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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笑容是会消失的

    似乎是由于安室透的动作, 只能看到背影的少女不由得低下头彻底埋入了安室透的胸膛,安室透清楚地感受到田纳西的发丝擦过脖颈的皮肤而传来的细微痒意。

    原月见刚刚是真的忍不住了,安室这家伙摸哪呢!他的腰真的很敏感, 旁人一碰就跟触电似的,本来他已经在自我催眠, 把眼前的这家伙当成金毛当成金毛, 代入可爱的狗狗形象,不断控制想要打人的冲动。

    他本来是想糊弄过去, 谁知道安室透居然这么配合,还把手搭上来了。这家伙就不能和之前藏在餐桌下一样离他远点避之不及吗?这时候这么上道干嘛!

    ……是他小瞧安室透了。

    原月见忍住磨牙的冲动,精准地找到安室透腰部的软肉一拧, 感受到对方的肌肉由于紧绷而变得更为坚硬,他终于气顺了一些。

    其实安室透的身体本来就跟杵住的木头桩子似的, 肌肉绷得如同拉开的弓弦,可以看出来是真的十分不适应和人紧贴。原月见也是好不容易摸索到一块容易上手的软肉, 然后回报安室透刚刚的动手动脚。

    话说这家伙反应如此生硬, 是不是没有这样和人接触过?原月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觉得不应该啊。以安室透的长相, 绝对很受欢迎,贝尔摩德都给他发消息,说安室是个有趣的家伙。以原月见对贝尔摩德的了解, 这话基本上和说安室透情商很高, 讨女人喜欢也是手到擒来没区别了。

    听听刚刚安室透的发言,足够熟练了, 说他没谈过恋爱可能性也太低了。

    「你就没考虑过日本男性之间的社交距离不像你们那边容易发展到勾肩搭背的程度吗?」系统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原月见充耳不闻,只希望那个卷毛警官赶紧离开。再继续下去他真的不想装了,要不是半途而废会让他的牺牲付之东流, 他都说服不了自己。

    这个时候开口似乎很多余,松田阵平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同期……大概他的存在也很多余。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背影十分熟悉,松田阵平隐约在哪个地方见过对方,但认识的女性似乎又对不上号。

    还有没有完全排除炸弹,加上同期正在卧底,看样子不方便交流,松田阵平只好压下满腹疑惑,等结束工作后再把这一切捋顺。对他们点点头算作明白了,松田阵平就快步离开了。

    虽然降谷的那副模样他确实还想再看看,但顾及一个女生的羞耻心和工作,松田阵平只好遗憾地放弃了。

    等松田阵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原月见迅速远离安室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这架势堪比远离霉神。但安室透已经没有精力生气了,田纳西终于不靠在他的胸口上了,对方贴得太近,那种挥之不去的古怪感如今终于消失了。

    安室透望向原月见,本来做好了对方指责他的心理准备,却发现原月见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田纳西这是不计较了还是准备秋后算账?安室透一时猜不透,但他也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的步伐很快,显然都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不过原月见的路线和安室透一样,目的地也就相差不远,安室透觉得他今天是真的摆脱不了田纳西了,认命地在原月见停下来后打开马自达的车门,原月见自然地选择坐在副驾驶座。

    启动引擎后,安室透试探问道:“抱歉,今天是我冒犯你了,如果以后在任务上有需要,我可以帮忙解决。”

    这次田纳西中途找了宾加,说不定之后就算他不在田纳西手底下,也会被田纳西随叫随到。无论如何,这样表态田纳西总会高兴些吧?安室透真的担心田纳西表面什么都不做,背地里给他憋大招,田纳西要是记仇起来,看看琴酒的前车之鉴吧。

    反正田纳西其实出任务频率有限,一年到头来能做多少任务?这样算下来他也不亏。

    “难道你不这样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做了吗?”原月见好奇问道,其实如果安室透到时真不愿意也没什么,他最喜欢看人桀骜不驯结果后来忍声吞气的变脸过程,反正他坚信强扭的瓜爆甜。

    安室透一时语塞,但原月见不介意,语气真诚,大度道:“没关系,这事本来就算我强迫你。虽然你一开始不情不愿,后来变得自愿主动,不过这样一来算扯平了。”

    原月见最后在心中默默补充,真正扯平是由于他最后忍不住拧了一下安室透。

    「……你是小孩子吗?」系统实在忍不住了。

    安室透真的惊了,即使还在开车,余光仍旧无法控制地观察原月见的表情。

    什么时候田纳西这么好说话了,就这么简单,不计较他刚刚的举动了吗?

    而且田纳西的这说话方式,真的充满了歧义。如果换了不知情的人来,还会以为这是他们男女朋友之间的什么奇怪情趣呢。安室透庆幸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听到田纳西的话,要不然他真的跳进东京湾都洗不清了。

    真的好想纠正田纳西的奇怪发言,安室透委婉说道:“这都是为了在任务中隐藏身份不得已的举动。”

    “田纳西,你认识那个警察?你们是什么关系?”安室透仿佛公事公办地问道,这点是他最在意的。

    hiro之前提到过田纳西认识萩原,借着这层关系和松田有过交流也不奇怪。他们两人最关心的是田纳西的身份档案,之前就各自找人去调查田纳西。

    奈何日本的户籍管理系统使用传真机和软盘统计数据,没有人像识别,主要依托于人工。而且户籍没有联网,缺乏统一身份证制度,依赖纸质档案管理,种种导致调查起来不仅费劲周期还长,到现在他们还没得到结果。

    他们现在还没有得到组织的信任,处于组织的监控下,电子设备的通讯受限,和联络人碰头也需要谨慎。得到田纳西认识萩原研二的线索来不及直接询问当事人,加上组织的任务密集,只好委托联络人传话,还没有得到联络人的回复。

    “我认识的警察多了去了,至于关系,就只是认识而已。”原月见懒散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和他们打交道,这么大惊小怪有必要吗?”

    原月见的解释代入他本人的经历上,瞬间充满了说服力,安室透沉默了,就真的这么简单吗。

    就算安室透在警校被鬼冢教官视作问题学生时,他的运气都没原月见这么背。

    “不过比起我来,安室,那个时候你心脏跳的很快啊。”原月见若有所思,他那个时候低头只是为了方便听安室透的心跳而已。

    不过正常的心率每分钟在60到100次之间,安室透的心率虽然偏高,但也不一定是有问题,可能纯粹是两人之间距离过近或者为了任务不暴露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

    “其实当时被发现也没关系,灭口就能解决问题。”原月见忽然说道。

    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表面镇定自若,“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不过能不让条子发现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安室透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当时我可是随时戒备,准备一有不对就上前制服对方呢,看来这次是他运气好,逃过一劫。”

    “其实本来女装也没什么,但今天感觉有些亏。”原月见幽幽说道,话题的转变让安室透本来危险的笑容僵住了。

    他就知道田纳西不会轻松揭过这一页,现在果然来了,之前不过是虚晃一枪。

    “其实贝尔摩德更适合你今天的角色。”安室透硬着头皮说道。

    “安室,我想看涩谷辣妹。”

    “……这不合适吧,我的身材不适合。”安室透艰难开口,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小恶魔了!

    就算是日本的普通公司,职权欺压都很好用,更别说在非法组织里了,田纳西非要这么做,他作为没有代号的普通下属,结果还不是得忍。

    原月见仔细欣赏了安室透窘迫的表情,侧头观察的视线没有一丝掩饰,看得安室透都汗流浃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月见倏地笑了,唇间溢出细微的笑声,“好吧。”

    安室透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而且田纳西居然还笑了。

    原月见慢条斯理地说道:“刚刚的表情很不错,安室。”可惜他不好直接拿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你说得对,你这个身高和肩宽,确实不适合。”原月见想象那副画面,遗憾地放过了安室透,“我只是想逗你玩来着,结果你还当真了。”

    “那谢谢了。”安室透语气干巴巴的,说了句谢谢应付田纳西,总不能直接说这么逗他很好玩吗。否则不需要对方回答,安室透都能想象出对方满含戏谑的声音,不好玩怎么会玩这么久之类的话。

    终于到达安全屋,诸伏景光显然等了一阵。看到他们终于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就被田纳西的女装打扮噎住了。

    ……这人真的是田纳西吗?可任务里没有其他人啊,回来的就差田纳西和安室透了。

    震惊过后,诸伏景光出声问道:“田纳森*晚*整*理西,发生了什么?”蓝色的眼睛含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视线放在两人的身上。

    原月见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因为和安室抱了一下,耽误了点时间。”

    诸伏景光瞳孔都收缩了,啊,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田纳西在说什么?他坚强问道:“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田纳西。”

    原月见疑惑地看向诸伏景光,寻思是不是任务真的太忙,对方疲劳过度了,于是耐心地具体描述了一遍:“抱了,摸了,然后成功跑了。”

    对,本来他们能好好走,这就是中间意外的插曲。原月见感觉他真是个天才,这点字就精髓地描述了一切。

    这下安室透本来看到好友而试图展现的微笑被掐灭了,面无表情地想到,田纳西在说什么啊,这是故意的吧,抹黑他的形象。

    安室透这下真的笑不出来了。

    第32章 第 32 章 月见:这次安室真是清白……

    诸伏景光怀疑自己是该去医院测测听力了, 要不然怎么从田纳西的口中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哦,说话的人是田纳西啊。那没事了,不是他的问题, 是田纳西的问题。

    虽然某些想法很冒犯,但诸伏景光认为今天的田纳西这身装扮就够超乎寻常了, 对方会说出这种话似乎不算意外。

    还好原月见说的是抱く(いだく), 而不是抱く(だく),前者是雅语, 后者却有更为暧昧的色彩。要不然任凭诸伏景光再相信zero的人品,难免会想入非非。

    但即使是更为单纯的字面意义,也有肢体上的接触, 再加上田纳西一身女装,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的cpu都快烧了。

    “安室, 你可以具体解释一下吗?”诸伏景光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更为靠谱的人。

    安室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撤退的路上, 田纳西碰到了认识他的条子, 以防被对方认出来, 我们采取了些必要的措施。”

    这些叙述听起来还很正常, 诸伏景光颔首,示意安室透继续解释。

    后面的话即使难以启齿,安室透还是做到松开牙关, 继续解释:“由于时间紧急, 一时找不到藏身的地方,田纳西把我推到了墙上, 抱住了我背对赶来的条子以此遮住面容。”

    事实就是如此,hiro,他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和田纳西的不正当关系!就算他想使用Honey trap, 但以田纳西的脑回路,安室透感觉到了对方面前也只是会被逗着玩,自取其辱。

    今天这一天,安室透不仅身体受到了伤害,主要指被原月见一把推到了墙上,还差点被勒到,最后腰上的软肉又受到了摧残,安室透都不知道原月见力气怎么那么大,一个人足以顶几个人。

    更重要的是,今天受到的精神刺激比以往原月见给安室透带来的都要多,可以说是超过了之前的总和。

    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人的社交距离,安室透可以说他和hiro的交往都没有那么近过。

    要说安室透心里完全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原月见……这个小恶魔的行为简直和名字相差甚远。

    与其说是如同月亮,不如说名字的含义和月见草更为贴切。生命力顽强的可怕,格外有精力来折腾人。

    以至于安室透骤然产生的悸动和蔓延于心的古怪感,最后都被这恼火给烧得几乎湮灭殆尽。实话说,安室透现在真的有点怕了原月见,感觉再这样下去,他都得被对方搞出吊桥效应来。

    原月见这熊孩子真的很闹心,最好别让他逮到机会,要不然他真的手很痒。

    诸伏景光听完一时语塞,抬眼发现安室透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但以他对zero的了解,确定对方已经可以说是气过劲了,怒气值已经超过了上限,以至于无法计算。

    ……认识这么多年,诸伏景光几乎很少见到zero气成这样,田纳西在这方面是有一手的。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这番对话,原月见想不明白都难,表情一言难尽地说道:“……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

    这次要换他说冤枉了,至少这一次他真不是故意的,纯粹本能支配,没有奇怪的想法,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口了。

    他要是真想弄成这副局面的话,就会说抱く(だく)了,这个发音更有暧昧的意思。

    原月见难得反思了几秒,都说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个习惯,难道他也出于惯性如此了吗。

    “果然你们已经是肮脏的大人了。”原月见叹气道,面上染上了几分忧愁,“我可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啊!”

