是无欲无求。
……
【作者有话说】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我的确得了湿疹，但手臂和腿上的是其他东西。
我的祖叔是皮肤科的，他说我什么什么感染来着，医院那边说我什么什么皮炎来着。
【我自己大概回忆起来是有部分原因在重庆，当时已经上线下课了，但是太热了，那天教室回来我就不太对劲，我还以为是我对教室里什么东西过敏了，后面才严重起来】
——
让我控制情绪嘛，但是我一去上课就很抑郁，我总不能开开心心去上课吧。
第62章 画室【四】
◎那边才是我们学校◎
江楠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强调地开口。
“我们不熟。”
她说得无情，就好像刚刚和祂纳斯牵手的人不是自己。
林佳也没有在意对方模棱两可的话，只是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道。
“你不用这样说，我猜你们是闹脾气了，看样子应该是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她低头若有所思，继续开口。
“让我猜猜因为什么，是因为那张人皮面具？”
“嗯？商店里没有这个东西。”江楠冷冷开口。
林佳凑近她的耳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道。
“当然没有，听说这是高层玩家的特权。”
闻言，江楠神色不变，淡声开口。
“你想从我这里套出她的身份就不要想了，我说过我们两个不熟。”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洛宁，随即再次开口。
“你过来一下。”
“嗯？怎么了？”祂纳斯看了过来，眼神中依旧带着笑意。
林佳见已经作势要靠过来的祂纳斯，神色微变，不知为何她再次对上那双眼睛时，却是感受到了一股窥探了什么僭越的东西，一阵心悸的恐惧蔓延至全身，让她浑身发冷。
她在祂纳斯过来前，回到了苏玥的身后，可依旧感受到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江楠瞥了一眼林佳，随即附在祂纳斯的耳畔边轻声开口。
“你有几张脸？”
她没有告诉祂纳斯被林佳发现的事，但听不到她们之间声音，就看到她们靠得很近的林佳，还是不免多出几分心虚。
听到江楠的问题，祂纳斯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
江楠闻言，穆然看向她，，从她紫色的眼眸里看到，茫然被笑意取代。
“想知道吗？”
下一刻，自己的下颚被一只微凉的手制住，周身弥漫着对方身上的清香让人沉醉，那张在眼前放大的容颜让江楠无法面对。
江楠眼眸微垂，余光瞥见旁人正看着她们，顿时不自在起来，抬手想要撇开对方的手。
“放开吧，她们还在看。”
祂纳斯却好似看不到她眼底的不自在，靠近她耳边，声线依旧好听如大提琴，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楠身子瞬间冰冷。
“你应当是喜欢这张脸的。”
“对。”江楠冷冷开口，没有否认。
说完，她推开了祂纳斯，眼睛看向了别处，眼底的晦暗让人无法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祂纳斯说得没错，她喜欢那张脸，当时的祂纳斯用着这张脸，抱着她一起跃下高楼时，对方已经刻在了她的骨骼里，成为了那抹白月光，一点朱砂痣。
但……这也让她脱离副本后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其他人看出了她们间的氛围不对劲，但作为外人，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午餐时间，当真如林佳所说，只开放了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画室的学生们带的饭已经凉了不知多久，但他们还是在这样一个压抑拥挤的地方狼吞虎咽起来，许久未曾好好休息的眼睛底下满是青黑，布满血丝的眼睛仍紧紧盯着自己未完成的画。
期间，那个催促江楠和祂纳斯的主任在门口出现，没有关注学生，只是看着他们画板上的画，满意地点着头。
“是那个地中海对吧？他手上有全校的学生名单？”阎欣道。
江楠心不在焉，一旁的祂纳斯点了点头。
老师到了门口，对学生高高在上的态度在面对主任时，瞬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点头哈腰地给主任看自己选出的人员名单。
地中海主任对老师说了什么，他们两人看向了藏在角落里的玩家们。
“你注意一下那两个人，一个两个不伦不类的，整什么白毛红毛的瞎显摆。”主任狠狠皱着几乎没有的眉毛，怎么看那两个都不顺眼。
“那今天的名单……”老师有些犹豫地开口。
“今天就这样吧，后天把她们送上楼。”
“好的好的，您慢走。”
老师点头哈腰地目送着地中海主任的离开，随后目光逐渐变得高傲，狠狠看向了角落里坐着最显眼的两人。
祂纳斯扯了扯江楠的衣袖，见其还是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一时间疑惑对方为何生气，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便对江楠开口。
“他在看我们。”
老师的目光显然是不善的，但江楠心情不太好，并不想理会这些。
江楠现在突然间，出现了在原副本时不想活的念头，只可惜只是在一楼，自己就算冲出窗户也只是离开了这间教室。
想死的念头出现，这是在副本里极度危险的行为。
祂纳斯似察觉到了什么，眼神渐冷。
【江楠，不要想着死】
江楠：……
江楠微微皱眉，心底出现的念头被莫名的气氛代替，好不容易控制住后，睨了眼祂纳斯，道。
“我不死。”
上个副本再怎么心疼她不是个人，她就真不是个“人”。
天色渐黑，她们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转到一点*，学生们这才在老师离开后关了灯。
他们当真没有回宿舍的举动，竟真的在画室里睡了起来。
阎欣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越过到门口后，忍不住吐槽一句。
“这样几天不得臭了。”
林佳摇头，就着漆黑观察了片刻，道。
“应该是有统一的时间给他们洗澡，但这太严格了。”
躲在阴暗处的他们，不可能斗过上层的人。
江楠刚绕开了一个人，就发现那人睁着眼睛看着她们，便停下了脚步，心下思索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这时，祂纳斯推着她先出去后，一直睁着眼睛的学生怯懦地开口了。
“你们是要出去吗？”
听到声音，她们心里一骇，看向了那个人。
那是个身形瘦小的女生，穿着校服都有些偏大，看起来是营养不良。
其他人还在思索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那边的祂纳斯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嗯”了一声。
江楠看了她一眼，随即打量了那个女生片刻，见其好似并没有要举报她们私自外出的打算，后开口。
“你也想出去？”
女生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可以跟你们出去吗？我想去办公室把我的名字划掉，我不想去上面送死。”
她们这才想起，这个女生是今天被老师选中的三人之一。
她们也不认识路，为了节省时间，最后还是把那个女生带了出来。
女生带着她们走的路必须路过摆放雕像的小操场，清冷的月光下，那些雕像脸上带着的笑变成了狰狞痛苦的模样。
这些雕像让女生有些忌讳，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往那边看。
“这些雕像都没有见过，你们……我们要画吗？”林佳询问着道。
走在前面的女生脚步猛的一顿，随后飞快地摇头，小声开口。
“不用的，你们刚来不知道，我们这个画室有个人喜欢做雕像，杀了我们好多同学，现在都没有抓到那个人。”
说着，她的身子被冷风吹的一激灵，更加不敢去看那些雕像了。
“喜欢用楼上那些人做对吗？”江楠眸光淡淡，问她。
江楠目光扫过雕像，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她看到一抹身影藏在雕像后面看着她们，但转瞬即逝。
女生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老师们这么宝贝上面那些，怎么不调换过来？”阎欣皱眉道。
她并不是想要下面的人替上面的人送死，只是单纯的疑惑。
女生咬了咬唇，眼底不知闪过了什么。
“因为没用的。”
若是可以，上面的人也用不到找替死鬼。
女生最后目光落在江楠和祂纳斯身上，犹豫片刻，道。
“你们小心一点，他们看样子很不喜欢你们。”
最后似怕她们不相信，又小声加了一句。
“我今天听到了。”
“我知道。”江楠的眼底闪过晦暗的情绪，开口。
这个副本，或者说每个副本，都是在针对她。
祂纳斯趁着江楠还没反应过来时，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得毫不在意，道。
“我们正好想要上去。”
江楠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尝试性地甩了甩，发现挣脱不开，眉眼间漫上阴郁，情绪还是有些低，但已经摆烂地不想理了。
女生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们，还想开口劝些什么，便被苏玥打断了。
“雕像动了。”
闻言，那个女生眼里闪过慌张，连忙开口。
“不不，你看错了，我们快走吧。”
她快步走在前面，不时地瞥向别处，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们都看到了，但女生明显不想承认，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跟上去。
江楠看向那些雕像，雕像与其说是动了，倒不如说是只有面部表情在发生变化，就像是被困住了手脚身体，只有脸在经历痛苦时发生扭曲变化。
但后来她们并没有想到，女生将她们带着到了一道墙边。
“要翻过去，那边就是了。”
女生说着，费劲地伴着一块石头过来，想要用它来垫脚。
“那边是另一个学校。”江楠道。
早上听到的读书声，便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闻言，其他人看向了已经熄灯的教学楼，那边的确看着像是另一个学校。
杨怡帮着女生把石头搬到墙角后，女生小声道了一句“谢谢”后，道。
“不是的，那边才是我们的学校。”
……
【作者有话说】
这本我封面做太多了，后面还会换一个，已经换了又大概三四五个了吧。
——
我的病没事，不是什么能让人死的病。
第63章 画室【五】
◎挺变态的啊◎
她们在爬墙的时候，女生顺便为她们解答了先前的疑问。
“你们也知道我们学校是用艺术生提高升学率的嘛，但是又怕其他学生看见我们懈怠了学习，就干脆分出了几道墙隔开。你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学美术的楼，再过去就是是舞蹈和音乐的，这些都是被一道墙隔开的。”
“这么极端？”林佳忍不住开口。
“你们学校挺变态的啊。”阎欣呵笑一声，道。
明明是以艺术上分，却对他们仍旧带着偏见，这是事实。
听到阎欣的话，女生突然紧张起来，立马把头摇地像个拨浪鼓，像是在害怕什么，阻止她们继续对学校的讨论。
“不，不，你们不能说这些……”
看着她的样子，旁人瞬间明白了过来，不再对这个事情开口。
连有死人都干封锁学校，更何况是旁人的辱骂，这是学校在强行捂嘴。
杨怡在把阎欣安全接过来后，见那个女生爬过去险些摔下来，贴心地扶了扶对方。
“小心点。”
“啊，谢谢。”女生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谢。
等女生终于安全落地，那边主动断后的江楠和祂纳斯这才爬上墙。
这时，一道强光突然照了过来，刺眼的强光让江楠不由得起了眼睛适应。
“谁在那边？！已经熄灯了不知道吗？！”
保安大喊的声音传来，很快江楠便看看今天早上那个保安拿着手电筒照着她们，但对方好像是个近视，眯起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她们。
“上来，我拉你。”
清冽如流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莫名的安全感。
江楠闻言，看过去时，便看到了高坐墙上的祂纳斯朝她伸出的手。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在光亮下的那人，眉眼张扬肆意，一如当初救下她的模样。
“喂！喂！李哥，有几个学生翻墙到你那边去了！”
“什么！我这就过来！”
保安在对讲机的喊叫声让江楠来不及思索，手搭上了祂纳斯的手。
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暖包裹，下一刻的腾空让她怔愣了一瞬，直到自己被祂纳斯护在怀中双双落地，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办啊？我们被发现了，被抓到的话会被处罚的。”
女生听到保安的声音，一下子慌了神，掩面哭泣着，说完还有些崩溃。
祂纳斯看着不远处的亮光，不断赶过来的人警告对她们大喊呵斥着。
“唉！那几个学生，私自翻墙可是要挨处分的！快点给我回去睡觉！”
