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的时候, 少数站在原地不动的人顿时变得显眼。栗本慧子的死亡已成定局,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警察,知道如何保存案发现场, 不破坏调查的线索,做完这一切后, 已经开始有人对原月见投以怀疑的目光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 那么找出凶手这点就刻不容缓。在周围的人都慌慌张张、关心死者的时候,唯一的例外不仅突兀, 还容易招致怀疑。
原月见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地喝着柠檬水,时不时吃点已经端上来的食物, 虽然不是很合他的口味,但他真的有点饿了。接下来的调查更费功夫, 他得趁着这会儿能吃两口就吃两口,保证神清气爽的状态。
周围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了眼神交流, 夹杂着窃窃私语。
“这是萩原的朋友, 是他邀请来的吧?”
另一人点了点头, “对, 就是那个经常和案子扯上关系的人。”
了解和不了解原月见的人一时默然无语,知道他的人开口说道:“……这案子可能和他纯粹无关,只是他太倒霉, 刚好碰到了。”
“这种事真的能用运气一笔带过吗?”另一人持以怀疑的态度, “都已经死人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多少有点可疑吧?”
“可能是经历的太多,已经习惯了。”
“或许这就是名侦探和名刑警会有的事故体质。”一人语气老练,习以为常地说道。
虽然这些人在这交谈, 但开始侦查工作也很迅速。原月见看了之后都在心里直摇头,忍不住和系统吐槽,「这个世界的犯人是不是有病?这么多警察都在,非得挑这个时候下手,生怕进不了局子是吧?」
「这你不该早就习惯了吗?」系统反问道。
「唉,这些犯人,越是有警察和侦探在场,干活就越拼命,生怕晚了错过他们,不知道在较劲什么,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还是说果然是游戏,一个个给他们下了降头?」原月见吐槽的毫不客气。
死者毒发的时候,正在和死者交流的人变成了最可疑的对象。不过在场的多是熟人,此人也是警察,松田阵平询问的时候单刀直入,没有给多少缓冲的空间,“栗本慧子毒发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以前和她有过交往吗?”
“不,我以前没见过这位女士,今天联谊才是第一次认识。”被问到的人先给出了这个回答,然后又思考了一阵,“我们交流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怎么吃过桌上的食物,不过倒是有喝过服务生送上来的柠檬水。”
至于萩原研二,他已经离开包厢,去找老板询问这些食物都经过谁人之手,如今也在等待科搜研的同事进行毒物的鉴定和调查。
而专业人员根据死者的毒发时间、中毒症状,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死者死于□□,而被下毒的食物正是死者之前喝过的柠檬水。
有这么多专业人士在场,调查取证并不困难,很快就抓住了真凶。真凶事先知道死者并不喜欢喝酒,向来喜好柠檬水,便趁着饮料酒水刚端上来的时候事先更换了柠檬水中放着的柠檬片,换成准备好的被下过毒的柠檬片,死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毒身亡。
凶手的动机是死者曾经与其有过一段恋爱,分手后对死者怀恨在心。得知死者会出现在这次单身联谊上,便借着居酒屋工作人员的身份,在送餐饮的时候下毒。
松田阵平听罢,眉峰紧皱,“但是包厢内不只有一个人要了柠檬水,你怎么能确定死者一定会喝到你下过毒的那杯?”
凶手闻言冷笑,“我本来两杯都打算下毒,反正慧子一定会喝到其中一杯,其他人怎么样我才不管。结果算另一个人走运,我想给第二杯下毒的时候意外被其他人撞到,那片有毒的柠檬片掉在地上,没法下毒。不过好在天意站在我这边,那杯有毒的柠檬水还是被慧子喝了。”
凶手的这番言论显然激起了松田阵平的不满,冷冷说道:“因为妒忌和不甘就对曾经的恋人下毒,牵扯到其他的人也毫无悔过之心,真是人渣。像你这样的男人,证明受害者和你分手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就算没有分手,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未来某一天也可能会因为其他的分歧引来杀身之祸。对于有行凶之心的人,最不缺的是行凶理由。只是可惜了死者,碰上这种男人,最终还是送了命。
虽然隶属于爆|炸|物处理班,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松田阵平和同事们接受了这意料之外的加班,松田阵平和另一个人带着凶手去警视厅。
联谊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参加的人们抱有各种心情,纷纷选择离开。而且调查破案花费的时间一过去,如今已经晚上11点多了。
萩原研二满含歉意,“抱歉,小月见,开始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还差点让你成为这桩凶杀案的另一个受害者。”
这完全出乎萩原研二的意料,刚刚松田阵平和犯人的对话,更是证明了死神和原月见擦肩而过。要是犯人对两杯柠檬水都下毒,其中有一杯就要被原月见喝到。本来萩原研二出于好意邀请了原月见,谁知道差点邀请到阎王爷面前,这不禁让他心有愧疚。
原月见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凶手的问题,凶手要做案,关无辜之人什么事?”
他是真的一点不介意,甚至可以说是心平气和,要不然也不至于发生命案的第一时间赶紧吃两口饭。
不过原月见正色,没有忘记他最想说的话,“萩原,麻烦你下次见到松田,和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话应验了吧,他还不信。”
不仅如此,原月见还模仿了松田阵平当时的语气,惟妙惟肖,“哪有这么多人闲着没事干,跑来给你下毒。”
可惜松田阵平走得早,赶着带走犯人,原月见没能和他搭上话,只能借着萩原研二之口来转述,这让原月见多少有些可惜,没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萩原研二本来满含歉意的脸僵硬了许多,像是被短暂定格的照片,不过被主人坚强的意志力维持着体面,“……好的,小月见,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小阵平。”
怎么办,明明是自家幼驯染被打脸,但萩原研二有种同样中了回旋镖的感觉。虽然当时松田阵平说完,他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心里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觉得至少不至于像原月见说的如此,结果事情发生的就是如此之快,而且突然。
但是坚强的成年人不会被这种尴尬所打倒,萩原研二很快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脸色。毕竟是小阵平说了这种话,有些事心里想想还好,一旦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小阵平说话不客气的风格确实容易得罪人,不过萩原研二还是努力为松田阵平挽尊。
“小月见,小阵平他说话风格向来如此,倒不是不喜欢你,相反,他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呢。”萩原研二说道,虽然他确实想让无故差点被牵连的原月见高兴一下,但是小阵平的名声也是名声,萩原研二不希望松田阵平被原月见误解。
“他大概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对我有那么一些印象分的。”原月见并没有完全相信萩原研二的一番话,毕竟对对方而言,松田阵平明显是深交许久的好友,而他不过是满打满算才有过几次交流的、知道名字的点头之交。
闻言,萩原研二有些哭笑不得,紫色的眼眸流露出一丝笑意,忍俊不禁道:“或许原因确实是有这么一部分,不过并非全然如此,小月见要对自己更有自信一些啊。”
就算当初原月见救了的人不是他萩原研二,而是其他一些的陌生人,松田阵平也不会为此失去对原月见的好感。虽然今天只打了一个照面,松田阵平对原月见的态度看似毫不客气,但萩原研二知道松田阵平对待原月见已经比很多第一次见面的人要好了不少,只是松田阵平很少会把好感表现的明显,以至于乍一看看不出来。
原月见瞥了萩原研二一眼,有话直说:“我对自己招人恨的程度还是很自信的。”
“那一定不是小月见的问题,是那些人本身就有问题。”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回答道,把小月见是个好孩子这一句心里话咽了下去,知道说出来原月见肯定要炸毛。
原月见沉默以对,不知道萩原研二是给他上了什么样的滤镜,认为如果对方都知道他干过什么,肯定不会再说出这种话来。
目睹这一切的系统知道全部的真相,一番串联后难得同情正在卧底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萩原研二这些话形容琴酒那些组织成员也就罢了,但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显然十分无辜。
“小月见,你是怎么来的?这么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萩原研二提议道。
“我打出租车来的。”原月见回答,盯着萩原研二刚从钱包里拿出来的车钥匙,倒也没再客气,“天确实晚了,那就麻烦萩原警官了。”
听到原月见的称呼,萩原研二拿着钥匙的手微微一顿,又看了一眼黑发金眸的少年脸上大大方方的笑容,十分具有欺骗性,似乎是十分富有朝气的少年人性格。
平时称呼他顶多是叫萩原,用到他的时候则是叫萩原警官,在姓氏后面加上职业的称呼,该是说出于对年长者的尊敬呢,还是说故意示弱撒娇来拉近关系?
萩原研二带着原月见进入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一边搭话道:“真看不出来小月见已经工作了呢。”
如果是最开始,萩原研二肯定不会问这个问题。20岁的年纪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没有毕业,和踏入职场似乎已经一两年这一点很难沾上边。如果问出来,很容易碰到一些对方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但如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萩原研二根据原月见展现出来的作风,推测他大概率不会介意这种提问。想到原月见之前见到班长的时候还能和对方抱怨好一通工作上的问题,萩原研二出于好奇心还是想问一下具体的工作内容。
至少原月见表面上衣食无忧,没有展现出对金钱的焦虑,来参加联谊还选择直接打出租车。工作时间似乎也很自由,不需要固定的坐班。但如果不是有深厚的家庭背景,仅仅凭借工作的收入来支撑生活,萩原研二不免有些担心。毕竟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又已经工作了好一阵,似乎还能获得不菲的收入,很容易接触到一些来钱快但是处于灰色地带的工作。
“我们Boss不缺钱,虽然我做的工作不多,但是他乐意给我开工资。”原月见盯着萩原研二的车,是一辆白色马自达RX7,而巧的是他的下属安室透也有这么一辆型号的车。虽然这个型号确实是经典款,但原月见又一次看到不免联想到了安室透。
“听起来他人还不错。”萩原研二替原月见拉开了车门,注意到原月见审视的目光,问道:“小月见,你也喜欢这款跑车吗?”
“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也不感兴趣。”原月见耸了耸肩,果断否定:“没有驾照,不买车,不用给我推销。”
原月见否定三连,萩原研二不禁失笑,“这样也好,让我今天有这个荣幸成为小月见的专属司机。”
原月见扭过头,十分认真地端详了萩原研二的容貌,有着当下男生很少会留的半长发,不过这一点丝毫不折损对方的帅气,反而增添了几分特色。浓丽的紫罗兰眸色,柳叶眼的眼型更是为这种眸色增亮,含笑注视他人的时候很容易挑动他人的心弦。
原月见一个没忍住,开口说道:“教练,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
“……啊?小月见,你想学什么?”萩原研二真的感到了疑惑,对上原月见忽然放光的眼睛,想了想他刚才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你的口才。”原月见诚恳开口,“等我学会了,我下次就对我的同事这么说。”
看这滴水不漏的说话方式,看这随时不自觉散发的魅力,虽然原月见自觉他不吃这一套,但他学到了,下次再看到琴酒就这么恶心对方!
