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米兰。
莱恩左右看看, 憋半天憋出一句：“克里斯来了，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拉姆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候又稍微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但马尔蒂尼却在下一秒摸上小拉姆的头，轻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莱恩不是记仇的老板，把他当成普通队友就好。”
拉姆一愣。
“是呀是呀。”
加图索点头，“菲利普你就是太小心, 鲁伊上次还用球踢他屁股呢！”
拉姆弯起眼睛笑，他知道加图索并不是在跟他客套。
另一边, 莱恩成功和罗小小搭上线。
他捂着嘴嘀咕：“你上次送的火腿肉特别好吃，今天比赛结束，你去圣西罗外面的通道等我，我提前做了好吃的提拉米苏，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块，幸福就完事啦。”
罗小小神情古怪。
“莱恩, ”他委婉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
“哎呀！”
莱恩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我都懂，你是碍于老头的威严，没事, 我们这次躲开老头就行！”
葡萄牙人闭嘴。
他不再多言，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目送好友归队, 在那瞬间，他甚至产生一种卧槽他怎么这么幼稚的想法。
莱恩走回去，刚好看到克雷斯波、托马森和因扎吉闲聊, 这让他自觉加入前锋组群聊。
“真奇怪啊。”
克雷斯波说：“比赛前我差点被记者拽住采访，怎么之前没感觉他们对我这么热情，还好我跑得快，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很怪异。”
“也许是想和你交朋友。”托马森热情猜测。
克雷斯波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后退一步，说：“滚啊，社交悍匪远离我的生活，离开离开快离开！”
因扎吉注意到莱恩神色，他问：“你像是知道隐情？”
“不。”
莱恩紧紧闭嘴：“我不知道。”
如果可以，请让《遗孀论》就此沉在海底。
……
比赛很快开始。
其实就今天这场比赛，米兰方面从上到下都挺有信心，主要是安切洛蒂的“一招鲜”还真能吃遍天下（只要球员没伤病），而且他们已经两球领先，基本不用太发愁。
莱恩吐掉口香糖，嘴巴一抹，昂首挺胸地就上了战场。
他很快撞到南墙。
这次，罪魁祸首是费迪南德和西尔维斯特。
比赛进行到十分钟时，尽管AC米兰在控球方面占优，却并未取得任何突破，其中，关键因素就在于大中锋莱恩的被冻结。
弗格森有多狡诈呢？
莱恩以预判和抢点闻名，他就让费迪南德这个经验老道的后卫去预判莱恩的预判，同时，又让西尔维斯特紧紧盯着莱恩，不让他跑。
他逃他追——
他们都插翅难飞！
莱恩：“……”
当然，撞南墙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米兰后场。
“怎么这么难？”
拉姆喘着气擦汗，盯着小小罗和鲁尼的背影。
位置的改变令他有些不熟悉，这就导致他屡屡被冲击，结果被冲就算了，他还有点追不上那俩货。
小小罗和鲁尼，他们跑起来简直像飞毛腿。
这到底怎么整！
*
球队前场和后场的困境，安切洛蒂全部看在眼里，他一边嚼口香糖来控制烟瘾，一边思考该如何调整。
十秒后。
他有了初步计划。
很快，场上的米兰球员都收到调整指令。
莱恩往边路多走走，多接卡福的传中球，避免在中路直接爆发冲突；内斯塔则调整自己的位置，没事多辛苦辛苦，帮拉姆擦擦屁股。
还得是卡尔洛呀！
来到边路的莱恩发出自由的声音，他和卡福老哥对视一眼，决定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同时，拉姆也感到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
比赛继续。
准备大干一场的莱恩来回跑了十分钟，很快满头大汗地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他接不到球。
弗格森用布朗（内维尔受伤）和海因策切断边路和中路之间的传递，卡福在边路起飞可以，足球却不能轻易到达莱恩脚下，这等于卡福老哥忙死忙活做了一桌菜，最后发现把糖当盐使——全都白费。
不仅如此，老头还叮嘱本场门将霍华德多出击保护“部分区域”。
这部分区域是什么？
那当然是咱们莱恩主席最喜欢偷鸡或者接传中球的地方啦！
莱恩：……
老头，我恨你。
你听见了吗？我说，我恨你！！！
场边的弗格森姿态从容，像是完全不受客场影响，假如他现在知道莱恩在想什么，恐怕也只是得意一笑，表示臭小子活该。
当然了。
这种尊贵的待遇，不止莱恩一人拥有。
拉姆也有。
这位仁宫好苗子初出茅庐就遇到顶级BOSS，如果不是有内斯塔和马尔蒂尼搭把手，现在AC米兰的后防线恐怕早就被曼联那两个年轻力壮的飞毛腿冲到七零八落。
这可咋办呐！
卡尔洛，你快想想办法！
安切洛蒂心里也着急，而且，就在他用手帕擦汗时，周围的主场球迷突然传来齐齐抽气声。
无他，第27分钟时，范尼拿球牵扯住后卫，然后斜传左路，吉格斯加快速度摆脱加图索，然后在门前9米处左脚小角度射门！
妈妈咪呀！
尽管射门最终中柱，但这也非常可怕啦。
安切洛蒂闭闭眼，真他爹不想让拉科奇迹再度上演，他们红色球队又不是生下来就要被逆转的。
无数念头顷刻冒出。
最后，胖老头终于咬牙确定如何再次变阵。
*
“啥玩意？”
场上，莱恩一边擦汗一边眯眼去看安切洛蒂的手势——
呃，这个是让先不急着进攻；接下来是回中路，回撤找机会；然后是多用身体冲击，少用预判踢法；最后是……
莱恩狐疑。
他看着安切洛蒂比出的“9”手势，疑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学习9的打法？
米兰只有一个人背号是9，那就是超级皮波，但在这之前，安切洛蒂已经明确规定让他少预判、多用身体冲击，为什么现在又让他学习因扎吉的打法，他想让他学什么？
莱恩收回视线。
他跑回自己原有位置，同时在心里琢磨胖老头的用意。
少预判多身体；
学习九的踢法……
等等。
莱恩神情呆滞。
恍然大悟的瞬间，他仿佛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劈中成了焦炭，又或者遭到美杜莎注视般石化当场。
他惊呆了。
安切洛蒂的意思，是他大爷的让他学习因扎吉，多在禁区内跳水（假摔或战术性一碰就倒）啊！
莱恩：“……”
真的要球场如战场，搞这么尔虞我诈吗？
……
与此同时，拉姆也在经历煎熬。
但马尔蒂尼却抓住机会，快速跟他说：“不能乱，等会儿看我和桑德罗配合。”
拉姆用力点头。
很快，曼联的又一波冲击如同海啸般再次来袭。
拉姆仔细观察马尔蒂尼，却发现他居然已经早早调整好站位；同时，面对和边锋无差的小小罗，马队选择收缩内线——这招他经常对亨利用。
马尔蒂尼很少上抢。
他维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身体微微侧向小小罗，在对方想超车时，他立刻用肩部干扰对方，破坏他的节奏；同时，他相当隐晦地逼着小小罗远离球门，去往非威胁区域。
最后一步，召唤队友。
在马尔蒂尼的隐晦指挥下，拉姆跟在内斯塔身后，悄无声息地逼近对方球员，压缩他们的活动区域，最终成功断球。
这就是链式防守。
它像沼泽地，乍一看平平无奇，实则会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方式吞噬对手。
以往替补马尔蒂尼登场，拉姆虽然表现不错，但总觉得差点什么；直到现在，他被对方亲自指挥并参与围剿球员，才领悟其中精髓。
说真的。
拉姆有些想留下来再学两年。
毕竟，这可是马尔蒂尼亲自传授啊！！
*
时间过的飞快。
等到38分钟时，莱恩还在思考要不要真的“顺势一躺”，娇弱地向裁判讨要任意球，但很快，他就顾不上继续纠结。
曼联出现了失误！
曾经的国米旧将西尔维斯特可能重回故土有些激动，所以出现连续失误，政委西多夫见状哪还能跟他客气，当即跑上前就是一个抢断。
拿来吧您！
抢断后，西多夫将球塞给鲁伊，后者再长传塞给莱恩。
正处在禁区右侧的莱恩立刻完成停球过人射门一条龙，他狠狠冲球门拔腿怒射，那暴起的肌肉像是在发泄自己被压制半场的愤怒——
“咚！！！”
在莱恩期盼的眼神中，足球重重打在横梁上，最终弹飞。
……
半场很快结束。
尽管失望不已，但莱恩还是抹了一把脸，和队友陆陆续续进入更衣室。
安胖看见垂头丧气的主席很惊奇，他问：“莱恩，你怎么这么沮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不是咱们领先吗？”
等等。
被他一提醒，莱恩才恍然意识到这是双回合比赛。
安胖哈哈大笑。
“别沮丧，”他说，“最后莱恩的那个射门虽然没中，但这是一个信号。曼联的鲁尼和C罗攻不破我们后防，范尼没办法拿球，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反击的机会，或者说——”
“直接守到结束！”
众人纷纷应是。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易边而战，大家伙换了个位置继续踢。
显然，曼联方面也意识到这一点。
下半场开始后，曼联的拼抢更加凶狠，场上开始屡屡出现犯规动作，莱恩这下也不用思考跳不跳水，被英超后卫那么一推，他想不倒地都不行。
战况逐渐焦灼。
第55分钟。
迪达开球，加图索顺势传给皮尔洛，后者传给前场。
正在曼联半场的莱恩立刻跑向落点，准备弹跳争顶，与此同时，曼联后卫费迪南德也跟着他起跳。
争顶实属平常，但偏偏，今天就发生了意外。
费迪南德起跳比莱恩晚了一步，因此在莱恩开始受重力控制下落时，他还滞留半空，因此，专心致志的他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肩正正好怼在莱恩脸上，当曼联后卫用力时——
“啊！”
米兰主席的惨叫响起。
费迪南德落地后匆匆扭头，只见莱恩正跪地痛苦捂脸，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他惊呆了：“我的天啊，莱恩，你还好吗？”
不过准确来说，是全场人都惊呆了。
安娜甚至都没用安切洛蒂提醒，自己拎着箱子拔腿就往场上冲，边冲边大喊老板你挺住。
米兰球员立刻团团围过来，等费迪南德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黑涩会（不是）包围。
“嘶，我没事。”
莱恩挣扎着用左手随便抓住一片衣角，他现在感觉鼻梁骨像是猛地撞到一根柱子，那种酸爽感直通天灵盖，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才发现上面黏黏糊糊的全是暗红色的血。
妈妈咪呀。
米兰主席苦中作乐地想：还好我不晕血，不然那才完蛋。
他小小仰起头让安娜帮他处理伤口，顺手松开左手，余光瞥了一眼号码，发现是13号。
号码的主人蹲下来，有点紧张地问：“莱恩，你还好吗？你千万不要晕倒，假如你支撑不住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我很强壮的。我上次也流血了，我感觉还行，但如果你感觉不行——”
“闭嘴吧。”
莱恩有气无力：“桑德罗，求你了。”
内斯塔悻悻住嘴。
初步止血工作结束，莱恩在队友的搀扶中起身。
他先是拍拍费迪南德肩膀，让他别内疚，下次注意就好，然后捂着鼻子走向场边，安切洛蒂已经让克雷斯波热身来换他了。
路上，莱恩小声问：“我会毁容吗？”
“我以为您不在乎呢，”安娜同样小声答，“但您放心，不会的。只是腔内血管破裂，鼻梁都没骨折，您去替补席休息会就好。”
莱恩这才松口气。
*
等克雷斯波上场，莱恩才拍拍腿在因扎吉身边落座，后者虽然调侃着问他会不会因此破相，但眼睛里却写满担心。
“我没事。”
莱恩坚强道：“祸害遗千年。”
因扎吉竖起大拇指。
小主席眯起眼睛打量克雷斯波的背影，同时捂着鼻子和因扎吉闲聊：“我现在总算明白舍瓦感受的千分之一，对了，你当初浑身受伤时，心里是啥感觉？”
因扎吉看着球场。
他收回艳羡的眼神，答：“没啥，只是感觉痛苦面前没有英雄……对了，我之前看卡尔洛跟你比数字9，这是什么意思？”
“哦。”
莱恩闲闲答：“也没啥。”
他说：“就是卡尔洛让我学习一下你在禁区跳水的可嘉精神。”
因扎吉：？
第102章 正常的性取向
“小老板——”
因扎吉皮笑肉不笑地问, “您能闭嘴吗？”
“我不。”莱恩诚恳答。
他补充：“你看，咱们仨的踢球风格那么像，但你有没有觉得埃尔南的行事和你尤其类似, 你们俩都非常奸诈。”
因扎吉：？
超级皮波想上手掐他，结果被莱恩灵敏避开，场面一时腥风血雨，让同坐替补席的老好人安布罗西尼避之不及。
老天奶。
安布苦苦祷告：求队友不幼稚教程！
在金毛安布祈祷之际，足球场上也发生了变故。
第66分钟, 内斯塔突然发威，他给出一记大约60米的长传, 足球一路起飞，最终来到右路卡福脚下；巴西人弧线传中，找到在远门柱处徘徊的克雷斯波，后者当即头球吊射！
1:0！
米兰率先得分，再算上首回合的两个进球，曼联已经翻盘无望。
曼联球员其实自己也知道, 但总不能现在一撂挑子说不干，比分胜负不重要，好赖最后要站着死。
尤其是小小罗。
他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这一局面。
除此之外，AC米兰的那个一天到晚只会傻笑实则心眼巨多的22号也非常讨厌，葡萄牙人看着卡卡又一次带球过掉他，情不自禁磨牙。
他讨厌这个人！
郁闷的小小罗继续比赛, 第87分钟，焦急的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没控制住力道, 他伸出手推了卡福的脖子一下。
“哟！”
卡福脚下踉跄。
但他却没生气，而是笑着调侃：“咱们莱恩的好朋友脾气还挺爆。”