其他人见状，也有些慌张，想要从女生口中问出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但女生只顾着哭，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面对越来越近的保安，祂纳斯勾了勾唇，眼底漫上笑意，不知到底在看什么，轻轻拍了两下女生的肩膀，开口，带着没有人注意到的蛊惑。
“这不是还没有抓到吗？再哭下去可真的被抓了。”
她的话有些无情，但女生听到她的话，手从脸上放了下来，怔愣地看着对方，好似明白了过来，赶忙开口。
“对对，要躲起来，我带你们去办公室，几楼，几楼……哦对，五楼……”
听到那个女生的话，其他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后面跟上了女生。
江楠的刚要跟上去，下意识转头过来，发现祂纳斯不知道在盯着保安的手看什么，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这时也没有再闹别扭的情绪，皱起眉对对方开口。
“快走吧。”
被她拉住后，祂纳斯这才跟着跑起来，但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后，再次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另一个保安也爬过了墙，但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什么，猛的摔了下来，疼得叫喊着。
学校那边的保安听到叫喊，连忙过去查看，皱着眉愤怒道。
“都跑哪去了？这些学生真是不要命了！”
“疼死老子了，到时候抓到了给他们上报了去，看……”
保安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眼前一黑，被装进了什么东西了。
反应过来的保安发现是麻袋后，顿时慌张了起来，求生分欲望让他们挣扎起来。
“谁啊！哪个班的！不能开这种玩笑知道吗？！”
他们的声线颤抖，不受控制的害怕起来。
阴影在两人的麻袋里落下，瘦削的手上拿着石头，狠狠落下，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像是带着许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石头砸穿了脑袋，鲜血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麻袋，挣扎叫唤逐渐在那人的手下平息。
“我可终于能杀了你们了。”
低低笑着，猩红的眼底闪过阴狠，殷红的血从她的手上滴落地上。
空气中的弥漫的血腥气掩盖了异样的变化。
染血的麻袋被拖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掉落的手电照亮了玩家前往教学楼的路，察觉到不对劲的江楠回头，正好看见背对着的身影。
这时，系统突然发出了警告，刺耳的声音响彻副本，异样的波动只让人感到心悸恐惧。
【警告！】
【本副本出现异常！】
【重要NPC不受控制，企图破坏副本！】
【已关闭玩家保护机制，副本即将崩坏，将在三天后强行关闭，请滞留副本的玩家们尽快找到重要NPC身上的求生出口！】
系统的警告持续了几分钟，混杂着电流的“磁磁”声，犹如突然炸响在玩家的耳朵里，在她们跟着女生进入教学楼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等终于把系统的话全部听清楚，几人当即神色各异，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情绪。
“怎么回事？说崩坏就崩坏？！我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什么求生出口还在重要NPC身上？！”
阎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拉着杨怡往楼上走，期间皱着眉头小声骂着。
“应该是出事了，快走！副本崩坏关闭维修的话，我们得被迫永远关在这里。”杨怡的眼底漫上几分严肃，开口道。
杨怡的话点醒了其他人，让她们瞬间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了片刻，连忙上了楼跟上去。
她们动静小，楼梯口的声控灯并没有亮起来，只能摸黑上去。
江楠已经从警告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祂纳斯，皱眉道。
“它有病吗？”
在进来之前，审判者说的是要给她们选择第三层最简单的副本，如今看来，就是以前圈套。
思至此，江楠脸色越发不好，而后又听到祂纳斯喃喃自语了一句。
“果然。”
祂纳斯骤然抬眸对上江楠的眼睛，眼底漫上几分疯狂，让人心悸。
下一刻，江楠的只觉得全身有股寒意袭来，让她极为不舒服。
“你……”
她好像知道这是祂纳斯做了什么，又或者说是利用她而做了什么。
江楠的拳头握紧，指甲深陷肉里的刺痛让她从这股莫名的情绪剥离开来，最后扯了扯嘴角，对祂纳斯道。
“快走。”
眼看其他人就要跑远，她这才要抬脚跟上去。
但这时，她的手被拉住，待她疑惑转头看过去时，便看见祂纳斯带着笑意的样子。
祂纳斯在她的耳畔边低声说着什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在漆黑的夜里，没有感觉到诡谲恐怖，亲昵的反而像是偷溜出来相会的小情侣。
但江楠烦躁的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被祂纳斯拉着逐渐不耐烦，最后听完后，眉头蹙了蹙，目光看向了教学楼上面，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说不上来。
江楠抿了抿唇，眼眸低垂的几秒里，不知经过了什么挣扎，最后抬眸时，眸中仍旧淡漠，但好似还藏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开口时还带着几分别扭，又像是对她的一种别样的担忧。
“你别死了。”
说完，她立马又反应过来，祂纳斯本就自称是欲望之都的死神，谁都可能死，但她却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祂纳斯轻轻笑了声，好听的嗓音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忘却了副本的紧张和恐怖。
她松开了江楠的手，漆黑的夜色下让人看不真切她眼底的情绪，江楠回头看时，不知为何，从那双永远带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戏谑掺杂的真心，开口，几分安抚，几分承诺。
“记得小心点，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把你带出去。”
江楠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心底一颤，异样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让她说不清楚。
身后响起的“呼呼”风声里，似有着挪动什么的声音，让她上楼的脚步一顿，想要回头看是不是祂纳斯发生了什么时，却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而她对上的是另一张脸。
一张缠满绷带的脸，在惨白的月光下，依稀辩解出是一个人，但狰狞可怖，让人害怕。
绑带像是没有全部缠满，一条缝隙露出了里面的眼睛，充血的眼睛像是恶鬼一般瞪着她。
它的身体也被缠满了绷带，但不知道沾上了什么东西，粘稠的液体从它的身上流到地上。
微弱的声音从绷带里穿出来，嘶哑难听，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含糊不清，却带着哀求。
“救……救救……我……”
断断续续的话，江楠没有听清楚，但看到它僵硬着身子朝她挪动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后退一步，手腕一转，冷光刺穿了它的身体。
江楠收回自己的刀时，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却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谢谢你啊，刚好跑了一个。”
等江楠上了五楼，在众多办公室中，终于找到了提前到的其他人。
她们此时气氛有些凝重，站在门前不知在商量什么。
“破门进去吧？要不就把门撬开。”阎欣说道。
她们也是到了上面才知道，她们根本没有办公室的钥匙。
“不行吧，我们又不会恢复，到时候查监控不还是跑不掉。”林佳皱着眉沉思开口。
苏玥关闭了系统界面，没有找到可以穿墙的道具，沉默地对林佳摇了摇头。
那个带她们过来的女生缩在角落，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含含糊糊地说着。
“早知道不来了，就算上去了也不一定死的是我……”
江楠看了一眼，后走过去把角落的女生扶起来后，小声安抚了对方片刻，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
“还有一个人呢？”阎欣看了看周围，都没有发现祂纳斯的身影，这才疑惑地开口。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祂纳斯的失踪，纷纷看向了江楠，等着她的回答。
月光透过走廊的玻璃洒落在江楠的身上，萤白的发丝似透着光，身形清瘦，模样病态的她，在旁人的目光下，将其衬得更是好似很好欺负一般。
她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情绪，缓缓开口。
“她去……”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
【作者有话说】
可能写得有点夸张，我的确是按夸张了写。
不用怀疑，就是恶心学校，我真感受到过。
反正我美术那几年，我真的……没吃过热饭，无语死了（因为我们多一节课），那边又不解决！就纯饭，带点私人恩怨，如果你们想要骂的话也可以骂一下学校。
我们胃病怎么来的，不就是他们逼的！
第64章 画室【六】
◎你听到了吗？◎
江楠被哭声打断，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女生。
那个女生小声抽泣着，但到底没有哭得那么凶了，小心地拉着江楠的衣服，有些愧疚懊恼地开口。
“她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江楠来不及解释，女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底带上了恐惧，哭声渐渐又大怕起来，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的哭声尤为瘆人。
她听到了什么东西在上楼，眼底一寒，道。
“别哭了。”
江楠的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愣了一下，离江楠最近的那个女生更是被吓得停止了哭泣，怔愣地看着江楠，以为对方眉眼间的不悦是因为自己，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等女生稍稍平静了下来，江楠终于听清楚了，确实有人在上楼，脚步沉闷笨重。
但江楠看其他人的反应时，又皱起了眉，问道。
“你们听不到声音？”
“什么声音？不就是这个人在哭吗？”阎欣道。
其他人保险起见还是屏息听了片刻，最后还是对江楠摇了摇头。
江楠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不是因为她们说没有听见，而是声音在她问出来后，那人像是有所察觉，可以放轻了脚步，让她也几乎听不到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正在她感到烦躁时，那个女生小声地抽泣开口，很是自责。
“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杀人狂肯定出来了，都怪我，我应该劝你们不要离开教室的，现在……现在还因为是死了一个人……”
她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已经有些颠三倒四，自责着低着头。
其他人倒没有直接认为祂纳斯死了，林佳思索着，暗暗开口。
“不应该啊，明明……”
她的话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已经听不清说了什么。
江楠瞥了林佳一眼，随即淡声开口解释。
“祂……”
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顿了顿后淡定改口。
“洛宁没死，去爬墙了。”
简洁明了的两句话，却让她们怔愣了一瞬。
“洛宁？”杨怡暗暗重复了一遍，和阎欣对视一眼，随即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
她们并没有在排行榜上看到有洛宁或者洛宁谐音的玩家，既然洛宁在高层数登天梯里，那肯定是还没有挤进前十的玩家，但那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对方看样子是坚定地站在江楠身后的。
