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肺腑的笑意压不出的传来。
洛茵从来没见过阿爸这么笑了。
似乎自打他生病后,就没有这样过。
“阿爸,你在说什么,谁给你治的腿,什么时候?”
回过神来的洛茵,意识到这不可能。
阿爸还没做手术呢,所以他被骗了。
正想着让他不要相信,耳边忽地传来一股奇妙的铃声。
她分不清是什么,但隐约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
她戒备的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中好似有着什么。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和她隔着好像一堵墙。
“阿爸,你听到了嘛?”
她有些害怕,总觉得那东西邪门得很。
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古怪之声。
哪知阿爸此刻却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地看向前往。
就像被抽去了魂魄。
“阿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赶紧拽他,又推又拉的都没把他弄醒。
屋里不知何时又进来了人。
“你是叫不醒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是谁啊?”
“是人,是鬼?”
洛茵吓得几乎跌倒,黑漆漆的人影朝她越来越近。
看阵仗显然是冲她来的。
洛茵脑袋转的很快,几乎将这辈子做的所有跳脱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发现自己罪不至死吧,可这为什么呢?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身体颤悠悠的往后靠去。
“您您,别过来啊,我这没什么好吃的。”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别,别过来啊。”
她又念又做一通下来,不知缘由为何。
但貌似对面的人确实停下了动作。
此刻正离她几步距离外,站着不动。
但洛茵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朝她扫来,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由外到内。
就像要穿透进入灵魂一般的透彻。
洛茵猛地捂住脑袋,忽觉一股剧痛传来。
她疼得站不稳身形,眼前一片白花花的。
渐渐又有其他画面替代,最后她只知道自己跌倒在地,而面前出现了一双鞋。
“啊啊啊啊~”
洛茵吓得猛然起身。
迎头就看到蒙蒙亮的天边。
此刻的她还没回过神来,对周围的环境更是迷迷蒙蒙地像是不清楚。
可伴随着意识回笼,视线内出现的画面清晰。
她总算意识起昨夜的事情。
她松了口气,擦擦额头。
脚步发虚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像是不想回忆梦中的场面,不知不觉又躺倒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乌日娜和阿尼照往常忙完事情,都没见洛茵起来吃饭。
乌日娜有些急了,赶紧去到屋里叫人。
哪知一走近些,就发现洛茵脸颊红彤彤的。
伸手一碰,果然烫的厉害!
“哎呦,这是发热了。”
“花花,醒醒把药吃了,快起来把药吃下在休息。”
洛茵直觉眼皮沉沉,四肢更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点厉害。头脑晕眩只想静静的闭眼休息,可总是有声音干扰她。
她假装听不到都不行,那声音就想故意跟着她一样,非得凑过来。
无法,她扛不住只能眯起单眸扫了过去。
“嗯?怎么了?”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其实要不是乌日娜仔细观察,看她嘴巴在动,都没听到她在说话。
“阿妈,你怎么来了。”
“花花,先别说话,把草药喝了,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啊,病就好了!”
阿尼早在外面等候多时。
听到说话声才算定了定神,还好丫头已经醒了。
要不然,他不知道得着急成什么样子。
“喝喝什么?”
洛茵下意识重复,目光朝她望去。
似是了解她这时的小脾气,乌日娜直接端来药碗放在她唇瓣让她喝。
洛茵抿了一大口喝下,瞬间又苦又涩的味道传入口中。
瞬间的功夫,让她想吐出来。
“呜呜,不要喝。”
“不行,咽下去,继续喝。”
然而乌日娜可不惯着,最后更是武力镇压的将一大碗浓药灌了进去。
喝完后,洛茵眼神都清明了几分,不似刚才的朦胧。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委屈。
“阿妈,好难喝的药啊。”
见她清醒了,乌日娜摸摸她的头,眼中的担忧还没退散。
“难喝也得喝啊,你刚才烧的那么厉害,叫都叫不醒,差一点就把你带去医院了。”
“我我不知道。”
下一秒嘴巴就被塞了一块奶糖。
她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旁边坐着的乌日娜继续道。
“你说说,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过去人就生病了,时不时受凉了没盖被子,还是昨晚上贪凉把帐篷门敞开了。”
左思右想也就这几种可能,乌日娜眼神认真的看向她。
“啊,我不知道啊。”
打死她都不敢把实情
说出来,万一要是阿妈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昨晚上跑到外面睡觉,那不得喝药喝死。
洛茵要死不知道,只盯着张小脸看着她。
乌日娜也没指望她说什么,本想让她吃了饭再说,可人已经迷迷糊糊闭上眼。
见叫不醒,索性盖好被子出了门。
屋外的阿尼见此,脚步再次平和地往外去。
乌日娜继续去做没做完的针线活。
倒是阿尼骑着马从老远拎着不少东西回来。
看着马背上的东西,竟是出去狩猎了。
“阿爸,这是”
听到动静,出来的乌日娜有些吃惊。
阿尼将小包裹取出来,“打了些鸟雀,给她烤了,骨头烤了泡水喝。”
“嗯,好我知道了!”
接过东西忙乎起来的乌日娜,看着处理干净还没自己手心大的鸟雀,嘴角微抽。
但想起阿爸说的事情,突然想到禽类骨头烧焦了冲水喝,似乎对风寒有奇效。
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但她小时候经常喝。
后来成家结婚生子后,老大老二也这样喝过。
不过此事不错,几乎就一两次。
毕竟,他们身板似乎天生就很强健。
阿尼将家伙事仔仔细细擦干净收好放起来。
自顾自弄了些米来,又去后面挤了新鲜奶倒在一起。
放在火上,咕噜噜煮着。
火开了,就用勺子时不时搅和几下。
足足熬了大半个小时,才见白米炸成米花,奶也几乎变了样子。
阿尼又倒了大半碗进去,搅和搅和把它弄倒一遍温着。
“灶台上熬了些粥,等她醒了记得给她喝些。”
乌日娜刚弄好,就听说阿尼连洛茵的饭都弄好了。
她点点头,随即准备两人的饭食。
简单吃过后,两人各自去忙。
阿尼带着少部分羊群在附近放牧,乌日娜则拿上东西靠在洛茵的蒙古包外做着事情。
时不时探头看一眼,见人没醒,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很快一下午时间就又过去了。
这一觉洛茵睡得比之前舒服多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的,浑身上下关节酸胀又难受。
可好在头脑比较清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盖了好几层羊皮垫子。
是家里那种好几块拼在一起,可以把床盖完的程度。
难怪她觉得有一些喘不过去来。
她大致回想起之前的事来,果然啊不能飘。
一个不注意就生病了。
穿戴好衣服,她伸伸懒腰总算迈出了房门。
一出来就看到门边的东西,是阿妈的。
她走到大缸边,弄了些水洗漱清理自己。
一番动静后,人已经完全清醒了。
肚子也开始打起了空城计。
“咕噜噜咕噜噜~”
“哎,醒了,去灶台上吃点东西。”
乌日娜正在不远处洗着东西,见她出现忙喊。
“好,我知道了。”
她朝阿妈招手,表示自己明白。
跑到屋里,果然发现了留着的白粥。
她鼻子嗅嗅,“还带着奶味。”
丝丝奶味和甜香,裹满口腔之中。
白粥软糯,此时温度正好,她几口就吃完了。
随即又是一碗。
“嗝~”
不知不觉就已经吃得饱饱了!
她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干净。
才甩着手慢悠悠朝着阿母过去。
此刻乌日娜正在小马河边洗着衣服,洛茵仔细瞧似乎还是自己的。
“阿母,这怎么是我的,我来洗吧。”
她面色稍囧,意识到果然是自己的衣服后,更是蹲下去抢。
可阿母躲开了她的动作,还把人往外推。
“别动,我洗就洗了,你身体还没好,这水就先别碰。”
洛茵觉得尴尬,自从她懂事后便很少让阿母洗衣服了。
大部分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没事,很快洗好了,都是些你出的汗。”她动作很快,果然没一会儿就洗完了。
洛茵摸摸脸,帮着把衣服拿回去挂好。
等坐下,喝着热茶,才想起一件事来。
“阿妈,您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夏哥吗?”
“是谁啊?”
乌日娜有些不解,脑子里回忆了下没什么印象。
“就是之前来咱们家买了整只羊的那个哥哥,我之前出门给他们带路的那些人。”
“这不不久他寄来一封信,上面竟然说在首都会有一场国际赛马活动。之前我们去乌兰察布的时候他们就在,知道我们家有人擅长这个,他貌似是想让我们参加。”
“去首都?”
洛茵暗自想起一些事情,只把其中一件事说出了出来。
见阿妈果然提到了首都,不由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
“可是目前,你阿爸和二哥都没回来。”
她的眉头紧皱,似是不放心她单独离开。
尤其又是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她肚自一人碰上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我也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我是说二哥啊。”
“这消息算是个提醒,举办时间还早。我看二哥这方面挺厉害的,要是有兴趣或许”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显然是想到二哥和阿爸了。
提到阿爸,她便回忆起昨日夜里的梦来。
她不自觉咬住唇瓣,不知道该不该说。
脸上的纠结之色,更是明显得可怕。
乌日娜没发现她的犹豫,只是听到他们的名字,罕见的情绪也很是低沉。
可被家中人惦念的两位,却有着各自的机缘在。
巴特确是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造化。
本来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来这一趟路上,他都想到过各种画面,也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可一连串波折变迁的事,是一变再变。
反转也是反转反转。
哪知道最后竟会被曾经战友的阿母认出来。
反而,带到了一位藏医面前。
是的,他环顾四周,尽管环境简陋不堪。
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不缺。
而且,他察觉那位藏医貌似还不简单。
连续半月以来的传诵祷告,他已经把外面的情况摸个差不多。
那些老人们确实如只之前所说。
他们就是跟着那位师傅修行的。
可对于他而言,那位师傅确实他之后的希望,他竟然察觉到了下身微微的肿胀感。
这是何等的奇妙。
自从他受伤以来,便再也没有过的体验。
尽管每次他都抱有治疗的希望,可他知道花花说的手术几乎与他是天方夜谭。
但谁知道,出来一趟竟让他碰到了传说中的藏医师傅。
传说厉害的藏医手段奇妙,是能够将各种疑难杂症治好的人。
就连传言中的重症都能救活。
巴特摸着自己的双腿,眼里闪过无限希望。
“会有希望的吧!”
刚炸过一套针的巴特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别问他为什么没当面问他。
谁知道那位藏医脾气竟那么古怪。
是个连巴特对付起来的都头疼的。
但他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老老实实配合,其余的事情都只能从其他人口中打听。
正想着门口趴着个小男孩。
男孩端着个碗,里面装着些吃的。
他见视线朝他扫来,忙把吃的递过去给他。
“给,你的吃的!”
“谢谢,你吃了吗?”
巴特朝他看去,见他点头几口将饼子吃下。
又从他口中打听今日他们做了什么,得知他们竟要准备回去,正准备收拾东西呢。
“你们是要走了?”
“那那位喇嘛藏医也要走?”
这么些时日来,小男孩和他混的熟了,一些话也听的懂。
见他问起,小脑袋直点。
手上拿着巴特给他做的玩具,时不时抬头看他几眼。
“这样,你去把你阿婆叫来,就说我我找。”
巴特说了好几遍才算结束,小孩似乎听懂了。
朝着外面就跑,很快消失不见。
屋里的巴特此刻已经像
个野人,浑身上下除了发亮的眼睛,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样貌。
此刻的面目早就糙的不行,连日来也没换过衣服。
几乎刚一靠近就是有股味道。
被嫌弃有味道的不知巴特,还有他的好大二木仁。
木仁还是没有跟着黑叔进去。
不过他打听到不少消息。
从第一日等到第七日,都没等来出现的阿爸。
集市里确实出事了,里面似乎还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可因为黑叔的话,他左等右等都没见到阿爸。
那可如何是好呢?
“不成,不成,不能等了!”
旁边同行来的几位,几乎陆续都等到了自己的亲人。
可唯独木仁和他大舅没等来巴特出现。
眼看耽搁不起,又怕再生乱子。
木仁拉着大舅一行就往里面走。
与此同时,基地军区医院里也有人出动了。
原来是从重症里出来的老张。
这人正是王力的副手。
在得知小队情况后,明白自己是第一个清醒者,不仅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说明,让相关人做好记录。
同时也说了巴特的出现。
并且,拉着他们的手,让他们务必把人找到。
“你是说现场还有一位退伍老兵?”
