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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番外

    41.新婚

    初梨没有动, 任由男人唇间的薄荷和木香萦绕,小脸倔强,手也轻轻握紧。

    哪怕她不承认, 事实摆在眼前, 她比任何人都嘴硬, 这没关系, 谁都有嘴硬的时刻,讨厌的是她的心思被傅祈深看出来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全局都是他掌控,她只能被动跟着他走。

    她想做始料未及的惊喜, 而不是运筹帷幄的囊中之物。

    “反正。”初梨硬生生撂下狠话,“你这次很难收场。”在重大事情面前, 她绝对不是那么好哄的。

    晚点, 初梨开自己的车回去。

    她不想坐傅祈深的车, 拒绝他的同坐邀请, 但是他厚脸皮,要和她一起走,蹭了她的副驾驶座,家里人在场, 她不好闹翻。

    一路上她只字不语,不理他。

    傅祈深不是没有察觉, 路上除了接到汤武的电话, 也没有出声。

    初梨心情不好,车速比平时快了些, 也只快一点, 毕竟申城的路很难开快,她心情愈显烦躁, 越是这样越容易摊事情,过红绿灯时,一个小孩闯红灯,她惊得立刻刹车。

    车身和小孩险些擦过。

    初梨的火气上来了,哪来的家长,能不能带好孩子,立刻摇下车窗:“你这小孩怎么这样子,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过马路吗?”

    那小孩不大,不到十岁的样子,虽然和车子擦肩而过,但摔了一跤,身上破破烂烂的的衣服显得更脏了,看到初梨漂亮但没好气的面容,怯生生道歉,“对不起姐姐……”

    “你爸妈呢?”

    小孩没回答,直接跑开了。

    初梨冲后视镜瞪了眼,什么情况。

    她用方言嘟囔了句,傅祈深看她了下。

    “干嘛。”初梨察觉到目光,“你听得懂本地话吗。”

    “还行。”他说,“前面是单行道,你记得打转向。”

    “……你怎么比我还清楚路。”

    本地话不像北城老普通通俗易懂,按理说他不是申城人应该听不明白的,但之前的交流里并没有阻碍,而且从一开始,这个人对路线的熟稔程度就很高,她不由得怀疑苏天舟品酒会那次,他因为对路线足够了解才能在交通拥挤的申城能形影不离地跟踪她。

    怀揣着疑惑,初梨打了右转向,但没有就这样离开,暂时停了车。

    “刚刚那小孩好讨厌。”她说。

    傅祈深附应了句:“嗯?”

    “哪里有人这样过马路的,他爸爸妈妈教育方法有问题。”她又说。

    “嗯。”

    “穿的还破破烂烂的,不会是个碰瓷的吧。”

    初梨这样自言自语了会。

    骂没停下,车也没走,五分钟后,她拧门下去。

    傅祈深看着纤细娇小奔跑回去的身影,唇角微弯,跟了上去,果不其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回到原先的地方,找到了那小屁孩。

    当然少不了一番教育。

    听小孩说他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她眉头蹙起,嫌弃地看了眼他的衣服,奶奶带的孩子果真是邋遢了些。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别让你奶奶担心啊。”初梨这样说着,瞥向旁边的服装店,“还有你这身上衣服怎么这么丑,破破烂烂的能穿吗。”

    小孩子低头,脚尖磨地,“我没钱买新衣服……”

    扭头的功夫,初梨就拐了趟童装店。

    出来时将大包小包递过去,“拿着吧。”

    小孩起先退缩,没有接受。

    “下次别让我看到你闯红灯,不然我把你送给警察叔叔了。”初梨把东西放下来,抬着下巴就走了。

    等人走后,小孩子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扒拉下大小包的新衣服。

    初梨的车继续停留,看到一个奶奶牵起那小孩的手,神情逐渐放松。

    傅祈深一直是个看客,她一举一动被收至眼底。

    初梨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消气了,启动引擎的时候继续嘟囔:“大晚上遇到这些事情,好烦。”

    嘴上说着小孩烦,实际上又见不得人吃苦。

    大小姐一直都是这样,一点没变。

    晚上,初梨打算开启夫妻分房第一天,作为他隐瞒她的教训。

    不能老是心慈手软让他哄好了。

    “之前我想住的房间已经通电了,以后我就都住在那边了。”初梨走之前,从主卧顺了个枕头,里面有她喜欢的蚕丝枕芯,不能不要。

    傅祈深站在门口,“那边不方便。”

    “是啊,不方便你操。”她仰脸,幽幽一笑,“我了。”

    “……”

    初梨走的时候闹出不小的动静来,能搬的都搬到那边去了,一样一样的,似乎等着傅祈深也一点一点地求她别走,当然不管他怎么哄她都不会低头的。

    傅祈深送人离开。

    没多久,又见她和上次那样回来,不同的是这次身上裹着一个浴巾,但头发和肌肤并没有沾染水滴。

    初梨小脸震惊:“家里的设施还没有弄完全吗,为什么那边没有热水?”

    傅祈深给她让了让位置,“主卧有。”

    她瞪他。

    迅速思考自己是否要踏入主卧这个门,总不能让她去别的地方沐浴。

    “既然你求我来了,那我勉强用一次吧。”初梨低哼了声,往主卧的浴室走去。

    “……”

    傅祈深指尖松着领带,他就知道,大小姐生活习惯比较娇气,对沐浴条件十分挑剔。

    冲完澡之后,初梨也不想回那房间了,没有热水,根本住不了人。

    她的枕头被拿走了,但又不想跑一趟,干脆拿沙发靠枕当枕头用。

    靠枕比普通枕头要高一些,枕着并不舒服。

    熄灯后,她翻来覆去。

    傅祈深伸手过去,“要枕吗。”

    之前做过之后她都会抱他黏他一会儿,常常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枕着他的胳膊。

    这次初梨当然不肯轻易原谅,“不要。”

    但没枕头实在难受。

    她重新坐起来。

    在傅祈深以为她可能要去房间拿枕头时,初梨的爪子突然伸向他这边,把他枕头拽走枕着。

    傅祈深:“……”-

    初梨的怨气持续了三天,三天之后不是她气消了,是傅祈深要去瑞士出差。

    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在气头上,所以离她远远,就是时机不大对,这一走,初梨莫名其妙更来气了,导致胃口下降,精神也不好,对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提不上劲来。

    Dazzling Li现在入住弗盛商场,发展趋于稳定,没她可操心的,就算有,家里人和傅祈深也会帮她解决的。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把她赶出初家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意识到,他们想将她托付给傅祈深,如果可以的话一家子住在一起当然最好,可是他们总有老的一天,她也会有重新组建自己的小家庭的一天。

    下午时,初梨邀请余瑶来蔷薇园试衣服。

    她新定制的婚纱和伴娘服到了。

    一共六套,三套中式三套西式,款式比之前定制的更精细秀美,需要时间加工的原因是她喜欢布灵布灵的亮钻,所以重新缝制做工,花费不少时间。

    以往爱漂亮的初梨只试了一套婚纱就歇下来,靠坐在藤椅上,打了个哈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犯困。”

    她的婚纱精致漂亮,伴娘服的料子用的一样,不会像别人怕抢风头刻意让伴娘穿丑的衣服,因此余瑶试伴娘服的时间比她还要长,在镜子前欣赏着,“梨梨你不会对你老公思念成疾了吧。”

    “我被他气急了还差不多。”初梨低哼,“这时候还去瑞士玩,一点都没把我放心上。”

    “不是去出差的吗?”

    “……差不多。”

    在大小姐看来,她出差就是为了各处玩,理所当然认为傅祈深也是如此。

    余瑶换好衣服,看着初梨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怎么感觉你……”

    “怎么了?”

    “长胖了。”她犹豫了会,“或者说,怀孕了?”

