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正午正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 早起狂风随着寒潮褪去,只留下一层暖阳制成的金色披肩,像是晒了一上午的被子暖烘烘的。
许是跑得太急, 叶宴的额角渗出了汗,身上的衣服黏答答地, 一向注重风度的叶宴此刻什么都顾不上, 只是拧着头盯着时间往回去赶。
路修带着叶宴逃跑的时候, 顺手解救了那些特异队的,此刻他们应该正在和驻扎在边境的军队里应外合, 想要一举捣毁清和。
头顶的阳光如影随形,像是架在他的头上一样, 胜利来得轻而易举, 叶宴的心头却没有一丝兴奋, 反而感觉到一丝不安, 而且这种不详的预感越演越烈。
他跌跌撞撞跑回路家,到了小区楼底下, 看见院里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 叶宴想要挤上前,但因为人挤人挨得太紧密, 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他放弃抵抗抬头看去,只见原本种着绿植的阳台上现在烟雾缭绕, 大火像是巨蛇吞噬着原本破旧但整洁的墙面。
火势越演越烈,但因为绝大多数士兵都被调走围剿清和,所以此刻距离大火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却依旧没看见有人救火。
想到路修的父母有可能在家,叶宴掌间凝起水珠,可几乎同时, 他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握住,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后背就贴上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别怕,是我。”
叶宴收回手转身,只见来人穿得厚实,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可他似乎觉得不够,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以及墨镜。
叶宴从他的声线里分辨了半晌,才疑惑道:“霍尔德?”
来人没有应,只是拉着叶宴远离人潮中央,片刻后,叶宴也被他三下五除二戴上了帽子口罩。
他刚想发问,就看见霍尔德将手指横在嘴前,下一秒,人群后方挤来一群穿着军服的人,他们高喊着让让,一部分人急匆匆挤到最前面开始救火,而另一部分则留在人堆里,其中为首的人拿着一张照片:“这人见过吗?”
围观的群众里有人道:“这不是路家那小子前些天带回来的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吗?见过呀,今天早上还看见他们一起出城呢。”
“以后有这人的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警备处。”为首的军官收回了照片,一脸严肃。
围观的群众不明:“他怎么了?”
军官拔高了一些声音:“这人是中心城下令要抓捕的罪犯,涉嫌两桩命案,目前正在下城区潜逃中,如果得知他的消息,千万不要知情不报。”
一个老太太疑惑道:“他杀人了?”
军官沉吟片刻:“具体不方便透露。”
“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怎么会杀人,会不会是搞错了?”
士兵没有理会她:“这是上面的指令,他们说,我们听,你们照做就是,哪那么多废话要问?”
后面的叶宴没有再听下去,因为很快叶宴就被霍尔德护着往后靠,等距离那些士兵有一些距离时,霍尔德一把抱住叶宴:“抱歉。”
说完,他摘下自己和叶宴的口罩,在叶宴满脸的震惊中,霍尔德扣着叶宴的后脑,直接凑了上来。
叶宴虽然在几重打击下大脑发昏,但反应还是很迅速,在霍尔德凑过来一瞬间,他就撇开了头,但霍尔德却态度强硬地掐着他的下巴,紧接着撬开他的唇,再次凑了上来。
叶宴根本顾不得两人现在交叠的身影会不会引起注意,因为在他们吻上的一瞬间,四周的一切开始疯狂旋转,嘈杂的声音逐渐退散,由人声鼎沸变成鸡鸣犬吠,紧接着大地倒转,冷硬的寒风变得柔和。
四周变换得太快,叶宴虽然被眼前大半张脸卡着无法观测周围的环境,但还是不免眼花缭乱起来,晕眩感袭来,他不禁有些双腿发软。
霍尔德似乎注意到他的变化,一手卡着他的后脑,一手搂着他,防止他因为腿软摔倒在地。
可叶宴实在太过头晕,其中一度都快要忘记有人在吻他。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个吻,而是在渡气,但柔软的唇瓣相贴摩擦,就算霍尔德一开始没有那个心思但到后来也忍不住开始轻轻吸吮叶宴没来得收回的舌尖。
尤其到后来,叶宴腿软得几乎站不稳,霍尔德更是放肆地和他深吻起来。
直到叶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旋转,面前人的吻越来越放肆,他强撑着不适,咬了霍尔德一口。
霍尔德吻得起劲,被咬得嘴里漫起血腥味,却依旧没有闪躲的意思,但叶宴却皱眉,猛得推开他:“你别太过分!”
霍尔德看着叶宴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最终只是站在原地蹭了蹭唇间的血:“叶老师,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霍尔德的异能是空间转换,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空间类异能者现存其实很少,某种意义上说,A级空间类异能者仅次于S级异能者,比起其他的比如自然系异能者要强上许多,例如齐戎的空间撕裂,叶怀拙的瞬移,都属于这个范畴。
通常这种异能仅限于个人使用,是没有办法负载的,除非进行气息交融。
但一般来说,只要十指相扣就能达成,根本不需要接吻。
“叶老师,我们这一转可是转了六百公里,只靠十指相扣,可没有办法维持这么久。”霍尔德嬉皮笑脸地解释,他摘下帷帽,口罩和墨镜。
叶宴缓了缓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救路修父母?”
霍尔德凑近叶宴,低声道:“叶老师,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你暴露,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那路修父母呢?那可是两条人命!”
“叶老师不要急,他们没有事,我已经找人将他们藏了起来,被烧死的是我在郊外找的两具假尸体。”霍尔德解释道,“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地方,只是叶老师不能去见他们。”
这一点叶宴懂,叶宴脖子上那个颈环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追踪器,如果叶宴去见路家人,那么要是引来简景深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场火是你放的,还是简景深放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栽赃?”
霍尔德顿了顿:“具体我不清楚,我只是听闻他们想要杀路修父母,着急忙慌赶到了路家,幸亏早了一步。”
说着,霍尔德又道:“叶老师,想必你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异能开始受限了。”
“你不是上午帮我打开权限了吗?”叶宴感觉到脖子上似乎重新被束缚,体内的异能像是上了枷锁,全都堵在阀门后,任凭叶宴怎么努力都没有发出驱动分毫。
看来这次不仅是关闭了权限,甚至做了加强,可以有效防止叶宴强行突破禁制使用异能。
换句话说,之前叶宴不使用异能是怕受伤,而现在,是他根本就使不出来。
霍尔德叹气:“是,但一个半小时前,我被领导叫去谈话,被强行停了手头的工作,还被勒令在家修养。”
叶宴见霍尔德似乎不是在撒谎,连忙问:“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长,不过你应该很清楚扒下我职务的只可能是褚家,也就是我母亲的家族。”
叶宴想了想:“褚家已经决定站在简景深那边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霍尔德叹气,“因为最近你父亲的选票暴涨,让简景深那边有了强烈的危机意识,在你起身后,他们就开始拉拢褚家,一开始褚家还比较摇摆不定,但几天前,他们却突然改了主意,彻底站在了简景深那边,而且他们知道了我是支持你的,所以扒下了我的职务,将我赶了出来,虽然我走之前改了算法,可以让你的异能可以多使用一会儿,但也撑不了多久,想必现在,你已经不能再使用异能了。”
叶宴站稳之后,眉头紧蹙。
没想到他不过才离开不到两周,中心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刚刚那群士兵说他杀了人,还是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算上路修那也不过是只有一个人,两个又是从何说起,而且霍尔德山高水远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叶宴丝毫没有一点准备。
似乎知道叶宴在疑虑什么,霍尔德立刻解释道:“昨天夜里,在城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鉴定,那具女尸就是18年前失踪的那个女孩,也是你的同班同学。”
“失踪?”难不成是出事的那天晚上约她出去的那个女孩?
“看来叶老师是有印象。”
叶宴实在不解:“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小时前,简景深正是向监察署提起诉告,说你在十八年前强/奸了那个女孩,强逼着她生下了孩子,然后弃尸荒野。”
霍尔德的声音明明不大,但还是给叶宴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什么?!”因为太过震惊,叶宴的声音高了些。
“除此之外,贺勤也状告说你当年杀了贺止于根本不是因为他被感染,而是因为当年他发现了你强/奸的事情,你为了自己的丑事不被揭穿,所以才杀了自己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呀,老婆们,今天是短小的一章哈哈哈
第102章 异能文的老师(30)
胡扯!
叶宴气得想笑:“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诬陷我, 那一定是有证据了?”
霍尔德观察着叶宴,半晌他道:“十八年前,简景深在郊外捡到了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上去刚出生没多久,就险些被摔死在郊外, 简景深把他抱回去养了许久, 才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叶宴听到最后愣了一下, 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挖出那具女尸之后,经过鉴定, 发现那个女孩十八年前有过产子的经历,简景深立刻想到自己捡到的孩子, 于是紧急验了二人的DNA, 发现确实有亲子关系。”霍尔德的眼睛没有从叶宴的脸上移开过, 虽然他面上游刃有余且波澜不惊, 但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有一点情绪波动,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所以他时常会眯着眼, 掩藏自己的情绪, 但他一眯起眼睛,就会像一只小狐狸。
眼底的精光几乎可以称得上显而易见。
叶宴从他的描述里稍微分辨了一下, 就知道事情始末,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那为什么要说是我强/奸了她?”
“因为贺勤, 贺勤这些年一直怀疑贺止于的死有蹊跷,所以暗中调查,后来他发现贺止于在死前不久一直在调查那个女生失踪那天夜里的事,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录音,是贺止于和那个女孩的,录音里说她和一个贵族秘密在一起很久了, 甚至还一不小心怀了孕,那天晚上是想要和那个贵族对峙,贺止于曾经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只说对方的权势很大,她一个孤儿,如果她说了一定不会被放过的。”
竟然还有录音?是编造的?
似乎想到了叶宴在怀疑什么,霍尔德解释:“经过鉴定,录音完整,没有移花接木和捏造的可能性。后来贺止于也自己录了对这件事的看法,录音里也有说,那天晚上贺止于其实跟踪了那个女孩,想要看看那个威胁她的男人到底是谁,但他到了地方,却被人偷袭敲晕,晕之前他看到打晕他的人带着一条手链,后来,他在你的手腕上发现了那条手链。”
手链?
叶宴那天晚上确实带了一条手链,那条手链是沈正仪送给他的,是当年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一条,沈正仪花了大价钱买来给叶宴做生日礼物的,那天晚上也是叶宴第一次戴,贺止于怎么知道的?
如果排除伪造录音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贺止于说的都是实话,第一,的确有人玷污了那个女孩,第二,贺止于那天晚上确实到过现场。
那个孩子呢?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当时要帮你做这个抑制颈环,所以异管局留有你的血液样本,他们抽取了一部分,和那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证明,那就是你的孩子。”霍尔德说得很慢,“检验的时候我在现场,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弄虚作假。甚至为了防止被误解,他们还抽了你父亲的血液,所以……”
霍尔德没有说完,叶宴却几乎断定,当年小孩不仅没有死,反而被简景深捡回来拉扯长大。
“是简熠。”叶宴道。
霍尔德点了点头:“按照他的说法,简熠捡回去的时候生命迹象很弱,所以他们将他放在培养液里封存了两年,直到他逐渐恢复,因为简景深夫妇对他有了感情,所以就收养了他。”
竟然是简熠,原来简熠才是他真正的孩子。
叶宴确实有被震惊到,最震惊的是,简景深可能十八年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他却没有说,这相当于他的一张王牌,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用实力压倒叶宴,但始终差一步,而现在他终于打算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彻底压倒他。
“简熠和那个女孩配对的时候,有谁在现场吗?”
“我外祖父在,但你也知道,他们现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帮他作假也不是没有可能。”
孩子是他的,却不是那个女孩的,那那个女孩的小孩呢?死了?总该不会,那个小孩其实就是路修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这也就印证了为什么简景深要去处理路修的养父母,路修的养父母很有可能知道或者就是他们帮了当年的女孩。
想到这儿,叶宴问霍尔德:“路修的养父母确实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吗?”
“对,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需要他们,我可以立刻把他们调来。”
就算路修的养父母可以证明,但也远远不够,简景深铺了这么大一张网,甚至这么急迫地使用这种下作手段,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等不了了,他们急需要用舆论彻底压死叶家,就算叶宴用路修的养父母提出质疑,简景深还有简景深背后支持他们的贵族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叶宴翻不了身。
现在问题最关键的是,如何证明简熠是他生的。
男人生子,旷世奇闻,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不,是要把简景深那个秘密实验搬到明面上来,彻底击毁他们。
这就只能看叶怀拙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了。
“叶老师。”霍尔德见叶宴在思考,良久他还是道,“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中心城内绝大部分贵族都已经站在了简景深那边,简景深明面上代表了普通民众,实际上他们一直都在巩固贵族阶级的政权稳定性,所以无论你能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就是要在这段时间将水搅浑,现在距离选举就剩下两周,只要他们在这两周内压死了你们,成功推拒赵世泉成为首统,就足够了。”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要我放弃?”
“他们掌握了你的命脉,你的异能已经完全被遏止,到时候只要把你抓进大牢,就有一百种方法逼你就范,或者直接伪造你畏罪自杀,到时候想要翻身就困难了。”
叶宴舒了一口气:“你想要我先放弃抵抗,藏起来等着大选过后,再出击?”
霍尔德点头:“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让你毫发无伤的方法,我们有路修养父母,想要翻身,是很容易的。”
“你以为简景深他们会不知道吗,他们这么着急地想要击垮我,如果真的让他们登上首统之位就晚了。”
霍尔德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赵世泉一旦上位,第一步就是先弃了下城区。”
见叶宴默认,他又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下城区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只需要一天,就能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全都杀光。”叶宴越想越觉得时间紧迫。
“如果他们动用军队,就会失去民心,如果他们打开安全区的权限,扩大污染域,就会给自己留一个祸患,无论怎么想,都很难觉得他们会立刻动手,除非——”霍尔德似乎想到什么,“除非他们自己制造异形物杀光他们的假象,那就需要有一批可以听从他们调遣的异形物,可这必然是不可能的。”
叶宴补充:“如果异形物是他们自己制造的那?”
霍尔德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他们自己做实验,制造了一堆可以自由控制的异形物?”
叶宴不置可否,霍尔德却睁大了眼:“真是一群疯子,我原以为我已经足够冷血了,和那些贵族比起来,我简直可以称为救世主了。那要是这样,你更不能留在这里了,和我走,我带去西区,到了那里,我可以保护你。”
霍尔德吊儿郎当的模样收敛起来,他的表情严肃认真:“我可以带你去南区帮你摘掉你这个颈环,只要活着,你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我做不到。”叶宴沉静道,“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如果我走了,他们怎么办?简景深找不到我,就会定我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我不保,叶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一定会拿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开刀,还有叶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会被戳着脊梁骨过日子,我做不到。”
霍尔德没有那么重的家族观念,所以他不能理解叶宴的心情,但他也不强迫叶宴和自己走:“那你准备怎么办?”
叶宴想了想:“简景深恨我,抓不到我不会罢休,只要我现身,只要我成为阶下囚,他就会放过叶家,只要叶家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我弟弟就有办法追查实验的真相。”
霍尔德皱眉:“这太危险了,你就不怕他对你做什么吗?”