    这话他觉得没毛病,至少日本法律规定是20岁成年不是吗?他说的句句在理。

    这下别说安室透了,诸伏景光的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

    诸伏景光面上露出和善的微笑:“田纳西,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孩子的日语是怎么回事,那么爱说怪话,平时也从来不说敬语。诸伏景光怀疑田纳西的日语其实没有问题,只是故意表现出这种水平耍人玩。

    既然是重量级且主管家里饮食的诸伏景光开口,原月见伸出手放在唇前做出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闭嘴了。

    安室透看了只觉得更糟心了,怎么就不见田纳西在他面前这么听话呢。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短促的笑声,贝尔摩德优雅地掩嘴,“cute boy,每次见到你都能给我带来快乐。”

    “这是我的荣幸。”原月见热情说道,脸上的欢迎和高兴不作掩饰。

    贝尔摩德的易容没摘,如今的易容虽然没有原本样貌的光彩照人,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原月见对此其实并不感冒,他不吃一套,感觉自己天生就是恋爱绝缘体,没人比他更适合做寡王。他真正欣赏的还是贝尔摩德在组织里优秀的摸鱼技巧,而不是对方的训狗小技巧。

    组织里贝尔摩德养的鱼原月见都叹为观止,舔狗数不胜数,他曾经还诚恳地对贝尔摩德说过:“你这样几乎都没有遇到过情杀,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boy,我认为你需要再进修语言的艺术。”贝尔摩德假笑道。

    原月见自信地摆了摆手,“不用,我认为已经够艺术了,琴酒都学不会呢。”

    贝尔摩德语顿,“你这么有自信也是一种本事。”

    这份夸赞原月见坦然接受,“我也这么认为,你很有眼光。”

    这下连能言善辩的千面魔女都说不出话了。

    而如今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眼睁睁看到贝尔摩德和田纳西相谈甚欢,虽然贝尔摩德也会因为田纳西的某些话微妙的停顿,总体的气氛却轻松愉快,田纳西把贝尔摩德逗的直发笑。

    他们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人真的是田纳西吗?还是说真就看碟下菜,到贝尔摩德这里就给特殊待遇是吧。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彻底确定了,原月见其实还是有情商的,只是对方的情商吝啬于显现,几乎用不到他俩的身上。

    “这身打扮很适合你。”贝尔摩德称赞道,目光上下打量原月见。

    “还是你有眼光,我没有这个审美。”原月见诚实回答,“不过下次还是你来吧,我有心理阴影了。”

    “哦?我看你和安室发生了浪漫的事,以为你会乐在其中呢。”贝尔摩德挑眉,美丽的红唇吐露的字句很快就得到了原月见的反响。

    知道贝尔摩德是想看他的热闹,原月见就事论事,“你想多了,这只是个意外。”

    虽然感觉安室透是被他的霉运给牵连了,不过下属为上司分忧也是理所应当的,最后的一点良心让原月见决定回去就找伏特加给安室透加工资。

    反正无论再怎么生气,只要加工资,一切都好说,哪有打工人遇到加工资的情况不高兴的。原月见完成了逻辑自洽,十分满意,这下安室透挑不出错了。

    还好发工资花的是组织的钱,不是他的钱。要不然原月见想起他玩游戏时资本家见了都要落泪,周扒皮都得退步,铁公鸡都比不上的作风,安室透怕是在他手底下一辈子都等不到加工资。

    没办法,原月见就是那种看到游戏账户因为没有必要的开支而减少就会痛心疾首的类型,除非是后期游戏币多到没处花,要不然前期他真的是一毛不拔。

    原月见还在继续说:“而且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话倒是让贝尔摩德来了兴趣,“你喜欢什么类型?”

    被两人忽视的当事人安室透:你们是真当我不存在吗?

    诸伏景光表面故作不在意,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他们的谈话。他是真的有点好奇,想听听田纳西会有什么回答。

    原月见沉吟道:“我喜欢男妈妈。”

    “可惜了,cute boy,我不在你喜欢的类型里。”贝尔摩德耸了耸肩,似乎十分遗憾。

    “没关系,要是你哪天缺个孩子,我愿意当你的义子。”原月见一脸诚恳,就算戴着黑色的美瞳,都掩饰不住发光的眸子。

    “……你是想给我养老?boy,这种涉及到女人年龄的问题,可不适合谈及。”

    原月见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养老可是要等着对方变老,这样提不够尊重女士。但是出意外继承遗产就不一样了,如果贝尔摩德你缺个遗产继承人,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这下确定了,原月见的高情商只是虚晃一枪,这下直接图穷匕见了。刚刚还和原月见欢声不断的贝尔摩德,现在哪怕是隔着一层易容的面具,都能看出对方仿佛冒着黑气的笑容。

    原月见继续语重心长:“干我们这行的,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还有损阴德,容易遭报应,最好提前准备好身后事,这可是我过来人的经验啊,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不说话了,只是踩着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选择离开组织的安全屋,头也不回。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诡异地感受到了心理平衡,这才是田纳西!对方不这样干,他们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身不自在。

    不过灵光一现,安室透猛然间联想到一个可能性,开口问道:“田纳西,你这么得罪贝尔摩德,难道不会有后果吗?”

    “可能吧。”原月见想了想,“虽然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今天刚好有料放到贝尔摩德面前,可能之后组织就会传我和你的谣言了。”

    安室透刚刚因为贝尔摩德的离去而舒爽的心情如今彻底没了。

    原月见还在抱怨:“要不是你们想的太多,也不至于如此。”

    田纳西这是倒打一耙!安室透试图努力:“你的名声很重要,不去再挽留一下贝尔摩德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原月见满脸真诚,“我是真想当贝尔摩德的遗产继承人,我愿意做她的义子。”

    他真的很在意钱啊!这关系到他的命,虽然他爱玩,但是有钱更能玩,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闻言,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齐刷刷沉默了。

    ……啊,田纳西真的这么在意钱吗?怎么听起来好像用钱就能收买,要不他们之后试试,找公安申请经费,看看能不能策反田纳西。

    不过考虑到日本公安系统拨款的速度和金额,他们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安室透是真的希望田纳西别再折腾他了,要不下次试试给对方送礼,多塞点钱,让田纳西别再这么逗人玩了。

    安室透真怕再这样下去,他得被气出心肌梗塞,或者控制不住冒着暴露的风险生擒田纳西,把对方带回公安。

    而且田纳西不在意名声,安室透在意他的名声啊!

    ……算了,传就传吧,如果能借助这层关系往上爬也好。但安室透又不由得担心,以田纳西拉仇恨的本事,不少人会迁怒到他。

    第33章 第 33 章 琴酒这人讲不讲卫生啊!……

    田纳西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安室透在意啊!眼看着当事人满不在乎,安室透牙都要咬碎了。

    但独断专行惯了的原月见走进了安全屋的一个房间,无视了心绪杂乱的两人, 开始给自己卸妆换衣服。

    不得不说,贝尔摩德的审美比他在线多了, 换他自己来还不一定能弄成什么样子。

    伪装道具都是由贝尔摩德友情提供, 至于花费这不重要,反正都能找组织报销。

    由于贝尔摩德出任务常常伴随着易容, 凭借着任务的机会,轻松就能将自己的日常消费一并混入其中,借此花费组织的经费, 自己不用出一分一毛。关于这点,原月见对她的基础好感就要比一般人要高。

    琴酒就不一样了, 明明同样都是打工人,结果他抱着自己是老板的心态, 非得给组织省钱。他自己省钱就罢了, 还有其他人向他看齐, 和他一样。

    大家私底下公款吃喝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潜规则, 到了琴酒跟前就不行,甚至因为数额不合理,还会被琴酒怀疑是组织的蛀虫和叛徒。

    琴酒就经常因为贝尔摩德的支出看不惯对方, 加上对“神秘主义”的不喜, 有时就算是贝尔摩德,琴酒也不见得会给好脸色。在原月见眼里, 这就是琴酒掌控欲太强,作威作福惯了,非得找个地方释放他的掌控欲。

    都混黑了, 还指望大家是什么正人君子吗?捞钱只要不至于太过分和明目张胆,一笑置之不好吗?就算是原月见,最开始也因为铺张的支出被琴酒冷眼相对,后来琴酒眼见实在管不了他,每次找他麻烦还会被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除非他跳的太厉害,否则就当组织里没有他这号人。

    琴酒算是被他折腾到懒得发脾气了,但一开始时,琴酒还不信邪,非得找原月见争执一番。

    19岁的少年懒洋洋地趴在安全屋的沙发上,翻看着刚让伏特加跑腿买到的漫画,旁边还放了一杯橙汁,插着吸管,在这种炎热的夏天,杯壁上附着由于液化形成的小水珠,室内还开着空调,看起来好不惬意。

    “原月见。”琴酒声音冷冽,锋利如刀削的五官布满阴云,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一但猎物露出了破绽,就会立刻射中对方的喉咙。

    原月见认为,琴酒现在的表情绝对能止小儿啼哭,比那些吓人的妖魔鬼怪都要恐怖和有效。

    “解释一下你的账单。”琴酒说着的同时,视线放在了原月见手中拿着的漫画,然后给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伏特加一个眼刀,吓得伏特加直擦额角的冷汗。

    琴酒了解原月见,对方绝对不可能冒着这么热的天气出去买漫画,加上他成为Boss看中的人后,气焰愈发嚣张,指使伏特加更是理直气壮。这漫画只能是伏特加去买的,自己的小弟为其他人干活,想到这点,琴酒的心中愈发不快。

    行为如此的不可控,和刚刚加入组织时的表现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琴酒厌恶原月见这样不受掌控的行为,想要好好调教他一番,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懂得什么才是本分。

    “我买了一座山头。”原月见提到这里,兴致勃勃,“社会太险恶,我决定尝试一下原始一点的生活,盖座别墅,自己开垦点田地,看看能不能过隐居生活。”

    琴酒额头青筋暴跳,“我把我的银行卡给你,不是让你随便乱花的。”

    而且这只是其中的一笔账单,琴酒继续问道:“那其他的支出你怎么说?”

    “我试了试赌马,不过没成功。”原月见一脸晦气,“下次不赌了,早知道还不如拿这钱抽卡。”

    “除了这个呢?”

    “我感觉最近我的运气太差,大概是命犯小人,所以为了转运,我去做好事,捐了点钱。”

    琴酒怒极反笑,“你这是捐了一点儿?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捐出去?”

    “好好说话,你干嘛突然搞人身攻击?”原月见蹙眉,“琴酒,卡是你给的,到了我手上,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那么多,是不是太闲了?”

    琴酒粗暴地拉起了本来趴在沙发上的原月见,力度之大让少年本来白皙的手腕都泛起了红痕,原月见刚勉强站直了身体,就被琴酒伯|莱|塔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唇部,柔软的唇肉微微下压,由于施加的力度淡粉色的嘴唇也变成了更为鲜红的颜色。

    原月见说出的话总是惹琴酒心烦意乱,于是琴酒干脆堵住了这张总说他不喜欢听的话的嘴唇。但这种举动,反而让原月见真的恼火了。

    琴酒这个暴力狂,动不动就上手,真的是有病!就算是他也更喜欢用语言刺激别人,而不是这样使用粗暴的行动,但这不是让原月见最生气的一点。

    他的腿部发力,狠狠攻向琴酒的下盘,迫使对方必须防御。与此同时右手出拳,致使枪口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在琴酒反击后不仅不退,反而迎上前去,和琴酒展开新一轮的战斗。

    琴酒就算试图开枪,也不可能真的伤及原月见的要害。在如此近距离的激烈搏斗下,无法轻易瞄准又要避开致命的弱点,拿着手枪就成为了不够明智的行为,一旦擦枪走火击中要害,反而破坏了那位大人的命令。一旦有了顾忌,行动就容易受限。

    原月见反而无所顾忌,将疼痛抛之脑后,生命的威胁也弃之不顾,一心想着和琴酒分个高下。

    伏特加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惊的目瞪口呆,他有心上前去帮大哥,但又怕自己碍手碍脚,影响到大哥的行动,因此举棋不定,只好僵站在原地。

    而琴酒敏锐的目光放到少年脖颈由于打斗而从衣领里滑落出来的“项链”,但上面挂的不是装饰物,而是一个微型炸弹。琴酒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产生了不易察觉的迟钝,就这么一瞬的时机被原月见及时抓住,把琴酒狠狠地压在了沙发上。

    啧,早知道在刚刚战斗的时候再拉开一些距离,这样琴酒现在应该是磕在冰冷的地面上,而不是柔软的沙发,原月见感到了惋惜。

    “你是不是有病?疯了吗,把微型炸弹戴在脖子上。”琴酒咬牙说道。

    虽然产生了一瞬间的震惊,琴酒心知肚明原月见能随时带在身上的必然是稳定的炸弹,不会因为撞击和震动而引起爆炸。但这毕竟是炸弹,万一擦枪走火,或者造成了炸弹内部结构的严重损坏,引起的后果不仅会把原月见卷进来,还会把他一块炸死。

    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就算是琴酒也觉得是真的有病,因为莫名其妙的炸弹被炸死,琴酒简直搞不明白原月见是怎么想的。

    “琴酒,你居然拿枪口碰我!”原月见比琴酒更生气,金色的眼眸如同灼热的火焰,熊熊的怒火在其中燃烧,让这双眼睛更加熠熠生辉,“你才有病吧!能不能懂一点卫生,居然把枪口放到别人的唇上,你还拿这把枪碰过多少人?你这家伙是不是还把枪塞到别人的嘴里开过枪?”