    “怎么可能。”初梨小手一挥,信誓旦旦否认后,眼神再和余瑶对上时,多了几分狐疑和糟糕的神态。

    应该不会怀孕吧,他们结婚不到半年,哪有那么快生孩子。

    在长胖和怀孕之间,初梨相信了前者,把犯困归咎为最近累乏,把胃口不佳归咎为天气不好。

    傅祈深不在的晚上,她快习惯一个人抱着枕头入睡了,宽敞的大床一个人睡起来很舒适,可总少了点什么。

    她做了个梦。

    类似的梦之前做过很多次,不管时隔多久,十五岁那年的练舞事故终究成了心结,时常梦到加深回忆,在梦里看到的大部分是自己对着镜子纤细晃动的身影,只有这次,关于曾经的记忆像沙漏一样慢慢倒入脑海里。

    谢幕的舞台之后,无数的捧花送入她的手中,各式各样的都有,五花八门,但对向日葵印象格外深刻,也许它是明黄色的,让看似不起呀的它格格不入,也许是因为她每次都能收到,且都是匿名赠送的。

    她当时足够的高傲,根本不在乎也没兴致去调查那是自己哪个暗恋对象的行为,别人送花是为了千方百计刷存在感,而这个人从未现身,从未和她说过话。

    梦中场景闪烁得很快,从明灿灿的向日葵迅速切换到下一个情景,似乎是在傅宅,可又很普通,她看到一个陌生少年,神情冷峻。

    眨眼间,那个少年又变成了傅祈深的样子。

    初梨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

    睁眼看了会天花板,试图将梦境里的碎片一一拼凑,可惜事情过去得太久远,无法记得清晰。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和他之间,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不行,得问清楚。

    她翻了个身正要起床,忽然看见沙发上坐了个人。

    清晨的阳光融进窗里,折射洒落在地板上,布艺单人沙发上,男人胳膊抵着扶手,指骨关节摁着眉心,双眸阖上似在养神,光线将他的眼角染上一层柔光,锋利的下颚线也变得温和,人坐在那里依然板板正正,双腿修长交叠,衬衫西裤一丝不苟,观察仔细了才见眉目间染着来回奔波的轻微疲乏。

    傅祈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梨小心翼翼走过去,猫爪肉垫似的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她个头不高,和坐着的他差不了多少,稍微低头,便见熟悉利落的五官轮廓,抬起的手腕筋骨微凸,无名指上套着男士婚戒环,纯净朴素,不比她的华丽繁琐,却衬得人清越矜贵,他这样阖眸休憩的整体模样宛如电影里的某一帧画。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婚戒后,初梨一旦气不起来,她知道傅祈深隐瞒她是为了初家,也知道除此之外他几乎是无条件答应她的要求。

    但她就喜欢他哄她的样子。

    她在旁边看了他几分钟,傅祈深忽然睁开眼睛。

    初梨瞬时惊慌,又假装淡定。

    在他追究她在这里偷看他这么久之前,她率先出击:“你为什么来卧室偷看我?”

    傅祈深:“?”

    42.倒计时

    其实他早就醒了, 她翻身的时候他意识就清晰了,看她径直走来便没有睁眼。

    反向诬陷,倒反天罡是没想到的。

    明知她小心思, 傅祈深依然顺着, “刚回来, 第一时间想看到自己老婆, 不行吗?”

    危机顺利解除,初梨假眉三道点头, “行吧。”

    “你怎么醒这么早。”傅祈深说,“不到八点。”

    她在一旁坐下, “刚才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

    “你欺负我的梦。”

    傅祈深唇际弯了弯,“哦, 哪种欺负。”

    “你别多想。”她拿起长几上的水杯抿了口, “是正常的欺负, 我梦到你以前欺负过我, 但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了。”

    她在观察傅祈深的反应,即便这人向来波澜不惊,从不喜怒于形色她也想知道,这个梦到底是真的或者假的。

    “大小姐不是说你当众给我难堪吗, 我怎么能欺负得了你。”傅祈深淡淡陈述,“时候不早了, 下去吃早饭吧, 厨房说你胃口不好。”

    他是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提前两天从瑞士赶来,但现在看初梨的状态还好, 皮肤白皙, 珠圆玉润的,每天不是买买买就是在买买买的路上, 主卧地毯上放着一堆商品礼盒。

    “你别转移话题,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好奇啊,我为什么当众给你难堪呢。”初梨不吃他这一套,“我没有那么无理取闹,肯定是有原因的。”

    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再久,不记得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也许某一天,她会想起来。

    看他不说话,初梨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他们之间没那么简单,“傅祈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允许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不然等我自己想起来的话你就完了。”

    “大小姐……”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她抬起五根手指,“不然,我就讨厌你。”

    “我说完之后你会生气吗。”

    “不生气。”

    “确定吗。”他说,“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她点头,行啊,先听他说的是什么再说,反正她不介意汪两声。

    “你让我难堪之前,我确实惹恼过你。”傅祈深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误会你。”

    那是傅子越带小伙伴光顾傅宅后院,故意搞破坏的一天。

    他回来后看见花园里的花全部夭折了,而傅子越带着人早溜走,只剩下一个屁大点的小姑娘蹲下来拨弄碎花盆和泥土。

    他看到了她想把一朵向日葵花重新栽入土里,可花朵早就死了,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少年冷着脸对她说了句,大小姐,你不配碰这些花。

    那时的他以为初梨是傅子越的同谋小伙伴,后来听花房管家说,她是后面才过来的,并没有和傅子越一起做坏事。

    明知是误会,倔强冷傲的少年并没有对她道歉。

    但她哭着跑开和丢的满地的花瓣成为他脑海里不可泯灭的影子,贯彻了他从贫瘠卑微的青春。

    后来,小小年纪的她当众给他难堪,是命运使然,她也许并不记得他的样子,但他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所以感到畏惧和害怕。

    再后来,她因为贪玩,掉入用来惩戒他的黑洞里,他当时就认出了她,可没有出声,只默默地将她救上去。

    他想弥补自己曾经的失言,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却也意识到,过去那些事情于她而言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那天之后,花房管家问过傅祈深,重新修整的花园种点什么好。

    傅祈深说,种向日葵吧。

    后来向日葵开满园子,但她没有再光顾过,那是傅家后院,佣人们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贪玩,她是绝对不会踏足于此。

    傅祈深说的这些,和初梨脑海里零碎的记忆刚好吻合,“所以,每次我演出之后,送我向日库的暗恋对象,是你对吧。”

    “暗恋对象?”

    “不然呢,你从小就惦记我,你不就是暗恋我。”

    “你之前不是和傅子越提过吗,希望每次演出后能收到他的花,但是他觉得麻烦没答应你。”傅祈深说,他那时候和傅子越的关系还可以,傅子越有什么事都会和他讲。

    傅子越最后也没送花,傅祈深替他哄了初梨开心,每次演出后都会有花店的人给她送向日葵花束。

    他以为她喜欢向日葵。

    后来发现,只要是漂亮的花,她都很喜欢。

    比起暗恋,他送花的目的,是希望她开心。

    “那你到底暗不暗恋我?”初梨秀眉轻拧,纠结于这一点。

    “不暗恋。”傅祈深淡笑,“没这胆量。”

    她追求者太多了。

    他每次送的向日葵花束,最终的归属不是被其他花束挤死,就是垃圾桶。

    更别说长大后赶着上门求亲的联姻对象。

    幸运的是,在众多富家子弟中,初家和傅家有联姻的婚约。

    不幸的是,联姻对象是傅子越。

    傅祈深想要取而代之,并不容易,一来老爷子看重傅子越,二来初梨喜欢傅子越。

    他从一个不受宠的少爷成为新家主的过程,更像是慢慢靠近初家大小姐的过程,二者并进。

    她是他的最终归宿。

    初梨不知道的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像印记一样刻在他心口,原先是愧疚后来是念念不忘,她也不知道,傅家曾经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他为了来到她的身边所铺设的一段路,她的心思很纯粹,只有黑和白,喜欢或者不喜欢。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于她看来是寻常,起身凑过去,“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她香香软软的一个,傅祈深在外那么久,也饿了很久,抬手将她捞入怀,“不知道。”

    “你不应该回答,是因为我漂亮或者聪慧,还有温柔体贴吗?”

    她就沾了第一样,而且沾了很多。

    “没法回答。”傅祈深煞有介事,“大小姐优点太多,一天一夜说不清。”

    她喜上眉梢,主动抬手勾着他的脖颈,“也是啊。”

    傅祈深搂着她细软的腰际,“以前的事情,你不在意吗。”

    不仅不在意,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

    “不在意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轻哼,“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而且你后来不是送了我很多向日葵了吗。”

    当时他说的那句话确实挺伤人的,她哭是因为那么久以来他是唯一一个敢那样和她说话的人,所以后来就讨厌他了,但她比较忘事,不会把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当时要换联姻对象,她更想不起来那些事。

    “是我不好。”傅祈深再次道歉,“大小姐配得上所有的花。”

    她发怔的时候,看他不知从哪里带出来一个崭新的小盒子,上面布满粉色的蝴蝶结,看大小不像是盛放戒指的。

    “这是什么?”她好奇。

    “出差回来给你带的小礼物,打开看看?”

    “里面是花吗?”

    “差不多。”

    初梨双手捧着礼盒,观察一会儿小心翼翼打开,入目的是一串考究精致的复古项链,六芒星点缀,最中央的吊坠是太阳神图案,中间镶嵌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明黄色钻石。

    这哪是出差带的小礼物,这种级别的要么是私人藏品要么就是要上拍卖行的,她不由得他去瑞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喜欢吗?”傅祈深问。

    初梨点头:“太喜欢了。”

    “我这次说的是人。”

    “我说的也是人。”

    傅祈深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际,原先的要求是只要她不讨厌自己就好,现在他想要更多的爱。

    “那你送我这么多东西。”初梨眨眼,“我是不是应该送你点什么。”

    “不用,你开心最好。”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送你什么呢?”

    “那你想送我什么?”

    “没想好。”

    “……”

    初梨小心翼翼拿起太阳神项链,往自己脖子上一比划,顺带去照了下旁边反光的玻璃,一边欣赏一边说:“不过看在这条项链的份上,我可以临时给你准备一样礼物。”

    傅祈深走到她背后,替她系上了项链扣子,低声问:“什么?”