叶宴有什么怕的,反正事情到现在解决得差不多,死了正好脱离世界了。
他也不能和简景深说实话,只是道:“简景深恨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让我去死,他一定会羞辱我一段时间,让我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一步一步摧毁这个世界的。”
叶宴话音刚落,眼前就开始模糊不清,接着背后传来一阵鼓掌声,叶宴看不见,也懒得回头。
“叶宴,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要更了解我。”——
作者有话说:这个世界马上就结束了,预估最多还有七章,沈正仪,路修,弟都有戏份
下个世界的小寡夫攻宴宴嘴软心硬,是白切黑的野心家,道德感很低,会有一个受走火葬场线,至于正牌,还没定哈哈
平
第103章 异能文里的老师(31)
阴冷, 虚妄,空气像是凝固一样,叶宴每呼吸一次都能闻到浓浓的霉味, 难闻到令人窒息。
他看不见,听不到, 被关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里, 抱着腿窝在角落里, 因为疲倦,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叶宴的耳朵上突然被戴上了助听器,叶宴怔了一下, 思绪翻转着打了个滚才重新落下。
“明明都当了阶下囚, 还有心思睡觉?”简景深嘲讽的声音传来。
“你想看我什么样?歇斯底里的?痛苦万分的?焦躁不安的?还是后悔不已的?”叶宴声音暗哑, 平静地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想必这些都是你十几年来的日常生活吧。”
简景深凑近叶宴,一把掐住了他的脸颊, 强迫叶宴张开嘴, 接着一把冰凉的像是钢制筷子一样的东西压在叶宴的舌头上,来回摩擦, 叶宴想要挣扎,但是浑身酸软无力, 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简景深继续他的动作。
那筷子时不时剐蹭到他的舌根处,引得叶宴一阵干呕,甚至还想要继续深入,直到叶宴脸色发白,简景深才勉为其难地收回了筷子, 然后用密封袋将其装了起来。
他看着偏过头干呕的叶宴,昏暗的环境下,他白得透明,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鼻尖上挂着淌下来的泪水,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像是晶莹剔透的钻石。
他想要帮叶宴擦去泪水,但只是靠近了一些,就被叶宴啪得打偏了手,导致他只是蹭了些微的泪水在指腹,他伸回手,盯着那水液看了许久,最后凑在嘴边,用舌尖将水液含入腹中。
和简景深所想的不一样,叶宴连泪水都带着一股玫瑰花香气,就像他二十几年来一直所闻到的那样,只是这滴泪水更加新鲜,馥郁的玫瑰香气瞬间激起了他缠绕心头二十多年的渴望。
他将泪滴含在舌尖,感受香气在自己味蕾上跳动,他不适地正了正眼镜,许久才声音沙哑地张口:“明明长了一张惹人疼爱的脸,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厌烦。”
叶宴偏头靠着墙,半晌他笑了笑说:“是让人破防吧?”
虽然知道叶宴就是在故意气自己,但没办法,他只要一碰到和叶宴有关的人和事,所以伪装起来的理智都会化为灰烬。
简景深重新掐住叶宴的脸:“真应该找些东西堵住你的嘴。”
说完,他粗糙的手指碾过叶宴的下唇,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用什么东西好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顿了顿,指尖一弯想要撬进叶宴紧咬的齿间,叶宴看不见,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空空荡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简景深却更兴奋了,凌虐的欲/望在体内疯涨。
叶宴扯着简景深的手,生怕一张口,他的指尖就压了进来,就算咬他一口,叶宴都觉得恶心,但不知道为什么,简景深的动作却突然顿住:“和我求饶。”
趁着这个当口,叶宴松开牙齿:“简景深,我不懂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从贫民区一路爬上来,看不起你的人,欺负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
简景深的动作顿住:“你觉得我是因为恨你所以才针对你吗?”
那不然呢?
叶宴心里白眼要翻上天,但面上不显。
简景深见状却笑了:“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我,我怎么会恨你呢,叶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对你只有崇拜和爱慕。”
叶宴很想说脏话。
简景深收回手:“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着迷,当时的你挡在我的面前,明明和我差不多大,还是一个小孩儿,但是却轻轻松松地打败了异形物,你转头的一瞬间,那个无所谓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好像杀异形物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当时的我那么狼狈,浑身上下只裹着两片破了洞的布料,而解决了异形物的你,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西装,不染尘埃,当时的你明明嫌弃地皱眉,却还是将我扶了起来,事后,你的下人帮你洗了十分钟的手,你却还是觉得脏,还特别拿出消毒液,对着手喷了好久,你的手也很好看。”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等,下层区,异形物?难不成是他八岁那年的事?
八岁那年,他跟着父亲去下层区视察,却刚好碰到一个异形物作乱,她随手救了一个瘦弱的男孩。
那个男孩就是简景深?
“你想起来了,对吗?”简景深眼眸微动,他凑近叶宴,几乎要和叶宴呼吸交错,他的声音变得阴冷,“你没有忘记我,为什么开学那天你却没有认出我?”
大哥,当时你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泥,谁能记得住?
叶宴真的要被气笑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恨我?”
“我说了,不是恨。”简景深近距离看着叶宴的脸,叶宴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想到刚刚口舌间的美味,他的喉结滚动,“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
“你针对我,陷害我,把我变成阶下囚,都只是为了让我看到你?”叶宴感觉到简景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不适地偏过头。
可下一秒,他就被简景深强硬地捏着下巴正过了脸,简景深的声音沙哑阴寒:“不,我想要你只看到我。”
“是你杀了沈正仪。”
“是不是重要吗?”
“为什么?”
“从我们进入同一所学校以来,你和他就一直形影不离,他配吗?他配站在你的身边吗,享受你的一切吗?如果他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简景深说到激动处,手劲也大了一些,“叶宴,为什么我和你打招呼,你不理我?你明明记得那件事,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一个下城区来的乞丐要遭受多少冷眼,我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追赶上你,为了你我甚至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只是为了摆在赵世泉门下,早日站在你的身边。”
“你真是个疯子。”
“如果疯狂能得到你,那一切就都值得。”简景深说完轻轻吻了一下叶宴眼角的泪,“当时你救我,擦过手后丢在地上的手帕,我捡起来一直留到今天,早些年,我提取了里面的香气,做成了精油,每次被你气到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闻一闻,那香味就是我的镇定剂,可比起真正的你来说,差得太远了。”
说完,他轻轻咬上叶宴的耳尖:“现在,没有人能干扰我,我会让你的身上都沾染我一个人的气味,刚刚给了你机会向我求饶,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着,他强行撬开叶宴的嘴,将一个圆球塞进了叶宴的嘴里。
他正绑着叶宴的手,门外突然传来声音:“父亲。”
简景深下意识将外套盖在叶宴身上,接着站起身:“你来干什么?”
“祖父来了,说有事情要和您商量,现在在您的书房等你。”
简景深心头窜着火,一时搅不散,生气道:“他来干什么?”
“看样子,似乎和那个实验有关。”
听到这儿,简景深顿住:“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走出了卧室,连带着关上了卧室门,上了锁:“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
简熠站在门口,等简景深走后,立刻掏出一把钥匙,等门打开以后,他这才看到了房间里的场景。
原本明亮的房间此刻拉着黑色的窗帘,只有床头的一盏灯亮着,而在角落里,有一个被黑色外套盖着的人。
简熠关上门,三两步走了过去,迟疑片刻,他一把拿开了那间西装,只见西装后,原本一直高不可攀的叶宴此刻凌乱不已。
他侧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领口绷开了几颗扣子,漏出一大片洁白的光景。双手被绑在身后,一直在细微地挣扎着。
他的双目无神,但眼尾泛着红,像是刚刚受过惊吓一样,楚楚动人,只是他的嘴里还被塞着一个圆球,似乎型号大了些,嘴角不断地淌着口液,和金色的发丝融为一体。
简熠只是愣怔了瞬间,就立马蹲下给叶宴解开了绳子,接着他本想帮叶宴把口球拿下来,但是叶宴却拍开了他的手,困难地将他取下丢在一边。
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却也不敢用力。
“叶——”简熠似乎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叶宴,半晌,“他一会儿会出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饿吗,我帮你弄些吃的来。”
这是两人得知是父子关系后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叶宴有过父母有过兄弟,还是第一次有儿子,感觉不太美妙。
“我不饿。”叶宴的声音有些哑,“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不是的,我只是——”简熠顿了顿,“这几天这里被包围着,我没有方法放你离开,再等等好吗?你放心,这段时间内我会想办法,让他不碰你的。”
叶宴合上眼睛,难言的疲惫让他几乎快要昏厥,却还是强撑着:“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你就不好奇你的母亲是谁吗?”
简熠这次没有说话。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没有母亲,你是我生下来的。”说着叶宴嘲弄地笑笑,“不过准确来说,你应该还有一个父亲。”
“父亲?”简熠有些糊涂。
“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不,你说得我都信。”简熠双膝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我会救你出去的,等等我,好吗?”
不知何时,房间里传来滋滋声,接着:“你哪来的信心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作者有话说:中午好呀老婆们
第104章 异能文的老师(32)
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惩罚。
叶宴不知道简景深让人把简熠带到了哪里, 只知道等房间里只剩下简景深和叶宴两个人时,叶宴被猛地抱起丢在床上,还没等他缓过来, 沉重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叶宴冷汗直冒,身体发虚, 没有抵抗的能力, 只听咔哒两声, 叶宴的左手就被扣在了床头上。
“别动。”简景深粗喘着,“我不想弄疼你, 听话好吗?”
叶宴侧脸,极力躲过简景深的靠近, 简景深却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看着他, 眼神里晦暗不明:“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和我上床,我绝不会碰你。”
“不喜欢强迫我, 就把我放了。”叶宴说话声音很低。
简景深用指尖描摹着叶宴的耳廓:“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你耗着, 可你真的有吗?”
叶宴被他摸得作呕,忍着恶心道:“什么意思?”
感受到叶宴的颤抖, 简景深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我现在不会动你的家人,但如果哪天你把我惹怒了, 我总得找个泄火的地方不是吗?”
叶宴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我臣服,求我干你。”
叶宴真的很想扇死他。
简景深见叶宴沉默不语的冷淡模样,抬手捏住了叶宴的耳垂:“别害怕,我知道你想做1,我不会逼你做0的,只是我希望你清楚, 沈正仪和路修他们能做的,我只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你怎么知道?”
简景深从叶宴身上起来,给叶宴盖上被子,不慌不忙地坐在床边:“那就得感谢你那个蠢货弟弟了。”
身上的重压减弱,叶宴喘息了一会儿才问:“当时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三年前你受伤,从此了无音讯,我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见你一面,那时我就在想,该怎么做才能时时刻刻见到你,如果能把我的眼睛挖下来,贴在你的身上就好了。”简景深的声音偏执疯狂,让人听了后背发凉,“所以我躲在实验室里做了成千上万次的实验,终于,研究出一种可以让眼睛成为寄生物的办法。”
“眼睛?”叶宴突然想起来当时程封那件事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就是程封明明没有跟踪自己,是怎么知道自己进了8509的。
如果程封是被简景深所说的眼睛寄生了呢?那只眼睛确实可以躲开视线,无声无息地跟踪叶宴。
“你猜得没错,程封被我的眼睛寄生了,当我知道程封对你怀恨在心后,我就让我的眼睛寄生在他的身上,唆使他针对你,为他出谋划策给你下药,本来他是想自己亲自上的,没想到让沈正仪截了胡,但没关系,反正最后他还是拍到了。”简景深的语气里谈不上高兴,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后来你弟弟杀了他,我又让眼睛寄生在你弟弟身上,这样一来,我就能时时刻刻看到你。”
叶宴思考了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叶怀拙因为担心我,让眼睛去跟踪我,而那只眼睛就像是实况可移动监控,他可以随时观察我的一切,他以为眼睛寄生了他,他就是眼睛的主人,但实际上眼睛的控制权在你。”
“我的眼睛自然我说了算。”简景深此刻一只眼睛看着眼前,而另一只眼却在千里之外,在叶怀拙的手里。
而被挖去眼睛的那只眼,此刻准确来说是一颗什么都看不见的假眼。
“你挖掉自己的眼睛,监控我?”说实话,即便叶宴再怎么沉着冷静,但面对像他这种有些精神变态的人,还是有些难以维持冷静,“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简景深笑了笑:“你不懂我,你不知道有人从出生就被淤泥裹挟,当他看见一抹阳光时,会有多么想要疯狂地追逐他留下他占有他,从你扶我起来,朝我展露微笑的一瞬间,我就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留下它。”
说到这儿,他冷哼了一声:“我付出那么多就是想看你对着我再笑一次,如果当初我们在学校再次相遇,你对我笑了,哪怕只是淡淡弯了弯唇角,我都只会一辈子跟随你,可你没有,你只是冷漠地略过我,当着我的面走向沈正仪,对着他展露了我日思夜想的笑容。
所以我决定要将你踩在脚下,我想知道如果你被瞧不上的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时,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又会怎样向我求饶。叶宴,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当初的你自己,怪你的自傲和冷漠。”
强盗逻辑。
叶宴原本以为简景深是在嫉妒自己,所以才处心积虑搞出这么多事,但原来并不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叶宴当年的一次心软,一次善心。
简景深扭头看向叶宴,此刻的叶宴略显虚弱,脸色苍白到有些透明,好像一戳就破的泡沫,颤抖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他无神的眼眸。
此刻的叶宴脆弱至极,和当年意气风发的他丝毫不同,明明十几年来他幻想过无数次想要将叶宴留在身边。
那种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渐渐地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而追逐他,只想知道他被自己折磨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当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笑不出来,甚至心脏那里还有些抽痛。
他母亲死的时候没有,他挖下自己眼睛时没有,可此刻看到叶宴露出这种神情,他竟然感觉到有些不能呼吸。
是心痛吗?他也会心痛吗?没心的人也会心痛吗?
直到这一刻,简景深才知道,原来他所求的其实终究还是最开始那个愿望。
他想要叶宴的一个笑,明媚的温柔的灿烂的不耐烦的娇嗔的,像他对叶怀拙那样,对沈正仪那样,对路修对那群学生那样……
他只要一个笑,一个拉他走出黑暗,带他走向光明的笑。
简景深沉默不语,叶宴没有兴趣管这个变态又在想什么,现如今他只想知道过去的事。
当初他到底是被谁伏击,那个女孩又是被谁玷污,路修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路修又是被谁救走的,他的老师尸体去了哪儿,沈正仪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问题纵横交错,似乎只差一个突破口。
“那个女孩当初是被你诓骗还是赵世泉?”
简景深思绪飞转了一会儿,听到叶宴说话,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你想知道十八前年的事?”
见叶宴偏过头不想和他多说的模样,简景深接着说:“十八年前,赵世泉喝多了酒,玷污了那个女孩,又利用权势强迫她将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因为他公务繁忙,又怕她出事,就叫我在学校监督她。我假装被逼无奈,接近她,然后又给她提出建议,告诉她,让她找另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去状告赵世泉,我很清楚,她不是一个敢于认命的人,所以果不其然,她找上了你。”
“那天,她是想要和我求救。”叶宴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当我知道她约了你之后,就和赵世泉提出了我的计划,一个压制叶家的计划,赵世泉爽快地应了下来,并且交给我两只实验室刚研制出来的异形物,这种异形物可以控制人心,还能通过抽调宿主的□□,转移到人类的身体内,辅助人类怀孕。”
“所以是你?”
“不,一开始我的确打算亲自上阵,但直到我发现贺止于在跟踪那个女孩,我猜想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于是为了拉他下马,我让异形物寄生在他的身上,然后给异形物下达指令。”
所以,简熠是叶宴和贺止于的孩子。
“当年的技术不太完善,短时寄生,当寄生物离开宿体,宿体就会失去记忆,所以贺止于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和你的事情。当你怀孕之后,我和赵世泉一直在等孩子的出生,其实当时我们也有赌的成分,我们在赌你的父母不忍心杀害那个小孩,在赌你对那个孩子于心不忍,但又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孩子带来的屈辱,所以会选择找个孤儿院收养他,但没想到,我们竟然等到了叶怀拙想要摔死那个小孩。”
简景深似乎觉得好笑,语气也轻快了一些:“还好他命大,我把他救活了,当时原本赵世泉打算直接解决掉叶家,但我告诉他,没有了这个叶家还会有下一个叶家,与其来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对手,不如留着你们这个有把柄在手的对手,只要到时候技术成熟,再利用这桩陈年往事除掉你们,整个中区就是我们的掌中物。”
这世上最难算计的就是人心,如果他对叶家人不够了解,那么这个计划是很难实现的。
但他算对了,他和他的父母都是良善的人,即便这个小孩出身不明,但他们终究没有办法除掉他。
只是他没有算到叶怀拙这个变量。
但叶怀拙终究太小,不懂杀人的关窍。
“那个女孩又是怎么死的?”
