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躲在床后, 屏住呼吸,听到怀墨被拖了进来,近乎暴力地被丢在地上, 紧接着冰冷的声音响起:“怀墨,自幼你听话懂事, 怎么这次却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盯着我们青城宗,你今天试炼输给了那些人, 不是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吗?”
叶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听说, 这场试炼也是一次比试, 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传闻中的无剑之剑, 仅仅练到第五重就能让全天下人难以望其项背。
但看目前的情况, 怀墨并没有成功。
可以说,这场失败, 就是相当于在全天下的人面前打宫祟以及青城宗的脸。
只是怀墨就算真的比试输了, 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这次失败……”怀墨的声音虚弱如丝,没了之前的少年傲气, “……还有下次……”
“下次?”宫祟的声音陡然升高,变得扭曲, “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十八年,十八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也就算了,十年后的魔祟,若是失败, 全天下人都得给你陪葬!”
“师兄,距离预言还有十年,今天墨儿只是一时失手而已,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声音听上去浑厚,没有宫祟那么古板沉闷,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的心软。
“十年又如何,十八年培养出了一个废物,十年就能改变吗?”
“师尊……”怀墨截了宫祟的话茬,似乎撑着床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在你眼里,一次的失败就说明我是一个废物吗?”
“是。”宫祟没有迟疑道,“若不是时间不够,若不是在你身上投注太多的时间,今天就不会是一百鞭子那么简单了。”
“师尊想怎么对我,费我修为,挑断我的手筋脚筋,丢我下山?”怀墨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究竟算什么,你的关门弟子还是一个工具?”
“怀墨,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我知道,青城宗的宗主,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师尊……”
比话先说完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巴掌落下后,叶宴面前的床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而摇摇欲坠。
“师兄!你冷静一点,把他打死了,对我们才是没有一点好处!”
“师叔……”怀墨重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当年我母亲被定罪勾结外党,被流放蛮荒之地是不是你们共同商量的。”
像是提到了什么禁忌,屋内的氛围突然变得窒息,就连叶宴也感到难以呼吸。
“你怎么突然……”
宫祟愣了片刻,打断话茬嗤笑道:“你母亲是罪人,她对师尊意图不轨,求而不得后便勾结外党,利用师尊将他残害的事情可是众人皆知,别以为可以用这张感情牌让我对你有一丝的怜悯,你应该清楚,如果让世人知道你是那个毒妇的后人,他们会怎么看你?”
“怀墨,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练好你的剑,多余的东西,你不配也没有资格去想。”
等一切平静下来,屋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还伴随着几声嘲弄的笑。
叶宴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无力躺在床边的怀墨,神情复杂地蹲在一旁。
“你满意了,你看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怀墨看向他,清俊的脸上此刻青一片紫一片,血不住从鼻孔唇角往下流,白色的衣服被染红,看上去狼狈不堪。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下手这么狠。”
叶宴说那些失败的话确实有私心,但他没想到怀墨真的会去实践。
看到叶宴的神情,怀墨喉结滚动:“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死还在认贼作父。”
“你不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吗?”
“我的伤口是可以自愈的。”怀墨平静地陈述着,借着月色看向旁边的人,“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叶宴起身坐在他的身边,靠着他:“你刚刚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你想知道我会不会利用你的身世来攻击你,如果我今天有任何传递消息的举动,你会立刻杀了我,对吗?”
怀墨不置可否,而是问他:“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你的母亲有没有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叶宴顿了顿,“我想,我相不相信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想怎么做,你要知道,任何人的看法都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你想要做什么,复仇也好,申冤也罢,只要你想做,就应该去做。”
怀墨唇角艰难勾起:“你总是这样把问题抛回来,如果日后有你在身边,哪怕我真的声名狼藉,这日子也不算难过。”
叶宴皱起眉头,想要站起身,却被怀墨一把抓住。
他的手掌整个覆盖住叶宴的腕骨,像一把滚烫的铁锁,让他难以挣开。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任何事情成为我的把柄,既然注定我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救世主,那么我也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不过,这条路太冷,我总需要一个搭伴的不是吗?”