女生愣愣地抬眼看她，在触及江楠的眼睛时，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连忙避开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扯着哭腔道。
“爬什么？”
江楠看向窗外，淡色的瞳孔深处，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江楠贴心地又回答了一遍，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下一刻，办公室里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这让她们再次愣住。
随后，办公室里响起了踩在碎玻璃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走到了门口，与她们只差一门之隔。
突然的变故，以及副本出现的故障，让她们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是谁在里面？”
杨怡把阎欣拉到身后，目光警惕地看着紧闭的门，手中不知拿着什么。
门后迟迟没有动静，也迟迟等不到回应，像是在故意戏耍她们一般。
江楠沉默了片刻，越过她们，径自走到了门前，在众目睽睽下，伸手到了门把手上，但没有成功打开。
“别，打不开的。”
杨怡急忙开口想要阻止她的动作，但江楠皱起了眉，似是想起了门后那人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冷冷开口，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洛宁，开门。”
门后似有人轻笑了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觉得骇人。
随即，江楠再一次把把手向下时，锁芯“吧嗒”一声，顺利在她们的面前打开了，里面亮起冷白的光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你……”杨怡话音顿了顿，有些不敢置信。
她们先前分明确认过，这个门是上了锁的，里面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来给她们开门？
办公室里已经开了灯，办公椅上坐着的人是祂纳斯，一旁的玻璃渣很清晰明了的让她们知道了这个罪魁祸首，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江楠为什么说她去爬楼了。
但女生只是说了在五楼，并没有说具体位置，祂纳斯又是如何准确找到的？
思至此，她们的目光变了变，但最后都没有说出来。
祂纳斯像是感受不到空气中异样的沉默，若无其事地招呼着江楠过来翻看桌子上的名单。
“小江楠是不是要找这些？”
她的话刚出来，旁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江楠的身上。
江楠看着她，反应过来对方不识字，无奈只能在旁人的目光下走到了对方的旁边，祂纳斯甚至为了方便江楠过来坐，留了大半个座椅位置出来。
祂纳斯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江楠坐到她的旁边。
江楠从她的手中把名单拿走，又迎上了对方的目光，最后漠然开口拒绝。
“我不累，你先坐着吧。”
她刚说完，祂纳斯的手在办公室的抽屉上弄了弄，上面的锁被她扯了下来，随后从里面拿出了另外几沓名单放到江楠的面前。
“我看这里还有一些，应该都是可以看的。”祂纳斯说着，好似不是自己强行开的锁。
江楠：……
江楠没有去看面前的纸，而是看向了被祂纳斯拽掉的锁，又看了看对方修长好看的像是专为弹钢琴而生的手，她默默远离了对方几寸。
看着那两人，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去分了那几沓名单到别处。
后来她们才知道，祂纳斯甚至周全到用花瓶打碎了监控。
江楠在翻找了几页后，看到一份名单上熟悉的脸时，便将其递给了那个女生。
女生接过后，欣喜地道着谢。
“谢谢，谢谢你们。”
女生在接过名单时，江楠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把名字划去，想好让谁代替你上去了吗？”
这个问题女生似乎从未想过，被江楠这么一问，倒是抱着名单不知所措了起来，摇着头道。
“我……我不知道。”
她不想死，但别人也并不想死，她如果把自己的名字和别人对换，那她便也是害了别人。
女生看着手里的名单，她的名字对应的那个人她不认识，最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
“要不，要不我还是自己去吧。”
女生低着头，顺着脸颊流下的眼泪滴落到名单上。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去害死别人。
江楠走到她的跟前，把名单从她的手上抽走，放在办公桌上，指着一个名字和她确认。
“是这个对吧？”
“啊？对……”
确认过之后，江楠拿着签字笔干脆地将女生的名字涂黑后，在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女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对方身边的祂纳斯已经把不知道从哪里扣下来的江楠照片贴了上去。
“你既然都来了，我也不想让你白来一趟，既然你不想去，我又正好想要上去，我替你你去就行了。”
江楠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一般。
“可是……”
女生看着明显被改过的名单，还是有些犹豫，但无奈被江楠这么改，怎么都不能恢复原样了。
“没事，让她去吧。”祂纳斯笑道，眼底不知沉浮着什么情绪，让女生不敢直视。
“好吧。”女生只能答应下来，就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还有上赶着送死的。”阎欣冷笑一声，低声道。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里旁人肯定是听到了的。
无奈，杨怡只能出来解释。
“她有些口无遮拦，但绝对没有骂你们的意思。”
江楠并不在意，也没有理会，在她们帮着翻看名单，筛选出来几份里有类似“方媛”这个名声的人后，递给了江楠和祂纳斯确认。
女生在一旁看着，可能还有一些愧疚，也不敢问她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能小声地问道。
“我可以帮忙吗？”
因为学生名单太多了，又每个人单独放了照片以便确认，所以一张纸也装不下几个人，且并没有把美术楼里的人的名单单独放在一起，以至于更是难找。
本着多个人多个帮手的原则，林佳把一份名单递给她，道。
“找个叫方媛的名字，看到差不多的找出来就好了。”
“方媛？！”
女生听到这个名字，猛的抬起头，拿着名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起来。
玩家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苏玥抬了抬眼镜，眼底泛着的清冷让人不敢直视。
“你认识这个人。”
她并没有给女生反驳的机会，直接肯定了。
“不……不对，我不认识她！”
女生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锐起来，神情却是极度的恐惧。
“你不用紧张……”
江楠刚想安抚她的情绪，上面的灯却突然爆炸，办公室里一瞬间黑了下来，闪落的火星的亮光不足以让人看清周围。
冷风透过被打破玻璃的窗吹进来，骤然变得猛烈的风像是故意的一般，让她们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名单被吹飞了大半。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漫天飞着纸张，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连忙收拾被吹乱的纸张。
“哪来的风？！”阎欣气急败坏地骂着，手上依旧不敢停下收拾纸张。
“快把名单收回来，灯落下的火花会把点燃了那些纸！”杨怡皱着眉急忙开口，想要关上窗却想起来，窗早已经被祂纳斯进来时打破了。
黑暗中，祂纳斯抓住了江楠的手腕，没有用力。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江楠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强大的压迫感。
“它走了。”
尾音落下时，狂风在这一刻停止，原本吹的冷风也像是被静止了一般，她的也送松开了江楠的手。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江楠看向窗外逐渐被黑云遮盖的弯月。
走廊里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江楠看到其他人还在收拾凌乱的名单，如上一次那样没有听到一般。
江楠看向了身边的祂纳斯，问她。
“你听到了吗？”
……
【作者有话说】
学习通要刷课，我就想用电脑和手机一起刷怎么了？
它说我外挂！！！说我有被盗号的风险！
怎么了？是谁能看上我的学习通？
第65章 画室【七】
◎她知道尸体在哪◎
夜晚的黑云将天上一轮弯月遮挡住，仿佛将整个世界陷入了漆黑的境地。
顶上的灯闪着火花，还在苟延残喘着，一闪一灭间，像是恐怖片的开场。
走廊外边拖拽的沉闷响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楠眼眸微瞌，像是听不见周围的混乱，仔细辨认被拖动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人……
她抬起眼眸，看向祂纳斯，明明灭灭的灯光落在这人身上，让她看不清对方的眉眼，却在恍惚间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被冷漠疯狂所代替。
“你听到了吗？”江楠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不用怀疑自己，即使我听不到，你所听到的也是正确的。”
祂纳斯微微抬起的眼眸底下，不知闪过了什么，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莫名的蛊惑。
江楠看着她的样子，像极了极毒的罂粟，让人害怕。
外面突然响起了女子疯癫的大笑，但在各自忙碌的玩家里，却只有江楠所能听到，因为……
江楠骤然抓住了祂纳斯的手臂，下意识用的力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皱起眉头，目光冰冷地看向紧闭的门口。
“一个，两个，三个……都该死，江楠，你要找我……”
江楠听到自己的名字，眉头蹙地更深，却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惧意。
“她让我找她。”江楠平静地开口，听不出她话里的其他情绪。
在她话音落下时，不断闪烁落下火花的灯却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冷调的灯光落在她们因为收集学生名单而狼狈的样子。
“这灯也是一惊一乍的，唉，那个谁，你是不是认识方媛？”阎欣重新绑着自己被长发，想起了什么就顺势朝角落里的女生问了句。
女生好似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半天没有回过神，但下意识地就摇头，道。
“我不认识她。”
“你说谎了。”苏玥目光看向她，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撒谎的架势。
苏玥的手里拿着一张名单，上面被划去了大多数的人，但却仍旧能看到相片下的名字。
女生不敢看她，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女生险些崩溃。
“上面写着叫方媛的女生，分明和你是同一班，你不可能不认识。”
女生被她盯着的眼睛看得丢盔弃甲，本就因为哭泣还未湿润的眼睛再次泛起泪花，双手掩面，抽泣道。
“对不起……我说谎了，我见过她，但是是她已经死了，我不敢提……”
江楠却在听到苏玥的话时，眼底闪过诧异，她们还没有确认过学生的照片是不是方媛，苏玥怎么这么确定？
思至此，她拿过了对方手上的名单。
上面确实有一个人叫“方元”，从被划了的照片她依稀可以看出，那不是她见到的方媛，可苏玥逼问的样子，真的像是找到了。
直到她拿去和祂纳斯确认过确实不是这份名单上的“方元”后，知道了苏玥在故意炸对方。
林佳怕她们误会，主动同江楠解释。
“她就那样，律师嘛，看人比较准。”
江楠点了点头，苏玥的举动确实为她们提前了进程，不然女生若是坚信说不知道，她们也没有办法。
一旁的祂纳斯倒是看得兴致勃勃的样子，甚至在一旁帮着腔。
“早说嘛，早点坦白我们也不用在这边耽搁这么久，我还去爬窗户给你开门，万一我掉下去死了可怎么办。”
她说得女生愧疚地低下了头，怯懦地道歉。
“对不起……”
苏玥见女生的心里防线被击破地差不多了，冷冽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道。
“我们想要知道方媛是怎么死的，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们说说。”