“收收力道吧。”
他说：“小心我顺势倒下来，曼联才更要命。”
看在巧克力樱桃酒和火腿的份上, 卡福砸吧砸吧嘴，决定放小朋友一马。
“对不起。”
葡萄牙人生硬道歉。
不远处，替补加图索上场的比利看到这一幕。
他走到马尔蒂尼身边，小声嘀咕：“莱恩这个朋友，好胜心很强，就是气性有些大，得磨一磨才行。”
“正常。”
马尔蒂尼不以为意，“他还小。”
科斯塔库塔眯眯眼睛，他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打起算盘。
……
补时很快到来。
小小罗一直在玩命奔跑找机会，他带球在左路突破，并试图在左侧射门，结果足球却被老奸巨猾的科斯塔库塔截下。
比利将球挡出底线，然后冲他吹了声口哨。
“以后再练练。”
他说：“就是这场你没机会了。”
小小罗：“……”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满腹委屈的他再也绷不住，一屁股赖在圣西罗的烂草坪之后，就开始一边揪小草，一边嗷呜嗷呜嚎啕大哭。
“吓！”
比利吓了一大跳。
他溜溜哒哒跟个流氓似的去找莱恩，问：“你那朋友不会赖上我吧？”
“想什么呢？”
莱恩捶了他一拳。
他摇摇头，笑道：“克里斯就是爱哭鬼，让他自己发泄就好，有弗爵在，他不会一蹶不振的。”
比利这才放下心。
过了一会儿，比利又鬼鬼祟祟找上正在给球迷签名的莱恩，捂嘴小声道：“莱恩啊，要不你去管管呢？我瞅他好像一直在哭，而且还用力揪我们圣西罗的草，妈妈咪呀，好吓人！”
“没事！”
莱恩简直哭笑不得，“随他去吧，反正我是老板。”
比利只好揣手走开。
他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真是小年轻不知道当家贵。”
*
因为成功晋级，所以米兰众人此刻都很高兴。
他们彻底放飞自我，光着膀子在更衣室大呼小叫，在这种情况下，睡皮很快发现自己的拖鞋不翼而飞，他告诉舍友内斯塔这件事。
“简单。”
内斯塔往旁边一歪，顺手捞起一双拖鞋给他。
睡皮：“…这谁的？”
“安布。”
皮尔洛用一种惊叹兼佩服的眼神接过拖鞋，并表扬舍友真牛逼。
“等等——”
内斯塔的眼神转了一圈，“我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莱恩？”
“也许在洗澡。”
“他不在，”内斯塔说，“我刚洗完。难道还在外面，我出去找找。”
皮尔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纳闷他怎么突然想起要找莱恩。
他一边思考，一边顺手捞起内斯塔的拖鞋，把这双拖鞋放在安布罗西尼拖鞋的位置。
嗯。
对不起啦，小桑。
……
内斯塔顺着球员通道走啊走，很快遇到了克雷斯波。
“哟！”
对方兴高采烈抬手，“干什么去？”
“找莱恩。”
克雷斯波用自己贫瘠且空白的大脑思考三秒，就拍板宣布加入队伍，他高高兴兴道：“带我一起！”
内斯塔和克雷斯波顺着球员通道走啊走，很快遇到了科斯塔库塔。
“哦哎！”
对方惊讶，“干什么去？”
“找莱恩。”
二人异口同声道。
“带我一起！”
内斯塔、克雷斯波和科斯塔库塔走出球员通道，恰好抓到一只正在被米兰球迷释放爱意并恳求他留下的松鼠。
“走啊！”
三人齐齐招呼：“找莱恩去！”
菲利普·拉姆感激不尽地加入了队伍，然后在五秒钟后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他疑惑：“为什么要去找莱恩，他是个成年人，会自己知道回更衣室的，而且这里是圣西罗，他总不可能在自己家球场迷路吧？”
其他三人陷入沉默。
他们看向内斯塔，内斯塔说：“没有科学依据表示球队主席不会在球场迷路。你们别忘了，他今天还被撞到了鼻子，万一不小心晕倒在某一个角落呢？”
众人拍掌叫好。
三人带着不情不愿的松鼠走啊走，居然真的在一个通道出口听到莱恩的声音——
“放心吃吧。”
小主席的声音断断续续，“吃完回家睡一觉，以后还有英超呢。”
“嗯…”
另一道男声含糊不清响起。
比利眼神欻地亮起。
他立刻蹑手蹑脚来到门后，同时招呼小伙伴们一起来偷听，昏暗的角落里，只有比利那双眼睛像电灯泡似的发着光。
看起来异常邪恶。
拉姆：“……”
早知道就不来了。
他懊悔不已，但其他人已经糊里糊涂过去，他再抗拒就显得很不合群。
俗话说得好，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一起犯罪，德男拉姆最终还是抛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良知，同样轻手轻脚走过去，听起老板的墙角。
莱恩：“这场你踢的很好克里斯，但你最后不应该推卡福脖子，那是个危险动作，今天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再道歉的——怎么样，我做的提拉米苏是不是特别好吃？”
原来是他！
科斯塔库塔眼睛亮得吓人。
他搓搓手，在心里思考起靠小主席把曼联7号勾引过来的可能性。
“好吃。”
小小罗说，“但我还是不开心。”
“我不喜欢失败，不过真的谢谢你安慰我，莱恩，有你这个好朋友真好，对了，你鼻子现在没事吧？”
“没事。”
众人互相瞅瞅。
内斯塔抿起嘴，有些不高兴：“我都没吃过莱恩做的提拉米苏。”
而一旁的拉姆突然觉得要不自己还是早点回仁宫吧，不然一直在米兰大院待下去，恐怕心智迟早得退回成小学生。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
拉姆只能听见莱恩和曼联7号的闲聊声和身后队友轻浅的呼吸，这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等等。
身后队友轻浅的呼吸？
拉姆忽然一阵头皮发麻，因为来的时候他们一直按照前后顺序行走，照理说，他是最后一个才对，哪里来的身后呼吸声？
拉姆缓缓扭头，和一张人脸对上。
“嘿嘿。”
对方冲他扯起一抹笑容，“下午好，亲爱的拉姆。”
说完，对方忽然往后跳了一大步，胸前的记者证不断晃动，他立刻抬起相机拍下这一幕，然后发出得意洋洋的大笑。
猝不及防的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被我拍到了，曼联和米兰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私会，结果被队友集体听墙角哈哈哈哈哈！！！”
记者猖獗的笑声响彻整个圣西罗。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抬着相机拔腿就跑：“先走一步啦！亲爱的米兰球员们，期待在明天的《米兰体育报》上看见你们英勇的身姿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
“哐！”
与此同时，门被大力打开。
众人缓缓扭头和脸色铁青的莱恩对视，动作无比机械，仿佛生锈的机器人。
呜。
完了。
*
次日。
米兰内洛的保安室忽然接到一则上级通知：不允许购买今天的米体报。
当保安们不解地照做时，米兰主席莱恩正在演播室接受记者采访，他坐在沙发上，侧耳倾听对方提问。
“…对于今天的米体报道，您怎么看？”
莱恩无奈。
他说：“不怎么看。你们清楚克里斯有女朋友，他们感情很幸福，我也知道意大利媒体喜欢给球员编排家庭肥皂剧，玩笑无所谓，但这绝对不是真的。至于偷听的球员们——”
莱恩耸耸肩。
“那都是我的心头宝，”他笑道，“我还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主持人哈哈大笑。
她拿着提词本，忽然灵机一动：“但是，莱恩先生，您好像没有澄清自己的性取向，我们至今都没见过您的女朋友。”
“有啊。”
莱恩往沙发上一靠，他翘起二郎腿，“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主持人眼睛发光。
她问莱恩对象是谁，后者闲散一笑，说：“米兰。”
“噢！！”
主持人连连摇头，“你知道的，这不算！”
莱恩但笑不语。
……
“我的天啊。”
因扎吉看着电视惊叹，“这小子太骚/包了，我敢打赌，主持人肯定要给他塞电话号码…小桑，你在干什么？”
“吃提拉米苏。”
内斯塔露出幸福微笑：“莱恩向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偏心，因此我得到了超大份的提拉米苏，美味啊美味，皮波你要吃吗？”
因扎吉摇头。
于是他们继续看电视。
这时候，主持人已经问到《遗孀论》，她笑道：“埃尔南知道事情真相时，差点没尖叫着表示自己很清白，舍瓦本人也站出来澄清，那么，莱恩，你对此有什么表示？”
“咳咳。”
莱恩忍笑咳嗽两声，然后严肃道：“电视机前的男孩们——呃，女孩们也听着，我们踢足球的最应该保护三样东西。”
主持人：“什么？”
莱恩答：“良好的脚踝、健康的膝盖和正常的性取向。”
第103章 兄弟兄弟
演播室一阵沉默。
女主持人无言以对, 显然已经被这个答案惊到失语，现在，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莱恩·贝克汉姆迟迟没有女友——就这么跳脱的脑回路, 一般人也确实吃不消。
“那么，”她深吸一口气，“你周围有没有一些队友取向不正常呢？”
“没有。”
莱恩坦率否认。
他：“虽然他们经常抱在一起滚草地，虽然他们经常没事嘬一口，虽然他们被媒体称为夫妻或天作之合, 并且经常开离婚发布会……但是，他们肯定是直男, 你相信我。”
因扎吉：……
内斯塔：……
“天杀的，”因扎吉喃喃，“谁来堵住他的嘴？”
内斯塔默默放下勺子，他纠结地看了眼超大份提拉米苏、又抬头看了眼正在滔滔不绝的莱恩，神情复杂。
嗯，这次就先算了。
女主持被莱恩逗乐, 他们又交谈许久，才在内斯塔吃完整份提拉米苏后结束采访。
这次的小风波随着采访结束，没过多久，舍甫琴科就在大家的热烈欢迎下郑重归队，乌克兰人同时表示自己一定要早点回来。
他说：“再不回来，外面的谣言都快传疯了, 我妻子本来还不在意，结果她昨天居然问我和埃尔南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我要疯了，天啊。”
克雷斯波：“……”
“我懂你兄弟，”他苦涩道, “我女儿也这么问我——自从莱恩上次接受了那个采访，我家里人就没消停过。”
莱恩哈哈大笑。
他灵活避开众人的夹击，“别踢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哎哟，错了错了！别挠痒痒，咱们不是还要举办舍瓦复出祈福仪式吗？
“什么仪式？”
舍甫琴科很快得到答案。
他被一群毛毛围在中间，大家伙牵着手转圈，口中还念念有词：“伤病远离舍瓦，伤病远离米兰，祝福你从此健康！”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乌克兰人惊讶的表情逐渐被幸福取代。
……
时间很快来到4月，AC米兰的欧冠下一轮对手是“自家兄弟”国际米兰。
4月7号。
首回合打响。
比赛之前，球员们在更衣室一边套球衣一边闲聊，内容非常没营养。
“今天是圣西罗还是梅阿查？”
“圣西罗。”
“还是圣诞树？”
“不然呢…等等，这次好像是菱形中场。”
“奇迹。对了，我打赌里诺今天穿的是红色内裤，你赌不赌？”
莱恩无奈：“第一，我不赌。第二，里诺今天穿的是白色内裤，不信你去扒他的球裤。比利，别这么坏，里奇还在旁边呢，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里诺，人家什么都没做错。”
老比利哈哈大笑。
他拍拍卡卡肩膀，说：“你以为里奇就没欺负过？这小子可没表面这么简单。”
一旁，卡卡羞涩不语。
“对了。”
科斯塔库塔问：“你怎么知道里诺穿的什么内裤？”
“我顺手拽了一下。”莱恩答。
他弯下腰，往臭臭的球袜里塞护腿板，一边塞一边观察四周，很快，他就看见内斯塔座位上堆着一件黑色T恤。
出于好奇心，莱恩拿起T恤，发现上面印着一颗黑色的爱心。
“桑德罗！”
他扯起嗓子喊：“你的衣服没放好，还有，这衣服真丑，我要把你踢出米兰时尚人士的队伍。”
“什么啊？”
内斯塔莫名其妙。
他走过来，展开衣服左右看看，说：“这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呃，”换好衣服的可靠马队走过来，“不好意思，我想这恐怕是我的。”
“……”
莱恩把衣服递给马大喵。
他摸摸鼻子：“其实，我觉得这黑色爱心蛮好看的，你觉得呢小桑？”
“呵呵。”
内斯塔扯扯他的小马尾，说：“双标，我讨厌你。”
莱恩嘻嘻一笑。
……
赛前的准备工作结束，球员们开始入场。
莱恩远远看见了主裁判，心想对方看上去还挺年轻，想来应该有不少执法经验，他转过身，和老比利聊起这件事。
“哦！他啊。”
比利说：“我对他有点印象。”
“他叫保罗·贝尔蒂尼，名字和咱们的保罗非常接近，虽然长得没保罗帅。”
莱恩对此不予置评。
他知道，科斯塔库塔对马尔蒂尼的滤镜已经无可救药。
莱恩刚准备收回视线，忽然眼尖发现贝尔蒂尼佩戴的私人手表有些眼熟，在普通联赛中，裁判是被允许佩戴自己的私人手表作为辅助工具的。
只是，莱恩总觉得这手表他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儿呢……
他一边沉思，一边列队入场。
今天，面对米兰的4312，国际选择排出442阵容应对。
比赛很快开始。
莱恩也无暇思考这个问题，而是专心投入到激烈的足球抢夺战中。
拼着拼着，噩耗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小熊加八在赛前被莱恩拽了内裤，所以他今天状态有点不在线，频频出现失误，等到第33分钟，他更是在拼抢中不慎手球，喜提黄牌和次回合停赛一场。
加八唉声叹气。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抹把脸继续踢。
好在命运之神今天眷顾了米兰，下半场刚刚开始，米兰就凭借皮尔洛的任意球成功破门。
这件事，说起来还挺戏剧化。
因为这次任意球不是直接破门，而是间接头球破门，并且进球的居然是菲利普·拉姆，当裁判哨音吹响后，松鼠惊呆了。
卧槽！
爸爸妈妈、仁宫的前辈们，我进球了！