    她拿起一个棒子似的东西递过去,“这个。”

    他接到手里,动作怔住。

    是验孕棒,两道杠。

    43.完结

    初梨怀孕了。

    她用验孕棒测过一次, 又去医院一趟后确定了。

    这个消息对于初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傅家二老听说之后也开心坏了,两家子好久没有添新丁了。

    以后小家伙出生后, 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初梨小时候就被父亲和外公抢来抢去的。

    这个新生命, 寄托了希望, 也弥补了傅祈深曾经的缺失,在父母和充满爱意家庭中长大的孩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流着他们夫妻俩骨血的孩子。

    连续三个晚上,傅祈深没有睡觉, 守着初梨。

    一切跟梦似的,生怕眨眼睛的功夫就没了。

    初梨没心没肺, 该干嘛干嘛, 这孩子的到来她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反正孩子迟早要生的, 早点生完她早点享受自己的咸鱼人生。

    每天的日常就是吃睡和跟着育儿老师做产前锻炼。

    孩子来了,月份并不大,婚礼如常举行,得亏婚纱是后来订做的, 比之前要稍微大一些,不然她可能不太穿的下了。

    婚礼分两场举办, 先在申城后在北城举办。

    原本外公和傅老爷子关系不错, 不过自从初梨怀孕后两个老人家的关系就变得不好了,傅老爷子腿脚不方便, 又想天天看到小重孙, 希望他们能回北城,为此用珠宝引诱初梨。

    外公当然不肯, 按约定,初梨有孩子之后,就给她股份,基金,还有管理权,但仅限于在申城。

    两个老头子有事没事就在电话里吵吵,外公说不过,想让初父加入,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就连婚礼的前后顺序,老头子都争论好一番。

    最终初梨当然优先选择申城。

    婚礼安排在一处占地有高尔夫球场大的庄园内,极尽奢靡和铺张,以最高礼仪迎接宾客,包食宿包专机送各种各样的小礼品,宾客数量是申城头一份,开销更是耗费几个亿。

    初梨圈子里的塑料姐妹兄弟就有百余人,又给Dazzling Li放假,给员工高管们发邀请函,婚礼这天,堪称欧洲十八世纪王室聚会,各式各样的宾客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热闹。

    休息室内,初梨任由造型师拨弄,旁边的乔家姐妹和余瑶叽叽喳喳的讨论到场的帅哥。

    “梨梨,你老公的几个兄弟都好帅啊。”大乔冒星星眼,“有一个是北城宋家的少爷,叫宋沥白……”

    一旁的苏沅落环手抱胸,“他结婚了。”

    “……哦,还有一个。”大乔面露不悦,“还有一个叫贺知宴的。”

    “他也结婚了。”初梨说。

    “贺知宴结婚了?和谁?他不是一个浪子吗。”

    “褚浅啊。”初梨意外,她们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余瑶也震惊了,都快忘记这个存在感低下的小姐妹了,结果人家嫁的是申城的首富。

    “他兄弟里面就没有没结婚的吗?”大乔沮丧。

    “改天我问问?”初梨很乐于帮助人,“你们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那当然有钱又长得帅的,最好是专一深情。”大乔说。

    苏沅落冷笑,“那不就是傅祈深吗。”

    这个笑话并不好听。

    大乔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苏沅落现在是彻底摆烂了,不装了,反正家里不指望她联姻,她爱怎样就怎样,之前明明和初梨关系不好,却要佯装亲密。

    其他人去外面找帅哥了,苏沅落并没有走,她拿起镜台上的一只向日葵,“为什么你和他的婚礼要用向日葵。”

    “不行吗,这是我和他的定情花。”初梨从镜子中看向苏沅落微恼的面孔,“关你什么事。”

    苏沅落抿了抿唇,“那你知不知道,他曾经给我送过花。”

    初梨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什么时候。”

    “十五岁那年,我跳天鹅湖那场。”苏沅落说,“他给我送过一束向日葵。”

    那时候苏沅落跳得并不差。

    可是比不上初梨更漂亮更风光。

    她总是收获到很多鲜花。

    而她很少被人那样瞩目。

    她追求者也不少,可她不稀罕那些普通的男人的欣赏,她要的是风光,要的是荣耀,那种被人崇拜爱慕的荣光。

    她冷脸拒绝普通的追求者后无人再给她送花,而初梨越来越惹眼。

    她每次都失落地离开。

    直到某天,她也收到一束匿名的花束。

    不是追求者肉麻的表白,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欣赏,这才是她想要的,以为终于有人发现她比初梨更好了。

    她专门调查打听,在花店订向日葵匿名送到舞团的人,是傅祈深。

    她知道苏家会有联姻的女儿,她原先努力是希望超过初梨,后来努力成为合格的名媛淑女是希望能够成为和傅家的联姻对象。

    可一切事与愿违。

    “可能他只是出于一时的好意吧,是我误会了。”苏沅落说,“我和你讲这些,也不是为了拆散你们。”

    “我知道啊,你说什么也拆散不了的,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初梨清咳了声,“当初送你花的人,是我。”

    苏沅落一怔。

    “那天老师让我们去学习围观,我觉得你跳得挺好的就送了一束花。”她这样说,她觉得这个人好奇怪,明明想要别人送花,却要将一些人送的廉价玫瑰给扔掉。

    “你……你怎么会……”苏沅落简直惊讶,“我们明明是竞争对手,你给我送花做什么。”

    “都说了觉得你厉害呗。”初梨拧眉,“我还给别的队友也送过啊。”

    至于为什么是向日葵,无非是它象征着明艳和活泼,姐妹之间互送最合适不过。

    谁能知道会引起苏沅落的误会。

    苏沅落一时间没有回应,呆呆怔怔的,都是误会一场,那她这些年的心思都是白费了,对初梨的敌意也显得小肚鸡肠。

    造型做好了,初梨提着裙摆,路过的时候耸了耸肩,“而且你为什么把我当竞争对手,我有什么好争的。”

    她就一条咸鱼,舞蹈天赋不差但后天努力一般般,做什么事情都三心二意的,还成了竞争对手了。

    初梨出来随傅祈深一同接待宾客。

    他那帮兄弟果真个个都很帅。

    傅祈深担心初梨有孕不宜走太久,一直牵着她不让她乱跑,初梨则满肚子心思,悄咪咪凑过去,“你的那些兄弟都结婚了吗。”

    “嗯?”

    “有没有没结婚的?”

    “……”他了然看她,“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朋友有呗。”初梨指了指一个男人,“那个就好帅,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不是你兄弟吗?”

    “现在不是了。”

    “……”

    但是躲也躲不过。

    初梨还是听到男人身边有人叫他的名字宋沥白,他旁边还有个女人,看两人的对戒,应该是一对夫妻。

    走近了,宋沥白和他们打招呼。

    虽然傅祈深没和兄弟们讲细节,秉持着要掏兄弟老底的宋沥白,俊朗的面孔漫不经心笑了下,“这就是老傅魂牵梦绕的初家大小姐吧。”

    “什么魂牵梦绕?”初梨一愣。

    另一旁的李奎添油加醋,“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傅睡觉时老是对一姑娘表白,嘴里喊着什么大小姐。”

    宋沥白一唱一和:“还说一些肉麻的表白。”

    如果不是宾客太多,傅祈深早就抡这俩二货了,颠倒黑白,他从来没说过肉麻的表白,他最多喊过一句大小姐,但那仅仅出于那件事的愧疚之心。

    傅祈深没和他们两个打嘴炮,看向宋沥白的老婆温绾,“你带他出来怎么不牵绳子。”

    “……”

    要是再戴个口罩就更好了,既能堵住嘴,也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脸。

    婚礼繁华流程并不多,或者说初梨要做的事情不多,没有上台演讲,出于有孕考虑,她基本还是吃吃喝喝。

    但是外公是不可能错过讲话的时机,初父也是如此,两个上了岁数的长辈在台上煽情地讲述对家里小闺女的舍不得。

    外面热闹非凡,孕中犯困的初梨回庄园酒店休息。

    落地窗外飘着无污染气球,五颜六色的如梦如幻。

    初梨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摸了摸肚子,人有时候太幸福总觉得像做梦,她越发期待自己生的宝宝是什么样子,一家三口会过怎样的温馨生活。

    想着想着就睡了会,再醒来,发现傅祈深站在床侧,替她脱婚鞋。

    “很累吗,鞋子也不脱。”他俯下了身,动作轻和。

    她只是笑,转过身去,把鞋子一扔,像个树袋熊似的抱住他的腰际,吻了吻他的下巴。

    她的眼睛在他怀中一闪一闪的,流光溢彩,软绵温柔的吻摄人心魄,傅祈深低头,直接撬开了她的唇齿,既不敢吻得太狠又很想要她,克制不住地吻深,似要席卷她全部的呼吸。

    彼此清浅的气息混合在一块儿很久。

    “你怎么来了。”她额头蹭着他的下颚,“不是要去招待宾客吗。”

    “招待完了,想过来看看我的宝贝。”

    “你宝贝还没出生呢。”

    “大宝贝也是宝贝。”

    她笑得不行,真怀疑他那帮兄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外面那些人知道向来不苟言笑的傅家家主私底下这么肉麻吗。

    初梨拿起他的手,“那要不要摸摸小的。”

    前三个月并不是很显孕肚,并不能真切感知到,初梨躺下来,让他细看的话,其实是能感知到孕肚的微微隆起。

    她其实还是个小孩秉性,但肚子里还装了个更小的。

    傅祈深低头,薄唇亲了亲吻了吻白皙的肚皮,“梨梨。”

    “嗯?”

