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沉默几秒。
“不用谢, ”他说，“真的不用谢。”
训练开始前，琼斯把球员们分成两队, 因扎吉和马尔蒂尼站在一起，他扭头瞅瞅队长，“教练，我是前锋、保罗是后卫，你没搞错吗？”
“没有。”琼斯答。
他拍拍手, 说：“距离新赛季还有半个月，我希望诸位收收心。我的训练大概可以分成三个阶段：有氧训练、高强度训练和加速训练, 假如有球员因为夏歇期吃的太多，导致自己跟不上强度，请及时举手。”
听到这话，卡卡和内斯塔莫名其妙对视一眼。
他们有些心虚地咳嗽两声，紧接着不约而同开始吸气收腹。
什么，吃胖？
一定不可能是他啦！
“……”
半小时过后, 卡卡开始怀疑人生。
他大口喘着气，情不自禁扭头问：“莱恩，你知道咱们还有多久结束吗？我、我感觉稍微有点累。”
“快了。”
莱恩敷衍：“还有半小时。”
于是卡卡给自己加油打气，说再坚持坚持。
又是半小时过去——
卡卡再次开口：“莱恩，训练结束了吗？我感觉过去好久好久了。”
“马上马上。”
卡卡只好继续咬牙跑步，只是跑着跑着, 他开始变得双眼无神，整个人如同元神出窍般只留下一具麻木的身体。
……
在数不清多少个“半小时”过去后, 巴西萨摩耶已经不想再问小主席训练什么时候结束；他现在只想就地躺平，然后美美睡一觉。
救、救命啊！
卡卡在心中无声呐喊。
他一边半死不活地训练，一边顺势往旁边随意一瞥。
等等。
“莱恩！”
卡卡大为吃惊：“为什么皮波和保罗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你才发现？”
莱恩也很吃惊。
这时, 体能教练琼斯走过来解释：“因为那队是老弱病残队，因扎吉伤势没好全，马队和比利他们经不起太严苛的训练。至于你和桑德罗他们嘛——”
琼斯摸着下巴，“看起来像是整个夏歇期都在快乐的吃吃喝喝呢。”
卡卡：……
内斯塔：……
好尖锐、好犀利；
好残酷、好悲伤。
就在大小猪为自己的遭遇痛苦时，双手插兜的安切洛蒂刚好路过，并且被自己的队员成功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安切洛蒂惊慌：“个个脸上这么白？”
因为提前被琼斯训了几天，所以产生抗体的莱恩从容回答：“这是我给球队刚请的体能教练，很贵哒卡尔洛，对了——”
小主席忽然眼神一亮。
他看向琼斯：“安东尼，我们家卡尔洛最近也发福的厉害，你看看要不要帮他也制定一下锻炼计划？”
“不然人年纪一大，容易有三高啊！”
安切洛蒂：？
安切洛蒂：！
“不用了莱恩！”
安胖当即跳起来。
“这毕竟是球员用的体能教练，我、我怎么好麻烦人家，”安胖急的舌头差点打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战术没做，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落荒而逃。
“卡尔洛真是的，”莱恩惋惜道，“让他多锻炼锻炼不好吗？”
卡卡默默靠近内斯塔。
他小心翼翼问：“桑德罗哇，我们最近是不是得罪莱恩啦？”
“不知道。”
内斯塔诚实，“也许是刚回来，所以有点兴奋？”
“总之，别惹他。”
卡卡认真点头。
*
众人复健的热火朝天时，雷东多和巴蒂也在准备手术；当前者在手术前一天签下同意书时，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拨动。
安娜双手抱臂：“怎么，不放心我？”
“当然不是。”
雷东多笑着摇头。
他利索地签完字，说：“安娜小姐，米兰没有人不尊敬您的医术。”
雷东多抬起头，他的妻子孩子们在周围陪伴着他，甚至连“病友”巴蒂斯图塔都在，用巴蒂的话来说，他就是来提前看看“未来的自己”。
至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他坦然笑笑。
……
“费尔准备手术了？”
听到消息时，莱恩正在审阅新赛季预算编制；他合上文件，问起安娜之后的康复计划。
“我要招人。”
安娜直截了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莱恩爽快答应：“可以。”
他说：“找你丈夫商量批预算，然后去找马泰奥，让他给你招人……谁在外面敲门？”
“是我。”
加利亚尼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莱恩和安娜对视一眼，后者识趣道：“那我先走了BOSS，后续您有问题再找我。”
“好的。”
等安娜离开，加利亚尼才走进来。
他笑眯眯开启话题：“刚刚安娜小姐来啦？我猜应该是和雷东多的手术有关系，他那个膝盖韧带情况不太好。”
“是啊，坐吧。”
莱恩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对方倒了杯水，斟酌着说：“你之前调查的报告我看了，我没有想到洛伦佐背后之人居然是贝卢斯科尼先生，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还好有你帮我调查。”
加利亚尼双手捧着水杯，对此唏嘘不已。
“这很不合适！”
他感慨，“愿赌服输，AC米兰现在就是您个人的俱乐部。”
莱恩大为感动。
“幸好米兰有你！”莱恩大声道，“尽管别人让我多提防你，但我却认为不必多此一举，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才对。毕竟我们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振兴米兰……现在来看，我果然不应该偏听偏信！”
“阿德里亚诺，以后你可要多忙一忙咯！”
加利亚尼感动地用手揩眼泪。
“是我感谢您才对。”
他说：“您没有因为我是贝总之前的下属就辞退我，反而对我委以重任；现在奸细被抓，您甚至没有怀疑我，我真是无以为报！”
主仆二人执手相对泪眼。
接下来，莱恩充分施展演技，对他的老婆孩子好一通嘘寒问暖，才把一脸感动的加利亚尼送出办公室。
“他是真爱米兰啊。”
莱恩拎起茶壶浇花，自言自语道：“现在居然老实的像只鸡…既然加利亚尼没有倒向贝卢斯科尼，那就不用清算，留着吧。”
留着嘛——
也好制约一下威廉史密斯。
毕竟就算对方再可靠，权力太大也不好。
……
与此同时。
加利亚尼用手帕擤擤鼻涕，然后随手塞进裤兜。
他钻进车里，吩咐司机：“等下帮我打个电话给人事部的马泰奥，我要约他出来吃个饭。”
汽车缓缓驶离内洛。
加利亚尼隔着车窗遥遥看向主席办公室，情不自禁低声喃喃：“平衡啊。”
*
两天后。
收拾好包袱的克雷斯波款款来到AC米兰。
他抵达的那天下午风和日丽，克雷斯波沐浴着意大利的阳光，有瞬间差点感动到热泪盈眶。
啊！太阳！
他来了！
但是，喜悦却在签完合同后荡然无存。
克雷斯波捧着球衣，表情呆滞：“什么意思？我现在就要去参加训练？”
“是啊。”
莱恩站起身，“走吧，我也要去。”
他：“联赛马上开始，琼斯对我们的身体素质抓得紧；皮波和巴蒂本赛季都有伤，我、你、舍瓦还有托马森要三线作战。”
克雷斯波：？
不对。
等等，这不太对。
……
“你说什么？！”
克雷斯波的经纪人失声大喊：“你觉得AC米兰的体能教练太恐怖，你吃不了这个苦，于是你想毁约回切尔西？！！”
“埃尔南，你这个王八蛋TM的疯了吧？！”
“你小声点。”
克雷斯波鬼鬼祟祟捂住手机，“我这会儿正蹲在厕所跟你打电话，好兄弟，我没拿你开涮，那个光头真的很恐怖。”
经纪人仍旧无情拒绝。
“你做梦，”对方冷酷道，“这种事想都不用想，老实训练吧！”
说完，他咔哒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响厕所门，紧接着，克雷斯波听见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埃尔南，马上要训练了，你怎么还不去啊？”
克雷斯波手一抖。
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掉进马桶里的手机，因为他直接被吓出尖叫——
“救命！”
“鬼啊啊啊啊！！！”
*
2004年9月12号，米兰第一轮对战利沃诺。
比赛开始前，因扎吉看着正在穿袜子的莱恩，忍不住问：“我昨天在医务室休息，很多事不知道，所以你真的把埃尔南吓得掉进厕所吗？”
莱恩：“哈？”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仰头，否认：“你从哪听到的谣言，埃尔南只是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马桶。”
“那后来怎么办？”
换好球衣的克雷斯波经过并解答：“我亲手捞起来的。”
因扎吉面露震撼。
他忿忿道：“都怪他走路没声！我靠，我当时心率绝对被吓到180……还好我没拉屎，不然我的手机就真完了，后来去参加训练，那群没良心的人笑话了我足足半小时！”
“但你不是说——”
路过的加图索张嘴：“手机对你很重要，上面存了不少照片，所以就算沾上……唔唔！”
“吃吧，”皮尔洛淡定开口，“饼干还堵不住你的嘴？”
加图索嚼了两口，发现皮波的幸运饼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因扎吉见状抽起毛巾去捶打加八肩膀，结果被后者灵敏躲开。
安切洛蒂一边摇头，一边熟练走出去。
“唉。”
他颇觉肩头担子之重，“一个个都没个正形，米兰以后还得靠我啊！”
……
四十分钟后。
安切洛蒂情不自禁擦擦额头的汗。
助教见状很奇怪，毕竟米兰目前1-0领先，于是他微微凑近，听见BOSS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中场这么多人，前场连个爆发性强的边锋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助教：？
老板——
他看向奔跑中的莱恩，心想：我们AC米兰好像要完蛋噜。
第92章 内讧？
安切洛蒂有点后悔。
以前的他嫌弃小主席身材瘦弱不吃香, 现在的他因为进攻宽度不够唉声叹气，由此可见，人果然是贱骨头！
真是得不到的才最好。
安胖长长叹口气, 选择继续看比赛。
他观察一会儿后，发现小主席去曼联一年还算有收获，在弗格森的调教下，莱恩的跑位更加聪明、更加主动，基本脱离低级前锋的范畴。
简而言之：
小莱不当傻子前锋啦！
可恶, 弗格森真有这么神？
安切洛蒂的一颗心汩汩冒着酸水，他忍着酸意继续看比赛, 却很快察觉到不对——
哎呀。
埃尔南怎么和莱恩跑重合啦？
他连忙告诉助教，让他找机会换人，“把埃尔南换下来，让舍瓦和莱恩搭档试试，他们以前配合的很好，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好的。”助教点头。
……
比赛最终结果是平局。
本场结果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莱恩和克雷斯波不能产生“1+1大于2”的效果，这让安切洛蒂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排兵布阵。
小莱主席不知道安胖的苦恼，因为小莱主席正忙着勾搭松鼠。
莱恩：“你是明年夏天走吗？”
拉姆点头：“对。”
“挺好的，”莱恩沉吟，“我感觉你的意大利语比之前流畅不少，以后有机会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内洛永远欢迎你。”
拉姆说他会的。
松鼠眼睛盛着细微的光，他说：“我喜欢米兰的球迷, 他们很爱我，还给我举办了生日会。队友们也是，这里不像俱乐部, 更像大家庭。”
莱恩笑起来。
就在他想说话时，一个人突然扑到他背上，小主席反手掂掂，说：“舍瓦，你最近是不是变轻啦？”
“天呐！”
舍甫琴科惊讶探头：“你知道是我，莱恩！”
“当然。”莱恩得意。
他吹嘘：“我只要一背，就知道是谁——小桑和里奇除外。”
“为什么？”
这下，就连正经人拉姆都感到好奇。
莱恩认真答：“因为他们经常吃胖很多，又会在比赛结束后缩水。”
拉姆松鼠对此很佩服。
他们继续闲聊着走向球员通道，在他们前方，马尔蒂尼正在低声和卡福交谈，莱恩背着夜莺经过主场球迷看台，舍瓦趴在他的背上伸手冲球迷打招呼，罗森内里立马大声回应，并举起横幅欢迎小主席回家。
*
教练的烦恼和球员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彼此吵闹。
当安切洛蒂把前锋几人叫过来开会后，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有莱恩提出异议。
小主席神情古怪。
他问：“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让我们一直踢圣诞树，然后让埃尔南给我打替补，我们轮流和舍瓦搭档，对吗？”
安胖小心翼翼反问：“不对吗？”
“那可太不对了！”
莱恩刚开口，就吓得舍瓦一激灵。
小主席灵魂连问：“我和埃尔南可以休息，舍瓦的休息呢？他是铁人铁膝盖铁脚踝吗？这个阵容一直用，万一被对面破解怎么办？还有，你有没有觉得其他人——比如要负责撕开防线、直接冲击对面后防的里奇也缺少轮换呢？”
“咱们在玩铁人三项吗？！”
克雷斯波惊呆了。
他看着红脸的莱恩，又扭头看看对面的主教练安切洛蒂，心想自己刚来就目睹更衣室内讧，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那你说怎么办！”
安切洛蒂被他吼的很委屈，心里也来了几分火气，他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你是老板，你权力大，那我这个主教练干脆也别做了嘛，让给你，你来指挥球队好了！”
舍瓦很慌批。
他立刻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给马尔蒂尼发短信：【保罗，救命，莱恩和卡尔洛打起来了！！！】
结果短信刚发完，莱恩就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砰——！”
他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卡尔洛？我平时什么时候质疑过你的战术决策，哪怕我有时候不理解，不也是乖乖执行？现在我也只是怕球员会受伤，我有什么错？”
“经营球队又不是玩FIFA！”
“莱恩！”
马尔蒂尼一把推开门，“怎么了？”
小主席坐在位置上，沉着脸不吭声。