女生偷偷瞄了瞄她们，疑惑地小声问道。
“死了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只问她呀？”
对于她的问题，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阎欣皱着眉，几不可闻地嘀咕*道。
“还不是只知道她一个。”
反应过来的林佳，抬手佯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开口道。
“害，当年她都很照顾我们，但突然她一直没有消息了，我们就想转学过来看看她，结果却听到她出事了。”
林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后，不着痕迹地朝其他人眨了眨眼睛，她们立马心领神会地点头。
“是啊，我们就是想要找到她死因。”杨怡说得很真诚，但偷偷把翻白眼的阎欣往身后藏了藏。
女生点着头，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来，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
“她确实很会照顾人。”
“她让我去找她。”江楠淡声开口。
其他人都以为是江楠编的一个借口，也没有过多在意，但那个女生却突然抬头，神色涌上激动，眼中泛着的眼泪似不受控制一般落下来，哽咽地开口。
“你梦到她了？！为什么？她从来不进我的梦里？！”
说到最后，似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激动，立马摇头。
“不对，不对，她不可能……”
她不断摇着头，眼泪却不停落下，落在写过她的那张名单上，打湿了纸张。
江楠没有否认女生所认为方媛入怕梦的事，但是看对方的反应，神色变了变后反而再次淡声开口。
“她说她想你了，但是你要先找到她。”
说完，其他人看向她，有些诧异她扯的慌越来越扯。
可女生却并没有察觉出来，道。
“她愿意见我了对吧？”
江楠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认真开口。
“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所以要尽快找到她。”
女生似乎对方媛的事很看重，江楠的话让她笑着笑着又哭了。
众人耐心地等着女生平复好情绪，听到了她接下来对方媛过往的叙述。
“我和她一起进来这个学校的，我们一直都知道这个学校会死人，但如果侥幸活下来，我们未来的机会会很大，所以她就一直安慰我。”
“直到有一天，老师通知她被选上去了上面，走的那天她还在安慰我，但她还是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尸体没有找到？
其他人面面相觑，江楠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隐晦。
祂纳斯走到窗边，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手电筒，照着那边的石膏雕像，状似无意地开口。
“不是说死了之后都被做成石膏雕像吗？”
女生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她低着头，旁人没有注意到，刚抬头想要继续开口时，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江楠的眸子。
一双淡漠如水的眼睛，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样，里面的深处，像是一个深渊一般，不知为何，让她心虚，只能很快别开了眼睛，快速开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但我去雕像里找过了，离开没有她，可我也很想找到她，你们可以陪我找到她吗？”
她避开江楠的目光，期望地看着其他人。
江楠看出她有意回避自己，但也没有说什么，悄悄到一边去翻找着什么。
其他人被女生如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目光看着，不知是因为猜测重要NPC是这个方媛，她们又急切地需要破了这个副本的局，还是答应了女生。
女生见她们答应了，欣喜地擦着自己的眼泪，感谢着她们。
“谢谢，谢谢，你们是个好人，她会喜欢你们的。”
女生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这时，一直没有安静翻名单的江楠抽出了其中一张纸，仔细辨认过后，朝她们点了点头。
江楠看着还在窗口惬意吹着风的祂纳斯，看到对方裸露的手臂被窗口的玻璃渣刺破，鲜血流了一手也没有知觉一般。
身形高挑的身影就那样站在那，背影落寞，看不到她常带的笑，不知道为何，江楠有一瞬间觉得好似看到了自己站在窗口，无数次想要跳下去的样子。
这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时候，让她一下子僵住了，直到对方回头她才惊觉自己看错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
“找到方媛的名单了，你的伤……”
江楠的话没有说完，祂纳斯笑着向她抬了抬手臂，笑得眯起来的眼睛深处有着江楠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一种提醒，对她说。
“江楠，我们是一样的。”
她的手臂上，被鲜血覆盖的伤口逐渐愈合。
闻言，江楠拿着纸张的手不自觉收紧，她没有听懂祂纳斯的这句话，但心中又隐隐有着什么感觉，她想要刨根问底，但显然此刻并不合适。
仔细回想，祂纳斯从陪她过第一个副本时，就一直在向她传递什么了，或许是因为主神的存在，她说得，提醒得都极为隐晦，但以往祂纳斯都并不着急，可这一次却着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提醒着她什么。
她们的目光对视，江楠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害怕。
祂纳斯在怕什么？怕她不帮她了吗？还是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提醒这么多次，只是可惜，直到现在，江楠都听不出来。
江楠转过身，像是逃避祂纳斯的眼神，对她们开口。
“既然已经把名单改了，监控也弄坏了，我们回去吧。”
别人也没有反对，开了门一个个走了出去。
走廊依旧一片漆黑，接着好不容易出来的月光，她们看着找到的有着方媛的名单。
姓名：方媛
性别：女
住址：×××
状况：贫困，听话。
画技：A
班级：f
上面的照片上虽然被笔划去，但能看出来是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女孩，不知有什么开心的事，笑得很是灿烂。
她们看着名单觉得格外讽刺，被认为最高的画技，却只能分配在最底下的班，去为上面的人铺出一条本该属于自己的道路。
“怪不得要这么详细，合着就是挑人呗。”阎欣有些看不惯，冷笑开口。
走在前面的女生并没有听到，苏玥看着女生的背影，沉吟片刻，道。
“她说谎了，但不是全部。”
江楠仔细想了想女生是什么时候不敢看她的，随后道。
“从没有找到尸体开始她就在说谎，她知道尸体在哪。”
……
【作者有话说】
要听医嘱，不要像我这样，吃两天不想吃了停两天，真的会复发知道吗！
第66章 画室【八】
◎不完整的尸体◎
她们安全回到了画室，等了两三个小时，太阳刚升起来，学生像是有着闹钟一般，一个个自动醒了过来，然后有条不紊的去洗漱。
等全部学生在各自的位置落座时，老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凶狠的长相此时却被吓地惨白。
老师没有拿平常的细竹竿敲，开口时颤抖的声音已经不具威慑力。
“是谁昨天晚上跑出去了？！主任和保安都死了！”
学生们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因为老师的话而变了变，看不出开心还是难过，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出去的事实，只是面面相觑过后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迟迟等不到人回答，老师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原因，身子微微颤抖着，惨败着脸色，一把拿起一旁的平常打人用的竹竿，指着他们的手也在颤抖，大声呵斥道。
“办公室都被砸了！这个事很严重知道吗？！最好承认！学校可以考虑宽大处理！”
面对他的威胁，却仍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学生呆滞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画板。
因为监控被破坏，保安室那边也无法看到证据，以往都没有出过这样的意外，偏偏昨晚出现了例外。
若是死的是学生，老师用不着害怕，但死的人里有主任，还偏偏是和那人有着渊源的人，这就是让老师害怕的地方，所以才着急忙慌地过来企图找出罪魁祸首，以此来安慰自己不是那人。
老师想要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威严逼问出来，可学生们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老师顿时急了，又猛地拿手里的杆子敲了几下，力道大地把竹竿前端打折，正想要继续开口逼问时，角落里突然抬起了了一只手。
“老师。”
闻言，老师猛的看了过来，激动兴奋地走过去，却没有听出里面藏着的嘲讽，急忙问道。
“是不是你？！”他迫切地想要有人认下来。
阎欣看着他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扯了抹冷笑，随后悠悠道。
“老师，我觉得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在学校那个杀人魔。”
见不是承认昨晚出去的人，老师立马沉下脸来，大声喊着的声音响彻教室，让目光呆滞的学生都害怕的缩了缩。
“不可能！她杀不了我们！”
听到老师突然说漏了嘴，她们眼底闪过隐晦，不知在思索什么。
老师下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慌忙地想要解释，却听到阎欣再次开口，明明带着笑，却又带着几分凌厉的逼问意味。
“怎么不可能呢？在学校不是只有她一个会杀人吗？说不定人家顺便把办公室砸了。”
阎欣说得有理有据，老师明知道不可能，但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黑着一张脸扫视着整个画室里的人。
“还是没有人想要承认吗？！”
他的声调再次提高，带着几分威慑力。
为什么从进门的一开始，每一句话都断定了那个故意破坏的人是这个画室的？
江楠眼眸微垂，思考出的答案却让她眼底漫过讽刺。
因为，他们不敢怀疑上面的人！
无论能否找到，他们都只是想要至少一个替罪羊！
那个女生被他的凶狠的目光看得心虚，身子不由得打颤，低着头更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是你？！”
老师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立马锁定了她，像是以为自己要找到罪魁祸首了一般。
但他走过去看到女生的样子时，又皱了皱眉。
“你不就是……”
说着，他急忙拿出了手里的名单，却在看到被被划去了的名字，旁边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
老师看着明显被修改的两个字，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不敢置信的目光似要把纸张盯出一个洞来，但都无法改变名单被改的事实，只能似自言自语地开口。
“江楠？”
“老师，我是江楠。”
一道如清澈流水般的女声打破了画室里的寂静，声线里不带一丝感情，让老师猛然看过去，还是那个角落，这时却已经站起来了一个人。
站起来的江楠身形清瘦，眉眼病态阴郁，让人一眼看过去便生出怜惜。
同时，老师在看到江楠时，还对上了另外一道视线，两双凌厉骇人的眸子让他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身子，只感到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下意识地，他把面对领导的卑躬屈膝用在了那个病态的女学生身上，不住地点着头，道。
“江楠是吧？好，好……”
说着，他仍旧不死心地看着名单上的照片，哪怕看出来了照片下还有一张，他也没有办法撕下来。
江楠从容地点了点头，随后看似礼貌地开口道。
“老师，我们现在要上去了吗？”
闻言，老师愣了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点头道。
“对，对，是要上去的……”
他已经忘了自己来这个教室时，本来是要做什么的。
“刘老师，你出来一下。”
画室的门口站了一个人，和主任一样打扮的领导，一脸严肃地看着里面的学生，脸色也不太好，像是一种警告。
被叫作刘老师的人看看那人，顿时堆起谄媚的笑容来，赶忙走过去。
“校长怎么来了？”