    不行,只要联想到这个可能性,原月见真的要疯了。琴酒这家伙好脏,怎么能做到碰过别人的嘴唇甚至还染上了唾液然后把枪收回去自己拿着?他就不觉得恶心吗!

    琴酒墨绿色的眼瞳都染上了一言难尽的情绪,本来试图挣脱原月见控制的动作都被打断了,“你就想知道这个?”

    “难道这不重要吗?琴酒,你会把别人抽过的烟再含在嘴里吗?同样的道理,你把可能碰过别人的枪放在我的嘴上,故意恶心我是吧?”原月见举例,他就不相信琴酒这种性格能受得了。

    琴酒沉默片刻,推开了原月见,原月见也没反抗,甚至在琴酒主动作出这个姿势之前就率先起身,刚刚趁机打了琴酒几拳,他的心情至少好了一点。

    而且原月见也不想和琴酒产生不必要的近身接触,这家伙和狼一样伺机咬下别人的肉,和琴酒待在一起,总是容易惹自己不快。

    琴酒起身,刚刚被原月见击打的位置仍然隐隐作痛,不过他面不改色,气都不喘一下,“我一般不会拿枪塞进别人的嘴里,就算这么做也会用别的枪。”

    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常年带在身上的爱枪做出这种用法,被原月见质疑了用枪习惯,就算是琴酒也不想被对方因为这种理由误解,然后再被原月见散播谣言。

    “那你现在这把枪呢?你可别告诉我它不干净。”原月见咄咄逼人问道。

    天杀的,要是琴酒把碰过别人的枪碰他,他绝对要在琴酒的保时捷上安炸弹,要么琴酒车毁人亡,要么就至少也要把琴酒的爱车炸个稀烂。

    “啧,你怎么这么麻烦?拿枪指着别人开枪的时候碰到鲜血和脑浆都没见过你发疯。”琴酒眉头紧皱,知道这个问题要是不回答,原月见估计又得发疯,和他闹个你死我活。

    “这能一样吗?唾液和血又不一样,你会没事舔别人的唾液吗?”原月见紧紧盯着琴酒,如果对方给不出他想要的回答,他绝对要报复琴酒。

    琴酒顿了顿,“没有,这把枪是干净的,没有你想过的那码事。”琴酒的手指摩挲着枪柄,听完原月见的这些话,本来不在意的细节,现在想来他都觉得烦躁了。

    原月见目光没有遗落琴酒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直白的目光让琴酒握着枪的时候又是一紧,原月见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虽然你的话确实不值得信任,但这次姑且就相信你了,琴酒。”原月见没有看出琴酒的破绽,就相信他这次是真话。

    “你身上的炸弹是怎么回事?”琴酒抓住了这个他最在意的问题。

    “没什么,知道我花这么多钱,你肯定会回来找我麻烦,寻思着大不了同归于尽吧。”原月见半真半假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炸弹的效果不错,抓住了琴酒的破绽。

    琴酒的目光如同鹰隼,克制不住的冷笑宛若毒蛇吐着蛇信。

    “原月见,你最好知道你这条命不是属于你的,而是组织的资产。再这么胡作非为,小心组织的惩罚。”琴酒警告道。

    琴酒还是更喜欢刚加入组织时的原月见,那个时候对方可没有现在那么多废话,总体来说恭敬听话,还会一口一个“大哥”这样称呼他,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

    而不是现在这样,整个人无法无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非要和他作对。

    琴酒本来以为捡回来的是一条可以训练管教的狗,结果却是一头根本不服从命令的豹子。

    第34章 第 34 章 田纳西到底都明白了什么……

    原月见看向琴酒的目光真的带上了一丝疑惑, “有没有一种可能,琴酒,我都不怕死了, 还怕组织的惩罚吗?”

    琴酒总是拿这些话威胁他,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有病就该去治。”琴酒真的有点头疼了, 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说话简直难以沟通。

    “我觉得你也有病。”原月见语气真诚, “琴酒,疑心病也是病, 劝你趁早治疗,我看你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过原月见深深怀疑,琴酒只是借着疑心病作为借口, 好在组织里大杀特杀,满足奇怪的个人爱好罢了。原月见自己就是这样, 总是拿着有人想要害他的理由折腾其他人。在这方面上,琴酒和他简直是同道中人。

    琴酒深呼吸, 决定不要和精神病一般计较。“如果你再这么无节制的花钱, 我就冻结你的卡。”

    “我为组织干活, 组织却不给我钱, 这还有没有天理?琴酒你的良心在哪呢?”原月见眼神瞬间险恶了许多,琴酒要是断他财路,这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Boss就不会像你这么抠门, 琴酒, 你真把组织当你家的啊?怎么管这么多。就算这是你的银行卡,但里面的钱可是组织打的钱, 你的钱就是组织的钱,我为组织干活,花组织的钱天经地义。”

    琴酒不想搭理原月见的歪理, 这家伙花钱没个准头,组织给他办了一张卡,结果他直接把那张信用卡刷爆了额度。又一个劲儿的催催催再给张卡,琴酒为了组织,为了大义,不得已之下只好先把他自己的卡拿给原月见。

    结果原月见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往里边扔钱是听不到一点响,根本就喂不饱,琴酒给的卡又快余额清零了。

    “琴酒,我的工资要是少了,我就跳槽。”原月见眼中的威胁毫不掩饰,“还有,记得打钱,我看继续用你的卡就不错。”

    “为什么不用你的名义开张卡?”琴酒忍无可忍。

    “这怎么能行?我这么个花钱法,还是用其他人的卡好,就算是刷爆了额度还不上钱也不会影响我的信用。”原月见理直气壮,他的信用可是很宝贵的,至于其他人的信用破产,关他什么事?

    琴酒额角青筋直跳,脸上阴云密布,伏特加鼓起勇气开口:“大哥,把我的卡给原月见吧,大哥的卡还是大哥拿着要紧。”

    这下他终于能为大哥做点事,发挥一下作用了,伏特加内心激动,为自己点了个赞。

    天知道伏特加刚刚只能目瞪口呆,注视这一切的发展,只觉得之前的场景多少有些暧昧了。

    如果伏特加的思想还在原来的正轨上也就罢了,但是听到以前原月见对琴酒的告白,哪怕知道原月见动不动就创人,伏特加也没办法用完全正直的目光看待琴酒和他了,思想总是容易随着旁观而误入歧途。

    刚刚大哥居然被原月见压在了沙发上,那个姿势实在太糟糕了,即使理智上告诉伏特加,原月见只不过是用自己的四肢锁住大哥的行动,但是从他的角度来看真的很难说是完全清白。

    即使知道原月见如今有着特殊的地位,Boss十分重视,大哥时常为此让步。因为原月见根本就不服从大哥的管教,气焰向来嚣张,衬得琴酒愈发隐忍。伏特加一面亲身被原月见折腾,对此感同身受,但又不免幻视。

    看着大哥节节败退,次次让步,伏特加居然产生了大哥真的好爱的错觉。

    果然,一旦和桃色新闻沾边,人的思想就容易走到奇怪的路上。伏特加认真反思,好不容易掰回来,但又很快会受到冲击。

    “我会再往那张银行卡里打一笔钱。”琴酒皱眉说道,无视了伏特加的建议。

    琴酒清楚原月见真的会因为钱的事闹,好歹用他的银行卡能把握原月见的账单支出。

    虽然原本组织给原月见的是信用卡,试图把控对方的支出明细,但很快原月见嫌弃转账麻烦,让组织把信用卡换成储蓄卡。

    大部分时候都是原月见把琴酒银行卡里的钱转走再花掉,往往在故意气琴酒时才会留下明显的账单记录,就像刚刚那样,拿出去赌,拿出去捐,是琴酒看了就不能忍的支出。

    ……大哥,刚刚被这么对待,居然又一次忍了。

    伏特加看向眉眼舒展,露出笑容心情愉快的原月见,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冷着脸沉默抽烟的琴酒,诡异地产生了一种丈夫回家把工资卡上交给妻子的即视感。

    他一定是被原月见的那些话污染了大脑,伏特加赶紧摇头,试图把这些不该想的、对大哥不尊敬的想法甩出大脑。

    伏特加干看着原月见如同一只桀骜不驯的麻雀,拍拍翅膀似的直接走了,留下伏特加一个人面对琴酒的低气压。

    琴酒则继续保养爱枪,擦拭枪口的时候手指不可查地顿了顿,回想起原月见的那番话。

    原月见经常说些歪理,看似很有道理,实则了夹杂了许多私货,往往只站在他个人的立场出发。

    琴酒冷哼一声,眯了眯了绿色的眼睛,“尽是歪理。”

    而如今出完任务,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对了对任务的整个流程。由于算是任务内的正常交流,即使安全屋装了组织的窃听器也算不得违规。

    诸伏景光有很多话想问安室透,但如今在组织的监控下,他也不好贸然询问,只是中规中矩打听正常范围内的情报。

    即使安室透说得十分简略,以诸伏景光对安室透的了解,明显看出了隐藏在表面下的满腔怨气。

    看来zero是被原月见折腾的不轻啊,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同情zer森*晚*整*理o。

    要说原月见讨厌安室透,诸伏景光并不这么认为。不如说更像是明知道眼前是危险的猛犬,还非要上前拨弄对方的牙齿挑逗对方,乐此不疲地观察猛犬的反应。

    原月见推开门发出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只见黑发金眸的少年身上焕然一新,恢复了往日的装扮。

    见状,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同时松了口气,认为至少今天的田纳西比往常顺眼多了。看对方穿女装是真的感觉很不对劲,简直和琴酒说自己是卧底一样充满了无法忽视的错位感。

    “你们是不是趁着我卸妆的时间,偷偷咬耳朵说悄悄话?”金色的眼瞳扫视两人,原月见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一点。

    虽然这两个人表面上好似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但他总感觉他们两个经常眉来眼去的。

    “怎么会?”诸伏景光笑道,神色自如,“我只是好奇整个任务的经过而已。”

    安室透也跟着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原月见眼珠微转,一手撑着下巴,“没关系,绿川,我知道你和安室认识得更早,放心,我不是来破坏你和安室的友谊的。”

    “你怎么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诸伏景光问道,脸上只是纯然的好奇,心中却提高了警惕,“只是因为经常要一起出任务,如果作为搭档,那我们的相处确实不错,毕竟谁不会喜欢能力出色,认真完成任务的搭档呢?”