马队只好看向安切洛蒂，结果后者气的站起身，无处发泄之下居然硬生生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马尔蒂尼一时沉默。
战术会议开到这份上当然是不欢而散，莱恩生气离开，安切洛蒂气的直哆嗦。
“顶头上司就在手底下踢球，”他越说越委屈，“我时时刻刻都要把握分寸；不仅要给他足够的出场时间，还要保证球队成绩不能差，甚至要安排他塞进来的球员……我这个主教练当的容易吗？！”
“您冷静、冷静。”
马尔蒂尼连忙给他拍背，“先注意身体。”
队长宽慰道：“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您先保重身体。埃尔南，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不能传出去吧？舍瓦，等下跟我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二人依次点头。
*
另一边。
莱恩冷静下来也稍微有点后悔。
他的想法没错，但不应该用这种态度跟安切洛蒂说话，毕竟对方是球队教练，该给的尊重必须要给到。
他在训练场跑了几圈，就准备回去道歉。
安切洛蒂是长辈又是教练，如果强逼着他道歉，那对方的尊严必然荡然无存，莱恩认为事情不能做的这么绝。
然而，就在这时——
“BOSS！”
安娜远远地喊他。
莱恩走近，发现米兰队医眉头紧皱，她说：“因扎吉要求我给他进行高强度训练，他想早点复出。”
“见鬼！”
莱恩当场骂出声。
“这球疯子真是疯的彻底，”莱恩简直一脑袋官司，“你给他做的手术肯定没问题，但问题是时间能够用吗？”
“完全不行。”
安娜明确否定。
她说：“因扎吉不是单纯的脚踝问题，他是脚踝和肌肉协调性问题。同时，他的身体其它部位跟不上，如果他坚持要进行高强度恢复训练，那一定没好果子吃，除非——”
“除非什么？”莱恩问。
安娜看着老板，一字一句答：“你把那张初级治疗卡给他。”
“您先别急着答应。”
安娜立刻打断他，“这张卡很珍贵，比您预想的要珍贵，我建议您把这张卡留给自己。”
莱恩一愣。
“行吧，”他琢磨，“我再想想。”
……
送走安娜后，莱恩蹑手蹑脚来到教练办公室。
他推开半掩的门，发现安切洛蒂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莱恩悄无声息走近，然后咳嗽两声，尴尬开口：“卡尔洛，我很抱——”
“妈妈咪呀！”
莱恩一句话还没说完，胖老头整个人就被吓到弹射起飞。
安切洛蒂扭头瞅瞅他，整个人惊魂未定，“天啊，莱恩，你走路一直都是这样吗？我现在总算能理解埃尔南，怪不得他说你是存在于米兰内洛的幽灵，这话一点不假。”
莱恩：“哈？”
显然，小主席对这个说法满头雾水。
“那个先不谈，我找你是想跟你道歉，”莱恩拖着椅子来到安切洛蒂身边坐下，“对不起，我今天说话太冲了。”
胖老头原本还在生闷气，听到小主席率先道歉，心中的气就瞬间消了一大半。
安切洛蒂实在、实在是个老好人。
他的性格造就他的处事，因此在大部分情况下，他都很好说话——当然，违反纪律的情况除外，意大利教练都很看重这个。
“没关系。”
安切洛蒂摇头，说：“我知道你是好心，我的安排也确实不太好。”
他：“我也在思考另外的可能，比如把4321调成4312，从圣诞树变成菱形中场，你认为这样呢？”
说实话，莱恩没看出差别。
他诚实道：“只要球员能得到轮换就好。之前那么踢的话，舍瓦太苦了，赛季中间肯定会出事。”
安切洛蒂叹了口气。
他抓抓头发，明显也清楚自己的缺陷，就在这时，莱恩却拍拍他的大腿，说：“任何事都不用急，慢慢来，只要米兰不出现上赛季的拉科逆转就好，我们一步一步发展。”
安胖感动点头。
就在这时，小老板忽然从身后变出一块小蛋糕。
“吃吧。”
莱恩也叹口气，“就当是我的赔礼道歉。”
打工人安胖立刻收下小蛋糕，感觉自己又能在莱老板手底下再干八百年。
小蛋糕万岁！
*
安抚完安切洛蒂后，比赛日又到了。
9月19号，米兰客场挑战博洛尼亚，这场比赛结果是0-2，米兰轻松拿取3分。
比赛结束后，莱恩跟在安切洛蒂身后去参加赛后发布会；胖老头赢了比赛，心情还怪美的，拉着莱恩的手，说让他有机会去他家做客，他的儿子一直很仰慕小主席。
莱恩自然答应。
二者一路相偕来到赛后发布会，结果刚踏进场地，莱恩就嗅到一股杀气。
“莱恩——”
记者们跃跃欲试地举着话筒，激动问：“请问你前两天是不是因为干涉太多球队战术，所以和卡尔洛大吵一架？”
第93章 点击就看～
“胡扯！”
莱恩尚未表态, 安切洛蒂就率先发言。
胖老头扯过话筒，说：“这是谣传。可以肯定的说，我和莱恩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并且, 他给予了我很大的尊重，我们关系很好。”
记者转向莱恩。
“都看我干什么？”
小主席问，“反正你们写新闻应该不需要征询当事人，对吧？”
“……”
记者骚动片刻，又很快安静。
媒体朋友脸上火辣辣的, 埋怨对方未免太不给面子、说话也太刁钻；他们握着话筒哼哧哼哧一会儿，才找出另一个话题, “我们想知道，刚刚过去的欧洲杯，您为什么没选择参加国家队呢？”*
“我想去就去。”莱恩答。
他口吻平淡：“AC米兰才是我的第一事业。我之所以没去，只是因为米兰需要我，你们不用对我产生多大期望，更何况, 教练先生也不一定选我。”
接下来，莱恩又回答了好几个问题，才成功脱身。
回去时，他捂着嘴小声跟安胖说话：“别担心，这件事我交给阿德里亚诺来解决，不会影响球队日常训练和比赛。”
安胖信赖地点点头。
什么内鬼？
那都是假的, 通通比不过米兰老板一根手指头！
……
加利亚尼效率很高。
莱恩当晚布置的任务，次日下午, 调查与处理结果就放在主席办公桌上，加利亚尼的处理手段很好，不需要莱恩多费心。
这次的内鬼选手是清洁工, 他收了记者的贿赂，于是刚好听到莱恩与安切洛蒂争执的他就把消息反手出卖给报社；加利亚尼当即清退对方，并且按照法律条款，追究对方后续的责任。
很好用。
——这是莱老板的第一反应。
他对此大加赞赏：“阿德里亚诺，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呀！这件事办的漂亮，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你去跑一趟桑托斯，看看一名叫罗布松（即罗比尼奥）的左边锋。”
“咱们嘛，争取冬窗就给他买回来。”
加利亚尼恭敬答应。
“还有，”莱恩侃侃而谈，“你再去一趟利物浦。那里有个球员和咱们很有缘，你看看能不能买回来。”
“是谁呢，老板？”
他问。
莱恩答：“米兰·巴罗什，他既然都叫米兰了，又怎么能不来米兰踢球？虽然他是踢前锋的，不一定愿意来，你到时候看着办——哦对了，你有机会可以去马德里看看，欧文也不错。”
加利亚尼微妙沉默一秒。
“BOSS，”他委婉建议，“咱们不需要那么多前锋，您不要被一些蓝色球队的老板带坏。”
莱恩没听见。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难以自拔：“米兰的青训也该整合整合，我们不能输给拉玛西亚和卡斯蒂亚。哦！还有，咱们该多培养几个后卫……阿德里亚诺！以后，你可要忙碌起来啦！”
加利亚尼手一抖。
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也不是很开心。
*
9月23号，米兰1-2小输梅西纳。
这场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莱恩准备去医务室按摩休息，却正好撞见因扎吉和安娜在争执。
“亲爱的安娜小姐，”超级皮波腆着脸央求，“你就给我安排一下吧，我真的特别特别想早点复出参加比赛。”
安娜言简意赅：“滚。”
“我有老公。”
她冷漠拒绝，“死男人，离我远点。”
因扎吉还真不是那意思，虽然他不明白安娜小姐这种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人怎么会看上威廉那颗大卤蛋，但他从不打算对同事下手；他的心思很单纯，就是想早点踢球。
“你省省吧！”
莱恩拉开椅子坐下，“求安娜还不如求我，我才是老板。”
“那你会同意吗？”
“哦，当然不会啊。”
莱恩坦然回答，并且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因扎吉：？
米兰老板温和一笑，说的话倒怪讽刺：“欧洲杯没选上，之前比赛也踢的稀巴烂，皮波啊，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个赛季。怎么，你真打算今年就退役？”
超级皮波没吭声。
莱恩在床上舒舒服服躺好，他闭上眼睛，说：“费尔和巴蒂都选择去做手术，他们还打算留在米兰多踢几年，你呢？”
“歇着吧。”
莱恩道，“明天来内洛，准备续签合约。”
超级皮波不再反驳。
……
等因扎吉离开，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莱恩睁开眼，问安娜新招的人好不好用。
“还行。”她答。
莱恩笑笑，说：“把那张初级卡给他用吧。就算他本赛季休息，一些旧伤也够让他遭罪的，而我还年轻嘛。”
安娜对此并不意外。
她只是叹口气，专心致志给老板放松肌肉。
莱恩没再解释。
安娜不知道他的前世，也不理解他小时候看因扎吉比赛录像的心情；超级皮波对他来说是偶像、是学习榜样，现在他既然有机会，又怎么能不去帮对方一把？
“Pippo Inzaghi segna per noi（超级皮波为我们进球）～”
莱恩浅浅哼起歌。
*
9月25号。
米兰准备去客场挑战拉齐奥。
不知道为什么，内斯塔今天总感觉不对劲，他不仅在昨晚睡觉前连输好几把游戏，更是在今早起床时摔了一跤。
他碎碎叨叨跟皮尔洛说了这件事，后者瞅瞅他，“要不，让卡尔洛把你撤下来？毕竟今天要去罗马踢蓝鹰。”
内斯塔犹豫片刻。
“算了。”
他摇头：“没有必要。”
内斯塔收拾好背包，闷闷不乐坐上去罗马的飞机。
他知道，自己今天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待遇肯定和往常不同，以前喜欢、爱戴他的球迷会对他报以嘘声——无论多少年过去，内斯塔都没办法适应这件事。
他一点都不喜欢。
当抵达奥林匹克球场以后，卡卡看出内斯塔的不开心，于是他试图找找话题，排解一下对方心中的苦闷。
“没事哒。”
他安慰：“别太难过桑桑。”
内斯塔幽幽看他一眼，他吐出口浊气，忽然问：“如果有人要强行把你从AC米兰买走，你怎么办？”
卡卡：？！！！
巴西人大惊失色。
“啊？啊！”
他惊慌道：“这应该、应该不可能吧，我觉得莱恩很厉害，财务状况也不可能有问题……米兰财务挺健康的，对吧？”
内斯塔瞅瞅他。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搓搓萨摩耶头发。
“不会的，”内斯塔安抚，“莱恩是最厉害的老板。”
“相信他，里奇。”
……
比赛开始两分钟后，充当4321圣诞树单箭头的莱恩正在前场观望——此时此刻，足球正在皮波的亲弟弟小因扎吉脚下。
而小因试图在右路突破，却被内斯塔无情滑铲拦截。
喔唷！
莱恩准备吃瓜。
今天比赛肯定很精彩。
拉齐奥没多久率先取得进球，莱恩远远观察己方禁区，发现内斯塔正在用自己的胸口和小因扎吉“贴贴”。
二者氛围很焦灼。
莱恩扯起球衣擦擦汗，扭头看向替补席，却发现大因扎吉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足球，明显没注意到他亲弟弟在干什么。
小主席收回视线。
这位球疯子真是重量级。
蓝鹰进球后没多久，莱恩也找到机会，他扛着对方后卫庞大的身躯，在小禁区附近优雅挑球入网。
“不错！”
安切洛蒂眼神一亮，“这球角度不错，看来莱恩射术又精进不少！”
哎呀呀～
体能教练琼斯先生真是好人，要加鸡腿。
*
上半场很快过去，双方1-1战平，安切洛蒂简单调整了一下战术，没有大改动。
第77分钟，卡卡撕开拉齐奥防线。
这赛季的巴西人令后卫绝望、令门将胆寒、也令弗格森眼馋，他那大步流星的特殊步伐配上抬头带球的方式，让人除了赞美，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带球深入后，卡卡和莱恩很默契地互相配合，最终前者成功射门。
“哦耶！”
卡卡高高兴兴扑到莱恩身上，“我们配合的好棒，莱恩！”
增肌效果明显的莱恩搂住萨摩耶，非常具有霸总气息地点点头。
“没错。”
他夸赞，“我们里奇特别好。”
假如卡卡真的有尾巴，此刻恐怕早就摇成螺旋桨，带着莱恩俩人齐齐升到奥林匹克球场上空，然后就这样飞回圣西罗。
只是，其他人此刻却并不高兴，尤其是小因扎吉。
不满很快爆发。
第85分钟，皮尔洛犯规导致比赛暂停，就在这时候，内斯塔忽然和小因扎吉在米兰禁区里面爆发冲突。
此时，莱恩刚好回防。
他听见内斯塔指责：“西莫内，你不能假摔，这不道德！”
“我不道德？”
小因扎吉偏激反驳：“明明是你先抛下了我们，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不道德？”
说着说着，他当即用头去撞内斯塔。
莱恩吓了一跳。
他立刻走过去，想要劝阻这两位大佛。
结果米兰主席刚走到二人身边，就看见内斯塔用右手摁住小因扎吉的脸，紧接着，小因扎吉居然顺势咬住了内斯塔的食指！
……？！
莱恩瞬间瞳孔地震。
他张开嘴，呆呆地看着这两位大佛，但这事显然还没结束——
因为内斯塔甩了小因扎吉一个巴掌！
第94章 双更合一！
“我的妈呀…”
莱恩捏着小鸡手, 瞳孔地震。
裁判帕帕雷斯前脚刚给犯规的皮尔洛下达处罚，后脚就眼睁睁目睹蓝鹰前队友之间的爱恨情仇，那瞬间, 他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不请假。
帕帕雷斯叹口气。
他走到二人之间，“先生们，请你们现在分开，好吗？”
帕帕雷斯站在小因扎吉和内斯塔中间，头大到感觉自己像是劝解吵架的情侣, 并且这对情侣都是暴脾气，动不动就闹着要跳台伯河。
帕帕雷斯推开他们俩, 转头问小因：“你冷静了吗？”
小因不说话。
于是帕帕雷斯扭头问内斯塔：“你呢，冷静了吗？”
内斯塔也不说话。
就在帕帕雷斯气到昏厥时，他依稀听到旁边传来其他人很小声的“我现在很冷静”；主裁判左右看看，恰好与满脸沉着冷静的米兰主席对上视线。
主啊。
帕帕雷斯想，还是莱恩可靠！
“先生们，”他说, “我现在不准备发牌，但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下次，明白吗？”
双方梗着脖子不说话。
刚刚处理好皮尔洛事情的马队也走过来，他拍拍内斯塔后脑勺，温声歉意道：“谢谢您先生，我承诺, 这件事不会有下次。”
帕帕雷斯这才点头离开，莱恩看看他的背影, 转身冲安娜挤眼。