莱恩跑过来大力拥抱他，并搓着松鼠毛，说一旦在米兰进球就不能随意离开，吓得拉姆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没过多久，又一个喜讯传来。
舍甫琴科凭借皮尔洛的任意球再度破门，成功向世人宣告他身体棒棒、踢球强强，不仅如此，他还一把扒掉球衣疯狂庆祝。
安胖简直没眼看。
他不想再理这群二傻子，这样显得他每天兢兢业业搞战术很没必要。
舍甫琴科是真的很高兴，他一边挥舞球衣，一边顺手抓过莱恩，在对方迷茫的表情中，拽着领口就狠狠叭了小主席一口。
莱恩：？
莱恩：！！
“舍瓦，”他捂着脸惊慌失措，“你才说你不要当gay子的！”
“谁管你！”
舍甫琴科大笑着跑远，“呜呼！进球就是爽啊！保罗，来抱一个！”
莱恩：“……”
他受不了了，他一定要举报这群人。
*
比赛最终以2:0结尾。
AC米兰用强势的姿态告诉全世界，他们对欧冠赛事势在必得，当然，与他们欧冠和联赛的完美表现相比，3月底匆匆谢幕的意杯就显得格外无关紧要。
但也没人在意。
开玩笑，联赛冠军和欧冠冠军看起来才更有含金量好不好！
踢完首回合，莱恩继续投入次回合的备战，虽然大家都认为国际翻盘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老老实实开会复盘。
时间转眼来到4月12号，次回合的前一天。
莱恩这天不小心多喝了点咖啡，晚上只好一边躺在被子里数羊，一边思考明天比赛的种种可能性，他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主裁判贝尔蒂尼的那只表。
这时，他想起来了。
那好像是一只劳力士。
第104章 烟花德比
当晚, 正准备入睡的加利亚尼忽然接到一通来自老板的致命电话。
“阿德里亚诺呀！”
加利亚尼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情不自禁微微一抖，他连忙坐起身、戴上眼镜, 应道：“我在的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没有，”莱恩沉吟，“只是有件事想请教你——”
“咱们意甲的裁判，买得起劳力士吗？”
“不好说。”
加利亚尼答：“裁判挣多少要视情况, 年薪一般在七万欧元往上走，封顶大概十万。”
他顿了顿, 问莱恩记不记得款式。
“不记得。”
莱恩答：“只是有些不太好的直觉，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查查这件事。”
加利亚尼答应。
交代完事情，莱恩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陷入沉沉美梦。
嗯…
明天进国米几个球呢？
同样，这也是米兰球员在次日比赛之前所思考的问题, 他们嘻嘻哈哈聚在一起，商量等会怎么打一个超级无敌默契的配合。
甭管进没进球，气势好赖要给足。
“都别抢。”
舍甫琴科眼神比钻石还亮，“让我来，我是国际杀手！”
伤愈复出的核弹头摩拳擦掌，发誓要把表妹摁在地上狂揍一顿。
双方在一周前就已经有过交锋, 再加上又是老对手，所以在次回合上演时, 大家伙都懒得去遮遮掩掩。
爹的，干就完了！
比赛刚刚开始没多久，解说员甚至还在聊八卦, 场上就发生了变故。
“噢，天呐！”
解说惊叹：“舍甫琴科和马特拉齐这是怎么回事？”
莱恩也很想知道。
他刚在边路和卡福老哥闲扯了一会儿，转过头就发现家养夜莺已经和对面球员吵到不可开交，好在家养猫很快抵达现场。
在家养猫保罗的调解下，矛盾很快解除。
然而这只是表象。
五分钟后，莱恩本人就被对面后卫绊倒，结果还不等他愤怒，人家就迅速滑跪道歉，搞得莱恩摸不着头脑，只能摆摆手说没事。
表妹今天咋了？
假如内拉祖里能听见小主席的心声，恐怕也只会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他们可比不上首回合就领先两球的表姐。
不过，内拉祖里的这种酸涩想法很快就会消失。
因为米兰又进球了。
而且，进球者还是该死的核弹头。
“我***他***！”
面目狰狞的内拉祖里捏着小鸡手：“我宣布，以后舍甫琴科就是我最讨厌的球员，没有之一！”
三球落后，这几乎就等于死刑。
国际球员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此时此刻，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焦急。
气氛更加不对。
空气里，火药味比之前浓郁不少，内拉祖里的辱骂滔滔不绝，嘘声隔三差五响起，国际球员的动作幅度也开始变大。
安胖很快看出不对。
“回防！”
胖老头大步走到场边，“不要进攻，回防！莱恩！舍瓦！回去！”
前锋二人面面相觑。
但没有人会违背主帅的命令，莱恩和舍瓦当即退出前线，回到己方半场。
摄像机高高吊起俯拍球场，紧接着，一副恐怖的景象缓缓被拉开帷幕，呈现在电视机前的球迷面前——国际球员像海啸般一浪又一浪地扑向对面半场，前仆后继的疯狂精神让球迷呆呆张开嘴。
老天奶。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国际米兰现在比冷宫里的妃子还疯狂，它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一边看着0:1的比分喃喃自语说这不是我，一边恶狠狠伸手去掐米兰的脖子，大叫“你把我的进球还给我”、“你把我的比分还给我”。
这种阴暗厉鬼的气息完全震住安切洛蒂，于是他连忙卷起铺盖逃跑。
先跑吧——
不然小心断腿！
……
国际疯了。
中场休息完全没唤醒它的神智，球员们下半场甚至比上半场还要疯狂。
第71分钟，拼命进攻的国际终于有所斩获。
坎比亚索头球破门！
眼看着好赖把本场比分扳平，内拉祖里抹抹脸，感觉自己又能继续坚//挺下去，结果还没等他们好好庆祝，主裁判默克却表示这球犯规，所以无效。
内拉祖里：？
国际球员：？
“我去你吗的！”
愤怒的国际球迷发出咆哮，“老子****你祖宗，你个***啥吊——”
“老子跟你拼了！”
说着说着，一堆矿泉水瓶居然就真从看台飞下来，同时还伴随着内拉祖里愤怒的“黑哨”抗议声。
莱恩惊呆了。
他看着草坪上的矿泉水瓶，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意甲双红会啊！
紧接着，米兰主席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这草坪修缮，好像要掏他的钱。
莱恩：……
反应过来的莱恩真的很想跪下来求各位内拉祖里大爷大妈高抬贵手，但大爷大妈们扔的太爽，根本没分他眼神。
莱恩：……
“想什么呢？！”
科斯塔库塔冲他大喊：“快跑！”
莱恩一愣：“什——”
话音未落，他就被比利狠狠地一把推开。
莱恩踉跄两步站稳，扭头后才发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上躺着一只正在燃烧的烟花，并且，那只烟花此时此刻居然还在“俏皮”地冒着烟，像是内拉祖里亲切的问候。
“我的亲妈…”
莱恩不敢置信地喃喃，“玩这么狠……”
*
疯了。
完全疯了。
整个圣西罗已经彻底被内拉祖里攻陷，现场也从真人足球变成线下CS，国际米兰方凭借充足的烟雾弹积累，封烟封的米兰球员差点睁眼看不着五指，场地更是无比“仙气飘飘”。
之前不小心睡着的球迷睁开眼，迷茫地问：“怎么了，干冰泄露了……”
话音未落，他就被后方球迷砸中脑袋，再次“不小心”睡着。
裁判默克暂停了比赛。
莱恩隔着人群和比利遥遥对视，互相无奈摊手，表示大家先保重。
“你干什么呢？”
门将迪达吐槽，“不过去找比利吗？”
“不去。”
莱恩摇头。
他说：“比利和我之间的区域是重灾区，过去容易被砸，走吧，咱俩到个空旷的地方躲一躲，老天，这太可怕了。”
迪达自然答应。
巴西门将跟在莱恩身后，笑道：“你们俩刚刚对望的样子，简直像罗密欧和朱丽叶……错了，别瞪我。现在比赛暂停，我总算能休息一会儿，我的天呐，莱恩，你不知道，那群国际的球员简直像牲——”
迪达忽然住嘴。
他惊恐地盯着莱恩的手，“你、你……妈妈咪呀！！！”
因为莱恩手上居然抓着一只正在燃烧的烟花棒，对方表情看上去异常镇定，好像抓的是冰棍而非烟花。
然而，只有莱恩自己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
“快扔了！”
迪达一把夺下烟花丢掉，“你疯了！愣着干嘛？手有没有事，给我看看！”
莱恩丢掉烟花。
他把手伸给迪达，假装若无其事地淡定一笑：“刚刚没意识到。没啥大事，应该就不小心烫到了，我的反应怎么样，是不是世界一流？”
“你刚刚是没看见，那只烟花‘欻’的就冲你飞过去，如果不是我在，你肩膀肯定受伤，知不知道肩膀和腰就是门将的膝盖和脚踝？”
“祖宗啊！”
迪达无奈：“您赶紧闭嘴吧，没人求着您开口！”
莱恩悻悻闭嘴。
但他没说的是，他已经浑身都是冷汗。
莱恩悄无声息用汗涔涔的左手在球裤上胡乱擦擦，害怕与手掌的灼热痛感后知后觉涌到心头。
“能有啥事？”
米兰主席却扭头跟巴西人吹嘘：“不是兄弟吹，我的反应能力要是在米兰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呃——”
莱恩闭上嘴。
因为在他面前，马尔蒂尼正站在他面前，脸色极为阴沉难看。
第105章 这个人是谁
啊哦。
莱恩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不敢和喵老大马尔蒂尼对视，平白无故的，小主席气势陡然矮了一截。
气氛突然好安静。
又过一会儿, 马尔蒂尼才问：“人怎么样？”
“没事。”
莱恩摇头，解释：“就是手有点烫，但如果我不抓烟花，迪达肯定要被砸中。”
队医安娜这时候走上前，示意老板把手伸给她处理。
马尔蒂尼很快调整好情绪, 他叹口气，说：“下次换个方式吧, 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看里奇，刚刚差点被吓哭。”
卡卡：？
他茫然地眨眨眼，想开口反驳自己没被吓哭。
结果他刚张嘴，就被旁边的皮尔洛不轻不重掐了一把，巴西萨摩耶忽然意识到什么, 于是他闭上嘴，非常诚恳地点头，然后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莱恩，表情里写满担忧。
什么欺骗？
没有的事！
莱恩果然很愧疚。
他也叹口气，主动道歉：“我错了保罗，绝对不会有下次, 我发誓。”
等安娜简单处理完伤口，莱恩才收回手, 他环视一圈，发现鲁伊科斯塔居然不在人群之中。
“鲁伊呢？”
莱恩和迪达走到队友中间，“他怎么不在？”
“难道是被极端球迷用烟花砸晕了吗？”
“别紧张。”
老比利冲另一个方向努努嘴：“他和马特拉齐在那呢。”
莱恩顺势看去, 却发现面前烟雾朦胧，很难视物。
算了。
事已至此，只能先为鲁伊爹咪祈福。
他凝视着草坪上处处燃烧的烟花，内心在不断滴血。
这…
这得花多少钱修缮啊！
……
比赛被暂停后，工作人员走上前清理场地，试图让球员们得以继续比赛，但不幸的是，内拉祖里并未停止自己的投掷行为。
第73分钟。
自己也险些被砸中的裁判默克宣布比赛提前结束。
球员们面面相觑。
“这就结束了？”
加图索试探性开口，“那比分怎么算，0-1？”
“呵呵。”
莱恩冷笑一声。
他：“结束的好！我现在就去换身衣服找国际主席算算账，问问我们圣西罗的草坪谁来赔，去他的，他们又忘记梅阿查和圣西罗是同一个地方了？”
说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率先走入球员通道——期间还躲避了无数个矿泉水瓶和烟花。
“走吧。”
马队说：“防止球迷的情绪进一步激化。”
到现在，AC米兰和国际米兰这对姐妹花之间的德比大战，居然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场、稀里糊涂结束，这完全可以称得上虎头蛇尾。
但人们都知道，此事后续才最值得关注。
*
莱恩简单冲个澡，换好衣服就跟在安切洛蒂身后去参加发布会，当米兰主席亮相的瞬间，无数闪光灯似乎要把这间屋子照成白昼。
话题爆、爆、爆！
莱恩刚坐下，话筒甚至都没完全调试好，人就开始放大。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嘴巴一张，“如果国际认为这种行为能获得胜利，那我愿意把胜利拱手相让。”
记者：？
记者：！
安切洛蒂默默给自己拧开一瓶水，准备喝口水压压惊。
莱恩还在输出：“当然，这种情况下，奖杯也应该改改名字。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属于足球比赛，更像是在参加战争。”
“或许，”他开玩笑，“我应该让我的球员参加培训。”
“培训课程的名称叫做：如何在烟雾弹中找到足球，以及如何在躲开燃烧/弹的同时，把足球射进对面球门。”
安胖呛了一口水。
记者们纷纷低头，不约而同地开始奋笔疾书。
莱恩微笑：“说真的，意大利政府应该感谢我，这批球员以后说不定能直接扛着枪上战场呢！”
妈妈咪呀。
有记者小声嘀咕：“好阴阳怪气啊，他真的在咱们意大利长大吗？”
……
莱恩的发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导致这件事迅速发酵并传播，有意大利媒体把它称为“烟花德比”。
欧足联很快反应。
他们直接判定国际米兰0-3负于AC米兰，同时命令国际罚款20万欧元，并在之后全款负责草坪修缮；同时，挑事球迷也受到惩罚，部分球迷被严令禁止进入球场看球。
判决出来后，莱恩在内洛门口被拦下。
“满不满意？”
戴着墨镜的莱恩摇下车窗，“我对欧足联没有意见，并且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球场修缮与罚款是小事，我只庆幸没有球员被砸中。”
“我的言论太尖锐？”
听到这个提问，金发青年只是哂笑，然后缓缓摇上车窗。
他没有回答。
*
莱恩来到内洛后，发现大家都在一边训练、一边讨论烟花德比。
“速度很快啊！”
迪达抱着球吹嘘，“只见莱恩把手那么一抬，嘿，居然就真的抓住了烟花！”
莱恩：……
正在颠球的鲁伊对此不赞同：“太危险。莱恩的出发点很好，但下次应该换个方法。”
“是啊。”
舍瓦点头：“保罗那天脸色很难看，我们也都被吓到了。”
“啊！莱恩来啦！”
莱恩冲他们点头。
