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房里的气温快速上升。


    两个男人似乎都带着情绪,其中一个托住另一个的身体,另一个够住底下男人的脖,为的是让自己不掉下去。


    他们之间这样的次数不算少,却难有一次跟现在这样,像是滚刀从火焰中落下,把自己和对方劈成两半,再重新黏合在一起。


    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岑帆嗓眼里带着轻喘,“喊我的名字......”


    他很漂亮,颈子雪白细长,像只五官精致贵气的波斯猫,性子却乖,也非常听话,是个懂事的恋人。


    刑向寒根本没心思理他这句。


    只是抻住他腕子往后压,彼此都能在短时间内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不知道是第几次结束。


    刑向寒低下身子抱住岑帆,换来的是他气音里的求饶。


    一阵阵的,像是在撒娇。


    这样是个人都会心软。


    刑向寒没在折腾他。


    抱着人再度往浴室里面走。


    怀里的人已经睁不开眼,脸上混着的不知是汗还是泪,挣扎着,抬手搂住他脖子——


    “对不起。”岑帆又说。


    刑向寒知道他是在为刚才的事。


    两人在一起的这些年,岑帆向来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


    刑向寒很满意。


    他觉得伴侣之间就该这样,他也很乐意去做那个主导者,安排着人的全部,让对方完全活在自己掌控之下。


    何况岑帆很乖,从来不拒绝他,也不会担心人离开。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那要不要试试那份工作?”刑向寒勾起他下巴,让人的胸膛完全和自己的贴在一起。


    近在毫米的距离。


    稍微晃一下两人就会亲到一块。


    起初半睡半醒的人没说话。


    后来才伸出手,轻轻抓住刑向寒的衣襟,说了个:“不。”


    刑向寒抱着他的手臂微收,低头睨他,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依旧保持这个姿势,没变。


    等怀中人传出轻微的呼吸声。


    刑向寒才抱着他小心放在床上,给自己和对方都拢上被子,从后面搂紧岑帆的腰。


    窗外早夜深了。


    夏天里的知了是最恼人的,叫声像是鼓音气,天气越热越不带停休。


    床上的俩人却都没有受影响,只是紧着对方的皮肤和体温,在梦中沉睡过去。


    原本岑帆以为刑向寒提出送他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等他一碗小馄饨下去,对面坐着的刑向寒却没有走,一副正在等他的样子。


    立马说:“你真不用送我的。”


    即便内心再高兴,岑帆也是真不想让人为自己绕那么远的路。


    “没事。”刑向寒维持着一贯的言简意赅。


    坐在人对面,正在吃一个三明治。


    从两个月前开始,他已经不吃岑帆早起煮的各种早饭,头天都会从学校里带三明治回来。


    说是同事给的。


    可是以前他分明是最抗拒吐司面包的人。


    岑帆把头偏开点,尽量不去看自制包装袋上的粉色爱心。


    刑向寒的拇指此时正覆在上面。


    吃完早餐,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


    期间岑帆又说了一次真不用,但刑向寒仍然当作没听见,把人带上车以后冷着脸让他把安全带系好。


    他每次一这样岑帆就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法拒绝。


    屁股在坐垫蹭两下,蹭走昨晚两人疯过以后的疼意,报出新的地址。


    汽车开出去。


    从内环驶到三环线。


    再往这个方向继续开几公里都快出江城市了。


    刑向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问他,“为什么这次搬到这么远的地方?”


    “郊区的房子租金低一些。”岑帆说。


    “木雕做好以后呢?”刑向寒问人。


    他平常极少关注岑帆的工作。


    现在有这些疑问很正常。


    “我们一直在网上接订单,有些经常合作的小店也会从我们这边进货。”


    岑帆说起自己这份工作,声音大了些:“还有一些需要现场测量的圆雕,我们是先把设计图和客户对好,回来再自己做。”


    “不过像这种定做的客户都要求多改几次,但定金给的就会高一些。”


    刑向寒除了头先提的那个问题后来没再多问。


    岑帆见人一直没吭声,双手再腿上互相撮两下,也不多说了。


    只是到地方以后,刑向寒往这里成片的老式复式楼多看两眼。


    岑帆注意到他目光,解释道:“木雕打胚的时候声音很大,之前装了隔音墙还是会扰民,这里有地下室,可以在那完成。”


    岑帆见人今天难得问了几句,看着他,语气带着期待,“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刑向寒没应他这句,但也没有要解开安全带,显然不会下来。


    只是问,“今天几点结束?”


    意思是结束之后他来接他。


    岑帆心里难掩失落,听到人来接他又高兴了点,却还是道:“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你晚上要住这?”刑向寒眉头微拧。


    “不是。”岑帆这句答得很快,“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来这边,很多东西都要收拾,估计会忙的比较晚。”


    尤其是明天还要一大早往这边赶,于情于理都是住在这方便。


    刑向寒很清楚,却再次问:“几点结束。”


    岑帆了解他的个性,决定的事向来都说一不二,但自己又是真的不知道得忙到多晚。


    只说,“我尽量早一点,等差不多了给你发消息。”


    “恩。”


    刑向寒应了声,也没多停留,把岑帆放下以后自己开车走了。


    道路两边是细密的沙地,轮胎在上面压出两条痕迹,驶出去老远。


    岑帆目送汽车离开才往木雕室里面走。


    钥匙打开以后。


    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扑面而来,细小的颗粒漂浮在太阳光底下,像是会飞的浮游生物。


    纸箱子堆得到处都是,里面全是之前邮寄过来的木雕工具,还有原来工作坊里堆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


    ......幸亏刚才刑向寒没进来。


    岑帆深吸口气,把袖子撸得老高,开始上上下下的收拾。


    把之前留在出租屋屋里的东西丢出去。


    岑帆下来拆开个箱子,工作坊的门又开开了。


    陈开戴着小圆墨镜,穿着大花衩子进来,边进还边用手在脸旁边来回扇,“呸......呸......”