简景深有些得意:“她的死和我们可没有关系,当时你看见你被怪物玷污,认为是自己害了你,觉得没有脸见你,于是想要自杀,结果被一对夫妇救了下来,夫妇照顾了她两个月,两个月后,她生下了孩子,但也因为忧思过度郁郁而终,我找到她的时候,那对夫妇已经带着那个小孩跑了。”
“真无耻,如果不是你们,她又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叶宴着实憎恶极了眼前的人,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但为了事情的真相,他只能选择隐忍,然后问道,“是路修对吗?”
简景深笑了笑:“如果这次不是那么凑巧我的眼睛跟着你去了路家,我可不知道原来他们是逃到了下层区。”
“你知道路修体内也有寄生物。”
简景深似乎不是很想聊别人,但还是回答道:“当年我带了两只寄生物,一只钻入贺止于体内,另一只进入那个女孩体内,没想到它竟然寄生了路修,更没想到路修竟然驯服了它认主。”
毕竟是主角。
“那贺止于呢?沈正仪呢?他们的尸体去哪儿了?”
沉默良久,简景深说:“你该睡觉了,这件事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见套不出话,叶宴也没有再僵持,虽然被扣着手很难受,但叶宴还是抵抗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叶宴的意识状态一直很模糊,睡了醒,醒了睡,简景深似乎很忙,也没什么时间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宴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安静的世界突然被撞开,他的耳朵重新被戴上了助听器。
虽然他能听清楚声音,但四肢发软,意识模糊到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叶老师。”——
作者有话说:中午好呀,老婆们
第105章 异能文的老师(33)
路修?
原著路修可是逍遥自在了一个月才回来, 这才过去几天,他受了伤伤口都很难愈合吧?怎么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跑回来,还单枪匹马地冲了进来?
难不成叶宴意识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月吗?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 头被迫靠在路修坚硬发烫的胸膛上,彻底昏死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四周空寂得可怕, 明明带着助听器, 他却不能听到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因为看不见, 叶宴心里不免有些慌。
毕竟他亲手杀了路修两次,现在的路修一定恨透了他, 谁也不知道怒火攻心的路修会对他做什么。
要是把他分尸了怎么办?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任务还没完成呢, 虽然现在路修的身世已经解决, 但叶宴这边还有两个疑点没解开。
不仅如此,支线任务这次看上去也有点悬, 路修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等他死后,路修也一定会喜欢别人。
想到少了奖金, 叶宴不禁有些想哭。
他舔了舔唇,之前在简景深家里每次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 都觉得口干舌燥,再加上之前被塞了口球的缘故,唇角有些开裂,意识清醒时,痛感就特别明显。
但这次醒来,唇间明显比较湿润, 唇角似乎也被人上了药,已经开始愈合了,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疲惫,手上也有了些力气,他原本想撑着身子坐起来,但手刚一用力,他的脚腕上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冰凉的黏腻的像蛇一样的东西缠绕在叶宴的脚腕上,一圈又一圈越来越紧。
叶宴没忍住倒吸了口冷气:“路修,你在这儿?”
没声音,依旧没有声音,叶宴根本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似乎为了回应叶宴,触手打着圈顺着他的裤腿钻了进去。
叶宴原本的衣服被脱去,现在穿着的是一身材质柔软的睡衣,型号明显比叶宴平常穿得大了些,格外地宽松,即便腿上被触手缠满,也不会觉得紧绷。
不过比较难堪的是,他只穿了一身睡衣,应该被一层布料包裹束缚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的,只要触手朝着此处来,就会紧紧相贴。
这感觉却不好受,冰冷的触手上还有许多吸盘,像是张合的嘴一样咬着他的肌肤。
感觉到触手越来越过分甚至越来越往上时,叶宴终于半撑着坐了起来,他喘着气:“路修,停下来。”
触手确实顿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如游蛇一样攀附在他的小腹上,再一路往上,直到缠绕上叶宴的脖子,虽然路修没怎么用力,但叶宴还是觉得有些吞咽苦难。
“路修,你……”叶宴话到一半,突然感觉那触手尖端凑近了他的唇边,像是蛇的信子一样,在他的脸上打着圈时不时扫过他的唇,似乎在等待机会钻进去。
“别动,叶老师。”路修终于张了口,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粗粝,而且说话间没有一丝呼吸,像是一个死人。
叶宴咬着牙,不敢有一丝松懈,但偏偏蠕动的触手让他喘息声越来越大,到最后,他终于忍着不适捏住了触手的尖端,感受到触手怔住,叶宴连忙开口:“路修,你别太过分。”
他明明是想要震慑住路修的,但一张口,他的声音又黏又腻,还带着喘,活像是在——勾引。
他有点后悔张口了,合上眼,一整个就是想死的状态。
“叶宴,你杀了我两次,到底是谁过分。”说着,叶宴感觉路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叶宴终于感觉到了路修的呼吸,只是因为他的唇凑在叶宴的耳边,“你不会还以为我会像之前一样对你恭恭敬敬吧?叶宴,你以为你落在我手里,会比在简景深手里好到哪儿去?”
叶宴偏过头去:“路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一点人的样子吗?我杀你有错吗?”
“你讨厌我现在的样子,你说啊。”路修声音拔高了一些,咬牙切扯道,“只要你说了,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们,但你没有,你说你不介意,你说可以理解,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路修,你到底是怎么进入学校的,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是被简景深招进来的,对吗?”
“是又怎么样?”
“怎么那么巧,你被简景深发现,怎么那么巧,在开学典礼那天,你故意针对我,后来又那么巧,我可能出现精神海暴乱的问题又被简景深知道,路修,这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路修听后笑了:“你在介意这些?你怀疑我是他的眼线?所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你早就想要杀了我对吗?”
“你不也是吗?你敢说你就没有恨过我吗?”
叶宴一句话让路修的呼吸重归于停滞,但很快,他冷哼一声:“叶宴,在我没有来异能学院前,我对你只有崇拜,我是通过简景深的关系才进了学校,但我来学校只是因为我想见见你,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了。”路修的声线恢复了一些,他的手摸上叶宴的脸,缱眷地摸着叶宴眼尾的那颗黑痣,“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真心,叶宴,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哪怕是喜欢我带给你的快乐,有没有?”
叶宴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对你没有一丁点感情,而且哪怕没有触手的事,哪怕你真的不是简景深的人,我依旧会杀了你,我说过的,我不喜欢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必须死。”
“都到现在了,你还是不愿意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吗?”路修声音沙哑,“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说,我就会信的。”
“都到这一步了,信不信,还重要吗?”叶宴的声音有些疲惫,但还是能维持稳定,“所以呢,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打算怎么对我?杀了我?折磨我?以你现在的实力,一个人可以闯进简景深家里把我抢出来,再全身而退,而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想要怎么对我,我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杀了你?折磨你?”路修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开心吗?我想要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他要清楚什么啊啊啊
“你不愿意对吗?”路修掐着叶宴的脖子,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唇,“那就做到你愿意为止。”
……
……
因为看不到,叶宴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身上总是被路修的触手紧紧缠绕着,一开始他还有些反胃,到后来就直接免疫了。
路修甚至还和他玩起了游戏,强迫叶宴用手分辨这是路修的哪根触手,叶宴一开始还嘴硬不肯,后来被做得大脑发昏,只能呆愣地胡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换来的都是路修更粗暴的对待。
更可怕的是,中途叶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很臭的东西钻进了屋子里,那东西不会说话,站在地上蹦蹦跳跳,但没多久,路修就将他卷起来从窗户口丢了出去。
而叶宴更是哆嗦了一下:“什么东西?”
路修将叶宴抱在腿上:“我的手下,果然被人看会让你更兴奋,妈妈。”
明明知道那似乎不是活物,但叶宴还是羞耻得满身发烫:“你不知廉耻!”
“廉耻?都死过两次的人了,要廉耻干什么?”路修用牙齿逗弄着含苞待放的花苞,感受到花苞的颤抖,他笑着说,“我要不要让我的手下全进来,看看他们未来的嫂子有多浪荡?”
叶宴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说:“闭嘴。”
“放心,我不会让它们进来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他们看你。”路修吻着叶宴,“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叶宴。”
……
……
路修和简景深不一样,简景深口上说着多么在乎他,但只一味地折磨他,甚至连水都不给他喝,路修嘴上说着恨叶宴,但是做完以后会给叶宴认认真真洗澡,叶宴被弄得不舒服得哼哼,他嘴上说着“娇气”但手劲却小了不少。
洗完澡后,路修还会抱着叶宴哄睡,虽然叶宴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哄。
而且昏睡了那么久醒来,叶宴的口舌却不干涩,似乎时不时就会有人喂他些水喝,就是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喂得……
等他醒来以后,路修已经不在身边,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饿着肚子,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本来想下床,抬手却摸到了一个黏黏的东西。
紧接着,一股喷鼻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叶宴没忍住吞了一口口水,顾不上去想那个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狼吞虎咽地将那些食物全都解决了。
吃饱喝足后,叶宴想找纸巾擦嘴,再抬手,纸巾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
好吧,这次他是真的很好奇,路修到底养了些什么怪东西——
作者有话说:换了一个新封面,是模板封,但是和我想象中第三个世界26岁最意气风发时的宴宴真的很像[爆哭]可以代代,最近也有在约稿,但我第一次约稿也不知道会不会好看,好看的话就发出来给老婆们看看
[撒花][撒花]
下一本会开【社畜也能扮演渣攻吗(快穿)】是性冷淡吐槽役攻,也是万人迷,这本完结后不久就会开,喜欢的老婆可以点个收藏吗,非常感谢
下面是文案
性冷淡吐槽役攻*切片受
作为底层打工人的黎枳,连续加班一个月后,最终顶着黑眼圈在工位上猝死了。
本以为终于解脱了的黎枳却被绑定了一个系统,系统要求他在各个小世界扮演渣攻,积累足够的虐心值才能重获新生。
死了还要上班的黎枳:这命就非要不可吗?
最后黎枳还是拗不过高薪报酬,兢兢业业开始自己的扮演之旅——
贵族学院仗势欺人的渣A、心有白月光的渣攻、脸盲的金主、嘴甜心硬的小偶像、找替死鬼的渣男、疑心病很重的白切黑小皇帝、大战前一天投靠对家的心腹……
原以为像黎枳这样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扮演渣男会有些困难,可没想到的是,看淡一切的黎枳扮演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被送进火葬场的他却被扣在床上,他们一遍又一遍吻着死气沉沉的黎枳:“我哪里不如他,为什么对我没有感觉?”
谁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感觉啊?!你们别太离谱!
排雷:
1,性冷淡攻,绝大部分都是养胃状态
2,箭头中心向,苏爽无逻辑万人迷文
第106章 异能文里的老师(34)
和昨天晚上不一样, 这个弹弹软软的东西身上没有异味,因为不会说话,只能在地板上蹦蹦跳跳, 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见叶宴脚搭在地上,还会细心地把拖鞋推到叶宴脚边。
真是稀奇, 不会说话却通人性。
其实原著里有写过, 路修和那个治愈系女孩其实是在境外待了一个月。
随着污染域逐渐扩大, 异形物也逐渐增多,久而久之, 也就滋生出了抢夺地盘的事,异形物们为了争夺统领权打得不可开交。
到了后来, 就逐渐演变成, 每一个区域内都会有一个S级异形物作为领导, 驱使周围的小异形物。
路修杀了原来领头, 再加之他已经完全被体内的异形物同化成为了另一个物种,自然也会被那些小异形物认主。
而原著里路修昏天暗地的地方就是曾经未被污染前的富都, 当时意外发生, 很多富商都来不及把东西搬走,这里又是污染最严重, S级异形物盘踞最多的地方,极其不好清理, 所以一直都没有处理。
路修斩杀了附近几个S级异形物,成为了首领后,又占领了一个富商的家,那个富商好巧不巧就是他的亲爹赵世泉。
当时赵家花了大价钱建造了的新房子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变故就发生了。
原著里路修占领的原因是因为他和简景深达成了合作,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也不重要, 正好他们又需要路修做事,于是顺理成章将那些东西送给路修做了个人情。
现在更像是路修出于私人恩怨强抢。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捋清楚一些后,叶宴便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听到门被猛地从外推开,紧接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叶宴没忍住皱了皱眉。
他刚流露出一点不满,门就又被猛地关上,片刻后,还没等叶宴摸索着走到床尾,门就又被打开了。
路修三五步走向叶宴:“都被我弄得腿打哆嗦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老实。”
“我是瞎了聋了,又不是腿废了。”叶宴推了想要抱他的路修一把,声音冷冽,“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被叶宴拒绝,路修脸色难看,他手握成拳,冷哼一声:“你心甘情愿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放过你。”
又吃又占,强盗!
“我们之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叶宴声音镇静,“你一定要把事情弄那么难看吗?”
路修看着叶宴疏远的模样,明明早就知道他不爱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脏抽痛:“你想要干什么?用我养父母的命威胁我吗?”
叶宴愣了一下:“你把他们救出来了?”
“你以为我刚刚去干什么了?”
路修话音刚落,叶宴突然感到周围的空气又变得阴寒,空气像是被冻住一样,冷得叶宴打了一个哆嗦,接着他的手腕被游蛇一样的触手缠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叶宴整个人都被触手带着,压在了墙上。
紧跟着路修压了上来,还强势地曲起腿挤进叶宴的双腿里:“你以为我还会和以前一样任你摆布吗?在你身上吃了那么亏,我总要有些长进不是吗?”
叶宴空出的一只手抵在路修肩膀上做着无畏的抵抗:“你把霍尔德怎么样了?”
“你担心他?”路修的声音有些扭曲。
“你应该从他那里得知,想要杀你父母的是简景深,我们只是想要保护他们。”
路修笑了一下:“可你刚刚想要用他们威胁我放了你,不是吗?”
叶宴沉默了。
他刚刚的确这么想过,这一点无法反驳。
“霍尔德到底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什么事都和他说?”
路修身上的戾气重得惊人,压着叶宴喘不过气:“和你有关吗?”
路修掐着叶宴的脖子,强迫叶宴抬头:“我恨以前的我不了解你,但更恨现在的我太了解你,叶宴,你总有办法让我心碎。”
“你的身世你父母和你说了吗?”叶宴吞咽困难。
路修猩红的眼眸盯着叶宴,拇指蹭着他的侧颈:“说了,我是那老畜生的儿子,对吗?”
“你既然知道,你不想要复仇吗?放我走,我才能更快地帮你。”叶宴尝试着谈判。
“复仇,我自己就可以。”路修凑在叶宴耳边,“让我放你走,做梦。”
“你以为你靠那些异形物就真的可以横着走了吗?你体内的东西是很强大,但这些简景深实验室多的是,和他们对着干,你就只能吃苦头。”
路修沉默了一会儿:“如果那些试验品有一个比得上我,他早就开启计划了,而不是等到现在,等到赵世泉上位才敢动手。”
可恶,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不好骗?
见叶宴沉默不语,路修用手指拨弄他柔软的下唇:“说话。”
“说什么?”叶宴语气恹恹。
“说你愿意陪着我。”明知道得不到肯定的答案,路修依旧不愿意放弃,“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说你——”
路修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张张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不愿意也没事,反正我恨你,我本来就是要惩罚你的,你愿意反而与我的初衷相违背了。”
幼稚。
叶宴实在没办法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问他:“这房间里的东西你都换过吗?厨房用具呢?衣服是别人穿过的吗?你知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眼球快要被黑雾全都覆盖的路修突然愣住,连带着想要将叶宴四肢束缚起来的触手也都顿住半空中,半晌,他呆愣地说:“这房子没有人住过,都是新的,住之前我都打扫过了,而且我换了些钱,在黑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具。”
“不够,最好是全都换新。”叶宴嫌弃地说,“这地方这么偏僻,又被污染了这么久,连绿植都没有,稍微运动一下都有些喘不过气,你在院子里栽点绿植吧。”
路修不知道叶宴为什么突然转变,只是应了他的一切要求:“还有吗?”
“我每个月都要去我的眼科医生那里复查一次的,还有我要我的镜片,我不能接受以后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这是要留在他身边的意思吗?
幸福太过突然,路修有点懵:“你——真的假的?”
叶宴懒洋洋说:“真的假的我都跑不了,不是吗?”