“对方叫巴特,是曾经451部队的老兵,因为曾经和王队有关联,他曾经去过北方集市,我们队长特事特办把人带走的。可后面发生了些事,队长又叫人把他送了出去,可没想到出事了,现在他行动不便,这么多天过去了,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张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他的结局,眼角不由沁出泪水。
他后悔啊,怎么就没把人留着。
脑子里回想起王队说的话,务必得活一人。
可他现在在哪呢,还活着吗。
“我们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把情况上报的。”几名同志面色严肃,说了几句体面话后,立刻出门上报。
而才负责将后续相关人放了的负责人陈明,在得到此次亲消息之后,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记得很清楚,上报回来的消息里,没有如同他们描述的人啊。
难不成,人已经死了。
可不对啊,他们勘察过现场,所有地方都搜了个遍。
确是没有这么一个人?
“你们去,把这位巴特老兵的情况调查清楚,务必活着见人,死了见尸,明白吗?”
“是,明白!”
“是,陈队!”
随着人手离开,屋里的陈明拿起电话。
朝着几个地方打去说明,很快地便有陆陆续续的电话打了回来。
开头就是一顿臭骂,将陈明说的头也抬不起来。
对于行动中救援人员人数的失误让他抬不起头。
“你说说你做什么了,救援同志都少人都不清楚,亏得有人提前醒了,你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被人,把人给我找到还算好,人要是没了,你看看后面还有多少麻烦。”
“是是,领导我保证完成任务。”
几乎是擦着头皮将顶头上司敷衍好。
陈明却丝毫不敢松懈,毕竟他知道这事情还真的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别看现在行动结束都在收尾阶段。
可因为老张的苏醒,把老兵巴特牵扯出来。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把柄立在那,等着无数人朝他们发难。
可这事情还怪不了别人,确是是他不小心,是他们消息汇总的不及时。
可人去哪了呢?
他按照笔录所说,带着人亲自去到那片沙丘寻找。
可亲自到了现场,他才发现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茫茫无边的大戈壁。
正赶上最热的天气,不说正常人从中闯越都很困难;更何况在他们口中哪位不良于行的老兵了。
那得怎么走啊?
“陈队,这这就算有痕迹也都没了啊。”
“没错,兄弟们都找过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
“对,也没找到疑似的尸体!”
陈明站在高处,四处环顾一圈,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旁边的同志围成一团,看着他比比划划。
很快的陈明便道,“你们看看附近除了这几个地方外,还有没有其他活动的痕迹?”
“这个地方早两年已经荒废了,前不久我去过没人。”
“没错,这边也没有人了,不过这里似乎有不少人,陈队你看看。”
陈明不断思考着,根据汇总来的消息判断。
很快的他便组织起人手,对着地图上的几处地方展开了地毯似的搜索。
既然人不见了,那就得做好两手准备。
不排除被人救走,但也不排除已经牺牲。
陈明保证那股希望,分散小队让他们各自拿着传真来的照片,照着比对去找巴特。
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在场的各位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平安。
希望他能平安吧!
戈壁上的气温比一般地方要高。
尤其是白日工作的时候,让各个忙碌的工人们苦不堪言。
几乎全程留汗干活,时不时擦一擦汗水,很快又得继续。
但在花海这片地方上,工人们似乎感觉不到累。
每每下班时疲倦的身影们,都会在隔日太阳升起后,重新恢复生机和动力。
似乎只要修整一夜就好了的。
长期的高强度,让不少人嘴唇干裂起皮。
脸上手上和四肢曝晒的地方,都开始脱皮发红。
许多人都被晒伤了。
可缺医少药的地方,没办法只能熬着。
杨文华等人也是如此,他们比工人们好些,没有哪般晒伤严重,但各个眼底青黑,双眼的布满了红血色。
这是他们熬夜忙碌的后果。
杨文华一众人经过长期的努力,总要把石棺外的一层弄开了。
果然不出先前所料,外层确实一层石棺。
上面的盖子一掀开,露出里面的褐色纹路。
确是做棺椁的好木料。
此番场面落在众位研究员眼中,确是充满了奇幻。
“快,记录员立刻记录数据,绘图时把图形按比例画好。”
随着一道道指令分布下去,现场的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大家憋着一口气,势必要将这封已经封存的秘密,揭露开!
期待着这背后的故事!
文物历史的秘密也许就是如此。
需要无数人耗费数日百日甚至数年的时间来探寻解密。
杨文华等人还不知道,他们眼前的这份瑰宝,会给之后带来如何的震动。
眼前的大家等所有工作完成后,才按照接下来的计划进行下一步工作。
他们决定在坑洞下,将木棺打开。
是的,这是经过大家一致商讨得出的结果。
此时的坑洞对比先前,大了几乎一倍。那具石棺也以一个奇怪的方位摆在中间。
四周和地面被大家相继处理的过,安全又平整。
但对于开棺的事宜,还是存在风险问题。
可相对来讲,他们没有能力将重达几吨的东西吊上来,只能采取稍显危险的方法。
为此,光是应急预案他们便做了七套之多。
甚至几乎是把那几位老同志们打散,生怕万一那个出了事下一个小队的人好顶上去。
负责人老杨见此情景,不由抹了把脸。
压抑住翻涌的情绪,他抬头望天。
今夜又是个好天气啊。
万里无云,繁星高挂!
最亮的星一闪一闪,何其耀眼明亮。
老杨眯着眼,伸手虚空画了几笔,天空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七星相连的场景。
北斗星,照光明。
夜晚,安营扎寨着的老陈,伴着鼾声不断,同样抬头望着天空。
下午跨越几十里跑去的地方,果然没找到人呢。
众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迷茫。
还是陈队立刻吩咐,继续按照下一个地点进发才算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这不赶到半路,天色见黑,实在累了才休息的。
老陈没多久也睡了过去,旁边的篝火自顾自燃
着。
不知何时,巴特再次见到了那位藏医。
此刻他正坐在对面,静静地注视他。
巴特忙起身双手合十,表示对其的虔诚恭敬。
“明日,我就要走了。”
还没等巴特开口,他又继续道。
“你的伤目前已经扎针半月,暂且稳定住。你想要痊愈半年后来这个地址找我即可。”
巴特见他递过来什么,右手微微轻颤着去接。
往常弯弓射击的手,竟然会发抖。
他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我我的伤还能痊愈是吗,师傅我是不是还能站起来。”
所有的想法化作烟花在他面前炸开。
他只看得到面前这位师傅。
来人不慌不忙,似乎没看出他的激动和紧张。
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半年后,把身体调养成最佳状态,来找我。”
随即便起身离开。
巴特愣愣的看着人走掉,眼中的神采却一下又亮了起来。
照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这么说定然是有希望的。
“那肯定就是了,是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巴特笑着大喊,握拳紧紧将那手指大小的纸片握在手里。
嘴上喃喃重复刚才看到的几个字。
“唐古拉,雪山!”
“唐古拉,雪山。”
脑海里揣测这个地方在哪,心中的激荡久久不停息。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支撑着身体走上几步。他慢慢撑起上半身,刚想尝试一番,门口又有人影出现。
竟然是折返而来的藏医。
“给,一月三粒,回去后尽量养好身体,别瞎折腾。”白白浪费这多天的努力。
“明日早点起,会有人来接你。”
随后,才是真的走了。
巴特原本陷入欢喜中的他,在听到后一句话时,人显然愣住了。
有人接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已经来了?
巴特全然不解,但竖起耳朵俩外面显然没有声音啊。
他重新回到位置,将瓷瓶握在掌心。
睁着大眼睛,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就这么躺了大半夜,直到天色渐亮。
外面有了动静,巴特已经没有睡着。
听着似乎闹了一会儿,接着有人朝他走来,敲了几声。
他这才做起来,简单收拾下自己,让人进来。
屋外一老一少背着行囊,看着他。
“快进来!”
巴特朝小男孩招手,却见老妇人摇摇头。
指了指外面,又指着行囊道。
“我们今天,要走了。”
“你,怎么办?”
巴特听懂了,“有人来找我。”
又将他们的地址重复了遍,才目睹她们从眼前消失。
直到天色大亮,小男孩的声音从这片地界剥离。
巴特又是一个人了!
此刻的他仿佛再一次被丢下,但他此次的心情激动澎湃又紧张。
全然没有第一次的迷茫和无措,他望着门外,一直望着。
期待着有人来。
第37章
如果真的没有人来,那也没什么的。
巴特相信长生天的意志。
让他绝处逢生,遇到救治自己的藏医,那便是长生天给他机会。
不让他就此消沉下去,那他就是爬着回去,也会找到回家的路。
巴特从来不会多想其他。
但凡决定的事,先做才是要紧。
无所谓结果如何,却巴特总有一种直觉,那位说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阵风卷声袭来。
像是怒吼般从远处而来,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扒拉掉。
巴特撑着身体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等了等,听着动静越来越小,直到归于沉静。
忽的,又有声音由远到近。
是脚步声!
急促又紧急的喘息。
巴特面色严肃,戒备的目光朝外面扫去。
就听外面的说话声传来。
“队长,就是这。”
“大家小心,所有人准备过去查看。”
“是!”
随着一道道指令下来,大家越靠越近。
“队长,这里有脚印。”
有人发现这里靠近里面出现了脚印,杂乱且多。
巴特在听到外面人喊队长的时候,拳头不由握紧。
他心中忐忑不已,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全程静默的听着外面说话,直到现在。
“这里没人,这里也没有。”
“难不成又搞错了,那人真没被人救?”
“这里还有个房间!”
伴随推门声响起,巴特抬头与来人对视几秒。
“找到了!”
花海基地内,经过全员三十名同志全员的参与下。
巨石棺椁挖掘工作内部项目活动正式启动。
本次主要负责人杨文化。
其中有研究员拍照记录以及书面记录。
全程分两大队协同合作,且两大队各划分三小队。
人在怎么分配,最终的人数也就那样。
不过大家也喜欢了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两个人当一个团队去用。
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人拖后腿。
大家的工作热情比天气还要高涨。
从早晨到午饭前,杨文华带着几名老师傅顺着棺椁外围痕迹,轻轻用工具找出了封棺的痕迹。
因为地形独特,棺椁保存得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好。
所以很轻易的将木条嵌入,随即在十几人的合理下,将上层的棺椁搬了起来。
随着封存多年的棺木打开,一股异香传入众人鼻中。
接着,在场众人便被面前景象所震撼住。
活动开始之前,几乎每一个研究员都在心中猜测和揣摩过会有何种发现。
或是金银器物、或是玉石玛瑙、甚至有关主人家的遗体。
可面前这个保存完好,且带着肌理质感的干尸。
却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寒蝉!
这这这!!!
“杨主任”
喊道杨主任的那人,嗓子都抖起来。
杨文华本人也是震惊的很。
他双手下意识颤栗,哎哟哟哎哟哟。
他围着四周开始不停走动,眼睛却不错一丝的盯着面前的场景看。
“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看这保存的简直太好了。”
“我保证这将会震惊全国,乃至整个考古世界。”
“没错,比去年长沙的那场还要令人震惊。”
“天呢,天呢,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啊。”
伴随着一道压过一道的欢呼雀跃,南边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好消息。
立刻便有人找到负责人,随即层层上报通知。
人还是不够,得派专机。
兴奋过后的老杨,伴随着更多的压力满满。
“通知上面了吗?”
“通知了,剩下的安排我们需要做好,最起码也得撑到一周的时间吧。”
“好,接下来咱们每一步都要小心了。”
杨文华看看天色,还要未来一周都没有雨水。
这个环境和湿度下,对他们后续开展工作很有利。
尽管发现了前年古尸的存在,但他们不敢现在就开始触碰,现场围着打开的棺椁便是一张张抓拍照。
随即靠近静照,头部、脚部、腹部和四肢,一点点连带着把内部都拍了个遍。
随后才是现场绘图绘画。
“哎,这上面好像也有些东西的。”
等现场记录外,老杨带着几个同志将提前弄好的特殊材料撑在木棺上方,暂做保护。
同时上面也有一个更大范围的顶棚支撑着。
“什么东西,刘师傅!”
说话的正是一个带队研究古代纹饰的老师傅。
他指着棺盖内层,旁边的学生眼睛亮亮。
“你们看,这上面貌似还有东西。”
本来他们的重点不是棺盖内层,而是发掘木棺外围一圈内容。大多时候的棺椁都会在这附近刻上一
些痕迹。
或祈求死后飞升,安详云云。
可没等刘师傅检查呢,便被面前这几个大洞所震惊。
“怎么会这样?”