「……你对琴酒是真爱吧?黑似粉?」系统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原月见口中的同事是谁。
「你不懂,我这是在报恩。」原月见义正言辞。
「你真的觉得琴酒对你有恩情?有你这么报恩的吗?」系统觉得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原月见说完他自己都不会信的。
「能让我加入组织,让我今天有这么一份满意的工作,多亏了琴酒拉我入伙,我这不得谢谢他?我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他的谢意,证明我真的很喜欢他。唉,这个时候如果宾加在,他肯定会捧我的场,赞同我这番话,然后再夸赞我一番,可惜他不在,我都有点怀念他了。」原月见关于宾加的这部分可是说的实话。
虽然宾加总是忍不住对他骂骂咧咧,但原月见就喜欢他这样还得忍着不能干掉他的表现,多看几眼宾加这种表情,他觉得自己都能多吃两碗饭。
可惜琴酒就没有那么好玩,不会像宾加一样脸上出现波动过大的表情,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就算如此,原月见也乐在其中,至少他没有那么快会失去兴趣。
其实当初宾加说要换搭档的时候,原月见可以把宾加再扣下,不过他确实有点腻了,干脆大方的放宾加走人,变相成全了朗姆的心愿。
而萩原研二听到原月见这番话,一时差点分不清原月见是喜欢自己的同事还是讨厌对方。他拉回了神智,问道:“小月见,你指的这个同事是男是女?”
“男的。”原月见回答道。
啊这,既然是男的,那可以排除小月见是喜欢对方了,分明是想找对方不痛快吧?萩原研二暗自思索,虽然他刚刚对原月见使用这种说话方式,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听到原月见的一席话和说话时的表情,萩原研二几乎可以说是确定,原月见大概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同事。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同事,小月见,职场上还是彼此关系友好才有利于自己,如果关系太糟,对方可能会做出不利于你的行动。”萩原研二好言相劝,他是真的有点担心小月见不懂职场的潜规则,万一得罪人被人穿小鞋就麻烦了。
原月见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放心,虽然我这个同事人品不怎么样,经常给看不顺眼的同事使绊子,但我有分寸。”
他可是亲眼见过琴酒怎么暗箱操作,把那些反对琴酒的人在出任务的时候用小手段把对方干掉,人都死了,组织也不会为死人说话,更何况对象还是琴酒,这组织可是真没人情味啊。
原月见的这些形容,萩原研二忍不住发问:“如果你的同事真是这样,你们老板怎么还能用他?”
有这样人品不端的下属,这能力得多强,老板才会继续用他?
“因为我们Boss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前面不是还说他人挺大方吗?”萩原研二问道,这前后人设是不是有点反差?而且小月见还这么直言不讳地形容自己的老板。
“出手大方和缺德又没有矛盾。”原月见泰然自若,“也就是我人品好,还拿着Boss的钱,要不然这话我就当着Boss的面说了。”
“……千万别,小月见。”萩原研二听得都有点汗流浃背了,好歹这孩子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这老板确实有点冤种,但萩原研二认为原月见不会无故诋毁他人,只是性子耿直,有话直说,那肯定就是这老板有问题,小月见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这老板也不冤枉。
原月见随意地点了点头,他当然有分寸。虽然一开始加入组织的时候还产生过击杀 Boss,想要刷一番成就的想法,不过这么做太危险,他还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待多少年,再加上Boss给的钱确实够多,原月见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萩原研二启动了车辆,他的车技向来很好,车速开得很快,却没有违反交通准则的标准,车辆格外平稳。本来萩原研二和原月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聊着聊着原月见就闭上了眼,在车上睡着了。
注意到原月见的困意后,萩原研二就没再试图搭话,让累着的少年进入了梦乡。到了目的地点后,他才叫醒了原月见。
“小月见,已经到家了。”
原月见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应了一声,便下了车,夜风有些寒冷,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件外套搭在了他的身上,他一抬眼,便看到萩原研二满脸关切,热情的向他提议:“小月见,再披上一层外套吧。”
原月见看了又看,“外套我可不一定会还你,而且我住的地方很近,用不到这件外套。”
“拿上吧,万一感冒了可不好受,就当这是我送你的,小月见。”
“这可是你说的。”原月见不再争论,也没有客气,萩原研二既然这样说了,那他就收下了。
一旦睡着了,困意就没有那么容易消失,原月见确实急着回到床上睡觉,刚从车上下来,外面的风一吹更是有些难受。
简单的跟萩原研二道了别,原月见回到了住所。他本来想睡觉,可是手机一震动,看到了那个极少出现的号码,困意彻底消失不见,原月见叹了口气,“果然玩失踪不能太久,要不然被确定成了失踪人口,工资都不一定能领到了。”
「毕竟你是在卧底,一直没有联络大概率就是出事了,人要是死了公安就没有给你打工资的必要了。」
“好吧,看在那份工资的份上。”不过虽然这么说,其实公安给他的工资远远不如他从组织Boss那里拿到的钱,可以说根本没有可比性。
其实和公安联络是件麻烦的事,一是不能让组织的人发现,二是他多少得给公安送点情报,三是还要占据他额外的时间。
迄今为止,原月见虽然经常以处境不容乐观的旗号搞失踪,传递的情报有限,但确实算是在为公安工作。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如今使用的资料档案是由公安掌握的,算是一个变相的把柄。但这年头卧底跳反的例子又不是没有,内部的警察都能被收买,如果原月见想要跳反到组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
能多少坚持到现在,其中的缘由原月见只能归为或许这样做还算有趣。
思忖了一阵,原月见没有选择邮件的方式联系伏特加,而是直接打了电话,无视了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夜晚的12点。
电话的响铃在即将自动挂断之前才终于接通,“田纳西,你有什么事?”
原月见直接忽略了伏特加声音里饱含的不情不愿,直接问道:“伏特加,最近有没有什么任务?”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物体落地的声音,过了几秒,伏特加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充满了警惕和怀疑:“怎么了?田纳西,你不会说你要出任务吧?”
“对,我出任务玩玩,难道还不行吗?天天在家里待着,我也会觉得无聊,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任务是给你玩的吗?不要用这种在街上挑白菜的语气提任务啊!祖宗你能不能就别作了。
伏特加简直要在心里尖叫,他宁可田纳西每天混吃等死,也不想和他打交道一起出任务。如果所有人都在老老实实干活,有普通人的思维,那么任务还不至于充满不确定性,至少能在常人理解的范围内发展。
但如果田纳西出任务,多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会什么时候爆炸,把大家炸的灰头土脸。就算任务没有完成,反正Boss不会过于责怪田纳西,最后背锅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他们,田纳西简直居心叵测!
伏特加愤愤不平,但语气上尽量缓和:“如果有任务,田纳西你可以让你的两个下属来做,你远程指挥就好,不必亲临现场,要不然太危险了,你的安全最要紧。”
所以千万别来,千万别来,伏特加心里不断祈祷。就算来也别亲自来,远程打几个电话总比现场亲眼见到田纳西要好。让他幻想破灭的不是田纳西,而是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琴酒。
“既然他想来,那就让他来参加这次任务。”琴酒冷笑一声,将保养完毕的枪支放到桌上,金属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如同琴酒此刻的心情。
虽说田纳西是组织重要的财产,不容有失的实验体,但田纳西的能力摆在这里,相当于一座金山银山放在眼前却不用,那么和废铁没有区别。琴酒看不惯这种浪费,更看不得田纳西天天这么摸鱼悠闲自在。就算每次田纳西出场都要恶心他一下,但如果能使用这柄好用的武器,琴酒觉得不是不能忍受。
“琴酒,你也没睡啊?还在这个时间点和伏特加共处一室。”原月见语调上扬,“之前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但我看你每次和伏特加的接触就十分融洽,丝毫看不出这一点呢。”
伏特加听完,忍不住想喊一句住嘴田纳西!这种污染的话不要让他听到,更不要让大哥听到啊!他和大哥都不是男同!
没等伏特加说什么打断田纳西的话,琴酒就大步上前一把夺过了伏特加的手机,直接按了挂断键,拒绝再听到田纳西的声音。
“这绝对是恼羞成怒了。”原月见肯定地说道。
「琴酒不这样才怪吧。」系统都有点麻了,原月见真是天天踩琴酒的雷区,真不怕琴酒哪天忍无可忍直接拔枪干掉他吗?
虽然说琴酒对组织忠诚,对Boss忠诚,但琴酒又不是愚忠。真要是全心全意为组织着想,就不会干排除异己、清理障碍的事了。哪天他真的忍不了,下定决心下黑手干掉原月见,然后再向组织Boss报告是意外,人都已经死了,Boss还能怎么责怪他这个组织的肱骨之臣,顶多就是受些责罚,然后过段时间再重用琴酒。
就算不这样,琴酒也能向Boss进言,做一把推手,干脆把原月见作为实验体控制在组织基地内。无论是原月见继续活着,还是由于不可抗力因素死亡,就算有责任琴酒也能很快洗清,反正主要责任不会完全归咎于琴酒。
“但琴酒确实好玩,你不这样认为吗?我就是想看看他还能忍多久。”原月见回答的格外诚恳,他是这么想的,危险又刺激,还能享受肾上腺素带来的感觉。就冲这点,他还能继续和琴酒斗智斗勇。
「……你这么一说,琴酒就把电话挂了,伏特加连任务的情况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这趟电话不就白打了吗?」系统指出这一点。
“放心,就算伏特加不愿意,琴酒也会记得。”原月见这么说完,时间没过多久,手机就收到了伏特加发来的新邮件。
「武田制药公司和组织的交易线索被横山议员拿到,对方想借此勒索,解决该议员,不留活口,知情人员一并抹除。参与任务的成员还有安室透和绿川唯,你到时候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伏特加。
伏特加心想,至少这样一来,有两个靠谱的人在,就算田纳西胡作非为不打算正经完成任务,至少还有安室和绿川两个人收尾。这么一考虑,伏特加悬着的心放平了很多。
原月见立刻询问伏特加,几乎是收到这封邮件的时间还没超过两分钟就发了一封信的邮件给伏特加。
「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谁?伏特加,你和琴酒不会不去吧?你们是不是在偷懒?信不信我举报你们。」——田纳西。
「大哥还有其他任务,参加这次任务的还有贝尔摩德,我也会参加。」——伏特加。
伏特加憋屈地回完这封邮件,不知森*晚*整*理道田纳西怎么有脸这样说,到底是谁在偷懒,还有没有一点天理和王法了?