他们两个站在外面像是在聊什么，刘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楠。”祂纳斯道。
听到她的声音后，江楠偏头看了过去，就看见祂纳斯拿了件校服外套给她，不等她拒绝，对方已经替她披了上来。
虽然校服干净的像是刚买来的，但江楠还是有些抗拒。
“你做什么？”
祂纳斯附在她耳畔的人轻声开口，热气喷洒在脖颈间。
“口袋里有东西。”
闻言，江楠停止了挣扎，疑惑地去摸口袋里的东西。
指尖触碰到的东西质感冷硬，江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对讲机，立马又放了回去。
江楠：……
“你从哪里拿到的？”
她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像是之前追她们的那两个保安手里拿着的。
角落里的其他人也看到了江楠口袋里的东西，都有些诧异地看向祂纳斯。
但祂纳斯嘴角的笑意不变，随意地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捡的。”
因为晚上的时候祂纳斯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里旁人都不知道她在爬墙前到底做了什么，也只能默认她顺便去把保安的对讲机顺走了。
画室外的两人似乎已经谈完了，校长的目光再一次透过窗户看了进来，准确无误地看向江楠的方向。
江楠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对上去的下一秒，那人像是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慌忙别开视线离开了这里。
刘老师阴沉着的脸有些扭曲，自言自语地开口。
“规则，规则去哪了？！不可能！”
他的胸腔因气愤而起伏，几乎要揉碎了手里的纸张，却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纸上被改了的字。
规则即使站在他们那边，但也能害了他们。
正如名单上的名字，一旦被改，他们只能遵从。
他的质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让他苍白的脸色在看向被选中的几人时，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再次喃喃自语。
“这可不能怪我，怪不得我……”
他一字一句，像是着魔了一般不断重复着，声音逐渐变得嘶哑难听，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角落里似弱柳般的白发女生，咬牙切齿地开口。
“走吧！”
说完，看向其他两个已经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学生，厉声道。
“你，还有你，过来！”
他像是在恐惧里，突然从学生害怕的神情里得到了些许的自信，脸上再次浮现几分得意，却更加扭曲骇人。
两名学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走过去时不小心踩了地上的画也来不及道歉，生怕自己完一步让老师更加生气。
江楠把口袋里的对讲机往里面藏了藏，这才抬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老师眼里闪过不悦，可却莫名地不敢催促，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时，便觉得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巴掌，火辣生疼地让他皱起眉。
他茫然地摸了把脸，却更加地疼地他龇牙咧嘴。
本想骂出声来，但怕是那人的所作所为，顿时又闭上了嘴。
“你是她的朋友？”老师沉着脸，开口想要确认什么一样。
她指的是方媛。
江楠微微抬了眼眸，淡色的瞳孔深处泛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道。
“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不承认，老师突然像是疯狗一般，赤红的双眼犹如一个从深渊爬出来的魔鬼，大声问这另外两个人。
“那你们是不是她的朋友？！”
两个学生被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话，只能把头摇地想拨浪鼓一般。
“不……不是……”
老师暂时放过了他们，脸色黑沉地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在进入电梯的那一刻，另一边的学校像是召集了全部学生开着会，喇叭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这边。
【我们学校混进了杀人魔的卧底，就在昨天晚上，学校的主任和保安三人被杀害，不完整的尸体雕像被放在美术楼前。】
【另外，这人还将主任办公室的玻璃打烂，这无疑是一种挑衅，请大家不要恐慌，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杀人魔！】
不完整的尸体……
江楠脚步一顿，目光遥遥看向了被墙隔开的那边，楼上无数学生站在走廊，空洞的眼睛全部看向了她。
……
【作者有话说】
下个学期就要出去租房住，小学妹半夜打游戏开麦到了早上七八点，我受不了，我还要养病，更受不了。
动不动听到一句“那边有柜子，柜子吃人了”，然后时不时尖叫一下有多烦人……
【我是有点窝囊，但骂过了没用，现在就是我和另一个人摆烂了，她晚上不睡打游戏开麦早上睡，我们早上就外放视频，找一堆人来聊天】
【我们现在怀疑她就是故意想要逼走比她大一届的我们】
第67章 画室【九】
◎没有规则了，你们被牺牲了。◎
密密麻麻的学生站在教学楼上，无数双眼睛在江楠身上锁定，想无数监控器一般，让她无所遁形。
江楠淡定地把目光向上看去，原本的晴空万里，此时已经被黑雾环绕，压抑的让人感到恐惧。
电梯门缓缓关上，阻挡了她的视线。
最后一秒彻底关闭前，江楠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猛地想要上前离开电梯。
她看到了方媛，穿着浑身是血的校服外套，混在学生里，朝她看了过来。
但察觉到她动作的刘老师，阴沉的目光猛然盯住了她，像是生怕她会逃离一般，呵斥着开口。
“你想做什么？！”
说着，抬手想要制止江楠的动作。
江楠不着痕迹地躲过去之后，冰冷的目光睨了一眼对方，微蹙着眉头不悦的模样，犹如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在睥睨眼下的蝼蚁。
电梯猛的停顿让他们踉跄一下，灯光闪烁地电梯里，稳稳站着的瘦削身影，淡色的眸子漫上几分妖冶的紫，神态之间的慵懒散漫让她仿若另外一人。
刘老师被电梯颠簸的跌坐在地，骂骂咧咧地抬头时，对上了低头看过来的眼睛，顿时遍体生寒。
“老师，我没有想要逃走。”
淡色的唇轻启，却一字一句都像是巨石打在心上，让他忍不住的颤栗。
“魔鬼……魔鬼，祂……！规则，规则快救我！”
下意识的，他狼狈的想要向后躲去，但无路可退的他无意识地透露了什么，恐惧哀求着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老师，你在害怕什么？”清越好听的声音响起，但每一个字都在让地上的人感到如进入了无尽的深渊。
【没有规则了，你们被牺牲了。】
罪人，被规则抛弃，被主神牺牲，这才是正轨。
毫无波澜的话音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带着蛊惑，带着警告，让刘老师的眼睛深处变得空洞呆滞。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六楼，缓缓打开，狼狈的刘老师瘫坐在地上，两个学生眼睛不知所措地往外瞟着，一个学生神色漠然地走出来。
“出来。”
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让地上的老师身子抖如筛糠，惨白着连颤抖着腿走出了电梯。
江楠懒厌的神态褪去，眉眼再复被阴郁所替代，周身的威压降了下去，降到冰点的空气在这一刻恢复正常。
刘老师也在威压撤离的一瞬间恢复正常，但又并不正常，像是一个傀儡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带着他们往前走。
江楠的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冷硬的对讲机时，头刺痛了一下，皱了皱眉，抬手揉着眉心。
酸涩的眼睛眨了几下，等缓过神来时，刚想要抬脚跟上去，脚步却顿了下。
她的面前，是一条骇人的血痕，形成了一条足以让一人走过的路。
恍惚间，虚无缥缈的声音挣扎着进入了她的耳朵里，害怕的哭喊让她的心颤了一下，无尽的恐惧将她环绕。
“救……救我……我不敢了……”
但很显然，哀求的话语没有让抓住她的人同情，反而响起了被重物击打的闷响声。
断断续续的话音落下，江楠再一眨眼，血路消失，干净的地面让人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江楠沉默着走过那条路跟了上去，鼻端萦绕的血腥气尤为刺鼻，也让江楠确定了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让她的神色沉了几分。
先前看到的那个被称作校长的人，和蔼地站在画室的门口，在和里面的另一位老师交谈着什么，神态里平易近人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开始冷漠对待一楼学生的样子。
校长看到刘老师带着三个学生过来，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礼貌地对他们点了点头，但目光落在江楠身上时停留了片刻。
“都来啦，都进去吧。”
校长笑着开口，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等他们都进去后，校长阴鸷着眼睛闪着算计，嘱咐了六楼的老师几句后便离开了。
六楼的画室，宽敞明亮，一尘不染地不像是一个画画的地方，但周围挂着的画作又硬生生为它装点了艺术气息，用于临摹的陶罐、石膏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被玻璃罩着，不知多少年过去，仍旧是焕然一新的。
画室里在他们进去前，加上老师，一共只有四个人。
画室里的三个学生神色高傲地站起来，其中一人扬了扬下巴，道。
“你们得到的报酬不会少的。”
江楠抬起眼眸，直视他们，无波无澜的眼底倒映出他们道貌岸然的模样，开口。
“如果我死了，你们还会把报酬给我吗？”
他们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质问他们，脸色难看了一瞬间，随即老师站了出来，道。
“怎么会不给呢……”
江楠无情地打断了老师的话，眼底泛着嘲讽，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地开口。
“烧给我的纸钱吗？”
根本预料不到有人敢这么硬钢他们，那几人的脸色再次难堪起来。
有人对江楠的态度不满了，刚想上前辩驳，却被同伴拦了下来，对他摇了摇头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如果你们安分的话，也不一定会死。”
现在他们需要这几个替死鬼，只能尽量先安抚着。
“你们不来，我们大可以换人。”另一人威胁着她。
江楠淡定地摇着头，目光盯着他们，道。
“你们找不到其他人了。”
因为每一批，都是特意按照出生年月日从孤儿院挑出来的人，经过刻苦的训练和洗脑，以此达成他们的目的。
以为被发现了的几人，脸色黑了下来，正在他们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江楠越过他们，走到画架前的折叠椅上坐下了。
她的气质忧郁，安静坐在画架前的她像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见她识相地没有再闹下去，几人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走吧，在这边待了这么久都累死了。”
那人抱怨着，就和其他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画室。
六楼的老师似想起了什么，脸白了一瞬间，张了张口想要提醒那几个离开的身影，却被好像被冰冷的手捂住了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浓烈的血腥气遍布鼻腔，老师惊恐着却动弹不得，耳边吹拂着凉气，只听到了一句话，便让他毛骨悚然。
“你想提醒他们什么呢？”
“没，没有……”
老师声音颤抖着开口，和先前的刘老师一样抖得如筛糠一般，恐惧遍布了全身。
规则被破，人人开始自危，但校方依旧说着大话安抚学生的恐慌，只有他们这些知道的人，清楚的知道，那人的复仇是迟早的事情。
江楠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只断手扼住了那名老师的脖颈。
断手整齐的断面，让人清楚地看到了被血肉包裹住的森森白骨，骇人而可怖。
见次，江楠的眼眸微眯了眯。
“老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那名老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身子，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来，哑着声音道。