怀墨抓着叶宴的手一丝都不愿意松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飘摇大海上唯一的一根浮木。
叶宴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问道:“你很清楚,我会杀了你。”
风铃摇晃,清冷的月色印在旁边的书案上,折射的月光却没能抵达二人的眼底。
沉默良久,叶宴的手腕像是被撕裂一般发出阵痛,紧接着,他的手腕被扣在床边,怀墨迅速凑近,把他困在方寸之间。
呼吸间的血腥味让他反胃,叶宴不适地偏过头,但却被怀墨抓着下巴看向他。
怀墨贪恋地和他对视:“想要杀我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是这样的眼神。”
“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叶宴反驳,“你的命总会有人要的,我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叶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蠢到认为我喜欢你,所以爱上我了吧?”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有没有对我有一刻的心软,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你眼里的我是我,不是青城宗的希望,不是所谓的救世主,只是我,一个普普通通,有资格做我自己主的我。”
叶宴一时哑言,眼神不自主地避开,半晌,他叹气:“你只是太孤独了,所以当我出现,当我把你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格,不逼着你去做任何抉择的时候,你才会产生错觉,觉得我很特殊,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捆在你的身边,留下这份温暖,或许,等你离开这里,遇到了更多的人,你就会……”
叶宴本来想说,他会忘记自己,不去爱自己,但转念,他突然想到了一百年后的怀墨,以及他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个小世界——
无论处于哪个世界观,无论失忆多少次,无论自己怎么拒绝他,都依然坚定选择自己的他。
往常那些信誓旦旦的改变论,此刻却没有了事实的支撑,变得空洞。
见叶宴迟疑,怀墨立刻说:“你知道我不会变对吗?”
几乎瞬间,叶宴突然明白一直萦绕他心头的不对劲究竟来自何处。
他猛地看向怀墨。
怀墨似乎也反应过来,下意识他回避了叶宴的视线。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来自未来,你闻到了我体内属于你的心头血,对吗?”
见叶宴已经猜出来,怀墨也不再遮掩:“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直到几天前我才发觉到你体内有我的心头血。”
叶宴又道:“所以是因为那道心头血里加了一味浓重的玫瑰香,所以你一开始没有闻到。”
怪不得他在每个小世界总会有人说他身上有特殊的玫瑰香气,而叶宴自己却闻不到,当时他自己还真的误以为是什么系统bug导致他有了体香。
这么看来分明是眼前人像小狗撒尿一样给他留下了一道标记。
“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我师尊派来监视或者试炼我的人。”
“所以你那天的迟疑,是觉得只要你对我动了心就算失败?”
“是,但很快,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是来自我的心头血,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你能突破我设下的陷阱,只是因为你体内有我的气息。”怀墨笑着说,“现在只有六道,所以味道会淡一些,如果我再喂你吃一道,你浑身上下都会是我的味道,到时候,无论去哪儿,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这不就是小狗撒尿占地盘吗?
莫名被滋了一身的叶宴感到一阵恶寒,但很快:“你刚刚说什么?六道?”
叶宴记得很清楚,一百年后,叶宴只在那里逗留了五天,满打满算也就五道,怎么会是六道?
怀墨捏了捏叶宴的脸:“这你得去问未来的我,不过,我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了。”
他的眼神变得贪恋阴冷:“他们很心软,把你一步步送到了我的身边,但我可没有那么好心,会送你离开。”
怀墨一步步靠近,叶宴伸手挡住了他:“怀墨,你先冷静一下。”
“无论你怎么看我,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罢,此时此刻的我,绝对不会松手,我会牢牢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怀墨的语气变得疯狂。
“我不会恨你。”叶宴无奈道,“你想做什么,你想怎么选择以后的人生,我都不会恨你。”
“为什么?”怀墨的心里产生一丝裂痕。
“因为留下我的后果,就是我被历史抹除,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
以为叶宴会说什么感人的话的怀墨哽住,半晌,他笑出了声:“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
片刻后,怀墨语气里少了一些偏执:“你总有理由说服我。”
“你也没有真的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叶宴看着他认真道,“如果你真的打算留下我,直接强迫我喝下你的心头血,比什么都方便,但你没有。”
怀墨抵着叶宴的额头:“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被扒光了,怎么办啊,神女姐姐,我真的要舍不得送你离开了,但是,我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危险,留你在我身边,就是要你和我一起承担这些,我……舍不得。”
叶宴心情复杂,一瞬间,他内心激荡,他想要阻拦他,想要他不要走上那条既定的路,但他又没有说出口。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软舍不得,导致整个时空被吞没。
他合上眼睛,哑口无言。
“没关系,既然你来自未来,那就说明我们终会相遇,无论我想做的事成功与否,只要知道我还会见到你,我的一切都还有希望。”怀墨凑近叶宴紧闭的眼睛,半晌,在上面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会一直等你,你会等我吗?”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似乎怕拒绝,立刻捂住了叶宴的嘴。
但叶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顺着叶宴的力气,缓缓将手放下。
叶宴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道:“我答应你,我会和你重逢的。”
怀墨一时喜极而泣,泪水混着血淌过他的脸颊:“好,我答应你,哪怕我被吞噬,被千刀万剐,也一定会活到和你重逢的——”
叶宴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在走之前,有一个血腥味的吻,叶宴在捏碎那颗木珠前,怀墨塞给了他一个锦囊并顺手拽走了他的手绳。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的弱点,我已经写在里面了,以后,如果我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答应我,杀掉我的那个人是你,好吗?”