「你终于不和琴酒当连体婴儿了,伏特加。」——田纳西。
伏特加没回这句垃圾话,原月见遗憾地收起手机,有些可惜没有看到伏特加的表情。
怪不得琴酒答应的这么爽快,感情是让伏特加替他受苦受难。啧,这次算琴酒好运。
这次原月见依旧一字未改,把伏特加发给他的这两封邮件一键转发给安室透和绿川唯。但他没有立刻收起手机,而是对邮件的内容进行一番修改和润色,发给了专门负责他卧底任务的联络人。
做完这些后,原月见才终于上床。不过不同于原月见睡得香甜,工作繁忙,身为卧底一直兢兢业业、认真干活以至于休息时间比正常人要晚得多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到这消息是彻底睡不着了。
田纳西终于正经了一次,带着他们一起出任务,而且不同于往常边缘化的任务,这次的任务要重要许多,能接触的情报不同于往常。这次去的成员还有贝尔摩德,根据传闻,贝尔摩德很受组织Boss的器重,在组织里也颇有地位。
一想到这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禁在心里不约而同的祈祷,贝尔摩德千万别和田纳西是一个类型!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组织还有什么卧底的必要,这也未免太草台班子了。
邮件依旧是田纳西熟悉的作风,一字不改,偷懒偷的明明白白,丝毫不介意留下这种明显的证据。
看到这封邮件后,降谷零心情复杂,不禁发出了灵魂感叹:“原来田纳西真的能干活啊。”
降谷零至今没有摸清田纳西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如果说是关系户好像能解释的通。但根据他打听的情报,田纳西加入组织也不过一两年,之前和组织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如果说是能力很强,这些天的相处中,降谷零关于田纳西的真材实料是没看到多少,偷懒和气人的能力倒是很强。硬要说的话,运气这么倒霉还能活到现在,那确实也是有能力和本事的。
诸伏景光清了清嗓子,“田纳西的作风这么嚣张,组织Boss还对田纳西这么宽容,那肯定是有着他的理由。”
降谷零面无表情,“你说的对。”
就是这句话乍一听很有用,但说了和没说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通过这次任务,我们可以摸清一些田纳西的底细,看看他究竟实力如何,说不定能知道为什么Boss这么看重他。”诸伏景光宽慰道。
这句话确实起到了一丝安慰的作用,降谷零叹了口气,不自觉地皱眉,向诸伏景光分享他刚打听到不久的情报,正好借着这次碰头的机会和诸伏景光交流。
这些情报出自于偶然,安室透和另一个虽然没有获得代号,但也算有些分量的组织成员打交道时得知的。
当时他们完成任务,安室透借着机会请对方一起去组织的据点喝酒。虽然不少组织成员之间的关系颇为淡漠,但不是完全不能发展,在组织里混也是需要有自己的关系网,不仅能提供很多帮助,说不定哪天还能免遭杀身之祸。
出自于这种有意的结交,安室透和对方拉近关系。不过一开始他没想到能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可能是对方酒喝的比较多,也可能是出自本心,那份压抑许久的抱怨无处发泄,在对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吐的人后,便滔滔不绝地和安室透说了起来。
“唉,安室,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和一个神经病搭档是有多遭罪。”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愤慨,提到伤心处的时候甚至哽咽了一声,和那份不自觉流露的杀意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扭曲。
……这个人一定恨透了对方。安室透轻易猜出了这个组织成员的想法,都混黑了,对看不顺眼的同事产生想要暗搓搓干掉对方的想法不算意外。
不过如今这么深仇大恨,一定是没办法干掉对方报私仇,只能在这里喝酒找人倾诉。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个被记恨的人的分量和能力远比这个组织成员要强,以至于只能私下吐苦水。
“明明我加入了组织十多年,这小子加入组织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年,结果他现在先拿到了代号。”中年男人愤愤不平,这种反差在日本更是显得格外难忍。
在一个讲究年龄论功升职的国家,即使非法组织不至于全然如此,更会注重实际的能力,但受于土生土长的环境影响,这个组织成员难免心有不平。
听到代号这两个字,安室透更加专注于推敲组织成员的话。但是神经病、代号成员,加上听起来很年轻,这几点重合到一个人身上……不会就是田纳西吧?
“这小子是真的心狠手辣,出任务的时候毫不留情拿同伴挡刀,还能踩着同伴往上爬,他的搭档不是死的死,就是被条子抓了,也就是我有能力,才从这小子手底下逃过一劫,没成为他的垫脚石。”
……听起来和田纳西不太像,安室透决定再听一听。这个形容说是琴酒还差不多,放到田纳西的身上,根据安室透这段时间的相处,实在是对不上号。
“他这么做不太妥当吧,组织里居然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吗?不过听起来他还算很正常?这不算是精神有问题吧。”安室透委婉地引导话题。
结果听到了这句话,这个组织成员脸上的悲愤更加明显了,“不,你根本不懂!”
安室透保持温和而好奇的表情,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虽然安室透确实不懂,但看这个组织成员明显压抑许久,情绪还这么流于表面,要是对方口中的那个神经病真的这么嚣张,这个组织成员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要是换琴酒,早就把他干掉了,哪还能让他开口和别人抱怨。
这么一看,那个代号成员似乎还能算是大度?虽然安室透认为更大的概率是人家压根没把这个组织成员放在心上,这么一看都不知道他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至少保住了一条命,被人不当回事勉强算是个好的结果吧。
第24章 第 24 章 田纳西恐怖如斯
“那家伙简直是精神分裂, 总是满脸带笑来装傻,简直是中了邪,和他一起出任务十有八九准没好下场。”
怎么听起来和田纳西的重合度又猛然高了一大截?安室透不禁沉默, 怀疑他是不是最近被田纳西使唤的频率太高,心里的怨气积压许久, 以至于动不动就联想到田纳西……不, 这不是个好习惯,他必须要改。
“那他是不是后来就没有搭档了?”安室透思忖, 就这同伴的死亡率,说对方没问题都不会有人信吧。
“后来组织确实给他分了个搭档。”中年男人本来一脸晦气,但提到这里表情就舒展了许多, 像极了终于有人接手了大家都不愿接触的麻烦而如释重负似的,“这个人估计是他所有搭档里边寿命最长的一个, 不过听说他们现在都获得了代号分道扬镳了,希望我以后不要再碰到田纳西。”
……不是, 还真是田纳西啊?安室透有些恍惚, 他也还以为自己是魔怔了才会老往田纳西身上联想, 结果全都中了。
“这么说代号成员不太好吧?”安室透委婉提醒道, 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个组织成员着想,但既然试图拉近对方的关系,还是需要表明一下态度。
“没事, 只要和田纳西搭档过, 谁都会这么想的,伏特加大人也常常私底下抱怨。”
好了, 安室透可以确定了,田纳西的形象在组织里已经是有目共睹了。这组织成员对伏特加就称呼为大人,对田纳西就直呼其名, 田纳西都已经是代号成员了还敢这么做,真是怨气颇深。
“他居然在装完炸弹后压根不通知其他人一声,说走就走,还直接引爆,美其名曰任务目标即将脱离范围,为了大局着想必须要立刻引爆,还口口声声把我们可能会被牵连进去说是必要的牺牲,谴责我们为了组织,怎么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这次任务条子没抓到我们,反而直接被他炸成三死两伤。要不是我离得远,我也得被爆炸牵连。”中年男人义愤填膺。
涉及个人生死,还真是不共戴天之仇啊……怎么说呢,在组织的立场上田纳西真的很颠,但站在卧底的立场上,安室透还是想说幸亏组织有田纳西。
不过没等安室透高兴多久,忽然想到自己和hiro即将和田纳西一起出任务,忍不住汗流浃背了。
本来安室透只希望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就算要带着田纳西这个累赘,他和hiro大不了多出点力捞田纳西一把。现在看来这想法还是太简单了,田纳西的杀伤力看起来一点也不小,他们还得从这家伙手下保住命。
毕竟他和hiro不过是组织的新人而已,比起田纳西这种代号成员根本没有可比性,就算他们出任务死了,田纳西能受到多大的惩罚都不一定,可能就被不痛不痒说两句。而且田纳西加入组织后的作风就这么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这Boss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都忍下来了。
……希望田纳西觉得他们这两个下属很好用,别在任务里整活把他们献祭了,要不然安室透觉得这卧底死的也太冤了,莫名其妙被神经病给整死。
抱着卧底的职业操守,安室透试图追问道:“那这个熬过了田纳西的代号成员是谁?”
“宾加。”中年男人肯定的地回答道,“他的命真的很硬。”
安室透忍不住点点头,别说有没有在任务里被田纳西给带到阎王殿这点,就说能和田纳西共事一段时间还没被气死,也没有叛逃组织,这点就足够安室透钦佩了,一定是个狠角色。
要知道安室透以前自认自己的脾气不算太差,但碰到田纳西之后不知道忍了多少次,以至于他本来的神经逐渐麻木,只有在田纳西在他的雷区跳的太猛的时候才会再给出一些反应。
安室透将这些情报一五一十的告知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听完这些后,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田纳西不至于如此吧?”诸伏景光忍不住说道,他回想了田纳西平时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胸无大志、被宠坏在家躺平的二代,不过比起那些雄心壮志,出去创业反而背了一堆债甚至破产的二代而言,田纳西这种混吃等死的可能不算太糟糕。
闻言,安室透忍不住对诸伏景光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比起他显然hiro和田纳西接触的时间要更久,“你别真的把田纳西当成普通人家的大少爷啊。”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回答:“zero,你说的我明白,田纳西到底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这点我不会忘记,我们思考之后的任务该如何做吧。”
毕竟有田纳西的任务和没有田纳西的任务区别很大,诸伏景光不是很能想象田纳西认真完成任务的场景。
“这次的任务有机会获得组织和这家制药公司的联系,弄清他们的交易内容,还有横山议员到底掌握了多少,对组织了解到什么程度。”
至于是否提前通知横山议员躲避这次组织的袭击,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此不抱期望。一是横山议员试图从中受贿,立场显然有问题,二是他们还在卧底,进入组织的时间不长,处在试图展露能力向上爬的阶段,如果这么做会增加暴露他们的风险。最重要的是,这次参与的代号成员还有贝尔摩德,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情况贸然行事不可取。
都来组织卧底了,他们自然做好了成为恶人、双手沾血的准备。不如说真希望任务失败的话,指着田纳西作妖的可能性会更实在。
一想到这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默契地对视一眼,这未免有点地狱笑话。一心向善的两个好人准备做恶事,反而寄希望于一个非法组织成员能够在阴差阳错下破坏任务做好事。
“组织不会任由田纳西胡来,这次的任务就算田纳西没有成功,也会有其他成员扫尾接手。”安室透推测道。
“或许让贝尔摩德参与这次任务就是这个意思。”诸伏景光声音顿了顿,“我们可以通过贝尔摩德的态度了解田纳西的一些情况。”
就在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他们停止讨论查看新收到的邮件。这次邮件里交代了他们各自的任务,安室提前调查横山议员的行踪,负责变装潜入,以及拷问组织交易情报的贮藏位置,田纳西会一同协助安室,绿川和贝尔摩德则负责接应,具体的变装由贝尔摩德协助。
邮件的内容只有单纯的陈述,看不出撰写人的视角和情感,他们难以分辨这是田纳西自己写的,还是把其他人的邮件转发给他们。
虽然过往的经历和情感上他们都更倾向于后者,但出于谨慎也不能完全把前者排除。
既然接到了通知,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迅速展开了行动。经过调查,安室透确定横山议员会参加一场某个财团继承人的订婚宴,便把时间和地点通知给其他人。
做完这件事后,安室透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思考。换做其他人,安室透当然会默认对方把这一切都熟记于心,但换成田纳西,他就没那么确定了,甚至都做好了如果田纳西搞失踪的备用计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指望对方出多少力,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想到这里,安室透心平气和了许多,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都觉得明媚了许多。
但临近约定的时限,安室透还是不得不询问田纳西一番,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田纳西,你到时候用什么角色潜入会场?」——安室透。
安室透早就公开了他的打算,做任务互通情报有无是常识,由于举办的宴会需要不少人手,不得不临时聘用一批人缓解压力,他打算以服务员的身份混入宴会。
时间是晚上,不过田纳西显然没睡,立刻给了回复,「我还没想好,稍等。」
看到这行字安室透都快气笑了,至于“稍等”这两个字,他直接认为这是田纳西随口的敷衍之词。
结果刚过了一分钟,安室透的心情还没完全平复,就又看到了田纳西发来的内容。
「和你一样,到时候见。」——田纳西。
安室透看了看日期,还有两天就到订婚宴的时间了,主办地点都已经停止招人了。田纳西要是刚刚才想好,他拿什么去混入招聘的服务员之中?而且田纳西是认真的吗?到底是已经提前想好做好了准备,还是真的随口一扯敷衍地做出了决定?