“方……江同学怎么了？”
老师的眼里，看到的不是江楠的模样，不知是因为虚心还是什么，他看到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被鲜血染红的唇在朝他阴森森地笑着。
“我想上厕所。”
上面楼层不比下面的严苛，有极高的自由。
听到她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老师闭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她，但还是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去吧。”
得到准许的江楠，把手插在衣兜里，从容地走了出去。
在路过老师时，她停下脚步，佯装疑惑道。
“老师，你在害怕什么？”
老师猛地摇头，紧闭着眼睛否认着。
“不，不，我没有害怕……方同学，不是我害的你……”
他说到最后，恐惧占领了上风，险些说出更多的信息。
“那是谁？”
江楠幽幽开口，她的目光看着在老师脖颈上的断手收紧，老师因为窒息而紫红的脸。
“是，是……我不知道……”
老师瘫软在地，茫然地摇头，一遍遍重复着不知道。
江楠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再次移到了断手上，仔细打量着。
断手肤色青灰，修剪整齐的指甲里有着细碎的白色粉末。
她思索了片刻，便出了画室，但没有听到脚步声的老师以为她没有离开，还在地上不断颤抖。
另一边的玩家们，围在一起，把对讲机的音量调到最低，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微弱声音，各自变了神色。
“他在说……规则？”杨怡沉吟片刻，皱眉道。
一个无足轻重的NPC，为何在祈求规则的庇护？
规则，就是主神。
阎欣也皱起眉，冷冷道。
“这算什么最简单的副本？自从进来了就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还让我们在三天内找到安全出口，它是真的有病！”
她们继续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突然响起了江楠清冷的声音。
“祂……”
她还未说完，听到了对讲机里传来的嘈杂，下面的话立马转换。
“洛宁。”
“她不在。”林佳拿着对讲机放在嘴边，小声开口。
“她突然跑到音乐楼被抓到了，在校长室写检讨。”
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祂纳斯会跑过去，还故意被抓住。
听到祂纳斯去了哪里，那边的江楠沉默了一瞬。
……
【作者有话说】
还是得出去租房，因为之前发生的事，现在她只要开口我就觉得厌烦。
我的厌烦快上升到她玩的游戏了……
【个人磁场不同，我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第68章 画室【十】
◎她被抓到了？◎
“她被抓到了？”
江楠站在厕所的隔间里，垂眸沉思着她们话里的真实性。
祂纳斯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抓到，以江楠对她的印象，对方要是不想被人看见，别人永远也别想看见她，有如此实力，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抓到？
杨怡拿过对讲机，担忧道。
“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楠沉默半晌，最后淡声开口。
“她没事。”
祂纳斯被抓住，那只能代表别人要倒霉，她自己是不可能有事的。
但即使是知道这样，她握着对讲机的手依旧紧了紧。
她一直以来，不管是洛宁还是现在的祂纳斯，在她身边最久的都是那人，那人犹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一般，已经悄悄在她的心底有了一席之地。
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在担忧祂纳斯，但明明自己如今在身在六楼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江楠的神色带上几分凝重，把话题重新引回来，沉声道。
“你们应该记得那个女生说过，方媛的尸体没有找到吗？”
闻言，她们面面相觑，也回想了起来女生当时的话。
“但你和苏玥不是说……她说谎了吗？”林佳皱着眉头回忆着。
现在她们三天的时间已经浪费了三分之一，眼下重要NPC只能是这个找不到的方媛，所以她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这个方媛。
江楠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开口的声线仿佛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是说谎了，但只有一半，方媛的尸体的确找不到，因为方媛的尸体被做成雕像后，被分尸了。”
她的语调听不出其他情绪，也没有谈及这些时的害怕，让人以为她说得只是一件平常小事。
闻言，她们心底具是一骇，原本只是以为被藏起来了，却没有想到是被这样分尸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阎欣疑惑问道。
厕所的隔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瘆人。
江楠抬眸，变得闪烁的灯光下，一只僵硬青白的断手攀爬在隔间的门上，指甲在门板上抓出刺耳的声音，让人感到恐惧。
她的目光看着扭曲的断手爬向自己，在对讲机里，冷静开口。
“我看到了。”
对讲机下一刻传来了“沙沙”声，还有重物砸下的声响，之后对讲机里边没了反应，仿佛那边断了线一般。
她们当即一惊，“喂”了几声没有回应，一个个面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那边的突然沉寂，仿佛预示着什么。
“她出事了。”
杨怡突然站起身来，就要出去时被拦了下来。
“你现在赶过去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阎欣让她先冷静下来。
她们还在商讨怎么办时，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生眼神阴测测地看了过来，嘴角挂着森然的笑意。
苏玥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而是在一旁观察，恰巧感觉到了女生的目光，皱着眉看过去时，女生已经恢复了正常，朝她腼腆地笑了笑。
她抿着嘴，看不出什么情绪，鼻梁上的眼镜遮盖了她眸底闪过一丝思绪。
刚想要抓住一旁的林佳时，她们突然看向了对讲机。
“我没事。”
对讲机里再次响起了江楠的声音，对方似乎被什么呛到了，咳了几声。
听到江楠的声音，其他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那边刚刚发生了什么？”阎欣问着。
江楠手里的断手还在不断挣扎，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粉末，味道并不难闻，但在空气中格外呛人。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掩住口鼻，瞥了一眼那只掌心漆黑的断手，蹙起眉头，道。
“方媛的手找过来了，被我发现了而已。”
她说得轻松，手上却微微用力。
断手似察觉到了江楠的不悦，迫于对方的压迫感顿时不敢乱动了，僵直在江楠的手上，若是只看青白的皮肤，倒真的像是一只普通的雕像上的手。
那边在听到方媛的断手时，愣了片刻，最后还是苏玥先反应过来，冷静开口。
“能看到它现在什么状态吗？”
江楠也没有在意那只手有多脏，把断面放到眼前，看了*看上面腐烂的肉和蠕动的乳白蛆虫，道。
“断口不算整齐，要么分尸的人不专业，要么就是那人在害怕。”
说着，她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被制作成石膏雕像后，虽然外层包裹的石膏可以轻而易举的摔碎，但里面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却是需要工具来分尸。
想到这，她们也知道方媛在死后依旧收到了莫大的侮辱，以至于连完整的尸体也没有。
而分尸藏尸的人，本以为分了方媛的尸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却没有想到，这会是整个学校噩梦的开始。
“这是得罪了谁？这么多恨她？”阎欣紧蹙着眉道。
“不是恨她，看样子应该是怕她。”林佳沉吟片刻，抬眸扫过画室里的人，再次开口道。
“这里所有的人，都在害怕着一个人，但很抱歉，第一次机会我在进入副本时用过了，第二次是看不到准确的了。”
“既然你那边有一只断手，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还需要找到方媛的其他部位？”杨怡沉吟开口。
其他人都沉默了，因为她们都无法确定。
她们可以找，但时间早就没有多少了，若是找错了方向，她们最后必定被困在副本里。
阎欣暗骂了一声，道。
“怎么只能半夜溜出去，这样我们还没找安全出口前就都死了。”
这明显是个消极的想法，但现在的状况让她们不得不承认。
如果只有半夜可以出去，那她们剩下的时间就只有今晚个和明晚了。
没有任何提示的副本，这是一条死路。
下一秒，她们手中的对讲机又响了，像是有什么人在调到她们这边。
她们本以为是江楠那边又出问题了，但接下来出现的声音却并不是江楠，而是一个藏着笑意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气息，反而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
“喂，小江楠。”
这是祂纳斯的声音，对方本就好听的声音在念出江楠的名字时，莫名有种旖旎的意味。
听到的人：……
她们终于在这时反应过来，为什么祂纳斯突然跑去音乐楼，还把另一个对讲机给了她们，对方完全是去找第三个对讲机用了。
思至此，她们的神色多多少少有些复杂，为先前因为祂纳斯和江楠单独出现在画室外面而怀疑她们的事，感到了些许愧疚，但眼下根本来不及让她们思考这些。
对方找的是江楠，其他人虽然听得见，但这时也不好说话。
江楠眼眸微垂，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没有断手控制的灯光又一次闪烁起来，正如她的心情一般。
心脏跳动的厉害，但她却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能强迫自己冷下语气开口，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你不是被抓到校长办公室了吗？”
此时办公室内的某人，姿态悠闲地坐在办公椅上，长腿交叠，食指微微屈起，轻扣着桌面上一字未动的白纸，发出的沉闷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有威慑力。
她虽然穿着学生的校服，却更像是一个偷穿学生校服下来探查的领导。
这个办公室很是宽敞明亮，和先前主任的办公室有过之而不及，墙面上是为了装点艺术气息的画作，身边摆着的是平常用来写生的石膏头像。
祂纳斯轻笑了声，随意的不像是担心会死的样子。
“被抓了，但是这里没有人，你们那边应该也没有老师了。”
她说得并非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
江楠闻言，走出了厕所的隔间，朝着教室走去，本就人少的六楼更是安静。
听到祂纳斯的话，在一楼的她们愣了一下，当即站起来查看那个老师的去向，但无论她们怎么看，都没有发现老师。
江楠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往空旷的教室看了一眼。
教室里只有两个呆愣坐着的学生，根本没有老师的身影。
“没有。”江楠道。
“我们这边也没有。”杨怡现在拿着对讲机开口。
都没有老师，好像自从那个刘老师带着江楠和另外两个学生上去后，就再也没有下来。
“奇怪，他们去哪了？”林佳疑惑道。
祂纳斯看向窗外，晴空万里的天在她的眼里是鲜血的颜色，诡谲而骇人，缓缓开口，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去跳楼了。”
没有人看管的画室，她们立刻跑了出来，就乱江楠也走到了走廊上。
她们出去才看到，在教学楼楼顶的天台上，整整齐齐站了一排的人。
他们的表情痛苦，却好似被人按着，无法离开边缘，半只脚已经出来，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像是故意的警告一般，在他们看到的那一刻，全部人不受控制地身体向前倾，像是下火锅料般，一个个掉了下来。
没有尖叫，只有一声声重物砸落地上的闷响。
她们下一刻想象到了被墙阻隔的那一边，现在是何种惨状。
也是她们这时才意识到，所谓的重要NPC失控有多可怕。
江楠在的楼层高，把那些尸体的惨状看得一清二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祂纳斯看着窗外不断落下人影，但眼底并没有情绪变化。
透明的展柜上，突然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嘴角勾了勾，道。