    “谢谢你。”

    一句对不起是对不起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谢谢则是感谢她所赠予他的幸福。

    他当初之所以误会她,是觉得这世上没人会对他好了。

    可是她不一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愿意捧起碎花盆里的泥土。

    可是他不小心把她吓跑了。

    幸运的是,他能追上她,哄好她。

    他能哄她一辈子。

    44.宝宝

    又逢一年春, 日光灿烂,绿意盎然,新芽儿展露枝头。

    私人专机上, 越过舱窗看是一片片漂浮在上空的白色云朵。

    初梨坐在软座上,手握一根细小的金勺,挖了一块烤得刚好香甜的巴斯克,递到前面的小女孩唇边, “来, 果果, 张嘴。”

    小女孩乖乖地张了嘴, 接受妈妈的投喂。

    紧接着,初梨的勺子重新挖了一块,再一模一样递到一旁的男孩跟前,“川川, 你吃吗。”

    和小女孩差不多大的男孩衣着卡通的白衣白裤, 工整利落,脸上的稚气未脱, 但眼神已有和他爹类似不苟言笑的韵味, 认真地摇晃脑袋。

    “妈妈,哥哥他不喜欢吃甜食。”小女孩提醒。

    “我知道。”初梨含笑自己吃完了甜食,“我就是想看看, 他和他爸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这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是她四年前怀胎十月生下的双胞胎, 男孩为哥哥女孩是妹妹, 如今都四岁了。

    两个小家伙从小粉雕玉琢, 精致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完美继承夫妻两个的绝美颜值基因外, 连性格无一例外延续下去。

    女儿名为傅果,长相和妈妈小时候一个翻版外,更是跟随初梨娇生惯养的性子,并且比当妈的多了一个特征,更娇弱,许是怀的双胞胎营养供给的问题,她小时候身体不大好,这几年经过调养渐渐好转。

    儿子名为傅云川,比妹妹早出生几分钟,但和傅果完全不同,两个宝宝从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哥哥比妹妹更懂事更明事理,俨然是他爹的翻版,连不吃甜食这个习惯都遗传下来。

    现在他们母子三人坐在飞机上,是为了回申城居住。

    初梨怀孕的时候,傅家和黎老就因为他们夫妻俩在哪定居而争得面红耳赤,虽然初梨选择了申城,但傅老太太时不时用珠宝诱惑她过去,小夫妻两不少时间也住在北城。

    两个孩子的出生,让居住权的问题上升到最火热的程度,两个老头子互不相让,皆称两个孩子是各家继承的血脉,要留在身边培养,外公为了压制一头,更是卖起了一波惨,说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让傅老让让他。

    傅老最终让出的结果便是孩子们隔两年就换个地方住,北城申城来回换,前两年是孩子最小最难带的两年,也是初梨需要家人的时候,因此是住在申城的,两个宝宝两岁多的时候,他们才去北城居住,不过才住了一年多,黎老便咋咋呼呼让他们回来。

    外公那小老头的性子,只要达到目的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像傅家是延续多个世纪的名门世家,傅老爱惜名声,行为举止得体稳重,黎老抓住他这个把柄,隔三差五就在社交平台表露自己对小辈的思念,话里话外搞得傅家打算把两个孩子活吞,不给他了,为了名声考虑和两家股份考虑,傅老只能先让步。

    本来计划夏天让孩子们再回申城,被外公闹得改成了春天,提前好几个月。

    连两个宝宝都纳闷,明明说好要在北城看过梨花再走的。

    果果怀里揣着一个娃娃,抬起漂亮玲珑的脸庞,“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回这边住呀。”

    “这个吧……”初梨没法细说,两个宝宝现在年纪小,对两边的生活都能适应,没有特别偏向于那一方,连她自个儿都说不出来住在哪边更好一点。

    “因为太姥爷喜欢果果,希望每天都能看到果果。”初梨认真回答。

    “哦……”果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除了脸蛋和当妈的相似,衣着也如出一辙,不愧是出自初梨的手,自己每天都要保持漂漂亮亮的以外,生了个女儿,自然不会错过给她打扮的机会,这可不是普通的洋娃娃,是会动的小人儿,简直圆了除了小时候希望洋娃娃会动的梦想,每天最乐此不彼的事情就是给女儿挑选衣服。

    当然儿子的也不会马虎,不过川川有他自己的想法,人不大,才四岁,但智商和思维能力已经超过十岁孩童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并且学习能力很强,初梨都不用太操心他的日常生活。

    初梨俯下了身,替女儿整理衣服上的小蝴蝶结,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果果喜不喜欢太姥爷。”

    小姑娘点头,奶声奶气说:“喜欢。”

    人是住在北城,但他们经常回申城,对那边的人并不陌生,但小孩子嘛记忆力有限,傅家的人口就那么多了,黎家更不用说,好久没回去一趟,初梨怀疑这丫头早就忘记太姥爷长的什么样子。

    “川川喜欢吗?”初梨看向自己的儿子。

    “喜欢。”川川语气比妹妹要沉稳一些。

    “那川川喜欢太姥爷还是太爷爷?”

    “都喜欢。”

    云川的表情和妹妹一样天真,但回答的滴水不漏,不给初梨套话的机会。

    果真长大后就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她现在也特喜欢逗小孩,反正自己生的随便逗,可惜大部分时候她似乎还没两个崽子聪明,尤其是在云川面前,她一点小心思就会被戳穿。

    华庭壹号。

    黎老为了庆祝两个崽子的归来,特意安排了无污染的礼筒,这类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得小朋友的喜爱。

    小果果欢天喜地地往人堆里扑过去。

    哥哥老实很多,由初梨牵着手,一步一步走过去。

    主动贴贴的小孩最惹人爱,一大家子都在,除了黎老,还有初父初母小姨,还有初野,这几年家里除了他们两个一直没有添加新成员,初野往小姨的方向靠拢并不打算结婚,因此全家都把初梨的两个宝宝当成宠儿。

    果果看着傻乎乎好糊弄的小姑娘,机灵起来并不比哥哥逊色,当妈的本以为她会搞混这里的长辈,谁知她一叫一个准。

    最先招呼的自然是辈分最高的外公了,小动物似的小孩,不及人腰高,长相白白净净糯叽叽的,扑过来之后,黎老便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电话里,黎老为了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自己孤苦一生,身体不好等各种理由,但是抱小朋友的手劲一点不逊色,老头子每天晨起锻炼,比同龄人的身体要年轻二十来岁。

    “让我抱抱我们果果最近有没有长胖。”黎老垫了垫怀里的小人儿,“嗯,比年前重了一些。”

    “才没有呢。”果果一听不乐意了。

    果真是女孩子听不得体重这类的话,眉毛一撇和她妈一个样,估计私底下初梨也经常说这些话,被她学得有模有样。

    “长胖点多好啊。”黎老教育道,“胖胖的才可爱,我不喜欢瘦的小姑娘。”

    “太姥爷。”果果贴着黎老,张开小爪子摸摸他扎人的胡子,“你的胡子好长,我也不喜欢。”

    小姑娘以牙还牙。

    “看吧,都让你刮一下了,小孩子都嫌弃你。”黎兰桐在旁边笑。

    黎老只好先把孩子放下来,去刮他那自认为有男人味的胡子,等刮完后,两个宝宝的重心已经放在初父初母那边。

    黎兰晴喜欢收集珍珠,送小辈经常出手就是一串澳白,果果有一个他们家血脉的明显特点就是也喜欢珠宝,喜欢攒漂亮的小东西,不过她最喜欢亮晶晶的宝石,当然有珍珠的话她也会笑纳。

    在其他小朋友为一点小零食和玩具折腰的时候,这两个双胞胎不拿点真材实料的东西是很难哄走他们的,这完全像他们那难伺候的妈。

    黎老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串祖母绿项链,在小家伙眼前晃动。

    “果果喜欢宝石吗。”

    果果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那果果喜欢太姥爷吗?”

    “喜欢。”

    果真得这样才能哄好小姑娘。

    黎老兴致勃勃,家里这几个孩子简直如出一辙,从他女儿开始,再到初梨,再到果果,都一个样,对珠宝爱不释手。

    黎老正要把祖母绿送出去时,又忽然想到什么,“那果果最喜欢太姥爷还是喜欢太爷爷?”