    诸伏景光的声音停了停,蓝色的眼瞳浮现出无奈之意,看向原月见,“如果你愿意多出出任务,而不是把任务都交给我们做,我和安室也不会因此熟络。毕竟比起其他人,田纳西,我更想离你近一点。”

    安室透震惊地看向诸伏景光,hiro你这是怎么了,居然对田纳西说这种话,这不是在说田纳西平时有活不做,全都丢给下属吗。而且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这是Honey Trap吗?hiro你也太拼了吧。

    一定是田纳西的女装带坏了hiro!安室透又一次谴责原月见,然后对诸伏景光肃然起敬。

    ……既然hiro这么拼,他是不是应该也要再努力一些?安室透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对象是田纳西,就忍不住想要扶额。

    饶了他吧,田纳西一定会看他的乐子。

    原月见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因为诸伏景光这番话而害羞,神色十分自然,“我明白,绿川。”

    “……你真的明白吗?田纳西。”看到原月见的这番表现,诸伏景光不确定他到底明白了什么,能不能明白到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真的明白了,田纳西怎么是这副表情?还是说田纳西处理亲密关系的事情上就真的如此游刃有余。

    诸伏景光倒不是一定想成为田纳西的情人,只能说今天田纳西的女装激起了他的一丝灵感。诸伏景光只是想获得更多田纳西的好感,出于个人的直觉和对田纳西的观察,田纳西对他无疑是喜爱的。

    至于这份喜爱究竟源于什么,诸伏景光抓住了其中一部分,虽然还没有完全摸清,但他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弄明白。而借着田纳西的喜爱,在组织里往上爬,获得更高的地位,实现卧底的任务,这便是诸伏景光最大的夙愿。

    第35章 第 35 章 论演技绿川赢了

    原月见当然明白绿川为什么那么说, 在组织里不就是抱大腿吗?这个他熟。

    其实刚进组织的时候,原月见抱的就是琴酒的大腿,只不过这条大腿太扎手, 跟着琴酒混又累活又多,反正他是抱不动了。

    他想走的是捷径!走到哪里都容易触发案件的debuff已经够烦人了, 还要卖力干活, 这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总而言之,琴酒就不是那种能让人一步登天的上司。原月见跟着琴酒干了一阵, 就果断放弃。

    但原月见仍然端详了诸伏景光的神色,如果要抱大腿,对方打算立什么人设呢?原月见给琴酒干活的时候, 立的是兢兢业业、一心升职的天选打工人,但可惜他真的装不了多久。

    与其说是绿川多喜欢他, 不如说是绿川想要抱一条更粗的大腿。原月见干脆走上前来,双手握住了诸伏景光的右手, 动作自然, 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诸伏景光忽然被人捧住了手, 面上不变, 忍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田纳西的手要比他的手小一些,如同触碰到了柔软的羽毛,陌生的触感让诸伏景光略不习惯, 克制住了这种奇异的感受。

    毕竟就算他和zero同为好友, 哪怕是警校同期的其他人,也没有说到了手牵手的地步。对于日本男生之间, 这种接触几乎很难发生的。

    “放心,绿川,我会好好对你的。”原月见的声音铿锵有力, 让诸伏景光和安室透都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怎么田纳西总是喜欢用奇怪的语气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是在哪里学的日语啊?看了什么奇怪的教材,安室透腹诽,田纳西别真是天天学习漫画里的用词。田纳西说得跟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骗了女人后才会说的话似的。

    不过就算如此,原月见依旧没有放过安室透。他松开了握住诸伏景光的手,由于安室透站着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他硬是拉着安室透走到了诸伏景光旁边。由于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的安室透依旧差点被他一下子拽倒。

    田纳西是吃什么长大的?这力气就算是经常被同期调侃的安室透都感觉如果全面爆发,他还不一定能压制住田纳西。

    原月见一手握住安室透,一手握住诸伏景光。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看起来甚至有些天真,有种邻家弟弟拽着新认识的好朋友互相介绍的感觉。

    金色的眸子如同璀璨的小星星,在一闪一闪的发光,可以称得上可爱活泼的面庞热情地说道:“放心,安室,我也不会忘了你而厚此薄彼,你和绿川都是我的好朋友。”

    原月见心中不住点头,多好用的朋友,失去了他们,就是远离了现在舒适的生活,伏特加他们可没那么好用,使唤起来可没有那么方便。当然,最关键的是伏特加他们可没有这么可爱,捉弄起来获得的成就感远远不如绿川和安室。

    由于这段时间原月见逗弄安室透有些上瘾,为了长久的可持续发展,他反思了一下,决定打一下感情牌。

    「我想的可真是周到。」原月见感叹道。

    「……先不说绿川,你觉得安室透对你有感情吗?能不能摸摸你的良心说话?」系统不认为安室透有受虐倾向。

    「你就不能学会捧个场吗?太不上道了吧。」原月见不满地说道。「我是你的宿主,还是他们是你的宿主?」

    系统认为这种捧场还是太为难它了。

    「而且怎么就没有感情?这话你问安室透他都该否认,要尊重客观事实。」原月见语重心长,「负面感情怎么就不算感情呢?」

    「……你小心哪天他把你按在地上打你。」系统无语,世界上怎么还有宿主这种喜欢撩拨人的爱好啊!

    原月见当做没听到,自顾自的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手交叠在一起,他的手则搭在了两个人的手上,感情真挚地说道:“只要你们愿意,咱们仨可以是一家人。”

    一个家,猫狗双全,多么完美!虽然原月见知道绿川和安室并不是真的猫猫狗狗,只能说是代餐一下。但其实真的小动物还不能像他俩那样那么好用,是个完美的下属,其实这么一看绿川和安室算是赢了。

    要是他们能更可爱一点就好了,原月见遗憾的想到。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好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却被原月见死死地按住。虽说动作的幅度大些,再挣扎的话也能挣脱,但他们怀疑这样做原月见一定会恼羞成怒,只好放任了对方的动作。

    田纳西是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啊!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好朋友,田纳西的交友观念一定有问题。

    好朋友这个词,扪心自问,无论是诸伏景光还是安室透,换做他们俩是田纳西,是绝对说不出这番话的,更说不出这个词。就如同强迫他俩说琴酒是自己的好朋友一样,太扭曲事实了。

    安室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因为沉默而显得诡异的氛围,紫灰色的眼睛看不出来笑意,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想我不需要家人。”

    诸伏景光也委婉地开口:“这不合适吧,田纳西。”

    “怎么不合适?”原月见蹙眉,语气不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得到代号,Boss也可以让咱仨一起搭档过日子。”

    田纳西真该进修一下他的日语!他的日语究竟是跟谁学的?对方有没有教师资格证啊。安室透真的好好想纠正一番田纳西的这些怪话。

    不过虽然田纳西的话总是怪得让人不敢相信,但他所谓的“一声令下”,难不成他说什么Boss就真的会听吗?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在心中掂量,如果田纳西真的有这么大的价值,那么至少他们遭的这些罪不算是白受。

    诸伏景光接受得比安室透要好很多,田纳西有时候也不乏有孩子气的表现。大概是因为田纳西小时候缺乏正确的教育和引导,才会养成了这种性格,诸伏景光因此多少有些怜爱之心。

    不过亲口听到原月见这番宣言,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都觉得有点沉重了,弄不清田纳西只是为了有趣好玩才有这种想法,还是说真的喜欢他们,即使这份喜欢不过出自于满意下属如此好用,因此沉重到要把他俩捆绑在身边。

    诸伏景光如临大敌,了解原月见存在这样做的可能性,因此语气尽量缓和,循循善诱道:“田纳西,我们是朋友,就算以后获得代号分开,依旧无法改变我们的关系。”

    安室透听了心中连连点头,hiro要加油啊,现在只有你这个心腹大厨劝得动田纳西。要知道就算是琴酒,田纳西向来也喜欢把对方的话当耳旁风,至于伏特加更是逆来顺受。

    结果诸伏景光话锋一转,“而且没有必要非得三个人搭档,田纳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我搭档就好,安室可以去和其他人搭档,或者单独行动,如此一来避免三个人一起搭档过于浪费。”

    安室透难以置信地看向诸伏景光,hiro你怎么了?是不是被田纳西威胁了,居然还要留在田纳西的身边,为此还要把他踢出去。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田纳西地位超然,攀上田纳西,更有利于他们在组织里的发展。像是伏特加,见到了他和田纳西的相处,认为田纳西对他“宠爱有加”,还特意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干,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就凭借田纳西似乎和组织Boss关系特殊,说不定能获得有用的情报,诸伏景光愿意留在田纳西身边成为他的搭档。

    ……而且其实比起zero,他受到的折腾没有那么多,反而对此接受良好。

    诸伏景光在心中对zero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目光温和地看向原月见,蓝色的眼睛如同纯净的苍穹。

    原月见松开了钳制住他们的手,这下真的被诸伏景光惊到了。

    「他真的好拼。」原月见语气深沉,「我感觉我输了!」

    「啊,你输了什么?」系统真的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还不懂吗?」原月见的语气恨铁不成钢,「虽然我也会拿喜欢琴酒这种事恶心对方,但让我装出来一片深情,抱歉,这种事我都做不到,我自己会被恶心到。」

    系统听了他的话,对比了诸伏景光刚刚说话时的表现,黑发蓝眼的青年语气温和而真挚,目光温柔而专注,从中流露出的情感仿佛真的是面对有好感的人才会表现出的感情。

    系统又点评了以前原月见对琴酒告白时的表现,如果说是论演技,原月见好像真的输了。

    「……真没看出来绿川的演技居然这么厉害。」系统这次的感慨真心实意,什么时候诸伏景光这么擅长Honey Trap了,这个它是真不知道啊。

    原月见表情沉重,因为居然在这里输了而产生了一丝微妙被打击到的感觉。

    他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绿川?就凭这演技,原月见觉得他还有的学。

    没道理啊!他这么讨厌琴酒,按理来说,绿川也该跟他讨厌琴酒一样,同样的讨厌他本人。这年头应该不会有人对他这种上司抱有好感吧?

    原月见迟迟不说话,还露出了少见的表情,诸伏景光不免迟疑,他刚刚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不对。

    虽然知道原月见一向不按常理,诸伏景光很难摸透,但每次遇到原月见奇怪的反应,诸伏景光的心仍然免不了高高悬着。

    第36章 第 36 章 给琴酒的惊喜

    好在这次原月见没再延长诸伏景光煎熬的时间, 看向黑发蓝眼的青年,语气敬佩地说道:“绿川,你真的很强, 我该向你学习才是。”

    原月见喜欢发掘人类的多样性,就比如之前的搭档宾加, 虽然宾加总是喜欢骂骂咧咧, 但敬业程度堪比琴酒。要原月见来点评,他宁可和宾加搭档都不想和琴酒搭档。比起琴酒, 宾加某方面简直算是老实人。

    都加入非法组织了,宾加讨厌琴酒而做出的努力居然是拼命完成任务,升职超过琴酒之后, 再用职位排挤琴酒。而不是和其他人进行利益交换,伙同对方在琴酒出任务时下黑手干掉琴酒。

    毕竟看琴酒不顺眼的人很多, 琴酒作风强硬,其反对派不在少数, 要找个同伙总能找到。

    诸伏景光看着原月见一脸真诚的神色, 他的话确实对田纳西起到了效果, 但是预料的方向和原本拉近关系的目标似乎相差甚远。

    ……但有效果总比被田纳西当做耳旁风乃至于笑话强吧?诸伏景光对这点很知足, 他可是亲眼见过伏特加为了送瘟神似的恭维田纳西,结果对方一点也不买账甚至拆台的场景。

    至于田纳西称赞他很强,诸伏景光选择将这视作好话。或许在伏特加和琴酒眼里绝对算是变相骂人, 毕竟他刚刚有意攀附田纳西, 如果要用带有贬义色彩的话形容就是“不择手段”。

    但想想田纳西的性格,诸伏景光认为, 如果是他对田纳西说这样的话,田纳西一定会高兴地认为这是称赞然后全盘收下。

    “好了,我赶时间, 下次再见。”原月见说完就准备风风火火的走,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丢在了原地。

    ……所以田纳西并没有对他刚刚说要两个人搭档的话做出表态是吗?诸伏景光又一次怀疑原月见口中的“好朋友”到底是什么定义,难不成真的就当成好用的工具人或者是冤种吗?