“我这边有个雕像看着有点奇怪，但我不认识，你们需要看看吗？”
面对祂纳斯的话，她们看了看彼此，自然明白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祂纳斯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来这些，最有说服力的就是一定是有问题。
画过雕像的林佳比较了解，当即拿过对讲机，小心问道。
“请问是长什么样的可以说说吗？”
祂纳斯是真的不认识，抬眸看过去，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嫌弃道。
“有点像乞丐。”
林佳沉默了，最后道。
“我过去看看吧。”
“行吧。”祂纳斯道，旁人不知道，她原本是打算直接把不属于雕像地东西拿下来的。
她们判断摆放雕像的操场上，就算没有方媛的尸体，应当也是有线索的，但无奈雕像太多，为了节省时间，她们不得不让林佳单独道祂纳斯那边。
刚商量出来的她们，想起来江楠还是一个人。
听到对讲机那边的沉默，江楠像是知道了她们的想法，淡声道。
“你们不用过来我这边。”
她无法确定自己这边是否危险，并不打算让别人同她一起冒险。
说完，她随手把断手放进了透明的展柜里，确定安分了之后才锁上。
“小江楠，小心点。”祂纳斯开口。
虽然隔着对讲机，但好似山海都阻挡不了她们。
“知道了。”江楠道。
她们识相地把对讲机换了频，没有再听下去。
……
【作者有话说】
关于前面说的小学妹半夜开麦打游戏的事，我已经跟导员提过了，而且我是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哭，说自己有多崩溃。
导员是说换是肯定不能让我换，如果小学妹不改，就会让小学妹换宿舍。
她这个事其实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我中间崩溃过很多次，所以也直接明确表示不接受调节和道歉。
第69章 画室【十一】
◎我要过来找你了◎
江楠看向了窗外的天，一抹血红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徒然快步走到窗口，但无论她再如何仔细去看，都只是看到萦绕在学校上空猖獗嚣张的黑气。
“幻觉还是意外？”
江楠的指尖覆上微凉的玻璃，眼底却逐渐一抹不属于自己的紫。
眼睛突然的刺痛让她皱起眉头，却仍旧没有闭上自己的眼睛，她眸底渐渐漫上一丝惊诧。
她看到，这个世界在崩溃坍塌，一如她曾经的副本。
但她只看到了短短一秒，眼睛便再也承受不住而闭上。
她紧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对讲机，手泛着骇人的白。
她借了谁的眼，看到了崩塌的世界。
“祂……”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立马反应过来，随后揉了揉眉心，道。
“没事。”
“好。”
那边的祂纳斯已经意识到江楠看到了什么，微微上扬着嘴角，却无法窥探其中的暖意。
她偏头，也看向了外面的天，坠落的云，吞噬一切的雾气，从远处而来，缓慢地侵袭着这个世界。
黑红的颜色，犹如不详的预告，这个学校，竟然成了现如今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她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底的冷意散去，带上了笑意，道。
“来了？”
江楠缓了片刻，后坐在崭新的画架前，看到身边的两人都在动笔。
“你们认识方媛吗？”
两人听见这个名字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疑惑道。
“她不是得罪那些人后就不见了吗？”
闻言，江楠眸底闪过了什么，道。
“她得罪了谁？”
问到这，他们突然就紧闭上了嘴，眼里有着恐惧，摇头表示不清楚。
江楠看着他们继续把目光转向画作，麻木空洞的神情就像是已经认命了一样，她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看他们。
这时，展柜的玻璃被敲响，不紧不慢的响声，如同敲在心里，让人恐惧。
江楠转头去看时，展柜后面的黑影瞬间消失，就像是故意在和她开玩笑一般。
她没有继续理会，思索了片刻，便从一旁削好的炭笔里挑了一只软碳出来。
画板上的白纸是一开始就用纸胶粘好的，但在他们来之前，这都是为了装饰的东西。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随时可能有危险的地方能画什么，但笔落在白纸上，她脑海便已经想象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江楠的作画时间不长，只是在纸上画下了寥寥几笔，便已经勾勒出了那人的容貌。
小心地将纸胶撕开，纸张被她对着光看着。
有些透光的纸张，却让画上的人微微上挑的眼眸中的妖冶更甚，永远带着笑意的眉眼，让人看不出真假。
江楠看了片刻，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画祂纳斯。
“画她做什么？”
她自嘲一般问着自己，但无法得到答案，看着画上的容貌，不知是不是睁太久眼睛的酸涩，让她看着画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眨了眨眼睛想要适应，但再怎么看那张画，那人的容貌已经模糊了。
江楠又看了看，思索不出来原因后，
她原本想着扔掉，但就要扔垃圾桶时，却不忍将其揉成纸团或撕毁，犹豫了片刻，自言自语道。
“算了，当个辟邪的吧。”
她说完，小心地将画纸折好，后放进口袋里。
在她收好东西后，玻璃再一次被敲响，但这一次用得力道大，展柜的玻璃瞬间散落一地。
他们好歹离得远才没有被玻璃伤到，那两个学生看着地方的玻璃碎渣，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栗着。
“它要来了吗？”
“我就知道，我们躲不过去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惊恐的哭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江楠的目光落在玻璃渣上，眼中闪过隐晦不明的情绪。
她走过去查看，但不出所料，断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她拿起沾了碳粉的玻璃观察时，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森寒诡异的让人不适。
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画室，吞噬了所有的光亮。
两个学生已经被吓傻了，猛的想要冲出画室，却在到了门口后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
“来人啊，救命……”
他们的呼喊被淹没，渐渐的，直到江楠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就好像是整个画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在黑暗的空间响起，规律的呼吸声让人头皮发麻。
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身后似被什么僵硬的东西控制住了。
江楠的神色不变，开口说得话却让身后看不见的人愣了愣。
“方媛。”
那人身子显然僵了僵，随即笑出了声，但她的声带被破坏了，听起来怪异嘶哑。
“是我。”
江楠的指尖安抚了下躁动不安的长刃，随后顺手收了起来。
方媛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以为她在害怕，当即又扯着残破的嗓子笑着，声音回荡在黑暗里，听得瘆人可怕。
突然，她的眼底闪过猩红嗜血，暴戾的气息疯长，几乎将江楠包裹。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画也不用画。”
闻言，江楠想起了自己随手放在口袋里的画，刚想要解释，却在张口的瞬间，眼前彻底被黑暗眼眸，后脑的痛感几乎彻底晕厥过去。
倒下的瞬间，画室恢复了正常，眼前的模糊让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她没有彻底晕过去，但也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像是真的晕倒了一般。
因为看不见，她只能听到周遭窸窸窣窣被拖拽的声音。
下意识的，她想起了先前在教学楼下缠满绷带，身上留下不知名白色液体的人。
那是……石膏粉和水的混合物。
这是要把他们也做成石膏雕像，然后放在那个操场上。
正在她思索间，脚步声来到了她的跟前，随即也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那人费劲地搬动着她，但并没有太过用力，甚至捏着江楠的脸看了看，而后就是用那嘶哑的嗓音啧啧开口吐槽，但并不是说江楠。
“害，这个得小心点，一看就是病重被压榨了，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
那人不满得说着，就把人装进了麻袋。
江楠：……
另一边的那几人来到摆满雕像的操场，几十上百的白色雕像，摆出怪异的姿势，脸上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神情怜悯。
雕像太多了，摆放在一起像是一个由人组成的迷宫，让人心生畏惧。
“这么多得找到何年何月？”
阎欣撇嘴道，但转身时想要看杨怡为什么没有回答自己，就看到身后空无一人，反而多了一座雕像。
阎欣：……
其他人也在这时，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自己。
“阿欣，我看见你了，你等着，我现在过来找你。”
远处传来了声音，可阎欣即使回应了，在雕像的缝隙里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身影，但只要向着对方走过去，就发现彼此又看不见了，就好似永远也无法找到彼此。
好歹这是在白天，要是到了晚上，那些雕像露出恐惧痛苦的样子便看得更是骇人。
她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冷静下来后，阎欣朝着从缝隙里勉强看到的杨怡朝了朝手，道。
“你现在不要找我了，这些雕像会动，我们先去找方媛的尸体，然后再想办法出去。”
杨怡明显不放心她，有些担忧地开口。
“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乱碰那些雕像。”
阎欣被这些雕像整得有些心烦，但还是得自信观察它们身上有没有不同的地方，朝那边摆了摆手，道。
“知道了知道了。”
苏玥冷眼看着面前雕像，是那个主任，身体被石膏粉涂白，僵硬的四肢，扭曲骇人的五官。
主任似乎在跳下来时是头先着地，碎了半个头骨，即使做成了石膏雕像，也是缺了半个脑袋。
它似乎还有着死去时的记忆，又或者是不甘心死亡，拖着僵硬的身体苟延残喘着，口中发出难听的声音哀求着苏玥救他。
看着想要靠近的不人不鬼的东西，苏玥眸底闪过一抹凌厉的神色，退后一步，身边又有雕像跟上，像是想要一步步将她逼得没有退路。
下一刻，一阵强光大盛，它们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打散了意识，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玥手里的东西化成粉末随风散去，但也只解决了那几座雕像，她每走一步，身边跟上的雕像会越来越多。
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是林佳担忧的声音。
“喂喂，苏玥，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佳和祂纳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恰巧可以看见那边一半的操场，也是刚好看到了苏玥她们在雕像堆里团团转的样子。
苏玥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身边的雕像，开口道。
“迷路了。”
她一本正经的话配上她那冷漠的神情，说着这样的话让林佳忍不住发笑，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嘲笑对方的时候。
一旁的祂纳斯听见后，随手把从柜子上从石膏头像上取下来的部位放在桌子上，走到林佳身边，示意对方把对讲机给自己。
林佳不敢犹豫，怕苏玥真的出事，只能期望这位看起来就不一样的人能有办法解决。
祂纳斯拿过对讲机，眼眸微眯，看向那边像是石膏雕像林的操场。
“迷路了对吧，你们把雕像踹倒，等全部碎了就能出来了。”
闻言，林佳皱起了眉，没有想到祂纳斯会提武力正压这种办法。
祂纳斯又看向了远处，不知在想什么，开口时笑意被严肃代替。
“你们要尽快了，时间被提前了，天要黑了，你们要没有时间了。”
一旁的林佳听着，还没思索出来祂纳斯的话是什么意思时，便看到远处的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黄昏到了黑夜。
“小江楠，我要过去找你了。”祂纳斯开口。
然而对讲课的另一边，却迟迟等不到回复。