纵然安室透满腹疑问,但不好直接追问田纳西,只得焦躁不安地等待订婚宴的来临。终于混入宴会的会场后,安室透如释重负,虽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但至少比前两天的夜不能寐要好很多。
安室透随时盯着任务目标,伺机等待对方落单的时间。但不忘寻找原月见的身影,安室透左看右看,迟迟没有在服务员的人群中找到原月见,甚至已经开始在来的客人之中搜寻了。
……他就没指望田纳西能规规矩矩地按着一开始的话去做,毕竟田纳西总是容易说些不靠谱的话。
但好半天没发现原月见,安室透终于忍不住了,通过邮件询问田纳西,「你在哪?」
「?我伪装成了服务生啊,你没看到我吗?安室,你左顾右盼那么久都没发现我?」——田纳西。
「……抱歉,真的没发现。」安室透隐忍地回复这封邮件,点击发送。
「你现在的位置南面那个正在角落里摸鱼的服务生是我。」——田纳西。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目光下意识望去田纳西说的位置,然后陷入了久久的震撼,手上端着的盘子都没有原来那么平稳了。
……那真的是田纳西吗?摸鱼是真的摸鱼,一看就在偷懒,但、但是,那是个女服务生啊!田纳西居然女装了吗……或许真的是他低估了田纳西,居然真的有在工作,还做到了这种地步。
第25章 第 25 章 田纳西是真的有毒
安室透一时难以相信, 对方的身高没有变化,即使是身着服务生的制服裙,依旧倔强地穿着方便运动的平底鞋, 而不是高跟鞋。这点安室透倒不意外,他都能想象出田纳西振振有词的声音:“高跟鞋?这是在出任务, 穿高跟鞋影响行动了怎么办?万一出事会影响我逃命的速度!”
乌黑顺滑的长发披在肩头, 白净的额前垂落着碎发,那双晃眼的鎏金色眼瞳如今被黑色的美瞳所遮掩, 那张本来就出众的脸显然经过一番打扮,浓淡适宜的妆容使得更富冲击性,浓丽的眉眼如同绽放的春花, 唇部的色彩如同刚摘下的莓果,合身的制服紧贴着身体, 将腰身衬得更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松地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对方正懒洋洋地躲在角落, 光明正大的摸鱼, 或许换做旁人还能低调一点, 但有着这张面容无论如何都谈不上低调, 不少人正对此投以目光。不过美丽的人总是拥有特权,就算对方这么做一时半会都没有人上前指责他。
安室透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原月见的胸口,即使这种举动算得上冒犯, 但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里绝对无法算作平坦,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远超平均线。细白的脖颈正绑着一根choker,将颈部的线条显得更加夺目, 但与此同时原本的喉结也被遮挡。以上种种结合在一起,导致安室透即使看到了对方,也没有把对方和田纳西联系到一起。
发现这一点, 安室透又有些窒息。田纳西到底做什么?这么偷懒生怕不被人发现吗?明明都来出任务了,甚至还正儿八经的乔装了一番,不惜女装,结果又从这里引人注目,万一影响了任务怎么办。
但如果此时安室透直接上前,未免又过于显眼,田纳西那里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快速通过手机询问,试图弄清对方的意图。
「你这样做太引人注目了,能不能低调些?」——安室透。
安室透看到对方果然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回复他的消息,更加确定了此人就是田纳西。
「我正在试图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给你创造机会,你还不好好把握,安室你到底上不上道啊啊!」——田纳西。
安室透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和田纳西计较的时候,一切以任务为重。
好在苍天有眼,田纳西的无法无天终于被人制止。一个看起来是管理层的人上前和田纳西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只见田纳西细长的眉毛蹙起,面色染上了不愉。
安室透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心情不佳,不过就在此时,一直注意着的任务目标横山议员居然上前加入了这场本来并不愉快的交谈。
安室透凭借他们说话的口型拼接出前后的经过。管理人员显然看不下去田纳西的摸鱼,准备上训斥一番,而任务目标试图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和体贴,打算为田纳西说几句好话让局面不要太糟糕。
……这居然也可以。安室透虽然知道田纳西的这身打扮想要钓人轻而易举,但居然真的有人中了美色陷阱,而对象还是田纳西,安室透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
想了想田纳西的脸,算了,安室透选择放弃深入思考。就算他看不惯田纳西,也不得不承认上天给了田纳西一副好皮囊。
那个看不惯田纳西的管理人员碍于客人的存在,对方还是一位议员,最终选择不去计较田纳西的问题,继而离开。
不过田纳西的表情依旧很不痛快,面对任务目标也没什么好脸色,结果任务目标还是和颜悦色,看起来丝毫没有计较田纳西的冷脸。
只是交流了几句,田纳西便直接转身离开,安室透看他离开的方向是后厨那边,知道有单独交流的机会,便连忙上前跟上。
“你怎么这番打扮?”安室透终于追上了田纳西,凑在他身边压低了声音。
原月见没好气地瞥了安室透一眼,“这你就得问贝尔摩德了。”
天知道他确实有想过女装,但还没有下定决心,结果在贝尔摩德的撺掇下弄成了这身打扮,女装就女装吧,他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他想要的是贝尔摩德给他做一套易容,结果对方只是用高超的化妆技术给他上了妆,现在他几乎算是本色出演。
怎么说呢,安室透最初的震撼过去,看到原月见这副不爽的表情,不禁弯了弯唇角,本来的压力都轻松了许多。
结果安室透的耳边响起了原月见幽幽的声音:“你是不是在高兴?安室,我记住了,下次再要女装,你必须也要来,我看你就挺适合涩谷辣妹的形象。”
安室透身体一僵,立刻换上了礼貌地微笑:“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的能力很强,这些都不在话下。”
必须赶快否定,天知道后续田纳西会找什么样的理由折腾他,这是个小恶魔,喜欢看别人的窘境为乐。不过风水轮流转,看到这小恶魔吃瘪,安室透觉得刚刚这些惊吓算是回本了。
原月见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肯定的,就算是女装,我也是人群里最吸引人的那个。”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看来这小恶魔也没多么不爽,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份适应能力他也要甘拜下风。不过这么想着,安室透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停留在了田纳西的脸上,有资本的人说这种自恋的话,不会成为让人贻笑大方的空话,反而觉得是任性的可爱。
……不行,田纳西是真的有毒,安室透闭了闭眼,转移话题道:“你打算怎么接近任务目标?”
“我都这身打扮了你说呢?”原月见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安室透,随即语重心长道:“你调查目标的时候注意到他的男女关系混乱了吧?啧,不愧是议员,这么搞都能压下来,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注意是注意到了,但、”安室透欲言又止,他的想法还是很朴素常规的,如果任务目标是女性,使用Honey Trap不是不能接受。但田纳西这么做,有点太拼了吧?他以前真不知道田纳西还能这样。
“你待会就跟目标说我自尊心太强,因为刚刚的事受不了躲在冷藏库那边哭,再暗示一下我需要人帮助,对了,我这个身份名字是井口蓉子,别忘了。”原月见回答道。
因为有意隐藏,他们两人在无人且没有监控的死角交谈,都压低声音,为了保证对方能听见,还拉近了距离,安室透由于身高原因,甚至能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如同轻灵的羽毛般颤动。
平心而论,田纳西的身高不算矮,目测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只是由于对方一向无所顾忌的行事风格显得年纪不大,只是刚刚成年的样子。不过如今田纳西在贝尔摩德有意的化妆下,反而显得成熟了许多,如同盛开的樱花般光彩夺目,以至于那份少年感都消失了许多。只有在他们两人谈话时,田纳西才又表现出那种横冲直撞、不顾他人死活的独断专行,冲淡了这身乔装原本的效果。
原月见没想到安室透短短的时间里脑回路就九曲十八弯,他想着安室透往常社畜的作风,以为这个卷王和他一样在尽心尽力完成任务,“这都是为了任务,要不是觉得你和绿川不行,还至于要我来吗?”
如果一般人直接对安室透说“你不行”,多少会觉得不爽,他一向生性好强,做什么事都试图做到最好。
不过如今田纳西这么说,安室透不仅沉默以对,内心更是没有反驳的想法,反而升起了赞同之心,如果说不得已、必须如此的情况下这么做,安室透确实会勇于挑起这份重任女装,但要是还没达到这种程度,还有其他的出路,他觉得他确实不行。
原月见的想法就单纯多了,这是为了完成任务,一个玩家想要认真完成任务的时候,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虽然有时会因为掺杂了私货而故意破坏任务,但原月见要是认真起来,就不容许失败。
这次的任务里绿川是他喜欢的厨子,安室是好用的工具人,虽然不如绿川重要,但是安室做事细心且贴心,他对安室的好感度要比伏特加高很多。贝尔摩德会带他一起公款吃喝,摸鱼享受,在这个充满了卷王和事业狂的组织里,原月见认为也就贝尔摩德算是一股清流,难得有共同语言,而且他自认有绅士风度,所以总体看来,这次任务里没有一个他想干掉的人,那他当然希望任务能成功啊。
「唉,要不是琴酒这么做,我怎么会这么熟能生巧呢?这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次我真的要谢谢琴酒了,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这个非法组织能这么自由。」原月见忍不住和系统感叹道。
系统有点麻了,「……你不会忘了琴酒发现你的小动作后真的打算给你一子弹吧?」
琴酒的那脾气差得和原月见不相上下,一个加入组织的新人而已,琴酒忍不了他这么作妖。
「所以我这不是吃了颗药吗?琴酒有任性的资本,这不我也效仿他提高自己的地位嘛?只不过是走了条轻松的捷径,谁要和琴酒一样忙得团团转天天出任务啊。」原月见吐槽道。
琴酒享受猎杀的快感,彻底游走于黑暗之中,他自认比起琴酒正常许多,只想躺平混日子,对这个社会要无害多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安室,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真的有效吗?”安室透保持怀疑, 虽然田纳西的表情是那么笃定,看起来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任务目标真的会上当吗?
