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云小幺一直清楚自己长得并不难看。


    前两年时候,他的两位好友就夸过他相貌清秀,是个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哥儿。


    而他与陈望虽然一年碰不上几回,可也是见过的,陈望这么打趣他,一定是觉得他现在瘦脱了相。


    也是,他现在瘦成皮包骨,不把陈望吓着就不错了。


    想通之后,云小幺不再执着此事,把碗筷放好,擦干净手,掌着烛台出了厨房,把门扣上后回去屋里。


    随着烛光一点点将房间浸染,还在那坐着的陈望也显眼起来。


    云小幺把烛台放在桌子上,看了他一下:“那我睡了。”


    陈望道:“把我床上的被子抱下去垫着。”


    “不用...”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望强硬打断:“还要我给你铺?”


    云小幺哪敢劳烦他动手,就把何玉莲给他的夹被留给陈望,把被子抱过来铺好,被子宽大,正好可以垫一半盖一半。


    他人瘦,这床被子完全能裹住他。


    陈望静静看着他折腾,看他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个脑袋枕在决明子枕上。


    云小幺才躺下不久,瞌睡虫便一个一个往上冒,没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


    陈望见他还真是毫不戒备,都有些诧异他的心大。


    “你睡之前记得把蜡烛吹了,还有别踩到我。”


    陈望嗤了声:“那你出去睡。”


    云小幺压根没往耳朵去,咕哝着:“我睡了。”


    说睡真就睡了。


    “...”看来他的确是迷药成精。


    这个房间并不大,给云小幺打了地铺之后,就只剩一点落脚的过道,而桌子的摆放正好面对着地铺,云小幺的脑袋也垂在这边。


    陈望就着这个优势,垂下眼眸看云小幺。


    就那么会工夫已经睡熟,呼吸均匀。


    陈望见他睡安稳了,才掌着烛台起身出去,并轻轻关了房门。


    *


    云小幺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不为其他,这一觉睡得实在舒服。


    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睡过这般软和的床铺了。


    然后一低头,发现自己裹着陈望的被子,捆得严严实实的。


    他赶忙伸长脑袋往床榻那边看了眼,只看见陈望搭在床边的手,人是没醒。


    他松了口气,把自己从被子里剥出来,起来把被子抖擞抖擞叠好,又把席子收了,这才走到床边。


    何玉莲只说陈望身子不舒服,没说具体病症,而云小幺昨日见他躺了一下午,但胃口不受影响,也观摩不出问题来。


    一时也只能是小心为上。


    云小幺低头看着陈望。


    陈望还在睡,胸膛一起一伏着。


    云小幺这几日见他,很是了解到他有一副好相貌。


    陈望的俊不带攻击性,看着不凌厉,倒让人觉得温和,如若不是他总没什么表情,是很讨姑娘和哥儿喜欢的。


    云小幺用右手手背贴在陈望额头,又用左手比自己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热,那想来就不是风寒之类的病症。


    见他没有发热,云小幺松了口气,帮他把夹被掖好,这才转身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何玉莲与方翠珍也醒了。


    估计起的更早,此时厨房已经飘来烟火的气息。


    “小幺醒了。”何玉莲先看见云小幺,冲他打了个招呼。


    “婶子早。”


    何玉莲笑着欸了声,又问他:“小望还没醒?”


    云小幺摇摇头:“还在睡,我看他也没发热,该是没事的。”


    何玉莲道:“倒让你操心了,他这病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发作起来下不了床,让他多躺躺就好。”


    方翠珍听了问:“这是什么病?可找大夫看过?”


    何玉莲道:“看了,大夫也瞧不出问题,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方翠珍道:“还是去找更厉害的看看才行。”


    何玉莲笑了笑:“我也有这打算,小幺你先去洗漱,早饭一会就好了,今日吃红糖粥。”


    云小幺点点头。


    若是之前,他是舍不得把水花在洗漱这件事上的,可不洗的话陈望一定觉得他不爱干净,那就更不会想和他成婚了。


    说起这事云小幺也犯了难。


    如果陈望答应与他成婚,那他怎么去找大姐?


    *


    云小幺今日有事做,他要去医馆找老大夫,让他帮忙出人去云来福那讨债。


    这事他一人就能办妥,便没喊方翠珍二人,只告知一声,他就带着欠条出发了。


    虽是初夏,可这天却一日比一日热。


    云小幺出门时,何玉莲给他拿了顶斗笠,让他戴着遮阳,尽管如此,等到了县城,云小幺还是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一边往医馆去的时候一边拿衣袖擦脸上的汗水。


    医馆仍旧门可罗雀。


    云小幺进去后,视线环顾一圈,在药柜前看到了照顾过他的药童。


    “林小哥。”两人也算认识,云小幺离开前互通了姓名。


    林小药童听见声,回头一看,见是他,也露出了笑:“你怎过来了?”


    “你师父在不在?我来找他。”


    “在的。”林小药童以为他身体不适,“伤口还疼?”


    “不疼了,是为我爹那事。”


    林小药童听了,便去后堂把老大夫喊了过来。


    老大夫一见云小幺就问:“你爹跑了?”


    虽然有些荒谬,但老大夫还真是一针见血,倘若云来福不想要家里的田地,他是真的会跑。


    云小幺摇摇头,把云来福得了粮食的事告诉他,然后拿出欠条:“我此次来是想请您找两个人随我一同去要债。”


    老大夫听他解释完就明白他的来意了:“这事好办。”他随即点了林小药童,“喊上你师弟一起。”


    “多谢您。”


    老大夫本想说,若是对方不缺这点粮食,能否考虑卖给医馆,可又想到大旱近三年,清河县一带没有谁会不缺,便没问出口。


    林小药童的那位师弟,辈分小却人高马大,很像镖局里走南闯北的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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