“我再不来，”他笑道，“迪达就要把我描述成超级英雄啦。”
他补充：“我还好，只是有些烫伤，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干这么危险的事让保罗爸爸担心。下次遇到危险物品，我直接变成李小龙，狠狠踢开！”
众人哈哈大笑。
“什么？”
加图索感到莫名其妙，“你要认保罗当爸爸吗莱恩？那辈分岂不是全乱套了，你得叫我们叔叔呀！哦，除了里奇，你可以叫他哥哥。”
莱恩：……
马尔蒂尼：……
“咱们里诺，”莱恩叹口气，“还是不要轻易转会去别的地方。”
“不会的。”
加八小熊认真回答：“我爱米兰呢，哪儿也不去。”
听到这句话，大家伙都愣了一下，睡皮顺手拍拍莱恩屁股，说：“聪明人不要和笨蛋开玩笑，南方佬容易当真。”
莱恩说现在明白了。
……
训练结束后，大家回到更衣室。
莱恩和保罗排排坐在一起脱球袜，后者和他聊着儿子踢足球的趣事，“克里斯很喜欢里奇，每次都想要他的球衣。”
莱恩想想：“说起来，克里斯也到年纪了，今年送他来米兰吧。”
“有这打算。”老马答。
米兰主席弯腰放好钉鞋，说：“等你退役，克里斯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穿3号，你放心，3号我不给别人穿，大家都喜欢看父子号码传承……”
他忽然住嘴。
“怎么了？”
“没什么，”莱恩笑笑，“只是感慨感慨。”
等马尔蒂尼离开，他微微出神，想起年少时那段极不安稳的内向生活，假如没有弗格森、假如没有因扎吉——
“嘿！”
热情狐狸打断他的思绪，“这位帅哥，想什么呢？”
莱恩仰起头，看着他答：“我在思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平行时空是大卫的儿子，然后你对婴儿时期的我‘一见钟情’，非要抢过去当自己孩子养？”
因扎吉：“哈？！！”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问：“怎么，里诺今天刺激到你了吗？”
我的天呐！
超级皮波悄悄惊叹。
他把莱恩当兄弟，却不料莱恩竟然想当他儿子！
因九拍拍球衣，在莱恩身边坐下，然后开始正儿八经思考起这个问题：“我和大卫·贝克汉姆没什么交集，你要是莫内的儿子，我倒是可以抢过来养一养。”
“不过不排除你长大以后去踢球，然后惊艳四座，人家都叫你小因扎吉的可能性……哎等等，那时候你还会来米兰吗？”
莱恩听着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最终忍不住笑出声。
“会吧。”
他说：“毕竟球星一到35岁，就会自动穿上米兰球衣。”
*
烟花德比结束之后，4月27号，AC米兰又在主场迎战埃因霍温。
比赛结果是2-0。
红黑军团打得这支荷兰球队难以招架，他们在圣西罗被碾成粉末，只能举起白旗投降。
但安胖并不高兴。
“必须休息。”
安娜在比赛之后警告他，“球员的肌肉已经极度紧张。”
“里奇和安德烈亚虽然年纪小，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至于比利和保罗，老天啊，卡尔洛先生，你知不知道他们加起来已经快70岁了？！”
安胖：……
说实话，胖老头还怪委屈的嘞。
既然阵容能用、效果也不错，那干嘛要改？现在球队处于赛季末期，意甲有尤文上强度，一场都不能输；欧冠则是好不容易踢到这，死活都要闯进决赛夺个冠吧？
哎，人生，真是痛苦啊！
于是安切洛蒂犹犹豫豫换了阵容，先放鲁伊下来休息。
至于卡卡？
想也不用想。
巴西人是圣诞树的核心所在，他的纵向冲击力保证了米兰能够进攻顺利。
萨摩耶虽然乐哈哈；
肩膀却扛起整个家！
当5月5号次回合，莱恩得知胖老头的安排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靠在耶耶宽广的胸怀上，说下赛季一定给他买替补。
“我也要。”
皮尔洛耷拉着脑袋，“给我也买个，谢谢。”
他最近连胡子都没力气打理，每天睁眼（也不一定能睁开）就是首发上场。
要不，别买欧文和菲戈了吧？
莱恩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前场看上去不缺人，他又不是那种只会砸储蓄罐花大价钱买高级前锋，结果球队踢不出成绩还要怪教练不会烧好菜的白头发怪爷爷。
莱恩很快打定主意，还是优先在夏窗买几个腰子和后卫看看。
……
这场比赛很险。
拉姆和内斯塔因为状态不佳所以轮换，皮尔洛被范博梅尔和科库贴身盯防，控制节奏的能力大幅下降，马尔蒂尼和比利两个“老人”有些难以招架住对面前锋的冲击。
第61分钟，埃因霍温在主场取得进球。
紧接着，替补罗伯特居然在第80分钟打入绝平，如果不是莱恩在补时的第一分钟远射破门，AC米兰会就此翻车也说不定。
见鬼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米兰的疲惫和骄兵心态，球员其实自己也清楚，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调整。
比赛结束后，莱恩躺在草坪上，发出疲惫的声音。
“我就知道——”
他吐魂似的开口，“一旦我们领先，就会被逆转。”
舍瓦和他头靠头躺在一起，闻言点点自己的脑袋瓜。
舍甫琴科：“好像是这样。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我们拿的是反派剧本吗？”
“我们队有好人吗？”
舍甫琴科：……
“也不一定吧。”
他忽而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大家平时都很好啊，你是不是有误解？”
莱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有气无力地喊：“里奇！你不要跟着安德烈亚一起扒里诺衣服呀，哎哟！”
舍瓦也不说话了。
*
但不管怎么说，米兰好歹挺进决赛，这也算好事一桩。
从荷兰回去的飞机上，莱恩懒懒问：“决赛应该是下个月吧？对了，我还没仔细留意过，我们的决赛对手是谁？”
“利物浦。”
嗯？
莱恩倏然来了精神。
他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惊人的亮光，显然，踢红军对他来说有致命吸引力。
莱恩又问：“咱们在哪踢？”
“温布利吗？”
“不是啊。”
舍甫琴科昏昏欲睡，他随口道：“欧足联去年就定了，好像在土耳其，叫什么伊斯坦布尔。”
“以前叫君士坦丁堡，”睡皮补充，“很有名。”
但莱恩已经无暇关心君士坦丁堡的历史故事，他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两个词洗刷：利物浦、伊斯坦布尔。
卧槽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伊斯坦布尔之夜，米兰半场领先三球，结果被逆转的？！
莱恩立刻坐直。
……
随着时间的流逝，球员们逐渐不再说话。
飞机正在平稳行驶，冷气吹的人昏昏欲睡，安切洛蒂在膝盖上盖了一块毛毯，准备趁机小憩一会儿，下飞机后肯定还有一堆兴奋的球迷在接机。
他搔搔银发，刚准备闭眼，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安胖心脏一紧。
“卡尔洛——”
一道轻轻的男声响起，“你睡了吗？”
“我觉得，我们下场踢尤文可以……”
“啊啊啊啊啊！”
胖老头的惨叫划破天际。
舍瓦立刻睁眼，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劫机。
莱恩还维持着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姿势，听见安胖尖叫后，他满脸错愕。
“卡尔洛，你怎么了？”
安切洛蒂被吓得差点没喘上气，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心有余悸道：“莱恩啊，我的好老板，您下次说话前先弄出点动静，好吗？我年纪大经不起吓，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被吵醒的众人也齐齐看向莱恩。
“也没什么。”
莱恩轻描淡写，“我的意思是，费尔可以归队了。这次踢尤文，您要不要试试让里奇轮休？”
说完，他抬起下巴，点点睡的像小猪似的卡卡。
安胖问：“赛季前，你给雷东多和巴蒂注册球员没有？”
“当然。”
“那我想想吧。”
安切洛蒂举起水杯喝了一口，他擦擦汗，说：“我们正处在夺冠关键时期，一招不慎很有可能丢失联赛冠军。”
莱恩没有说话。
大家都看着呢，他委婉提建议就好，这个时候不能损害主教练威严。
“算了。”
安胖一咬牙，“我还是让里奇休息一场，但雷东多应该上不了，他的复健需要时间，其余人员安排我得琢磨琢磨。”
“哎呀！”莱恩立刻眉开眼笑。
他弯下腰，殷勤地给胖老头捶背，同时奉承道：“我就知道卡尔洛先生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教练之一！”
安切洛蒂哼了一声。
他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莱恩心里装着别的老头，所以他才不说话。
*
既然雷东多准备归队，那巴蒂斯图塔自然也不能落后。
5月6号。
雷东多带着良好的膝盖回到米兰。
他和巴蒂被围在球员中间，再度接受一遍毛毛祝福洗礼，爹咪对此接受良好，另一个大金毛却异常惊慌失措。
“这什么——”
“鲁伊，这是什么，你快说句话啊！”
鲁伊差点没笑的喘不上气，他弯下腰，轻柔地拍拍好友膝盖。
“别管啦加比。”
他笑道：“好好接受祝福吧，毕竟你还能再和我一起踢几年。”
闻言，巴蒂斯图塔不再说话。
漫长又艰难的磨合开始，但大家都给足两位伤患面子，其实也不是没人嘀咕俱乐部没买人，结果这位姓托名马森的仁兄每次都忘记队里有老板在，话刚说出去，就被莱恩义正词严地反驳。
“托马森，你不当家不知道物价贵，现在都是金元足球，我必须得省着点花！”
“是吗？”
托马森纳闷，“你以前没这么抠门啊。”
莱恩对此面不改色。
反正只要他不心虚，就没人能让他心虚，抠门又怎么了？！
……
抠门的老板莱恩一天天数着日子，终于在5月9号这天在主场迎来老妇人。
安切洛蒂一边放出流言，让媒体认为自己又不轮换；一边绞尽脑汁排阵容，后卫是卡福、内斯塔、拉姆和马尔蒂尼，中场是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和西多夫，前腰是鲁伊，前锋是克雷斯波和因扎吉。
莱恩：“……”
他穿着替补背心，发出灵魂提问：“我怎么感觉好像没变化？”
“知足吧。”
皮尔洛打着哈欠：“能休息就不错啦！卡尔洛明显是想保平偷鸡，他让皮波和安布首发呢。”
直到今天，米兰比尤文领先三分。
意甲大概还剩下三轮，对手都是中下游甚至保级球队，双方基本都是可以确定九分已经到手，如果米兰这场失败，那么他们和尤文之间只能拼净胜球，但如果打平，那就不一样。
只要平，米兰就能锁定冠军，这也是安切洛蒂同意轮休的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米兰爆冷输给保级球队的可能，但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干，罗森内里就敢第二天吊死在圣西罗门口，说垃圾球队还我青春。
总之——
赢不赢，端看今朝！
*
今天，莱恩和皮尔洛都没偷吃因扎吉的幸运饼干，在这件事上，俩人还挺有默契。
莱恩坐在更衣凳上，看着因扎吉穿钉鞋。
他问：“你紧张吗？”
他以为因扎吉会说不，但因扎吉说：“紧张得要死。”
超级皮波回过头，眼神里迸出令人畏惧的兴奋目光，他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缓缓道：“我昨晚睡得很艰难，不过没关系，我会进球的，我会的。”
他站起身。
莱恩看他，却只能看见略显瘦弱的身体，眼前的球员在本赛季被不断消磨、打压，出场次数寥寥无几……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他就是疯子。
因扎吉说：“你不是想成为小因扎吉吗？那不如我今天先给你示范一下，大因扎吉是怎么踢球的。”
“好。”
……
莱恩和舍瓦相偕步入替补席，他盛情邀请夜莺品尝自己的巧克力，却被对方委婉拒绝，莱恩被拒后也不恼，而是自顾自吃了一块。
小主席露出幸福笑。
他一边笑，一边观察今天的圣西罗球场——不错，修缮的很好，给员工加鸡腿；莱恩的视线不断游曳，最终停在本场裁判身上。
小主席当即“嗯”一声。
他直起身，手搭在前面的皮尔洛座椅上，眯起眼睛打量主裁判。
“这个人——”
莱恩喃喃，“是保罗·贝尔蒂尼啊。”
第106章 聊聊吗？
“什么？”
舍甫琴科问。
他探头探脑,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有美女吗？”
“什么啊，”莱恩哭笑不得, “你看我对美女感过兴趣没有？比起美女，对面的尤文图斯球员才更加吸引我。”
他顺势收回视线。
与此同时，莱恩发现贝尔蒂尼曾戴过的劳力士已经从他手腕上消失。
“天啊。”
舍瓦惊叹，“原来你说自己是无性恋居然是真的！”
“…这还能造假吗？”
舍瓦嘿嘿一笑。
又过一会，他小声问：“莱恩, 你觉得我们能有联赛冠军吗？”
“不好说。”
莱恩眯起眼睛看向球场，答：“我们剩下的对手虽然不强, 但乌迪内斯、巴勒莫在为冠军杯名额拼命，帕尔马渴望保级……真要说的话，还是我们球员的心理压力更大。”
“等等——”
莱恩忽然眼睛一亮，“皮耶罗今天也上场了？”
坐在前面的皮尔洛扭头，他默默凝视着把“我要看热闹”心思写在脸上的小主席，一时之间无力吐槽。
见鬼, 莱恩究竟是有多喜欢看离婚发布会？
皮耶罗和因扎吉的同台竞技确实造成了一点轰动，喜欢这对CP的球迷们一边哭着喊“爸爸妈妈请复合”，一边为这种虐恋情深的氛围深深着迷。
至于当事人——
皮耶罗心思细腻，他凝视着穿红黑球衣的因扎吉，脑海里不断闪过他们并肩而战的斑马岁月。
而因扎吉呢？
他脑子里就没那根弦，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兴奋, 因为他渴望进球渴望疯了。
我一定要进球。
因扎吉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进球。