路修是块硬骨头,和他硬碰硬,叶宴只会受伤,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
路修升腾至一半的黑雾逐渐退散,只是那些触手还一时回不去,顶端带着黏液在空中胡乱拍打想要靠近叶宴,一些甚至为了缓解冲动,只能敲打地板,啪啪的声音传在叶宴的耳朵里,告诉他现在他们的主人有多激动。
触手已经暴露了路修的心境,但明面上路修还是装一装:“换东西,种绿植可以,镜片——”
路修说着顿了顿,又重新凑近叶宴,看着他飘红的耳尖,心情好了一些:“看你表现。”
叶宴很清楚路修口中的表现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也没有多张那个嘴。
因为叶宴的服软,路修心情大好,对于叶宴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所以叶宴也才知道原来距离大选就只剩下一周了。
叶宴当然不会打算和路修一辈子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指示路修买这买那,只是想要趁着他不在摸索一下这座房子以及想办法联系一下叶怀拙和霍尔德。
叶宴也不知道路修把他养父母安排在哪儿,反正房子了除了他和路修以外,就只有那些小异形物,这些小异形物没有一点攻击力,而且都很亲近叶宴,每次被叶宴夸了都会开心地蹦蹦跳跳,叶宴在屋里打转,他们就围在叶宴身边,帮他清除路障,做他的扶手。
一开始叶宴很好奇路修是怎么教这些小异形物通人性的,直到有一次半夜,叶宴醒来听到路修在客厅里一本正经地给那些小异形物安排任务,偶尔那些小异形物像是反抗一样崩了两下,还会被路修教训,最后只能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惹得叶宴没忍住笑了一下。
路修平常就在外边跑着给叶宴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拉着叶宴不知疲倦地做那种事。
他知道了简熠是他的亲儿子以后,没来由地开始吃醋,每次咬他的时候都重了许多,还要逼问叶宴简熠刚出生那会儿的事。
叶宴不愿说,他就生气,但说了他又不高兴,恨不得把叶宴全身上下都打上他的标记。
路修像个没断奶的小孩,有时候就连睡觉都不放过他,艳红的花苞被他衔在嘴边,时不时逗弄一下,惹得叶宴只能气急败坏地揍他。
每次事后,路修都会抱着叶宴一起泡澡,叶宴坐在路修怀里,路修抱着他一边帮他搓洗身体,一边咬他的肩膀后颈。
叶宴嘶了一声:“别咬了,像狗一样。”
路修也不生气:“我是狗,那你是什么,母狗吗?”
叶宴撑着浴缸边缘想要站起身,路修见状立刻抱紧了他:“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见叶宴没再想和他计较,路修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不是说这里可以被揉大的吗,怎么我手都快黏这儿了,还是这么没变化?”
叶宴白眼翻上天:“无不无聊,要那么大干什么?”
“你说呢?”路修暧昧地蹭了蹭叶宴,“其实挤一挤也能用。”
“滚蛋。”
睡觉的时候,路修抱着叶宴,明明只在这里呆了三天,路修却满足得不得了,他好像能看到自己和叶宴将会在这个房子里待到天荒地老。
而且既然叶宴以前怀过孕,而路修也同样具备那个能力,那么就证明叶宴也可以怀上他的孩子。
可是,路修一想到叶宴生了小孩以后,小孩抱着叶宴又亲又啃,而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就气得牙痒。
他掀开叶宴的衣服,朝着叶宴轻轻咬了一口,已经睡着的叶宴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嗓音沙哑地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路修咬着叶宴的唇:“别离开我,好不好,眼里心里只有我好不好?”
听到路修的话,叶宴清醒了一点:“我的父母家人怎么办?”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岳父岳母接过来。”想了想路修又补充,“还有你那个烦人的弟弟也可以接过来。”
“想屁吃。”见路修越发偏执,叶宴也有些无奈。
“我又饿了。”
每次一被骂,路修就异常兴奋,搞得叶宴都不知道骂他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你欠抽是吗?”
路修咬着叶宴的耳尖:“你放心我没有那个癖好,只是因为你骂人的时候太可爱了,所以才会让我兽性大发。”
“那你还是别发了,我困死了,要睡觉。”叶宴强行抽出自己被拽着的手。
路修“哦”了一声:“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叶宴破天荒信了路修一次,结果刚闭上眼,大腿间就感觉到有些烫,路修声音低沉:“别动,我很快的。”
知道路修的秉性,为了早点睡,叶宴只能被动地和他胡闹。
或许是他太困了,头一次,在路修叫他“妈妈”时,他应了一声。
路修听到后,立刻发了狂……
又过了一天,路修的防备心依旧很重,叶宴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吃饭的时候,路修本来在想明天去买些什么好,因为想得出神,所以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叶宴有一点不对劲,直到他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碰到时,才恍然惊醒。
路修瞬间感觉碗里的饭不香了。
因为紧跟着,叶宴的脚顺着路修的小腿上下轻蹭。
路修夹住那只作恶的脚,声音哑了几分:“你不是说你腰痛吗?”
叶宴撑着下巴,歪着头,明明知道他看不见,但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他,让路修瞬间热血沸腾。
“我想看看你。”叶宴又蹭了蹭他,“总是那样没什么意思,你不想换些新花样吗?”
路修读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让我给你镜片?”
叶宴叹气:“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就想把脚抽回来,但路修又不乐意了:“我得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
“帮我买个几个小玩具,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我们宴宴多得是勾人的手段哼哼
第107章 异能文的老师(35)
“蜡烛, 职业装,蛋糕,还有——”叶宴笑着说, “你一直想要的那个。”
叶宴话音刚落,路修就腾地站起了身, 他站在原地, 胸腔里不断堆涌着克制不住的渴望, 似乎怕叶宴反悔,他急匆匆穿上外套, 就在快要出门的时候,他猛地转身走向叶宴, 接着强行捏着叶宴的下巴交换了一个深吻。
他强横地挤进叶宴的唇间, 追逐着叶宴想要躲开的软舌, 强迫他和自己交缠, 汲取他唇舌间那令人疯狂着迷的一切。
这吻太急躁,叶宴甚至以为路修想吃了他, 就在路修想要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时, 他推了推路修,气有些喘不匀:“再亲下去你就走不了了。”
路修被迫刹车, 他吞了吞口水,抵着叶宴的额头道:“午饭前回来, 等我。”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大门关上,原本凝在叶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双带笑的眼睛此刻重归虚无,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一些小异形物蹦蹦跳跳地忙活。
因为这几天的摸索,叶宴已经大概可以靠自己摸索回房间了, 他没让那几个异形物跟着,自己缓慢地上了三楼。
那些小异形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他们的主人和他们说过要保护好这个漂亮人类,要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但也说过,漂亮人类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这就让他们很为难了,只能着急地原地蹦蹦跳跳。
叶宴回到房间,摸着墙壁,一步步走向窗边,他拉开厚重的窗帘,手贴在冰凉的玻璃窗户上。
等待是一件很漫长的事。
这是他在这里的第四天,四天里,他不断地让路修帮他买东西,就是为了支走他,等一个人来。
这里处于危险区,就算发动特异局所有人,攻打到这里也得几年的时间,能悄无声息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外面天寒地冻,触碰着玻璃的手指冰凉,叶宴靠感知微弱的阳光来判断时间的推移,推测路修什么时候会回来。
差不多快要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身后猛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久不见。”
叶宴没有回头,指尖停顿:“看来你那边出了不少事。”
才过去不到十天,霍尔德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但语气里还是尽量维持轻松:“别提了,自从几天前,路修从我手里抢走了他的养父母后,这几天你弟弟还有简景深每天都来找我的麻烦,我父母也在逼迫我早点回到西区,还锁了我异能几天,我才刚刚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算了,不说了,你这边怎么样?路修没有难为你吧?”
霍尔德说着站在叶宴身后,紧接着他就看到叶宴的后颈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因为叶宴穿着宽大的睡衣,衣领大到几乎微微一动,就会滑落肩头,平滑白皙的肩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吻痕。
似乎注意到霍尔德的目光,叶宴缓缓转身:“看够了吗?”
霍尔德被他问得一愣,不适地收回视线,将目光停留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
不同于霍尔德明显的消瘦,其实叶宴的脸圆润了一些,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似乎靠着窗户有些冷的缘故,鼻尖泛着粉红,金色的头发在夕阳的照射下,像是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刚开始学中部地区语言时学到的一个成语:活色生香。
但这个人偏偏被路修那个畜生玷污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都不重要。”叶宴其实也不想穿这件衣服见人,但没办法,衣柜里清一色都是类似的衣服,甚至连一条内裤都没给他准备,就是方便路修随时可以扒掉他的裤子。
要不是这衣服太过宽大,宽大到像是短裙一样可以遮住臀部,要不然他真的没勇气见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时间不多了,路修没多久可能就会回来了,我们要在这之前,制定一个安全的计划。”
霍尔德有些为难:“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没有办法带着你一起进行时空穿梭。”
这一点叶宴是知道的,空间系异能虽然强大但是对身体的损害特别大,尤其是中间还要穿过重污染区,霍尔德自己一来一回都要休息好几天。
叶宴点头表示知道,接着他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叶怀拙那边似乎有所发现,等你回去做个定夺。”霍尔德看着叶宴撑着椅背的手,顿了顿,“现在距离大选就只剩下四天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你打算怎么摆脱路修?他的实力目前强到惊人,而且深不可测,那天我和他交手,发现他似乎不像是只有一个异形物在体内。”
叶宴愣住:“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似乎吞了好几个S级的异形物。”
其实叶宴之前一直在猜测,路修到底凭借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强大,可以毫发无伤地从简景深手里把他带出来,一开始他只以为是路修的男主光环在作祟,原来不仅仅如此。
他竟然为了变强,生吞异形物,怪不得他现在身上偶尔死气沉沉,像个死人一样。
在异形物圈里,确实有侵吞其他强大异性物增强自身实力的说法,但路修是人,这样做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他无从得知。
就连原著里路修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选择这个危险性这么高的方法,毕竟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到底是因为恨还是……
“他现在身上死气太明显,根本不像是活人,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你恢复异能,也难以毫发无伤地从他手中逃走。”霍尔德拧眉,“要不你等我两天,我身体恢复一点再说?”
“来不及了。”叶宴想了想说,“明天晚上十二点,你来这里,带一盒新的镜片和一身便捷的衣服,去找叶怀拙,告诉他,让他把我的秘密武器交给你。”
“什么武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宴盘算了一下时间,“好了,你快走吧,路修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霍尔德看着叶宴空荡荡的手,想了又想他抓起叶宴的手指,问道:“我送你的戒指呢?”
叶宴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在家,怎么了?有问题吗?”
霍尔德松了口气:“没事,我还以为路修把戒指吃掉了呢?”
……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让我抱抱你好吗?”霍尔德凑近叶宴,“总得给我一些心灵寄托,要不然我恐怕撑不回去。”
虽然霍尔德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其实叶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叶宴想了想问他:“路修上次找你麻烦伤到你了吗?”
霍尔德胸口上的伤口隐隐发痛,但还是笑着说:“没有,他伤我干什么?只是饿了几天,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听到霍尔德的回答,叶宴背过身去:“辛苦你了。”
霍尔德是个极其重利的人,做事之前喜欢考虑得失,从不盲目投资,当初靠近叶宴也是因为他觉得叶宴胜算远大于简景深。
而且他其实是可以独善其身的,叶宴现在异能受损,被控制被压制,叶家也被简景深的势力压着打,按照霍尔德的脾性,他早就应该放弃叶宴这步烂棋,离开他,回到西区,继续做他的大少爷。
但他没有,他像是疯了一样和家里做对抗,冒着被除名的风险,毅然决然站在叶宴这一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曾经那些算计和利益到现在被他掩盖在疯狂的背后,看不到摸不着。
他只有一个愿望,保护他。
叶宴无声的背影像是默许,霍尔德伸出手原本想要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将头埋在叶宴的肩颈,回味这几天一直徘徊那个香气。
但他抬起手,指尖只是掠过叶宴的金色发梢,复又依依不舍地收回。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无异于是在趁火打劫,还是再等等再等等……
“等我,我明天晚上……”
“遭了,陆修来了。”
霍尔德话还没有说完,叶宴就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他拉住窗帘:“不能让他发现你在这里,我出去引开他,你赶紧找机会离开,记得明天晚上来找我。”
短暂的会面并没有消解霍尔德的思念,反而让他悄然生长的爱意更浓了几分,他半开玩笑地说:“叶老师,怎么感觉我像和你幽会的情郎?”
叶宴懒得理会他:“少贫嘴。”
说完,他就摸索着出了门,他站在楼梯口,正准备要下楼的时候,路修回来了,路修提着一大堆东西叮叮咣咣进了屋,抬眼扫到叶宴要下楼,于是三五步跑上了楼。
“去哪儿?”路修堵在叶宴下面一个台阶上。
“饿了,想吃点东西。”
看着叶宴的手在空中摸索,路修一把抓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和它们说,它们会给你拿的。”
“我每天待在房间里除了发呆又没什么事。”叶宴半是埋怨道。
听懂了叶宴的言外之意,路修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他抓起叶宴的手,像狗一样嗅着叶宴的指尖,而后他拧眉:“有人来过?”
叶宴心里惊叹路修的狗鼻子真有够灵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这地方除了你我,还能有人来?”
叶宴的话很有说服力,路修却没有信,他拽着叶宴的手腕,强行拉着他回了屋,屋内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窗帘也死死拉着。
但屋内有一股很重的味道,不属于路修,更不属于叶宴。
想到叶宴可能和别的男人幽会,路修红色的眼眸开始弥漫雾气他将叶宴的手腕扣在墙上,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和别人见面了是吗?”
“你觉得可能吗?”
路修被叶宴反问,征了一瞬间。
唯一一个可能悄无声息到这里来的霍尔德,前几天已经被他亲手捅了,不出意外现在还在修养,就算他冒死来了,也可能回不去。
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别人了。
虽然目前的状况是这样,但路修却还是觉得不对劲,血红色的眸子盯着叶宴:“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别人不清不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宴无语:“这地方就两个活人,我和谁不清不楚?”
路修眸色渐深:“有没有见过别人,要验了才知道。”
知道路修想干什么,叶宴挣扎了一下:“我饿了。”
“……”等了一上午,路修现在火急火燎地根本憋不住,“边做边吃。”
说着路修就要凑过来吻他,叶宴躲了一下:“你买回来的那些东西要洗了之后再消毒,不然我没办法用。”
“你怎么毛病这么多?”路修深吸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买蛋糕了吗?”
路修有些无奈:“蛋糕不是用来吃的。”
“你明天再去买不就好了?”叶宴有些不满,“总归你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和你做那种事情吧?”
路修蹿了一天的火苗等不到释放,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某处更是快要擦出火星子,但没办法,看见叶宴略带撒娇的样子,他也根本舍不得让他饿着肚子做什么。
他只好带着叶宴去客厅吃些东西。
叶宴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嘴张张合合像是计算好一样,但吃到自己喜欢的也会忍不住多塞几口进嘴,两边腮帮子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
见他这样,路修也没有什么做坏事的心思,只是笑着看他,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吃了半个,留了半个,正好等会儿用。”
叶宴听后,又猛地塞了几口进嘴,等全咽下去之后才说:“不够用了。”
路修笑着给他擦了擦嘴:“就知道你想吃,所以我买了两个。”
叶宴脸色一暗:“我今天不想。”
“逗你玩的,等那些工具我清洗完以后,明天再做也不迟,而且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有买。”
“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见叶宴不语:“你听话,我自然也会兑现我的承诺。”
听到这儿,叶宴才打起一些精神:“什么承诺?”
“让你看看我。”
路修最后确实什么都没做,和叶宴相拥而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有些事要做,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叶宴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吃饭晒太阳睡午觉等着路修回家。
等吃完晚饭,闹钟响起,叶宴才慢吞吞地去穿那件衣服。
比起那些宽松的睡衣,这件要合身许多,本以为路修会买一件比较露骨的衣服,但没想到这只是一身普通的男式职业服。
上半身是一件衬衫,下半身是西装裤配皮鞋,只是还带着一个腿环。
叶宴穿好衣服没多久,就听到门被猛地推开,接着一股冷气传了过来,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我给你带了两样好东西。”
叶宴还在想是什么好东西时,路修已经把一个盒子塞到他的手心里,叶宴摸了摸,有些惊讶:“我的镜片?”