林佳看着那人沉默了一瞬，握着对讲机的手收紧了片刻。
……
【作者有话说】
24和25号，也就是明后两天我应该是不更。
因为我明天体测，其他项目无所谓，但是八百米有点废。
八百年没有动过的躯体，动一动就要散架的趋势。
我有预感，我八百跑完要废，不用猜也知道，所以休息两天。
【边跑边骂只能说，靠骂骂到终点】
第70章 画室【十二】
◎要消失了是吗◎
祂纳斯似乎也没有料到江楠会失踪，长久没有等到那边的一句回应，似有些不耐地蹙起了眉。
“江楠。”
她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却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眼眸微垂，长长的羽睫撒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这里……江楠不在这里。
也就是说，江楠在这个副本范围里消失了。
她纵使强大，也被刻意压制着，远离了副本规定范围，她是无法找到江楠的。
过了半晌，在林佳以为祂纳斯生气了的时候，听到了她的一声轻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
“怎么办呢？我该去哪里找你？”
但此时显然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话，林佳只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人心悸。
周遭空气逐渐发生了变化，可怖的气息笼罩下来，让林佳喘不过气来。
“洛宁，你发什么疯！”
林佳撑着办公桌才没有让自己因为心底的害怕跌坐在地，看着面上平静的祂纳斯，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在心脏被挤压的难受时，她才企图大喊着制止对方。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对方的可怕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让林佳有些崩溃。
祂纳斯抬手，将食指轻抵唇间，妖冶的紫色眼眸深处，犹如深渊，让人深陷其中，唇轻启，带着不容置疑。
“嘘，安静，我在找人。”
可她降下的威压实在可怕，林佳从未有一刻希望一个人出现。
原以为，祂纳斯说的找人，找的是江楠，但没想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时，出现的却是个狼狈的身影。
“不怪她，不要怪她……她只是，只是……”
进来的人焦急的开口，但是说到最后却闭上了嘴开始沉默。
因为，她也无法确定江楠此刻的安危。
“你……”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人，林佳皱起眉警惕地看着那人，但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你是方媛？！”
林佳看到过方媛的照片，眼前这人虽然面色苍白了些，但确确实实是方媛的样子。
“对，她是。”
祂纳斯淡色的唇轻启，声线如流水般好听，却又似冰川般带着寒意，淡紫的眼眸微微微眯起，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不敢直视。
骤然降下的威压，让对方不堪压力“扑通”跪下，眼看祂纳斯一步步逼近，道。
“你们不知道，她对我很重要吗？”
冰冷无机质的声音，有几分与系统相像。
方媛被她散发的压迫感压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已经死亡的灵魂感到了恐惧，可她开口时却极为无奈。
“知道，但是她……”
方媛的话音顿了顿，继续开口时带上了几分哀求。
“她只是不受控制了。”
因为副本的异常，与其说是重要NPC的不受控制，倒不如说是主神的一次甩锅。
为了杀死异端，它放任了副本的恶，才导致了此刻的生死不明。
眼看祂纳斯逐渐漫上寒霜的眸子，方媛连忙开口想要替那人解释。
“她不会伤害那位的，神，请您放过她吧。”
她哀求着，但祂纳斯久久没有开口，她便不敢有丝毫放松。
林佳盯着方媛说话的口型，明显感觉到漏了一个字。
什么词被系统屏蔽了？
她看着方媛对祂纳斯的害怕，心底暗暗思索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想要再看出什么。
祂纳斯没有说话，但对讲机里一阵信号不好的“沙沙”声后，传出了江楠的声音。
“我没事。”
声音淡定从容，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听到江楠的声音，祂纳斯眉头一挑，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应该是开心的，就连抓着对讲机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然而开心这种感觉她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她最后没有再思考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知道江楠还活着，林佳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刚才祂纳斯身上的威压太可怕了，让她险些以为这人会在这里发疯。
祂纳斯的眉眼间带上平常的笑意，又好似有着不同的地方，她对那边的江楠道。
“你现在在哪？”
“校外。”江楠开口道，说完咳了几声。
闻言，祂纳斯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开口笑道。
“我可以去找你吗？”
那边的江楠好似沉默了片刻，最后像是无奈，道。
“可以。”
得到了回答的祂纳斯，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已经分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高兴。
林佳和地上的方媛看着匆匆出门的背影，双双沉默着。
那边的江楠起初感受到自己被装进了麻袋后，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晕过去，抓紧了手里的玻璃碎片，让疼痛刺激自己清醒过来。
鲜血从手心涌出，铁锈味弥漫在她的鼻腔。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但却也因此格外清醒。
睁开的眼睛，只看到灯光透过麻袋的缝隙落了进来，但不足以让她看清现在的状况。
麻袋的活动空间小，更何况万一被那人发现自己还醒着，保不齐还要再来打晕她一次。
那人艰难地拖着装了江楠的麻袋，并没有意识到一路上因为江楠流的血而拖出的血路。
直到那人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才看到那条骇人的血路。
她顿时一惊，连忙看向身边的麻袋装着的人儿，便看见了被鲜血染的血红的麻袋。
这么大的出血量，普通人肯定不是失血过多，就是尸体已经凉透了。
“喂，没死透吧？”
她推了推麻袋，见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慌张，皱着眉开口似自言自语一般。
“可不能死了，废了好大劲才弄出一个人来……”
电梯很快到来一楼，那人将她拖了出来。
江楠听到了那人在电梯里的话，神色间顿时漫上疑惑。
为什么这人的语气听起来，根本不希望她死？那这人到底要把她拖到哪里去？
过了不知多久，等那人终于把江楠拖到了一个地方后才松了一口气，抱怨着开口。
“死也不能让你死在那里。”
随后她看着彻底染红的麻袋，皱着眉担忧江楠是不是真的死了，这才把麻袋打开，再次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要是活着呢，就从这里出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冷光一闪，下一秒，脖颈上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刀身映出她的容貌。
“是你？！”
江楠抬眼看向她，等眼睛适应突然刺眼的光亮，她才看清这是那晚的女生，当即有些诧异，握刀地手也顿了顿。
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底满上彻骨的寒意，冷冷开口。
“怎么是你？方媛在哪？”
那个女生被冰冷的刀刃抵住脖颈，时刻被威胁着生命，但她好似不在意，看着江楠还活着，倒有些欣喜，一把抓住了刀刃，道。
“你还活着啊，那正好你可以自己离开这里，我还有事要回去。”
一下子，刀上流淌的不止是江楠的血，还有那个女生的血。
江楠看着刀尖不断滴落的血液，眼眸深处暗了暗，语气依旧冰冷。
“回答我的问题。”
女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过了半晌才回忆起了江楠的问题。
“她……我不知道。”
她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却没有说出来为什么是自己带出来了江楠，而不是方媛。
江楠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原本将要心软，但瞬间想起了操场上传闻是尸体做成的雕像，便再次冷冷道。
“所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然后再做成雕像是吗？你这个样子和那些恶心的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个，女生的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抓着刀刃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为自己辩解道。
“没有，我没有杀人！是我把他们都送出来了！”
面对女生的否认，江楠没有全信。
“这是哪里？”
江楠的眉头微微蹙起，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她们现在身处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前面是墙，后面是没有车流的安静的道路。
冷风袭来，吹的树叶簌簌作响，就像是一个平常来上学的早上。
“学校外面。”女生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学校外面？”江楠皱眉。
“对，我趁乱把你带出来了。”女生点头。
趁乱？趁了谁的乱？
江楠疑惑，随即突然想起了那时的一片漆黑。
那成昏黑不是因为违反方媛的规则的黑，而是副本磁场发生混乱了。
所以，这个女生才说是将她趁乱带出来的。
思至此，江楠至少知道了女生没有恶意，收回了自己的刀。
她还想问什么时，地上的讲机里传来了林佳的大喊声。
洛宁？发疯？
祂纳斯为什么发疯？
江楠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失踪了很久。
想到祂纳斯可能是因为这个，她的心底就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她拿起了对讲机，开口。
“我没事。”
……
等祂纳斯说要过来后，那个女生站了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抿了抿唇，喃喃自语着开口。
“还有一个该怎么带出来呢？”
闻言的江楠放下了对讲机，偏头看向面色不好，站起来都摇摇欲坠的人，道。
“还有谁？”
“你身边的红毛。”
江楠听到对方说得说祂纳斯，眼底不知道闪过了什么，问道。
“为什么要带她？”
“她跟你一样啊。”
女生回答的很快，看样子并没有撒谎，但还是让江楠垂眸沉思。
“她要过来找我，我也要回去。”江楠道。
听到江楠的话，那个女生一脸看精神病的表情，皱眉道。
“你回去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让你出来！你想要送死吗？！你不知道这里要消失了吗？！”
女生说得很着急，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什么。
江楠的目光看向远处，不知在看什么，淡声开口。
“要消失了是吗。”
女生顿时反应过来，但却不敢开口了。
……
【作者有话说】
江：你是红毛，不是好人，所以我不要给你当对象了。
祂：小江楠自己还是是个白毛，所以我们明明天生一对。
——
我知道最近艺考了，祝大家考试顺利，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画。
不是开玩笑，不管画画还是跳舞唱歌书法，在艺考的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考卷，想想自己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不能因为别人故意搞破坏毁了自己的努力。
最严重的时期要在考试前期拿最恶毒的想法揣测别人，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这真的不能侥幸，因为侥幸可能会让自己再度过一年艺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