他下意识摸着手上被缠起来的银手镯, 压根没注意到皮耶罗看向他的复杂眼神，可以说，这俩人分道扬镳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并不在同一频道上。
比赛很快开始。
……
这场球很难踢。
尤文方面的阵容是442，前场是皮耶罗和特雷泽盖搭档。
除此之外，老妇人的后防也很稳，卡纳瓦罗、赞布罗塔齐齐上阵，布下的天罗地网让米兰球员不得不去绞尽脑汁找机会。
米兰处于劣势。
莱恩很快意识到这点。
现在的尤文给莱恩一种感觉，它就像莫吉操纵转会市场一样，用自己四平八稳且密不透风的防守缓慢绞死AC米兰。
当球员因此焦急恼怒时，对方却仍然稳坐钓鱼台，不动声色地下着棋。
剧毒的蟒蛇啊。
叹息从莱恩口中逸出，他抬头看向贵宾看台，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正在观赛。
比赛进行没多久，克雷斯波和因扎吉相继错过首开记录的机会，结果等到第27分钟时，异变突发！
皮耶罗意图传中，却被加图索挡出去。
面对这种情况，斑马王子忽然如有神助般高高跃起，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选择往后一仰，将球用力钩出！
紧接着，特雷泽盖从中路蹿出，而后狠狠冲顶破门！
“Vaffanculo！”
安胖当即骂出声。
这球太犯规了。
谁都没想到“倒钩”居然能和“传球”联系到一起，当特雷泽盖成功破门时，迪达的注意力还在斑马王子的惊天倒钩上呢。
米兰就此落后。
陷入困境的红黑军团开始奋力反击，但大因扎吉有好几次近距离射门被异常神勇的布冯扑出。
米兰骑士们苦苦挣扎半小时，却始终没能取得结果，说实话，坐在替补席的莱恩已经能感受到安切洛蒂犹豫不决的目光。
很明显，安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换人。
胖老头看向莱恩，后者和他对视，目光澄澈又宁静，这种眼神让安切洛蒂略微一愣，他踌躇片刻，最终没有选择动作。
他没有换人。
*
转机很快到来。
下半场刚开始没多久，因扎吉忽然趁布冯不注意时，以一种非常阴险狡诈的方式将足球送进对面大门。
“好啊！”
安切洛蒂海豹鼓掌般鼓的啪啪响，“好样的皮波！”
莱恩跟着其他替补球员一起站起身，手紧紧攥着，眼神一眨不眨盯着球网里还在翻滚的足球，喜悦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代表意甲冠军的奖杯在眼前飘来飘去。
然而，就在这时——
边裁突然举旗。
莱恩的喜悦僵在脸上。
什么意思？
他扭头和舍甫琴科对视，不约而同看见彼此眼底的不安。
看台上的球迷停止庆祝，他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球场中央的主裁判保罗·贝尔蒂尼，后者过了一会儿做出判决。
越位！
进球无效！
“我草他爸爸！”
罗森内里当即破口大骂：“裁判你个大傻*，老子草***，你他吗给我等着！”
然而辱骂并没有用。
贝尔蒂尼不顾因扎吉双手合十的祈求，坚决且无情地宣判这是个越位球。
老天奶啊！
罗森内里差点哭晕过去。
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无论他们怎么哭天抢地，也改变不了狠心裁判的判决，毛蜜们只能抹抹眼泪，咬着手帕继续看球。
此时，替补席上。
“莱恩，别捏了。”
皮尔洛幽幽道：“你压到我头发，很痛。”
“啊！”莱恩触电般松手。
他歉意道：“实在对不起，安德烈亚，我刚刚看的太入迷了，你觉得这是个越位球吗？”
“不知道。”
睡皮却答：“我只希望不要是黑哨。”
……
越位风波结束之后，双方继续激战。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罗森内里也从刚开始的激动与反抗变成麻木与绝望，他们已经不再盼望能扳平，只求尤文少进一球。
净胜球也是命根子。
当令人心累的比赛走到第88分钟时，变故却再一次发生。
鲁伊联合克雷斯波试图发起最后一波冲击，尤文禁区陷入一片混乱，中卫卡纳瓦罗此时站出来，却在防守时张开手臂，疑似不慎碰到足球！
天呐！
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本已经躺进棺材板里的毛蜜又又又又觉得自己行了，他们挣扎着爬出坟墓，一边吸氧一边拿起喇叭大喊：“这是手球！我们米兰要点球！”
安胖乐疯了。
但他好歹要考虑自己的形象，于是他双臂交叉，继续在场边散步，只是散步和嚼口香糖的频率加快不少。
替补球员全部站起来。
他们齐齐抱头，用一种“天啊保佑点球能进”的眼神看向场内。
场上的球员也默契停下脚步，满怀期盼地看向主裁判贝尔蒂尼，同时在心里盘算着等下要派谁去和GIGI对抗。
但贝尔蒂尼没反应。
就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没反应。
他甚至还对米兰球员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催促他们继续踢球。
“先生！”
老马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刚刚那是一个手球！”
“什么？”
贝尔蒂尼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这真不怪他，从他之前所在的视角看过去，是确确实实看不到卡纳瓦罗有没有手球，但经过米兰球员的解释，他心中开始有所领悟。
哦…
这是桩疑案啊。
贝尔蒂尼看向卡纳瓦罗，后者坚称没有手球，现在的比赛没有VAR，这等于说，只有卡纳瓦罗自己知道有没有手球。
但判罚却取决于他。
贝尔蒂尼下意识咽咽口水，他难以克制回想起那个人低沉又饱含威胁的声音，同时，他感到手腕一阵灼热，明明劳力士已经取下，可他仍然觉得皮肤烫得要命。
这是疑案。
贝尔蒂尼说服自己，这没有证据。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在双方人期待的表情中开口：“我不认为有手球，因为我没有看见，比赛继续。”
*
这下全炸了。
当主裁判保罗·贝尔蒂尼宣布不给点球后，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如浪潮般一层一层传向主场看台，原本已经力竭的罗森内里彻底炸开锅。
我草啊！
该死的裁判，是不是故意欺负我们米兰球迷？！！
场面就此彻底乱套。
原本信心满满准备去踢点球的米兰球员表情惊愕，主教练安切洛蒂知道消息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胖老头愤怒地一脚踢飞矿泉水瓶，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裁判拼命。
“他是瞎子吗？！”
安胖愤怒的咆哮声传到替补席，引得所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莱恩更是思考起赛后该如何算账。
然而，一阵塑料瓶击中大棚的嘈杂声却打断他的思绪。
等等。
塑料瓶？
莱恩倏然站起身。
他急匆匆走出去，往右一扭头就发现南看台的球迷们正在奋力往下抛塑料瓶，他再转身看替补席后面的红色看台（即西看台），发现也有人在扔瓶子和杂物——甚至还有香蕉皮。
莱恩瞳孔巨震。
刹那间，一连串数字从他大脑皮层滑过，寻衅滋事的罚款、球场修缮的花费……狠狠刺痛他贫困的心。
很明显，系统根本不会给他报销。
于是小主席立刻“起飞”，小跑到南看台下面大声呵斥：“不要扔！不准扔！别忘记烟花德比！”
听到这话，罗森内里的理智逐渐开始回归，毕竟他们爱莱恩呢，又怎么会不听小主席的话？
只除了个别人。
“詹卡洛·卡佩里！”
莱恩指着看台怒吼：“放下你的瓶子和烟花，听见没有？！”
“回到你的位置去！”
男爵卡佩里却梗着脖子：“这儿没你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老子要他吗干死这个黑哨瞎子！”
莱恩气绝。
“什么没我的事，”他继续怒吼，“这草坪修缮和俱乐部罚款是他爹老子花钱，你到底懂不懂？你再这样下去，以后就别想踏进圣西罗半步！”
“先生、先生。”
身边第四官员小声提醒，“请您赶紧回到替补席，不要打扰场外秩序，不然裁判会给你发黄牌的。”
“我怕个鬼！”莱恩怒目圆瞪。
但他喘着气，开始极力克制怒火，“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迁怒您的，我现在就回去。”
“非常抱歉。”
第四官员摇头表示没事，这种被其他人喷口水的窝囊工作他已经习惯了。
卡卡这会儿也跑过来，他连忙推着莱恩往回走，劝他不要和这群疯子计较，但莱恩上头的时候比谁都疯，他一边被推着往回走，一边回头冷冷看着卡佩里，眼神令男爵本人不寒而栗。
但无论怎么说，经过这一出，事态最后还是没升级。
有“烟花德比”的先例在前，罗森内里还没那么傻，非要点烟花烧自己家草坪。
只是，今天这场比赛踢的实在窝囊。
保罗·贝尔蒂尼本来在米兰德比时，还稍微有些偏向AC米兰，可现在，米兰的主场优势居然已经荡然无存。
莱恩也快气疯了。
他狠狠踢了一脚矿泉水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球员通道。
“老板。”
有人叫他。
莱恩抬起头，发现来人是加利亚尼。
*
比赛最终0-1结束。
米兰球员们无精打采地回到更衣室，然后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内斯塔环视一圈，发现莱恩又不见了。
“别去找。”
皮尔洛这次却拉住他。
睡皮说：“他有他的事要解决，我们别问。”
内斯塔点点头。
……
此时此刻，另一边。
莱恩和加利亚尼坐在车里，他狠狠嚼着健康版汉堡，问：“说吧，裁判是怎么回事？”
“这场原定的不是他。”加利亚尼答。
他说：“因为您的吩咐，我现在已经不再和帕伊雷托联系，但裁判委员会里我还是有些耳目在。您知道的，帕伊雷托负责指定裁判，他把这场的裁判科里纳换成了贝尔蒂尼。”
莱恩没说话。
“科里纳这个光头脾气倔，”加利亚尼摇头，“他不会听莫吉的。”
加利亚尼继续说：“可以确定的是，莫吉在操纵裁判。他和贝尔蒂尼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贝尔蒂尼家境一般，又迫于他的威逼利诱，不得不偏向尤文。”
“更何况——”
“更何况，今天这事说出去，他也没错。”莱恩接话。
因为球场没有VAR，所以贝尔蒂尼大可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再加上莫吉在裁判会里盘根错节的关系，这件事最终只会被轻轻放下。
加利亚尼犹豫几秒，问：“我们要拉拢科里纳吗？”
“干不了。”
莱恩两三口吃完汉堡，“他不会答应，而且米兰不跟牌。”
“我们只要确保一点，无论如何，米兰都不能卷进去。剩下的我来办，对了，上次让你办的事呢？”
“好了。”
加利亚尼从公文包里掏出用密封袋装着的手表，说：“我打听之后才发现，他居然在半年里卖了两次表，一块Daytona116523，一块Submariner Date16613，合起来得有28万欧元。”
“他买不起的，里面肯定有事。”
但是查流水这件事违法，米兰不能干。
“行，我知道。”
莱恩点头。
他擦擦嘴，还要伸手去拿汉堡，却被加利亚尼轻轻压住手。
莱恩：“什么事？”
“您还是别吃了。”
加利亚尼欲言又止，“您这个体重，嗯，安娜说最近不怎么样。”
何止是不怎么样啊！
之前开大会的时候，安娜还当着他们的面蛐蛐米兰是养猪场呢。
莱恩：“……哦。”
他用纸巾擦擦嘴，“走了，等下再聊。”
说完，莱恩推开车门下车，结果等他站定，却发现莫吉居然就在不远处。
此时，被无数保镖簇拥的莫吉也停住脚步，他若有所感地扭头，不偏不倚撞进莱恩眼底，二人就这样远远对视。
良久后，莫吉忽然对他露出一抹淬着毒的得意微笑。
最后，这条黑白色毒蛇缓缓坐进车里，莱恩站在车门旁，目送阿尔法·罗密欧驶离圣西罗的停车场。
*
另一边。
保罗·贝尔蒂尼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
他戴好口罩，躲开双方球迷，小心翼翼地前往车库。
然而——
就在他坐上驾驶位的时候，一支冰冷的物体忽然抵住他的后脑勺。
“聊聊吧。”
米兰主席的声音幽幽响起，“亲爱的保罗裁判。”
第107章 追逐你的命运
贝尔蒂尼险些魂飞魄散。
他在意甲工作那么多年,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经历这种事，说真的，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完全没必要吧！
“我猜猜你在想什么，”莱恩慢慢开口，“你认为这场比赛并不重要，对吧？”
贝尔蒂尼没吭声。
抵着他的东西异常冰冷，再结合之前流出的“米兰主席是mafia”等传闻, 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爆头。
“这…”
贝尔蒂尼咽咽口水, “这是犯法的。”
“啪——！”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一件密封袋就从后座飞出来，保罗·贝尔蒂尼克制住内心恐惧，小心翼翼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在粗略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这名意甲裁判简直如坠冰窟。
那是两块他刚刚卖掉的劳力士。
“你、你……”
“你知道腐败受贿是什么下场吗？”莱恩接话。
保罗·贝尔蒂尼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理智伴随痛苦回笼，他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您在说什么？我承认，我这场或许有漏判，但站在我那个角度，确实没有看见卡纳瓦罗有手球行为。”
“至于这个——”