万一田纳西不成功, 他们要怎么给他收拾烂摊子?至于田纳西是否会恼羞成怒这点,安室透倒是很放心, 就冲对方说瞎话不脸红这点, 指望田纳西会有羞耻心,还不如指望组织BOSS哪天发癫宣布退休解散组织。
“安室, 你还是不是男人?”原月见将信将疑地把安室透看了又看,直把安室透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猫毛粘在身上一样难受。
“你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安室透认为田纳西说这话之前, 不如先看看他自己身上的女装,还有这眼神是怎么回事?田纳西怎么就忽然质疑起他了?
安室透只见原月见摇了摇头, 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说道:“安室,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其他人就都和你一样了吧?你要懂男人啊!像任务目标这种位高权重, 向来喜欢自处高位的男人, 哪怕他自己是个秃头和啤酒肚, 年纪又大,也会有种莫名的优越感,要不然怎么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呢?”
安室透竟一时之间拿捏不住田纳西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甚至忍住了质问田纳西的冲动, 难道你就很懂男人了吗?这话放在田纳西身上,违和感简直爆棚。
原月见还在继续输出:“而且容易到手的总是不珍惜, 得不到的反而蠢蠢欲动,呵,男人, 这自恋狂还以为我在欲擒故纵。算了,反正他活不过今天了,我对死人还是能宽恕一下的。”
安室透无言以对,田纳西的这番话虽然邪门,但好像真的有些道理。只是他总是容易在田纳西身上受到冲击,今日份的情绪都快被消磨殆尽了,以至于他的心都快成一滩波澜不动的死水了。
和田纳西的相处日常是这样的,每天被消耗一大波情绪,然后第二天再刷新,安室透蓦地感受到一些父母带熊孩子的痛苦了。
不过冷不丁听到田纳西最后那番骤然的杀人言论,安室透立刻回过神森*晚*整*理来,褪去了受到hiro感染的滤镜。
hiro你看看啊!这小子里面还是黑的,分明就是个白皮黑芝麻汤圆啊。
原月见才不管他刚刚的一席言论给安室透造成了怎样的心理打击,他只是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用一股朕很看好你的语气委以重任:“要加油啊安室,不然失败了就是你的锅。”
行了,田纳西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随时准备甩锅。安室透不经意间看到田纳西的手,更是难以言喻。
……居然还贴了美甲,还是那种显得成熟红色系,亮晶晶的甲片衬得这双手更加修长美丽,柔和了男性本来比女性要宽大一些的骨节。
但安室透没有忽略观察到的疑点,这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一看就不怎么从事过体力劳动,一向娇生惯养的手。可上面连枪茧都没有,未免太奇怪了。
田纳西可是个组织成员,虽然现在看似摆烂度日,但过去也完成过不少任务,枪械的基本使用肯定要掌握,不然出任务岂不是自寻死路,涉及到保命的关键,就算是田纳西这种人多少也得上点心吧?
在原月见的催促下,安室透认命了但还没完全认命,虽然按照对方的主意来,但做好了随时补救更改计划的准备。
反正一开始安室透对田纳西就没有期待,不如说对方能认真且不拖后腿搞事这点才是出乎意料的。
安室透借着服务生职务的便利,趁着补充和整理宴会上的各色餐点饮料的时机,把这话传达给任务目标,短暂地交谈在众多有声有笑交流的人群中并不突兀,安室透也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沟通完后及时离开,找到另一个可以用余光观察目标的地方。
确定目标真的如田纳西所料找了个机会离开,即使还不能完全确定田纳西所说成真,可能是这目标纯粹太闲酒水喝多了去卫生间,或者有其他人在等对方的可能性,安室透还是及时找了机会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而不是紧跟目标后面,否则未免太过显眼。
如果目标真的去冷藏库这种除了工作人员鲜少涉足的地方,那么其他的通道也能到达提前埋伏,如果预计抵达冷藏库所花费的时间一过,对方却迟迟不来,也能说明原本的打算落空了。
可当安室透隐藏起自身的存在后,木然地看到已经颇为醉醺的目标来到了冷藏库,放下心的同时走了下神。
……今天这事一过,田纳西会不会把他今天的表现添油加醋大肆在组织宣扬?造谣他不懂男人的心理?
联想到这个可能性,安室透就已经感受到了幻痛。回忆之前田纳西对着琴酒的一举一动,和放大镜般对琴酒的每个细微行为进行解读,甚至还自带一键P图修改功能,把琴酒本来的意图扭曲到琴酒本人来看,都认不出来这是谁做的地步,不留余力地抹黑琴酒。
在找死这点上,安室透认为田纳西是有天赋的。
关于田纳西对琴酒的各种吐槽,一部分是田纳西对他说过,一部分是组织谣言,一部分是hiro告诉他的。但就是这些,都能让安室透深刻意识到田纳西究竟平时有多闲。
不过琴酒的同款待遇,安室透不希望田纳西搬到他身上,哪怕是百分之一。虽然他认为田纳西这么搞琴酒是因为私仇,按理来说他没得罪过田纳西,甚至已经到迫于职位高低而百依百顺的地步了。
但谁知道还有哪里会得罪田纳西,安室透虽然认为他已经尽力在演了,但心中对田纳西闪过的负面情绪万一被对方看出来一星半点呢?不如说安室透几乎断定,田纳西有自知之明,知道当这么压榨人使唤下属跑腿的上司,肯定会被下属讨厌这点。
之前安室透晚上被田纳西一个电话摇醒,社畜的卑微就在于手机不能静音,否则错过重要消息,对于卧底来说甚至可能是性命之危。结果电话接通,田纳西却给他报了子弹的型号,要求他尽快给送来。
“……这是微声手|枪的子弹型号吧?还要那么多?你是去打猎吗?”虽然安室透心里清楚,田纳西这么说了他肯定要去做,否则连上司布置的力所能及范围内的要求都完不成,他怎么向上爬,但是不弄清用途,他也放不下心啊。
微声手|枪的子弹特点是减少装药量和增加弹头重量,借以达到消音的效果。田纳西报出型号后,安室透很快就对上了。
这么多子弹,田纳西就算是吃糖豆般打也得打个好一阵吧?如果去打猎,目标是中大型猎物或远距离狩猎,那也是步枪更适合吧。
田纳西这次唯一做人的一点,是把组织一个补充物资的据点一并告诉了安室透,要不然催着他短时间内弄这么多子弹,他又不是军火商,随时都能拿出一堆,这需要门路和时间。
“我之前的子弹都用完了,不多囤点我不放心。”原月见若无其事答道,这语气跟之前告诉安室透说家里的可乐喝完了让他再去买两箱一模一样。
“你都用到哪了?”安室透忍不住问道,这是子弹不是田纳西消灭速度极快的零食啊!
原月见沉吟片刻,安室透还以为他在编一些理由,结果就听到原月见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行吧,不回答就不回答,安室透深呼吸,这是觉得他连需要理由敷衍的必要都没有是吧?随即忍辱负重地答应了下来。
虽然安室透真的很气,但是能身兼数职成为时间管理大师的人,有着超强的自律性和上进心,就算忍着怒气,安室透依旧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子弹送到了原月见家里。
包装自然是一些零食饮料的箱子,就算路上碰到其他人,对方也会见怪不怪,因为类似的场景已经出现过了很多次。附近的住户已经默认了田纳西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是田纳西的管家或者厨师之类雇员的角色了。
甚至安室透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又是那个黑皮帅哥来送东西啊?”
“他的体力可真好,搬这么多东西都没问题。”
同伴很是赞同,甚至说道:“他的身材也很好,会不会以前是健身教练?搬东西时肌肉的线条真的很美。”
“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啊。”
“万一他拒绝怎么办?”
“你可以找他的雇主打听打听,说不定对方可以撮合一下呢?”
……有时候听力太好或许也是一种罪过,被打上了从属田纳西标签的安室透听到这番赞美一点也笑不出来。
安室透来到田纳西的家门,发现这层走廊的灯失灵后,有些怀疑,但想到待会田纳西会使唤他把灯修一修,心情一下子又更差了。
熟练地用钥匙打开门锁,结果室内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立刻警惕起来。
不对劲,这个时间点田纳西十有八九不会睡觉。
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幽幽像是幽灵的声音:“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安室透本来想出手制服声音的主人,可意识到这道声线耳熟的有些可恨后,他又停下了差点触碰到对方的手。
安室透面无表情,声音有种看破一切的平静:“所以你就把走廊的灯弄坏了,屋里也不开灯来吓我?来见识见识我的反应符不符合你的预期?”
第27章 第 27 章 “安室,要不你出道吧。……
原月见一时之间看不清安室透脸上的神情, 主要归咎于没有照明的室内过于黑暗,不过即使有些许的亮光,以安室透的肤色, 原月见也不能确定他能否捕捉到每个细节。
唉,看来黑皮在黑暗中行事还是有优点的。不过原月见拒绝为了这种理由去美黑, 真想体验一把那还不如问贝尔摩德哪几个型号的粉底适合伪装, 限时体验改变肤色的效果。
不想错过安室透的神色,原月见先打开了室内的开关。明亮的灯光骤然驱散了室内的一片黑暗,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度过转瞬之间消失的不适,原月见总觉得灯光下的安室透脸色比平时更黑了。
“首先,走廊的灯不是我弄坏的。”原月见强调道, 这个黑锅他不背,他更喜欢给别人甩锅而不是自己背锅。
“你不会说是灯管到了使用的寿命期限坏的吧?”安室透不是很相信田纳西的话。
“当然不是。”原月见断然否定, 然后给了安室透一个更可疑的解释:“这两天有人杀人未遂,犯人为了方便作案, 破坏了走廊的照明, 为了保留证据和进行调查, 这层楼的照明还没来得及修。”
听起来有些道理, 联想到田纳西黑洞一样的运气似乎更有说服力了,但安室透依旧皮笑肉不笑:“东西我已经送来了,还有一些在下面, 一会我会再上来。”
或许田纳西折磨人只需要一个偶然的契机, 今天他就是这个倒霉鬼,碰上了田纳西, 刚刚的质问安室透本来不指望能得到田纳西的回答,但对方居然能解释一两句,由于期望值太低, 这个已经略微出乎安室透的意料了。
只能说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这句话有几分道理,用来宽慰自己的时候能起到些许作用。但完全不抱期望的情况下却能得到回应,不免会感到讶异。
原月见大大方方地让开了地方,对安室透指了个方向让他放到那边,动作之自然,大概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要搭把手的想法。
既然一次拿不完,安室透不打算杵在门口以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这里的住户不只有田纳西。他打算快去快回,早点结束和田纳西的会面。
如果说吸一支烟,人的寿命平均缩短20分钟。安室透认为他和田纳西多相处1分钟,也会起到相同的效果折寿20分钟。
「……这么对待安室不太好吧?」系统委婉说道。
「他被我使唤得牙痒痒还能表面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顶多吐槽几句,一看就是装的。虽然我这么做也不指望他能多喜欢我,就像古代快入土的老皇帝最好别指望年轻的妃子对自己是真爱一样,都是些不用考验就该心里有数的东西。」原月见沉吟。
「既然清楚了你还这么做图什么?」系统简直想要摇醒原月见,要知道这个金发大眼的安室透要是记仇的话做梦都会梦到仇人啊!这么得罪他原月见以后还想不想过好日子。
原月见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就是,有些忍不住你懂吧?」
「?我该懂什么?」系统十分困惑。
「如果你走在路上,碰到一条流浪狗,哪怕它对着你龇牙咧嘴,但就是忍不住上前逗一逗,然后再撸一把毛,哪怕被咬一下也没关系。而且反正我力气够大,恢复力不错,可以抓握住它的下颌,就算不慎被咬伤势也不会太严重。」原月见越说越流畅。
「……你醒醒,安室透不是狗。」系统又发散了思维,立刻补充,「绿川也不是猫!」
原月见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想法浪漫或者可爱点吗?」
安室透有一双下垂眼,原月见见过他伪装普通人的样子,一旦笑起来莫名会让原月见联想到可爱的金毛犬。
再复盘安室透作为组织成员的表现,原月见认为《名侦探○南》这款游戏如果真的有爱情线发展,安室透绝对能成为高人气的那一个角色。
「不要随便狗塑猫塑别人啊!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小动物就去养一个吧,不要老拿别人当代餐啊。」虽然系统怀疑原月见就算养了宠物,最后照顾宠物的工作也会落到正在卧底的两个人身上,这个建议即使可能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但至少免于原月见时不时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不懂,我可养不了猫狗。」原月见直接拒绝。
「你不会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吧?」系统问道,如果是这样,怪不得原月见要拿这两人代餐。
「这倒不是。」原月见拒绝再回答,只好叹了叹气。
「你就算拿他们当代餐,也不需要这么逗人吧?」系统忍不住问道,哪有人这么对待小动物的啊。
原月见一脸莫名其妙,「他们是人,又不真的是小动物,我对待小动物可是一向温柔,和对待他们不一样。所有见过我和小动物打交道的人都觉得我心地善良,富有爱心,你可别想抹黑我。」
……啊这,系统庆幸这些对话另两个当事人不知道。要不然人不如狗的待遇,未免太扎心了。而且这个时候原月见倒是在意自己的形象有没有被抹黑了,往常他可是向来不当回事,感情就没有碰到雷区啊。
「你就当行善积德吧,对他们好点。」
「琴酒作孽多端还一直活到了今天,这就叫祸害遗千年,我可没见他行善积德过。」原月见阴阳怪气道。
系统不吱声了,干脆选择自闭。
安室透终于回来了第二趟,把东西搬进来关上门后,原月见奇怪地瞥了一眼,“你怎么这么慢?不应该啊,安室,你正值壮年,不至于体力那么快用完吧?”