路修“嗯”了一声,又将东西抢了回去:“和我玩个游戏,我就把他给你。”
“什么游戏?”
路修的手逐渐向上,衬衫下叶宴的身材若隐若现:“我没有喝过母乳。”
路修的话题太过跳跃,叶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买了一个催*针。”感觉到叶宴在闪躲,路修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攀附在叶宴的脚踝上,“别害怕,这个对身体没有危害的,我们试试好吗?”
看似在请求,但叶宴整个人被他束缚着根本动不了,路修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接着用触手将针剂准备好:“别害怕,不疼的。”
直到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叶宴才意识到路修没有和他开玩笑。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宴原本身上的制服,此刻只剩下一个腿环,其他的衣服早已被撕成碎片丢在地上,而衣服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浸湿了。
路修明明一天没有吃饭,此时胃里却没有一丝饿意,他看着挺着胸,满眼迷蒙的叶宴,突然起了坏心思,逗他:“我刚刚教过你的。”
叶宴大脑根本没有反应能力,嘴一张一合,把刚刚路修教给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路修笑着说:“妈妈说话我自己是要听的,只是我有些吃饱了,怎么办呢?”
叶宴的意识短暂恢复了一点,他抬手拍了路修一下,咬着牙说:“混蛋,少得寸进尺。”
“想要我帮你,可以。”路修轻触了一下叶宴,感觉到叶宴颤抖着闷哼了一声,他说,“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背叛我 。”
叶宴忍耐到了极点,甚至恨不得自己上手,但偏偏他双手都被路修的触手绑着动弹不了。
不仅如此,他发涨的胸口间还有一根触手在游移,甚至他还听到路修的粗*喘声。
他早就发现这些触手和路修共感,但不知道这其实也相当于是路修的器/官。
叶宴修长的双腿紧绷,脚趾蜷缩着,不住用掌心摩擦光滑的床面,那两颗烂熟的红果像是等待着他的客人,水润多汁让人想要品尝期间的酸甜。
见叶宴不语,路修张口咬了他一下:“答应我,答应我,叶宴,答应我,答应我就帮你。”
叶宴实在忍受不住,最后他松开咬着的唇:“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帮帮我。”
……
路修给叶宴洗完澡收拾完屋子,原本精神抖擞的他,却莫名有些困倦,他上了床,躺在叶宴身边,眼睛有些睁不开:“吃太撑了是不是就容易犯困啊,叶老师。”
叶宴没有回他,只是说:“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明天给你,先睡觉吧,困了。”
叶宴和他面对面躺着,等路修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尝试着叫了两声,路修没有应他。
因为刚刚体力透支,叶宴身上尤其是某个地方,现在酸胀得难受,他没办法只能在系统那儿买了一颗体力恢复药。
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叶宴将路修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然后慢吞吞下了床,他摸索着找到了镜片,然后迫不及待地戴上。
空虚了许久的眼睛突然恢复视力,叶宴感觉到一瞬间的眩晕,他缓冲了一会儿,回头看向还在睡觉的路修。
我总算知道霍尔德为什么说路修身上的死气很明显了,因为他太过急躁,吞噬得异形物太多,现在他的身上有不少盘根错节的暗纹,看上去阴森可怖。
叶宴心里虽然仍有疑问,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站起身。
下一秒房间里,赫然出现了第三个人。
背着一个包裹的霍尔德走到叶宴面前,将他要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叶宴先是换上那身干练的衣服,然后拿起抽血装置,面无表情地给还在熟睡中的路修扎针,抽了八管血后,叶宴才停了下来。
他装起血液,悄无声息地和霍尔德一起离开了。
等他走后,原本沉睡的路修缓缓睁开双眼:“叶宴,你又骗我。”——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沈正仪就要回归啦,再有两三章就这个世界就完结了,要亲吻下一个世界的小寡夫宴宴了[亲亲][亲亲][亲亲]
第108章 异能文的老师(36)
叶宴利用路修的血做了一个简易装置, 分别绑在霍尔德和自己的腰间,模拟路修的气息。
叶宴和霍尔德所说的秘密武器其实一辆机车,这辆机车是当年沈正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叶宴刚进特异局不久,因为年轻气盛, 一腔热血, 于是一头扎进了污染区的治理工作里。
而当时特异局的交通工具并不好用, 进入污染域以后更是像坐过山车,叶宴为了省事, 只能使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脚。
可那地方待久了,整个人都会被洗掉一半的精气神, 就连s级异能者的叶宴也逐渐萎靡不振, 金色的头发软趴趴的, 眼神呆滞, 最后甚至差点完全失去意识。
要不是当时沈正仪在现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后来他听别人说, 自己被带出来之后三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呆愣愣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期间沈正仪为了防止有人趁机对他欲行不轨,寸步不离昼夜不眠地陪着他, 照顾他。
等叶宴清醒后,沈正仪就和叶宴商量,让叶宴不要那么冒进,污染域存在那么久,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劝着劝着两人就开始拌嘴。
二人当时少爷脾气都很重, 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叶宴摔了门离开,沈正仪也没有追上来,因此两人冷战了一个月。
其实准确来说是叶宴单方面冷战,沈正仪其实当天就有意无意想要关心叶宴,都被叶宴带着刺的话赶走了。
其实叶宴没有多么怪沈正仪,他也明白沈正仪是为了他好,但话赶话到了那儿,叶宴脾气本来就硬,自然就爆发了。而且他不喜欢低头,除非他自己错得离谱,否则他宁可和沈正仪断了联系也不愿意和他认错。
他本以为沈正仪也是这样的,他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次肯定不会再继续忍耐。
果然被叶宴刺了两次后,很长一段时间,沈正仪都没有出现过。
事情的转机就是叶宴的生日,生日当天,沈正仪带着一辆改装后的机车来给他庆生。
叶宴是个机车迷,几乎瞬间就被那酷炫的外表所吸引,而且经过改装后的机车速度很快,即便在污染域也能做到如履平地。
既然沈大少爷已经把梯子放在了叶宴脚边,那么就算叶宴真的还生气,看在这个这么用心的礼物面子上,也就全消了。
这辆车陪着他一路从特异局小队员到队长,到教官再到后来的总队长,直到他出事,车子才蒙尘三年。
再次见面,叶宴却也顾不得感怀,戴上头盔后,就跟着霍尔德迅速逃离了这里。
风驰电掣间,机车在污染域留下一串火光,四周的异形物在感应到路修的气味后,都双眸血腥地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行驶了许久,二人才终于从污染域离开,他们刚冲过屏障进入安全区,车一停稳,叶宴就摘下头盔,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叶宴身体大不如从前,再加上刚刚和路修胡闹完,肚子空空荡荡的,四肢乏力,即使只是坐在后座也头晕目眩。
甚至有一段时间,叶宴感觉自己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霍尔德见叶宴难受的模样,正想上前搀扶,但还未走到叶宴面前,就被人横插一脚。
面前人神情阴寒,将叶宴死死护在身后:“我哥我来照顾就好,就不劳霍尔德先生费心了。”
霍尔德侧身想看一下叶宴的状态,但叶怀拙却一步都不肯让,霍尔德无奈:“叶总队长现在虽然权势滔天,但也不能管闲事管到我身上吧?”
总队长?叶怀拙竟然回到特异局了?
叶宴缓过神后才站起身,只见叶怀拙现在穿着一身制服,身姿挺拔,丝毫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多填了一丝肃杀之气。
叶怀拙笑道:“霍尔德先生,刚刚你的父亲托我告诉你,说今天家里为你准备了晚餐,让你早些回家吃饭。”
听上去像是在传达,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语气间的嘲讽意味。
霍尔德被夺权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家里胁迫本来脸上就挂不住,更何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被拆穿。
霍尔德脸色难看,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笑意:“叶总队长这是要过河拆桥?”
叶怀拙冷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周边瞬间窜出来几个人,那些人快速靠近霍尔德,然后道:“少爷,您还是乖乖和我们回西区吧。”
霍尔德见状,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他咬牙切齿道:“叶怀拙,你背叛我!”
当初救叶宴的时候,霍尔德冒着风险找上叶怀拙,想要让他帮自己避开家族的眼线,叶怀拙嘴上答应得爽快,但一救出叶宴,就翻脸不认人。
叶怀拙看着许久不见的哥哥,眸色温和了不少,他将挂在胳膊上的披风搭在叶宴身上,然后语气淡然地说:“霍尔德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们叶家如今的权势比起你们在西区可瞧不上眼的,您父亲找上我,我也不敢反抗不是吗?”
霍尔德为了救叶宴几次突破极限强行使用异能,如今身体耗空,根本无力反抗,几下就被家仆挟制住动弹不得。
霍尔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狼狈不堪,早就没有之前游刃有余的高傲,他看着不远处神情淡淡的叶宴,想到他遭受的侮辱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
他深知叶宴这次回来,几乎是处在水深火热中,稍不留神,就会被那群贵族拆解入腹,所以他没有办法留叶宴自己去面对那些。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强行使用异能摆脱掉这些手下。
“霍尔德先生。”
叶宴的声音响起,霍尔德愣了一下抬起头,积攒的戾气消散了几分,语气温柔:“怎么了?”
“我很感谢你帮我摆脱路修,这件事我和叶家都欠你一个人情。”叶宴缓缓道。
他的身形消瘦,披风对他而言大了些,看上去更显得可怜巴巴,他站在身形高大的叶怀拙身边,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狂风吹走:“但是到此为止吧,你也知道,你父亲之所以这么反对你支持我,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母亲的家族站在了简景深那边,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前来带霍尔德回家的是他父亲的心腹也是他们的管家,这段日子以来,他亲眼看着从小带大的少爷和着了魔一样,死活非要和家里作对。
霍尔德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动过一个手指头,但老爷子这次真的动了怒,拿着抽条狠狠打了他一顿,霍尔德被打得龇牙咧嘴,最后新伤叠旧伤直接昏死过去,醒来后第一句就问管家叶宴那边怎么样了。
气得老爷子差点心脏病发抽进医院。
在老爷子心里,霍尔德可以利用叶宴,可以帮扶叶宴,可以做任何冒险的投资,但唯独,他不能也不应该爱上叶宴。
一个合格的掌权人,心里只能有利益和算计,就算他要和叶宴成婚,那也只能是为了壮大家族。
但偏偏他辛苦二十几年教养的重利冷情的儿子却动了真心,还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甚至上头到愿意为了他而和家里决裂。
这才是他父亲如此反对的根本原因。
血淋淋的事实被剖了出来,霍尔德即使再不想要面对,也没有办法:“他不懂。”
霍尔德先是苦笑,接着喃喃:“他不懂。”
连续两个“他不懂”,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只有管家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不懂我为什么支持你,他不懂你到底有多好。
见霍尔德失魂落魄的模样,叶宴顿了顿还是道:“回去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霍尔德不敢看向叶宴,声音有些虚弱:“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
说完,他站起身,却没有挣脱束缚他看向叶宴,坚定地扬起一个笑:“我会说服我父亲的,等我回来。”
霍家的人都走后,漆黑的夜里,就只剩下了叶氏兄弟二人。
坚决了一个麻烦,叶怀拙轻挑了下眉,再低头,就发现叶宴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威风了快有一个月的叶总队长,此刻心里一紧:“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叶宴收回视线:“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叶怀拙声音哽咽:“我和爸妈都很担心你,之前你在简景深手里时,我本想要带着特异队硬闯进去,结果快要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路修把你带走了,后来我又想……”
“把你的手伸出来。”
叶怀拙一顿,握紧了手,下意识想要藏在身后,他笑容僵硬:“我手怎么了?”
看出他的抗拒,叶宴却没打算放过他,眼神冷冽,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让我说第二次。”
叶宴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叶怀拙拗不过他,只好尝试着,让那只眼睛,往其他地方转移,但指令还没来得及下达,就听到叶宴沉声道:“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三岁小孩都知道路边东西不能乱捡的道理,你都28了,难不成还需要我教吗?”
见事情瞒不住了,叶怀拙放松绷紧的手臂:“你都知道了。”
叶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叶怀拙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当时他明明让那只眼睛跟着叶宴,可自从叶宴被简景深带走以后,那眼睛就自己回来了,再之后,他每次行动都会被泄露,每次做什么都会被简景深他们提前感知,预感到什么之后,他就有意地瞒着眼睛做了一些事情,包括这次救叶宴。
“我会处理掉的。”叶怀拙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掌,掌心里是一个紧闭着的眼球,眼球似乎受了惊吓,此刻沉睡不醒,“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但既然哥这么说,想必是简景深都告诉你了。”
知道叶怀拙留了一个心眼,叶宴也放心了一些:“既然你能控制它,那就先不要丢了,我们还有其他的用处。”
见叶宴没有继续怪他的意思,叶怀拙手蠢蠢欲动地想要抱他:“哥,你不知道,我真的……”
叶宴拍开他的手叫停他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总队长的,还有,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都怎么样了。”
叶宴冷酷严肃的话,打断了叶怀拙的叙旧,虽然他心里担心叶宴担心得要命,恨不得拉着他回家,好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一番,最好是能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简景深和路修那两个混蛋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可不能让他哥就这样白白受欺负。
但叶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生生压下了他的担忧。
他知道现在情况紧急,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是解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可心头积攒的思念和牵挂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忍耐。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叶怀拙面上表情也阴郁了一些。
见他咬着腮帮子,叶宴撇了他一眼:“又在想什么?”
叶怀拙想了想说:“哥,你今晚上回家吗?爸妈很担心你,尤其是妈,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叶宴拍了拍叶怀拙的肩膀,“你这段时间做得还不错,成长了许多,只是这个脾性还是有些幼稚,要学着收敛自己,知道吗?”
突然的关心让叶怀拙鼻子一酸,他忍不住最后还是强行大臂一挥将叶宴抱在怀里:“哥,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成长起来的话,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叶宴实在不想和叶怀拙在夜黑风高的小树林里叙旧,他推了一下叶怀拙,结果叶怀拙人高马大地像块大石头,根本推不动,无奈,他只好说:“爸妈知道你长大,会很欣慰的。”
叶怀拙松开叶宴,笑着说:“那当然。”
叶宴借机和叶怀拙拉开了一些距离:“好了,说说吧,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怀拙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哥你也知道,特异局之前一直是仰仗你的,你出事之后,特异局也一片大乱,一些人甚至带头,想要借此机会和叶家划清界限,局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内部吵得凶,没办法,只能请我重新坐镇。”
叶怀拙在没有出事之前,就已经是特异队一支队队长,本身就立了不少功劳,只是因为当时叶宴出了事,所以才申请了停职,现在重回特异局,也没人敢说什么,但他升迁到特异局的二把手,总队长的位置,在内部确实颇有微词。
可叶怀拙跟着叶宴这么多年,见识过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所以也有样学样地稳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知道这件事后,叶宴又问:“实验室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当时哥离开以后,我就开始调查了。”叶怀拙拧眉,“估计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位,所以藏得不算太深,如果我们早点意识到,可能哥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如果十八年前我没有因为刺激而失忆,而是戳破了他们的阴谋,那我们叶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贵族联合打压,吃干抹净了。”叶宴安慰道,“本质上,人都是自私的,简景深提出的愿景极大地守护了他们的利益,而爸却是想要从他们身上夺走权利分给平民,他们自然会选择有利自己的。”
当年叶宴出事之后,他的父亲其实也想要调查真相,但当时正是新法推行实施之际,被剥夺了一部分特权的贵族趁机作乱,整个中心城内一片混乱,事情调查来调查去最后也没有结果。
而叶宴在受到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意识不清晰,之前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时年纪小,心智不够坚韧才会方寸大乱,但这些天路修每次用触手碰他时,他就会意志恍惚,他这才意识到,当年的精神崩溃和失忆其实就是一种副作用。
所以当时简景深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当街羞辱叶宴,就是因为知道叶宴会在副作用下精神失常到产生幻觉到最后失忆。
时间越发紧迫,叶怀拙也不禁有些急躁不安:“自从新法实施开始,那些贵族就对父亲怀恨在心,我们整体实在太过被动,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中部地区现有8亿人口,其中贫民占20%,贵族阶级占2%,你说剩下的都是哪些呢?”