    他差点送早了,得从小丫头嘴里听点好听的话才行。

    “最喜欢太姥爷了。”果果认真回答。

    于是如愿以偿得到了祖母绿。

    黎兰桐在旁边插话,“哎呀,咱爸还有多少东西是藏着掖着的,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都没见过。”

    “没了,这是你妈留下的最后一样。”黎老觑了眼,“就你话多。”

    黎兰桐摊手,没办法,谁让自己不结婚没小孩,一个珠宝的归属权都没有,好在她更喜欢赚钱,不是很在乎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果果一句最喜欢太姥爷,哄的黎老傻呵呵地笑。

    初梨和云川看破不说破。

    初梨想起出发之前,傅老爷子还问过果果,她最喜欢的长辈是谁。

    果果当时甜甜地回答,最喜欢太爷爷。

    结果下午回黎家,最喜欢的长辈就换了,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把两边老头子都哄得心花怒放。

    比起不论样貌或者说话语气都甜甜的妹妹,云川逊色多了,安安静静得像个小大人,他可能还没适应初家这样欢乐的氛围,小姨奶能和太姥爷拌嘴,他在傅家受到的教育是谦卑有礼,傅家教育严格,尤其是对男孩子,不希望傅家的男儿被宠惯得丢了血气方刚,当然傅老本意更希望女宝宝也能端庄文雅,然而基因摆在那里,果果刚出生那会比她哥哥还能蹦跶,大家就不指望她做什么名媛淑女了,开心是最要紧的。

    一家子吃饭的时候,初父才问起傅祈深的情况。

    母子三人回到申城,他们光顾着逗宝宝玩,忘记他们还有个爹了。

    “他在北城事情还没处理完呢。”初梨一边吃菜,“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

    其实是黎老催得紧,并没有准备好调接工作,需要时间处理好,不像初梨这个甩手掌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既然这样,那果果和川川就住在华庭壹号吧。”黎老大手一挥,替他们做决定。

    老头子对外女婿不感兴趣,存在可有可无,不回来刚好,让两个孩子都留在这里。

    这个主意得到大家赞同,吃饭间商量两个宝宝上幼儿园的事情。

    这件事头疼了初梨好久,本来在北城她有意让哥哥妹妹一起上同一所幼儿园,呆在同一个班级里,然而事与愿违,她渐渐发现云川的智商不需要上幼儿园。

    要怪就怪傅老,早教工作做得好,早就有了家庭教师,生活中潜移默化地带着孩子们学习,得空了带他们出国游玩,中文和英语基本是带着一块儿学的,云川小小年纪,英语和中文一样流利,更别说一二三加减法了。

    云川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主见,他知道自己是个孩子,一切听从父母的,上不上幼儿园都行,他是愿意陪同妹妹去幼儿园的,因为这样子兄妹两个就能一直呆在一起,他能无时无刻照顾好妹妹。

    初梨记得他们做家长的没人教导给哥哥要时时刻刻保护好妹妹,她一直以为是云川打小懂事的缘故,由于云川事事考虑得太全面且无条件让着妹妹,她更相信是双胞胎之间的磁场感应,哥哥天生就是来爱妹妹的。

    一家子说说笑笑,打算从今晚开始就在华庭壹号住下了,管家忽然来报告,外面来人了。

    “是傅女婿来了。”管家恭恭敬敬报告之后,让了下位置。

    通报完没多久,傅祈深便进来了。

    来的速度很快,因此黎老脱口而出的那句“他怎么来了”被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家的语气里充满了不乐意。

    这才刚让两个小小辈回来,还没在家里过夜呢,当爹的就来要人了。

    初父难得和黎老同一个想法,站在同一个战线。

    平时不太搭理他们老头子的初野似乎也有站队的意思,他的性子不知是随了谁,刚开始并不喜欢小孩,一想到是和妹妹以及妹夫差不多性子的小屁孩更没兴趣,直到某次,糯米团子的果果不小心撞到了脚下……铁汉突生柔情,看着和初梨一样的缩小版小孩,作为哥哥的保护欲不由自主升起。

    小孩子跟猫猫狗狗差不多,越是不喜欢他们的大人,越好奇探究,喜欢黏上去贴贴,一大家子都想要抱果果,但她主动选择了初野舅舅。

    初野也从刚开始提小鸡似的带娃变成现在单手抱了,他没谈过恋爱也没结婚,但带起娃来挺有那么回事的。

    “不是说北城的事情没忙完吗?”初野主动发问。

    大家都等着将宝宝留在华庭壹号陪几天呢,傅祈深的到来自然扫了兴。

    “明天再回去。”傅祈深言简意赅,“我不放心他们。”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啊。”黎老摆手,“你尽管忙去,他们仨有我们照顾就行,过几天就近挑个幼儿园,让两个孩子留在这里上学。”

    老头子生怕傅祈深过来是把两个孩子带走的,立马表明态度,让他们两个在这里上学,以后就可以以学业为借口将他们一直留在申城。

    傅祈深没有直接答应,朝果果的方向招了招手,果果窝在初野的怀里,胖乎乎的白嫩小爪子伸出来回应,但人被舅舅抱得紧,没法回到爸爸的跟前,小狗似的哼唧两声。

    初野不想把孩子交过去,哄道:“果果想不想看小猫猫?舅舅现在就带你去看。”

    在小孩子面前,初野都要说叠词了。

    “不要。”果果认真回答,小胳膊伸展,“我有一只特别大的大猫咪,带花纹的哦。”

    “带花纹的?那不是老虎吗?”

    “嗯嗯,太爷爷说给我养的。”果果十分自豪,“哥哥养的是一只大狮子,他们的名字都是我们取的呢。”

    也不知小孩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看那语气不像是说话,不知道从哪个途径给小孩搞这些玩具,真是一个比一个卷,光凭珠宝已经不能满足小孩子的好奇心了。

    果果被放下来后,兴冲冲地迈开断腿跑到傅祈深的跟前。

    他蹲下了身子,熟练地将小不点捞到怀里,在外面果果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玩的一手人情世故,实际上她最喜欢的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爸爸你不是说过几天才过来看我们的嘛。”果果趴在傅祈深的肩头,星辰似的眼眸眨着,“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因为我想早点看到你们。”傅祈深淡笑,抱着小孩走到初梨的跟前。

    他动身的那几步,可惊讶到在场的人,尤其是外公,生怕他直接带着人走了。

    初野更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催促道:“好了好了,把她放下来,天色不早了,小孩子该早点睡觉。”

    “要在这里休息吗?”傅祈深问。

    “不然呢,这大晚上的难不成还要让他们折腾。”

    傅祈深看了眼初梨。

    初梨在哪里都行,看一家子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下两个宝宝,摸了摸果果的小手,又摸摸云川的额头,“那今晚我们留在这里吧?”

    “就今晚吗?”黎兰晴忍不住问,“要不以后一家子都住这边?”

    黎老也发话:“我们好不容易看到孩子,说什么你今晚都得把他们留下来。”

    “外公说的是。”傅祈深答应得爽快,“那孩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带梨梨回蔷薇园打理下。”

    听说孩子留下来,一家子都点头赞同。

    初梨嗅到不对劲。

    怎么没人想要她留下。

    孩子出生后,她在家里的的主导地位全被两个小家伙给夺走了,她是走是留无所谓,只要果果和云川留下来就行。

    最终的结果是两个大人离开,孩子留在这里,由于从小跟着他们到处奔波,果果和云川并不依赖父母,在哪里有的玩就行。

    回去路上,初梨看到群里的消息,初母正在询问两个宝宝的睡前习惯。

    虽是两家的掌中宝,但两个孩子的自力更生能力是有的,除了洗澡需要大人帮衬点,刷牙洗脸换衣服什么的都可以自个儿来。

    初梨回复完后,一旁开车的男人淡淡问道:“你回到申城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了吗?”她困惑了下,“而且你也收到了。”

    “那你不想打电话吗?”

    “我这不是怕你忙嘛。”

    “不忙。”

    她笑,怎么可能不忙。

    转念一想,他不会因为她没给他打电话所以从北城飞到申城的吧。

    费一番功夫回来,只是为了看看他们母子三人说几句话吗。

    “话说你回来不是带孩子走的吗,我在外公那边看到你以为肯定要把他们两个接走呢,怎么又忍心把他们留在那边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接他们走了。”傅祈深淡笑。

    “那你从北城赶来……”

    “接人。”他说,“不过接的是老婆。”

    “……我?”初梨后知后觉指了指自己。

    “那两个小家伙每天闹腾得很,让他们在华庭壹号多待一阵子。”傅祈深说,“我们过二人世界。”

    “……”

    得。

    她算是知道他的心思。

    傅祈深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想把孩子带走,他要的是带她走。

    孩子是意外,他们才是真爱。

    明明是要接她走,但在外公面前仍然要表演一番,以方便将孩子妈妈拐走,不愧是他。

    这样搞得全家只有她一个脑子不灵光,两个孩子都要比她聪明。

    “谁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她哼唧,“我更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

    “那孩子是谁和你生的。”

    她继续哼唧,“我自己生的。”

    “没我你怎么生。”

    “我……”她说不出来,“你还说这个呢,当初怀孕的时候,谁能想到一下子怀两个,搞得我那段时间特别胖,做了好久的产后锻炼。”

    但听说是双胞胎之后又很开心,她从小在一大家子的氛围里长大,很喜欢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一家子热热闹闹才好,多来几个宝贝最好了。

    “是我的错。”傅祈深说,“下次就生一个。”