老杨蹲下来仔细查看。
刘师傅数了数,“一共七个大洞。”
“嘶,这看着很是眼熟啊。”
老刘站的位置在对角线,尽管姿势不对但他还是下意识歪着脖子盯着看。
旁边的学生比他好些,正对的位置。
一瞧,猛然道:“这不是北斗七星嘛。”
“你们看,这这是脑袋,这样连着这里,最后这里是尾部。”
有人提醒下,那痕迹果然暴露无疑。
“还真是啊,陈老师、张老师你们看。”
杨文华接连叫上两位老师,老师们在带上身边的同志,几乎将这片位置都占满了。
很快的便有人发现此时,忙往外围站去。
老杨瞅了瞅其他人的脸色,见几人迟疑便也没问。
暂且将此事记下,接着便又开始棺椁内部和外部同志检查记录的过程。
田野考察工作尽管已经开展了许多个年头。
但其中的艰难困苦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比任何想象画面还要难上几分。
比任何细致工作还要细致几分。
比任何繁琐流程还要繁琐几分。
这是一场人类的比拼,对比古今之人的较量。
今生的研究员参透发掘古人的痕迹。
揣摩推断她或他在何年何月发生的何时。
所有的猜测还得给予实证依据为主。
因而每一次出手都是经过上百次验证和实验下的结果,或是经过上百次推测下可能的角度。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松懈一分。
今天的发现,足够老杨等人开始24小时守夜模式。
不管如何,他们会接连不断,全程坚守在这个地方。
谨防任何意外和突发事件!
下班的工人们陆续排着队打饭。
可等着等着有人发现,竟没瞧见一个南边的那些同志。
打饭时没瞧着,吃饭了也没去瞧着。
不少心心中打鼓,莫不是已经结束回去了?
可念头才想起,就见不远处熟悉的大灯又亮了起来。
“哦,还没回去啊,这是又加班了?”
“哎,你们说那边到底发现什么宝贝了,这一连多久了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忙,这再怎么弄也得弄好了吧。”
“不知道啊,不过我还以为他们走了呢。”
“对啊,我今天吃饭的时候,都没瞧着他们过来。”
“行了行,你们瞎操心什么啊,赶紧洗洗睡觉吧,明天还得吗忙呢。”
小组长见大家聊偏了,忙把话题拉回来道。
“对了组长,听说明日那李师傅就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又能去镇上了啊。”
“对啊对啊,这都多久没进城了,我烟都抽完了,每天上班都没什么干劲。”这是好抽烟的男人开口。
“我不抽烟,就是想喝几口烧酒,我想买一瓶存着喝。”
“去去去,你那酒鬼,才喝完酒又想了。”
小组长听他们提到烟酒,馋的口水咽了咽。
他也馋啊,不过听他们说起进城眼睛也是一亮。
“咳咳,行了行了,我明天问问,要是有机会大家把钱票准备好,我捎带着给你们弄回来。”
至于私下的好处嘛,那自然也是有的。
小组长扬起得意的笑来,还别说他这个小职位还是有点油水可捞的。
“成啊,到时候我请小组长抽烟。”
“我请组长吃东西。”
一阵阵交谈声此起彼伏,但气氛确是不错。
随着灯光灭掉,很快的宿舍区传来了阵阵的呼噜声。
接着一声高过一声,有磨牙、翻身、放屁、甚至说梦话!
视线回转,望向遥远的草原边。
木仁正在篝火旁烤着野物。
他们的干粮早就吃完,目前都靠着打猎的手艺。
大舅说再等两日,如果还是没有消息他们便不等了。
木仁点点头答应了。
距离见到黑叔也已经过了许久。
从那次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
木仁望着幽幽的火光,有些想家了。
想家里的吃食,想阿妈想阿尼,想他的小妹。
洛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开学了吗?
他都不知道今夕何年了。
“大舅,今天几号了?”
“8月25了。”
木仁一愣,都这么久了啊。
他算了算,小妹要开学了。看样子是赶不回去了啊!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找了?
阿妈有没有担心?
然而,担忧和焦虑像是扑不灭的火星烧在了他这片草原上。
不管试用什么办法,都让他辗转难安。
直到一天后,他再次见到一队人。
一队同黑叔一样,武装严谨的几辆大卡朝他们驶来。
“大舅,你看有人来了!”
“是谁?”
木仁谨慎了许多,拿上家伙站在老远就开始张望。
见目标确实朝他们来的,也没有声张动作。
反倒带着更加帅气的白雪往边上让了让。
“白雪,小心着点。”
“木仁,过来。”
大舅生怕他又上去拦人,赶紧骑上马推到安全范围内。
就算他们要从主干道经过,也不会碰上他们。
他们就这么远远看着。
看着大卡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走到近前,果然又有士兵把守。
其中还带着武器,木仁眉头紧皱。
大舅同样面色不好!
二人皆是面色难看的盯着远处。
似是要把巴特看出来般。
可很快第一辆车子驶了过去,第二辆同样越过二人。
直到第三辆车子过来,一个熟悉的人脸在副驾驶出现。
那人似乎一直盯着外面,见到木仁后颇为熟悉,刚想打招呼,车子便越了过去。
木仁直觉得被几道犀利的目光盯了。
没发现有认识的人,见人走算走了。
才算松了口气。
“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啊?”
“确实,不过也不归咱们管。”
而就在第二日上午,刚吃过早饭不一会儿的工夫。
一辆从二人身后驶出的汽车引起了两人注意。
“来了。”
“大舅,快上!”
木仁叫上大舅,二话不说就要上去看看。
因为之前就是这样,几乎每一辆开出来的车他们看过,不能说检查,只能说认认人。
丝毫没抱任何希望的木仁,上前将车拦下。
流程和说法他都熟悉了,介绍了身份和缘由后,提到阿爸的身份,几乎便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问一下有没有叫巴特的同志,这事情不是很难。
且刚刚结束的一次行动下,军民关系还很稳定。
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陈队看着莫名出现的小伙子,本来还有些不悦。
但听到巴特这个名字,他猛然变了脸色。
“你说谁?”
“巴特?你是他儿子?”
“您认识吗,我是他儿子,我我正在找他,他正在在哪里,在这辆车上吗?”
显然木仁这么些天也不是没有长进。
对比往常,他看眼色的工夫便修炼了许多。
一听他这么说,便笃定他肯定知道。
相对地嗓门变大了不少。
让后面休养的巴特也听了全。
这是木仁在说话?
他欢喜不已,拽着身旁的小干事。
“外面,外面是我家人来了。”
围在他身边的同志们都很惊讶,随即面带欣喜。这一两天下来他们都和他混熟了。
直到他这伤是怎么来的。
既有对退伍老兵的感情,又有对他如此遭遇的同情。
加之,许多情绪交加,更是对他照顾不已。
“成,你等着我去下面告诉队长。”
小干事当即跳了小车,跑了出去。
木仁这番动静,不仅惊动了巴特,连带大
舅爷被惊到了。
他眼看这小子闹腾起来,似乎争论着什么。
生怕惹出些乱子,忙上前来。
陈队见来一个,刚想解释几句。
就见后面有人出来了。
“怎么了?”
“陈队,那老兵说这就是来找他的家人。”
果然啊。
陈队心中暗道。
木仁扯着缰绳就往后面去,在历时几月再次看到阿爸后。
木仁的眼眶都红了。
“阿爸,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要不是他再三确认,都要认不出那个靠坐一旁,满脸胡须狼狈之际的男人。
随即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阿爸啊,我总算找到你了。”
木仁的哭声简直惊天动地,全然不顾在场人的死活。
可当事人却全然不顾,扯着嗓子就嚎,只让一后车斗的人面面相觑。
尤其巴特,他突然觉得好丢脸!
这种感觉和当面拉屎有什么区别,他察觉到不断有奇怪的视线朝他扫射而来。
脑中猛地闪现出自己前不久吹嘘的自家孩子如何如何。
所以,就这?
看着面前眼泪鼻涕横流的家伙!
巴特累了。
“木仁,是我是我!”别哭了!
巴特激动的朝他喊,可木仁显然没意识到阿爸此时的情绪。
“行了行了,你先别哭。赶紧说说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呢怎么样了,没出乱子吧。”
对于家中他还是比较惦记的。
“没没事,家里都好着呢。”
“倒是阿爸,我和大舅担心死了,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要不是今天碰到你,还不知道怎么找呢。”
“等等,你大舅,你大舅爷来了。”
“啊,来了啊,就在边上呢。”
“小兔崽子,别哭了!”
“赶紧带我见人去。”
因为这一打岔,总算是制止了木仁的哭声。
随机陈队也知道了这些还真是来找巴特的。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放人。
简答聊了聊后,已经开车带他,不同的是后面跟着两匹马和两个人。
依旧是老张他们住的医院,陈队将巴特送进去一一检查。
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身体有些发虚后,总算能有个交代了。
巴特早在来时就知道了前因,于是带着木仁一一去见过他们。
老张再次看到巴特时,罕见地眼眶也红了起来。
“巴哥,你还活着,真真好!”
“张兄弟,我还活着,多谢你的提醒。”
老张用力握住他的手,“可惜队长还没醒过来,还有小王他们几个都没撑住。”
他想到那些没撑住的战友们,眼上闪过痛苦。
巴特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这样。
那个小王正是王力安排着送他出去的人,想来是遇到了危险才会如此。
巴特沉默着用力回握。
“节哀!”
时间又耽误了些的,等到他们出了医院天色早就黑了。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三人先吃过晚饭,很快到了安排好的招待所。
巴特也总算能够洗漱一番,收拾自己。
大舅哥还好,巴特不敢使唤。
先前外人在,他都没和大舅哥道谢,如今见着很是一番感谢他能来。
大舅摆摆手,表示都是亲戚该做的,又说让他不要在意这些。
巴特点头,表示会有感谢的,便让他先去休息,随即便唤起木仁帮忙。
木仁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伺候阿爸。
脸上胡子早就乱糟糟的,打了好几盆水才把脸洗干净。
巴特那张脸才算能看了。
他又让木仁打了热水,找了个旧布裹着热水,敷在他腿上。
木仁动作小心,全程认真的忙着。
待看到阿爸脸色稍缓,他才微微好奇。
“阿爸,你这是”
木仁不敢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生怕说出来,就不能奢望一般。
但怎么可能呢?
他摇摇头,觉得很不可能?
“是有些好消息,不过现在不急。”巴特也没瞒着,毕竟回去后他还得告诉家里做些准备。
今日折腾一场,他的双腿显然僵硬不少。
又换了两次,等到双腿全都发红,才算作罢。
爷俩个简单洗了脸,泡了脚便径直躺下。
木仁都没来得及问几句,就已经睡下了。
巴特同样,见到家人的欣喜调动了大部分的精力,让他很快也睡了过去。
充满了男子气概的房间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挖掘声。
“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
洛茵没想到假期这么快到了。
因为这个暑假都在学习,时间似乎比之前过得还要快。
洛茵将东西收拾好,行李和书本用绳子捆好。
转头去到了阿妈的蒙古包里。
“阿妈,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乌日娜已经准备睡了,见她进来忙起身去找衣服。
将油灯点上,摆摆手让她上来。
乌日娜移到巴特的位置,让她躺到自己的位置。
自从渐渐大了,洛茵便很少很她睡了。
见她如此,下意识的脱了鞋爬了过去。
动作利索的躺了下去,“阿妈,我这个暑假都在看书,已经把下半年的课程都看完了,连初三的书也看的差不多了,我想跳级。”
乌日娜愣了愣,没有听懂。
“什么跳级?”
好奇的目光回望洛茵。
洛茵便把跳级解释给她听,乌日娜显然没想过这茬。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继续道。
“会不会跟不上,这样你很辛苦的。”
“不会的啊,我觉得我都会了。而且还得去通过考试,通过了才能上初三的。”
“我这次开学后,就去告诉老师。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你别担心!”
乌日娜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尽管很想叮嘱几句,但她还是没说出口来。
她知道,洛茵长大了。
是个大姑娘了,懂事了!
有些事,不需要多说。
“好哎,阿妈您真好,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等我忙完这茬,我再联系联系之前的生意啊,咱们得再挣一笔,过年小侄儿就出生了。”
“等到时候我给他买奶瓶奶粉,给他买好多好吃的。”
她期待着过年的画面,一家人济济一堂欢声笑语。
乌日娜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场景,嘴角微扬。
手也轻轻在她身上拍打,哼唱着悠扬的小调。
这次开学不仅阿妈去了,阿尼都架着勒勒车来送她。
两人将东西递给她,看着她大包小包的挥手告别。
等人不见了,阿尼才一甩鞭子,掉头走了。
洛茵和室友打过招呼,将被褥和衣服放好。
路上时不时碰到眼熟的同学,点点头招呼便各自分开。
刚开学的晚自习没什么事,她便不准备那么早去。
想了想,转头去办公室。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教数学的尤其负责。
见洛茵过来,还以为有什么事,把笔放下。
“怎么了?”