“平民。”叶怀拙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如果能够揭穿简景深的阴谋,到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些数据知道简景深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现存的实验体有多少,实验体对人的危害有多大,而且,我们得让那些贵族知道,简景深只是想要利用他们,他真的目的是将权利集中在他自己的手里,成为唯一的救世主。”
“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叶宴垂眸想了想:“看来,我们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
叶宴最后还是和路修回了家,一进家门,他就看到父母坐在沙发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父母都苍老了不少,他父亲乌黑的发丝间抽出几丝银白,听到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立刻站起身,记忆中那张永远严肃永远坚毅的脸此刻变得苍老颓丧。
叶宴讨厌哭泣讨厌煽情,但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堆积在胸口,闷得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从眼眶里涌出来。
巨大的阴霾笼罩在叶家头顶,连久别重逢的喜悦都变得寂寞无声。
刚刚叶宴进家门的时候,看到原来雪白的围墙上多了许多彩色的颜料,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侮辱的话语,绝大部分都是针对叶宴的。
除了颜料以外还有许多不明物体,在冰天雪里结了冰凝在围墙上。
他不敢想象这一段时间里一向高雅的父母是怎么在指指点点里撑过来的。
吃完饭后,叶宴闷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镜片早已失效,他合上眼睛,却没有睡意,寂静的环境像是仇恨滋生的温床,深深扎在叶宴的心头,生根发芽。
叶怀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宴站在床边,他穿着一件银白的睡袍,朦胧的月色穿过起了雾气的玻璃像是一层带着细闪的头纱。
走到身边,那双蓝色的眼睛被蒙上了水色,鼻尖泛红,微长的眼睫敛着在白到透明的脸上留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时间不早了。”
叶宴摇头:“下层区怎么样了?”
“不太妙,现在我们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还在下层区的安全域做最后防守,因为特异局站在叶家这边,下层区的人觉得叶家仗势欺人欺压平民,所以一直在驱赶特异局的人离开,甚至还小规模地爆发了一场冲突,我让人调查过,是贺勤的人在作祟。”
“一旦让贺勤的人占领下层区,那里距离灭亡也就不久了。”
近些年每一次改革,都卡着贵族阶级的切要利益,一次又一次的切割早就让他们难以忍受,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发动动乱,除掉下层区,先收回一部分的利益。
一旦特异局的人撤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叶怀拙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还是上法庭吧,现在这种情况,把水搅浑了,也比现在被动受辱好。”
“法庭当然是要上的,但前提是我们可以拿出新的证据,有新的证人,否则就算去了,法庭偏向简景深,三两句就能把我们打回来。”
“新的证人?”叶怀拙拧眉,“现如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就能推翻的。”
简而言之,需要一个知晓全部事情且和简景深有特殊关系愿意此刻反水站出来支持叶宴的人。
怎么可能。
正在思索间,叶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宴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还没等叶怀拙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时,叶宴已经接通了。
“抱歉现在才联系你,我回来了。”
*
距离大选只剩下最后三天,不同于以往,这次大选伴随着叶宴的丑闻格外地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位天资卓越的S级异能者的陈年往事。
但不同于上城区看热闹不嫌事大,下城区却死气沉沉,到处都是驻扎的士兵,安全区的边界处时不时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
整个中域充斥着一种荒唐的不真实感,明明快要入春,却看不见希望与未来。
手机里满天飞的爆炸新闻也都围绕着叶宴,时不时就会有几个说是叶宴的旧同学站出来作证诉说叶宴的荒唐事。
几个人开着直播说得火热,但没多久,软件突然崩溃,怎么都刷新不出新内容。
半小时后,软件恢复正常,大批的群众涌入网站,只见热度第一赫然是叶宴两个字。
紧接着
#赵泠直播##赵泠公开事实真相#
#赵泠背叛亲生父亲#
几个词条相继跟上,点开词条后第一个是一个直播间,直播间内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黑发女子。
她谈吐优雅,手边摆放着几沓资料,以及一只录音笔。
“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叶宴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那个女孩的是我的父亲赵世泉,简熠是叶宴的孩子,但是简景深违规实验做出来的异形物所造成的,至于贺止于当年被精神污染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这一切都是我父亲以及我的前夫设计陷害叶宴的,当初他们利用我的母亲逼迫我和简景深结婚,签下保密协议,强行和他们同流合污。”
“我保证我今日所说的一切都真实有效,之所以不上公堂,是因为法庭早就被我父亲收买,我的这些证据一旦交给他们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视频时间很长,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明了,尤其是关于那个违规实验,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原来简景深根本没有想为平民想过,之前提出的愿景都是说空话,当然他也没有想过维护贵族阶级,他只是想利用他们打压叶家,只要叶家被绊倒,他们就会立刻实施计划,将中域变成人间炼狱,而简景深就会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叶宴和叶怀拙站在后台,看着赵泠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地将事情说清楚。
“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赵泠帮了我们。”事情有了转机,叶怀拙也轻松了不少。
叶宴却依旧拧眉:“这件事还是有些冒进,简景深被捅了一刀,谁都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出来。”
建立好的联盟土崩瓦解,那些向着简景深的贵族在得知真相后,纷纷选择沉默,甚至退出了之前的合作,有些在气愤之下,直接公开支持叶家。
短短几个小时局势反转。
晚上,监察署的人迫于舆论压力,开始就这件事进行深入调查,而贺勤在得知自己儿子是被简景深害死后,甚至尸体被他们进行再改造成为了一个怪物,立刻让自己的军队转向了简景深的实验室。
贺勤为了自己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叶宴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们要鱼死网破,到时候实验室泄露,那些异形物逃窜,受伤的还是平民百姓。
为了阻止祸事发生,他只好和叶怀拙一起带着特异队去围剿实验室。
他们到的时候,贺勤已经将实验室里里外外完全堵死,甚至想要冲进去。
叶宴三两步走到贺勤面前:“你明明很清楚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贺勤冷哼一声:“别以为止于的事情你就没有一点责任,要不是你那么狠心选择杀了他,他又怎么会被简景深他们带走?!”
真是蛮不讲理。
自从贺止于死后,调查当年的真相为他的儿子报仇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执念。
什么危险他都顾不上,他只要为他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简景深,要不你自己滚出来,要不我就用直接把你这破地方轰成平地,你自己选。”贺勤双目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失去了神智。
片刻后,面前紧锁的漆黑一片的银幕上发出幽幽蓝光,片刻后,银幕上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台灯,台灯后是戴着眼镜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简景深。
见简景深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贺勤怒火中烧。
简景深推了推眼镜:“贺将军,我这实验室可不止研究一些异形物,整个大楼都采用了加密技术,不是你想要轰炸就能轰炸的。”
见贺勤被气到胡子发抖,难以维持冷静的模样,叶宴只好抢先一步说:“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里面不出来,这座大楼里的每一个研究人员,研究项目都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没有资源供给,你又能撑几天?”
“所以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简景深眼睛始终落在叶宴身上。
叶怀拙忍不住说:“简景深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提交易?”
“我这座实验室所拥有的东西,足够让中域几十年不得太平,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而且好巧不巧,我现在手里有两条关键的人命,叶宴,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要救的,不是吗?”简景深说完,顿了顿,“那蠢女人背叛我们的协定也要支持你,无非是觉得你能帮她把母亲救出来,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先杀了她,不止她,还有简熠,你那个蠢货儿子,哦对了,某种程度上,也是贺将军的外孙。”
贺勤被他气得脸色发青,但在听到“外孙”时,还是愣住了。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就算不救他们三人,叶宴也希望尽量让伤害最小化。
“你自己进到实验室,到顶楼找我,我告诉你,我想要你做什么。”
叶宴还没说什么,叶怀拙立刻道:“不可以,哥,简景深这个畜生阴险狡诈,你进去就是羊入虎口,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能去。”
“赵泠冒着风险为我出头,我必须将她的母亲救出来,而且简景深既然想要谈判,就说明他并不想真的鱼死网破。”叶宴想了想应了他的要求,“好,我上楼。”
“我和你一起上去。”叶怀拙立刻道。
“只能他一个人。”简景深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放心,我舍不得对他做什么。”
最终叶怀拙拗不过叶宴,还是眼睁睁看着叶宴自己进了实验大楼。
不同于外面的漆黑沉默,内里其实十分宽阔明亮,一进门,一个高挑的实验员就迎了上来,她带着叶宴到了简景深办公室门口。
进了屋,简景深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落败后的慌张:“好久不见。”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简景深站起身,一边朝着叶宴走过来,一边说:“叶宴你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我耗尽心血,只为了得到你。”
“如果你只打算说这些废话,那我们没有什么谈论的必要了。”
简景深走到叶宴面前:“我知道,你上来除了想要救那两个人以外,还想知道沈正仪的下落。”
叶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他会提前回来的吗?”简景深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接着叶宴身侧的白色幕布上显示出影像,是实验室门口,“沈正仪为人谨慎,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后升迁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定会想法设法阻挠他回来,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透露自己的行踪呢。”
见叶宴不语,简景深接着说:“这个世上,他唯一信任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他回来又怎么可能不和你说呢。”
“你的眼睛偷看了我的信息?”
“是你弟弟,是叶怀拙将消息透露给了我,他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他。”简景深见叶宴似乎有些不相信,于是又道,“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正仪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试验品。”
他话音刚落,叶宴瞥见银幕里出现一个身形瘦长的人影,那人虽然佝偻着背脊,但也比门前堆积着的人高上半个身子。
最诡异的是他没有手,衣袖里只有两条拖在地上的藤蔓。
“沈正仪?”
看见叶宴的神情,简景深笑了笑:“之前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将人类改造成为一个S级异形物,你应该清楚,被异形物感染后的人类连普通异形物都比不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再加上研制出了抵抗感染的疫苗,现在基本上人类是不会被感染的,除非是精神污染。”
“所以才有了贺止于的事。”叶宴看着银幕里无数的枪口对准了沈正仪,但沈正仪却像是铜墙铁壁一样,那些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却无法阻止他的前进。
“是啊,可他虽然被精神侵蚀了,但实验效果却很差,所以几年前,我们就把他的尸体丢去了污染域,但没想到起了奇效,贺止于竟然一步步成为了S级异形物,甚至还能自发地生长出许多手。”
原来那天山洞里的是贺止于吗?
“他越发强大,我们已经控制不了,只能根据他来改善一些实验数据,接着就有了一个完全受我指令的进化版人类异形物。”简景深看着荧幕满足地笑着,“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自己的思想,成为了我的一个武器,他不仅有着极强的愈合能力,一般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画面里,沈正仪的藤蔓不过轻轻甩动,就差点搅散了联合起来的两支队伍。
简景深对着这个让人满意的实验品说:“除掉外面所有人。”
现在的沈正仪实力强大可怕,甚至要比路修还要更甚,没有意识的他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人性兵器。
叶怀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叶宴紧握着拳:“你到底想什么?”
简景深凑近叶宴,看着那双印着冷寒的眼眸:“给我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什么?”
“就像当年你扶我起来的时候一样,笑给我看。”简景深语气没有了癫狂,“只要一个笑,我就停止这一切,还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交给你,我的命也交给你。”
真是荒谬。
“你堵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只是要一个笑容?”
“本来不是的。”简景深看着叶宴,眼神里带着疯狂的缱眷,“我本来想要你陪我睡一觉,想要绑着你站在我这边,看着我毁灭所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你,心里疯狂滋长的欲/望叫嚣着,他们告诉我,我从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笑容。”
看着外面越发紧张的局势,越来越多人被沈正仪伤到,叶宴根本笑不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一个笑容可换不来你的良心发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简景深说着上前一把将叶宴拽到怀里,接着他的后背幻化出两个漆黑巨大的翅膀,翅膀羽毛丰满,扇动间掉下了一两根羽毛。
简景深禁锢着叶宴,抱着他从窗户跳了出去,最后安安稳稳降落在实验室门前。
见简景深现身,叶怀拙和贺勤都想要解决他,但眼前的沈正仪极其难缠,那两条藤蔓将
所有人逼得后退。
简景深站在叶宴身后,禁锢着他的腰:“我想要一个笑,你都不愿意给我,那就只能让你看看拒绝我的惩罚是什么。”
说着,他的眼眸一闪,抬手的一瞬间,沈正仪的藤蔓猛地缠紧了一个失败,将他高举在天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捻成肉泥。
“沈正仪,不要!”明明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神志,叶宴还是张口。
在简景深吃惊的目光下,原本应该只听他指令的沈正仪此刻身形顿住。
只见沈正仪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只有一颗脑袋灵活地旋转了180度,将一张死灰一样的脸展露在叶宴的眼前。
这个场景诡异到令人作呕,但叶宴还是强装镇定,但看着昔日好友变成这样,他心中复杂酸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他发不出声,只是喃喃:“沈正仪……”
沈正仪的脸颊凹陷,一双全黑的眼眸里透露不出任何的情绪。
简景深丝毫没有想到沈正仪会突然失控,他强行催眠沈正仪,想要他继续听从自己的差遣,很幸运,他并没有完全失控。
只见沈正仪将头转了回去,布满倒刺的藤蔓越发锁紧,面对士兵的哀嚎以及叶怀拙的攻击,他充耳不闻。
“他现在就是一个傀儡,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换回他的神志。”
叶宴无法使用异能,胸口憋闷得难受,他看向叶怀拙,只见对方也隔着人海在看自己。
下一秒,他合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念,没多久,身后的简景深瞬间被一股强力甩了出去。
他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叶怀拙!”
叶怀拙瞬移到叶宴身边,护着他:“简景深,你真是自不量力。”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再和你客气了。”简景深说着又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周遭的地底瞬间窜出一团又一团的黑气,黑气逐渐化身成为一个个异形物。
而简景深也立刻打开权限,进入了大楼。
缩头乌龟。
这些小异形物其实并不难处理,难办的始终就是一个沈正仪。
即便是异形物也是有弱点的,沈正仪也不会例外,只是这个弱点在哪儿,心脏?大脑?应该都不是,刚刚那么多子弹穿透,都没有事情。
沈正仪的大腿受过重伤,想到这儿,叶宴立刻道:“攻击他的大腿,快!”
听了叶宴的指令,众人纷纷朝着沈正仪开枪,他的大腿在经历了多次的打击,最后猛地单膝跪在地上。
叶宴还没来得及心情复杂,就听见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一扭头,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眼前,瞬间他眼前一黑,就在他要被异形物包围时,一个身影闪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沈正仪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身后的藤蔓将叶宴死死护在怀里,全黑的瞳孔里不住地淌下血色的泪。
他紫黑的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艰难地像是突破什么束缚一样,一字一字干硬地说:“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本来是三章的剧情但比较连贯就放一起啦,就剩一章这个世界就结束啦,到时候搞一个抽奖[撒花][撒花][撒花]放了两个人设图,一个是三世界的小王子宴,一个下个世界的女装小寡夫宴,原图在wb里[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第109章 异能文的老师(完)
混乱, 喧闹,尘烟四起,大火蔓延。
四周都是飞溅的血, 眼前模糊成一片,他抬起手, 想要擦拭眼睛, 却看见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的一截藤蔓。
疲惫太久, 巨大的身体压力让叶宴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呼吸着满是铁锈味的空气。
【叮咚!主线任务已完成, 任务正在结算中,是否要开启脱离程序】
叶宴不假思索【是。】
【正在为宿主屏蔽痛觉, 死亡方式计算中, 现在最合理的死亡方式是——】
叶宴手里的枪上了膛, 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不用费劲了】
说完, 他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两个向他飞奔而来的身影,他合上眼睛, 毅然决然地扣动扳机。
【正在脱离世界, 进度:14%】
他的手腕猛地被什么东西卷住,冰凉的触感让他手里的枪偏了几分。
【脱离进度:48%】
还好, 虽然打偏了,但并不能改变他已死的事实。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宴整个人身体都发麻, 手里的枪滑落,他虚软的身体无力地倒下,撕心裂肺的声音震在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叶宴!你醒醒!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完,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脱离进度:98%】
叶宴像是浸在水里, 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别走,别离开我,叶宴,别抛下我一个人,你醒醒,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嘀嘀嘀,任务程序出错,脱离进度即将归零。】
【系统连接收到干扰,即将与宿主产生断联】
【请宿主继续保持人设,耐心等待】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叶宴再次醒来的时候,看不见听不见,喧闹重归于宁静,只留下一片震颤。
虚软无力的身体找不到支点,轻飘飘地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
下意识,他的嘴张了张,不知道是不是发出了声音,下一秒,他就被戴上了一个助听器。
同样的寒气,同样沙哑到像是撕裂一样的声音:“醒了。”
叶宴意识有些浑浊,大脑像是被搅匀一样,没有丝毫感知的能力,缓冲了许久,他才从一片混沌中找到了自己。
他伸手去触碰自己的伤口,却只摸到了一片空空荡荡,无论是前脑后脑还是脸颊颈侧,都没有摸到受伤的地方。
难不成他那一枪根本就没打中自己?