后者请示过安切洛蒂，立刻拎着箱子跑过来。
“怎么了？”
安娜不解：“这也没人受伤……天呢！”
她面露惊讶。
内斯塔的右手食指上有深深的咬痕，并且看情况还挺严重, 安娜掏出喷雾喷了喷，问内斯塔要不要趁机下去。
“我不下。”
罗马人沉着脸，“假摔咬人的都是西莫内因扎吉，我不可能下去，安娜，别让卡尔洛把我换下去。”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就这样吧，”莱恩轻声说，“听小桑自己的。”
……
比赛走到这个局势，输赢已经不再重要。
小因扎吉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惊呆拉齐奥和米兰两方人，尤其是大因扎吉，他如今横在队友和弟弟之间，安慰内斯塔都找不到话；只是比起左右为难的超级皮波，其他人却没什么顾忌。
比如加图索。
赛后，他公开批评小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菲利普在不断进步，可西莫内却在变坏，他假摔咬人的样子和美国电影里的反派没区别。*”
记者激动坏了。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举着话筒。
一片混乱中，有只话筒忽然莫名其妙来到莱恩嘴边，记者本来没指望米兰主席能发表意见，结果莱恩却拿住了话筒，“…你们会给西莫内和桑德罗开离婚发布会吗？”
他一脸诚挚地问。
记者：？
*
从罗马回来后，AC米兰内部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毕竟这次的冲突对象不是其他人，而是大因扎吉的亲弟弟、内斯塔自己的前队友，可以想见，明天的报纸头条该有多热闹。
“你那什么表情？”
莱恩拿着矿泉水瓶坐到因扎吉身边，“要死不活的。”
因扎吉小声说：“我真感觉自己像身处地狱，天啊！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小桑说话，杀了我吧，我还要发短信安慰莫内。”
莱恩咕嘟咕嘟喝水。
他喝完一抹嘴，小声答：“你比鲁伊好多了。”
“为什么？”
“你忘记了？今年欧洲杯决赛，葡萄牙在家门口丢掉了冠军。”
莱恩觑着鲁伊科斯塔沉静忧郁的侧脸，叹了口气：“我到现在都不敢和他谈这件事，皮波啊，你就知足吧。”
因扎吉不再说话。
……
9月30号。
距离“1321现场离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AC米兰的公关部第一时间响应，同时，内斯塔本人也表示这件事会“随着比赛结束而结束”，引得众多CP粉抱头痛哭，称蓝鹰夫夫梦碎奥林匹克。
内斯塔本人知道这件事后，简直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
他皱起眉头，“我和莫内不是那种关系，我只喜欢加比（非巴蒂）一个人。”
“我知道。”
莱恩煞有其事点头。
他解释：“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米兰的家庭指标，比如你和安德烈亚就属于室友组，大家喜欢看你们互动，明白吗？这能给我带来更多金钱。”
皮尔洛点评：“狡诈的资本家。”
莱恩嘻嘻一笑。
他摆好足球，冲守门员迪达挥挥手，让他做好扑任意球的准备。
就在莱恩准备后退助跑时，皮尔洛走到他附近，问：“生日快乐莱恩，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砰——！
沉闷的击球声响起。
莱恩顺利踢出一道落叶球弧线，然后在皮尔洛惊讶的表情中双手合十，大声道：“前锋来、前锋来完后卫来，中场可以暂时不用来；我还想要大家都不受伤！”
“太贪心了。”鲁伊摇头。
皮尔洛则问：“你什么时候会的？”
上辈子你教的。
不过莱恩没说这个答案。
他答：“那天你们被拉科逆转，我气到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蹲在地毯上看了76遍比赛录像，顺便学习了你的落叶球。”
众人：……
“啊哈哈——”
安布紧急救场，“今天的天，可真蓝啊哈哈哈。”
*
赛季初的生涩过去，AC米兰逐渐走上正轨，并且取得两连胜；其中的对手为：雷吉纳、卡利亚里。
10月20，在米兰德比前夕，正在训练的莱恩忽然见到场边的加利亚尼。
训练结束后，莱恩走过去，“什么事？”
“是这样——”
加利亚尼左右看看：“足协裁判委员会的帕伊雷托想和您吃个饭。”
莱恩眉头一跳。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而是问了一个令加利亚尼没想到的问题。
他问：“你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
“谁给你引见的足协官员？没有熟人关系，这些老狐狸不可能露脸。你和他怎么保持的联系？送礼？礼物支出有没有走米兰公账？”莱恩砸下一连串问题，说到最后，他停顿片刻。
“阿德里亚诺，咱们不能和裁判委员会联系，你不明白？”
加利亚尼明白。
但他仍要申辩：“我没有打算操控比赛，我只是想避免米兰出现裁判不公的情况，一些裁判实在太黑心，就像科利纳！”
“老板！”
加利亚尼焦急道：“咱们不干，其他有的是人干；他们干了，咱们也能干！”
莱恩沉默许久。
“你糊涂了。”他说。
莱恩：“任何事都留有痕迹，一旦被揭穿，你要我怎么面对罗森内里、怎么面对我的球员和卡尔洛？赢球是我们的追求，却不能成为我们的枷锁，否则我宁可不得到任何荣誉。”
“你走吧。”
莱恩低声说：“这件事我就当没听过，我不可能同意。”
加利亚尼停下脚步。
“您现在才是我的老板，”他摘下眼镜擦拭，“您放心，这条线是在您来之前建的。我不会违背您的意思，因为我同样深爱米兰，您不愿意的话，我替您拒绝。”
加利亚尼离开了。
莱恩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他猜到是谁给加利亚尼铺的路。
——尤文的莫吉。
【监视加利亚尼。】
莱恩嘱咐系统：【一旦出现阳奉阴违的行为，立刻告诉我，我要辞退他。】
毛豆迅速答应。
*
莫吉一直是莱恩的心头刺，他非常不喜欢这条尤文的毒蛇，前巴里教练法切蒂曾经说过，自己“执教三十年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从未和莫吉搅在一起”。
莱恩上台后一直避开对方，但很多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不同。
他必须要断掉这条线，保证米兰自身清白。
莱恩靠在车窗上陷入沉思，有人在他身边落座，接着轻轻摘掉他的耳机。
“想什么呢？”
莱恩扭头，“是鲁伊啊，我在想俱乐部的事。”
鲁伊问：“很难吗？”
“不难，”莱恩说，“但要仔细想想。”
他摘掉另外一个耳机，笑道：“你去看巴蒂了吗？他和费尔的手术很顺利，我准备踢完比赛去看看他们。”
“当然要去，”鲁伊比划，“不然巴蒂就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又问我如果路易斯（菲戈）和他同时掉到水里，我要救谁，见鬼，我真受不了了。”
莱恩噗嗤笑出声。
他笑了一会儿，问：“克里斯怎么样？欧洲杯的时候我太忙了，没时间去看他踢球。”
“幸好你没去。”
鲁伊摇头，“小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怕你看见，觉得丢脸。”
他叹口气，说：“算啦！就这样吧，我踢不了几年就和巴蒂一起退役，再买个俱乐部，和你一样当老板——至于克里斯，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莱恩“嗯”了一声。
大巴此时从Certosa出口下高速，来到San siro区域，米兰的红黑旗帜飘扬在大街小巷；圣西罗球场很快映入眼帘，莱恩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算盘不断被拨动。
……
今天的比赛很不寻常。
因为，今天是米兰双雄的德比日。
这次德比算的是AC米兰主场，于是今天球场的名字叫圣西罗，大批罗森内里盘踞在主场看台，对瑟瑟发抖的客场看台虎视眈眈。
赛前踩场时，莱恩哼着小调儿踩草坪。
黄牌累计停赛的马尔蒂尼刚好经过，准备去看台观赛的他听见自己家主席居然在唱“E Inter merda， Inter Inter merda（国际米兰狗屎，国际国际狗屎）”；马队的表情当即变成“囧”字，他低声问莱恩这是谁教的。
“这还用教？”
莱恩惊讶反问。
他指指南看台，答：“我带球在那边跑两遍就会了，简单！”
马尔蒂尼：……
他无奈扶额，真的很想让那堆极端球迷别乱教。
*
比赛即将开始。
曼奇尼在今年7月接手球队，他是位非常注重技术流控球的主教练，并且好玩的是，曼奇尼先生执教的上一任球队就是拉齐奥。
缘，妙不可言。
国米今天的阵容是442，铁人萨内蒂继续首发；米兰则是4321，莱恩首发，卡卡和鲁伊充当前腰，皮尔洛拖后。
有人把皮尔洛拖后形容为“亚当与上帝的碰撞”，其中威力可见一斑。
莱恩弯腰整理球袜，扭头问卡卡：“里奇，我怎么感觉安德烈亚好像又没睡醒，他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吗？”
“我不知道。”
“没有啊！”
路过的内斯塔拍拍莱恩屁股，严肃回答：“没有的事，小老板不许乱猜。”
莱恩：？
“耍流氓。”
莱恩抬手作势要打他，“我要扣你的奖金。”
“那能给我吗？”路过的门将迪达立刻面露垂涎。
他抱怨：“保罗停赛，我这场肯定又拿不到零封，你瞧，今天还下小雨。”
“嘿兄弟，”科斯塔库塔搂住他，“你相信我和桑德罗，行吗？我们俩合起来一点都不差。”
迪达撇撇嘴。
猜边结束后，莱恩跑到国际半场，他一边瞄着球门旁边的那根小葱，一边时不时去看卡卡与鲁伊的动静。
但足球没到他脚下。
曼奇尼的控球打法在上半场略占上风，足球一直在国际球员脚底下倒来倒去。
第14分钟。
斯坦科维奇在左侧开出一记角球。
这球真的了不得！
它裹挟着圣西罗的雨点，旋转着飞向球门；迪达心中警铃大作，他立刻调整步伐，但阿德里亚诺此时吸引住后卫的目光，无人上前拦截。
足球在门前4米处弹射起飞，最终从远角飞进球网。
迪达：……
他好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我再也不乌鸦嘴了，”巴西人喃喃，“回去我就吃几块皮波的小饼干转运。”
……
AC米兰落后。
莱恩看出国米球员有犯规动作，他举手向裁判抗议，对方却只发了一张黄牌。
算了。
他安慰自己，这样也比操纵裁判安心。
安切洛蒂在场边做出指挥，看台上的罗森内里也在拼命挥舞旗帜，为主队加油鼓气，红黑军团的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但很可惜，没结果。
莱恩在雨里喘着气，发誓如果他今天没进球，回去就让人把葱拔了。
道理？
尼玛跟一个封建迷信的脚球男讲什么道理？
没得道理讲！
莱恩继续奋力奔跑，却只在几分钟后给自己争取到了一次射门中柱的机会，今天的雨导致脚滑，也许他该换长钉靴。
第39分钟。
双方都有些疲软。
就在人们感觉米兰要0-1落后时，斯坦科维奇又准备在左侧开角球。
迪达怕了。
他真的怕了。
这一次依旧是左旋角球，英勇的迪达出击将球击出；但足球却飞到扎内蒂胸膛上，后者短暂停球后，立刻横空抽射！
迪达好想死。
因为在他人飞出去扑救的时候，这颗球居然打在卡拉泽腿上，并被反射入网！
两球落后！
卡拉泽：……
*
上半场结束后，双方鸣金收兵，依次进入更衣室。
米兰球员心情很差。
安切洛蒂心里急的要死，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他敲敲战术板，大声说：“打起精神来！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机会！”
他看着球员的表情，心里有些没底。
安胖并不擅长做动员工作，以往在更衣室，这都是马尔蒂尼的活；但老马这会儿在看台呢，安胖左看右看，忽然点了老板名，“莱恩，你来讲两句。”
“谁？我？”
莱恩一惊。
安切洛蒂连忙点头，充满期望地看着他。
莱恩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工作，他环视一圈众人，试探性道：“咱要不还是好好踢？毕竟保罗还在上面看着，我怕被骂。”
“去！”
众人哄笑，“你当老板的，还怕球员吗？”
“当然啦。”
莱恩坦率承认。
他说：“体育竞技和商业活动是两码事。我在米兰踢球，就应该尊敬队长，这和我有多少钱没关系；更何况，我们现在才两球落后，紧张什么？米兰又不是没有领先三球被反超的先例。”
安胖一囧。
在众人探究性的眼神中，莱恩徐徐道：“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门将、世界上最好的后腰、世界上最好的前腰和世界上最好的……咳咳，前锋，难道我们还要害怕同城表妹？”
说到最后，他站起身。
“朋友们——”
莱恩大声说：“牢记这句话：AC米兰没有表妹！”
“AC米兰没有表妹！”
他们齐齐呐喊，喊声如雷。
……
下半场开始，安胖选择换人：他用舍瓦换下了鲁伊。
双前腰变双箭头。
莱恩隔着人群遥遥和舍甫琴科对上视线，他们都看到彼此眼神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火焰用球员的生命力作为燃料，从而烧出荣誉。
第56分钟。
卡福拿球，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成功将球传出。
政委西多夫接球。
他在左侧禁区附近徘徊，并将足球横拉后用右脚射门，可惜被托尔多扑救成功，只是在他惋惜之时，莱恩却看出不对。
这球肯定脱手！
他敏锐意识到，雨天加上扑救姿势与方法的限制，所以托尔多一定拿不住球！
所有念头在三秒内走完大脑，莱恩的潜意识接替主观意识控制身体，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时——
他居然已经赶到了最佳补射点！
替补席上，看出不对劲的因扎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喃喃：“…天啊，他是怎么想到的？”
托尔多也想问。
在足球脱手的第一瞬间，他几乎立刻爬起身想要二次扑救，可就在他扑过去后，看到的不是足球，而是一张苍白又阴郁的脸。
托尔多当场骇住。
他如同被闪电劈中般难以动弹，一切在此刻被摁下慢动作，托尔多只能呆呆目送足球入网。
那张脸。
那个人。