“老班,我找你打听个事。”
老程嘴角微抽,当没听到那句“老班”,点头问她什么事。
洛茵看看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老师都好奇看过来。
她莫名有些尴尬,但也顾不上那么多。
“我想跳级!”
“你说什么?”老程眼睛瞪得老大。
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不是,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可这话刚出口,他又摇摇头,这丫头不会啊。
旁边不少老师也都听到了,但见是这丫头面熟,便想起是她;上学期期末考还不错的,排名靠前。
是她的话,可能还有机会。
便有老师给她出主意,“老程你这学生可以啊,正好啊今天没事,我去初三那拿一套期末卷子,让她做做。”
“做什么做?”
老程怼道。
“洛茵,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跳级了,你可就只有半年时间准备中考了。”
“你这耽误的可不是一点课业啊。”
洛茵见他劝自己,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
“我知道的,我还是想试试。”
但她坚定道。
老程见这丫头劝不住,不由有些急躁。
旁边的几位老师也凑了过来,教她英语的和语文的老师都走过来。
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其中不免掺杂些私货。
语文老师见她连初三下必背的内容都背了,眼神不由认真起来,“这样,程老师不然试试吧,洛茵一直听稳的。”
有一个松口的,那边有一群人松口。
秉承着看热闹的分,洛茵从下午开始,一路做到了晚自习。
期间不少老师过来给她改卷,几乎做完一张改一张。
等她再抬头,发现周围的老师她都没见过。
“程老师。”
她喊了一嗓子,动动肩膀,甩甩胳膊。
“哎呀,哎呀这这还真行啊。”
“洛茵,没想到啊,你这英语试卷是真不错啊,扣了两分,98分。”
“哎呦,这比期末考的最高分还高点吧。”有个老师想了想,忽然道。
英语老师满脸自豪着,“可不是,我真没想到她学的这么好啊。”
初三年级的英语组长却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好好好,这学生真是初二的,不是留级学过的?”她又问了一遍,生怕误会什么。
英语老师拍着胸脯保证,“哪能啊,这丫头我从初一待到现在,真真的初二生。”
英语组长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辛苦辛苦,都是杨老师基础大的好啊!”
“感谢感谢!”
杨老师被谢得奇怪,不明白怎么会谢她呢。
然而,没等她多想,旁边更多对完答案的老师们都激动了。
本来嘛,都是一个办公室,因为程老师学生那事的,都是帮着帮忙的心态。
没想过会有什么结果,只以为这丫头胆子大,想试试。
他们也想挫挫年轻人的气焰。
想着正好开学了,趁着还没上课就试试吧。
可这一改卷就发现不同。
这怎么都是对钩,几乎很少有漏啊。
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政治
一科科改下去,连年级主任都来了。
“这这加起来多少分啊?”
“总分比期末最高分还要高十分。”
“什么?”
“不会吧,有没有算错啊?”
惊呼声连连不断,有人好奇。
算总分的正是老程,他看着笔下的成绩,摇摇头。
“没错啊,我看着她写的。”
“难不成,还真是个天才啊!”
人群中的洛茵被围在中间,也听到了谈论声。
她嘴角挑起,“天才吗?”
“嘿嘿嘿,好像还不错哦。”
初二年级主任一听,赶紧凑上来捂住她的手。
“同学你好,我是初二年级陈主任啊,我记得你上学期年段排名的时候你还上过台吧。”
洛茵点头,和主任打了招呼。
主任心道果然,想到要有一个天才了嘛,他嘴角的笑刚露出来,眼前又有一道声音来了。
“咳咳,陈主任啊,这位同学应该是想要升初三吧,来我这,我是初三的年级主任,同学有关跳级的事情我们去谈。”
“对对,我是初三一班班主任,落同学你来我班吧。”
“别啊,我是教数学的,和你班主任一样,来五班吧,五班氛围好。”
“来二班啊,二班位置好,离食堂近。”
“你这是什么鬼理由,走走走别和我们比。”
洛茵再次被初三的班主任们围在一起。
旁边真班主任,程老师伸手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第38章
洛茵的情况就这么突兀的发生在众人面前。
以一种不得不让人相信的场景发生。
在场初二初三的老师主任们,也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学校真的有一位名叫洛茵的初二学生,是个天才。
天才!!!
这是比任何事情都领他们激动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教育一直作为国民热点,尤其又是这个北方偏远小镇上。
尽管大家都读过书,且读过不少书;可地域的局限性造就了个体的局限性。
许多潜移默化的局面发生和产生在此。
使他们不得不接受了。
可洛茵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呢。
要是联合一番,或许来年教育系统上,便会多上许多好苗子也说不定。
洛茵没有发现有几个主任的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此刻站在边上,见大家都是一脸吃惊样,她自己嘚瑟完了,倒是觉得饿了。
拿上东西,看了看时间,便准备会宿舍去。
时间太晚了,食堂肯定关门了。
正准备顺着缝从人堆里走掉,哪知班主任看到她,这回倒是很有眼力价跑过来。
“哎哎哎啊,让让让让。”
“干嘛呢,一个个地都下班了,赶紧走,别堵在了。”
洛茵抬头看去,果然熟人啊!
这不老班主任吗?
“洛茵,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原本打道回府的洛茵,见他这么说了,想了想点头跟上。
除了人堆,还能听到后面不小声的议论声,话题不免提到她。
说她如何如何厉害,甚至还有打听他教学过程的。
老班朝她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洛茵走近了些,才发现老班笑的比平时温柔十倍不止。
看得她简直都不好意思多看几眼。
简直辣眼睛。
“咳咳,您找我什么事啊?”
然而,话音刚落。
几道清晰的打鼓声从两人的肚皮中传了出来。
“咕噜噜~”
洛茵先抬头看了眼他。
随后,尴尬的捂住肚子!
脸颊开始发烫。
“咳咳,我也没吃多少,往里面走,二楼第一间宿舍就是老师家,等会儿让你师娘给你下碗鸡蛋面。”
这是要请她吃夜宵?
洛茵没有说话。
只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
想看看他纠结是什么意思。
可是,对面显然没暴露多少。
见他不动,又补充道:“走吧,正好我也没吃呢,今天这事做得真不错,给你老师长脸,学校这边也知道了,你肯定过不了多久就得调走了,正好我和你说说后面的事情。”
见他抬腿带路了,洛茵想了想索性跟上。
本来就在学校的职工宿舍,洛茵还是跟着去了。
不去不知道,这一去才发现,学校的职工宿舍还真不是一般地好。
和一般的小区没什么差别了。
就建在学校的南面,紧挨着操场这边,晚上往这边走却一点也不萧条。
大人、小孩、老人以及学校里的学生们,几乎都在操场边上晃荡。
洛茵之前都没发觉,学校这边还有这么多其他人。
于是不免好奇了几分,停下来看个不停。
班主任见没动静,回头看,就发现这个好苗子正在原地站着呢。
“吃完了,在这遛弯呢。”
“对对,刚忙完呢,这不我学生有点事商量。”
想来是认识的,不少人都和他打起了招呼。
洛茵全程听着,脚步不由跟上。
从操场过去,顺着围墙往下走,就到了标准的职工区。
路旁的夜灯照得很亮,但洛茵也只能看到几栋居民楼样式的房子矗立在那。
走过一楼,见边上还有人栽种小苗。
似乎是侍弄的田地,洛茵眼神一扫,将周围样貌几下。
“这里就是了,二楼那间靠窗户的就是老师家。”
“你看,这会亮着灯呢,肯定又是小晨没完成作业,熬夜点灯呢。”
提到小晨,语气中的火气都重了几分。
洛茵想起,老班似乎提过,这是他家儿子。
貌似成绩有些头疼!
爬上二楼,拿钥匙看门。
洛茵跟着进门,环视、站定、不动。
“找个地方坐。”
“媳妇,我带了学生回来,忙了一整下午,没吃东西呢,我给弄点吃的。”
洛茵顺着他说话的房间看去。
果然,不到一分多种就见一个妇人朝自己走来。
一个短发干练爽气的女人,笑着走来。
“呦,都这么晚了,还没吃呢,这是你班的孩子,这是忙什么了啊?”
“师母好,麻烦了!”
洛茵上前叫人。
“哎哎,孩子快坐下休息会儿!”
老班已经在厨房了,见媳妇出忙忙喊。
“对对我班的,成绩贼好,下午净给我争光了,忙到现在还没吃。食堂都关了,我想也不能饿着孩子啊。”
“这样啊,那确实不错。”
她又招呼洛茵坐下,洛茵顺从坐下,看着两人进了厨房。
厨房里叮铃哐啷,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洛茵不想去听,大脑在此刻得以休养。
实在是高强度的紧绷感维持好几个小时,直到现在放松下来,有些恢复不过来。
索性,她发起了呆。
盯着屋里的一盆花,愣愣的看着。
班主任媳妇听完丈夫口述的下午的情况,眼睛也跟着瞪大。
“这么厉害的?”
“那那孩子才多啊啊,这这一下都学完了,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啊,你说说你平时怎么给她上课的,怎么家里孩子都没教好啊?”
前半句好有些好听,可后半句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啊。
这也是自己一个人的过错吧!
老班心里嘀咕!
可不敢说出口来,毕竟小晨的学习,哎他是真头疼啊。
家里不停辅导成绩的事,怎么都好说。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孩子就像猛一开窍了似得,之前成绩没那么突出的,但是也不差稳定的很。”
听丈夫这么说,班主任媳妇点点头。
“那就是了,肯定是人学生自己的本事。不过能在你班里呆一段时间也好,这以后说出去也有几分香火在的。”
班主任媳妇不是个傻的,没看他晚上把孩子领回来吃饭,都没发脾气吗?
这时候吃饭,还是在陌生人家里,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不说粮食多贵,就他工作兢兢业业十几年,请学生吃饭的事不超过一只手。
这就足以证明这丫头的本事了。
“好了,也别让人家同学干坐着,你去外面和她说说话,我这马上好,等会给你们端出去啊。”
开始赶人出去了,见他在这没什么用,还总是添乱的。
“成成,那我先出去说几句。”
“洛茵啊,来来喝点水啊,饭马上好。”
“谢谢,老师!”
“今天,跟您过来这,打扰了。”
“说这话做什么,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教了你这么久不能因为跳级就不是我学生了吧,没事啊等会吃饱喝足,好好回去睡一觉,之后的事学校这边有章程的。”
“对了,我还得叮嘱你几句,这马上升初三了,还是有些情况得知道的。”
老班将自己知道的叮嘱一一告诉了她。
尤其下午考试时那门功课落下的多,便着重将那门课程的学习重点告诉她。
甚至会提点她那个老师教的更好。
“老班,我记下了,真的很感谢你的提点,我一定好好学。”
洛茵没想到他会叮嘱自己这么多。
这一看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倒像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算是把他在学校里知道的好资源都说了个遍。
“不说这些,你跳级了,好好读书才是对我的最大的回报。”
“好了啊,你们别聊了,面好了,先吃面。”
“别耽搁了,多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呢。”
洛茵跟着起身,路过客厅时,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晚上差一刻,八点!
坐在四方饭桌上,看着面前金灿灿的荷包蛋面。
洛茵先将目光落在对面碗,见他也有才将目光看向师母。
“谢谢~”
“不谢不谢,快吃。”
老班也招呼她吃,洛茵点头也不再客气。
拿起筷子便开始低头吃饭。
吃了好几口,总算将饥饿感盖了下去,才稍微放慢速递。
旁边的老班已经吃了一半了。
师母不知从哪洗了水果,递到桌上。
“嘎吱!”一声有人出来了。
洛茵余光不由被吸引了过去,老班早就目光锁定。
“呦,知道出来了,作业写完了?”
是个十来岁出头的小男孩。
此刻正一脸憋屈的看着他们,似乎是没想到还有外人在,见到她时显然愣了愣。
“妈,我好多不会写了的。”
洛茵刚把面条咽下去,此刻庆幸自己没出丑。
倒是旁边的老父亲,喝的水直接呛到了嗓子里。
“咳咳咳”地咳个不停!
“不是,你这小子丢不丢人啊,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你这简直没脸说啊。”
小晨见他爸又这么说,直接看向他妈。
师母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处理这事情比他麻利的多。
“小晨啊,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这是你爸爸的学生,是个很厉害的姐姐,叫人啊!”