他顿了顿, 说：“您又怎么证明这是我的表？好吧，哪怕您有证据, 有人规定意甲裁判不能买卖劳力士吗？”
说完，贝尔蒂尼似乎真的被自己所感染，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大义凛然：“您要杀要剐请便, 只是我问心无愧。”
汽车里陷入令人生畏的沉默，周围偶尔传来人声则让这片空间更加逼仄，不知道为什么，贝尔蒂尼停车的这片区域灯居然全部熄灭，黑暗扰乱人的思维，也让人变得恐惧。
恐惧是思维的杀手。
一滴冷汗滑落。
当冷汗从贝尔蒂尼的额头滴到真皮座椅上时，莱恩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弄。
“问心无愧？”
莱恩陡然加大声量：“据我所知，你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你现在也并非国际裁判，一年工资最多七万五欧元——问心无愧的保罗裁判，你告诉我，你怎么买得起两块劳力士？！”
贝尔蒂尼被吓得一哆嗦。
但这还没完，莱恩突然又把一打文件扔到副驾驶。
“问心无愧？”
他冷冷一笑，“我今天都快要不认识这个词了，先生。”
“你三年内的银行流水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你根本没有合法的大额收入。如果真的问心无愧，那莫吉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你送表？！”
说后，莱恩打开录音笔。
轰隆！
当“莫吉”这个人名出来后，贝尔蒂尼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他甚至都没有去翻看那份流水记录，而是崩溃大喊：“我有什么办法？！”
“莫吉他拿我的前途逼迫我、又用金钱拉拢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裁判，虽然和你们都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可收入完全不对等，我也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又有什么错？！”
“你保罗·贝尔蒂尼没错，那米兰就有错？！！”莱恩厉声喝问。
他深深喘口气，才继续说：“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保罗。假如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故意黑哨，咱们法庭上见。”
话落，莱恩关掉录音笔、拿起劳力士，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整个小轿车都因为后座车门被狠狠关上而震颤不已，保罗·贝尔蒂尼泄气般滑下身体，把头埋在双手之间发出痛哭。
……
莱恩裹着满身的风回到更衣室，然后惊讶地发现内斯塔还在等他。
“你没回去吗？”
“没有。”
内少摇头。
他补充：“我让大家先走了，我等你一起回去，万一你遇到什么事，我还可以帮忙，我很能打的。”
“是吗？”
莱恩揶揄一笑：“那我要聘请你当我的私人保镖咯。”
“有报酬吗？”
“我做的红烧肉。”
“成交。”
内斯塔站起身，说他现在就开始履行保镖职责，搞的莱恩哭笑不得，正当二人要往外走时，内少突然眼尖地发现莱恩怀里明显揣着一个东西，于是他问这是什么。
“哦，没什么。”
莱恩轻描淡写答，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
内斯塔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瓶可口可乐，这让他情不自禁瞪大眼睛。
“你这什么表情？”莱恩好笑道。
他将瓶子凑到更衣柜的尖角处，手上稍微用点劲，可乐甜腻的气味混杂着气泡声登时传开。
莱恩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好喝！”
“这个——”
内斯塔欲言又止，“这不是保罗的可乐吧？”
“不是啊。”莱恩否认。
还没等内斯塔松口气，他就笑眯眯道：“保罗年纪大啦，碳酸饮料对老年人身体不好，所以可乐不属于他哦。”
内斯塔：“……”
这种瓶装可乐还很方便，如果手足够稳的话，还可以伪装成某些犯法的东西进行恐吓，而莱恩嘛，手一向很稳。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内斯塔。
与此同时。
保罗·贝尔蒂尼大哭一场，准备启程回家，在踩下油门之前，他忽然鬼使神差般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流水单。
流水单用文件夹夹的整整齐齐，首页写着《保罗·贝尔蒂尼调查报告》，这让当事人一阵气馁，他无奈地拿起报告准备看两眼，结果他刚翻开，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却是——
#2003年AC米兰财务报告（对外公开版）
贝尔蒂尼：？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一股寒意自脚底缓缓升至全身。
贝尔蒂尼往下粗粗打量，发现通篇都是AC米兰的财政支出与收入，他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再往后连翻几页——
#如何制作美味汉堡
#论白嫖大卫·贝克汉姆的长远计划。
贝尔蒂尼：？
贝尔蒂尼翻页的速度逐渐加快，动作也更加疯狂，报告因此散落一地，可无论他怎么翻，都始终找不到有关保罗·贝尔蒂尼的银行流水，等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却发现那张纸上印着大大的AC米兰队徽。
最下面还有一行字：
“纵使天空暗淡，阳光总会照耀圣西罗。”
……
“莱恩·贝克汉姆！”
一阵绝望的嘶吼很快响彻整个停车场。
*
当莱恩把保罗·贝尔蒂尼的录音扔给加利亚尼时，对方非常吃惊。
“您是怎么弄到的？”
莱恩挥挥手：“你别管，反正合法。”
“真的吗？”
加利亚尼对此略显怀疑。
“当然，”莱恩理直气壮，“我只是不小心用可乐瓶子抵住他的后脑勺，又扔了两块劳力士和一堆没用的文件在他面前，他就自己全招了，我有什么办法？”
“唉！”
他叹口气，“真是拦都拦不住啊！”
加利亚尼：“……”
说实话，他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莱恩：“放宽心，我又不打算真的和他们鱼死网破，莫吉爱怎样怎样，迟早有人收拾他，我只有一个目的——”
他的眼神陡然锐利。
“不允许影响米兰。”他说。
加利亚尼摇摇头，笑道：“有这份录音在，莫吉能收敛不少，您叫我来，恐怕就是想让我和他去沟通吧？”
莱恩点头。
他：“我不耐烦和他打交道，感觉瘆得慌，剩下的事你去办，我还要去训练……咱们月底就要决赛，记得到场哦，阿德里亚诺。”
“一定会的。”
这名职业经理人含笑点头。
加利亚尼说：“我会去伊斯坦布尔，亲眼见证您的捧杯。”
……
欧冠决赛虽然定在5月25号，但在这之前，米兰还有两场联赛要踢。
5月15号。
AC米兰居然和莱切2:2打平。
这场比赛结束后，意甲只剩下两轮。
米兰累计80分，尤文却是2:0帕尔马积82分，双方开始拉开差距，这意味着米兰眼看就要退出意甲冠军的争夺。
乌云笼罩内洛上空。
踢巴勒莫之前，马尔蒂尼让大家伙围起来，鼓舞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胜利就在眼前。”
马保罗神情严肃，“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坚持。”
马尔蒂尼说的不假，但世事往往不能如人们期盼的走向发展，当伤停补时结束后，所有米兰球员都看着场边大屏上的3:3深深叹气。
太累了。
真的没办法。
赛后的更衣室里躺着一堆疲惫的毛毛，莱恩躺在鲁伊科斯塔的大腿上闭目养神，然后突然开口：“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什么？
其他人扭头看向莱恩。
小主席叹口气，扭头看向队友们：“杯赛没有，联赛冠军应该也没有，我们只剩下欧冠一个选项。假如欧冠决赛赢不了，我就得收拾收拾去挨骂。”
大家伙面面相觑。
“但咱们米兰不是会员制俱乐部，”有人弱弱说，“你才是老板啊。”
“那咋了？”
莱恩说：“球队没冠军我就得挨骂，这和所有制没关系，而且我最担心我们那天上半场领先三球，进到更衣室就开始开香槟庆祝……”
“等等、等等。”舍甫琴科打断他。
基辅夜莺满肚子疑问：“我们看上去像是弱智吗？球赛还没结束，谁会傻X到提前开香槟啊？”
“想象，想象而已。”
但舍甫琴科态度异常坚决地表示想这个不吉利，要求莱老板住脑，众人顺势开始商量起25号那天该怎么踢，利物浦并不是一个能轻视的对手。
莱恩重新闭上眼，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鲁伊低下头，听见他说——
“回家问问老头。”
……
当弗格森在电话里听清这破小子的要求后，他差点被气笑。
“你再说一遍？”
“哎哟！”
莱恩叫起来：“您反应不要这么大嘛，而且我这是身在米兰、心在曼联，可想干翻利物浦啦。”
“我不要你心在曼联，”老头锐评，“身在曼联就行。”
莱恩没敢吭声。
弗格森：“这事不用你操心。利物浦和米兰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各方面都差点，安切洛蒂知道怎么排兵布阵，但如果你们因为轻敌被翻盘——”
“那活该输球。”他冷冷一笑。
“那您来看球吗？”
“不去，”弗格森断然否决，“曼联还有比赛，我去了干什么？你放心踢，我在电视机前肯定给你加油。”
莱恩只好挂断电话。
*
随着比赛日期逐渐逼近，内洛的氛围也逐渐紧张，正如同莱恩说的那样，他们如果得不到大耳朵杯，那这赛季就是四大皆空——这太没道理，也太不公平了。
然而，在5月22号，即将飞往土耳其的前一天，莱恩却把大家偷偷叫到一起。
“不要有压力。”
小主席说：“我说是这么说，但四大皆空常有，我可以承受的。”
众人却哂笑。
老比利用力搓着他的金发，直到乱成一团，才说：“放心吧小老板，我们肯定挣个奖杯回来，给你摔着玩。”
“没错。”其他人附和。
他们神情坚定：“米兰会赢的，一定。”
……
5月23号。
米兰启程飞往伊斯坦布尔。
莱恩在飞机上睡着了，摇摇晃晃间，脖颈里的幸运星项链隐隐闪光。
米兰主席梦见前世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米兰短暂却宝贵的租借岁月、圣子卡卡颠沛流离回到故土后露出的那抹饱受折磨的微笑、超级皮波败给岁月无能为力的背影、马尔蒂尼看向他时殷切期盼的眼神。
他们都想他留在米兰。
但米兰已不再是米兰，他也有他的归宿。
画面再转。
红色看台与南看台高高悬挂起莱恩的背影，背影闪闪发光，旁边是一座令所有罗森内里潸然泪下的意大利杯。
歌声的旋律响起：
“Insegui il tuo destino’（追逐你的命运）”
飞机沉闷的轰隆声竟与雷声有几分相似，在那声音尽头隐约传来命运之神的低吟，命定之人穿越时空，只为改变衰败的红黑轨迹。
“莱恩，莱恩！”
因扎吉的轻声呼唤将莱恩从梦中叫醒。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超级皮波正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莱恩坐起身，紧接着低下头——
在因扎吉的掌心里，一枚银色手镯静静躺着。
“勉为其难送你。”
大因玩笑：“放心，不是同款，我一点都不想被编排是gay，我还等着夏歇期去泡妞呢。超级皮波和你同在，狠狠进球吧！”
……
5月25当晚。
整个伊斯坦布尔都充斥着红色，利物浦的红色与AC米兰的红黑交织，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人满为患，KOP和罗森内里兴奋不已，球场外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
2004/05赛季的欧冠决赛，即将开始！
第108章 伊斯坦布尔
球场灯火通明。
今天双方都拿出最强阵容, 利物浦4-4-1-1，米兰则是4-3-1-2；球员通道列队时，莱恩和杰拉德有过短暂的眼神接触。
很明显, 他们都想起了之前那场双红会。
“在想什么？”
莱恩扭头，发现马尔蒂尼正站在他身边。
莱恩答：“双红会。”
他又问：“保罗，你和史蒂文·杰拉德交过手吗？”
“可能？”
马尔蒂尼回忆，“没什么印象了。”
莱恩弯腰整理好球袜，然后起身小声和队长说着悄悄话, 皮尔洛站在他俩身后，一言不发。
……
今天利物浦穿红色, AC米兰穿白色，有人调侃二者合体后有点像阿森纳，假如莱恩听到这话，他得炸毛表示枪手退退退。
不过现在嘛，他没闲情关心那么多，因为米兰得到了一个任意球。
刚刚开局就有任意球！
罗森内里震惊到差点没拿稳啤酒杯, 老天奶，哪怕这球不进也没关系，这尼玛什么真人足球游戏，开局上线就送任意球？！
美得很嘞！
皮尔洛去开球。
这球的位置不太适合圆月弯刀，莱恩果断让贤，自己溜溜哒哒扎进利物浦人堆里, 准备伺机而动。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皮尔洛这脚球居然是低平球。
睡皮狡诈至此！
更绝的在后面。
居然真的有米兰球员抓住机会, 在这么低的地方凌空扫射，把足球送进球门！
这人是谁？
——保罗·马尔蒂尼。
全场人惊呆了。
无论是主场球迷、还是客场球迷，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他们无法想象闪电进球的缔造者竟然是“老人”马尔蒂尼，他们更无法想象的是，AC米兰在开场52秒就取得了闪电进球。
廉颇虽老，尚能饭也！
进球后的马尔蒂尼情难自已，他紧紧搂住队友们，感受着红黑血液在彼此身体不断涌动，他克制住哽咽，说：“比赛刚刚开始，不要放松警惕！”
大家一边笑一边点头。
*
令人激动的梦幻开局过后，比赛陷入激烈的缠斗之中。