在这么阴郁的天气下，他就像歌剧魅影般令所有人头皮发麻。
莱恩收回脚。
他那张独特的、典型的英格兰面庞上浮起一抹笑意。
无数罗森内里被这个球夺去魂魄，他们看着对方不紧不慢走到角球处，然后冲他们张开手、放在自己的耳边。
现场解说激情道：“进球的是——”
“莱恩·贝克汉姆！”
*
太装了。
这是其他球员的想法。
“我草，”有人砸吧嘴，“怎么，资本家踢球也要优雅吗？”
莱恩倒不知道别人想法，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许多毛毛彻底淹没。
小主席身上长了不少猫咪，他们不断叫来叫去，大声夸赞他，“太牛啦莱恩！让我搓搓，来嘛来嘛，让我亲一口——”
莱恩：？！
他瞬间面露惊恐，挣扎着要跑出去：“这个，这个不行啊！”
可惜无人在意。
等疯狂且热情的庆祝结束后，小莱主席的头发已经乱糟糟一片，他抹抹脸，感觉自己像在猫咖里上班的猫，天天被客人狂吸一通。
可恶！
赛后统统扣奖金。
……
庆祝后，比赛继续。
自从AC米兰扳回一球后，国际米兰的士气下滑，与此同时，失误也接踵而来。
三分钟后。
国际前场横传出错。
政委西多夫再度出手，他果断将球截断，并且朝左路斜传。
那么，左路有谁？
卡卡！
看台上，罗森内里高声歌唱：“Siam venuti fin qua’，per vedere segnare Kakà！（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看卡卡进球）”
巴西人带球就跑！
他虽然性格好，也长着一张无辜的微笑脸，可卡卡的风格非常暴力。
距离球门50米？
照样推进，不耽误！
罗森内里紧紧盯着这一幕——
人帅球技好的卡卡带球长途奔袭，在他的右前方，来自英国的“歌剧魅影”莱恩正在跑出空档接应。
说实话，国际米兰已经不敢再放松丝毫警惕。
萨内蒂自己盯卡卡，同时安排其他人看着莱恩贝克汉姆，再他妈搞这么一招，他们全体国际球员都要犯心脏病了！
可问题是：
卡卡，他究竟是传球，还是射门？
“现在卡卡距离球门有22米，”解说紧紧盯着足球场，“他会选择传球还是射门？莱恩正在门前虎视眈眈——”
“卡卡抬脚了！”
第95章 雨露均沾莱
传球还是射门？
众人很快得到答案。
卡卡没有浪费莱恩拉出的空间, 而是沉着脸选择远射，足球如冷箭般射向球门，原本已经分给莱恩一半注意的托尔多拼尽全力也难以成功扑救。
米兰又扳回一球！
上帝！
罗森内里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这真的是米兰吗？逆转别人这种好事，居然发生在我们身上？”
在比赛之前，罗森内里曾经期望球队脚踢表妹, 可计划临时有变，现在他们对于2-2的比分很安心。
好歹是平局呢！
米兰球员却不这么想, 平局是不错，但如果可以，他们更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第85分钟。
原本平静的局面再起涟漪！
前场，左路带球的西多夫成功内切，摆脱卡拉古尼斯；托尔多密切关注这名米兰政委的一举一动，他立刻条件反射地观察四周。
托尔多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在国际禁区附近，此刻正徘徊着“两只恶鬼”；杀手乌克兰人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暴力破门，英国男鬼莱恩存在感极低，可只要他出现，就意味着危险降临。
并且在不远处的中场, 卡卡不断游弋，随时准备咬他一口。
托尔多想死一死。
就在这时, 左侧的西多夫抬起脚——托尔多以为这是个射门，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西多夫假射真传, 将球塞给右路的莱恩贝克汉姆。
啊！
别射门啊啊啊！！
托尔多几乎在内心尖叫着调整步伐，准备扑救。
但莱恩好像听见了他的想法，他居然没有射门，反而将足球短传给舍瓦。
虽然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托尔多脑子一片空白的和舍甫琴科对视，平日里背的“基辅夜莺射门习惯”全部忘光，现在，他脑海里只剩下对那双眼睛的感知。
舍甫琴科眼神凶狠，动作却轻柔到让人吃惊。
只见他轻轻用脚一扫，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将球从国际后卫眼皮底下传了出去。
又是一次假射真传！
幸运没有再眷顾托尔多，他猜错了。
米兰球员在此刻展现的默契令所有观众叹为观止，倘若完成家庭指标就能换取这种默契度，那全世界的球队恐怕都得上演家庭连续剧。
罗森内里紧紧盯着从舍甫琴科脚下飞出的足球，黑白色的精灵在圣西罗湿润草坪上滚动，最终来到它的归宿。
莱恩高高抬起他的黄金右脚，四两拨千斤般用脚后跟一磕——
足球滚向球门。
它代表着胜利之神的天平彻底反转。
“完全是鬼。”
解说喃喃，“他比歌剧魅影还要令人胆寒。球迷们误解太深了，超级皮波和莱恩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前锋，看皮波进球庆祝可不会让人后背发凉。”
球场上。
进球后的莱恩·贝克汉姆走向摄像机。
雨点打湿他的金发，他捧住摄像机，温声问：“你看见了吗？费尔。这个进球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我在米兰等你。”
“哦！”
解说当即改口：“其实也不应该这么说。”
“瞧瞧这位主席先生，他是多么关心自己的球员啊！”
*
至此，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完成“让2追3”的壮举，成功逆转同城德比对手国际米兰。
罗森内里兴奋死了。
他们举着酒杯呜啦啦唱着歌，时不时冲对面还在退场的国米球迷比中指，国际球迷愤怒的要翻越围栏，和表姐比一比谁才是米兰城老大，幸好被保安及时拦下，才避免一场真人快打。
莱恩抱着足球走进球员通道，在经过混采区时，小主席被逮住。
“莱恩！”
记者目光炯炯，“恭喜米兰成功逆转，也祝贺你梅开二度！我们注意到，在这场比赛中，你的进球大多出人意料，请问你有什么诀窍吗？”
“没有。”莱恩摇头。
他说：“我不知道有什么技巧，只知道我去哪儿能进球，直觉告诉我这么做，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说完，莱恩就把球衣往肩上一搭，非常自然地跟在因扎吉身后离开。
超级皮波抱怨：“你怎么不让我早点康复？”
“这很简单。”
莱恩面不改色答：“因为你的康复不存在任何疑问，所以也不需要祝福，我说的对吗？”
对方喜笑颜开。
二人来到更衣室后，莱恩当即抛下因扎吉，溜达到皮尔洛跟前。
“安德烈亚——”
他说：“祝贺你在米兰踢满100场比赛，回去后有蛋糕。”
皮尔洛意外。
他颔首：“谢啦莱恩。”
米兰主席刚和他聊完，就接到一通来自雷东多的电话。
莱恩：“你看比赛啦费尔？不用谢，我特别想让你回来，大家都很想你，不过不用着急，毕竟你的足球生涯最起码还有好几年呢！”
因扎吉：……？
目睹全程的他情不自禁喃喃：“妈妈咪呀，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这小子有必要这么会吗？他不是在泡我们吧？”
……
踢完德比，AC米兰又迎来整整8轮不败，其中6胜2平；这是罗森内里都难以想到的事，他们每天打开积分榜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掐自己一把。
天啦噜！
不是在做梦！
于是，毛蜜迅速开始畅想起本赛季能生几个冠军。
在这种背景之下，AC米兰于12月12号主场迎战紫百合佛罗伦萨。
其实这场比赛没什么稀奇之处，紫百合不是米兰的死敌，大家普普通通踢场球差不多就行了；开场前，莱恩甚至还在思考怎么给舍甫琴科营造舆论，让他抱上金球奖呢。
结果半场下来，最先崩溃的居然是鲁伊科斯塔。
中场休息时，向来儒雅的中场大将脸上满是痛苦与震惊，他看着不远处正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莱恩和舍甫琴科，非常艰难地问：“今天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吗？”
“不是啊。”
一莺一莱单纯摇头。
“那你们——”
鲁伊捏着小鸡手，“一人半场进两个是什么意思啊？！”
紫百合都快被踢傻了！
第96章 我总算知道
啊这。
莱恩看着伤心的紫百合妈咪, 非常坏心眼地问：“进球不好吗鲁伊？明天就是金球奖的颁奖典礼，我想给舍瓦争取点话语权。”
舍瓦瞅瞅他。
舍瓦欲言又止。
鲁伊拿起毛巾轻打莱恩大腿，不轻不重地斥责：“没良心, 故意逗我？”
“我错啦。”
莱恩讨好笑。
他扑过去给鲁伊科斯塔殷勤捶背，“不是故意的，我和舍瓦今天状态比较好而已，而且算上这场比赛，米兰就是九连胜哦。”
大家都很高兴。
鲁伊不想做扫兴的人, 尽管他心里仍然装着紫百合，可现在他已经是米兰球员, 就应该为红黑军团全力以赴；现在，鲁伊也只能承认“强扭的瓜还挺甜”，他拍拍莱恩脑袋，温声商量起接下来怎么踢。
拉姆目睹一切。
他捏着矿泉水瓶，情不自禁感慨AC米兰魅力的可怕。
“想什么呢？”
马尔蒂尼问他，“菲利普, 先生说让下半场让你换我，做好准备了吗？”
拉姆立刻答：“当然！”
下半场开始后，莱恩和舍瓦再次联手。
金球奖就在明天颁发，尽管清楚此刻恐怕大局已定，但莱恩仍然选择让出球权，给基辅夜莺做球。
带着胜利风风光光去拿奖, 不好吗？
比赛最终结果是6:0，紫百合面对张牙舞爪的AC米兰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眼睁睁看着舍甫琴科在下半场完成帽子戏法，又目睹卡卡在最后关头远射破门，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
客场球迷走光了。
鲁伊站在圣西罗的草坪上, 眺望着紫百合的旗帜，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口气，最终摇摇头失落离开。
……
次日，13号。
今天是个非常严肃的大日子，整个米兰内洛都因此感到紧张，舍甫琴科没有选择在家里召开派对，而是继续选择来到俱乐部——或者说，这是他缓解压力的方式。
没人参加训练，大家都在更衣室里打牌，陪伴舍甫琴科。
鲁伊到时，莱恩正在打电话。
对方张嘴就是嘚啵嘚：“我错了巴蒂，我下次一定进个巴蒂goal式的球送给你——什么？那种球太伤身体，哎呀，又不是经常，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也很期待你回归——谁碰我？”
莱恩将头后仰，和鲁伊科斯塔对视，后者正扶着他的肩膀。
“是鲁伊啊。”
莱恩恍然，“你要和巴蒂通电话吗？”
鲁伊摇头。
他说：“昨天打过了。他听说紫百合输了个0比6，在手机里跟我嚎啕大哭。”
莱恩哈哈大笑。
他和巴蒂斯图塔又商量等到年底时，大家伙一起去看巴蒂和雷东多，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聊完，莱恩准备把手机放起来，却发现上面有一通来自加利亚尼的电话。
莱恩心脏一跳。
他当即选择回拨，电话几乎秒通：“阿德里亚诺，是我，说吧。”
听到这句话，更衣室忽然变得安静。
“好，”更衣室只剩下莱恩一个人的声音，“去巴黎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形象设计师也已经就位——嗯，我现在告诉他。”
挂断电话后，莱恩环视一圈。
“愣着干嘛？”
他笑道：“还不赶紧祝贺拥抱我们的金球先生？”
“哦哦哦！！！”
欢呼声响彻屋顶。
众人把舍甫琴科围在中间，大笑着呐喊：“祝贺你，舍瓦！”
舍甫琴科眼睛明亮，仿佛含着一汪最清澈的泉水，他看着朝夕相处的队友们，此刻已完全被幸福笼罩。
至此，2004年的金球奖正式尘埃落地。
乌克兰人将奖杯带回米兰，又将荣耀送回乌克兰，以此安抚恩师洛巴诺夫斯基的英魂。
*
金球奖颁奖结束后，莱恩在米兰为舍瓦准备了隆重且盛大的庆祝派对；接着，12月19号，舍甫琴科在对阵尤文的比赛之前展示了一番奖杯，虽然比赛结果是平局，但大家伙都很高兴。
与有荣焉嘛！
米兰王朝来到鼎盛时代，12月19号的比赛结束后，AC米兰带着令人咂舌的十场不败纪录进入冬歇期。
冬歇期到来后，一群大小毛毛选择先集体去医院探望雷东多和巴蒂；雷东多爹咪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毛毛龙卷风”摧毁病房。
“费尔！”
莱毛毛探头去看床头柜，“别人探病居然给你送了巧克力，你吃吗？好的，我知道你肯定不吃。”
“给我吃口，谢谢。”
另一边，卡毛毛和加毛毛正趴在窗户上看风景。
卡毛毛：“好想吃巴西烤肉啊，圣诞假期来了，我觉得我可以奖励自己一下。”
“真的吗？”
加毛毛大咧咧问：“你不怕被安娜知道？”
此时，内毛毛跳出来絮絮叨叨：“我们偷偷吃就行，而且我很少长胖……等等，莱恩在吃什么？那块巧克力看起来很美味，我认为他应该分我一口。”
雷东多：“……”
他看着为首的马毛毛，硬生生从他和煦的微笑中看出一分隐忍、两分无奈、三分包容和四分当爹的沧桑。
“巴蒂就在隔壁。”
东哥委婉道，“你们也该去看看他，他最喜欢热闹。”
“好。”马尔蒂尼点头。
他起身招呼孩子们离开，并嘱托雷东多好好养病，“多休息休息，米兰始终有你的位置，不要急。”
“对！”
莱恩大声起哄：“好好养病费尔，我回头让何塞（古蒂）也来看你！”
雷东多：“……”
他看着小主席溜之大吉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啼笑皆非。
……
看完雷东多，米兰毛毛们又去骚扰了紫百合大金毛，这才兴高采烈一抹嘴，选择打道回府。
路上，马尔蒂尼问起莱恩圣诞节的安排。
莱恩答：“我先去找我爸妈，再去找大卫和维多利亚。”
说到贝克汉姆，莱恩就想到曼联；说到曼联，他就想到利物浦；说到利物浦，他就想到欧文。
于是从马尔蒂尼的视角去看，就是小主席说完假期安排后停顿三秒，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保罗，你觉得我冬窗的时候去马德里把欧文买回来怎么样？”
马尔蒂尼：？
*
虽然度假和买欧文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莱恩还是选择风风火火地开干，在挖墙脚方面，米兰主席非常具有激情。
可惜，这次的事情却并不顺利。
欧文拒绝了他。