等他再睁开眼时,一切都重归于宁静。
但后遗症却越发明显,头晕恶心四肢乏力,叶宴缓冲了许久才睁开眼。
但诡异的是,眼前根本不是他离开之前的实验室,而是青城山上的宫殿。
糟糕,叶宴不会离开失败了吧?
按道理来说,他任务完成,应该是可以离开的,总不能是他猜错了……
可要是那样,叶宴不就被历史的洪流碾碎了吗?
“在想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宴猛然回过头,只见一个现代装扮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叶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诧异道:“怎么是你?你把我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
眼前的男人比三千年前的人都成熟了一些,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整个人绷得很紧,像是在克制什么,他的神色有些苍白眼眶发红,面颊凹陷,看上去并不好过。
但看向叶宴的眼神依旧明亮。
“三千年,我总算等到你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宴猛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觉里面有一个锦囊后,他诧异地看向怀墨:“你没有拿走?”
怀墨的神情先是有些落寞,后又燃起一丝希望:“你不想打开它吗?”
叶宴读懂他的意思,移开视线:“为了我随口的一句话等了我三千年,真的值得吗?”
“三千年,换我和你相恋四个世界,值得。”
叶宴抬头看向他:“我一直在想这三千年,你为什么那么狂傲,非要去挑衅异端局,又是为什么那么谨慎还要在我身上留下证据,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异端局找上我,让我回到过去,和你相遇。”
没等怀墨回答,叶宴又道:“你早就找到我了,在我进入小世界之前,你就喂我吃了第一道心头血,那张广告也是你故意丢在我面前的。”
“你都猜到了。”怀墨看着有些虚弱的叶宴,“但我还是晚了一步,也许,我早一些和你重逢,你的父母就不会含冤而死,你也不会经历被世人指指点点的生活,更不会被人抛弃——”
叶宴抬起头:“我总觉得我在和命运做抗争,其实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既定的轨道上。”
“叶宴,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等了三千年是因为爱你,你也会说,我的执着是因为我还没有得到你。”
叶宴回过神来看着他,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怀墨走向他,轻轻地一点一点靠近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抓住他抓住锦囊的手腕:“你不用把这个交给异端局,也不用打开去看,还是让我亲口告诉你,我的弱点。”
叶宴的手被放在怀墨的心脏上,掌心传来砰砰的像羽毛一样的触觉。
他猛地缩紧了手,想要抽回来。
但怀墨却没有给他那个机会,他看着叶宴,盯着他神情中的每一个变化:“你知道这锦囊是空的,你没有拆穿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对吗?”