    “嗯嗯。”她刚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你又套我话,还下次……”

    “没有。”他逗她跟逗小孩似的,“生不生都是看你的想法。”

    果果和云川的出现就是她先表现出来的意愿。

    要不要第三胎,也随她。

    初梨心里度量了下,其实再生一个也不是不行,她还没有体会过带宝宝的感觉,因为前两个都是家里长辈和阿姨带着长大的,她基本没操心,可以生一个沉浸体验下带娃的乐趣。

    并且果果和云川现在大了,要上幼儿园,有自己的小伙伴,以后再大一些更有自己的小圈子和生活,那她就没娃玩了。

    “那再要一个的话,不会又是双胞胎吧。”初梨狐疑,“你们家是不是有双胞胎基因啊,我们生双胞胎的几率按理来说没有这么大。”

    从遗传学角度来讲,父母是双胞胎的概率,以后孩子生双胞胎的概率要比普通人要大一些,她外公和父亲这辈的亲人没有双胞胎,那只能从傅家那边找原因。

    “没听说过。”傅祈深说,“果果和云川可能只是巧合。”

    “哦……那只生一个的话应该轻松点。”

    她可不想胖成球了。

    没有两个孩子的二人夜晚,比往常静谧多了。

    有时候初梨哄果果睡觉,自个儿顺带在宝宝房睡下,傅祈深常常大半夜过去抱她回来,动静要静悄悄的,那两个宝宝的耳朵跟小狗似的灵敏,稍微闹出一点动静就会苏醒。

    “也不知道果果今晚有没有听话。”初梨一边上楼絮絮叨叨,“她睡前的坏毛病和我一样多,要用特定的香氛和毛巾,而且还喜欢玩水。”

    当妈的通病了,孩子不在身边就会想念和担心。

    傅祈深应:“小孩子喜欢玩水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不过他这句话总听着怪怪的。

    傅祈深又问:“你今天想用什么香氛?”

    “我?”初梨思考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要论的话她俨然是比女儿的事多得多,从头到尾的洗漱用品都要精挑细选,傅祈深早已习惯,也熟练掌握她喜欢的口味。

    两个宝宝都有专门的佣人帮他们洗漱,初梨不用操心,她甚至不用拾掇自己,因为有人会帮她,她被傅祈深放进漂浮着蔷薇花瓣的池子时,怡人的温感让人不自觉放松。

    橙花和铃木香的香氛混杂在一块儿,从他的掌心转移到她胸口,沿着线条涂匀,本就白皙的雪肌又覆上一层气泡的沫子,若隐若现得仿佛天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我们梨梨是不是又大了。”傅祈深俊颜心平气和,指尖却轻轻捻过,“看的我都饿了。”

    “你没吃晚饭吗?”

    “晚饭哪有。”他一顿,掌心拢过香氛,“这个香。”

    “……”她真的佩服他能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说最禽兽的话。

    上面的香氛泡沫还没有完全洗净,只见男人微微低头,黑色碎发略显凌乱,眸底纯净却也深邃,拿一个吃一个,一点没有消停。

    “行了吧。”初梨面色泛红,推他的肩膀,“你怎么每次都吃那么久。”

    他吃饭的速度明明很快,独独在她这里慢条斯理尝点心似的。

    傅祈深“嗯”了声,淡淡陈述:“有点渴。”

    “好久没回蔷薇园住了,楼上不知道有没有准备水……”初梨这边应着,忽然看见自己的右足腕被举起。

    人也被托了起来,亚克力浴池外有一圈冰冷的空地,不大但够一个人坐的,她坐着傅祈深还是跪得像个虔诚的忠臣,指尖绕了点银丝,点了一点在薄唇际,“这里的不能喝吗。”

    “……你。”她瞠目,没有拒绝的机会,提线木偶人似的展开。

    这个季节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也是采集花蜜的时候,过一遍香氛的梨花带着奇香,愈发地招人探寻。

    初梨第一次跟人这样采蜜,不自觉忘却时间,眼神迷失自我,声音低低弱弱的,“傅祈深……”

    “叫老公。”底下传来微哑的嗓音,“然后说爱我。”

    “你好肉麻。”

    “不说吗。”

    后面靠着冰冷的墙壁,前方又炙热,仿佛冰火两重天的人间。

    “不说怎样。”初梨一直以来那股喜欢和人作对的劲儿一点没变,低哼一声,“你还能把我……”

    婚后这么久,娃都这么大了,她要是乖乖听话的显得自己多没面子啊。

    只是这次话没说完,傅祈深忽然站了起来,刚才的俯首称臣在一瞬间变成了居高临下,他指尖抬了抬她的下颚,眼眸漾着淡笑,“真不乖。”

    明知道说句老公就能哄到他,她非要拖拖拉拉。

    初梨眼眸晶莹,有些失重感,想合拢休息,红唇被他低头吻了吻,分明是情意氛围最浓郁的时候他却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带了过去,像是哄又像是胁迫,“宝宝张嘴。”

    初梨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就被眼前的给惊住了,下意识后退可冰冷的墙壁堵住了路,幽幽怨怨:“你……”

    “我都吃过你了,礼尚往来。”傅祈深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轻轻往前面带,“你吃一点点就好。”

    初梨隐隐后悔,早知如此刚才顺他的意思喊声老公说句甜蜜的话算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搞什么礼尚往来。

    她抿着的红唇微微动了动,他把东西放进去,虽然是居高临下的位置可眼神里全是包围着她的柔和,纵然这样他也不会不怜香惜玉。

    初梨的喉咙太浅了,没吃多少有些呛出来,眼神哀怨,“不玩了,这哪是礼尚往来,不公平,我和你又不一样。”

    他就没继续,拉过她的胳膊拍拍后背趴下来,淡声哄着:“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怎样都不公平。”她低哼了声,回头看他,随机应变得很快,刚刚离开喉咙就塞给别的了。

    “那你说句爱我好不好。”傅祈深每一声都在哄着她,不论居高或者俯下都是以她为主,语气极致地虔诚。

    “嗯……爱你……”她呼了口气,“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那是很久之前了梨梨。”

    她混沌迷糊着,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吗,印象里好像也不是很久,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她是对两个宝宝说这些话的吗。

    傅祈深希望她每天多爱他一点,多一点就好,她前半生的情绪用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爱珠宝爱家人,孩子出生后她更爱孩子,带两个宝宝回到申城,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一个。

    “那是因为……”初梨想转过身,可仍然被他背对着进,她声音也被弄得断断续续,“因为这件事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没有强调的必要啊。”

    顿了顿,她又说:“你要是喜欢听的话——”

    “天天说给我听吗。”

    “我可以录个音。”她认真道,“天天说的话我会忘记,而且怪麻烦的,不如我录好后你想听的时候直接打开听,多省事方便……啊你慢点。”

    在她额头撞到墙面之前,傅祈深的手心已经替她挡住了,顺带转过身调换位置,将她捞到怀里,深邃的眼底情绪不明,“你还挺聪明啊。”

    “是啊,你娶了个聪明的老婆,上辈子做过不少好事吧,修来这么大的福气。”

    “那我这辈子也能多做点好事。”

    “这辈子做好事?为什么”

    “嗯,这辈子做好事,下辈子娶你。”

    果真这个时候他是最会说话的,一直都是无神论的人也会祈祷下辈子的事情,初梨眨了眨眼睛,树袋熊似的抱着树,和前方的男人对上,“那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不录音了。”

    “怎么,连敷衍都不敷衍了?”

    “你不想听现场版的吗。”她哼唧,“我可以每天都说一遍爱你。”

    “想。”傅祈深一顿,“但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件事没有变化,所以没必要挂在嘴边。”

    放在心里就行了,他哪天想听的话会来问她的。

    “也行。”她乐呵,可能是小时候的缘故,在感情方面他比她敏感多了,“我们家川川是不是遗传了你的性子,没有果果爱说话。”

    “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女儿太活泼了。”傅祈深说,“路边的狗她都要打声招呼再走。”

    “……”

    哥哥妹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刚好对应他们夫妻两个的性格。

    等到两个崽子上幼儿园这天。

    那场面可谓是壮观,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宝宝们过生日的时候。

    现在不是小孩子入园的时候,不过私人贵族学院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想什么时候上学就可以随时办理手续。

    幼儿园是黎老给他们两个挑选的,初梨不用看都知道老人家不主张两个孩子的教育,挑的肯定是以孩子们的娱乐和开心为主的学校,因此学校的内外氛围也很好。

    校门口,一大家子各开各的车过来送少爷公主上学,果果和云川坐在最前面的劳斯莱斯上,浩浩荡荡的像个迎亲队伍。

    幼儿园老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尤其在这类学校工作久了都知道家长会溺爱孩子,然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七大姑八大姨送孩子,连家里的猫都捎在车上当个送行的吉祥物。

    “我还有点不习惯呢。”初梨感慨,看着果果下车的样子,“总感觉他们还小,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只是上个学而已。”傅祈深拍拍她的肩膀,“晚上还会回来的。”

    何止是初梨,那一家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两个宝宝下车后,黎老一手牵一个,黎兰晴跟随后面,手里拿着小孩子的挎包,里面没有书,装的都是果果喜欢的漂亮小物件。

    “果果,遇到麻烦的话记得要和老师说。”

    “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能让人欺负你。”

    “还有啊……川川呢?”