这名追风少年在电话里口吻很坚定，他说：“非常抱歉，莱恩。我暂时没有离开皇马的打算，我还是想在这里证明自己。”
打这通电话时，莱恩刚下飞机。
“假如主观能动性能决定球员状态，”他坐进车里，口吻平静道，“那他们只需要在每场比赛之前灌输成功学理念就好。迈克尔，你知道自己在皇马举步维艰，而利物浦必然付不起你的转会费。”
莱恩顿顿。
他接着道：“他们也供养不起你，不过我可以。”
欧文笑起来，接着反问米兰主席自信的原因。
“米兰的财务健康到随便查，”莱恩翻阅文件，“这让我有足够的转会费买你。除此之外，我有一个人，你肯定很感兴趣。”
欧文：“谁？”
“安娜·史密斯。”
汽车快速行驶，莱恩眯眼感受外界阳光。
电话里的欧文沉默半晌，才说：“是、是，我确实听说过她，但如果我想治病，我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找她？”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莱恩反问。
他说：“如你所见，我是个无耻的资本家，只有你转会到米兰，我才同意她为你诊治。”
欧文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等等、等等，假设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在曼联待过？我的老天，我说我怎么感觉你的英语带着一股曼彻斯特的小流氓味，我从小就不喜欢那口音。”
莱恩失笑。
欧文这哪是不喜欢口音，他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啊！
米兰主席没有点明。
他只是问：“迈克尔，你现在在家吗？”
“什么？”
欧文一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莱恩气定神闲道：“准备开门，我马上到你家。”
*
正在陪老婆孩子狗子的大卫·贝克汉姆突然接到一通来自欧文的电话，万人迷看着来电提醒，情不自禁咽咽口水。
算了。
不管了，接！
“大卫·贝克汉姆，”欧文气势汹汹的声音传来，“我他妈要杀了你！你这个只会出卖朋友的混蛋，谁允许你把我家地址告诉你那亲戚的？”
大卫擦擦汗。
“你先冷静，”他安抚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许莱恩找你是有要事商量呢？”
“要事？”欧文冷笑。
他问：“一个俱乐部主席私下里找一个球员，你说能有什么要事？”
贝克汉姆震惊：“莱恩居然真的要买你？！”
“什么意思？”
欧文狐疑：“要买我很奇怪吗？”
贝克汉姆连连否认。
欧文：“总之，你那个亲戚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怪不得他能坐稳AC米兰主席的位置。还有，你下次绝不允许透露我的个人信息，明白吗？”
“知道知道。”贝克汉姆又连连答应。
二人接着闲聊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这时，贝克汉姆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欧文，他没说自己究竟有没有答应莱恩啊！
……
事实是欧文答应了，但没有完全答应。
他承诺莱恩，如果在皇马还找不到位置，就同意05年夏窗转会去AC米兰。
米兰主席对此心满意足，回到意大利后，他躺在自己的公寓地板上，志得意满地给弗格森发短信：【告诉您一个内幕消息，迈克尔·欧文很快要来我的球队踢球啦！】
弗格森只回了一句话，那句话是——
【卡卡卖不卖？】
莱恩：……
他无奈：【您能换个话题吗？米兰的情况您也知道，卡尔洛甚至都不想让里奇多休息，我们又怎么可能卖？】
弗格森沉默几秒。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发消息：【那圣诞节来吗？再不来，我就让凯茜把你的房间改装成杂物间。】
【去去去！】
莱恩摁手机按键摁的噼里啪啦，【我明天就到曼联！】
这头聊完，莱恩顺手拍了张自拍，给小小罗发去彩信：【哎呀，度假生活就是这么爽，有圣诞假期真好OvO】
小小罗很快回复：【我决定讨厌你半小时，我昨天又被boss骂了，他怪我踩单车动作花哨，但这个好难改ToT】
【没事，】莱恩安慰，【被后卫铲两次就好了。】
小小罗：【……】
*
圣诞假期，莱恩收拾包袱款款奔向曼彻斯特。
小小罗如今已经顺利融入曼联，并逐渐成为场上主力，莱恩看的那场比赛他刚好出场；葡萄牙人不仅进了一个球，还跑到莱恩的看台下，表示要把这个球送给他。
莱恩虽然感觉这好像有点太基了，但还是迟疑着收下。
主要这是小伙伴的心意，不收不行。
其他曼联球迷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捂着胸口说多么完美的一幕，比鲁尼小小罗组合养眼多啦！
比赛结束后，莱恩还经过弗格森的同意，去更衣室探望小小罗。
“我在米兰一切都好，”他笑着和众人说话，“谁要是有退休计划，可以去我们那呆两年，米兰对老将特别友好。”
范尼笑道：“那等我到了年纪，你要不要我？”
“当然。”
莱恩点头。
就在这时，小小罗举着相机过来，他轻轻拍莱恩的肩膀，羞涩地发出邀请：“莱恩，合照吗？”
“啊！”
莱恩欣然应允：“当然可以……这是镜头吧？微笑！”
“我也要拍照！”
摁下快门的瞬间，鲁小胖的大头出现在镜头里，小小罗当即懊恼地叫出声，并且指责小胖非常没礼貌。
莱恩还想再听一耳朵，弗格森却招手让他出去。
老头双手背在身后，跟莱恩扯了一会儿家常，聊着聊着，他忽然问：“到目前为止，米兰是几场不败啦？”
莱恩答：“好像是十场。”
“这样啊…”
弗格森若有所思点点头。
莱恩心头一跳。
他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弗格森含糊道，“只是问问。对了，你们要不要鲁德？我给你鲁德、你给我卡卡，怎么样？”
莱恩：？
他哭笑不得：“不行，完全不行！您怎么老惦记着我们家的卡卡？而且，这次居然要用鲁德去换，您再这样我就告诉鲁德，说您要把他卖掉。”
“去呗，”弗格森老神在在，“我不在乎。”
莱恩无言以对。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鲁尼追逐着小小罗跑出来，前者一边追一边大喊：“讨厌的罗纳尔多，不许你裁照片！我就要三人合照、就要三人合照！”
“你和莱恩又不熟！”
小小罗涨红脸反驳：“干嘛非要掺合进来，你不知道三个人的友谊很拥挤吗？”
莱恩：“……”
“现在，”他捂着额头喃喃，“我总算知道保罗看我和里奇他们是什么眼神了。”
第97章 球迷抗议风波
“韦恩是个好孩子, ”弗格森说，“大家都说，他像当年的加斯科因, 好在他没有加斯科因的坏习惯。哦，对了，说到坏习惯——”
“假如你要买欧文，可千万别让他带坏你的球员。”
莱恩一愣：“什么？”
“这小子是个十足十的赌鬼，”弗爵说, “赌马、赌球，他人不错, 可惜太好赌，注意别让他带坏更衣室风气。”
“不会的。”莱恩摇头，诚实道：“反正意甲也没什么好风气。”
弗格森哈哈大笑。
……
莱恩留在曼彻斯特陪伴弗格森夫妇玩了几天，直到被加利亚尼和威廉史密斯不断催促，他才依依不舍踏上回程。
落地后，莱恩被众多事情包围。
“米兰官方目前和裁判委员会没有任何关系, ”加利亚尼一边跟在莱恩身后，一边滔滔不绝汇报，“部分球员的续约合同已经谈妥，除此之外，新年福利也已经采购完毕，到时和年终奖一起发放。”
说完, 他停了停，主动伸手为莱恩打开办公室大门。
“好。”
莱恩点头, “年终奖不要吝啬，员工忙活一年也不容易，让威廉加预算。”
加利亚尼应是。
直到一切说完, 莱恩才转过身正视加利亚尼，他伸手抚去对方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感慨道：“阿德里亚诺，今年你辛苦啦！”
接着，他仿佛是很随意般开口：“明年你也提提职位，我让人事部给你加个副主席的头衔，奖金就保持不变，可别嫌少哦。”
“当然不会！”
加利亚尼立刻否认。
同时，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正式落地，他清楚，从今天开始，他将正式成为莱恩的心腹，被绑在这艘大船上。
莱恩送走暗喜的加利亚尼，扭头给威廉史密斯打电话。
“是我，威廉。”
他靠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我就不给你加虚衔啦，这样，今年年终奖给你发一百万，够不够？”
说完，莱恩把手机拿远。
果不其然，威廉史密斯惊喜的尖叫很快响起，对方用一种五体投地的谄媚语气跪舔：“我爱您，老板！您就是我的偶像，有你在，米兰从此不再需要太阳，因为您就是太阳！”
莱恩抠抠耳屎。
他有些自恋地听完马屁，这才挂断电话。
“要名声的给地位，”他自言自语地喃喃，“要钱的给钱，这日子还是能省就省哦。”
说完，莱主席想起自己34.22万欧元的余额，情不自禁叹口气。
*
2005年到来后，系统给了莱恩一千万欧元。
系统的钱加上累计净利润，莱恩目前可动用的资金已经达到1.9亿欧元，这笔钱非常惊人，但出人意料的是，米兰主席今年冬窗并未购买任何球员，这一行为不由引起外界猜测。
莱恩没有回应。
因为说实话，他本来就没必要“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答复”。
不过球员之间总有人好奇，于是在1月6号联赛重新开始前，莱恩对此进行了回答，他高深莫测道：“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你们不懂。”
听到这话，卡耶耶立刻露出星星眼。
“可能是在谋划怎么保住食堂的芒果布丁。”皮尔洛如是说，但他很快遭到小主席的魔爪。
“好吧，”他迅速改口，“让我们恭迎意大利教父——”
“莱恩·贝克汉姆！”
莱恩用惯用脚右脚踩住皮球，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与狡诈并存的笑容。
“砰！”
鲁伊科斯塔收回脚，歉意道：“抱歉，教父，我不小心踢到了你的屁股。”
“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他说，“毕竟我是葡萄牙人，不受意大利米兰的教父管辖。”
听到这话，拉姆心中一动，他默默张开嘴，有意参加本次讨论，结果他还没说话，莱恩就一把扑到鲁伊身上，同时大喊：“放屁！葡萄牙人也要受我的管辖，投降吧，葡萄牙船长！”
拉姆又默默闭上嘴。
嗯，今天的热闹看起来又和他这个要面子的德男无关呢。
……
1月6号，米兰5:2莱切，并且莱恩本人帽子戏法。
比赛结束后，内斯塔轻松扛起MVP莱恩走到主场看台下，后者抱着足球、身披米兰的红黑旗帜；摄影师当机立断摁下快门，同时将此命名为：《永不离开的新王》。
1月10号，米兰0:0巴勒莫；
1月16号，米兰3-1乌迪内斯。
至此，米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3场不败，想来他们和上赛季的不败神话阿森纳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1月23号，米兰客场挑战利沃诺，后者正是米兰本赛季的第一轮对手。
冥冥之中天注定。
利沃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队，居然在自己的主场成功终结米兰王朝的不败神话；当时间走向终点时，包括莱恩在内的所有球员，都情不自禁露出疑惑：
就这么结束了？
是的。
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世纪对决，没有火星撞地球的硝烟纷争，米兰的不败终结的如此轻易，就像一位老人在梦中无声无息的离世。
但这场失败带来的结果，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这代表着AC米兰被尤文拉开了差距，而如果他们再输，基本代表着夺冠会变得异常艰难——这就是2005年群雄争霸的意甲。
球迷也开始不满。
要知道现在米兰并不是养老院，在罗森内里眼中，他们是年年争冠的豪门，于是这导致偏激的球迷在比赛结束后进行了抗议。
“莱恩错了。”
一名球迷表示失望，“他应该给其他人更多机会。”
他补充：“就算他是主席，也不能霸占首发位置，他应该多给克雷斯波和托马森出场机会。”
采访很快流入球队。
莱恩对此不予置评，安切洛蒂却一反常态地暴怒，他吩咐工作人员：“不允许这种新闻再传进来，否则你们统统滚蛋！”
胖老头一出手，内洛重新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场失败之所以被不断放大，其实是因为米兰势头太猛。
球员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窥视并解读，莱恩换个衣服都能被造谣，说“米兰主席情窦初开、意欲和秘密女友约会”。
安胖也明白这一点。
1月30号，米兰对阵博洛尼亚的赛前发布会上，他公开维护莱恩，说：“安排首发是我的任务，这和莱恩的其他职业没有关系，如果他选择用职权压迫我给他首发，那么下一秒，我就会辞职离开米兰。”
*
“怎么样？”
鲁伊赛前问莱恩，“有信心吗？”
“有，”莱恩摊开手，“他们总不好要求我场场都有进球，那属于机器人。”
他们依次入场。
米兰球员重振旗鼓，摩拳擦掌地准备拿下三分，追上老妇人。
……
90分钟过去，场边的比分却是0:1（米兰在前）。
米兰又输了。
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时，莱恩看到部分球迷已经退场，他们难以接受球队两连败，还是败给这种小球队。
卡卡走过来，轻声问：“莱恩，你还好吗？”
“我还行。”
莱恩扯起嘴角，“但球迷们恐怕不行。”
*
他说的没错。
米兰的两连败彻底激发球迷的情绪，尽管温和的罗森内里表示“能给球队调整的时间”，但还是有许多激进的球迷要求安切洛蒂变阵。
“我们不要莱恩！”
一名球迷接受采访时愤怒呐喊：“他或许是个好主席，但绝对不是个好前锋！请他回到自己的位置——”
莱恩关上电视。
他头疼地摁摁额角，心里琢磨该怎么处理这次危机。
球迷一般只看比赛结果，赛后的媒体舆论加起来能压死人，莱恩倒是已经习惯上场被叫国王、下场被骂废物，这些都不是事。
主要还是主席身份的困扰，媒体大部分都盯着他。
莱恩叹口气。