    人一旦有了感情上的付出,即使理智上对于回报不抱希望,但出于利己的本能,多少都希望有一些收获,这点就算是诸伏景光也不能免俗。

    田纳西心里到底是怎么看他的?诸伏景光的求知欲在这点上难以控制,他是真的很好奇。

    至于安室透,望着自从诸伏景光说话之后,似乎把他的存在全然忘记的原月见风一般离开的背影,情绪真是拧成了一根麻绳。

    今天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田纳西真的就把他完全忘了是吧?hiro开口说话后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安室透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不过无论情绪如何,安室透的专业素养在线。知道原月见提到过之后要把任务目标的家里给炸掉做最后的扫尾,如今对方赶着走大概是为了完成这最后的工作。

    ……他居然感到欣慰,真是见鬼了,安室透面无表情的想到。

    原月见成功把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三个人都搞自闭了,圆满的功成身退,在打出租去任务目标家里的路上,不忘给宾加发消息。

    「清理的如何了?记得把情报备份一份发给我。」——田纳西。

    宾加回邮件的速度几乎是秒回,看来还是在电脑面前兢兢业业工作。

    「。」——宾加。

    「:D」——田纳西。

    「清理完了,待会发你。」——宾加。

    「^_^」——田纳西。

    「……」——宾加。

    收到资料后,原月见满意地收起手机。

    宾加果然好用。

    迅速浏览了一遍内容后,原月见可惜地点了删除键。

    虽然比起组织真正梦寐以求的药物,这份资料几乎算得上普通,但出于自身的利益,原月见并不打算把它交给日本公安。

    「任务失败,组织似乎对我有所怀疑,最近暂时不联系。」——Assassin。

    Assassin是原月见随便取的代号,他在这方面懒得有创意,选择在脑海里扒个词汇直接用。

    「你这样划水摸鱼,不怕公安怀疑你被策反吗?」系统觉得日本公安和组织都是冤种,

    「怀疑我又如何?大不了我换个马甲直接跑路。」原月见气定神闲,「而且我哪里被策反了,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就你这个进度,不怕一直升不了职吗?」系统怀疑原月见真的就没点好胜心或者是进取心吗?卧底多年业绩几乎为0,放在卧底界也是炸裂的。

    「就算有其他的公安卧底加入组织,提供给公安的情报更多又如何?」原月见漫不经心,「就算他职位比我高,只要我加入组织时间比他早,那我就是他的前辈。至于职位,这个我并不在意,对方获得了升职带来的地位,而我则获得了摸鱼的快乐,怎么不算两全其美?」

    系统一言不发,想了想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算这两人一路猛干升职,但以原月见在组织的地位,哪怕他俩在公安系统的职位比原月见高,在组织里却还要受原月见的气。

    ……这么一看,好像真正的赢家是原月见。

    「而且日本升职需要熬资历,其实就算我几乎什么都没干,日本公安也不缺我的这点工资,到了该提拔的年限还是会给我升职,我就算躺着不干活也有钱挣。日本公安才多少卧底?就算有一枚用不到的棋也不至于说直接丢掉。」原月见甚至笑了笑,金色的眸子满是兴趣。

    「就算我猜错了,他们要是真的这么蠢,我也不会失望,反而真的会笑出声。」原月见本来就没有什么认同感,让他为日本公安抛头颅洒热血,他可办不到这点,不看乐子都不错了。

    看到原月见的笑容,加上今天诸伏景光的事,系统又联想到了原月见对琴酒的那次告白。

    那天琴酒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发生这件事-

    「原月见,你怎么还没到据点。」——琴酒。

    「稍等。」——原月见。

    原月见的表现可以说是一反常态,琴酒提高警惕,或许是对方回来的路上碰到意外,情况紧急,来不及回他的消息。

    对于这个新人,琴酒面上不显,心中却看好原月见的潜力。

    无论多么繁琐的任务,原月见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完成的也很细致让人挑不出毛病。即使后来琴酒暗自调高了任务的难度和节奏,远远不是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普通新人会遇到的任务强度和频率,可原月见依旧跟上了。

    就连伏特加也心生警惕,害怕原月见会分走他这个大哥小弟的地位。同行太出色,角色也差不多,一个合格的打工人都会为此心生警惕,害怕对方抢走饭碗跟他竞争上岗。

    但即使如此,伏特加还是敬佩原月见。就这个工作的强度和任劳任怨的态度,对方不升职谁升职?原月见两个星期的任务强度都快顶得上其他人两个月了。

    琴酒是故意调高了自己的任务频率,就连伏特加表面上一面顺从,心中却叫苦不迭,大哥怎么突然这么卷,他都有点吃不消了。

    不过不经意间伏特加观察到琴酒看向原月见时满意的目光,灵机一动找到了真相。

    大哥这是要测试原月见,并试图提拔培养对方,伏特加终于悟了。

    而等着原月见的琴酒见他迟迟不归,准备召回外出的伏特加展开行动时,忽然收到了原月见发来的短信。

    「等我给你一个惊喜。」——原月见。

    琴酒的眉骨下压,眉心拧出一道深壑,原月见的表现实在太反常,琴酒几乎怀疑对方的手机是不是被其他人拿走了。

    原月见有足够的能力,并且一心一意向上爬证明自己,对待任务的态度也很认真,在琴酒的眼里甚至有种少年天真的残忍感。不过琴酒并不讨厌这点,反而正是因此才对原月见另眼相待。

    正当琴酒思忖的时候,据点的门忽然被推开发出了巨响,琴酒当即立断举起打开保险栓的手枪,对准了门口的位置,准备一有不对就立刻开枪。

    结果迎面而来的人却是笑吟吟的黑发少年,鸦羽般的黑发柔软顺滑,金色的眸子如同融化流通的黄金,耀眼的色泽令人心生向往,唇角扬起的弧度让太阳都为之逊色,无瑕的面容如同是美神特意眷顾赐予的容貌。

    “怎么了,琴酒,难道你不欢迎我回来吗?”少年的语调上扬,堪比百灵鸟的歌喉,是让星探见到了都会狂热的声线。

    即使被这样的面容冲击,琴酒举着枪的手依旧没有丝毫的颤动,他在这么多天早就习惯了原月见的脸,已经对此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原月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琴酒说这话是有理由的,原月见总是有比起其他人更为充沛的精力,一旦遇到了感兴趣的事就会孜孜不倦地投入进去,直到兴趣彻底磨灭之后才会转移注意力。

    但至少这两个星期内,原月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任务的内容和任务对象,以及组织的情况上,琴酒对此倒不怀疑,加入组织的新人急于了解一切很正常,原月见顶多就是有种少年人打游戏时那股热情和冲劲。

    以前的琴酒虽然不如原月见这般,但对于杀戮和破坏却有天然的兴趣,如同流淌在血管里的红色血液一般,天生就被赋予在□□内从而表现出了这样的兴趣。

    其他人加入组织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地位,主要还是出于利益。琴酒虽然也有这种追求,但这些都属于次要的部分,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从事任务本身掌控一切的快感,对于生命的生杀予夺,破坏冲动的满足。

    琴酒本以为原月见也是这种人。

    “我说了,我是要给你惊喜啊,琴酒。”原月见轻快地回答道。

    第37章 第 37 章 (小修)松田:我绝对不……

    琴酒只想问原月见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过脑子, 真想给惊喜,还会提前说出来吗?当他没有常识吗?

    而原月见的一只手背在身后,琴酒无法确定他拿的究竟是什么, 是否是武器。

    原月见忽如其来的不可控超出了琴酒的控制。琴酒在思考他突然精神变得亢奋的原因,明明之前那么可控, 难不成真的是他看走眼了不成。

    “你给我正常点。”琴酒没有卸下防备, 原月见却不在意琴酒的冷脸,不如说看到琴酒如此不爽的表现, 他的心情才更加愉悦了。

    原月见拿出了他路上从花店买的玫瑰,鲜艳的红色如同在血管中奔流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娇嫩的花瓣热烈地盛开。玫瑰的刺经过了细心的处理,虽然只有一枝, 但也被精心包装了一番,把玫瑰衬托得愈发美丽。

    原月见将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抽了出来, 琴酒按理来说应该及时开枪, 即使不命中要害, 也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但琴酒却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作为下属,原月见能力十分合格,比组织里的那些废物要强不少。甚至琴酒接的几个之后的任务, 已经提前给原月见预定了位置, 如果这个时候他受伤会干扰之后的任务。

    而等原月见将手中的花拿出来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琴酒没有开枪。

    确定原月见拿的不是武器,琴酒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枪。

    “我想说这句话很久了,琴酒。”

    更准确的说, 原月见想恶心琴酒很久了。

    “我喜欢你,琴酒。”原月见眼含笑意,声音中透露的感情饱满而真挚。别说琴酒了,就连清楚原月见目的的系统都在这一刻产生了怀疑,难不成宿主真的喜欢琴酒?

    但系统的智商好歹上线了,仔细看了又看,原月见这哪里是一片深情?分明就是因为觉得这句话能恶心到琴酒而高兴地写在了脸上,眼中纯粹是胸有成竹期待琴酒表现的喜悦。

    系统这下子放心了,它就知道,装出来一片深情太高看原月见了,他自己都会被恶心到。

    因为原月见的一句话,琴酒罕见地说不出话了。

    理智上琴酒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原月见的表现实在太生动且富有感染力。眼中充盈的笑意如同滚烫的金砂,有一瞬间琴酒都怀疑难不成原月见的精神状况就是如此不正常,恋爱脑的表现都与常人不同。

    “收起你那不着边际的想法。”琴酒冷声说道,一向喜欢用来观察他人捕捉弱点的锐利目光都刻意从原月见的身上移开。

    “欸,琴酒你不会当真了吧?”原月见语气带上了一丝惊讶。

    琴酒蓦地看向他,这下子琴酒是真的感到了恼火。

    银色的长发遮住了琴酒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了一只如同狩猎者般的眼睛,灰绿色的瞳孔阴鸷可怕,“你是想故意耍我吗?”琴酒声音低沉,高大的身躯都透露出隐约的杀意。

    “琴酒,我确实喜欢你,因为你我才加入这个组织。”原月见无辜地眨了眨了眼,“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要不是琴酒,他加入组织哪能那么容易,这不就是因为琴酒他才加入的组织吗?就凭这点走了琴酒的捷径,他当然喜欢琴酒,不过这是限时的。琴酒太卷了,他已经受不了了。

    琴酒的视线瞥向原月见手中拿着的花,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原月见却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是想问这束花吗?琴酒,这是我买来送给自己的。”

    琴酒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滚字,满怀杀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回到了房间。

    系统本来以为原月见被琴酒这样骂了,多少会生气,结果一看发现他的脸上更加兴奋了。

    不管之前是不是装的,演技有几分,现在系统确定了原月见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是,琴酒还把你骂爽了是吧?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不打算去报复?」系统真的惊了,它没想到原月见这么大度居然不计较。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原月见觉得这些天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消散了一些,「看到琴酒这么生气甚至骂我,我就高兴了。」

    「你这么得罪琴酒,就不怕他之后报复吗?」系统可不觉得琴酒这脾气能忍得了。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原月见倒是看得很开,甚至还吐槽琴酒刚刚的表现。

    「如果是贝尔摩德,绝对连半秒都不会信我刚刚说的这些话。」

    「有没有可能,琴酒是觉得你本来就不太正常,所以就连告白都表现的不正常,似乎也算是正常?」系统也觉得揣摩原月见的脑回路真的很累,不是说难猜,但就是会觉得疲惫。

    原月见思考了一秒,然后务实地说,「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就足够了。」-

    这一天萩原研二发现松田阵平的表情格外沉重且复杂,萩原研二立刻从中发现到了不寻常的意味,问道:“小阵平,发生了什么?”

    本来一向面带亲和笑容的萩原研二此时表情严肃了许多,对松田阵平接下来的话严阵以待。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人的经历会对一个人的行为产生巨大的影响。”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做了个手势,示意之后私底下谈。

    降谷的卧底生涯都发生了什么,松田阵平亲眼见到的时候简直难以相信。

    而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松田阵平迅速和盘托出,没有延续萩原研二被好奇心折磨的时间。

    “……小阵平,你确定你没有看错,真的是降谷?”萩原研二相信松田阵平的视力,知道这句话问的很多余,但是如果不这么问,萩原研二无法表现出自己的难以置信。

    松田阵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绝森*晚*整*理对不可能会看错。”

    松田阵平的声音又顿了顿,“而且他抱着的那个女生,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不过却想不起来。”

    “如果能有机会和他们谈一下就好了。”萩原研二说道,他也没想到降谷零身上会发生这种事,为了完成任务,降谷零真的很拼了。

    卧底真不容易啊-

    萩原研二自从收到了来自同期的消息后,彻底心神不宁了。

    两个同期都在卧底,而且小月见就是同期卧底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地位特殊,连他的两个同期都要在小月见手底下做事。

    之前原月见说的那些玩笑话,都迅速地在萩原研二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什么老板不是好东西,同事太卷,给钱大方……坏了,小月见是真的误入歧途了!