    一大家子愣是从停车的位置跟随老师到报道的地方,办理手续的签字都是争先恐后抢着签的,最终黎老做主自己来签。

    他们将孩子团团包围,初梨和傅祈深这当妈当爹的反而成了看客。

    初梨看了眼傅祈深,到底是比她要理智得多,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当爹的再爱孩子,也不会表现得很殷勤,免得教坏了孩子。

    果果和川川倒是没把他们父母两个给忘记,跟随老师走的时候抬起爪子分别朝他们两个挥了挥以作告别。

    初梨下意识想跟上去。

    又忍住了。

    “要不别让他们上学算了,以前让家庭老师教的时候不也挺好的。”她隐隐后悔了。

    然而这想法终究不切实际,小孩子都是要去上学,接受社会化教育的,认识更多的同龄小伙伴,不可能一直被父母的羽翼下保护。

    “习惯就好。”傅祈深轻声安慰,目光停留在他们消失的方向许久。

    送完了宝宝们上学,一大家子该散的就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走之前为谁接果果和川川放学而争论起来。

    论时间的话个个都是忙人,但为了孩子都能抽出空来。

    “三点半放学,到时候一起来接。”黎老挥手做了决定。

    来的时候一共三辆车,接放学的时候还是三辆车,这排场,就算在贵族幼儿园都是顶级的了。

    这么多人,初梨就没想凑热闹,随意问了句傅祈深:“我们就不去接了吧,你下午不是要回北城。”

    “去接。”傅祈深说,“晚点再回。”

    “小孩子放学而已。”

    “不放心。”傅祈深一顿,“你不去吗?”

    “我……”初梨摊手,大家都去的话,她这个做妈的只好跟着去了。

    本来秉持着不让交通堵塞的打算想偷懒的。

    倒是傅祈深的态度让她意外,还以为他把父爱藏得很深呢,没想到也这么在乎孩子。

    到放学的时间点,初梨百无聊赖地等在车里,她爸妈赶着去接外孙和外孙女了,人潮汹涌,她没凑这个热闹,隔着车窗看见小孩子人头攒动,迷迷糊糊捕捉到两个宝宝的身影。

    “哎,那不是果果吗?”初梨拉了下傅祈深,“你看,她旁边有好多小朋友诶,我们果果好受欢迎。”

    出现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大人牵着小孩子的手,果果被黎兰晴牵着,但她的周围围满了好多同学,有女同学也有男同学。

    其中一个长相正太的男同学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有模有样地要分给果果。

    “你看那小男孩。”初梨乐了,“一直跟着我们果果,想和她说话,但我们果果不理睬,笑死了。”

    傅祈深没陪她一起笑,俊颜微微沉郁。

    果果越是没理睬,小男孩跟的越紧,直到云川挡在他的旁边,牵起果果的手,受到哥哥压迫感的小男孩没有再上前,但还是围绕在他们旁边。

    接小男孩的应该是个管家,根本管不住他,小男孩依然屁颠颠说着话。

    初梨乐了,“这小孩好可爱。”

    “可爱吗。”傅祈深:“脸皮这么厚。”

    他女儿不愿意搭理还一个劲儿往上凑。

    “谁家的孩子啊。”初梨好奇,在这里上学的小孩应该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父母,没准她都认识,目送小男孩上的车是当地A字连号牌照,“不会是贺家的吧。”

    “贺知宴的儿子。”傅祈深说,“和他父亲一样不正经。”

    “……”

    “回头和果果说一下,让她不要理他们。”

    “哦……”初梨清咳了声,假装看不透当爹的心思,“那云川那边呢,也有好多女同学和他说话,是不是也要和他说一下。”

    “不用。”傅祈深后背靠着椅座,“那是我们儿子有魅力。”

    “……”

    玩的一手好双标,儿子随便,但小棉袄,不能被外面的小坏男孩随便拐走。

    45.宝宝日常

    如果早知道贺知宴的儿子也在这家幼儿园的话, 傅祈深大概不会让两个孩子去这边报名,奈何现在尘埃落定,这件事是傅老安排的, 他总不可能让已经入学的两个宝宝在重新转学,不仅仅对孩子没有理由交代,更没法和黎老交代。

    三个月过去。

    傅祈深在北城的事务转接得差不多了,暂时定居在申城, 而他忙碌的期间, 果果的幼儿园生活按照不可挽回的局面发展。

    她和贺家小少爷居然成朋友了。

    初梨对这件事津津有味地谈着, “没办法, 我们家果果太受欢迎了,不仅仅是贺知宴的儿子,还有苏家的儿子,个个每天争先恐后地给她送小礼物。”

    傅祈深眉头骤深:“怎么还有?”

    前一个没解决掉, 怎么又来一个。

    “苏家的?是谁?”傅祈深问。

    “就是那个, 苏天舟。”初梨说。

    她和苏天舟虽然关系不熟,和他妹妹苏沅落是塑料姐妹, 自然知道一手爆料, 苏天舟在她结婚不就后也和一个名门小姐联姻了,孩子和他们孩子出生的日期也差不多。

    “让果果离他们远一点。”傅祈深说,“这么小的年纪, 应该和女生多做朋友。”

    “都有啊。”初梨笑道, “哎呀,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小孩子喜欢社交不是很正常嘛, 你不要用古板的思维看待他们,都是小孩子, 能有什么坏心思。”

    “不好说。”傅祈深淡淡道,“我以前就不是个好东西。”

    “……”

    初梨静默片刻,怪不得呢,敢情他知道有他这个先例。

    但傅祈深认识她的时候应该十岁了,而果果才四岁,也不用很着急。

    再说了,就算小时候是青梅竹马又怎样,果果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喜欢和谁玩就放任她去玩呗,傅家初家两家子的掌上明珠总不可能让人欺负。

    “你放心。”初梨郑重其事拉了拉傅祈深的手腕,“我们果果没那么好骗,他们送的小礼物,她都不乐意看一眼的。”

    在宠爱中长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被一个棒棒糖或者小玩具给收买了。

    果果从小收到的礼物不是珠宝就是名贵的公主裙,导致小家伙很小就会看珠宝的成色,遗传到当妈的眼力,别说其他家的小少爷了,就连贺家那位也是卖弄很久才让果果稍微看他一眼。

    傅祈深没有约束女儿的交友行为,把工作交给云川去做了,让哥哥保护好妹妹。

    其实就算不交代,云川也不会让其他男孩子靠近妹妹的,尽管他们上的幼儿园年级不大,但他不论学识还是个人能力远超于同龄人,这得益于在傅家的各种锻炼,包括不限于体能锻炼和各式各样的运动。

    让孩子们之间的交流有所控制,两家家长的关系一如故,贺家近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和傅家的合作密切,傅祈深时常赴贺知宴的约。

    贺知宴老样子,没个正形的公子哥儿一个,所幸遗传贺家的经商头脑不至于家族破败于他的手里反而蒸蒸日上,圈子里最英年早婚的一个,本意是家里人想让他早点收心,但他起初并不喜欢家里安排的媳妇,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后来不知怎么又腆着脸追人,非要走一圈追妻火葬场后日子才能安稳。

    本是谈合作的茶会,贺知宴饶有兴致地叫了人摸牌,傅祈深来的时候,不知哪个好事的喊了句:“贺老板,你亲家来咯。”

    贺知宴慢悠悠抬了下眼睛,“哦?”

    “谁是你亲家。”傅祈深眯眸,凌厉地否认,“不要乱认亲戚。”

    “可不是我乱认啊,这不大家都在说嘛。”贺知宴笑道,“连幼儿园的老师都说,我儿子和你闺女的关系不错,要不咱们定个娃娃亲算了。”

    傅祈深慢条斯理在靠窗的檀木椅上坐下,“我们家果果身边玩得好的男同学多了去了,如果都像你这样认识一个订一门亲事,那蔷薇园的门槛不是得踩坏了。”

    若是别的事情,贺知宴肯定嘴上不饶人,可这事他不太占理,且是占小便宜的那个,俊美的脸颊依旧和和气气的,笑得斯文又妖孽:“别人家的儿子能和我的比吗,和我们家定亲,你们家闺女又不吃亏。”

    “不订,滚。”

    “……”

    说好好的,还急眼了。

    贺知宴更不生气,越来越觉得好笑,果真是男人结了婚之后在意的东西就多了,先是媳妇,现在又是宝贝女儿和儿子,口头便宜都不让占。

    “贺老板想要和傅总定亲的话,不是还有别的方法了嘛。”又有人打趣道,“听说贺太太又怀了,要是个闺女的话,刚好傅家还有个少爷,这不也是一桩和和美美的亲事。”

    傅祈深:“可以考虑。”

    贺知宴:“滚。”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贺知宴刚才还乐呵呵没正经的笑嘻嘻,俊颜的温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额头的黑线沉暗,虽然这事还没定数,但是想到自己闺女要被当白菜拱了,提前不爽。

    两个当爹的,默契且双标,宁愿自家的猪去拱别人家的白菜,绝不放手自家的小棉袄被别人收入囊中。

    来这边正事没说几句,都是些家常,还是傅祈深不乐意听的家常,他低头扫了眼腕表时间倒计时。

    “怎么。”贺知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待会还有事吗。”

    “接孩子放学。”傅祈深淡淡陈述。

    “家里不是有管家和司机吗?”