叶宴深吸了一口气:“是,如果不是我已经掌握你的弱点,我回不来的。”
“果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是不是你——”
“不是。”叶宴挣扎着,“我说过了,我不想脏了我的手,我的任务只有找到你的弱点,至于除掉你,和我无关。”
怀墨没有相信他的话,执拗道:“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对我也心动了。”
“我没有。”
“你有,叶宴。”怀墨死咬着不肯放过他,“你不敢承认,只是害怕,又一次赌错了,上一次,你好不容易接受了那个混蛋,但却因为你家里出事,所以抛弃了你,从那以后,你不敢打开自己的心,所以即便你知道你喜欢我,你也不会接受我。”
叶宴没有回答。
“因为你害怕,害怕我和他一样,没有和你在一起之前爱得轰轰烈烈,得到了反而抛弃你。”怀墨凑近他,
“既然如此,我提供一个解决方法,也许这样你才能打开你的心。”
叶宴疑惑地抬头看向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掌触及到了一片温热。
他的眼前因为一片红色而变得模糊,只见怀墨笑着看着他:“你不相信永恒的爱,那就杀了我,让我的爱永远停在最爱的你那瞬间。”
说完,他猛然摔落在地,叶宴不由自主上前扶住了他,但因为他太重,叶宴只能跟着他一起,缓缓落地,他手里抓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语气有些颤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我不爱你,你为什么蠢到会用这种手段让我心软?”
“叶宴。”怀墨抬手捂住他的嘴,“你的嘴唇在发抖,你不想要我死,对吗?”
“你死了,我只会拿着你的钱到处挥霍,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没准,我还会去你的坟头,带着我一个又一个新欢,在你的面前亲吻。”
怀墨的笑容变得僵硬,他很清楚,叶宴无论有没有动心,他说得这些都能做到。
他抓住叶宴的手,缓缓收紧:“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但我更清楚,你这样做是因为在乎我。”
叶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个疯子,我给你戴绿帽子,刺激你,你觉得是我在乎你?”
“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会像丢垃圾一样把我抛在脑后,可你还想着要去我的坟头看我,想要我后悔,不就是因为你爱我吗?”
叶宴觉得怀墨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一套独属于他的疯子逻辑。
“但是,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怀墨一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一手擦了擦叶宴脸上的血迹,“但我还是想要你知道,这世上有永恒的爱,你不相信,但确实存在。”
两人交叉的手缓缓淌着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良久,叶宴快要感受不到掌心里跳动的心脏时,唇前感受到了一片温热。
一股血腥顺着喉头滚入肺腑。
“这是我最后一道心头血,有了我的心头血,你就能获得永生,就算是我离开前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
叶宴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突然眯了眯眼睛,接着他捏碎了手里的心脏,推开面前的人,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息的怀墨,冷声道:“你又骗我,怀墨。”
片刻后一道无奈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和地上那个人完全不同的人走到叶宴面前:“还是被你发现了。”
说着他看着转身要离开的叶宴,连忙追了上去。
“我错了,我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的。”这个人和之前的怀墨从头到脚,外貌还是声音分明没有一点相像,但面对叶宴时,还是和三千年前一样。
“叶宴。”他拦在叶宴面前,“你知道的,我这些年做了很多事,你废了那么多力气回到过去,总要和异端局那边交差的,所以我才找了一副新的躯壳,一来可以交差,二来也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不是吗?”
叶宴不理他,闷着头往前走,结果走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只要咬着牙转过身对怀墨道:“我告诉你,你骗我了这么多次,还想要我承认我喜欢你,你就做梦吧,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叶宴气鼓鼓的样子,怀墨猛地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叶宴看他掐头去尾,气得锤他:“你听不懂人话?”
怀墨抱着他,神情疲倦却餍足:“而且那个我确实是真的我,我等了你三千年,每一百年我都会被反噬一次,每一次反噬,都会分裂出一个新的我,直到我跟着你进入小世界,每一次出来,我都感觉到那些灵魂会被削弱一次,久而久之,我把本体移植到新的身体,那些分裂出来的灵魂留在旧的身体随着他一起死去。”
“那心头血?”
怀墨摸了摸叶宴的脸:“是真的,我和你,都会永生,不过,以后无论你去哪儿,我都有办法找到你。”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叶宴咬牙切扯道。
怀墨将叶宴紧紧抱在怀里:“我会用我的一生告诉你,我爱你,没有如果,我会爱你,直到生命尽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终于完结了[加油][加油]从开始连载到现在,中间因为各种外界或者自身的原因,想过要放弃,但还是一点点坚持下来了,真的很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宝宝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个故事的结局。
给老婆们抽个奖,感谢一直到现在还记得我的你,希望以后的日子,我们还能一起走。
ps:这两天会先更新两个番外,其余的会放到福利番外,有想要的可以留评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