虽然世人都说英超后卫下黑脚，但意大利后卫也不是啥吃素的好人，利物浦前锋巴罗什在内斯塔和马尔蒂尼脚底下讨不到什么好，他倒是想生吃小个子拉姆，不过还是没用。
拉姆——
个子小小，
力量大大！
当拉姆以冷静又从容的姿态成功拦截对面进攻后，不少球迷发出惊呼。
此时镜头给到贵宾看台，人们惊讶地发现今天居然来了不少德国仁，赫内斯和鲁梅尼格排排坐，显然是作为娘家仁过来撑腰。
“让他回去。”
赫内斯忍无可忍般小声开口，“这赛季结束就回去！”
拉姆一无所知。
他甚至都不知道拜仁高层过来观战，因为在此时、在此地，他的心已经完全染成红黑色，拉姆只有一个念头：我是米兰球员，我要守住米兰球门！
如此精神，利物浦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第14分钟，路易斯加西亚没能成功发挥出盘带水平，他刚带球跑了两步路，就被西多夫冷不丁从身后截断。
加西亚：？
他还没来得及为失去的足球哀悼，足球就忽然传递到另一个人脚下。
再看他的背号：22号。
“卡卡启动了！”
22号卡卡策狗奔腾的速度太快，其他利物浦球员追都追不上，等到好不容易追到萨摩耶时，足球已经被他踢给边路的基辅夜莺。
“舍瓦打门！”
解说激动地一捶桌子，“球进了！！AC米兰又下一城……等等。”
“边裁举旗！”
令人惋惜的是，这球是个越位球，并且边裁判断准确，不是误判。
“没事！”
舍瓦笑着向卡卡比大拇指，“还有机会的里奇！”
卡卡用力点头。
……
在舍瓦和卡卡连线时，莱恩本人也在试图突破。
利物浦明显对他下了狠功夫研究，在卡拉格寸步不离的监视中，莱恩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
但他不急。
既然舍瓦发挥更好，那他就老老实实散步保存体力。
而这一散，就散了整整半个小时。
第31分钟。
米兰再度在后场完成抢断。
卡卡拿到球的瞬间，莱恩和舍甫琴科几乎同时启动！
跑着跑着，莱恩很快意识到不对，那就是他和舍甫琴科的跑动位置正在逐渐重叠，谁进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米兰得尽可能增加射门成功的概率，于是他一咬牙，跑到一半时硬生生改变方向。
自此，舍瓦和他，一个往右、一个往左。
“聪明的选择！”
解说对此赞叹不已。
卡卡带球来到大禁区边缘，面对利物浦后卫的围剿，他当机立断选择将足球传给右路的舍甫琴科，但后者心中却略有犹豫。
无他。
利物浦的门将杜德克正在对他虎视眈眈。
倘若直接射门，这球成功率不高——舍瓦很快想通这点，短短几秒内，他就做下决定，他要把球给莱恩！
“舍瓦没有射门。”
解说语速极快，“他选择传球，左路，莱恩……额，莱恩刚刚被卡拉格绊了一脚，不过没关系，他很快爬了起来。”
莱恩起身后，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舍甫琴科的传球就像炮弹般袭来。
老天奶。
这么快啊？！
但事已至此，不管了！
莱恩紧急控制住身体惯性，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态伸脚去捅足球。
这招非常有用。
杜德克的反应速度实在有点慢，等他仓皇地意识到不对，准备“改换门庭”时，莱恩射出的足球已经擦着他的身体飞入球网。
“球进了！”
进球后的莱恩飞一样跑去替补席，他一把抱住因扎吉，激动溢于言表：“皮波，你看见了吗？！你送的银手镯，我的幸运物！”
因扎吉哈哈大笑。
进球后的毛毛非常高兴，他们以莱恩为圆心展开庆祝，每个人都紧紧搂住对方，像并肩作战的兄弟那样亲密，接着和现场解说一起高呼莱恩的名字。
“莱恩，莱恩，莱恩！”
*
半小时过去了。
米兰已经2-0利物浦。
莱恩撩起球衣擦汗，心中警钟长鸣。
这时候，他竟然生起一种胆怯，一种希望米兰不要再进球的胆怯。
莱恩看了眼克雷斯波。
他代替埃尔南站上欧冠决赛的舞台，也在命运的长河里取代他的位置，但莱恩并不知道命运是否既定。
他有点畏惧不可抗力。
第43分钟。
在上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候，莱小恩在边路和卡小卡玩2V2。
游戏很简单。
足球传给你，你传给我、我再传给你。
这种传球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主要目的除了过人外，就是消耗对面球员的体力，比如利物浦后卫卡拉格。
但卡拉格不是俗人。
准确来说，他不是个脾气很好的后卫，因此他非常不愿意和小朋友玩这种游戏，卡拉格一把推开碍事的卡卡，然后伸脚就要从莱恩脚下抢球，后者下意识盘带躲了两步。
用处不大。
莱恩带球在左路跑了两步，就被卡拉格联合芬南从后面使坏抢球。
毕竟人太多了。
莱恩周围几乎都是利物浦球员，禁区旁挤挤挨挨的热闹景象让杜德克险些看花眼，就在这时，莱恩忽然被人绊倒。
我擦嘞，欺人太甚！
愤怒之下，莱恩甚至忘记自己应该直接躺下要牌。
他单手撑地，然后在周围利物浦球员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迅速起身，等莱恩带球继续突破时，部分人还因为“裁判是否给牌”这件事愣在原地呢。
杜德克：？
尽管他已经第一时间出击，但跌跌撞撞的莱恩却轻巧用惯用脚右脚的内侧一搓，紧接着，足球越过门将，飞出一道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弧线，最终落入利物浦的球网中。
梅开二度！
无数利物浦球迷停止歌唱《你永不独行》，他们举着不死鸟的横幅，愣愣看着那个金发青年。
结果这货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好像进了球还挺不爽。
KOP：？
不是哥们。
你踏马几个意思啊！
进球还没个笑容，咋地，你是我铺青训出身？
米兰人也挺纳闷。
欧冠决赛梅开二度，这要是放出去，最起码能吹仨月，他怎么不高兴？
舍瓦问：“莱恩，你为什么不庆祝呀？”
“马上。”
莱恩敷衍点头。
接着，他开始展露小区级别的挥拳庆祝。
“……”
毛蜜们你看我、我看你，视线很快齐齐瞄向詹卡洛·卡佩里，原本正光着膀子挥旗的男爵动作一僵。
“看我干什么？！”
他恼羞成怒地大喊：“谁知道他吃错什么药，我最近又没和他吵架！”
*
上半场很快结束。
回到更衣室后，大家都在喜气洋洋商量夺冠后该如何庆祝，只有莱恩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的思绪颠倒错乱，一会儿回想自己梅开二度时的喜悦、一会儿幻想着利物浦按照命运轨迹般捧起那座大耳朵杯。
但不论如何——
他当时既然能进球，就必须进球。
陷入沉思中的莱恩没有注意到有两道视线分别落在自己身上，一道来自马尔蒂尼、另一道则来自皮尔洛。
老马回想起小主席赛前交代的事，温声开口：“冷静点，兄弟们。”
他：“比赛还没结束。45分钟的时间足够宽裕，我们必须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松懈，因为比赛还没结束！”
众人面面相觑。
尽管有些不解，但他们还是乖乖点头，毕竟老马的话不错。
而此时此刻。
另一边的利物浦更衣室，气氛就凝重不少。
没人敢说话。
大家伙都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贝尼特斯环视一圈，实在忍无可忍，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抬起头来！”
“还有45分钟呢！我们要做的是别让对手进球，球迷都在外面看着，给我打起精神来，他们辛辛苦苦远道而来，是为了看一群丧家之犬灰溜溜滚回英国的吗？！！”
“听听外面的歌声！”
贝尼特斯大喝：“听听那从不停歇的你永不独行，他们都没放弃，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投降？！”
所有人都看着他。
“现在——”
“给我打起精神，去继续比赛！”
……
下半场即将开始。
有镜头忽然捕捉到看台上的大卫·贝克汉姆，他戴着帽子、穿着印有比格犬的T恤，微笑着冲镜头挥手。
“哼！”
坐在他旁边的老头哼了一声。
他嚼着口香糖，眼神扫了一圈举着横幅的利物浦球迷，不咸不淡道：“比赛才刚刚开始。”
大卫立刻陪笑。
“您说的对。”
他殷勤道：“莱恩要是知道您来看决赛，心里肯定很高兴。”
弗格森懒得搭理他。
米兰球员很快从通道里走出来，他眯起眼睛，尽可能仔细观察着那个小马尾，却没从莱恩脸上发现任何骄纵之色。
弗格森这才稍稍松口气。
易边而战后，米兰球员很快发现不对。
利物浦气势上来了。
芬南被哈曼换下，杰拉德彻底被解放，红军立刻收敛军心，开始稳扎稳打地收拾旧山河，准备反击。
贝尼特斯的这次换人，简直是神来之笔。
比赛逐渐推进，安切洛蒂意识到不对，他在场边大声指挥球员，让他们避免防线被阿隆索和杰拉德冲破。
但阴影仍然降临。
第53分钟。
里瑟在后场起球，杰拉德在门前高高跃起！
在那刻，无数利物浦名宿与杰拉德同在，他在万人瞩目中用力甩头，足球如同离弦之箭，将迪达击得粉碎！
准备就绪的士兵藏在黑暗里，只为等待反击的号角吹响。
反击，就是现在！
米兰的防线被红色旗帜一波又一波彻底冲垮，年迈的马尔蒂尼被上半场耗去体力，此时此刻，表现更亮眼的竟然是菲利普·拉姆。
卡卡惶惑抬头。
他感受到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硝烟，却不明白溃败从何而起。
溃败。
从人心而起！
“当你穿过暴风的时候，高昂起你的头颅，不要害怕黑暗的天空。”
红色的心连着心，他们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任凭眼泪流满脸颊，也要一遍又一遍唱着《你永不独行》。
……
仅仅三分钟后。
替补斯米切尔突然在门前26码处用力远射，皮球钻入左下角！
罗森内里鸦雀无声。
当镜头扫过球场，所有人都能看见米兰球员惶惑不安的眼神，莱恩·贝克汉姆的脸色格外苍白，像是背上命定诅咒的将死者。
为什么？
所有人都在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有答案。
答案藏在贝尼特斯的鼓舞里、藏在杰拉德永不弯曲的脊梁中、藏在利物浦球迷的《你永不独行》中——
“任你的梦想正被动摇和嘲讽，继续前进、继续前进，希望永存你心！”
随着时间流逝，米兰的噩梦没有就此停下。
四分钟后。
杰拉德被加图索绊倒，利物浦获得点球。
阿隆索站了出来。
他浑身是汗、眼神却无比坚毅，当点球被迪达扑出后，龙哥果断趁机补射。
3比3
平了！
*
平局的结果像是一把锤子，狠狠敲在莱恩心头。
尖锐的耳鸣传来，眼前也开始变得朦胧，莱恩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特别累，也感觉这段穿越之旅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场上认真踢球，在场外费尽心思打点政客，但现在——
瞧瞧吧。
命运来到了她该来的地方。
莱恩有瞬间差点没站稳。
他喘了两口气，注视着杰拉德的背影，下意识浑浑噩噩跑了两步。
直到他撞上舍瓦。
“莱恩！”
基辅夜莺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莱恩定定神。
他看着舍瓦的沮丧，又扭头看看不远处卡卡的不安，忽然在此刻明白一件事。
莱恩啊！
他告诉自己：你忘了吗？你的真实年龄是68岁，你来到此地，不是来被困难打倒的，而是要用你的毕生所学去帮助米兰。
莱恩·贝克汉姆。
你来到米兰，是为了给这支球队注入永不言弃的精神！
“别放弃！”
莱恩突然大喊：“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还能进球！”
“米兰既然能进三个，”他嘶哑着声音，“就能进四个，他们进球又怎么样，我们只要比他们多进一个就好，里奇、舍瓦、安德烈亚，跑起来啊，不要放弃！放弃什么都没有！”
放弃什么都没有！
难道米兰就活该被逆转吗？难道大家的所有都要功亏一篑吗？
没有这个道理。
第80分钟。
AC米兰开始策动反击！
莱恩突破到底线处回敲，卡卡的打门被卡拉格挡出。
罗森内里绝望捂脸。
但球队没有放弃，战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人去想着放弃，球员们双腿像绑着秤砣般沉重，呼吸间甚至隐隐带着血腥味。
AC米兰做了一次又一次尝试，却仍然没有成功。
莱恩跑到最后，甚至开始出现干呕，他看向场边，那里的克雷斯波已经开始热身，安切洛蒂给前锋们留了一个名额。
开始进入伤停补时了。
就在这时。
米兰忽然得到一个角球。
这是常规赛的最后希望，一旦角球不能成功破门，他们还得再踢三十分钟。
莱恩感受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弯下腰撑住膝盖，尽可能趁发角球前的时间短暂休息，就在西多夫走向角球点时，他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台上看见了弗格森。
是他吗？
老头来看他比赛了吗？
哨声响起，政委逐渐后退，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杂音，眼里也只有这颗代表着AC米兰命运的足球。
“哔——”
足球像炮弹般冲向前场，莱恩混在人群当中，他仰起头、紧紧盯着那颗足球，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会想；没有失败、也没有成功，他只在乎那颗足球。
莱恩高高跃起。
利物浦的后卫开始扯他衣摆。
是谁？
卡拉格还是哈曼？
他没有闲心去在乎，他已经长成的身体并不在乎这点干扰。
莱恩开始往后仰。
场边的利物浦球迷又开始唱《你永不独行》，这歌声真刺耳，莱恩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这首歌，也不喜欢这支球队，对他来说，英超只能有一抹红色，那就是曼彻斯特联。
莱恩拼命钩起脚。
当他触碰到足球的那瞬间，他的内心忽而变得很宁静，像小孩儿般，此刻，莱恩得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假如米兰真被逆转怎么办？