叶宴心里有些疑惑,只好去问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解答他疑惑的人:“路修?”
没有人回答,叶宴只感觉到有人欺压过来,强大阴冷的气场刺激得他不由得骤缩了一下。
感受到叶宴的闪躲,路修帮他调整靠枕的手捏紧了一些,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动作不会太过粗暴,但被强行拽起来的叶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路修沉默着帮叶宴搭好靠垫,摆好桌子,将早就准备好的餐食一一摆了上来,然后拿起旁边的水杯,用勺子舀了一勺,本想直接塞到叶宴唇边,但想了想还是放在嘴边吹了吹。
温热的液体靠近唇瓣,叶宴却有些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不满地“啧”了一声:“不喝这个,我就喂你吃别的了。”
路修本来是想说先喂他吃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就很奇怪。
叶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病态一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薄红,接着他微微张唇,用舌尖探了一下勺子的位置,然后薄薄的唇尖浸在水中,片刻后,干涩的唇上便变得湿润。
叶宴“唔”了一声:“有点大。”
“我说勺子。”
虽然叶宴及时补了一句,但显然晚了一些,路修的呼吸沉了些,小腹传来酸涩感,他努力压制着,一个深呼吸后:“吃些东西吧。”
身体疲惫了太久,胃里也空空荡荡的,恢复嗅觉后,桌子上的餐食对叶宴的诱惑力也就大了一些。
路修换了一个勺子,接着喂叶宴吃东西,几口下去,叶宴忍不住摁住他急躁的手:“你慢一点,我吃不下。”
路修倒吸了口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只见叶宴两个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一鼓一鼓地缓慢地咀嚼,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无辜和清澈:“什么故意?”
路修不想自讨没趣,说了句“算了”就接着喂饭。
叶宴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吃不了多少东西,吃了几口就说饱了,路修将东西撤了,帮他整好床铺,坐在床边看着起了雾气的玻璃。
吃饱喝足,叶宴又开始想要询问这些天发生的事:“路修,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路修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说:“说什么?说你要殉情的事吗?”
什么东西?谁殉情?给谁殉?殉什么?
“你恨我吗?”路修的声音不远不近,不高不低,他似乎预料到叶宴会在今天醒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有些疲倦,似乎经历了什么生死纠缠,“恨我了结了沈正仪。”
还没等叶宴回答,路修就抢先道:“应该恨吧,你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他死之后,想要跟着他而去。”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但叶宴也没有办法解释说他那不是寻死,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去,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那天沈正仪救下了叶宴,一句话刚说完,下一秒叶宴就看见他的胸膛穿过一条触手,带着黑红的血浸染了他的视线,破天盖地的血腥味冲得他有些恶心。
沈正仪似乎预料到什么,将一条干净的藤蔓放在叶宴掌心,他干瘪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几乎同时他整个人都被掀了起来,眼前的遮挡物消失,叶宴在一片混沌中看见双眸猩红的路修。
路修先是怔愣了一瞬,接着他满是深重雾气的脸上神情开始扭曲。
叶宴张了张嘴,声音虚弱无力:“不要……”
这两个字像是某种指令,叶宴话音未落就看见沈正仪被撕成了碎片。
……
“你想和他双宿双飞,我偏不如你愿。”路修语气里满是癫狂,“你想死,我偏要你活着,你恨我,想离开我,我偏要你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我,你厌恶我碰你,我就没日没夜和你纠缠在一起,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奴隶。我要你一边厌恶我碰你,一边想着你爱的人,但又一边沉溺在我带给你的快乐里无法自拔,我要你离不开我,主动求我摸你,亲你……”
直白裸露的话里,叶宴没有听到一丝色*情的意味,反而感受到他无穷无尽的痛苦。
好像每说一句都在滴血。
叶宴靠着软垫,偏着头,没有去回应他的话。
“是不是觉得我在羞辱你?”路修看向叶宴,“那就对了,我那么恨你,你痛苦,我才会开心。”
他站起身和叶宴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身后的触手却冒头靠近了他,冰冷的触手贴在叶宴的侧颈上:“我对一个病秧子没有兴趣,今晚上我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等明天,我会加倍地讨回来。还有,别想着寻死,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听到这儿,叶宴飘远的神思才猛地收了回来,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路修当起了谜语人:“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见他不想说,叶宴也没有办法追问。
他的话太过耐人寻味,但叶宴也没有办法真的做实验。
首先,系统不在,他怕疼才舍不得伤害自己,其次如果路修是在骗他,叶宴真的死了怎么办?系统不在,可没有人给他收尸。
不过叶宴真的太累了,现在根本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身体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路修似乎立志要维持他的高冷人设,对于那天的后续,并不想多说,只是在早饭后给了他两沓报纸,还给了他一副镜片。
吃完饭,叶宴就窝在沙发上看报纸。
因为这件事的重要性,几乎每一个媒体都对其进行了详细地报道,叶宴东拼西凑将其串联起来。
那天叶宴晕倒后没多久,路修就趁乱带走了他,所有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叶怀拙,叶怀拙按照叶宴的要求,将简景深以及赵世泉绑在了中心广场上,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可以唾弃他们。
他们被废除异能,但又死不了,只能日复一日地受折磨和侮辱。
而实验室也全部都移交给了异管局,由异管局和特异局共同接管处理,而被委派处理这件事的就是叶怀拙。
除此之外贺勤在那天依旧没有找到贺止于的尸体,原来当年贺止于被带回去以后,简景深在他身上做了108次实验,可都失败了,无奈之下,简景深就又把他的尸体丢了,好巧不巧,就是那次叶宴和路修碰到的具有密密麻麻手臂的异形物。
贺勤找到贺止于后,就心甘情愿地被吞入腹中,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而路修,现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怪物身份,也知道他的父亲就是赵世泉,对他的处理问题内部也争论不休,有人提议要销毁路修,也有人提议要利用他,收拢他为他们所用。
而叶怀拙明显是前一派,甚至因为叶宴在他手里,还想使用急躁一点的办法。只是路修现在越发强大,行踪诡秘,刀枪不入,对于他这个基因突变的物种,实验室里也没有相关数据。
就算想要处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次路修有了上次的教训,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警惕,盯叶宴盯得异常得紧,而且在房间内外都安排了异形物把守,还装了许多摄像头,就连卫生间也不放过。
不仅如此,叶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路修虽然嘴上说着凶,什么明天不放过你,一定让你下不了床,到时候别哭什么的,但真到了晚上却又什么都不做,强迫叶宴喝一杯牛奶以后就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诡异,非常诡异。
不过这种诡异也没有存在几天,差不多五天后,路修就在叶宴睡觉的时候悄悄爬上了床。
或许因为路修忍了太久,这一次他格外地卖力,中途叶宴受不了想要爬走,结果被拽着脚腕扯了回去。
路修还坏心眼地在他的脚腕上系了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铃铛,只有动动脚就会叮叮当当地响,一有响动,那些异性物如临大敌一样跑到他的身边。
尤其是晚上,更是羞耻得叶宴想钻进地缝里。
路修似乎很喜欢玫瑰花,在后院里修了一个玫瑰园,粉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这里的土地异常地肥沃,花开得很艳。
他还在花园里建了一个很大的秋千,为了检验秋千牢不牢固,路修将叶宴抱在大腿上,靠着他的心脏一言不发。
叶宴把他的推开,他又不知廉耻地靠上来,循环往复几次,叶宴也就放弃了。
路修却起了劲,拽着他的手腕,用牙磨叶宴的胳膊。
虽然周围没有活人,但是大白天顶着太阳在室外,叶宴还是有些难堪。
二人争论间,花园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路修停了动作,立刻唤出自己的触手,但那人动作飞快,三五下就跑到了他们面前。
路修抱起叶宴后退了几步,漆黑庞大的触手立刻在面前划出一道墙。
“叶怀拙?”路修声音阴冷,“你来干什么?”
叶怀拙语气也不善,他看着路修怀里的叶宴,手紧握成拳,克制不住的躁狂,快要将他吞噬:“我来接我哥回家。”
“你哥?”路修笑道,“找错地方了吧我这里只有一个……,可没有什么哥哥。”
叶怀拙被他恶劣低俗的话气得脸都绿了:“路修,你个神经病,把我哥还给我!”
他说着就想要冲过来。
“叶怀拙。”叶宴打断路修想要继续刺激他说的话,他拍了一下路修,示意他让他松开他。
路修不满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你先放我下来。”
路修不情不愿地将叶宴放下,紧紧盯着叶怀拙的一举一动。
“哥,你放心,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可以带你走。”叶怀拙说着想要上前,但叶宴却后退了一步,他疑惑不解,“哥,怎么了吗?是不是他威胁你?所以你不敢和我走?”
“当初是你把沈正仪回来的消息透露给简景深的对吗?”叶宴盯着叶怀拙,发现他脸色越发难看,手攥得死紧,虽然他沉默不语,但叶宴心里还是有了答案,“真的是你,到底你还瞒着我多少事?!”
叶怀拙深吸了一口气,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哥,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和我纠结一个死人的事?”
“死人?如果不是你出卖他,他就不会死。”叶宴语气沉静到让人发寒。
“爸妈告诉过我,让我保护你,让我摒除你身边的一切危险,让我成为你的羽翼,帮助你飞向想去的地方,沈正仪,他趁人之危,玷污了你,害得你被威胁,事后拍拍屁股自己跑了,难道不该杀吗?”叶怀拙似乎很久没睡过觉了,瞪大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哥,你难道要因为这么一个负心汉和我断绝关系吗?”
“是。”叶宴几乎紧跟着他的话道,“叶怀拙,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我印象中纯粹的弟弟,和现在这个满口谎言的弟弟哪个是真的。”
简短的一个字狠狠刺痛了叶怀拙,让他几乎有些耳鸣目眩。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叶怀拙笑了笑说,“沈正仪对你而言就有那么重要吗?比我都重要,那天你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想要殉情对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把这两件事扯一起。
搞错重点了吧。
叶宴疲惫不已:“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觉得我骗了你,所以你要选择路修对吗?”叶怀拙似乎觉得好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以为他就没有事情瞒着你吗,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为什么明明那天你开枪打中自己,为什么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原来他真的打中了吗?
“哥,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你头上破了一个洞,而你的对面,抱着你鬼哭狼嚎的路修的头上也有一个洞,你的伤口在愈合,而他的伤口却越来越大。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路修,不解释一下吗?”
路修看着叶宴:“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我替你说,上次你能从简景深手里安全将我哥带走,是因为当时你和简景深,做了一个约定,你帮他完善实验数据,而他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叶怀拙看着路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第二天你去找他,要求他帮你做一个实验,如何实现同生共死,以及伤痛转移。”
同生共死?伤痛转移?
“刚巧,简景深那里就有相关资料,这两个是被废止的异能,因为太过伤身,被命令禁止,而你路修不生不死,根本不在乎,于是就照着练成了两个异能,并对我哥实施。”
怪不得那五天路修不愿意和叶宴亲近,是怕叶宴发现他头上的伤吗?
怪不得路修说他死不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知道实情后,叶宴顿了顿:“所以呢?”
叶怀拙有些亢奋:“哥,你不是最恨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不顾你的意愿和感受强行施加给你什么吗,那既然这样,你还想和路修在一起吗?”
叶宴感觉有些疲惫:“我没说过我要选他。”
“哥,你要和我走吗?”
“你一个骗子有什么资格?”
冰冷疏远的话唤醒了处在躁狂中的叶怀拙。
他很清楚,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沈正仪,不应该在沈正仪失踪的时候没有告诉叶宴实话,如果当时他承认了,沈正仪或许就不会死。
叶宴心存怜悯,对于路边的阿猫阿狗死了都会心里感慨,更别提沈正仪是他的生死之交。
叶怀拙冷静了一下:“哥,我们都冷静冷静好不好,再给我些时间,我会补救的。”
“拿什么补救,你的命吗?”
叶怀拙哽住,片刻后,他道:“简景深在我身上留有监控,就算不告诉他,他也早就知道了,沈正仪一样会死。”
说完叶怀拙就后悔了,叶宴心里当然很清楚,他从始至终最恨的不过是叶怀拙的欺骗和隐瞒,以及他狂热的偏执。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叶宴对他没有任何信任可谈了,他的一举一动,在叶宴眼里都像是扮演,叶宴无法从他的举动里分辨出真和假。
失去信任感,才是最致命的。
“哥,我不会再骗你了,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了,你信我好不好,求求你。”
看着自己曾经在乎的家人,变成这幅自己最厌恶的嘴脸,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瞒着自己,叶宴就觉得反胃:“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哥,别这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我不会再骗你了。”
“滚。”叶宴合上眼,神情疲惫地说,“别让我说第三次。”
最终叶怀拙还是走了。
叶宴身形摇晃,飘飘欲坠,路修上前将他一把搂在怀里抱上了楼。
叶宴躺在床上,看着拧眉忙碌的路修,声音飘渺:“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路修的手一顿,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坚定:“死了这条心吧。”
叶宴之所以不想和叶怀拙走,除了他真的对叶怀拙厌恶到了极致以外,最关键的是因为他知道目前的症结在路修这里。
叶宴和路修现在同生共死,路修又是不死之身,他还是天选之人,世界意志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挫折,让他有失去生命的可能性。
简言之,只要路修不放手,他就会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
或许可以等路修对他的兴趣散了,路修是个花花肠子,总有一天会腻的,等他对自己相看两厌时,自然会放他离开。
想通这一点,叶宴没有继续僵持。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宴想尽各种办法让路修对自己厌弃。
路修和正常人不一样,想让正常人厌恶他就要尽情地使唤他,时间长了,就难免心生怨怼,但路修不一样,路修骨子里爱冒险爱挑战,你越是给他设置障碍,他就越是要翻山越岭地解决。
但要是你事事顺着他,久而久之,他就会觉得没意思。
所以在叶怀拙走后,叶宴就变成了一个听话的瓷娃娃,路修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他,让叶宴干什么,叶宴就干什么,尤其在床上,路修想让他哭他就哭,想让他笑就笑,就算说些污言秽语,叶宴也顺着他的话。
本以为过不了多久,路修就会厌弃他,但他没想到这一呆就过了一年。
一年来纷争不断,叶怀拙,霍尔德时不时就会找路修的麻烦,但因为打不过也就一次次败兴而归。
一年以来,面对这个合格的听话的俘虏,路修不仅没有失去兴趣,反而滋生出了新的挑战。
那就是让叶宴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明明他恨他,看见他死气沉沉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该高兴的,但他却只觉得心里苦闷,他费尽心思想要叶宴真心实意地笑一次或者骂他打他,但叶宴都没有,只是沉默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奴隶。
说是奴隶,但平日里,都是路修在伺候他,怕冷了怕热了怕饿了又怕消化不良,就算在床上也不敢太过火。
每每这时,叶宴便会流落出一点之前的模样,不满地瞪他。
有时候还会气得咬他,咬得很重,克路修却很开心
但不够。
这样鲜活的叶宴应该是时时刻刻的,笑或者哭又或是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淡淡的。
叶宴在这里待着都快发霉了,每天都在祈祷路修放过他。
其实他也想过试试别的方法,比如伤害自己,有伤害转移,就算路修身体素质再好,时间久了也难以承受。
但这个伤害转移并不能转移痛觉,只是受到致命伤后好得快且不会死,叶宴试了两次痛得呲牙咧嘴地就放弃了。
又过了三年。
叶宴虽然衣食无忧,活像是在养老,但神态却是止不住的疲惫。
路修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只要放手,风筝就会找到自由,迎风飘远。
可他不愿意,他死死拽着风筝,强迫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把风筝搞得破破烂烂后又心疼不已,想要补救,却发现越补越是糟糕。
叶宴都有些快要绝望了,本以为路修会这么一辈子都和他耗着,但没想到,却迎来了转机。
一天吃完午饭后,路修和往常一样抱着叶宴在秋千上晒太阳,在叶宴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路修问他:“其实我有弱点的。”
叶宴没有回应他,他自顾自接着说:“我并不是完全死不了,只要你挖出我的心脏,我就会死。”
【滋滋正在与宿主进行连接】
【连接完毕】
【当前世界所有任务都已完成,可开启脱离通道】
【正在为宿主建立脱离通道,请宿主耐心等待】
叶宴清醒了几分,他看着路修:“你……”
路修牵着叶宴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叶宴,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要杀了我,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脱离进度:26%】
掌心里的跳动的心脏那么鲜活,叶宴不解:“为什么不解除同生共死,任由我自生自灭。”
路修看着那双无波无澜的漂亮眼睛,这几年,他一直渴望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始终,他得到的都是冰冷的回应。
路修感觉到叶宴想要收回手,那块压在自己心上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了,他摸着叶宴的脸,缱眷温柔:“你舍不得,对不对?你对我,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不对?”