早在刚才洛茵就停下了筷子,见此果然转头看向他。
是个很秀气的小男孩,但眉宇间满是愁苦。
想来被学习折磨得不清。
“姐姐好。”
“小晨弟弟你好。”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人又被他妈拉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两人,洛茵余光看老师吃完了,加快速度几口把面吃干净。
“哎呀,洛茵啊,你说说这孩子怎么教才能教好啊,我也不指望想你这样的,但起码也不能太差劲吧。”
似是抱怨又像是哭闹的把事情说给她听。
洛茵抬头看向老师,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哎哎,老师来就行了,你第一次来别动啊。”
说着麻利地将碗筷送了进去,转身又回来了。
洛茵看了眼厨房,没打算开口,余光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师把你送到操场你能自己回去吗?”
许是刚才的热闹提醒着她,洛茵点头。
“可以的,我没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简单又聊了聊很快分开。
老班看着她朝着宿舍走去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先前回去的喜悦。
刚到小区楼下,就听见媳妇教学的声音。
那是压都压不住的怒火声!
老班打了个寒颤,这小子又不知道怎么了。
“造孽啊!”
回到宿舍,距离熄灯只剩下半个小时。
洛茵赶忙拿上东西,洗脸刷牙,还泡脚。
要不是时间不够,她还想洗洗衣服。
可时间太晚了,又忙碌了一天,早就折腾不起来。
回到宿舍,刚把东西规整好,灯就灭了。
宿舍里说话声顿时小了不少。
本来还有人讨论的声音,更是小了好几道。
熄灯后会有老师不定时查寝,发现谁没睡觉聊天的都会记录。
尤其关注的重点便是初二这个楼层。
毕竟初三的学生大部分靠自觉不怎么说话。
初一的学生
,刚进来都很听话。
唯独,初二的学生来的久了些,有了些老油条属性。
洛茵听到寝室里声音压低了不少,但已经有人在讲八卦,索性没关,半竖起个耳朵听着,半闭目养神的思考着白日的事情。
想想哪里做的不好,还有带改进的地方。
以及之后得给老班做些什么,也算没白吃那碗面。
揉揉饱了的肚子,焦黄的煎鸡蛋加上白面做的面。
这可算是很高的礼遇了。
有了,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个给老班无法拒绝的好东西。
想好送出去,确是还得打听打听细节才能成。
思维发散着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因而,错过了寝室里讨论到她的话题。
“洛茵,洛茵?”
有人想问她白天办公室的事情,哪料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不会是睡着了吧,这么快?”
有人好奇,问道。
“应该是,我离她最近的,都听到有呼噜声了。”
那人说着,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般安静了下来。
大家病情凝神,还真的听到了浅浅的呼噜声。
声音不大,像是略重的呼吸声。
“还真是啊,我都不知道洛茵还打呼噜。”
“我也是我也是,住了这么久都以为她不打呼噜的。”
“原来她也大打呼噜啊。”
“我爸说,人到了很累的程度就会打呼噜。洛茵今天应该很累了吧。”
大家伙互相一句,说着说着声音也变轻了。
接着像是没什么话题聊,很快便陆续有人睡下了。
洛茵这一觉睡得很沉,相对于的恢复力也很强。
没到平日早起的点呢,洛茵就已经幽幽转醒。
望向外面时,发现才蒙蒙亮。
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气坐起来。
早晨她一般起得都很早,是在家里养成的习惯。
学校这般也有早读和起床铃。
学校的同学们也很努力,基本上很少有偷懒的学生。
洛茵想想前世,在对比现在他们着实辛苦。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靠在窗沿发了会呆,见周围有人动了。
外面的脚步声也多了不少,她才穿衣服下床。
拿上东西,出门洗漱。
水房里已经有人起了,出了寝室门便见楼道口那面墙上挂着个时钟。
上面时间刚好六点。
洛茵看过便不再管,解决完个人卫生和消化问题又回到屋里。
此刻,屋里已经陆续都起来了。
见她顶着水汽回来,都打着哈气和她打招呼。
洛茵点头回应,还让她们赶紧去水房。
要上洗手间的赶紧占位置,等会人肯定超多。
“哎呦,我不行我得先去占个坑,我肚子好疼。”
“带上我,带上我。”
洛茵见两人风风火火跑了,站在边上好笑。
旁边也有不着急的,拿着个木梳一点一点竖起头发。
像是护理一样,在桌子上摆上瓶瓶罐罐的。
梳理梳理头发,抹点东西在上面。
洛茵擦了点面霜往脸上,余光倒是扫了好几眼。
那姑娘当然发现在看她,但她就是不急,动作不轻不缓的继续。
洛茵随后没再看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收拾了些东西,放在包里便准备出门。
“哎,洛茵你要出门了?”
反倒是那个同学叫住了她。
“对,你有什么事吗?”
问她的名叫杨乐。
有着一头比她还要浓密发黑的秀发,几乎到腰间,很是好看漂亮。
洛茵的头发剪了,现在是个标准的学生头。
齐肩齐刘海,乍一看上去很是学生妹。
放在人堆中都不起眼那种。
但搭配上洛茵的脸,确是让人见之难忘。
一看就很乖很好学生的搭配,洛茵的眼里确是带着坚定的光。
杨乐再一次被她眼里的东西所震撼,想了想摇头表示没事。
等看着人从她面前离开,她又有些懊恼的样子。
锤锤桌面,满是哭闹。
旁边有看到的也没理会,她们都习惯了。
毕竟,谁不知道杨乐的脾气古怪。
总是私底下关注学习好的,会打着各种理由接近你,亲近你;但又不做什么,似乎仔细观察后就没了。
可寝室里除了杨乐古怪外,还有个更冷的洛茵在。
从一进到学校住在一起,她们就发现洛茵的性子冷。
平常的闲话八卦她从来不说,问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不会大嘴巴出去传,也不会和她们发生什么争执,寝室里有什么事却会帮把手,人冷但人不错。
所以大家还是很喜欢和她接触的。
再加上她学习又很不错,在班上可以排的上号,大家便更喜欢她了。
这些事情洛茵没留意过,或许也不在意。
毕竟对她而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上。
其中在校期间,很大程度都是学习。
洛茵脚步不停,很快跑到食堂,拿上饭盒打了一份早餐便找个位置吃。
食堂里的早饭供应简单,一份白粥、咸菜和小饼。
有时候还会换换花样,中午可选择的便多了。
洛茵吃的不慢,或许是喜欢了快速进食。
加上还有其他安排,不到十分钟前后就解决完了早饭。
吃完洗碗,溜溜达达地往教室里走。
路上碰到不少人在,很多才刚到食堂。
洛茵绕了个条路,人少了许多。
看着天气湛蓝,难得的没那么快赶路。
洛茵望着天边,眼神飘忽不定。
先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回过神来,朝着教室前进。
来到教师,将门窗打开,通风透气。
随后,找到位置坐下洛茵拿出本子,点头开始写写画画。
其中不少需要回忆,但她的脑子确实比往常好使不少。
一年多前记忆还能想起来。
洛茵写写画画,很快沉默了其中。
不知不觉就过了早读,陆陆续续周围来了不少同学。
那些人嘀嘀咕咕说话声都没吵到她。
洛茵一直写一直写,将手指写变形了都没注意。
只是觉得自己手臂酸涩不已,直到有人推了推她。
“洛茵,你写什么呢,已经下早课了,班主任叫你。”
“怎么了?”
竟然是她同桌叫的。
“不好意思,班主任找我。”
“对对,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好的,谢谢!”
她边说边把小本子收起来,搓搓手先拐到水房洗了个手。
用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路上还在想班主任找她什么事?
一到办公室,比昨日更多双目光朝她射来。
洛茵忽地有些后悔了。
是不是不该这么找暴露啊,好像许多人都她关注她了。
“来来,洛茵啊过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班主任。”老班脸色挣扎还是拍着胸脯说了这话。
旁边的老师见他说完,立刻补充完。
“洛茵同学你好,我是陈兰,你的新班主任,初三外语年级组组组长,也是初三三班的班主任,往后就是我负责你的学习成绩了,欢迎你加入初三三班。”
洛茵见果然是昨天那位女老师,语气不由也是一缓。
“陈老师您好,我是洛茵。”
“洛茵你好,我看今天就很不错,不然现在就去楼上吧,正好马上也要上课了。”
洛茵见她这话,目光不由扫向老班。
老班脸色果然苦成苦瓜,面色拧巴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早点过去,早点跟上进度。”
洛茵想了想点头,“那好,我去收拾收拾。”
“洛茵,班级这边你跟着陈老师班上课,宿舍那边经过协定,暂时就先不搬了,成吗?”
洛茵想了想,点头。
“可以。”
陈兰见大事一定,脸上的笑也热忱几分。
看到洛茵跟前,低声说着安排。忙说抓紧,自己已经给她把书本和课桌都收拾好了,就等人过去了。
老班见前头那个都提前准备,压下丢掉好学生的痛心。
快走几步上去,“行了行了,又不是不上去,我带着她过去总成吧,丢不了。”
说着就把人领走,留下原地的陈兰看着人走远。
陈兰也不气,毕竟愣是哪一个老教师都能看出,培养好洛茵这定然是个冲击状元的好苗子。
砸
在谁手里都让人受不了吧。
而且,这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便宜抢来的。
那更是没什么说的,陈兰哼着小调晃悠着上楼了。
办公室剩下的老师们,看了这处大戏,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既有对陈兰的羡慕,又有对老班的惋惜。
怎么就把人给了初三组呢。
你说要在初一的时候把人才挖掘出来,那多好啊!
“叮铃铃——”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踩着点的洛茵刚到门口。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做好准备,撸起袖子就要上课。
看底下一群学生都往门口瞟。
回头一看,就见学生迟到了!
“呦,这是踩点呢。”
然而,话音刚落,发现是洛茵,老师脸色就是一抽。
因为看到了后面的老班也在。
“造孽啊!”
这是显然想到了昨天的事情,教授数学多年的老师也不好受了。
多少年了,对于工作的热情,竟然在这个时候消磨了不少。
“咳咳,刘老师,我这占用您两分钟。”
刘老师还能怎么办呢,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洛茵同样点头,走到位置开始收拾东西。
班级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收拾东西,不少人都朝着彼此打起了眼色。
“哎哎,时不时那样啊?”
“肯定啊,你还没听说吗,这这就要走了。”
“不要啊,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了?”
“我说真的,我还是第一回见跳级的,还是和我一个班的人,真厉害啊。”
“确实,很厉害!”
“牛牛牛!”
议论声再次出现在班级众人口中。
班主任见此摆手一压,“咳咳,宣布个事情啊,咱们班洛茵同学,由于成绩突出经过初三期末考试考核通过,允许她跳级初三,往后就是初三的学生了。”
“哇哇哇哇哇哇~”
“竟然是真的啊。”
“喔喔喔。”
“真厉害啊,同桌你好牛!”
“没错,那岂不是天才吗?”
洛茵耳畔边传来无数道夸赞她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同样的也就接收到不少羡慕和仰望的目光。
洛茵收拾好了,动作微微一顿。
顺着视线一一回以微笑。
“老班,洛茵是不是很厉害啊,我也要跳级,得多少分啊?”
忽地,班级后排一个平常很是活跃的男孩子猛地问了句。
大家都被他的问题吸引,纷纷等着大案。
“对啊,对啊这得多少分啊?”
不少人都看向他,企图想要得到些什么。
不只是抱着打压还是看戏的心态,老班想了想。
“也还好吧,就是比去年初三年段第一名还要高上十分左右。”
“我去,那这一过去,洛茵岂不是直接称霸第一。”
“不是,洛茵这么厉害的吗,她也太厉害了。”
“对啊啊对啊,她怎么学的,我都没意识到。”
“是不是假期努力了啊,肯定很用功吧。”
“得了吧,我假期被我妈带着补课也没用啊,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师,我好了!”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洛茵,起身拎着书包走了出来。
“好,刘老师打扰了,您继续上课。”
刘老师点头,动作却没上到讲桌。
反而走到洛茵跟前,轻轻搭在她肩上。
轻拍一下,“好好学。”
“是,老师!”
像是交代又像是寄托。
随后,跟着老班踏上了初三三班。
眼看着学生一步一步走到上面。
老班目光落寞的离开了。
洛茵一个一个的走过,来到正确位置。
“初三五班、四班、三班,是这里。”
绕过后门,从窗户上照应出她的轮廓。
齐耳短发,英气的眉眼、淡漠的深情,看上去很是冷静。
洛茵站在门边,敲门。
“报告。”
讲台上的陈兰刚讲完某个英语句式,估摸着人快到了。
果然,人就来了。
陈兰立刻放下粉笔,招呼她进来。
洛茵迈步进来,几步走上讲台。
“大家注意一下,这位是刚刚从初二跳级的同学洛茵,今后就会加入三班这个大家庭,往后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第39章
草原上的变化可谓是一天一个样。
又或者每天都一样!