    “当爹的接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你老婆不接吗?”贺知宴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家里的这些事都是褚浅安排的,不是他不愿意做,某次他去幼儿园接孩子,因为半路带孩子去游乐场被发现后,就再没这个差事。

    贺家秉持着快乐教育的原则,毕竟贺知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小孩子嘛,童年快乐是最要紧的事情,长大的烦恼留给长大再去思考。

    “她逛街去了。”傅祈深端起茶杯抿了口,“一般是我接。”

    一般情况是他接孩子,但大部分情况是未必能接到孩子,现在接娃要进行轮班制,不然他根本抢不到接孩子放学的机会,华庭壹号那一大家子豺狼似的虎视眈眈,每天都有人轮流接任务,搞得傅祈深一周只有一次接孩子放学的机会。

    “初大小姐果然一点都没变,都两个娃的妈了,还喜欢玩。”人群里有人啧啧两声,“不是游艇派对就是出席各式各样的拍卖会买宝石,带娃的事都轮到男人头上了。”

    “是啊。”他们半开玩笑,“傅公子怎么不约束下你老婆,这一天到晚的除了忙工作还得接孩子,多累啊。”

    “约束什么?”傅祈深轻描淡写,“就是我惯的。”

    “……”

    本意想拍马屁,结果一不小心给拍歪了,众人面面相觑,干笑带过。

    这群人的想法未免太大男子主义,非要将带孩子的事情强加到女人的身上,且不说别人了,傅祈深就算想天天带孩子,初家那一大家子都不会让步的,他每周能抱到孩子都算是他们的仁慈了。

    以前在傅家的时候,起初因为孩子年纪尚小,每天都能抱一抱,哥哥妹妹的性格不一样,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带娃乐趣,后来因为云川要学习,接触的时间少了,哪想现在到了申城,带娃时间都是自己争取的。

    差不多到放学的时候,傅祈深准备起身离开,贺知宴瞥他一眼:“你还真去接娃啊。”

    “一起吗?”傅祈深随口问,只是随便客气下,他并不希望和这个绯闻中的亲家一起去接孩子。

    两家的孩子都在同一个幼儿园,一起去未尝不可,只是吧。

    “既然亲家邀请了,那我勉为其难答应吧。”贺知宴摸出手机,“不过我先和我老婆说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贺老板拨了老婆的电话。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傅祈深问,“你不会被拉黑了吧。”

    “怎么可能,她敢拉黑我?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事。”贺知宴信誓旦旦,“只是手机信号不太好,有没有人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他用的手机都是私人定制款的,他要是信号不好的话,这屋子里的人都别想好了。

    这么方便献殷勤的机会,在场立马有人抓住机会,把手机递过去,贺知宴将熟稔于心的手机号码输入上去,见怪不惊地念念有词,“这婆娘最近不太乖,回头我得去说说她。”

    话没说完,电话通了,刚好被那边的人听见了。

    褚浅:“你要说我什么?”

    “……”贺知宴静默片刻,声音明显低沉温和许多,“哦,没什么啊,你听错了吧。”

    “干嘛?”

    “……那什么,我想去接儿子放学。”

    “不给。”

    “……”

    当众就这么爽快地拒绝了。

    贺知宴面子上不太过得去,硬是撑起来一些,单手合拢压低声音:“是傅祈深想邀请我一起去接孩子的,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带儿子乱跑。”

    好说歹说几分钟,褚浅那边才松了口,允许之后立刻挂断电话,不想多搭理他。

    “别挂啊,你先把我从你黑名单里拉……”回来。

    贺知宴差点说漏嘴,及时刹车止住了。

    再看一屋子的人。

    不亏是商业里的老油条,个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处,假装不知道某个首富老板嘴上出言不逊,私底下是被老婆拉黑,并且接个儿子都要低声下气求了好几句的卑微小狗。

    面子丢了,贺知宴的脊背挺得仍然很直,朝傅祈深挥了挥手,“走吧,接孩子去。”

    “……”傅祈深懒得戳穿他这装逼样。

    两家孩子住同一所幼儿园,两家又都住蔷薇园,孩子接到手后,贺知宴没有带儿子回家,他是个不消停的主儿,不让带儿子乱跑,他就带儿子在蔷薇园溜达。

    就算褚浅来这里找人应该不会说什么,毕竟就在附近溜达的。

    下车后,傅祈深沉着脸,看到后面跟随一辆车来到停车坪,紧接着贺知宴带他儿子下来。

    “他妈不在家,先来这里玩一会儿吧。”贺知宴说,“听说老师给布置了折纸作业,你们一起去做吧。”

    果果当然无所谓,都是同学玩伴,云川警惕地看了眼贺家小少爷,但也没有表现出阻止的行为。

    管家分别招呼主人家和客人后,“贺先生,太太回来了。”

    “她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太太和朋友逛街,听说外面都在对她生活奢靡评足,所以。”管家清咳了声,“她买了食材回来,说今晚做个贤妻良母,给你们露一手。”

    “?”

    “太太是这样说的,她现在在厨房。”管家说,“我们都没法阻止。”

    毕竟是初大小姐,别说管家和阿姨了,就算初家长辈和傅祈深,也没人能阻止得了她的行为。

    “她不是一直不在乎外面对她的评价吗?”傅祈深说。

    管家叹息,“是啊,所以不知道怎么了……”

    “所以她就是想去厨房露一手的。”

    “……”

    他还能不知道她揣的什么心思。

    隔三差五打着做贤妻良母的旗号,把一家人当做玩偶似的一起过家家,去厨房一通操作后不是浪费食材就是折磨下家里人的味蕾。

    结婚有了老公和孩子之后,给她玩到真的扮家家酒了。

    傅祈深很快来到厨房。

    初梨不喜欢炒菜,不喜欢油烟味,所以让她玩现实版过家家的道具通常是烘焙类的,她自己也喜欢吃甜点,自从学会搅拌机打奶油后就在自学的甜品路上一去不复返。

    穿着围裙戴口罩和点心帽的样子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听到后门的动静,初梨回了下头,笑起来明眸皓齿,“你来的刚好,来尝尝我刚做的点心。”

    傅祈深过去看了眼,“……这不是阿姨早上做的吗。”

    “是啊,我把它从冰箱里取出来重新热了下。”初梨说。

    所以就变成她做的了。

    翻版点心怎么不算点心呢。

    “果果和川川回来了吗,让他们两个过来尝尝吧。”初梨兴致勃勃又端出新鲜出炉的点心,“我做了果果喜欢吃的巴斯克,香芋味的,你闻闻香吗。”

    傅祈深看了眼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股神秘的力量促使着他点头称赞,“香。”

    停顿了下,他又说:“贺知宴和他儿子来这里做客了……”

    要不让阿姨进厨房招待下。

    虽然他不待见贺知宴但作为主人家,还是要尽东道主之宜的。

    “真的吗?”初梨更兴奋了,“那让他们一块儿来尝尝。”

    “……”

    一盘巴斯克被管家端了出去。

    贺知宴也有不吃甜食的毛病,道谢后没有品尝。

    云川也不喜欢吃甜食,而果果深知自家妈妈的厨艺,所以并没有动弹。

    品尝甜品的只有贺知宴的儿子。

    尝了一口后小家伙明显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很快笑得像一朵向日葵,“阿姨做的点心……真好吃。”

    “是吗,那多吃点。”初梨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主动抱了抱他。

    傅祈深和贺知宴对视。

    这小孩从小就学会隐忍之道,以后可成大器了。

    初梨愣是被贺小少爷给哄骗住,乐呵好久,直到褚浅过来,她一样招呼过来。

    “我说这爷俩去哪儿了,没想到是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褚浅对外的态度温驯有礼,但对内横了眼贺知宴。

    贺知宴耸肩佯装没看见,并且殷勤地挖了勺点心递到老婆的唇边,“你姐妹做的点心,尝一下。”

    褚浅抿了口后,表情变得沉默。

    没说话。

    估计是好吃哭了。

    初梨更有信心,也兴致勃勃尝了口。

    她的表情比褚浅和她儿子的更丰富,犹豫片刻后,直接吐了,吐完后手捂着胸口,又干呕几下。

    傅祈深递纸巾过去帮忙擦拭,“怎么了?”

    应该没这么难吃,吐了这么久吧。

    “我也不知道。”初梨接过来擦了擦唇际,“这几天感觉肚子不舒服,经常犯恶心。”

    “你不会又有了吧。”褚浅问,因为她怀孕的初期和自己非常相像。

    “……”

    这话一出。

    初梨下意识看向傅祈深,眼神幽怨。

    他替她擦了擦唇际,“这次不会又是双胞胎了吧。”

    “你、不、要、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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