总不会真的是他使唤人太过了?原月见反思了一秒。
听到这番有诋毁意味的话,安室透保持体面的微笑:“路上遇到了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时间。”
这是实话,安室透没有半点造假。他本来刚准备乘坐电梯上来,结果就听到了之前见到的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她们下定决心,打算下次碰到田纳西的时候,向田纳西询问他的联系方式。
这让安室透完全放不下心了,田纳西毕竟是个组织成员,最好减少普通人和田纳西的接触。于是不得不主动走到那些女孩子的面前,说自己因为工作需要暂时无心恋爱。
这就非常尴尬,一方面安室透是当事人,另一方面这算是变相偷听,一般人会为了礼节假装没听到,而他却不得不站出来,还拒绝了对方。
“那就让我听听你的经历吧。”原月见兴致勃勃道,那劲头让安室透幻视一秒躺在床上的小孩子听睡前故事的场景。
安室透立刻痛苦地闭了闭眼,这只是一个离谱的幻视,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他要稳住,随即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我在路上听见有人想要找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为了不要因为我的事打扰你,我提前拒绝了。”
这话似乎打开了田纳西奇怪的开关,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用比摄影机还要强的存在感打量着安室透,然后原月见说道:“安室,我其实还是很佩服你的。”
佩服他什么?是个好用的下属吗?安室透很无语,觉得田纳西的佩服不会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你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要不是知道招人的不是我,我可能还会以为组织成员还有颜值关卡要过呢。”原月见感慨道。
听完田纳西最后一句话,安室透忍不住腹诽。难不成招人的是你,你就要凭脸招人吗?这又不是天皇在选妃,哪来的莫名其妙的颜值要求。
原月见细想组织代号成员的外貌各有各的特色,虽然不能说是全员出道当明星的地步,还是有一些人拉低平均值,但比起普通的极道的总体颜值素质,还是要强出不少的。
虽然安室和绿川现在还没有代号,但原月见认为都是迟早的事。琴酒手底下那么多废物,安室和绿川可比这些人强多了,他俩不拿代号就说不过去了。
“……你要是愿意,你也能靠脸吃饭,我看你很适合出道,正好还处在偶像的黄金年龄里。”安室透不算太过违心地恭维道。
关于田纳西的颜值,安室透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否定,但田纳西的性格,他有权评价,那就是十分糟糕,根本不适合进军演艺圈。
“出道干什么?我又不缺钱,反正躺着也能在组织捞钱,我干嘛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这点我就和你不一样了,安室,你总要工作挣钱,无论是选择出卖美色还是技术,而我却能躺着组织也会给我打钱养老。”原月见振振有词。
「……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去充当组织实验体这件事了?」系统大开眼界,原月见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啊。
「反正安室透又不知道。」原月见若无其事的回答,这怎么叫撒谎?他只是隐藏了这件事不说,去掉这件事那剩下的不就还是实话了吗?歪理也是理,他自然有理在身,说话都完全能挺直腰板。
面对田纳西这种凡尔赛的话,安室透这次是真的忍不住怀疑组织Boss的眼光了,田纳西不会真的是组织Boss的私生子吧?所以就算这么混,组织Boss也能容许田纳西啃老是吗?
“安室,要不你出道吧,我看你现在出道也不晚,我看你这么拼,为了组织发光发热,你完全能再胜任一份工作。”原月见蓦然说道。
“……不了,我想我不适合,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安室透在这一刻真的担心田纳西会考虑这样做了。
原月见思考片刻,颔首道:“也是,你如果出道了,我要是使唤你,外界岂不是要传我包养你了?这不利于我的名声,我拒绝。”
“……闭嘴吧,田纳西,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吗?”明明田纳西打消了让他出道的离谱想法,安室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的精神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第28章 第 28 章 就没人管管田纳西吗
使唤这两个字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田纳西装都不带装的。
还有“包养”两个字,田纳西是怎么联想出来的?这小子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安室透情不自禁地回忆起田纳西让他买过的一堆东西,虽然他并不想记住这些, 可人的记忆力太好反而会成为烦恼也说不定。
……田纳西确实让他去实体游戏店买过一款名叫《男○关的欺哄》的游戏,虽然安室透不知道具体的游戏剧情, 但这个游戏名字充满了联想的余地。
田纳西到底是什么游戏品味?就没人管管这家伙吗?
原月见摇了摇头, 没有说一句话,但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算了, 我这么大度,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看得安室透更窝火了。
“你放家里这么多子弹, 万一哪天警察上门搜查,你可没地方藏。”安室透最后提醒道, 倒不是他好心,只是纯粹不想哪天田纳西被警察逮捕了, 他还要苦哈哈地去营救田纳西。
卧底为了组织成员和警察大战这种戏码, 安室透一点都不想看到。
“放心, 我自有妙计。”原月见自信说道, 这份胸有成竹的情绪格外有感染力,安室透都怀疑地又打量了他一遍。
哪怕安室透用上微表情解读、肢体语言分析等一系列心理学知识,有时候都不明白田纳西是真的装傻还是说实话, 大概是田纳西总是喜欢用看似轻浮且不靠谱的态度说话, 研究田纳西真是门学问。
而原月见当然知道安室透说得有道理,他为了随身携带这些子弹, 花了大价钱找系统兑换了储藏的空间,空间不大且塞得满满当当。
「你们的价钱太黑心了,奸商!」原月见想到这里就愤愤不平。
「物有所值, 贵有贵的道理,一分钱一分货。」系统支支吾吾道。
「别拿这一套来糊弄我,奢侈品的溢价都没你离谱。」原月见冷笑道,这点他早就和系统争论过很多次了,但是系统死不退步,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然后原月见选择拒绝内耗,将负面情绪转移给其他人,这样他就能平和许多。
系统这下子彻底不吭声了。
而安室透临走之前,原月见热情地送他离开,仿佛刚刚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路上注意安全,安室,祝你和琴酒一样命硬。”
安室透说:“我知道你想祝我长命百岁,但这关琴酒什么事?”而且田纳西的祝福听了未免太过折寿了,总感觉这小子在说反话。
原月见眨了眨眼,似乎不理解安室透为什么会这么说,“安室,你真的不觉得琴酒这家伙讨厌吗?”
安室透思忖片刻,然后吐露了一部分的心声:“你说得有道理。”反正他只是在附和田纳西罢了,要不然还能怎样?伏特加来了都顶多闭嘴不敢反驳。
原月见长叹一声,语调忧愁,“我真是不明白,你看看琴酒,天天穿得一身黑,脸上的表情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穿得这么招摇出任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而且日本居然极道合法,是世界上唯一承认极道合法的国家,琴酒那作风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极道了。明明知道组织干得不是人事,琴酒怎么好意思这么大摇大摆啊!”
安室透磨了磨牙,虽然他赞同田纳西对琴酒的诋毁,可田纳西的话无形之中又踩了极道合法的问题,他真的想说你一个非法组织成员怎么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原月见还在继续输出:“而且琴酒人缘那么差,这点在组织里可是无人不晓,多少人暗搓搓盼着琴酒哪天马前失蹄,就算这样,啧,琴酒还是活着。”说到最后,他的表情有些遗憾。
安室透望向原月见,这话把琴酒换成田纳西也毫无违和感,田纳西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
“但你就不一样了,安室。”原月见话锋一转,安室透的神经又绷了起来。
“怎么不一样?”
“琴酒都这么能活,你做人比他地道多了,更讨人喜欢。就算平时作为普通人生活伪装得也很好,换谁见了都看不出你是非法组织的一员。就凭你的这份情商和谨慎,你要是活得不比琴酒长那就太冤了。要我说,Boss就该提拔你,而不是让琴酒尸位素餐,浪费组织的资源。”
安室透这下子是真感觉身处冰火两重天了,本来听到前半句他瞬间警惕起来,思考田纳西说这番话的含义。是认为他行事正派,和非法组织不搭边,怀疑他有问题,还是说真的是单纯褒扬?
而听到田纳西最后一句话,安室透真的有些累了。田纳西是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尸位素餐的究竟是谁,浪费资源的又是谁?真的心里没点数吗,下次攻击琴酒就不能换个更靠谱的理由吗?