    虽说二十岁成年,但原月见的表现更像是个玩心重,平时自由散漫惯了的少年。

    与其说是非法组织里作恶多端、践踏法律的组织成员,萩原研二觉得原月见更像是年纪轻轻就被骗入组织,以至于难以回头、本来能走在正路上有大好前途的少年。

    降谷零传过来的讯息太过简短,只是简略交代了他们正在卧底,而原月见就是这个组织里的重要成员。还询问萩原研二到底和原月见发生了什么,叮嘱了不要将有关他们的信息透露给对方,免得暴露。

    萩原研二有心想要联系两个同期当面询问,但又清楚他们正在卧底,难以脱身不好碰面,只得作罢,选择将他知道的信息告诉联络人,由对方转达。

    这一点萩原研二也没瞒着松田阵平和班长,一是出自彼此的信任,二是他们三个人都不免会和原月见打交道,提前沟通好免得说漏嘴。

    松田阵平先是沉默了一会,脸上的震惊都没有多加掩饰,“……不是,他是非法组织里的重要成员?”

    随后松田阵平又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他做了什么成为的重要成员?”

    说原月见是非法组织的成员,这点松田阵平相信,接受的速度也很快。但说他是组织里的重要成员,松田阵平不太能想象,虽然不太好形容,但他认为像是原月见这种自我主义惯了的人,如果在组织里也能受到重用,那这组织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至于原月见的能力,松田阵平没见过,对此不予评价。这一点就算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没有怎么提过,简直是一片空白。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尖,“降谷没说。”

    伊达航也跟着面面相觑,“……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以后能获得有用的情报,说不定还能帮上他们。”-

    至于联系原月见,萩原研二不是没想过。但给原月见发消息总是石沉大海,难以得到回复,只有偶尔对方心情好,才懒洋洋地回复一个“已阅”。即使如此,萩原研二都会倍感欣慰。

    松田阵平见状,就不客气地吐槽过他,“hagi,你的要求太低了,别自己pua自己。”

    萩原研二苦恼地摸了摸下颌,“没办法啊,小阵平,你不觉得小月见就像小猫一样,难以对陌生人敞开心扉吗?”

    就算会亲昵地跑到脚边绕来绕去,甚至蹭蹭小腿,还会拿尾巴碰一碰,都只不过是为了要点食物。一旦东西到手,吃饱喝足就会变回原本冷淡的样子,甚至蹭的一下子消失不见。

    “小月见是那种防备心很强的性格呢。”萩原研二感叹道。

    松田阵平犀利吐槽:“攻击性也很强。”

    他那天参加单身联谊遇到了案件,晚上忙活到了半夜,回家睡着休息后第二天又上班,然后就听到了自家发小替原月见传达的话。

    那句话松田阵平是第一次说,原月见又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轮到了萩原研二再一遍重复给松田阵平。

    本来说不认为会有人下毒,结果还真的碰到了。不过松田阵平不是不能承认错误的性格,既然遇上了,也是他说错了,那么他愿意承认自己说的不对。

    萩原研二听完后却并不赞同,“小阵平,养猫需要足够的耐心。如果一开始就直接上手逗弄,很容易被挠一爪子。”

    hagi太惯着原月见了吧,而且这样的性格还不能让人说吗?松田阵平怀疑地说道:“难道你耐心够就不会被挠吗?”

    这一点松田阵平可不信,果然这话一出,萩原研二的笑容勉强了许多。

    但又很快萩原研二又调整好了表情,实话实说:“难道小阵平,你不觉得这一点也挺可爱吗?”

    松田阵平一言难尽,“我不是猫奴,不是猫派,我不懂你的心理。”

    “那你是会错过很多乐趣的,小阵平。”萩原研二惋惜地说道。

    “这种乐趣我也不想懂。”松田阵平诚实说道,“而且hagi,你别忘了他的身份。”

    “这点我当然不会忘记,小阵平。”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微弯,语气有着轻快的笑意。

    “……那就随你。”松田阵平相信萩原研二的分寸。

    第38章 第 38 章 田纳西居然会照顾人

    比起原月见的轻松自在,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就忙碌多了。一开始伏特加为了摆脱他,选择献祭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但这两人能力确实优秀,被原月见的摆烂占据了不少时间, 对组织来说也是人力资源的一大浪费。

    虽然伏特加认为原月见才是万恶之源,但他不敢吱声, 和原月见对峙容易引火烧身。而且琴酒也不愿意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两个好用的人才无法发挥原本的作用, 见他们和原月见不一样,有上进的心思, 干脆绕过原月见继续委派任务给他们。

    “大哥,不和田纳西说一声不好吧?”伏特加小心翼翼地问道,田纳西连琴酒都不放在眼里, 更别说他了。

    伏特加倒是希望田纳西的无法无天能被Boss管管,可田纳西作妖却很有分寸, 一直作不到Boss头上,受苦受累的都是底下人, Boss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 顶多就是安抚下他们这些苦命人。

    而且在Boss眼里,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组织家大业大,这些钱还是烧得起。田纳西关系到Boss长生不老的计划,既然田纳西吃下了组织研究的药物却没有死亡, 疑似从中得到了超越常人的恢复能力, 而且根据研究人员的说法,田纳西的身体年龄似乎停止了生长和衰老, 如果根据田纳西作为研究的样本继续研发,或许迟早有一天能得到Boss梦寐以求的的药物。

    就凭借这一点,Boss对待田纳西格外宽容, 基本上只要田纳西不试图脱离组织,且配合组织的实验,Boss都会顺着他来。

    “没有必要。”琴酒不满地瞥了一眼伏特加,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逼得伏特加立刻闭嘴,不敢再提。

    但伏特加到底是琴酒忠诚的小弟,琴酒愿意消耗额外的耐心,知道如果不多说两句,伏特加怕是晚上睡不了一个好觉,于是解释道:“如果田纳西认为不经过他的同意,越过他调遣安室和绿川是对他的冒犯,他自然会找我控诉。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就证明他不在意这件事。”

    琴酒也实在不愿和田纳西进行多余的交流,很容易给他留下不必要的后遗症,影响一天的心情。琴酒相信即使他不说,田纳西也能看出来安室和绿川的行动轨迹,因此干脆略过通知田纳西这件事。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此不仅没有怨言,甚至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组织还是重视看好他们。不至于说到了田纳西的手下就被发配边疆,远离组织的核心-

    虽然由于总是容易碰到案件的原因,原月见成了家里蹲,但对于美食的追求总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他认为绿川确实手艺不错,但到底不是各种菜系美食都全部掌握的万能厨师,他也偶尔需要出去打打牙祭换换口味。

    提着买的一堆甜品,原月见心情愉悦,在这个世界倒霉事不断,即使是今天白天也艰难地避开了一起案件,但只要品尝美食,心灵总能得到慰藉。

    原月见本来打算打车回家,结果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不由得停下脚步。

    坐过安室透的车,还会经常站在窗户前眺望安室透开车到他的住所给他送东西,原月见早就眼熟了这辆白色马自达RX7。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点安室透应该在他的公寓,给他送需要的物品,这是他们三天前就约好的。毕竟原月见不想降低生活质量,也不想动不动就和警察打交道,社交和外出越多就越容易惹麻烦,因此尽量将事情都委派给其他人,可以提高他的生活品质。

    但如今安室透的车却在和他的公寓相距甚远的地方,原月见第一反应倒不是安室透终于忍不住要罢工了,而是在想安室透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不然以对方的劳模程度,罢工实在很难相信。

    而他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不确定,干脆直接走到了马自达的旁边,却看到安室透闭眼靠在驾驶座上,胸口的起伏却并不平稳,呼吸频率明显加快,原月见叫了安室透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坏了,安室透这怕不是累出病了!原月见思忖片刻,很快就展开行动。

    叫不醒安室透,他身上又没有专门撬车锁的工具,只好这次自认当冤大头从系统那里买了工具,认命地撬安室透的车锁。

    但这毕竟是在街上而不是无人区,即使原月见动作熟练,两三分钟就撬开了车门,依旧吸引了好心路人的注意力。

    “你好,请问这是你的车吗?”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勇敢路人上前问道,随身带着工具撬开车锁,这一点就很可疑。

    “这是我朋友的车,他身体不舒服让我来接他,他现在陷入昏迷,里面也上了锁,我只好撬开车门。”原月见立刻拿出了现成的借口。

    安室透的防备心是真的强,都在里面昏迷了,还不忘记上锁,导致他从外面打不开车门,只好撬锁。

    路人本来半信半疑,在看到驾驶座上状态不对劲的安室透后,终于相信了原月见的说辞,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我理解,而且这年头像您这样的好心人可不多了。”原月见宽慰地说道,随后又表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您会开车吗?我要带朋友去医院,但是我没有驾照。”

    路人陷入了犹豫,现在是晚上,他本来还有事,就在犹豫的这段时间,原月见塞给他钞票,路人一看见数额,本来的犹豫瞬间消失不见,推脱了两句就答应了下来。

    没办法,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路人拿了之后又有些不安,想要退回去一些,被原月见阻止了。

    “没关系,这是您应得的,而且比起区区的钱财,还是我朋友的健康更重要。”原月见说话的时候也没闲着,看了眼这么大的一个安室透,把对方抱到了后排的座椅上,又给安室透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原月见连忙催促这个好心路人开车,要不是他没驾照,怕亲身开车的路上被交警拦住耽误时间,要不然他早就自己开车走了。

    路人也知道病人的病情最好不要耽误,而且看在钱的份上,迅速开车前往附近的医院。

    原月见坐在安室透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测了下他的脉搏,确定这是高烧。在到达医院后,路人本想问原月见需不需要帮忙,一起搀扶安室透进去,但被原月见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原月见说完,就在路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直接双手横抱起安室透进入医院。

    路人简直惊了,这姿势分明是公主抱吧!而且被抱起来的男人一看那身材起码就要六七十公斤,结果黑发金眸的少年抱起来稳稳当当,跟抱婴儿似的丝毫没有压力,脚步飞快地冲向医院的急诊。

    原月见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而且横抱总比扛着要舒服一些,把安室透送到急诊,先是挂号,然后陪安室透进行检查,这么折腾一番,安室透也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一些。

    安室透忍耐着头部的钝痛勉强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明显不属于他的黑色发丝,发现他的头正在靠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安室透立刻看向对方,却发现是田纳西,本能地后退拉开距离,但这番动作却让安室透的头更疼了。

    原月见见状都无语了,“身体不舒服还这样剧烈运动,以为你现在还是平时一个人打十个的状态吗?”

    “……原月见,你怎么在这里?”安室透更想问田纳西怎么把他送到了医院,这种事他做梦都不敢想。

    “你由于高烧在车里昏迷了,我看见你的车发现不对,撬锁把你送到了医院。”原月见忙活了半天,饶是他精力充沛,但对于麻烦事还是会感觉疲惫,他现在都想睡了。

    安室透沉默了,虽然没想到,但还是说道:“谢谢,我欠了你一次人情。”

    “别说人不人情了,就你这往死里卷的工作态度,怕不是哪天猝死在岗位上,我还能等到你还人情的那一天?”原月见毫不客气地说,刚刚检查的时候医生都把结果告诉他了。

    什么操劳过度,休息时间太少,运动量过大,还有吸入性肺炎,这么一连串下来,安室透本来强悍的身体素质都被他自己折腾出高烧昏迷了。

    “刚刚给你办理了住院手续,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我扶你去病床休息,你还要打吊瓶吃药,我刚刚找人买饭,待会会送过来,你要是饿了就吃两口,免得吃药难受。”原月见解释道,他又找了个路人塞钱让对方带饭,他也累了不想动了,又怕安室透突然醒了搞不清状况,干脆继续陪护。

    安室透现在大脑由于高烧昏昏沉沉,只觉得有些运转不动了,是不是他烧得太厉害,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要不然怎么能看到田纳西居然在照顾他。

    原月见又继续说道:“还好你现在醒了,我刚刚拿到退烧药,这下你自己吃吧。”

    要是安室透还昏迷,原月见都得头疼怎么给他喂药,免得药物咽不下去滞留在口腔内,或者误入呼吸道甚至引发窒息。

    “我现在可以自己吃药,不用麻烦你了。”安室透连忙说道。

    怎么说呢,田纳西居然这么贴心,他真的有点受宠若惊,怀疑是不是要折寿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不过这里没有热水,你先喝点矿泉水将就下吧。”原月见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和他随身带着的一些甜点递给安室透,让安室透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吃退烧药,免得引起肠胃不适。

    第39章 第 39 章(含作收加更) 凡事要靠……

    “没有热水也没关系。”安室透接过水和甜点, 简单地吃了几口后再吃退烧药。

    日本人更习惯喝冰水,安室透注意到矿泉水的瓶身虽然有被专门擦拭过,但是还是残留着些许冷凝留下的水珠, 看来是从贩卖机里买的冰水然后放置到常温。

    安室透再联想原月见刚刚的话,难不成觉得冰水不如热水好, 但是没有热水只好用常温的水将就, 为了他这个病人居然这么细心吗?