叶宴叹气:“路修,我杀了你一次,你囚/禁了四年,你放了我,我们两清了。”
路修刚刚攒起的感动被打得粉碎,他堵上那张伤人的唇,猛烈的吻让虚弱的叶宴头昏脑涨,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宴忽然闻到了一股剧烈的血腥味,接着他的心跳猛然加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他大脑嗡嗡作响。
紧接着,他的手心里被塞了一个温热的鼓动着的巴掌大小的东西。
【脱离进度:78%】
路修呼吸变得越来越慢,慢到最后无力再吻他,他抵着他的额头,缓慢地说:“叶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沈正仪,所以想要殉情,才会寻死,可后来,我发现,你,好像只是不属于这里,只有我放手你才能离开。”
叶宴有些震惊:“你知道了什么?”
“我拼命地拽着你,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能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但我错了,叶宴,你不爱我,更不在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只有离开,你才会快乐。”路修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叶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我本来觉得就这样一辈子算了,你恨我也好,不快乐也罢,但终究是在我身边的,但——”
路修哽了一下,脸上划过水痕:“看见你不开心,好痛。”
“你说得对,其实我完全可以解开禁制,让你自己选择离开的方式,但,没有你,多活一秒,我都只觉得痛不欲生,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肮脏又笨拙的方法。”
叶宴握着那颗依旧嘣嘣跳动的心脏,巨大的震撼让他说不出话。
“叶宴,我把我的心脏送给你,我希望你,找到,你的快乐,但,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忘了我,至少记得,有一个蠢货真真切切地,爱着你,直到死亡终结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仍在为你跳动。”
【距离进度:100%】
【主线任务:剧情完善度(2/2)
1,解开男主的身世之谜(1/1)
2,解开反派的秘密(1/1)
支线任务:改变男主恋爱观,杜绝开大院,一生只钟爱一个人(1/1)
作品喜爱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任务,达成大满贯成就。】——
作者有话说:下一本会写:直播扮演狗腿被觊觎了[快穿]
一句话简介:第n次逃跑被邪神抓回来后
人帅嘴甜的元气小狗攻*阴湿加倍的邪神受
主播虞炤猝死后进入直播游戏,被分到了半死不活的狗腿部门,要求他在各个小世界扮演狗腿,获得足够的积分才能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新人主播虞炤迅速成为玩家中的人气top,不仅因为他人美嘴甜会饭撒,更重要的是他总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翻车。
校园里网恋诈骗男主的阴郁狗腿、恋综里的海王、虫族文里背着主角和反派纠缠不清的蠢军师、朝堂文里背着傀儡皇帝卖身给摄政王的小太监、诡异世界的圣父菟丝花、末世文里勾搭主角失败搞背刺的普通人、选秀综艺靠蹭皇族cp爆红的狗腿……
身为狗腿的虞炤又蠢又恶毒,只想着拍马屁,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男主和反派又又又化身阴湿男鬼觊觎上狗腿了?
虞炤好不容易靠着高人气积累到了足够的积分,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却被告知主神系统出了差错,他的数据没有被计入。
气得虞炤直接昏死过去了,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他感觉浑身凉嗖嗖黏糊糊的,脸颊上还有温热的呼吸:“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你又骗我。”
#我只是嘴甜,不是真的爱你#
#和榜一私联后发现是邪神逃不掉了#
#邪神跪下我求你点事#
*小世界简介*
【世界一:校园文男主的阴郁狗腿】
【世界二:恋综买股文里的万人嫌狗腿】
【世界三:虫族文里双胞胎皇子的狗腿】
【世界四:朝堂文里傀儡皇帝的贴身太监】
【世界五:无限流文反派的狗腿】
【世界六:末世文里背刺主角的狗腿】
【世界七:选秀综艺里皇族的狗腿】
……
*虞主播的温馨提示*
1、小虞主播是1!而且会有很多单箭头,正牌是邪神,切片受
2、文案上的世界会选择性播出,可能会换
第110章 火葬场文里的未亡人(1)
这次从小世界出来以后, 叶宴在家里休息了一周,等恢复差不多,就盘算了一下赚的钱, 零零散散还了一些债,基本上也没剩什么了。
因为一周后, 叶宴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所以暂时不打算进入小世界, 剩下的钱也刚好够他啃一周的面包。
叶宴租的房子不算太大,只有30平, 因为舍不得用电的缘故,家里的冰箱也空空荡荡的, 饿了一天肚子, 叶宴终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 天气渐冷, 叶宴出门前裹了衣柜里最厚的衣服,看着那条自己曾经嫌弃得要死的红围脖, 最后还是选择带上。
他刚出门, 就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因为楼道里没有灯, 那人又穿着一身黑,悄无声息的, 所以这一撞格外结实。
只是那人手疾眼快,在相撞的一瞬间就顺手扶住了叶宴,等叶宴站稳以后,就适时松开了手,与此同时,电梯叮得一声响起, 为漆黑的环境带来了一丝光亮。
借着光,叶宴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全副武装,还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只狭长的眼睛,瞳孔黑漆漆的,周身弥漫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两人简单地打了一个照面,就分道扬镳,叶宴乘着电梯下了楼,邻居则回了家。
只是叶宴不知道的是,原本沉稳冷漠的邻居在关上房门以后就开始呼吸苦难,他粗暴地扯下帽子口罩,浑身难以克制地发着抖,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一边发出警告般的声音:“不可以,不能着急,会吓到他。”
但无用,刚刚短暂的接触像兴奋剂,将烂沉在心底里庞杂的欲/望全都点燃。
各种各样纷杂的声音浮现在他的耳边,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他走到卫生间,打开花洒浇在自己头上,冰冷让他清醒了几分,可闭上眼,他的脑海里就开始浮现刚刚的场景。
黑暗中那人像是一只警觉的小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有些懊悔自己下意识扶住了他,短暂的肌肤接触让他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应,反应汹涌澎湃,像一头猛兽,吞噬着残存的理智。
“再等等,再等等,他还没死,还不是时候。”冰冷的水刺激着他,他扶着墙,不知是对谁说,“很快了,很快他就是自己的了。”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他的眼瞳顷刻间变幻出几种情绪,像是不同的人在争夺着关于这具身体的使用权。
最后他烦躁地合眼:“属于我,就是属于你们,急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身体里的一切躁动都回归平静,他缓缓睁开眼:“没有多久了,只要再来一次,他就活不成了,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们靠近他了。”
阴雨绵绵,路上时不时溅起的水花弄脏了叶宴的裤脚,他拧了拧眉,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最后快走了几步,附近的超市到了晚上会出售一些打折的食物,叶宴比对着买了一些面包和水,还剩下一些,就又买了几桶泡面。
他提着食物回家的路上,猛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下意识的,叶宴假装没有听到,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快速地走开。
但那人不依不饶,提高着音量追赶着他,飞溅的水花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叶宴的去路。
叶宴认命地停住脚步,心里默念着:不是要债的,不是要债的,不是要债的……
这么想着他缓缓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莫名地有些眼熟,面前人有些狼狈,身上湿淋淋的,名贵的衣服了还有一些脏污,似乎是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在雨水激发下,甜滋滋的气味让饿了许久的叶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叶宴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面前人的脸上,对方似乎刚刚跑得太过着急,到现在还喘着气,脸上洋溢着和他身上狼狈截然相反的笑容。
“你不记得我了?”
对方的第一句话就问得叶宴有些发懵,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有对上号。
不过对方显然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应该是他以前的朋友,叶宴松了口气,脸上挂上一个疏远的笑:“不好意思,你是?”
对方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笑容依然不减:“好吧,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嘉懿。”
好遥远的名字,将叶宴的思绪瞬间拉扯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夏季。
那时的他是个备受宠爱的阔少爷,父母健在,他的哥哥也没有失踪,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甩掉那些追在他后面跑的人。
周嘉懿是他邻居家的小孩,两人因为性格相投,所以经常狗混在一起,但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听他哥说,周家走得匆忙,家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搬走了,叶宴找了留下的几个仆人,想打听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但仆人全都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自那以后,叶宴再也没有见过他。
怎么这么巧,今天就在路上碰见了呢?
等叶宴从回忆中醒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周嘉懿带回了家。
周嘉懿自幼就是个自来熟,现在也不例外,等叶宴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周嘉懿穿着小一号的睡袍正在摆弄桌子上的餐盒,小小的茶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旁边还放了一箱啤酒。
色彩丰富的餐食吸引了叶宴的全部视线,他忘记了擦头发,三两步坐在沙发上:“怎么点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口味,就随便点了些。”周嘉懿看着叶宴目不转睛的模样,笑了笑,“看来我记性不错。”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因为叶宴酒量不算太好,所以只是开了一瓶啤酒摆在一旁时不时嘬一小口,而他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小龙虾壳。
说是聊天,其实一直都是周嘉懿单方面输出,他基本上没动过筷子,就盯着叶宴,嘻嘻哈哈讲以前的事情,但叶宴显然只对面前的小龙虾感兴趣。
因为叶宴吃不了太辣的东西,所以吃了没多久就开始斯哈,最后,他又开始转战其他的食物。
等酒足饭饱,叶宴靠着沙发开始走神,然后他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
周嘉懿捏着啤酒罐子,许久才说:“当时我生了重病,性命垂危,据说只有国外才能治好我,所以才会匆匆忙忙离开,你,会怪我吗?”
叶宴有些莫名,他摇了摇头。
似乎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周嘉懿捏着啤酒瓶的手重了几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因为他背对着叶宴,叶宴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不过很快,周嘉懿就反应过来,他转过头:“我想去见见伯父伯母。”
叶宴有些诧异:“你还记得他们?”
周嘉懿笑了笑:“伯父伯母当时对我那么好,怎么能忘。”
叶宴顿了顿:“过几天是我爸妈的祭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周嘉懿靠近叶宴,“怎么会介意,我求之不得。”
祭拜完父母后,叶宴就去了时空管理局,虽然这些天周嘉懿管他的一日三餐,让他不至于啃冷面包,但懒散的生活,并没有让叶宴忘记自己的目标。
去时空管理局叶宴本打算坐公交车去,但周嘉懿说他刚好去那附近有事,可以捎他一段,叶宴也没有推脱,乘电梯的时候,好巧不巧又一次遇到了叶宴那个神出鬼没的邻局。
只是等叶宴嘻嘻哈哈和周嘉懿走后,原本高冷自持的邻居牙都快要咬碎了。
【好久不见,宿主。】
叶宴笑着应了【打开任务面板】
果然是中级世界,一个世界下来,加上出错补偿以及大满贯成就解锁,所赚的比之前两个世界加起来的二倍还要多。
虽然之前被坑骗着少了一些积分,但无伤大雅。
【宿主这次还要花积分选择世界吗?】
叶宴思索了一下【嗯。】
说完,他在界面输入了几个字。
【宿主这次要选择家庭关系恶劣的吗?】
叶宴“嗯”了一声【复盘之前几个世界,我很容易因为家庭关系动摇,这次还是直接把他遏止在摇篮里比较好】
叶宴说着刚好看见一个带着星号的世界【这个世界怎么有特殊标记?】
【这是高难度本,因为世界观完善,任务条件苛刻,所以一般很少有人选择。】
叶宴点开界面,仔细阅读了一下规则,最终视线停留在奖励那一栏【完成任务可直接获得奖励两百万,若实现大满贯成就,则奖励翻三倍。】
【宿主考虑好哟,这种任务完成难度很高的。】
【没事,刚好我爱挑战。】叶宴笑着点了选择,接着躺在靠椅上闭上了眼睛。
【九九六,开始新世界吧。】
金碧辉煌的西式古典议事厅内,空空荡荡的,只有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繁重黑色丧服的人,那人背对着紧锁的大门,黑色的头纱遮住了他的脸,他不戴珠宝首饰,穿着简约,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用力撑着桌面,脊背弯曲,低着头似乎在遮掩什么。
片刻后,咚咚声响起:“陛下,事情都准备妥了,要现在过去吗?”
良久没有回应,被称作陛下的人此刻紧咬着唇,呼出的热气在黑纱里形成雾气,腾着他的眼睛,让他无法看清。
随着又一声敲门声响起,他面前的男人玩味地笑了笑:“怎么不应他?”
叶宴隔着黑纱,撇了对方一眼。
面前的人衣冠楚楚,黑色的长衫复杂华贵,胸口上带着一个特有的标识,看上去庄严肃穆,充斥着禁忌感,让人不敢接近,如果忽略他那只隐藏在叶宴裙摆下作恶多端的手的话。
“你怀孕之后,欲/望越来越重了。”对方的声音低沉,“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皇后在葬礼上欲求不满的求着大祭司帮他手*,那些人会怎么想?”——
作者有话说:除夕快乐呀老婆们,这些天忙着张罗过年的事情,所以更新慢慢的,等过完年就会恢复正常更新啦[可怜][可怜]关于上个世界的番外,目前没有什么灵感,但完结以后有灵感的话,补在最后吧[可怜][可怜]
提前祝老婆们新年快乐呀,希望新的一年老婆们都可以心想事成[加油][加油][加油]
下一本会写:直播扮演狗腿被觊觎了[快穿]
一句话简介:第n次逃跑被邪神抓回来后
人帅嘴甜的元气小狗攻*阴湿加倍的邪神受
主播虞炤猝死后进入直播游戏,被分到了半死不活的狗腿部门,要求他在各个小世界扮演狗腿,获得足够的积分才能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新人主播虞炤迅速成为玩家中的人气top,不仅因为他人美嘴甜会饭撒,更重要的是他总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翻车。
校园里网恋诈骗男主的阴郁狗腿、恋综里的海王、虫族文里背着主角和反派纠缠不清的蠢军师、朝堂文里背着傀儡皇帝卖身给摄政王的小太监、诡异世界的圣父菟丝花、末世文里勾搭主角失败搞背刺的普通人、选秀综艺靠蹭皇族cp爆红的狗腿……
身为狗腿的虞炤又蠢又恶毒,只想着拍马屁,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男主和反派又又又化身阴湿男鬼觊觎上狗腿了?
虞炤好不容易靠着高人气积累到了足够的积分,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却被告知主神系统出了差错,他的数据没有被计入。
气得虞炤直接昏死过去了,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他感觉浑身凉嗖嗖黏糊糊的,脸颊上还有温热的呼吸:“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你又骗我。”
#我只是嘴甜,不是真的爱你#
#和榜一私联后发现是邪神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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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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