原月见一看安室透的表情就知道他没信,于是用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语调惆怅地感叹:“唉,组织里的聪明人太少了,说真话居然没人信。算了,谁让我为人善良,就算大家都是金鱼,我也会包容大家的。”
这番倏地富有攻击性的话,安室透真的怒极反笑了,“田纳西,我建议你不要长期熬夜了。”
他严重怀疑田纳西就是作息不正常,导致大脑昏昏沉沉,脑功能紊乱,才能说出这些胡话。这么委婉地抒发了怒气后,安室透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这么说完,安室透直接关门,扬长而去。
“……他这是在攻击我吧?”原月见睁大了眼睛,本来的眼型更加圆润甚至显得有些可爱了,像是本来在主人肚子上踩来踩去、胡作非为的猫猫被突然一下子抖到了床上一样发蒙。
「和你说过了,别这么得罪他啊。」系统认定了安室透记仇本上一定又给原月见添了一笔。
而且原月见之前那番夸赞安室透谨慎的话让系统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吐槽。
谁家当卧底去了还动不动跑回公安那里,时不时见义勇为,甚至还要听任公安的派遣,为了卧底以外的事出任务,而且安室透还是这么有特点容易被记住的长相。系统怀疑要是原月见知道了,一定会满腹疑惑,后悔说了之前的话。
不过系统纳闷地打量原月见,发现他竟然完全不生气。
原月见可疑的停顿片刻,“……真的有些可爱。”
那双比黄金还要无价的金色眸子如今亮闪闪的发光,看得系统的心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是指安室透被你逗得生气的样子?拜托了,你要不换其他人玩?」系统真的想让原月见别作了。
“琴酒可不会这么有趣。”原月见蹙眉,点评道:“而且我更喜欢安室的长相,攻击性没有那么强。”
嗯,更方便代入可爱的金毛是最重要的一点。
「……请记住,这不是恋爱游戏,也不是养宠游戏。」
“恋爱游戏就算了。”原月见的表情微妙,诚恳道:“也就是代餐小动物我还觉得有趣,如果玩恋爱的话,我可能只会玩成强制线。”
「那你还是拿他们当代餐吧。」
安室透回去还真的认真反思了一晚上。他在反思究竟哪里得罪了田纳西,对方要这么整他。hiro就没这糟心的待遇,两人的境况一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但要是真的因为厨艺这种理由,那他输得也太冤了吧?
甚至安室透还反思了最后阴阳怪气的话,会不会让田纳西因此记恨上他,他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好憋屈,他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反思……这卧底任务最大的精神障碍之一就是捉摸不定的神经病。
安室透不禁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向hiro请教,进修一番厨艺。倒不是想要借此讨好田纳西,但是因为这个小恶魔在奇怪的地方输了一把,安室透实在不甘心。
但自那之后,田纳西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变化,安室透为此坐立难安,怀疑田纳西是不是打算用对付琴酒那一套对付他,他是不是真的得罪田纳西了?
大概是这次任务被田纳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好几次,又被对方用言语之箭刺了又刺,安室透怀疑田纳西要造他的谣,因为对方以前就经常对琴酒这么做。
但田纳西随机而来的动作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绪,只见外貌焕然一新,几乎认不出来之前模样的田纳西转瞬之间便制服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任务目标,然后随手拿了块布堵住了对方的嘴,熟练地不顾目标的惊愕捆绑对方。
安室透骤然间瞳孔放大,刚刚发生的一切虽然是顷刻间便尘埃落定,可落入视网膜上的景象依旧残存在脑海中。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安室,该不会是想偷懒吧?”原月见做好这一切后,对站着不动的安室透投以怀疑的目光。
闻言,安室透尽力露出一个微笑,但语气却没有那么友好:“……田纳西,你刚刚用的是条子的擒拿术吧,关于这点,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这是完全不加任何掩饰,田纳西直接用出了安室透刻入身体本能、在警校时期学校的擒拿术。在卧底之后,安室透有意掩饰出手,会刻意改变作风。但田纳西这种不加遮掩的出手,几乎是立刻唤醒了安室透的记忆。
结果原月见爽快地给出了答案:“你说得没错,安室。”
堪比初生的朝阳熠熠生辉的眼睛有股清爽的蓬勃朝气,即使被美瞳掩盖了原本的瞳色,可流露的情绪向来如同日光一般不加掩饰。
“我用的就是条子会在警校教的擒拿术。”
第29章 第 29 章 田纳西有没有男人的共情……
安室透这么问是有理由的, 正规军出身和野路子到底不一样,眼光毒辣的人凭借对方的出招便能作出判断。
正是了解这点,安室透在伪装上花费了大力气。
或许人就是善于怀疑的动物。如果田纳西试图搪塞, 顾左右而言他,安室透会认定田纳西心里有鬼。
但正是田纳西坦率承认了, 安室透反而不敢相信了。田纳西究竟是身正不怕影斜, 还是在装腔作势。
安室透倒不是相信原月见是日本公安的人,如果这是真的, 那就跟太阳从西边出来,鱼在天空中飞翔,月球不再绕着地球转一样离谱, 他做梦都不敢梦这么离谱的内容。
警察拥有的正义感,安室透可没从田纳西身上见到。而且论年龄, 田纳西今年20岁,比他们小了4岁, 上哪去念警校?安室透甚至怀疑凭借田纳西的懒散劲, 到底有没有正儿八经去上过学都不一定。
如果田纳西真的上过学有过朋友, 怎么不见有人找过他。安室透一度怀疑, 要不是田纳西是组织的森*晚*整*理人,组织还记得有他这号人,否则田纳西要是没加入组织, 哪天猝死在家里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安室透不认为田纳西是公安的人, 而是怀疑田纳西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正如组织里有公安的卧底,安室透也相信公安里有组织的卧底。如果能从田纳西的口中得到一些组织安排在警察里的钉子的情报, 那他愿意为此冒险试一试。
之所以质问田纳西,安室透不过是为了站在组织上的立场,显得他一心为组织着想的同时, 借着由头搞清心中的疑惑。
“你从哪里学来的?”安室透保持镇静地问道。
“我自学成才。”原月见理直气壮地回答,好似安室透这个问题太过多余。
“警察出身的都是一个路子,想办法拿到他们的教材和训练视频也不难,而且他们还会时不时公开进行擒拿术模拟演习。就算不是警校出身,只要天赋足够,学习这些还不是轻而易举。”原月见的口吻好像在说邻居家的小孩要一套高年级的卷子,然后就能轻松自学成才似的。
“而且我动不动就和条子打交道,见识过他们制服犯人,甚至还有条子试图制服我最后演变成互殴的事,想不知道他们这些出手的套路都难吧?”原月见说到这里,好看的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像是看到餐桌上不该出现的脏东西一样。
安室透恍惚记起之前关于田纳西的一件事,当时田纳西让他去买些水果,然后亲眼看到他拿着一盒草莓后,表情瞬间就变了。
原月见一脸沉痛,“这盒草莓你拿去吃吧,我最近不想看到草莓了,突然有心理阴影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草莓,色泽鲜艳,颗大饱满,“你认为这些草莓有问题?”
糟糕,是不是田纳西的霉运粘到他了?这盒草莓被人下毒,田纳西想干脆毒死他?
……不过至少田纳西没有把吃剩的东西给他,对这点安室透十分庆幸,他一点也不想吃田纳西吃过的东西。谢天谢地,田纳西有轻度洁癖,接受不了这一点。
原月见摇了摇头,“不是草莓有问题。”他的眼神陡然间充满了控诉,“继草莓麻婆豆腐后,我又碰到了草莓天津饭,怎么会有人在盖浇饭里也加草莓?”
现在安室透确信了,田纳西此时的表情和当初控诉草莓居然出现在盖浇饭里时一模一样。从那次对话以后,田纳西就再也没让他买过草莓。
看来田纳西对被警察怀疑继而演变成双方大打出手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提到仍然是满腹怨气。
“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安室,这说明你也很了解。”原月见反问道,甚至上下打量了安室透后说:“就算琴酒见了最后照样没做什么,疑心狂琴酒都没怀疑我,你怎么比琴酒还多疑?”
安室透匪夷所思,琴酒发现了这点,却仍然对田纳西保持信任。
是查过田纳西,确认对方说的是实话没有问题,还说是出于对田纳西的绝对信任,忠于组织不可能有问题?这么看来无论是哪一点,田纳西都是彻底站在组织的一方。
至于田纳西对他的质问,安室透早有预料,冷笑一声说道:“那些条子什么路数我当然清楚,出手软弱无力,要照顾对方的生命安全,这样软绵的攻击,身为情报人员我早已心知肚明。”
“你和我一样都是聪明人。”原月见赞许道。
……哪有聪明人直接说自己是聪明人的?田纳西真的被他糊弄过去了吗?安室透听到这句话真是如鲠在喉,很想说田纳西你就不能说点正常话吗?
地上的任务目标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扭来扭去,原月见实在不耐烦,“再挣扎我踩爆你的老二。”
安室透欲言又止,不知道田纳西是真的打算这么做,还是单纯的恐吓。
……而且田纳西顶着美丽动人的少女形象,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男人的共情心理啊?田纳西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被捆绑瘫倒在地上的目标立刻停止了挣扎,原月见满意地笑了笑。
“你来搜身吧,安室。”原月见立刻腾出地方,指着地上的目标,对安室透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把目标拖进了冷藏室,关上了门,防止突然有人进入。
安室透无语,知道田纳西这是洁癖犯了,不想自己动手,干脆就甩给了他。安室透认命上前搜了一遍目标的身,没有发现U盘之类能储存情报的物件,便准备拷问目标。
“你把情报藏在什么地方?”安室透露出不含一丝温情地微笑,冰冷如同皑皑的雪山,眼中的危险之意流露无疑,赤裸的恶意让地上的目标打了个寒战。
即使安室透说的含糊,目标也知道他到底在指是什么。
安室透将冰冷的刀尖贴在目标的颈部大动脉上,拿下了堵着目标口部的那块布,忍不住想好歹田纳西塞的不是抹布而是手帕。
目标喘着粗气,由于惊恐声音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拼凑出了完整的话,“我没有带在身上,如果你们杀了我,情报会通过定时邮件的方式发送给报社。”
安室透还想继续问下去,原月见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必要继续,声音轻飘飘仿佛没有一丝重量地说:“确定他身上没有藏着东西就动手吧。”
安室透眉峰皱起,“至少要问清楚。”这么说的同时,他及时堵住了目标的嘴,以防节外生枝。
不过最终总是要动手的,安室透百感交集,刚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原月见来到他的跟前,似乎嫌弃安室透动作太慢,把安室透推到一边,抄起目标的领带缠住对方的脖颈,直接上手。
安室透被推得有些懵,差点没反应过来,而且田纳西看起来是瘦削的少年人身材,力气却不逊色于常年锻炼身材壮硕的人。
“那邮件呢?”安室透坚强问道。
“我昨天联系过宾加了,让他干吧,出了岔子就是他的问题。”原月见不以为意道。
“宾加怎么会愿意?而且这次任务和他没关系吧?”安室透难以置信,作为田纳西的前任搭档,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和田纳西的关系好到哪里去吧?宾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田纳西手上了,还是说田纳西真的就这么恐怖,哪怕不再和他继续共事,依旧摆脱不了田纳西的折磨?