    这个时候护士过来了,通知他们住院手续已经办妥, 原月见道谢过后,转头对安室透说道:“你还走得动吗?走不动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走得动。”安室透迅速回答, 要是被田纳西抱着到病房,他都不敢想象这画面!

    等等, 安室透又想到他之前一直昏迷,艰难开口问道:“你之前是怎么送我来的?”

    “当然是抱着你来的。”原月见没想到安室透还在意这个, “你都身体不舒服了, 我也不能扛着你吧?而且背着容易影响心脏和呼吸功能, 抱着就会好很多。”

    “……其实你可以扶着我过来的。”安室透虚弱地说道。

    “那得浪费多长时间?万一你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多少度,都高烧了还挑三拣四。”原月见又伸出右手,用手背碰了碰安室透的额头, “你该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吧?”

    “不, 我感觉我现在清醒多了,我自己能走到病房。”安室透说道, 他也必须得清醒些了,要不然田纳西可能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抱着他走了。

    “好吧。”原月见答应了下来,虽然他觉得这些面子也不重要, 但安室透坚持,看在对方是个病号的份上,他就宽容了许多。

    原月见陪着安室透进入病房,安室透看到病房沉默了,倒不是说环境一般,而是太好了,设备齐全,服务完善,属于最贵的vip病房,里面的装潢和酒店都没有区别了。

    注意到安室透打量的目光,原月见解释道:“放心,我已经都付完钱了,没花你的钱。”

    不,这不是钱的问题!安室透觉得今天的田纳西真的很不对劲,表现得太过贴心了。而且说到钱,田纳西其实是个爱财如命,但却花钱大手大脚的性格,平时什么都找组织报销,因此花钱从不吝惜。

    但如今田纳西却给他砸钱,安室透心情十分复杂,感觉和听到琴酒居然温柔地笑了没有区别。

    原月见又说道:“而且我今晚要留下来陪护,这病房我也需要住,我可不想没地方睡只能睡地板。”

    安室透觉得合理了许多,但是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原月见忙前忙后,出去叫护士过来给他输液,虽然身体依旧难受,但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护士给安室透输液,而原月见提前发了邮件给跑腿的人,告诉对方病房的位置,如今需要的东西也都送过来了。

    原月见拿出买的退烧贴,金色的眸子看向安室透,“安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退烧贴吗?虽然我感觉这东西用处不大,但如果你想用的话就用吧。”

    退烧贴属于物理降温,但起到的作用也有限,原月见不确定安室透习不习惯用,干脆让人买了一块捎过来。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退烧药的作用足够了。”安室透拒绝了,紫灰色的眼睛满是复杂,眼看原月见一一拿出买的东西,居然连换洗的衣物都买了,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还有把热粥放到他的跟前,示意他可以吃了。

    田纳西居然在照顾他,难不成是他之前的付出真的有收获了?安室透可以说像是第一次认识原月见似的,从未这么仔细打量过对方。

    平心而论,原月见如果不呛人的话,也可以表现得很正常。在医院和护士打交道都彬彬有礼,敬语居然也会用,一点看不出他在组织里堪称有病的作风。

    “你是打车送我来的吗?而且过来送东西的人你也不认识吧?”安室透出声问道,他好奇原月见是怎么做的,这家伙分明很怕麻烦。

    “我找了个好心人开你的车过来的,在医院又找了个路人跑腿,虽然都不认识,不过在金钱的作用下,一切都不是问题。”原月见实话实说,“其实我本来想开车送你来的,但交警查到太麻烦了。”

    他也不想赌运气,不然百分百被拦下。

    “真是辛苦你了。”安室透发自内心地说道,他从来没见过原月见开车,更是知道对方没有驾照,就算原月见敢开,他都不敢坐。

    但原月见向来不愿开车,居然因为他生病产生了一瞬间开车送他的念头,而且今天原月见的种种举动,贴心地都让安室透怀疑他是在做梦了。

    虽然原月见一向折腾他,但安室透又不是不知感恩,看到原月见这么照顾他,之前郁结在胸口的怒气也都消了。

    “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吸入性肺炎的?而且累成这样也不好好休息,生怕自己命太长了?”原月见看安室透的状态稳定了许多,这才没好气地问了出来。

    这也太拼了吧,他一向最烦卷王,非常破坏职场体验,但看到安室透身体弄成这样,他就更气了。

    “……之前出任务,由于地点是在轮船上,最后不得不跳了海。”安室透不得不解释,但也仅限如此,至于其他的,公安那边的事和组织的任务,以及其他必要的兼职,还要应付原月见,这些安室透统统都没提。

    安室透确实这段时间没有怎么休息,基本上忙得团团转,身体有些不舒服都强忍了下来,他一直硬撑,结果今天就爆发了。

    “任务可以不做,难道你就不会拒绝吗?”原月见知道安室透和绿川唯都想往上爬,对琴酒派发的任务都来者不拒。但这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人生规划,原月见也就不打算阻止。

    毕竟有人想要更好的前途往上爬,这点他能理解,断人前途这种事他也不打算做。

    “而且你要是真忙,完全可以拒绝我给你的任务。”原月见蹙眉,毫不掩饰脸上的烦躁。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瞳难掩惊愕,田纳西这是在为他着想吗?

    “我以为不拒绝会更好。”安室透以为,田纳西不会容许他人的拒绝,因为对方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惯了,如果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会难以接受。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所以从来不想着拒绝我一次?”原月见语气直白。

    “虽然我知道我的性格确实有问题,但我的道德水平还是处于平均线之上,加入了非法组织又不代表完全不通情达理,如果你拒绝,我又不会强迫你。”

    这下子原月见是真的认真在反思了,安室透眼见他陷入了沉默,赶紧说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对,没把你往好处想。”

    原月见的一番话如同?敲响钟声的钟锤,直接敲在了安室透的心房上。安室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发觉他陷入了沉默,安室透生怕他乱想。

    原月见打破了刚刚的沉默,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好吧,确实是我的问题。”

    黑发的少年眉头紧锁,脸上的郁闷和烦躁交织在一起,金色的眼眸明亮如炬,通过视线的接触,安室透仿佛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

    或许真的是他烧糊涂了。

    原月见说得很认真:“是我之前玩弄他们养成了坏习惯……嗯,我承认我的性格有问题,我会改正,至少你要是真的累了没空,和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同意你休息。”

    安室透生涩地说了声“谢谢”,语气干巴巴的,就像是碰到了世界级别的棘手难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

    “玩弄”两个字从原月见的口中说出没有丝毫违和感,就这么坦率地承认了。而且还允许他累了的时候休息,不再使唤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让步,安室透心情微妙。

    有一种在家里向来作威作福的猫猫,回家看到主人奄奄一息,这才上前关心铲屎官生命体征,害怕对方死去的既视感。

    鬼使神差的,安室透顺从本心问道:“你对其他人也这样吗?”

    这是田纳西喜欢他的表现吗?还是说换了谁都这样?

    原月见奇怪地看了一眼安室透,不知道对方居然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怎么可能?要是琴酒来了,我不装作没看到都不错了,也就给伏特加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就走人,干嘛留下来当冤大头花钱救他照顾他?”

    要是琴酒真死了,原月见还真的会感到一丝惋惜,人生的乐趣就少了一块。但要是让他照顾琴酒,这就算了,忍不了一点。

    “也就因为是你我才留下来照顾人,如果是普通路人,虽然我也会送去医院,但要是这么贴心,我又不是对方的家属好友,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我以为你没那么喜欢我?”安室透试探地问道,发现今天的田纳西似乎很好说话,或许这次他是沾了生病的光才会有这种待遇,那么多问两句也不出格吧?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如果田纳西对他的好感不错,那么为什么平时那么使唤他?如果好感很低,那又没必要看见生病的他这么照顾。

    “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难道不该有点自觉吗?”

    安室透沉默了,田纳西喜欢他?难道说田纳西表达喜欢的方式就真的那么奇特,以至于让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思考他是怎么得罪了田纳西。

    “抱歉,是我没看出来。”反正遇事不决,先道歉就是了,安室透也不是第一次在原月见的面前让步了。

    “我其实很喜欢你的发色和下垂眼。”原月见一瞬不瞬地看向安室透的眼睛,下垂眼笑起来更是显得无辜。

    嗯,虽然安室透对他笑的时候往往是冷笑,讥笑,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笑。

    但是原月见不挑,但说实话,他真的眼馋安室透的金发很久了,于是问道:“安室,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

    对于原月见的奇怪要求,安室透不理解,但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原月见,想到了如果不是他,对方也不至于在病房过夜,于是同意了。

    刚说了一声好,余音还没有消散,原月见就不客气地从一旁的椅子上坐到了安室透病床的床边,好在他还有分寸,坐到安室透手没有输液的一边。

    “不过你真的行吗?”原月见犹豫地问道,安室透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之前还高烧晕了过去。

    而且这次安室透居然大方的同意了,脸上一反常态的没有隐忍的表情,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难道安室透那么好攻略吗?给他看次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原月见可没有忘记之前安室透堪称忍辱负重的表现,那股不情不愿的样子,能让原月见回味许久。

    安室透久违地又感受到了心梗的感觉,一时分不清原月见真的是在关心他,还是说他身体居然这么差,于是咬牙说:“我现在当然没问题,只是让你摸个头发,又不是让你坐我身上。”

    “你让我坐我还不敢坐呢,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原月见感觉安室透的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同样是卷王,但至少好像琴酒没有碰到高烧的事。

    还是说安室透真的就这么卷?连琴酒都比不过他?要是真这样,原月见觉得多少有点吓人了。

    “你要摸就赶紧摸,不摸就算了。”安室透感觉他的耐心快像是沙漏一样漏完了,他真的是中了田纳西的邪,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种比喻。

    一定是之前和田纳西的肢体接触产生了后遗症,安室透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单身是个问题,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单身久了,以至于缺少和人的肢体接触,容易产生应激反应。

    “算了,要不然这不显得我强买强卖,趁人之危吗,还是等你下次身体好了的时候再说吧。”原月见做好了决定,万一安室透又生气了,加上今天身体本来就不好直接气晕了过去怎么办?还不得是他来照顾人。

    ……其实绿川也可以,要不之后给绿川打个电话,让他一直照顾人太难了,他宁可花钱再找人,反正这都可以找组织报销。

    安室透在思考他在田纳西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怎么生了一场病,田纳西对他的态度软化了一些,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体虚需要被照顾的对象了吗?

    而且田纳西喜欢他的发色和下垂眼,安室透产生了诡异的联想……田纳西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啊?唯独这次他不是很想懂。

    他这算不算靠脸在田纳西这里吃饭,虽然实际效果上看,他也就今天得到了田纳西的特殊待遇。

    身为一个非法组织的成员,田纳西还拥有朴素的道德观念,安室透倒是能接受,反正这总比说琴酒会好心救助人要合理没有那么离谱。

    虽然田纳西有时候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和琴酒比起来,其实安室透倒不是不能觉得田纳西要可爱讨人喜欢多了,凡事还要靠对比,反正安室透觉得他永远不会对琴酒产生这样的想法。

    “新买的衣服我都放这里了,你发烧出了一身的汗,如果出院可以换上,还有事吗?”原月见问道,他陪着安室透挂号检查找医生,现在也想去洗个澡了。

    “没有了,我现在一个人也没问题,你去休息吧,如果有事可以先离开。”安室透实在不敢麻烦原月见了,其实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不需要再有人照顾,但是直接赶对方走又会显得不近人情,只好尽量委婉地表示他一个人也可以。

    “那我先去洗澡了。”原月见转身离开之前,又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安室透。

    “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这么拼是图什么,毕竟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生命只有一条,就算爬的再高,有再多的权力和金森*晚*整*理钱,总要有命才能享受吧?”