亲朋好友陆陆续续给他发来短信问候，莱恩打开手机一一查看，他跳过大卫·贝克汉姆发的短信，点开雷东多的短信，对方只写了一句话：“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莱恩摇头轻笑，“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真是文化人啊！
他一边唏嘘，一边点开另一条来自弗格森的短信，对方发的是：“这你摆不平？”
莱恩大笑着关上手机。
……
2月3号，米兰主场对阵梅西纳，安切洛蒂这次力排众议，仍然坚持把莱恩放在首发名单上；安胖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两连败的原因和某个单独的球员没关系，而是和球队集体的心理压力有关。
他们不败太久。
比赛之前，他在更衣室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
安切洛蒂说：“今天莱恩和克雷斯波搭档试试，安德烈亚继续往后撤，不要留在前场；还有，里诺加强防守力度；卡福尽量从边路突破，最后，里奇加大在中路的渗透。”
安胖环视一圈。
此刻的胖老头竟然有几分不怒自威，他问：“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安切洛蒂满意一笑。
他挥挥手，让众人趁早去踩踩场，就在这时，忽然有工作人员敲门，安胖让她进来后，她眼神迅速锁定正在吃饼干的莱恩。
“主席，”她神情慌张，“不好了！”
“球迷们现在全部聚集在圣西罗外面举牌抗议，并且拒绝进场！”
第98章 舍甫琴科受伤
莱恩停止嚼饼干。
他把饼干塞给满头雾水的加图索, 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二人走出更衣室。
“球场保安有没有到位，”莱恩加快步伐, “如果有人趁机挑事，让保安直接驱逐，不要客气。”
“都去了。”对方答。
“很好，你叫什么？”
“珍妮。”
“英国人？”
“不，我是美国人。”
简单的交流过后, 莱恩没有选择直接下到一楼检票口，而是来到高层外的栏杆处, 这一看就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只见圣西罗挤满了不少高举抗议牌的球迷。
珍妮解释：“这些基本都是极端球迷，您看——”
她伸手遥遥一指。
“他们身后还有不少球迷想入场，但可惜都被堵在场外进不去。”
现在怎么办？
莱恩扶着栏杆沉吟不语，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在脑海窜来窜去，最终, 他拍拍栏杆，沉声道：“去联系球迷团体负责人，让他来见我。”
他不会下去见球迷。
过分的亲近只会让其他人认为他好欺负，哪怕莱恩现在去跟球迷苦口婆心说一箩筐，那些人现在也听不进去，搞不好还会演变成群殴——他又不能和球迷动手, 只有被揍的份。
真到那地步，事情才有够招笑。
……
十分钟后, 莱恩在通道里见到了资深球迷米凯莱，对方浑身都是红黑元素，并且手臂上还纹着马尔蒂尼的名字。
“你好, 莱恩！”
对方见到他很高兴，“非常荣幸和你见面。”
“你好米凯莱，”莱恩和对方握手，“我很想知道，你是否能和外面球迷沟通？”
“可以。”
米凯莱补充：“实际上，那批人是个统一的南看台组织，叫‘Fossa dei Leoni（狮子窝）’，组织负责人名字叫詹卡罗·卡佩里，绰号男爵。*”
莱恩颔首。
他说：“麻烦您转告，他们可以随便在看台上举牌抗议，这是球迷的自由，我不干涉；但无论如何，球迷组织不应该影响比赛的正常进行，假如仅仅因为两场失利，就要来找麻烦——”
莱恩顿了顿，继续道：“那也不要怪我无情。”
“我听说，”他意有所指，“米兰的一些极端球迷似乎会倒卖门票，我非常乐意帮人革除爵位，并禁止他进入圣西罗。”
米凯莱笑眯眯答应。
等他离开，莱恩才转向珍妮：“干得不错，女士。现在你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去找我们米兰的副主席，让他摆平这件事。”
“好的。”珍妮答。
莱恩抬起手腕看看表，“我要准备去列队，剩下的事让阿德里亚诺摆平，解决不了就别来见我。”
*
等莱恩回到球员通道时，大家都看向他。
卡卡小声问：“怎么样，摆平了吗？”
“当然啦。”
莱恩搓搓他的头发。
鲁伊凑过来，向他请教究竟如何处理，显然，鲁伊妈咪已经在为自己的老板之旅提前做铺垫。
“小秤砣压千斤。”
莱恩答：“这种事老板不用自己下场，让别人出面，找准极端球迷最怕的东西，他狠你更狠，绝不示弱……啊！准备进场了，gogogo，出发咯！”
……
梅西纳很倒霉。
梅西纳球员暂时不知道自己很倒霉，但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因为在比赛刚刚开始一分钟，对面那个英俊潇洒的小主席就成功偷鸡，趁他们不注意踹进一个球。
客场球迷：？
不是，等会，啥？
伟大的安切洛蒂及时做出正确调整，AC米兰的进攻宽度被拉开，克雷斯波和莱恩的配合虽然中规中矩，但至少不再小于二；同时，远离前场的皮尔洛如蛟龙入海，无人能挡。
幻想时刻结束。
梅西纳球迷想要球队趁机欺负一把落难老虎的美梦彻底破碎，当钟声来到十二点，灰姑娘脱下水晶鞋，红黑军团也露出自己原本的獠牙。
场面开始一边倒。
安切洛蒂站在场边，身后的球迷还举着抗议他不轮换的牌子，可他们口中的辱骂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五体投地的呐喊与赞美。
“米兰！米兰！”
“再进一个！再进一个！”
在无数人的鼓动声中，AC米兰成功4:1拿下三分，安切洛蒂更是用世人想不到的速度完成球队的调整。
赛后，莱恩去了发布会。
他选择一一回应之前传闻，说：“AC米兰是我们的家，每个人都是我的兄弟姊妹，所以我们从不互相指责彼此。当低谷期来临时，真正的做法应该是合力跨过……”
“无论外界怎么传闻，我和AC米兰都将无法分割。”闪光灯此起彼伏的照射下，莱恩神情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
危机成功渡过后，加利亚尼来汇报工作，表示这件事只是球迷闹事，和前任主席没关系，后者正为自己的事情焦头烂额；莱恩没多说，只是让他派人盯紧那个所谓的男爵。
此事暂时翻篇。
之后，AC米兰又分别以2:1拿下拉齐奥、1:0拿下雷吉奥。
2月19号。
今天是欧冠十六强的抽签仪式，球员们聚在会议室里看电视等结果，莱恩嚼着玉米片，看着内斯塔和皮尔洛“眉来眼去”半天，忍不住问：“你们俩这什么表情，昨晚又通宵打游戏？”
内斯塔表情一僵。
“肯定是！”
科斯塔库塔坏心眼举报：“小桑最近特别迷恋PS，我老早就说应该让保罗管管，不然他迟早有天玩出腱鞘炎。”
“也没有吧。”
内斯塔弱弱反驳，“我也不是很爱玩。”
皮尔洛难得心虚地咳嗽两声，低头笑出小虎牙。
莱恩摇摇头，他转过身和马尔蒂尼对视，后者说：“我总不好和他们住在一起，要不你住过去？”
“喔——”
因扎吉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差点忘了，咱们莱恩现在还是单身狗。”
莱恩：“……”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女主持的调侃：“…没错，我们也没想到AC米兰的主席居然会在之前租借去曼联，根据可靠消息，这位主席似乎是曼彻斯特联的铁杆球迷。”
会议室逐渐变安静。
莱恩把身体扭回去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脖子的咔咔响声。
主持人还在说话：“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看一看AC米兰究竟抽中了什么签——啊！居然就是曼彻斯特联，哇塞，真是好巧呢！”
莱恩：……
演都不演了？
主持小姐，你的笑容和语气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噗——”
一道笑声响起，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想笑就笑吧，”莱恩略显沧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群人抽签完全就是黑箱操作。”
“没有没有。”
鲁伊连忙摇头。
他试图安慰小主席：“这很正常，你想，曼联和米兰都是豪门，这样安排才有话题性，这和你应该关系不大，没事哒，放宽心。”
莱恩不说话。
他把头放在鲁伊宽阔可靠的肩膀上，难得产生一丝回避心理。
安胖恰好上完厕所回来，他用裤子擦擦水珠，定睛细看后瞬间“嚯”了一声：“莱恩，你的话题度怕是下不来啦！”
鲁伊搂着莱恩肩膀笑道：“您快别说，孩子刚刚差点崩溃。”
“那不行。”
安切洛蒂抹把脸，“今年上半年三线作战，米兰就指望你们呢。”
他说：“曼联本赛季挺强，我看看第一场什么时候……2月23号，现在是19号，中间还有一场对小岛（卡利亚里）的联赛，还行。”
“唉——！”
安切洛蒂长长叹口气。
“千万不能受伤啊，”他叮嘱，“千万不能！”
……
2月20号。
今天这场联赛是AC米兰主场对战小岛卡利亚里。
不知道为什么，莱恩今天总觉得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中还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决定做点什么。
赛前更衣室准备时，莱恩问皮尔洛：“皮波呢？”
睡皮答：“拉——”
话还没说完，小主席就迅速打开因扎吉柜子，紧接着一把掏出对方的幸运饼干，以一种狼吞虎咽的气势狂嚼。
皮尔洛：……
咋回事，米兰闹饥荒了？
只见莱恩一边吃一边数，他含糊不清道：“四块，再来一口，现在剩三块，很好，再来一块。两块了，完美！”
睡皮眉头一跳。
……
在因扎吉哀嚎更衣室又进强盗之后，莱恩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准备上场“杀”敌。
比赛很顺利。
下半场接近尾声时，一切都太平无事，并且米兰还一球领先，莱恩在心里偷偷笑话自己“杞人忧天”，但倒不打算把饼干还给因扎吉。
结果就在比赛即将结束时，异变陡生。
第88分钟。
鲁伊在后场发出长传。
舍甫琴科一边盯球一边准备起跳接球，然而专心致志的他此刻却并没有看到卡利亚里的球员也同样冲过来准备争顶。
“我的天啊！”
解说惊呆了，“舍甫琴科直接被撞翻倒地！”
被惊呆的还有莱恩。
舍瓦已经捂着肿胀的左脸倒在地上，莱恩看着近在咫尺的乌克兰人，心中的崩溃难以用语言形容。
他抹去额头的汗水，半跪在地问：“你还好吗舍瓦？坚持住，安娜马上到。”
对方没有回答。
舍甫琴科躺在地上，无意识发出痛苦的呻/吟，莱恩怀疑他被撞出了脑震荡；安娜此时急忙赶到，她简单诊断后就示意安切洛蒂必须换人，“…脸部已经变形，我怀疑是颧骨受伤，后续可能要动手术。”
克雷斯波已经去热身。
莱恩踩在草坪上，他喘着气和安切洛蒂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绝望。
第99章 你失心疯了？！
这下全完了。
比赛结束后, 莱恩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沉着脸走到球员通道，恰好在通道口撞到克雷斯波和托马森，他们都挂着一张苦瓜脸, 招呼道：“走吧，咱们去看看舍瓦。”
从此以后，米兰恐怕就剩他们哥仨相依为命。
舍甫琴科的伤势也确实很严重。
“需要动手术。”
安娜表情严肃，“保守预计伤停四到五周。”
赛后的医务室里，初步包扎好的舍甫琴科躺在病床上；卡卡站在床边, 眼眶通红；内斯塔和皮尔洛双手抱臂，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安布和西多夫蹲在地上叹气, 托马森和因扎吉垂头不语。
安切洛蒂长吁短叹。
“保罗和莱恩呢？”
“在外面商量事情，”内斯塔闷闷回答，“还有比利他们。”
话刚说完，几个人就鱼贯而入，莱恩问安娜能不能负责舍甫琴科的手术。
后者摇头。
她遗憾道：“恐怕不行，我的领域不涉及这些, 您需要给舍瓦找其他医生，最好还要问一问整形科。”
毕竟球星的脸也很重要，它和代言直接挂钩。
莱恩叹口气。
“行吧，”他说，“我让阿德里亚诺去打听打听。”
……
舍瓦的受伤再次打乱米兰计划，罗森内里为此感到忧愁, 他们害怕球队从此一落千丈。
这时候，胖老头安切洛蒂再度站出来。
2月21号, 安胖公开表示：“…我们应该给予莱恩、托马森和克雷斯波更多信任，并且相信他们能在危难关头挑起大梁。舍瓦的伤情令人难过，但米兰并非无计可施。”
他就像绝望的厨师, 在被人收走原材料的情况下，还能从锅里捞出吃剩的面条，打碎后重新揉成面团做点心。
舍瓦受伤没多久，安切洛蒂立刻做出措施。
莱恩充当圣诞树单箭头或者托马森和克雷斯波搭档双箭头，莱恩随时替补；同时，他敦促安娜加快因扎吉的复健。
毕竟此诚危急啊！
*
2月22号，米兰飞往曼彻斯特比赛。
2月23号，比赛当天。
直到最后一刻，安切洛蒂才拿到曼联的首发名单，看着对方老头的谜底，安胖开始展开研究，同时他还眨眨大小眼，招呼莱恩也来看看，“嚯！弗爵今天也是单箭头呢。”
莱恩瞅了一眼。
“应该不是。”
他摇摇头，“老头在主场很少防守，你看这个人——”
他点点C罗的名字。
“我跟您说过C·罗纳尔多很特别，”莱恩徐徐道来，“老头非常器重他，我猜，这场他表面是前卫，实际上得跑前场和鲁尼搭档。”
话音落地，安切洛蒂却不吭声。
莱恩有些疑惑，他刚想张嘴询问，却听见安胖“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用一种虽然是开玩笑但还是明显好在意的语气酸酸道：“叫得这么亲密，又这么了解他，你当初怎么不请弗爵来米兰？”
莱恩：哈？
他满脑壳问号，反应过来后简直哭笑不得，“人家把曼联当亲生孩子看，怎么可能来米兰？再说——”
小莱给老胖捶捶肩膀：“您才是我们AC米兰的最好选择呢。”
二人很快重归于好。
小主席和老教练其乐融融商量起等会儿怎么踢，一个忘记上赛季威胁恐吓教练“米兰不缺你”，另一个忘记之前大哭“主席无理我命好苦”，只能说，他们俩也真属于王八看绿豆。
绝配。
……
列队前，莱恩跑过去和小小罗拥抱招呼。
小小罗一边伸出胳膊，一边小声嘀咕：“BOSS知道抽签结果是米兰后，整个人像打了鸡血，研究了好几套针对你的方案。”
莱恩小声回答：“你这算通敌吗？”
二人松开手，旋即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旁边，田鼠鲁尼看的牙疼，他拉着旁边的吉格斯吐槽：“他们俩怎么又开始眉来眼去，咱们真的是在踢比赛，而不是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习惯就好。”