……只要这么一想,安室透真觉得有些前途无亮了。
原月见沉思道:“就算一开始不愿意,之后他也会愿意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任务居然也能丢给其他同事吗?安室透大开眼界,这组织真够草台班子的。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安室透本来因为眼睁睁看着有人在面前断气而压在心头的沉重感都消散不少,“……接下来怎么做?”
原月见一边编辑着邮件内容,一边回复安室透:“安装定时炸弹把这些痕迹清理掉。放心,爆炸的威力我计算过,只要能炸毁冷藏库这一片区域就好。引爆之前让绿川在外面随便开几枪吸引警察的注意力,方便我们后续跑路。我还在其他几个地方设置了几个假炸弹,贝尔摩德会报警,到时候疏散人群有利于我们行动。”
安室透沉默地点头,又问道:“那其他地方呢?就算目标不把情报带在身上,其他地方也不排除吧?”
“昨晚我翻墙潜入目标的别墅里安装了几个炸弹,之后我会遥控引爆,先制造一场火灾,等他们跑完了我再把剩下的统统引爆。”原月见叹息道,“我现在睡眠不足,可真想补个觉啊。”
田纳西居然偷偷干活加班了,安室透居然诡异地感到欣慰,有种手中的股票本来以为注定亏本,结果居然盈利的意外收获感。
而且没想到平时田纳西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疯感,结果到了任务时居然显得还有人心。
“行了,别站着了,赶紧跑路吧,别跟个漫画反派似的嫌命长,非得漏点马脚给正派。”原月见麻利地清理完现场,催促安室透。
安室透紧跟其后,田纳西真是被二次元腌入味了,临走不忘说这话。
或许是现世报来得太快,报假警容易遭报应,原月见站在窗户边上眼尖地看到外面负责拆弹的警察里居然有熟人后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至少要尽力避开熟人。
第30章 第 30 章 松田:我的同期好像有问……
安室透正在警惕周围的状况, 没有错过原月见脸上微妙的表情,见他神色不对,立刻问道:“出了什么新的状况吗?”
“有一点。”原月见摸着下巴沉思, “说实话,今天我真的不想再看见条子了。”
当安室透望向窗口时, 外面的警察早已进入室内, 他只能匆匆看到最后几个警察的背影,错过了熟人的存在。
原月见现在就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倒不是因为女装而感到羞耻,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他是那种游戏里为了拿奖励就能拉着同性好友结婚完成任务的人,女装算不得什么。但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被抓到局子里, 原月见拒绝接受这种可能性。
不然这件事被伏特加和琴酒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做任务居然被警察逮住了, 这他忍不了一点。
如今由于炸弹的原因正在疏散人群,如果他们往外走, 必然会和往里进的警察们撞个正着。他心知肚明这些炸弹都是假的, 不会真的爆炸, 只需要避开冷藏库即可, 对于逃生没有迫切的需求。
“你还不准备走吗?田纳西。”安室透询问道,刚刚田纳西催得这么紧,结果现在却一反常态, 安室透怀疑其中有诈。
“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些警察里有认识我的人,被他发现我会暴露身份。”原月见解释道。
安室透的神色严肃许多, 知道这种关头肯定不能在警察面前暴露疑点。但安室透目光一放在原月见身上,就想到了这段时间的各种新仇旧恨,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反正你现在是女装, 往女厕所里一躲也没关系。”
“什么?安室你竟然是这种人,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变态。”原月见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对安室透的建议指指点点。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意有所指道。他其实只是想刺刺田纳西,并不是真的赞同对方这么做,不如说对方如果真这么做,他还会开口制止。但是听到田纳西这么指责他,安室透倏地后悔刚刚这番话了。
他宁可被其他人指责,也不想被田纳西指责。
“就算暴露,我也不会让我清白无瑕的名声受损。”原月见义愤填膺,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显得他的名声一直很好似的。
不过原月见有心躲藏,也不想再和安室透浪费时间,直接拉住安室透的手就往某个地方躲。
安室透直接被原月见握住了手腕,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不断地催眠自己放下防备,不能反击,要忍,如同被牵着的木偶一样,被原月见拉着走。
“你自己要躲就躲,没必要非得拉着我吧。”安室透忍不住说道,那些警察里有人认识的是田纳西,又不是他,田纳西想躲关他什么事啊。
“一个人躲起来太吓人了,多一个人才让我知道这不是鬼故事。”原月见表情无辜,被这么半拉半拽,安室透只好顺从地被原月见拉到一个地方。
客人早就因为避难能走得都走了,看不到人影。安室透发现原月见走的方向后,心情难以言喻,“你要躲这底下?”
“没错。”
“喂,你、”安室透话还没说完,就被原月见不耐烦地打断了:“别磨磨蹭蹭了,你再这样磨蹭暴露了,我就要找你算账。”硬是拽着安室透钻到了桌布大到足够搭在地面的餐桌底下。
好在餐桌下的空间足够宽阔,就算是挤进去两个男人也容得开,只是高度终究还是要让人弯着腰屈膝才能容纳两个男人。
由于桌布过于厚重,餐桌下一片黑暗。由于距离过近,安室透甚至能听到原月见的呼吸声。
原月见没说话,安室透也不想主动开口,甚至在思考这究竟是什么发展,怎么到了他要和田纳西鬼鬼祟祟地躲在桌子底下的地步。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血液容易循环不畅,原月见忍不住换了个姿势,膝盖不免碰到了安室透的大腿。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大腿的位置很敏感,安室透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就算是同性朋友之间也很少会出现大腿被另一个人直接触碰的情况,由于光线黑暗,安室透无法观察到原月见的神情,但对方不说话,甚至没有移开膝盖的想法,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田纳西是真的认为这种距离的接触很正常没有问题吗?安室透忍不住反思,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不管怎么样,这种感觉还是过于古怪,安室透不动声色移动,尽量远离田纳西。甚至忍不住闭上眼睛,究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与田纳西孤男寡男共处一个空间,对他而言真的有些超前了。
拜超常的记忆力所赐,越是黑暗,安室透大脑中的画面越是活跃,可以勾勒出在这样的空间下,他和田纳西彼此的姿势和衣着都是怎样的。谢天谢地,至少这样的场面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他的名声还能保住。
从这里待了好一会,原月见也有些受不了了。他也不喜欢和另一个男人挤在一起,表面上看不出变化,心理上却在数着时间,盘算那些警察的进度。估摸那些警察应该都各自到达拆弹地点正在拆弹,脚步声都已消失不见,便准备起身离开。
安室透见他离开连忙跟上,但好景不长,他们刚出来准备从楼梯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月见余光一瞥,窒息地发现最不想看见的人来了。这人怎么拆弹那么快啊?他可是算时间寻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刚上手检查,结果这家伙速度也太快了吧。听这脚步声,对方跑得那么急,一会就能从这个拐角直接碰面撞上。
说时迟那时快,原月见干脆急中生智,一个上手直接把刚因为有陌生的脚步声而警惕起来的安室透推到了墙上。
安室透被这巨力一推,后背直接砸在墙上,忍不住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感倒吸一口气。千防万防只顾着防外人,没想到居然还要防自己人,田纳西究竟在想什么?
“别动。”原月见压低声音,右手拉住安室透的衣领,力气大到安室透不得不弯下腰来,身体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僵硬在了原地。
原月见又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安室透的脖子,力道大到安室透怀疑田纳西想勒死自己。
人体最危险的致命部位被一个组织成员牢牢把控,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温热细腻的触感,安室透感觉烫得厉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人的脸部陡然近距离靠近,安室透完全可以感受到少年清晰的呼吸,毫无瑕疵的脸庞和优美的轮廓近在咫尺,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两人的脸庞几乎贴合在一起,彼此气息交织,安室透甚至鼻尖嗅到了田纳西身上的香水味。
……是水蜜桃味的,田纳西的确喜欢吃水蜜桃,选香水的时候都不忘记这个味道吗?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难道就是喜欢吃一种食物选香水也要选同款吗。
他们现在的位置太尴尬,前方就是拐角,后面躲藏的地方太远,如果同样奔跑脚步声也会引起对面来人的注意,只好进退维谷地这样做。
一切发生得太快,须臾间原月见便做好了这一系列动作,像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身体流畅得似乎做过很多次,安室透都被这猝不及防的发展搅乱了思绪。大概是之前不断自我说服这是田纳西,他要忍的惯性在这一刻居然起了作用,安室透的身体完全被原月见牵着走的同时竟然没有做出反击。
出于优秀打工人最后残留的理智和敬业的职业素养,安室透不逞多让,稍微找回一丝理智后,或许是由于被原月见荼毒太久,居然猜到了他的脑回路,安室透立刻反手配合,双手搭在了少年纤细柔韧如同柳枝的轻盈腰身上。
原月见这下子身体也僵住了。
……行动太快了,他的腰部真的很敏感,其他人一碰他就想打人。
匆匆赶往下一个安装炸弹地点的松田阵平转角遇到了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本来想要尽快拆除炸弹的急切心在这一刻也凝固了。
怎么会有人在可能存在炸弹的情况下还做这种事?而且前面的人,分明就是失踪已久的那家伙啊!
松田阵平甚至摘下了墨镜,视野中那头金发实在过于显眼,他喉咙的声音更是被这一幕给卡住了。
……降谷这家伙在做什么啊!
松田阵平震惊的同时,安室透也被这发展惊住了。生怕松田阵平会说出不该说的,安室透抢先说道:“这位警官,这是我的女朋友。”
下一句话还没说完,安室透就被后腰传来的触感弄得头皮发麻,好在他的忍耐力已经进化了,不再是警校时期因为口头挑衅就会找人约架的降谷零,现在已经成为田纳西这么作都能忍耐,强悍至极的安室透了。
田纳西在他的后腰上写“脚”,安室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图,继续说道:“她的脚受伤了,不方便行动,我打算抱她离开。”
松田阵平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理清思绪。好在发现刚刚的炸弹是假的,情况不如预料中那么急切,他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和许久不见的同期面面相觑。
毕业后的失踪杳无音讯,松田阵平有所猜测,或许降谷零是去卧底了。眼前的金发同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松田阵平自然不会拆台,尽力配合对方的卧底任务。
“……需要帮忙吗?”松田阵平问道,或许同期有更紧急的任务,如果需要他的话他可以搭把手。
“不用了,谢谢警官,我的女朋友我自己可以照顾好。”安室透面上维持着友善的微笑,拒绝了松田阵平的好心提议,“她现在有些害羞,不敢转过身来,您先继续拆弹的工作就好,我们很快就离开。”
为了进行伪装,安室透搂住了少年的腰,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安室透可以说是除了救人的时候就没有这样触碰过其他人的腰部。少年的腰身紧致又富有弹性,能够隔着单薄的衣料感受到腹部那层薄薄的肌肉,由于直接的接触,安室透失神片刻,手上的力气大了些,然后就被原月见用力拧了腰部的软肉,差点发出声音,好在他及时闭紧了牙关。
目睹了这一切的松田阵平沉默说不出话了,降谷零你在做什么啊?把手搭在女孩子的腰上,还摸了一下,同期卧底一段时间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