不管何时过来都是蓝天、白云、绿草成荫,扑面而来的荒凉狂野之感。
让每一个出现在这的人都流连忘返。
想要不断探索关于草原上的每一处奥秘与无穷。
夏明江就是如此,是的他又来了!
没想到吧,在短时间内竟然重现跟着队伍回到草原。
夏明江自己都不敢想,可从接受调令到来这,也才过去半月时间。
要不是老师那实在走不开,或许还能更加提前。
已经是夏老带队,但比之前更多的人和设备放在资中车上看往深深的草原深处。
小夏目光落在远处,时不时会看几眼。
期待看到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小孩。
但令人失望的时,似乎再也没有看到过。
对此情况,他也不恼,换个角度缩在副驾驶拿起画笔写写画画起来。
旁边开车的司机目光一转,这才没留意他。
毕竟,这小子这下午时间,落在外头的目光都不用数。
“哎哎,你那什么眼神啊,又算计我是吧?”
小夏眯起眼睛,觉得他不怀好意了。
霍森放了白眼,根本不搭理他。
“又来了,我就说你这小子脾气古怪,夏老还说让我欺负你,你说说你装的好吧。”
“随便你怎么说。”
难得的男人,怼了回来。
夏明江察觉他的情绪,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
“哎,不是,你这是”
但等他说完,司机直接恢复冷漠,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终点站。
四个小时之后,一众载着全国各地研究人员的队伍到了。
花海基地再次热闹起来。
基地里的工人们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竟然是挖出了古墓,听说还有尸体。
“尸体,那都多少年了,得成什么样子了,还能看吗?”
“怎么不能看啊,你们不知道,听说因为环境特殊,那人简直了保存的好的不得了。”
“咦,这算什么,你们看了不怕晚上睡不着啊。”有些胆小的直接拒绝。
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对南边地方好奇。
毕竟人的天性如此,喜好热闹。
加上来都来了,都在边上看看怎么了。
于是聚集一众的研究员们刚来,就被钓足好奇的工人们先围观了个够。
“哎哎,这怎么都是些老头子啊,还有很多年轻后生。”
“是啊是啊,看这阵仗不小了。”
“可不是,起码得四五辆卡车吧。”
“这么多车,那得拉来多少人啊,这往后吃饭又不方便了啊。”有人直接联想到之后食堂的事情。
想想还不知道排队打饭到猴年马月。
于是自带着对他们的目光也不那么友善起来。
毕竟,对于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天生应该就没有什么好脾气吧!
“不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怎么这么看着我们?”
有个稍显书生气的同事蹙眉,“像是看着动物园里的猴一样?”
双方对峙着站在两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从个子眼里看出了戒备和警惕。
这样不妙啊!
负责人过来时心中便是如此想着。
很快的招呼起几个,先把工人们赶紧去,让人赶紧上工;随后折返来接见夏老。
又是赔罪又是解释云云,总算将人成功带到了老杨身边。
见杨文华把人接收后,才算是送了口气。
“那您忙,我这边也先处理下。”
负责人说完就溜,没留意后
面有人打量他的眼神。
夏铭开门见山,见过几位很快忙了起来。
立刻要求查看现场,尤其接手目前的挖掘工作。
本来,让这位重量级跋山涉水过来,也是为了这重量级文物压场面的。
“夏老,您请。”
“夏老,这些是项目目前所有的计划资料。”
“夏老,这些是挖掘出的文物。”
随着一项项报告阐述和实践,让夏铭在几个小时内快速掌握了这段时间来他们的所有动向。
夏铭点头,表示认可。
随后将带来的人分成小组,亲自交代任务,正是负责起这个项目。
因为他的到来,挖掘基地里倒是人心更稳了。
一是他的名头足够响亮,见识过他的几乎没有不信服的;无论是谁只要在这行业混的没有不清楚他名字的。
既然知道,那工作开展便好做了。
二则是强有力的支援。夏老背后站着的可是中央文物管理局,不仅挖掘过程有了保证,挖掘中以及之后的保护问题都能得到妥善解决。
相当于有了夏老,这个项目都稳了。
所以,才有了顺利接手这么一说。
老杨那几位没看见到夏老连话都不会说了。
都是激动兴奋导致的!
更遑论年轻一辈了,那更是佩服得不行。
有了夏老带来的这一众,项目进展度可谓是快了不知几倍。
有些拿不定的问题,直接便有了主意。
根本不需要上报协调就能决定。
这让掣肘了多日的老杨一行,差点抹泪到夏老面前。
再则,基地负责人还带回个好消息。
他们决定分开放饭。
直接在南边那边搭锅生火,直接和工人们分开吃饭。
这一句直接将双方拉开,互不干涉,也隔档了许多窥探过来的目光。
这一指令带来了多少震动其他人不知道,老杨的同事们都是清楚的。他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想想往常每次熬到半夜,肚子饿才想起没吃晚饭,不得已饿着肚子睡觉;或者只能早起排队去吃早饭,但一个基地的工人,那是一时半会能拍的完吗?
所以每次不是这里有矛盾,就是那里有纠纷。
反正来来回回总有事情发生。
事情闹到基地和杨文华这里,都是时常会发生的。
可这次因为夏老等人的带来,就直接将问题解决了。
还是单独供应,每日每人多家一个蛋。
这就已经很好了!
“好好好!”
“夏老可真有本事啊。”
“没错,希望下次还能跟着夏老一起。”
不少人都这么想,觉得跟着有本事的领导就是待遇好。
忙了大半宿,总算能躺下的夏明江,停止隔壁传来的声音。
又是挑眉又是做鬼脸的,屁的夏老好,这花的都是他们家的钱。
不过,想想夏老,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万一被听到,捅到他耳朵里
夏明江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赶紧睡觉,明天还有得忙。
今天下到实地,看到石棺里的东西,确是罕见的很。
夏老之后的任务肯定严峻又繁重,他得做好帮手,往后还有更多机会参与其他案件。
要是能出国随夏老去参与国外的考古行动,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明江越想越美,觉得自己就要梦想成真。
一个没注意便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先是被一股臭味熏醒。
像是臭酸菜,又刺鼻又熏人!
“呕~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忍不住爬起来干呕,胃部翻涌得厉害。
“呕呕呕~”
忍不住了,夏明江直接冲了出去。
眼泪鼻涕齐流,亏得有所顾忌很快压了下来。
再回去便是堵住两个鼻孔回到帐篷。
走到门口时,先悄悄伸头往里瞧瞧。
竟然还有人在里面睡觉。
他顺着露出的大脚,往里面冲,果然啊确实有人。
这人谁啊?
他不认识吧?
顺着里面,发现原来是跟随队伍一起来的某个当兵的。
他想到霍森,没敢把人叫醒,拿上衣服绕了圈悄咪咪出去了。
算了,万一把人弄醒,再把他打一顿。
出去外面,简单洗漱又费了一番工夫。
这里面取水困难,但幸好基地那边打了井,就是每次都得提水过来。
不过好在日常吃水不愁。
一一路过和大家打过招呼,很快的到了放饭的地方。
夏明江早就饿了,昨日根本没来得及吃。
他又是个嘴巴叼的,早就馋得不行。
来的又凑忙,远不如上次带的东西多。
等看到供应的早饭后,夏明江的脸垮了。
糊糊粥加一点咸菜,外加一个水煮蛋!
不知道粥里掺了什么,但能喝到玉米、野菜、豆子的味道。味道奇奇怪怪,不太顺滑但貌似很扛饿。
夏明江吃了点咸菜,几乎喝一口粥的灌下去。
留着的水煮蛋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准备最后再吃。
哪知好容易把粥灌下去,又有人走到他边上坐下。
“你还没吃早饭?”
霍森同样的早饭模样,坐在他对面。
不同的是,他先敲了蛋壳。
动作利索地破开蛋衣,露出白嫩嫩的鸡蛋。
一口就吃了进去,几下嚼碎咽下。
夏明江尽管知道他的脾气,但看到如此,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家伙每次吃饭都想狼似的。
凶狠又猛烈!
夏明江鸡蛋壳才破到一半,又见他一口喝掉了半碗粥。
夹了根咸菜,嚼嚼嚼,又是半碗下去。
夏明江直接不吃了,看着他吃,等他几口吃完。
霍森就见对面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他般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
霍森直接无视,起身就走。
“哎哎哎,等等你先别走啊。”
“拉拉扯扯做什么?”
男人动作敏捷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是,等等我,我有事情找你。”小夏见他冷脸,知道这小子现在心情不好。
随性也不敢太过放肆,拿上东西跟着跑去。
等二人离开,就见间隔几步距离,坐着好几个看热闹的同志。
此时此刻的脸上还流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
“嘘,别乱说啊!”
霍同志当没看到身后有人,自顾自洗好跨着大步子往营地走。
从背包里拿出专用水囊,喝了好几口水。
才有开始翻腾起其他东西来。
“不是,你这是做什么,要出去啊?”
旁边的小夏着急了,这小子收拾行李做什么,难不成要跑路?
不成啊,把自己留在这,他不会要溜走啊。
“怎么不行?”
看着他检查好,拉链一和,麻绳一拉。
齐活,背在背上就要出去。
“不是,等会儿,你去哪啊,带上我呗!”
“滚,我忙着呢。”
霍森踹了他一脚,抬脚就走。
夏明江眼睁睁看着人走,手还向外伸着。
可没没办法啊,拦不住!
也不敢拦。
他脑子转的很快,立即意识到那小子是有其他任务。
仔细合计自己帐篷里那个,麻溜跑回去掀开帘子一看,果然人不见了。
所以,那些当兵的过来不是保护他们安全的?
小夏挠挠头,想不明白!
不过也没等他想多少,立刻又有人找他。
说是夏老吩咐干活了。
夏明江放下愁绪,立刻调整好状态进入工作状态中。
对于木棺内的文物挖掘他很有兴趣,即使目前这个项目重要到他只能附件一小点东西。
但对于整个项目而言,也是弥足珍贵。
对于所有人而言,甚至参与进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杨主任,这里又有发现。”
开口说话的是负责棺椁内部的小郑同志。
除他之外,还有另外三名同志。
小郑指着面前一块凸起的黑色雾状,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因为内部的主人遗体已经提起弄
了上去。
此刻这个大项和大部分明显的陪葬器物被夏老等几位老同志研究。
剩下部分则分给杨主任一队。
此时就见密密麻麻的人们正半蹲,半弯着腰虚空站在棺椁周围。
手上拿着小镊子和小毛刷动作小心地触碰。
“看样式和规章像玉?”
“这么大的凸起,怕不是一般的玉吧?”
“确是,从这边痕迹上动手,用镊子小心掀开一角看看。”
经验老到的研究员仅凭一点痕迹就能判断出棺椁内的东西。
有些甚至只需要简单的特殊手电一照,根据灯光映射出的痕迹,便能分辨出是何种材质。
队伍里就有这么一位师傅。
他尤其精通各种文物玉器。
不管是名贵玉石还是普通的材质,只要经他看一看,便能精准判断出年代和年份。
甚至推算出某些类似的替代品。
这可不得不称赞厉害手艺。
赵师傅今年五十多,这年月差不多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但他早年做过些其他事情,手艺特别到被国家部门盯上,早早便被招安,如今在研究所工作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
这次借调过来,一看杨主任招呼他。
忙蹲下来凑到跟前,几个手电一照。
立刻明了,“这不是玉啊。”
“什么,不是玉?”
“对,这确实很容易迷惑,但看着透光度和材质,像是某种特别木材,看样式和规制,应该是专门设计的。”
说到这他沉默思考,周围的大家都看向他。
老杨面色沉重,同样凑过去看。
“来,掌灯拿上盒子,我拿出来看看。”
大部分能够完成拿出来的文物几乎都被他们妥善编号记录取了出来。
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服饰和其他意外情况拿不出来。
这块黑黑薄薄像是碎掉的凸起物就是如此。
经过简单用毛刷清理,表层东西没了。
但积年累月残存的油脂和肌理显然弄不了。
且这个地方经过他们判断,在千年变化中肯定经受过不少气候和环境变化。
所以一件材质不那么经放的东西,显然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尽管夏老第一看到尸体面容时欢喜大过震惊。
但随后看到的更多则是后悔和遗憾。
有得就有失去。
他们却耗不起!
“小心,小心,这一块也掉了。”
老杨和赵师傅两人联手,一人捡一小块才将那黑漆漆疑似玉的东西捡到盒子里。
赵师傅示意杨主任看。
杨主任低头仔细打量,检查发现这确实不是玉。
看材质偏向于骨制性的树木。
“这就奇怪了!”