吉格斯答：“严格意义上来说，莱恩还挺像罗尼他妈的。”
“噢，”他补充，“这不是骂人词汇。”
鲁尼：？
还没等他细问，两队就准备入场。
莱恩走在门将迪达身后，叮嘱他老特拉福德门前扑救选位小妙招，后者虽然略感离谱，但还是一一答应。
入场时，红魔们并没有嘘莱恩，这种待遇有点类似大卫·贝克汉姆当初“回娘家”。
莱恩还有点感动，但比赛开始后，他就感动不起来了——无他，臭老头采用4231的阵型，居然让费迪南德和布朗搭档，用“男上加男”的方式，挤压他的接球空间。
莱恩：Hello？
莱恩被费迪南德和布朗不断逼抢，球要么到不了他的脚下、要么到脚下之后也得很快传出去。
“什么意思！”
他摊开手大声抱怨：“好歹队友一场，没必要这么狠吧！”
对此，费迪南德只是嬉笑着让他忍忍。
因为战况有些焦灼，所以莱恩不得不被困在这二人中间，暂时沦落为费迪南德的玩具；他有些焦躁的舔舔嘴唇，却发现冰冰凉凉好味道——小莱抬起头，震惊地发现老特拉福德居然开始下雪了。
我艹！
英格兰，你的“好”天气！
与此同时，前场的斯科尔斯在门前27米处低射，好在万幸中柱。
莱恩站在曼联后场，隔着球场遥遥眺望安切洛蒂，结果刚刚还“浓情蜜意”的胖老头，此刻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己方防守的艺术当中，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左拥右抱”的小主席。
换言之，莱被放生啦！
莱恩往老特拉福德的草坪上吐了口唾沫，无数意大利和英格兰脏话在大脑皮层滑过，但他旋即忍住骂人的冲动，决定自救。
既然前场找不到机会，那他就撤退。
死赖在这肯定没戏，倒不如少偷懒、多去后场跑跑，当个支点接球传球好歹也能发挥作用呢！
莱恩很快决定。
弗格森眯眼看着他回撤，暗骂他果然是个小狐狸。
莱恩频繁回撤接应的行为如同一尾鲤鱼般搅乱曼联原本平静的湖面，小主席很快惊奇地发现，曼联的高压防守并非一成不变。
他们会有短暂混乱！
莱恩师承“机会主义”，向来是抓住时机就露出獠牙下死嘴，这次也不例外。
第6分钟。
西多夫中路断球分边。
中锋莱恩此时居然跑去了边路，无人看管的角落里，狡诈灵活的小狐狸很快接住足球，并迅速抬脚发动后脚跟技能。
雷东东，你我同在！
鲁伊科斯塔翩翩赶到，并且同样射出低空球，可惜这球和斯科尔斯那球的命运如出一辙：中柱。
场边的弗格森嚼着口香糖，开始思索如何才能抓住这只狐狸。
两分钟后。
卡卡被内维尔放倒。
至此，AC米兰得到一颗任意球。
弗格森眉头一跳。
因为这个球的地方太有问题，裁判居然在距离球门左侧的25米处给了球，耶稣在上，这让老头当即痛骂出声。
“见鬼！”
弗格森大骂，“他是不是忘记对面还有个贝克汉姆！”
*
莱恩看着那球，自己也挺懵逼。
哇塞。
大礼包送上门！
他在西多夫的召唤下跑去罚球点，心里想的居然是：他爹大卫·贝克汉姆在不在看这场比赛，假如这球破门，他爹不会泪洒当场吧？这个念头让坏心眼小莱差点没控制住露出微笑。
曼联球员已经开始排人墙。
莱恩站在足球后面，遥遥和青涩的小小罗对上视线，后者的眼睛装着茫然。
小小罗擦完额头的汗，又用裤缝擦干手心的汗，他一边调整站位，一边情不自禁去看莱恩，后者此刻正准备发球。
他要踢什么球？
他知道对方会踢圆月弯刀，也知道这个球十有八九就是圆月弯刀，但葡萄牙人很少看对方踢，就像他很少听莱恩提到他的那个亲戚——他号码的上一任主人，曼联的曾经传奇，大卫·贝克汉姆。
胡乱的思绪塞满小小罗脑袋，他太紧张了。
此刻，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想起自己刚到曼联的时候，莱恩帮助他融入球队、帮他出头，而他却在每个思乡的夜晚痛哭，又或者在每一次发挥失常的时候，偷偷用谷歌搜索“大卫·贝克汉姆”。
他比我强那么多，我又怎么好意思穿这件球衣？
小小罗没想多久。
因为莱恩动了，他不断后退助跑，暴起的大腿肌肉与变形的右脚让小小罗睁大眼睛。
这就是圆月弯刀！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伴随队友起跳，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这些人墙根本挡不住这颗任意球，他们不行，身后的卡罗尔也不行。
破空声在耳边响起。
那瞬间，恐惧笼罩在他内心，他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剑抵住喉咙，只要稍加扭头，就会被刀剑割破喉咙。
球进了！
……
莱恩双手下压，示意自己不庆祝。
他转身和旁边的卡卡拥抱，给小小罗留下一个扎着马尾的背影；穿着客场白球衣的卡卡今天更像萨摩耶，他抱着莱恩，突然“咦”了一声，“莱恩，曼联的那个7号好像要哭了，他一直在瞪我。”
莱恩扭头，和眼眶通红的小小罗对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后者轻轻点头，小小罗看着莱恩，心中一直燃烧的小火苗顷刻暴涨。
总有一日——
小小罗想，我要踢出比这更厉害的任意球。
*
曼联主场落后。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斯科尔斯和鲁伊科斯塔这两个球队大脑又分别射门中柱；很快，卡卡又被基恩犯规，皮尔洛操刀任意球，却被有经验的曼联球员挡下；再后来，内斯塔解围时绊倒了吉格斯。
曼联也得到任意球。
小田鼠鲁尼抢先把球抱在怀里，但很可惜，鲁小胖的射门打在人墙上。
小小罗没眼看。
他决定让好基友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第35分钟。
小小罗在曼联禁区接球。
得球后的他一口气狂奔六十米，速度看呆经常长途奔袭的卡卡，与此同时，福琼和吉格斯上前接应；小小罗短暂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足球交给位置更好的福琼。
可惜啊。
这货居然是软脚虾。
面对米兰的门将迪达，福琼捅射时竟然不幸偏出门柱。
小小罗气的想骂人。
这几乎是曼联整个上半场最有希望的一球，之后，曼联再也没组织起像样的进攻；不仅如此，福琼还在44分钟从背后撞倒睡皮，被裁判出予黄牌警告。
见鬼啦！
半场结束后，曼联人满心恼火地进入更衣室。
……
“别得意。”
——这是安切洛蒂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他神情严肃，说：“曼联上半场对于莱恩的挤压很成功，这里要表扬一下莱恩，他的处理很及时也很正确。曼联的双后腰很有效，基恩和斯科尔斯的连线值得警惕，里奇，你和鲁伊要多跑跑。”
卡卡和鲁伊对视，而后点点头。
“左边路的配合不错，”安胖点点卡福和西多夫，“下半场继续保持。莱恩，你下半场还要再辛苦点，跑的聪明点，要和队友搭上线，明白吗？”
莱恩严肃答应。
这时候，安切洛蒂敲敲战术板，大声说：“我们是一个团队！这点请你们牢牢记住，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相信队友！”
“Forza Milan！”
（加油米兰）
众人振臂高呼：“Forza Milan！！！”
与此同时，曼联更衣室——
“瓦扎！”
老头暴怒：“今天比赛结束，你给我连续加练三个月任意球！”
鲁尼垂头丧气。
“加里，”老头的语气非常快，“你和海因策下半场盯紧卡福和西多夫，务必在边路切断二人联系；里奥（费迪南德），你给我盯紧那个该死的小子，必要时刻我允许你背黄牌——鲁德！”
范尼和小小罗同时抬头，他们听见苏格兰老头一字一句道：“准备热身，下半场我会换你上去。”
“在米兰禁区里多接应，还有，多做高空球，明白吗？”
“Yes，Boss！”
“听听，那群米兰人正在隔壁叫嚣，”弗格森轻蔑一笑，“他们已经得意忘形到不记得站在谁的土地上。你们愿意让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我可不愿意！低头看看你们胸前的球衣，我们是谁？”
“我们是红魔！”
“抬起胸膛，让那群意大利佬看看我们的厉害！”
*
比赛很焦灼。
对于球员来说，这场比赛很难踢；对于球迷来说，比赛门票很值。
下半场很快开始。
然而，开场四分钟后，曼联的小小罗就成功拿到球！
他带球就要突破，但此刻，却有人挡在他面前。
谁？
回防的莱恩·贝克汉姆。
莱恩喘着气和小小罗对视，一时之间，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很快，小小罗动了。
解说激动不已：“C·罗纳尔多正在踩单车，看来，他打算强硬过掉自己曾经的好友，让我们看看莱恩选择怎么办，不过就算他被过掉也没关系，毕竟内斯塔就在他身后——”
“我的天哪！”
“莱恩居然选择直接铲球！”
解说惊掉了下巴。
瞅准时机的莱恩动作相当干净利落，并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当然，也没有伤到小小罗的脚踝；紧接着，莱恩单手撑地站起身，把球交给身旁的西多夫处理。
此时，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在他身后，小小罗眨眨有些模糊的眼睛，随即看见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小小罗仰起头，发现金发青年正弯下腰。
“起来。”
对方说。
另一边，马尔蒂尼很震惊。
他反复确认自己好像没教过莱恩铲球，可对方的动作简直像是被意大利防守完全腌入味，甚至让老马本人有些恍惚。
这、这——
“别想了。”
科斯塔库塔拍拍好友，“再想嘴角就要控制不住上扬角度啦。”
*
没过多久，小小罗就被范尼换下去，这让葡萄牙人有些失望，因为范尼已经整整三个月没上场，而他今天表现却很不错。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
毕竟，弗格森的命令不是球员能抗衡的。
范尼上场后，曼联和米兰很快在接下来半小时陷入令人头疼的鏖战，鲁尼和莱恩两个人的射门相继被挡出；第75分钟，莱恩接到卡卡直传，他闪开布朗后立刻打门，足球却擦着左上角飞出。
现在，战况已经非常非常焦灼。
AC米兰是一点都不急，他们一球领先且是客场进球，真正着急的是曼联。
但正如那句谚语“抓得越紧、跑得越快”，尽管曼联无比焦急，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就是始终无法攻克迪达的五指关。
更不要脸的在后面。
第80分钟，安切洛蒂选择用安布罗西尼换下皮尔洛，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加强米兰的后场拦截能力；换言之，就是：我不玩了哥，您自己慢慢玩吧，我先龟缩起来啦！
弗格森恼火不已。
但偏偏红魔今天就是少了点运气，第82分钟，吉格斯开出角球，萨哈的头球几乎是擦着迪达的指尖偏出门柱。
主场球迷惊呆了。
“我艹他***！”
有人愤怒大喊：“梦剧场到底还是不是咱们主场？凭什么这么偏向那群米兰佬啊，我****！”
“算了算了。”
他的同伴安慰他：“0-1也能接受，大不了下场逆转——”
话音未落，场上又起异变！
第86分钟。
AC米兰在前场完成快速传递。
这种打法恶心到让红魔想起一些球队旗帜为手枪的故人，传递的最后一轮是政委西多夫，他接到球后就是一招远射！
危急关头，卡罗尔居然一把将球扑出！
“呼～～”
主场球迷劫后余生般擦擦汗。
但显然，他们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紧张到极点的卡罗尔并没有意识到雪天会给扑救带来不便，他更没有想到一件事——他脱手了。
是的。
他脱手了。
“见鬼，混蛋！”
弗格森再也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脱手等于什么？
等于己方可以随时随地召唤一名叫作莱恩·贝克汉姆的男鬼，当然，另一名机会主义前锋因扎吉也有可能。
莱恩没有辜负红魔的期盼，他出现了。
在下雪的老特拉福德、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明明刚刚还在边路徘徊散步的莱恩·贝克汉姆却突然出现，并且在曼联球门前的7米处成功补射。
当足球滚进球门后，整个梦剧场鸦雀无声。
雪花落在青年的金发上、也落在他冻红的鼻尖上，他笑着张开胳膊，拥抱他的队友；在不远处，坐在替补席上的小小罗凝视这一幕，并暗自发誓日后绝对要更强；场边的弗格森插在袋中的手微微发抖，他远远望着那个金发小子，心里却想到曾经属于自己的金发小子。
那是92班的青春风暴呵！
可现在。
现在——
“现在是2005年啊。”红魔教头喃喃。
*
比赛结束后，莱恩想去找小小罗说话，结果对方却搂着鲁尼走远，明显是不想搭理他。
莱恩失笑。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却发现穿着替补背心的因扎吉正在吹口哨，老狐狸坏笑调侃：“怎么？被好基友离婚了——桑桑，你觉得咱们要不要联系一下记者，让他们给莱恩开离婚发布会？”
莱恩：？
他转头看向内斯塔，却发现后者默默点点头，慢吞吞接话：“我认为皮波说的不错。”
“反正——”
内少补充：“你也很喜欢开离婚发布会。”
莱恩：……
能别这么记仇吗？
就在他哭笑不得之际，莱恩忽然察觉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视线，他抬起头，和吹胡子瞪眼的弗格森正正好对上眼。
啊这。
小莱心虚地摸鼻子，却还是乖乖走过去。
“恭喜你啊，”弗格森阴阳怪气，“对阵曼联梅开二度。”
“嘿嘿。”
莱恩不语，只是装傻憨笑。
弗格森现在真是一刻都不想看见他，更不想看着这小子装疯卖傻，他抬起胳膊把莱恩搂在怀里，然后“哼”了一声，说：“珍惜你现在的两球领先吧，3月可就没那么幸运！”
莱恩继续嘿嘿。
他看上去怂怂的，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胆大大的：“那可不一定，您还是趁早准备其他比赛吧——”
“哎哟！”
……
莱恩回到更衣室参加赛后庆祝，他捧着MVP的香槟瓶，丧丧地不说话；此时，经过的鲁伊妈咪贴心问他怎么了，安胖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吓得昏过去，胖老头一边大声呼唤万能的安娜，一边求莱恩千万别有事。
莱恩：……
“走开啊，”他无奈，“别那么幼稚了卡尔洛，我只是被弗爵敲了一脑壳。”
“噢——！”