    “都怎么干活的啊这是......真是见了鬼的。”


    他们刚租下来的时候房东说包两次大扫除。


    但现在看来,签合同之前承诺得很好,但显然房东拿了钱没做事。


    陈开跳着脚往里面走,见窗户旁站着个人,正把一个近二十斤的磨边机从箱子里拿出来。


    立马上去搭把手。


    两人把东西放好后,陈开惊讶冲他:“你怎么到这么早啊?不是说等我过去帮你搬东西过来吗。”


    他以前和岑帆是同学,又都对木雕感兴趣,关系非常好,毕业以后一块儿组了个木雕工作坊。


    之前除了他俩还有其他学弟学妹,但这回他们下决心搬到郊区,那些人就都走了。


    刚刚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我不用搬了。”岑帆额上渗出层细汗,回头看了眼其他还要收拾的箱子。


    “不搬?这附近又没有地铁,那你打算以后怎么过来。”陈开道。


    岑帆想了一下,问他说,“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驾校?”


    “你要学车啊。”陈开瞅着人说。


    满脸的不信任,“之前咱宿舍一块报驾校,你直接把车怼树上的事还记得吗?我每天上你那接你都比这靠谱。”


    岑帆半天没吭声,摸摸鼻子后说:“刑向寒说他每天送我。”


    “刑向寒?”


    陈开眉头微挑。


    他从来看不上这个人,在学校看不上,现在更是,也不止一次质疑过好友的眼光。


    一破冷血动物有什么好喜欢的,天天跟前跟后当个保姆,别人压根不放心上,还觉得是理所应当。


    “那他人呢。”陈开嘴里像是啐了口毒唾沫,往旁边台阶上一坐。


    “怎么了?”岑帆扭头看他。


    “还怎么了,这来都来了,屋里这么多活,不知道进来给你搭把手?”陈开往这堆狼藉上用力一指。


    爆脾气全写脸上。


    岑帆定定看他,转头打开自己带来的包,先喊了声“开子”,又道:“给你带了早餐。”


    上午煮好的辣酱拌馄饨,旁边是冰冰的绿豆汤,全放在保温桶里。


    刑向寒问起来时岑帆只说是自己要吃。


    陈开知道他不想说这个,把一直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取下来,哼出个:“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整得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珍惜,随便怎么使唤你都可以。”说着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岑帆知道人的意思,刻意避开这个没说。


    垂眼道:“先吃吧,吃完以后咱们把这里都收拾一下。”


    “行。”陈开答应一声。


    说是收拾,其实更像是在工地做工。


    好些大型机器都要自己组装,还得在墙板上打竹排,把刻刀凿子电锯,按照使用顺序全部挂上去。


    之前做的那些磨具也得拿出来,用防潮袋套好,放在柜子里。


    这些东西一个比一个重,他们工作室不仅接小木雕,还有木琴木箱的花纹定制。


    岑帆虽然体态偏瘦,面色白净秀气,精致得像个女孩子,但并不弱。


    搬东西的时候有时候一手一个,有时候一手俩。


    等他独自把工作台的几个螺丝拧紧,从楼梯底下往小二楼搬时,陈开支着圈椅的椅背,忍不住在下边喊:


    “小帆你悠着点,别跟吃了菠菜似的!”


    “后面还想不想干了啊!”


    “没事儿。”岑帆在上面接了句。


    其实真没事。


    岑帆初中的时候小小的个子,都能跟在姥爷后面,帮着一块推车出去赶过早集,大袋的麻花炸脆拎着跟玩似的。


    上大学以后,每年学生迎新辅导员都叫上他,因为他力气大,能拎得动那些箱子大蛇皮袋。


    两人在这忙了一整天。


    夏天天黑的晚。


    “忙一天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喝酒去?完事我送你回家。”陈开问。


    岑帆原本想要答应,但一想到上午有人说要来接他的,道:“我在这等等吧。”


    陈开知道他说的是刑向寒。


    抻抻胳膊说,“那行,我先去楼上靠一会,你走了把门随手带上,不用锁了。”


    “好。”岑帆应了声。


    帮他一块儿搬了张折叠床出来,又把自己带过来的一个大书包给人当枕头睡。


    屋子里今天还没有装灯,网线也还没来得及通。


    郊区室内信号不好,岑帆干脆拿着手机和充电宝坐到房子外面。


    撑着下巴,把手机里的手电筒开开。


    亮亮的。


    这样刑向寒只要一来就能看见他。


    中午岑帆给对方发了消息,说是大概下午六点多能结束,一个小时之后收到了刑向寒的一个“好”。


    刚才他又发,问对方到哪里了,但一直没收到回复。


    岑帆平常很少跟刑向寒打电话,因为就算打了对方能接到的概率也很小。


    一天的体力活太耗神,岑帆等得睡着了,身体歪到旁边的木杈上。


    后来是被身上的痒意折腾醒。


    蚊子把他脖子上咬的全是小红戳。


    岑帆伸手挠了几下,才发现手机放到裤子兜里,内置手电筒的灯还亮着在。


    他把手机拿出来,原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十分钟前收到条消息:


    [刑:学校有事。]


    还没等岑帆反应。


    叮咚——


    很快又多了一条。


    [刑:自己打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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