“先登记上,编号751登记好。”
这就是说这是石棺出土的第751件出土物品;后期进行情况汇报时会轻松很多。
毕竟还有许多后期工作,需要研究员一一对这些文物进行来源考究和研究。
“接下来,大家小心。”
随着夏老一行人的到来,极大的改变了原有项目的进程。
使得再次熬夜加班的众人,对于工作热情都积极了不少。
或许是看到了希望,大家的劲头尤其的高。
而是不是被小夏惦记的霍森,确是如他所想再出任务。
霍森带着一小队人,正快速行军赶路。
他们穿过一片戈壁沙漠,向着不知名地带前进。
饿了就吃点干粮果腹,水很少喝。
休息也是等行军十几个小时之后,在夜里挑时间休息。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没有人见过他们,只知道领头人拿着一份地图,向着某个位置进发。
要是小夏在这,定然会发现,里面有个汉子就是他前不久见过的那位。
熟悉的臭脚丫味!
洛茵再次回家,完全没料到会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着自己。
“阿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好了,太好了,阿爸你终于回来了。”
洛茵像是脱缰了的马儿,放声大喊。
要不是牲畜们胆子都不小,怕是得被她这一吓吓个不轻。
巴特也没想到洛茵会这么兴奋。
但几个月不见她,再见两人的心情自然不用多说。
洛茵抱住他就是狠狠一扑。
巴特同样抱住,温暖又厚实的怀抱,让洛茵差点哭泣。
她如今记忆好了,总是在脑海里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
那是才到草原不久,巴特似乎还没喜欢如何招呼小女儿。
每次在见过小孩子,都会在她面前下意识放轻声音。
往往总是吼完二哥,又像是变脸一样的朝她笑着伸手。
洛茵便会好奇地盯着他看,看着这个大胡子叔叔做什么?
或许是孩童天生就有分辨好坏的能力,在意识到他没有恶意后,她便悄悄去牵他的手。
这时的男人便会露出最干净的笑。
看着她像是自家孩子般热忱!
这是无关乎血缘亲情的感情。
现在想想,洛茵都觉得不可思议。
前世那么多的虐待事件,甚至许多都是亲生孩子,可他们之间没有一丝关系,却能做到这一步。
洛茵后来也悄悄打听过其他草原孩子。
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是火车上的那个男孩。
听说他如今已经参军了。
还有其他孩子们,不是被送去上学,就是做着其他事情。
除开最开始来的几个孩子因为气候问题,真的奉行书记的指令,养一个活一个。
“阿爸,您是不是瘦了,我二哥把您带来的吗,事情如今怎么样,结束了嘛,还需要去吗,往后可别再去了,家里都快担心死了。”
洛茵就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的把事情说完。
只听得阿爸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些话甚至都是重复的,乌日娜问过的。
但看着孩子关切又担心的目光,巴特还真说不出责备的话。
“你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这边不用去了。”
“具体的事情很复杂,不过阿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洛茵在仔细检查过他没受伤后,点了点头。
“我要听,您说!”
“我的腿,有救了!”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大腿。
洛茵当即一滞,周身的血液立刻窜到大脑。
瞳孔放大,满脸的不敢置信看向他。
“您说什么?”
此刻的此刻,洛茵脑子里想过许多。
但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他的唇上。
“我我没听错!”
家庭在的人已经感受过这份震惊,如今到她了。
巴特握住她的手,到了如今依旧带着颤抖。
“对对,阿爸碰到了一名藏医,他给阿爸治疗了,说等半年后再去就有治愈的希望。”
洛茵呆呆愣愣,像是傻了一样。
脑子里不断重复,治愈的希望,治愈的希望。
“什么,治愈的希望?”
哦,对,阿爸说是他的腿啊!
什么腿,阿爸的腿。
阿爸的腿能不经过手术直接治好
洛茵不管那么多,用力紧紧握住阿爸的手。
“阿爸,您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吧,真的是半年之后?那是谁啊,厉不厉害,我们需要做什么啊?”
“在那个地方,到时候我能去吗?”
无数的问题涌入脑海,冲击着她这颗乱跳的心脏。
“哎呦哎呦,花花先过来吃点东西,你阿爸的问题等会儿在回答你,你看看你自己的小脸是不是瘦了一圈。”
门外的乌日娜赶紧过来,将她拉起来心疼道。
“我没察觉啊,不过阿妈你也知道了。”
“嗯,从回来那天就知道了。”
“快来,你阿爸如今是跑不掉,先吃点东西再说。”
巴特也流露出心疼的意思,示意她先休息会,表示自己不会走。
洛茵喝了一大碗醇香的奶茶后,舒服的坐在边上。
忽的想到自己好像还没和家里说,忙看向他们。
“对了,阿妈阿爸我这也有个
好消息没说。”
“是什么好消息啊?”
洛茵面色严肃,眉眼却带着一丝雀跃来。
“咳咳,我如今已经不是初二的学生,我现在正式成为初三学生,如今等着明年备战中考。”
乌日娜还有些准备,在洛茵说完后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可巴特便比较特殊,他像是愣怔般坐在那里。
一脸呆滞地看向洛茵。
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说出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随后沉寂了许久,才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这这是真的?”
洛茵点头,语气颇为稀松平常般。
“我在暑假里找书自学的,顺利考试到了初三。阿爸我想加快进程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巴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孩子。
觉得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了。
“好,阿爸支持你。”
“花花,干的漂亮!”
随着家里人陆续回来,洛茵跳级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
家里每一个都对她进行了全方位的夸奖。
尤其二哥,洛茵在他那听到了更多细节上的事情。
对于二哥同样开始大夸特夸,表扬声不断。
木仁听得那叫一个舒坦。
觉得小妹简直是太贴心了。
尤其对比其他孩子,妹妹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洛茵可不管其他,在仔细打听过那位藏医的事情,对阿爸治疗的事情更加有了信心。
其中自然也知道阿爸如今需要调养的事情。
尽管不用攒手术费,但钱还得挣。
她先是拿出一些,让阿妈给家里人补身体的。
有些药草不用卖,该吃就吃;该补就补,阿尼老早就开始吃上了虫草。
还别说,食补加药补的功效还真不一般。
对比阿爸刚出事那会儿,阿尼如今的面目好了不少。
虽说还是不可避免有苍老的痕迹,但总体上身体硬朗。
加上长期吃肉、喝奶以及运动锻炼,身体是比一般同龄人好的。
只不过面目上牧民同胞更黑更糙一些。
视觉上似乎看着显老。
洛茵说着还看向阿妈,见她的精气神也回来了。
便知道她也同意这事,想想也是。
家里人其实都很关心对方,很多时候只要是对家里好的,即便是放弃一些有利自己的地方也没关系。
随后,便是开源。
找到挣钱的门路,洛茵忽然想到前不久夏哥寄来的信。
她想了想,估摸着时间,提笔写了封信。
准备等这次回去就寄给她。
有时候人还是得脸皮厚一点。
洛茵想,反正你骂我我也听不到,倒不如把钱赚了才好。
对了,还得去书店一趟,看看秦叔回来没?
也不知道他这趟收获如何?
洛茵计划着,脑袋不停地转。
很快便晕乎着有些发晕。
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过渡了些,有时候她会觉得莫名的头晕,但又不那么频繁。
不过洛茵还是留心了的,生怕自己出了问题。
“什么味道?”
正想着,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气味。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四处打量。
发现不是屋里的,她冲出去继续嗅。
像是动物般,四处嗅四处走,看到的二哥都愣了愣。
像是小妹好像小狗,但怕被打还是闭嘴不说话了。
旁边的气味越来越浓。
洛茵脚步越来越快。
走走停停间,竟然拐到了马厩后面。
“咦,好臭啊!”
顿时一股排泄物混杂其他气味冲入鼻尖。
洛茵险些站不稳,不对啊,味道消失了。
她站在不远,鼻子里依旧隐隐约约传来那股气味。
她四处看看,企图用眼睛找到。
可显然高估了自己,低估里马厩的气味。
她放弃!
扭头转身,离开。
“二哥,二哥。”
随即朝着木仁跑去。
“怎么了,我在这边呢。”
“二哥,那马厩里怎么有股怪味啊,像是什么香料的气味,你是不是带回来什么东西啊?”
“我没带回来什么啊。”
木仁想也不想就道。
他真没带回来什么东西,马厩里出了马还有什么。
洛茵见他回答这么快,不信。
“二哥,真的有,你好好想想。”
第40章
“什么东西?真的没有东西啊。”
木仁仔细想了想,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啊。
怎么小妹却一口咬定就有呢。
洛茵蹙眉,“你真没闻到一股香料味?”
“就是那种淡淡的植物香,有点像阿妈放在羊肉汤里炖的那个东西。”
木仁摇头,“小妹我是真没闻到。”
见二哥一再确认,洛茵也不好说什么。
自己也没那个兴趣挖掘下去,反正也不重要。
放假日,在家里好吃好喝配着家人两天。
这几顿可算是让洛茵吃满足了。
又能陪着家里,又能说说笑笑,对比之前的日子来说,过得满意的很。
不管之前如何,希望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好天气。
洛茵期盼着。
开学日那天,洛茵拿上行李,身上准备了不少阿妈做的奶皮子。
如今没有之前那么热,短暂存放几天还是能放的住。
主要还有一些事给班主任的。
没错,洛茵决定给小晨送去一些。
来到镇上,依旧是那个镇子。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
甚至连吆喝声都是一样的。
但每个同胞脸上却是带着笑,眼里带着对未来的热情。
洛茵没想过改变社会,改变民众。
她顾忌不了那么多人,她只能拉拔家里的一小部分。
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成为改变历史的人。
她想,总有人属于自己,总有人平凡一生。
想到这,她的嘴角扬起笑来。
是啊,谁说一定要做出些什么呢。
立足脚下,不后悔就行。
来到书店,推门进去。
柜台处果然换了人。
她扫眼过去,竟是多日不见的秦叔在这。
“秦叔,看着您苍老不少啊,如今怎样啊?”
老秦整个人不仅苍老了,看起来整整老了十岁都多。
头上都爬满了不少白发,人看着都没什么精气神。
见她这样说,忍不出苦笑一声。
“哎呦,就别调侃我了。”
洛茵见他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不由正了正神色。
“您还好吧?”
本想开开玩笑,哪知道这位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笑。
“我刚才胡说的啊,您真没事吗?”
她怎么觉得这位看着眼里的光都灭掉了。
难不成找到那位女士了,消息不好?
那变糟糕了啊!
“不会是消息不好吧?”
老秦见自己还没开口,那丫头一个接一个问过来。
像是比他还着急,原本枯萎的心房不由暖了些。
还是有人关心他的,尽管是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姑娘。
“哎,这一趟可真是离谱又凶险啊。”
洛茵不由好奇起来,怎么会这么说。
她忽然好想听听他的遭遇,但贸然问又有些不太礼貌。
总像是在打探他的经过一样?
还是很不好的遭遇,不应该吧。
但又实在好奇。
洛茵眼睛滴溜溜的转,就像她整个人一样,散发灵动又狡黠的。
很是让人感到活力和动力。
老秦叹了口气,像是放开了什么。
看着她,“你确定又时间听我说吗?”
洛茵看了眼外面,随即看向时钟。
“我有一个小时时间听你说,够吗?”