安切洛蒂长长舒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随手拿起卡卡的白球衣擦汗，琢磨五天后的米兰德比该派谁上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口气，哀叹起阵容的难搞。
胖老头捧着卡耶耶的球衣，环视一圈正在躺尸的球员们，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那个——”
众人抬起眼皮。
安胖搓搓球衣，憨厚老实的面孔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诈，他讨好一笑，说：“男孩们，要不咱们五天后踢德比，还排这套阵容吧，怎么样？”
众人：？！！
天杀的胖老头，你他爹失心疯了？！
第100章 你也为我啄米吧！
“绝对不行！”
球员们立刻发出哀嚎。
有人甚至去扯莱恩袖子, 大喊主席要为我们主持公道，“让我们好歹休息休息吧，先生！”
比利抱怨：“您瞧瞧我和保罗, 我们俩都快老的走不动道了，下场也让菲利普（拉姆）去跑跑，还有里奇——”
“他都快成铁人了。”
卡卡顶着湿漉漉的眼睛茫然眨了眨，然后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容，他说：“没事呀比利, 我可以再踢……嗷！莱恩，你踩到我了。”
“对不起。”
莱恩面不改色收回脚。
安切洛蒂看到这一幕, 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叹口气，坚强道：“没事，我再想想办法，轮换是肯定轮换的，放心吧。”
“我刚刚只是开玩笑。”
莱恩笑眯眯搓着萨摩耶, 对此不予置评，如果不是他在场，谁知道胖老头会不会胖手一挥，说咱们这个阵容好、咱们这个阵容妙、咱们这个阵容用到天荒地老？
还是轮换吧。
……
庆祝结束后，众人就准备坐大巴去机场。
结果莱恩刚要走上大巴，就看见老特拉福德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跑过来, 然后递给他一瓶巧克力樱桃酒和一个沉甸甸的保温盒。
他解释：“克里斯蒂亚诺让我转交给你的，莱恩。”
莱恩一点也不吃惊。
他接过东西后道了声谢, 又和工作人员合照签名，才在米兰毛毛好奇的注视下带着东西上车，卡卡恰好听见刚过那句话, 他问：“是之前那个卷毛爱哭鬼送的吗？”
莱恩侧目。
“是。”
他忍不住笑：“就是他。”
莱恩先坐下来放好酒，然后打开保温盒，发现里面居然装着片好的火腿。
他低头一扫，发现盒盖上还粘着一张便利贴，莱恩扯下便利贴，念出声：“骗你的，其实我偷偷尝过内斯塔送你的猪头肉，一点也不好吃。这是葡萄牙的黑猪火腿，希望你喜欢。”
内斯塔睁开眼。
“另外，”莱恩忍笑读完，“你也不许让别人吃，尤其是亚历桑德罗·内斯塔。”
内斯塔睁大眼。
莱恩：“小桑，看来你给克里斯留下不浅的印象——”
“等等。”
“你在干什么？！”
内斯塔抓起两片火腿直接塞进嘴里嚼，同时含糊不清道：“我就要吃…早知道我刚刚多铲这小子几下，明明罗马的猪头肉最好吃……唔！好香，这什么猪，很好吃。”
“葡萄牙的话，”莱恩答，“应该是伊比利亚黑猪吧。”
“等等，重点是这个吗？”
“是啊。”
内斯塔理直气壮。
他还要伸出罪恶的手，但却被莱恩一把打开。
“坐好。”
莱恩无情道：“今天的份额已经没了。”
内斯塔悻悻缩手。
*
一行人飞回米兰时，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但就算这样，机场外也有不少热情的罗森内里欢迎球队旗开得胜。
当然，也有记者。
“…你说什么？！”
碰巧接受晚邮报采访的莱恩瞪大双眼：“再说一遍？”
“我说——”
记者憋笑：“请问你是否知道，你和克雷斯波被形容成舍甫琴科的两个遗孀，并且趁丈夫不在时偷情？”
“我不知道。”
莱恩喃喃，“不是……这我要用什么知道？”
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首先舍瓦没死也没转会，他甚至只需要休息一个多月，而且、而且……克雷斯波和他……而且，我什么都没干，这是卡尔洛的安排，我们得为球队考虑啊！”
“所以，”记者一本正经道，“大家都说你们在一起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莱恩：“……”
“我先走了。”
他慌乱逃窜，“这件事，嗯，我一定帮你转述给埃尔南。”
……
克雷斯波打了个喷嚏，阿根廷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媒体口中已经变成了遗孀，在坐大巴回米兰的路上，他忍不住低声跟托马森聊天。
“你觉得，”他委婉问，“那瓶巧克力樱桃酒好喝吗？”
托马森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然后在阿根廷人惊恐的视线中大喊：“莱恩Baby！埃尔南想尝尝你的酒。”
克雷斯波绝望捂脸。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莱恩此时扭头瞅他，眼神中带着一股克雷斯波不懂的同情和复杂，这位英国老板顿了顿，然后说：“…没问题，明天开派对。”
“酒你随便喝。”
*
次日。
虽然派对举办的很顺利，但还是难免出现了一些令人无言以对的小插曲。
比如——
卡卡涨红脸争辩：“烤肉就应该挂在炭火上烤，再配上菠萝和蜂蜜一起吃，这样才最美味！”
“不对！”
克雷斯波愤怒反驳：“烤肉只需要撒盐！”
“你乱说！”
“你胡扯！”
“……”
米兰人面面相觑。
他们坐在草坪上，看着陷入激烈争吵的巴西人和阿根廷人，又低头看看两种不同方式的烤肉，转头问：“那咱们现在能吃了吗？”
“应该可以。”
莱恩冷静答。
他夹起一块牛肉仔细观察片刻，然后把它放在马尔蒂尼盘子里，搞得后者哭笑不得，连连宣称米兰没有那种封建传统。
“但不管怎么样，”马尔蒂尼笑道，“我还是不客气先吃了。”
“莱恩真是可靠啊！”
其他人纷纷发出感慨。
其中，内斯塔更是把碗放到莱恩面前，就差眼巴巴等着天降大饭。
拉姆则拿起剪刀把肉剪好，然后从包里掏出一罐酸菜罐头，小声问加图索吃不吃，后者连连点头。
安布好奇：“德国人很喜欢吃酸菜吗？”
“还行。”
拉姆答：“我们会配猪肘一起吃。”
“是这样，”正在烤肉的皮尔洛头也不抬，“菲利普偶尔会在宿舍吃酸菜，还会邀请小桑去。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有人带披萨吗？”
“带了。”因扎吉答。
他没吃烤肉，而是在看卡卡和克雷斯波吵架，听到睡皮这么问，他伸手要去找披萨，却发现披萨不翼而飞，超级皮波“咦”了一声，紧接着就被西多夫推了推胳膊肘。
因扎吉抬头，发现莱恩正蹲在地上，一边捧着披萨、一边夹起菠萝往上面放。
神情还特虔诚。
因扎吉：……
其他米兰球员：……
他可靠个屁啊！
“我，”加图索呆呆道，“我好想当个瞎子。”
话还没说完，加八就被皮尔洛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后脑勺，后者斜他一眼，说：“肉可以乱吃，这种不吉利的话不准说。”
“哦、哦。”
加八摸着脑袋答应。
但不管怎么说，小主席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还是要立刻制止。
“没事的。”
莱恩表示：“我不会伤害自己，我只是想尝试尝试。”
“……”
皮尔洛点评：“亲爱的老板，你这不是在伤害自己，而是在伤害我们的眼睛和心灵。哦，那边正吵得忘我的两个人除外。”
莱恩点点头。
他说自己知道错了，并三下五除二吃掉手中的菠萝披萨，然后还砸吧砸吧嘴，说怪好吃的。
“好想…”
安布喃喃：“好想把老板套上麻袋，然后痛痛快快打一顿。”
……
非常可惜的是，安布罗西尼的愿望没有实现。
当然，他这辈子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并且日后每次拍小视频时都要加上一句——“我啊，不是咱们米兰最爱玩互联网的吗？但说起米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莱恩把菠萝放在披萨上”。
堪称传世经典。
话归正题。
吵完吃完，克雷斯波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有没有好心人愿意送他一程。
毕竟他喝了不少酒。
听到这话，莱恩自告奋勇：“我来吧，俱乐部给你安排的地方在哪，科莫湖还是蒙扎？”
“科莫湖。”
二人遂先行告别，莱恩想要搀着微醺的克雷斯波，却被对方拒绝，阿根廷人打了个酒嗝，坚称自己没事、没醉。
莱恩欲言又止：“根据我的经验，你这样就是醉了。”
“我没有！”
话音未落，克雷斯波就摔了个大马趴。
莱恩：……
他无奈地将人扶起来，扶着扶着，他又想起媒体之前关于遗孀的报道，这让小老板动作有些迟疑，结果还没等他多想，克雷斯波差点又摔下去，这下没办法了，莱恩只好彻底扶着。
他找到克雷斯波的车，把对方塞进副驾驶。
汽车启动后，莱恩顺手拧开车载音响，滚石乐队的旋律流出，这让英国人有些意外，他问：“那你喜欢披头士吗？”
克雷斯波没回答。
很快，像拖拉机一样的鼾声响起。
莱恩满脸一言难尽，不敢想象对方的老婆和国家队队友如何容忍这种鼾声；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克雷斯波朦朦胧胧睁开眼，顺带擦擦嘴角。
他问：“到了吗？”
“没有，才过大半。”
莱恩一边转方向盘，一边重新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克雷斯波想想，摇头说不喜欢，“滚石最好，尤其是《Paint It，Black》，哈！就是这首！”
“I have to turn my head until my darkness goes！”
（我必须转过身去，直到阴郁想法消失）
克雷斯波弹着虚无的吉他，在马路上大声歌唱，歌声中竟带着一股自嘲与看开的洒脱，这让莱恩有些吃惊，因为克雷斯波在队里永远都是笑嘻嘻的，哪怕坐替补席看饮水机。
送完对方，莱恩忍不住给雷东多打电话，问起这事。
“这不怪埃尔南。”
雷东多沉声道，“他在阿根廷队里几乎活在巴蒂斯图塔的阴影下。”
莱恩吃惊：“但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对巴蒂很好。”
雷东多笑笑。
他悠悠道：“所以，他才是克雷斯波啊。”
*
2月28号，AC米兰客场挑战国际米兰。
虽然这个客场其实差不多也等于主场，但记者要是从人群中揪出一个年纪稍长的球迷，他/她就会愤愤不平地表示应该让国际米兰滚出圣西罗，“当年球场刚建，我们只是邀请他们来暖场子，而非让他们搬进来鸠占鹊巢！”
反正，米兰双雄之间完全是笔数不清的烂账。
今天这场德比，莱恩没有被写进大名单，他告诉安切洛蒂自己有事，于是老头一边叼着烟，一边把他从大名单划掉。
莱恩要干什么？
那当然是穿上得体的西装，去给米兰卖身社交啦！
……
“又见面了。”
莱恩笑着伸出手，“算算真是好长时间啦，莫拉蒂先生！”
莫拉蒂老爹和面前这个小主席握手，他说：“唉，我去年就从国际辞职，但心里还是放不下球队，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球，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刚好您也没上场。”
“您别这么说。”
莱恩态度放的很谦卑，他说：“您是长辈，我对您用敬称才对。”
坐在旁边的加利亚尼听到这句话后眉头一跳。
他回想起小老板整顿俱乐部时的雷厉风行，又瞅瞅现在恭恭敬敬像个大学生的莱恩，心中飘过一句谚语——“Non è tutto oro quello che luccica（发光的未必是金子）。”
莫拉蒂老爹啊！
您还是自己多多保重，不要被一些影帝主席忽悠吧！
……
莫拉蒂不负所望，成功在半小时后和莱恩相谈甚欢。
此时克雷斯波恰好取得进球，一向喜欢前锋的他拍着大腿感慨万千：“我一直想买埃尔南，可惜被切尔西抢先一步。”
“您眼光好。”
莱恩奉承他，“但我说实话，埃尔南在蓝军待不久。”
莫拉蒂眼神一亮。
“我刚好打算在今年办个派对，”他发出邀请，“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过来玩玩，你放心，是在夏歇期。”
这暗示。
莱恩暗自哂笑。
他从善如流：“我去问问埃尔南，他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他一起去。”
莫拉蒂喜不自胜。
他连声答应，这会看莱恩就跟看自家子侄一样亲切。
*
比赛结束后，莱恩和莫拉蒂告别。
后者先行离开，莱恩却坐在包厢里一直沉思，直到加利亚尼轻轻唤他，“Boss，您要下去和球员打个招呼吗？”
莱恩惊醒。
“去吧，”说到一半时，他又改变想法，“算了，不用。”
莱恩说：“对了，莫兰迪·卢卡（现任米兰市长）既然不回应我们的示好，礼物就不用再送，米兰更没必要给他拉人气票；第二，看马西莫·莫拉蒂的口风，他回国际是迟早的事，这方面你盯着点；第三——”
加利亚尼看着他。
第三什么？
“第三，”莱恩慢慢道，“准备点转会资金，我想买菲戈。”
加利亚尼用一种“我就知道这个买人狂魔肯定会下铲”的表情了然点头，说：“我会尽早和皇马联系，看两个人能不能打折。”
“嚯！”
莱恩面露意外：“你还会开玩笑呢，阿德里亚诺。”
“当然。”加利亚尼摊手。
……
踢完德比没多久，时间很快来到3月9号。
米兰主场对曼联。
舍甫琴科和妻子今天坐在了看台，拉姆以中卫的身份和内斯塔搭档，因扎吉坐在替补席；至于安切洛蒂的首发阵容，那真是连狗都不愿意去猜。
肯定又是圣诞树呗！
赛前，莱恩看了一圈队友，隐隐有种眼前发黑的感觉。
“里奇——”
小主席颤抖着问，“你这赛季不会是全勤吧？”
卡卡只傻笑不说话。
“别问了，”皮尔洛拍拍莱恩后背，“咱哥几个和全勤有什么区别？你看菲利普，他原本的定位是保罗替补，结果现在倒好，直接和保罗并肩作战了。”
莱恩：“……”
草，这真绷不住了。
德男拉姆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说出的话流露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一点也不阴阳怪气的阴阳怪气，他说：“踢中卫，真是很少有过的新奇体验呀！”
假如宫里仁正在看比赛，恐怕也会为他的全能啄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