    一旦黑发金眸的少年褪去了故作无辜的笑容和显得少年气的眼神,就很难再被错认为还未成年的少年了。金色的眼眸如同凝固的黄金,只需要遥望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质感。

    安室透微怔,田纳西是在关心他吗?

    为了向那樱花徽章宣誓的誓言,为了个人的信念,为了这个国家,无论是多少份工作,安室透都决心要做到最好。个人的享受乃至于生命,安室透都愿意献给这个国家。

    但这种话安室透不会对田纳西说,只是弯唇轻笑,用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说道:“毕竟我加入了组织,就要对组织保持忠诚,只要我能证明自己,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我有我的野心,而这只能在组织里实现,我愿意不留余力地向组织证明我的忠诚。”

    田纳西是组织的人,安室透,或者说是降谷零,绝对不会对他说实话。

    只要不断地想到“田纳西威士忌”这个代号,就会反复提醒降谷零,无论这个人表现得再无害,释放多少的善意,都无法抹灭对方是这个跨国犯罪组织里的重要一员的事实。

    田纳西不值得信任。

    田纳西通过这个威士忌酒的代号与他交流,而降谷零也通过“安室透”这个假身份和对方沟通,从虚假身份中构建的关系,又能多牢固呢?

    “好吧,人各有志。”原月见移开了停留在安室透身上的视线,拿起洗漱用品,径直走向了浴室的位置。

    洗漱完后,原月见选择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和安室透互不干扰,病房的灯熄灭,陷入了一片的黑暗,比常人更敏锐的听力让他可以捕捉到安室透因为身体原因而比平时要粗重不稳的呼吸声。

    「安室透不听你的劝解那是他的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不懂这个道理是他没有福分。」系统绞尽脑汁地宽慰原月见,「咱没必要和他一般计较生气。」

    「我没生气啊。」原月见语气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疑惑,「我干嘛要生气?」

    「啊,真的吗?」系统不敢相信。

    「骗你干嘛?我本来就不指望能从安室透那里得到正反馈,不如说他这样我才觉得正常。」原月见向来对此不抱期望,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一说,因此真的发生后反而会有“果然如此”的平静感。

    他在投喂流浪猫和流浪狗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要被它们喜欢,毕竟人要做一件事,也不能非要强迫小动物也要给出正面的反馈吧?

    他只是想这么做就选择这样做了,安室透如何表现他都全盘接受。

    原月见又打开手机,给绿川说声明天不用给他带饭了,如果有空来照顾安室透。

    消息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哪怕如今已经是普通人睡觉的时间。原月见不睡是因为他纯粹作息混乱,而绿川和安室则是卷王作风,半夜也在加班关注随时与任务有关的消息。

    「明天我去医院。」——绿川唯

    「如果安室还需要照顾那你留下吧。」——田纳西

    诸伏景光是真没想到临睡之前还能收到田纳西的这封邮件,内容还是zero生病住院,照顾zero的人是田纳西。

    不过比起震惊,诸伏景光却从田纳西那寥寥几笔的话中品尝到了欣慰的味道。

    虽然这孩子很任性,但却还是个好孩子,在组织里待了这么久,还能做出帮助他人的举动。

    而且田纳西也没有那么讨厌zero,至少根据诸伏景光对他的观察,如果是琴酒,田纳西绝对不会这样做,zero能有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例如警察的孩子帮助他人,给诸伏景光带来的震动绝对没有这么大。但对方是田纳西,从一开始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投入的期待很低,以至于有回报的时候感觉和中了彩票一样,有种天上掉馅饼,出乎意料的惊喜感。

    凡事果然还是需要比较,以至于反差才会明显。

    第40章 第 40 章 安室:急需一个懂田纳西……

    或许是身体太疲惫, 即使安室透来到医院后有一段时间的清醒,但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很快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等到睡醒后, 安室透睁开眼帘,映入视网膜的是原月见的身影, 本来模糊不清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许多。

    有田纳西在, 他是怎么睡得这么安稳的,安室透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他确实是疲惫过度,该好好休息了吗?

    “你终于醒了,绿川之后会到, 待会你们俩相处吧。”原月见本来在看手机,见安室透睡醒了随口说道:“你睡得真够沉的, 中途护士来了一趟都没醒。”

    “……前段时间在忙任务。”安室透不得不答道。

    原月见瞥了他一眼,“别仗着你的肤色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熬夜, 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的黑眼圈。”

    听到田纳西熟悉的话风, 安室透却丝毫没有生气或者心梗, 反而从中感到了心安。

    太好了, 田纳西还是这样随心所欲地不顾他人死活!安室透衷心希望他继续保持。

    接受组织成员的善意,比接受一个陌不相识的人的善意更为艰难。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午餐放在这里, 待会你和绿川说悄悄话吧。”原月见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免得待会安室透看到他食不下咽。

    如果安室透身体健康, 原月见绝不会这么包容,但看在对方生病的份上,就当做云养宠了。

    “我和绿川只是同事而已。”安室透解释道, 他不想被田纳西认为他和hiro的关系亲密,“只不过作为搭档,他的能力确实不错。”

    “你不用解释,我懂。”原月见颇为熟稔地说道,神色泰然,“拉近两个人彼此关系的重要一步就是一起说另一个人的坏话,这也是两人友情上的一大推力,伏特加就经常这样干。”

    ……啊,田纳西这么有自知之明吗,还丝毫不把这个放在心上的样子,安室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禁猜测究竟是什么环境才养成田纳西这种性格。

    安室透都不知道该不该称赞田纳西通情达理、豁达大度了,更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是”,那岂不是承认他就是在背后蛐蛐田纳西了吗?虽然确实如此,他的确和hiro抱怨过田纳西。而如果否认,田纳西又不是傻子,之前他情绪上头的时候是真的和田纳西呛声,更别说私下了,说明显会被识破的谎言只会显得自己像是个小丑,安室透还不想在田纳西的心中沦为这种形象。

    最后安室透憋出来一句话:“我没有那么讨厌和你相处,田纳西。”

    这句是实话,虽然安室透经常被田纳西气得发昏,但是总体而言,和田纳西打交道却很少涉及到那些组织的任务。

    违背本心,要以组织成员的面具掩盖本性,做那些和光明沾不了边的、游走于黑暗之中的工作。

    虽然田纳西会把任务甩给他和hiro,但其实田纳西可以根本就不做任何任务,这丝毫无损对方的地位。之所以田纳西会接那些任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手下有他和hiro,田纳西可以完全不干活,他们两个新人却不能这样。

    至今安室透也没弄清楚这点,那就是田纳西究竟为何在组织中有这般的地位,伏特加和琴酒都得忍耐田纳西。甚至他都怀疑田纳西是不是组织二代,一把手或者Boss的私生子之类的身份。

    其实田纳西交给他们的任务不多,比起他们来到田纳西手底下之前已经算少得清闲了。但正因如此,清闲和卧底想要往上爬的目标冲突,安室透才和诸伏景光绕过田纳西接取伏特加私下派发的其他任务。

    “你说这话真让我意外,安室。”原月见轻轻挑眉,眼中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我以为你们这样的卷王,肯定不喜欢和摸鱼且对未来职业规划帮不上忙还扯后腿的上司接触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安室透真的无奈了,他想说点好话怎么还被田纳西挑刺了,难不成田纳西非要听他说自己的坏话不成?

    “我只是将心比心,我这样的薪水小偷可不愿意跟着琴酒这个工作狂干活,换位思考下,道理其实差不多不是吗?”原月见甚至开始抱怨了。

    “伏特加还以为我没听到他私下偷偷骂我薪水小偷的事,薪水小偷又怎么了,Boss都不吭声他有什么资格抱怨我?受不了我就跑路啊,哪天要是叛徒的名单上有伏特加的名字,我倒是可以宽宏大量加入追杀任务里打假赛放他一马,大人不记小人过。”

    ……糟糕,安室透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试图不露出过于明显的笑容。

    怎么说呢,看着田纳西天天霸凌伏特加和琴酒真的大快人心。连田纳西蹙眉不快的抱怨都显得可爱了,被人背后说坏话了,还能拿着“薪水小偷”这样的词形容自己,虽然这是个贬义的词汇,可是在这样的非法组织里不干活怎么就不算是件好事了呢?田纳西最好一直躺平,安室透都愿意去神社多上两炷香。

    田纳西在组织里的画风一直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如果安室透哪天真的获得代号远离田纳西,安室透都会怀念田纳西了。

    别的不说,听田纳西每天骂琴酒就很爽,看到伏特加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琴酒都避之不及甚至退步,安室透觉得被组织压榨的沉闷都能一扫而空。

    “Boss允许的事一定有Boss的理由。”安室透中规中矩地说道。

    这下轮到原月见上下扫视金发深肤的青年,安室透本来自然的表情都有点僵硬了,然后听到原月见诚恳地说道:“安室,想不到你这么擅长拍马屁,Boss不在也要这么说,果然,你不升职谁升职?琴酒可就没有你这么圆滑。”

    原月见想起来每个和安室透交往过的人基本上都对他的观感不错,就连贝尔摩德也对他赞不绝口,感叹道:“照你这个干法,安室,朗姆最好有自知之明退位让贤给你,琴酒也该向你学学。”

    田纳西这是真的赞美他还是捧杀他?安室透不得不慎重思考,而且田纳西似乎也不喜欢朗姆,要不然怎么把朗姆和琴酒并列。

    “我毕竟只是一个新人,比起朗姆大人和琴酒,我还差得远,能被信任提拔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安室透委婉说道。

    原月见可不信这是安室透的真实想法,果然职场上资深社畜的话就是不能当真,说得滴水不漏,谁都不得罪,安室透果然是被日本职场腌入味了。

    “说不定你以后有机会呢?安室。”原月见笑意吟吟,“朗姆那家伙老了,同样是老家伙,他就不如Boss识相,要我说早点进棺材才是朗姆的归宿。”

    原月见烦朗姆也有一阵了,这老东西看谁都像篡位者,权力欲深入脑髓,还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分权试图打压他。

    虽然朗姆后来知趣了,可原月见最讨厌有人在他上头对他指指点点,能踩朗姆一脚他也非常乐意。

    安室透心中一凛,田纳西透露出关于朗姆和Boss的情报,不仅仅是表面这些,还意味着田纳西知道的更多,如果想要知道朗姆和Boss的真实身份,或许从田纳西入手可以得到线索。

    和田纳西打好关系是必要的。

    既然如此,接近田纳西也是顺理成章的。

    为了那个遥远且难以实现的目标,安室透愿意把自身的情感当做赌桌上的筹码。

    “我可不敢想这么多,你太高看我了,田纳西,能获得代号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了。”安室透半真半假地说道,眼中流露出无奈的情绪,似乎原月见说的话对于他太超过了。

    “如果你真的看好我的潜力,那么你愿意帮我吗?田纳西。”安室透用仿佛开玩笑似的语气,紫灰色的眼睛微弯,下垂眼让金发的青年笑起来时增加了亲近感,显得无害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

    似乎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于是原月见也用和安室透一样轻松地、仿佛只是调侃的口吻回答道:“怎么不会呢?安室,我可是很喜欢你啊。”

    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脸上的笑容如果被记录下来完全可以拿去投给星探。

    田纳西似乎总是喜欢将情绪流露在外,像是小孩子一样从来不掩饰自身的好恶,安室透无法相信田纳西说的是不是实话,就算是真的“喜欢”,这份喜欢的重量也很难让人信任。

    不过原月见很快收敛了笑容,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好了,安室,你该休息了,待会等绿川来吧,看来你真的是操劳过度,大脑运转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忽然对他说这些话?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安室说出来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原月见不认为安室透有和他一样强的心理素质。

    他能对琴酒告白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安室透在大庭广众下被他公主抱都能脸红,他可是没错过当时安室透脸上的表情,虽然巧克力色的皮肤很难观察出红晕,不过原月见确信这家伙就是脸红了。

    安室透的心理素质还有待加强,没有他这样说瞎话还能面不改色的程度,也就是说脸皮还不够厚,安室透就不要把他用在琴酒身上的这套有模学样的用在他身上了,他可不会被这种程度恶心到。

    原月见说完就离开了病房,徒留安室透一个人在病床上瞠目结舌。

    ……田纳西是不是在说他脑子累出了问题?那田纳西究竟把他说的话想成了什么啊!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想说救命了。

    安室透急需一个懂田纳西的人给他开导开导了,没有那么懂也没关系,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在田纳西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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