老秦想到那奇葩又离谱的遭遇,摇了摇头。
“我觉得起码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可不行,我不能彻夜不归的。”要是她敢这样,我
相信阿妈的鞭子不会放过她。
或许都等不到那时候,阿妈就会狠狠抽到她屁股上。
“你在乱想什么,算了还听不听啊。”
“别别,我听秦叔,您要不从头讲,能将多少将多少。我听说啊这人把一个好消息告诉另一个人,那就是两个好消息。要是把一个坏消息告诉另一个人那就每人半个坏消息。”
“嘿嘿,我看您心情不太好,告诉我也当发泄出去了。”
“您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绝不告诉其他人。”
她提前做好保证,也免得他回头想起来。
老秦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为了听他的八股。
不至于吧。
老秦觉得不应该,看她眼神严肃,觉得是自己误会了。
可一个错开就没注意,那八股的眼神立刻落到了他身上。
洛茵此刻的好奇心,几乎已经快被调到了顶点。
就等着听秦叔的究竟碰到了什么。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
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比说其他,就说目前洛茵碰到的就很矛盾。
这个社会矛盾又对立。
有些时候极其封闭落后,对于任何跳动人民的事情都不允许;可有些事情又是踩着高压线做的,还不只一个人,许多人胆子达到拿上家伙半路拦截。
更遑论其他方面,真应了那计划,你祖宗就是你祖宗。
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有一部分人,疯狂又愚昧。
老秦看看她,又看看身后。
像是确认没再多一个人后,他坐在柜台里面,深深埋下了头。
将手撑在头上,双手开始乱抓头发。
很快把他整齐的头发弄的乱起八遭。
看起来这个人都陷入一种暴躁阶段。
洛茵看了眼门口,距离她很近,一旦出现什么可以确保自己十几秒钟冲出去。
于是定了定神,继续莫不做甚看向他。
“我之前老早就计划着去一趟北边集市。这是我来后定下来的事情,为此我问了好多人好多人,终于打听到一个比较靠谱的贩子,据说他是老江湖,可以把我带过去。”
洛茵不知为何,莫名开始紧张。
就像是马上要和他讲述的一样,跟着加入进去。
随后秦叔继续道:“老江湖将卓尔,据说是个老猎手,看长相就是当地人,身高将近一米九,个头也大。站起来几乎是两个我,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很古怪,我知道这些牧民看汉人都这样,于是没有理睬。”
他顿了顿,看向洛茵。“可谁知道会后后来那些事情呢。”要是早知道他可能还真的不考虑这趟路程。
可事情已经发生,老秦继续话题。
“卓尔答应了我的请求,代价是要给他钱,价格很是不菲,我答应了,但要求到了再付剩下一半,他主负责带路回来不管,于是也点头答应。”
“说起来从我混社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想到会栽这么打一个跟头出来,还是因为一个小子。”
“小子,那来的小子?”洛茵微微皱眉。
秦叔摆摆手,“我继续讲。”
“我知道卓尔不简单,找来的肯定不只是我一个人,但我没料到找来的最后会是那么多人,队伍集合的那天足足有一长队伍。除了我就有一百多个人你信吗?”
洛茵吃惊问道:“这么多人,都是卓尔找来的?”
秦叔点头,“加上马匹骆驼,那队伍更是浩浩荡荡长的没边。又是这座山丘翻过了,尾巴还没跟上呢。因为队伍里人太多了,卓尔却三个人帮手。四个人怎么应对一百多人?”
老秦闭上眼脑子里仿佛都在重复着许多陌生面孔。
“我当即就察觉出不对,其中很大一部分人貌似比我都和卓尔熟。看交流情况他们不是第一次了,我当时因为要去找人便也没那么多顾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管。”
洛茵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后面肯定是有反转了,不然事情不会如此。
果然呢,反转就在这。
“可谁知道,不知道那队伍里究竟混杂了多少人,竟然在走到半路上转道了,竟然不去北方集市?”
洛茵再次震惊,“什么?半路转道,是谁?他们去吗?“
之后呢,秦叔又是怎么回来的?
无数好奇裹挟着她,让她不敢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词。
秦叔见她果然领会意图,脸色都郑重了许多。
苦笑着点头,“是吧,你都知道了,可我当时就没意识到。”
洛茵眉头再次皱起来,总觉得这次回来秦叔变了很多啊。
貌似没有之前大气爽朗了,像是由内到外身心俱疲。
要不然先不说了,但看他的表情像是不同意呢。
“您接着说!”
“行,我接着说,当我意识到别骗后,显然来不及了,卓尔确是带错了路,他们根本不是去北方集市的,可当时因为我的价钱给的高,他们不想错过我这头羊,想着先骗了再说,毕竟他们去的地方也偏,不干白不干。”
实在不知改用什么表情了的洛茵。
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秦叔,满脸都露出着之后呢的表情。
“从我知道不是去哪,我当然不想跟着去啊我有马有吃的,就像离开队伍自己走,可前后左右都是人,几乎我稍微动作慢点就被后面人发现,实在是走不掉?”
“那些人是谁啊?坏人吗?”
可听他们的描述也不是啊。
洛茵仔细查看他的面目,以及身上露出的部门没有伤痕。
秦叔摇头,“他们还真不是坏人,没要我的性命,也没打我。”
就是也没怎么对我,把钱拿了就不管我了。
一路上除了赶路就是赶路,要不是怕迷失在茫茫戈壁上,他真恨不得跑个干净。
洛茵此刻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他身上。
猛然听到推门声,愣是吓得她了一跳。
“哎呦,这这谁啊?”
抬头看去,发现是有学生进店。
不仅是她,旁边的秦叔同样被吓了一大跳。
看着两人一脸后怕的模样,进来的学生也后些后怕。
他回头看看朋友,再看看他们。
“我我就是进来看看书的。”
“走啊,没事的。”身后的好友推了他一把。
洛茵知道今日听不完了,站起身缓了缓。同时指着他的脑袋,做了个整理的动作。
秦叔立刻想到刚才的事情,忙把头发理了理。
“咳咳,需要点什么。”
洛茵朝他点头,往外面去。
想了想,将口袋里自己那番吃的递给他,“秦叔,这是家里做的东西,你拿去尝尝,我先回学校了啊。”
“成,去吧。”
秦叔正在询问,见她留下也不推辞。
等人走了,看着俩学生进了书架,才看到桌上的那油纸包。
他问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他喜欢的。
洛茵进了学校,此刻陆续已经又不少人回来了。
开学日总是匆忙又焦急的,尽管许多人早早准备,但进了教室后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想说些话做些小动作。
反正老师没来,就能和同学说些小话。
甚至打打闹闹都不在话下。
洛茵没回宿舍,算上给小晨弟弟的东西,她的行李不多。
先去了趟楼下办公室,找到班主任位置,见人不在,她想了想把东西拿出来,写了张小纸条放在上面,把东西往书卷下面盖住。
看了眼周围没人,她快速离开。
有些事情还是不那么张扬的好。
洛茵知道这次刚刚破晓,黎明才刚绽放。
从楼梯口往上走,来到班级里。
对比初二的喧闹,初三年段安静许多。
大家的自觉性提高了不少,许多人都在低头学习和看书,不是背诵就是默写,甚至很多人买了新的练习册正在联系。
洛茵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段时间一来她也认识了几个同学。
但彼此也只是认识的地步,没那么深交。
她也觉得正常,毕竟大家都有升学压力。
陈老师的班级管理的很严,比之前她带的班级更加严格。每月都有一次月考,年段排名。
所以各个班级和个人压力都不小。
加上她的突然出现,更是引起一阵沸腾。
洛茵渐渐适应了如今的进度,比起之前的生活更加了几分压力和动力。
她每天的学习都很丰富,除了跟上目前进度外,她还得继续刷题巩固。
就怕许多考试题型她没遇见过。
相对于背诵的东西,她不担心,但既然跳级了就得打好这一仗,免得中考发挥失常再出什么变故。
洛茵这样想,每次上课听讲的积极性更是高涨。
上课做笔记,下课认真练习跟紧。课件找老师询问,以及之前的笔记资料云云,甚至还会把曾经留着的试卷拿来誊抄联系。
陈兰老师的所有英语试卷她都留有一份。
见她如此努力,便给了她。
因为问的时候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在,似乎是听过她的名号,便将其他科目的也给找了出来。
陆陆续续的洛茵的桌上,便被密密麻麻的试卷所覆盖。
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旁边她的前后桌见她连最早的练习卷都拿了出来。
更加不敢放肆,在班级里小声讨论起她的刻苦。
“那个洛茵,真的拿了好厚的试卷在写,都是咱们上学期做过的。”
“真的家的,她疯了嘛,这么多做的完吗?”
“可不是,我看了就是上学期的内容,不过看她跳级考上来,肯定是有所涉猎的。”
“这也太厉害了,我觉得这次月考咱们班的第一肯定得换一个人了吧,就这那程明还不得是第二名。”
“别吧,程明也很厉害的啊,我觉得可能并排吧。”
班级里不少人开始议论起这次月考排名,毕竟再过不久很久就要开始了呢,
洛茵当没听到,听到也不会很在意。
此刻的她只想查漏补缺,将自己的不足全部检查干净。
既然比别人学的少,那就用时间和努力把差距拉开。
从这天开始,她几乎是进化了一半,除了上洗手间外,几乎在位置上不动。
每天早上和夜间也是早早上床,躺在床上背诵。
同一个寝室的同学,见她如此用功也不好再去打扰。
并且还纠正了好几个散漫的学生。
毕竟她们班最用功的同学上了初三都这么累,他们这回要不努力点,怕是也跟不上了。
洛茵不知道同学误会,或许误会了也不会解释。
毕竟这也间接促成了某些事情改变不是嘛。
洛茵早晨早早起来,吃过饭就是教室坐着,一坐就是晚自习结束。
期间她的动静自然也被不少人看到。
陈兰就多次路过,很想把她叫去办公室好好谈论一下。
但见她日常交上来的练习也没问题。
从各个老师口中听到她也都是夸奖的话。
或许只是有些压力,索性暂且放一放。
等过后再看看。
于是这一放就又是几天,直到陈兰开完会发现这个三班的状态都被她影响了。
以程明为首的几个前几名的同学,也开始和她学。
除了接水上洗手间外,坐在位置上都不动了。
连日常最喜欢的体育课,也被体育老师反应有好多同学请假说不去上课。
体育老师一看,几乎小一班人没来。
生怕是除了什么事情,跑上楼一看,都埋头苦写什么,敢情是在写作业啊!
吓了体育老师一跳!
“陈老师啊,我知道目前学习压力大,你们教学任务也重,可这也不能不重视体育啊,我们可是要培养祖国的栋梁之才,为祖国辛苦工作五十年不止的。”
陈兰一个英语老师愣是被体育老师拉着讲了半天事情。
仔细一听吧,不不能说错,人家都说的很对。
陈兰只能连连保证,自己不会这样,会好好和同学们说的。
等听到她的保证后,体育老师才算放心。
可这回看着下课都很少有人出去玩的三班整体,陈兰苦笑扶额,扭头就见隔壁班正打打闹闹的出来。
不少同学都在边上探头探脑的,似乎也发现了三班的异样。
“怎么,也好奇?”
旁边的正是一个眼熟的男同学,之前经常和他们班打球的。
“陈老师,你们班这几天都不怎么出去,没人和我们打球啊。”
“是吗,他们比较刻苦吧,你们先玩着。”
生怕又有学生找她抱怨,她赶紧重复了几句将人打发走。
旁边不少人都想附和着说几句,哪知道被自家班主任发现,给领走了。
“说什么呢,赶紧的不上课呢,课前准备做好了吗,下节课我听写古诗会背了嘛?”
“老师你怎么又听写啊,我们才刚学完!”
“刚学完好啊,趁热打铁,赶紧的!”
伴随着这声音,三班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兰看着已经安静的班级里,是又欣慰又心疼。
这群孩子才多大啊,就能耐住性子坐在这学习。
他们也才十几岁的少年,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她知道啊。
可这回每一个出去跑啊跳啊的,都老老实实带在这,不是看书就是写作业。
陈兰还真不好打扰什么。
要是被那些其他班主任看见,指不定怎么说呢。
陈兰听着上课铃响,见不少人抬起眼睛,手上快速拿出课本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期待着她的课程般,更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上课的热情更加高涨,一节课在问答间流走,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高效率的完成了教学内容。
陈兰是欣慰又高兴。
看着一下子长大了的学生们,她很自豪。
一上午课程依次结束,时间来带饭点。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陆续排队跑去去吃饭,回来后休息会便继续开始自习。
今日,下课铃刚敲响。
陈兰便探头进来,见老师喊了下课,她立刻进来叫住洛茵把人带走。
洛茵见老师找,收拾好东西跟着出门。
抬头才发现,是带她去食堂。
“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啊?”
“来,我给你打好了饭菜,正好你来班上有一段时间了,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原来是来问这个的啊。
洛茵将饭盒接过来,点点头。
“谢谢老师,我很适宜的,同学友善,对我很好,老师也很好很照顾我。”
陈兰见她说话时,手上动作不停。
生怕她吃饭噎住,忙继续问起,“仔细说说,你别着急,吃饭还有半小时呢。”
洛茵挑眉,看来是有不少事情要找自己了解了啊。
“我不着急的,我现在真的很好,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每天都在进步,我觉得很好啊!”
“对对,我听说你把目前收罗的所有试卷都整理在一起,是准备全部写完?”
“对啊,都是老师们的一片心意。我既然拿了就得好好应对,不过您放心我都是在纸上算的,试卷还是新的,这样等后续可以整理错题,很方便的。”
陈兰见她还会自我整理,着实有些惊讶。
她的最近表现,也确实很让陈兰吃惊。
毕竟一开始还担心她会和班上其他同学相处不来,不是她相处不进去,就是其他同学带头不和她玩。
可现实远比她想象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