莱恩的答案是：
不可能。
“天啊，莱恩·贝克汉姆跳的可真高，”解说差点惊掉下巴，“他往后伸展身体，上帝，这——这是个倒挂金钩！”
“我的老天啊！”
“他居然在决赛倒挂金钩……老天、老天，球进了！！！”
在所有罗森内里期盼的眼神中，那颗足球以雷霆万钧之势，冲破门将杜德克的五指关，也彻底杀死了比赛。
莱恩重重落在草坪上，却无暇顾及后背的疼痛。
他心中只有一句话：
“Here I am，here I remain.”*
我既来过，必当永存。
第109章 原来如此！
一切都结束了。
莱恩精疲力尽躺在草坪上, 内心宁静，他已经为AC米兰拼尽所有，他仰起头, 发现伊斯坦布尔的夜空是那么明亮，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但很可惜，有些人不允许他一躺不起。
当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之后，莱恩惊恐地发现身上长了一堆毛毛：“…我草这谁，舍瓦？”
“莱恩！”
“你做到了！”
乌克兰人扑到他身上, 激动到语无伦次：“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老天、上帝, 我的天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莱恩拍拍他的背，想要宽慰他一句，结果对方竟然捧起莱恩的脸，“吧唧”一口就重重啃在脑门上。
莱恩：……
我就知道。
很有一些距离感的英国人试图拒绝队友过分热情与gay里gay气的庆祝，但肾上腺素已经彻底激发球员的兽/性, 等莱恩回过神时，人已经被抛到了天上……脸上还到处都是黏糊糊的口水。
我受够了。
莱恩木然想，我要逃离这满是深柜（不是）的地方。
但他很快又安慰自己，好歹舍瓦和卡卡都是铁直男，不至于做出多惊世骇俗的举动，毕竟他一点都不想模仿阿隆索和杰拉德世纪舌吻, 那他能恶心的一个月吃不下饭。
求世界放过无性恋。
……
莱恩回到地上。
看台上，无数罗森内里正在对他顶礼膜拜, 疯狂呐喊他的名字，莱恩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冲他们飞吻挥手。
科斯塔库塔略感奇怪。
“嗨！我说, ”他找到马尔蒂尼，“这小子态度挺自然啊，怎么，他以前也绝杀过比赛？”
马尔蒂尼没说话。
老比利凑近一看，发现红黑旗帜深邃的蓝眼睛里盛满欣赏，再一瞧，他脸上左边写着“溺爱”、右边写着“骄傲”。
比利：……
“没必要吧！”
他吃醋大叫：“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你干嘛这么纵容他啊！”
老马温和一笑：“比利，你也真是的，跟莱恩计较什么？等过两年我们一起退役，米兰还不是要交给他？”
说完，他扔下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的比利，径直走向莱恩。
比利：……
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吗？！
可恶、可恶啊！
*
莱恩此时正在给球迷签名，并且一边签，一边回答各种问题。
“…不会去曼联，真的，我以后哪儿也不去……卖不卖卡卡舍瓦？我看上去像失心疯吗？谁要买，给我一把gun，我现在就墙壁他。”
罗森内里高兴疯了。
他们争先恐后伸出手，想要触碰莱恩的衣角，说句真心话，他们此刻已不知道要怎样爱莱恩才好。
再爱一点，再爱一点！
“…私人问题不回答，”莱恩还在营业，“没有谈对象，哎哟，你们怎么那么操心，我爸爸妈妈都不关心这个，不是gay……什么？球衣，这件球衣不行哦，我要自己收藏，保罗来了？”
莱恩扭过头。
“大家都在等你捧杯，”马尔蒂尼说，“等下继续庆祝。”
莱恩这才放下笔。
他跟着队长走向已经搭好的颁奖台，身后是无数殷切注视他的球迷。
一个朦胧的念头逐渐在罗森内里心中扎根发芽，就是日后只要有莱恩在，那么圣西罗的天空将永不黯淡。
他亦是奇迹本身。
漫天欢呼声中，莱恩和马尔蒂尼共同举起了大耳朵杯。
……
庆祝的夜晚总是漫长。
颁奖结束后，莱恩很快见到傲娇红鼻子老头。
他无视老头身边的终极忍人，一把扑进弗格森怀中，像只小狗似的撒娇大叫：“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来看我比赛！您那么爱我呢！”
“本来不打算来的，但谁让你的对手是利物浦。”弗格森故意逗他。
莱恩也不恼。
他嘻嘻一笑，向老头讨要夸奖。
见状，终极忍人大卫·贝克汉姆尴尬地摸摸鼻子，“恭喜你莱恩，维多利亚带着孩子们在球员通道那等你。”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儿子这次居然主动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大卫。”
贝克汉姆：？
不、不对。
潜意识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父爱本能和被馅饼砸中的惊喜瞬间占据上风，大卫一时手足无措，险些不知道如何拥抱莱恩。
他拍拍儿子的背，磕磕巴巴地说：“不、不用谢，真的，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苍天啊！
穿着比格T恤的贝克汉姆泪流满面，心想难道他终于能苦求到儿子原谅吗？
此时，和维多利亚站在一起的加利亚尼陷入沉思。
原来——
这就是老板说的无偿捕获万人迷计划吗？
看上去很可靠呢。
*
与此同时。
菲利普·拉姆正在被紧急拉着召开仁宫小会，他站在圈子中央，茫然地看着赫内斯。
赫内斯：“这赛季结束就回去，你没意见吧？”
拉姆一惊。
他没想到召回来的这么快，这让拉姆内心产生片刻迟疑与动摇，然而就这一动摇，差点没让赫内斯急得跳起来。
“这地方有什么好！”
仁宫掌权者急眼：“还有莱恩·贝克汉姆，那小子是不是给你下迷魂药了，菲利普，你千万别忘记自己是个德国仁啊！”
这话说的简直像米兰老板是祸国殃民的祸水，专门勾引涉世未深的单纯后卫。
拉姆语塞。
他没法儿接话啊！
“您说什么呢？”就在这时，抱着克鲁兹的莱恩出现。
他颠颠小弟弟，满含笑意开口：“赫内斯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菲利普还是我的球员。现在米兰刚刚夺冠，咱们有话以后再说，您看对不对？”
赫内斯不能不答应。
他用一种老母亲看恋爱脑儿子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一眼拉姆，然后才哼了一声，姿态生硬地离开。
“走吧。”
莱恩假装没看见拉姆脸上的不安，“庆祝去，保罗他们在等你，还说今天要把你灌醉呢。”
拉姆点点头。
……
庆祝活动陆陆续续收尾，莱恩把奖牌套在小弟弟克鲁兹脖子上，抱着他跑来跑去，球迷们见状忍不住催促他也生个小莱恩给他们玩。
“可以啊！”
莱恩开朗一笑，“要是男人自己能生，我一定生！”
路过的米兰球员：……
加图索还没来得及震撼，就听见西多夫嘀咕：“那生下来的崽可不能送曼联青训，要从小就留在米兰。”
加八痴呆。
有那么一瞬间，他再次被自己做过的性转梦攻击。
莱恩并不知道加图索的欲言又止，他抱着克鲁兹，恰巧看见正在黯然退场的红军球迷，他们一直陪伴主队到最后一刻，可以称得上是虽败犹荣，莱恩有瞬间的恍然，但很快他就定定神，不再多想。
时空既然已经走向另外一种轨迹，那他们就该大步向前。
*
在“米兰、米兰”的旋律中，球员们护送着大耳朵杯登上飞机，莱恩又当爹（球员）又当妈（主席），忙活的四脚朝天。
等他终于忙定，皮尔洛却冷不丁给他塞了只足球。
“你该带走的。”
他说，“你是MVP，我帮你带了。”
“不用谢。”
莱恩露出笑容，他摸摸脏兮兮的皮球，小声说谢谢安德烈亚。
鲁伊坐在他旁边，见状忍不住问小主席此刻的想法：“你现在可是欧冠决赛帽子戏法，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莱恩沉吟。
他：“如果可以，我想用这个荣誉换取球员打折券。”
“最好还是半价。”
“老天啊，”鲁伊忍不住捂脸，“买球员这么贵的吗？你让我都开始考虑退役后要不要去买俱乐部。”
“买啊，怎么不买？”
莱恩：“当老板很爽的，到时候你给我培养好天才，我再花钱买过来，两全其美……哎哟！轻点打我，说着玩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役？要是你想和巴蒂回紫百合踢两年，我免费放行。”
听到这话，鲁伊轻轻叹气。
“再说吧，”他道，“巴蒂身体好转，我肯定要和他再拼拼。”
莱恩点头。
二人不再闲聊，各自睡觉。
……
莱恩又做梦了。
但这次他没梦到前世，而是梦见一颗扁扁的毛豆。
莱恩：“你还要托梦？”
毛豆点头。
它说：“恭喜宿主彻底改变米兰轨迹，撒花！另外，主系统说为了奖励您，也为了避免我窥探您的隐私，我以后就要从您身体里脱离啦～当然，这不代表着任务完成哦！”
听到这话，莱恩下意识沉吟。
片刻，他忽然问出一道令它吃惊的问题：“毛豆，你们系统是不是要破产了？”
毛豆：？
毛豆：！
“您怎么知道？！”
莱恩坦言：“说实话，你们已经很久很久发不出像样的奖励了。”
毛豆闻言抱头痛哭。
“我们毛就是很穷很非啊，没办法的呜呜呜！”
它擦干眼泪，说：“其实我本来是主人身边的一只猫咪，由于他的执念没有消散，所以才选中您作为执行者，但由于您实在太厉害、品质太高，我们为了抽中您耗费太多能量，所以以后需要您自己去打拼，我们只能辅助。”
“唉，”莱恩叹口气，“我就知道。”
“您放心，”毛豆说，“我以后会以真正本体在现实陪伴您，这次结算有三千万奖金，您记得收哦！”
“好的。”
过了一会儿，莱恩忽然说：“你的主人，实际上就是那天公寓里的骷髅头，也就是主系统吧。”
“您怎么知道？”
“因为——”
莱恩幽幽道：“他抠门的性格，真的和AC米兰气质很搭。”
毛豆：“……”
“他叫什么？”
“赫伯特·基尔平。”
毛豆说：“AC米兰的创始人之一，一位有着意大利血统的英国人，所以他挑中了您，他相信您会带领米兰走向辉煌。”
莱恩不语。
他怀疑赫伯特挑中他，是因为他在经营曼联时也很抠门。
梦境逐渐消散，在最后关头，莱恩听见毛豆说要记得早点回家，而后他忽然全身一轻，从梦境中苏醒。
这时，飞机即将降落。
莱恩看着窗外的景象，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一声。
莱恩解锁手机，发现有条未知彩信。
彩信里是一张照片，莱恩点开一看，发现照片背景是他的公寓，而照片上，有一只黑猫正叼着AC米兰队徽，酷酷拽拽地面对镜头自拍。
喔，莱恩笑起来，和当年保罗梦里变成的那只猫真像啊。
第110章 来呀～快活呀～
“看什么呢？”
舍瓦把头凑过来。
在看清照片后, 他感到很惊奇：“天呐，这是你养的猫？莱恩，你家猫咪都这么喜欢米兰？”
听到这话, 大家伙忍不住伸出脖子。
“那当然，”比利调侃，“也不想想莱恩的身份……保罗，你看上去表情很奇怪，怎么了？”
马尔蒂尼摇头。
“没事。”
他收回视线, 心情有些惊异，原本已经埋葬的诡异梦境卷土重来, 马尔蒂尼咳嗽两声，下意识避开和舍瓦的眼神交流。
往事千万别提。
结果开朗的乌克兰人自己拍拍脑袋，甜甜一笑：“啊！我想起来了。这只猫长得和之前偷跑进更衣室的黑猫好像，而且都是蓝眼睛，我还想叫他保罗呢。”
马尔蒂尼：……
舍瓦：“可惜有主，不然我就亲自收养再送去绝育。”
马尔蒂尼：……
正当他缄默之际, 莱恩忽然让他们准备下飞机，成功拯救尴尬的马保罗。
球员曾设想过会有不少罗森内里接机，但显然，他们的准备还是不够充足，因为几乎整个米兰城的毛蜜都来了——也甭管是不是意大利本地人，只要红黑球衣一穿, 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姊妹。
“米兰，米兰！”
莱恩捧着大耳朵杯登上大巴, 他低头看着人满为患的道路，有点怀疑他们今晚能不能顺利走掉。
“酒店订好了吗？”
加利亚尼笑呵呵答：“当然，还有您最爱的巧克力与芒果。”
莱恩颔首。
耳边传来响亮的歌声, 他扭头，发现卡卡已经和舍瓦勾肩搭背，大声唱起米兰队歌，罗森内里就在底下满脸宠溺地给他们拍照，像在看家里最宝贵的两个金疙瘩。
那确实是金疙瘩。
莱恩笑着固定好大耳朵杯，又在毛蜜的起哄声中低下头，轻轻拍了拍。
“走咯！”
他冲球迷们挥手，“庆祝我们的第七个欧冠奖杯！”
……
今晚注定不眠。
莱恩给工作人员和球员发了一笔奖金，然后又和球队队长马尔蒂尼一起切了胜利蛋糕，最后才端着酒杯，躺在沙滩椅上看着队友在泳池里厮混。
“你不去吗？”
莱恩睁开眼，答：“我有点累，想睡会。”
皮尔洛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端起他的酒杯闻闻：“白水，我就知道。”
他：“莱恩，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好像提前知道米兰要被利物浦逆转，对吗？”
真是敏锐啊。
莱恩哂笑。
他坦率承认：“是，我知道。”
莱恩：“你们太累了，短暂的巨大胜利一定会麻痹神经，而利物浦又很难缠，这群人不会轻言放弃，我打赌，赛后的标题一定是‘米兰险些翻车、红军虽败犹荣’。”
空气逐渐安静。
皮尔洛很快打破这种微妙：“大家都一起踢球，怎么南方佬和你差距那么大？快说，你是不是上帝派来拯救米兰的使者？”
莱恩眼神有片刻的锐利，但却又很快放松。
他像只猫似的躺在椅上，反问：“如果我是，你打算怎么办？”
“祈求上帝让你留在米兰，永远不能回天堂。”皮尔洛说完，仰头一口气喝光白水，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怎么是酒？！”
“哈哈！”莱恩大笑。
他得意似狐狸：“因为我故意的，安德烈亚啊，我可不是什么天使，我只是一个比葛朗台还抠门的资本家！”
“什么葛朗台？”
睁着朦胧醉眼路过的克雷斯波呆呆问。
他虽然没上场，但心里也在为赢得欧冠奖杯高兴，大家都知道他并非躺赢选手。
克雷斯波挣扎着站定，他左右摇晃一圈，大着舌头和莱恩搭话：“你、你好哇，金发美人，你、你一个人吗？”
莱恩：“……”
皮尔洛：“……”
不远处，正在泳池嬉戏打闹的众人齐齐停下动作，整片空间安静到令人不安。
“…把他带走。”
莱恩额头青筋一跳，吩咐酒店工作人员务必安顿好克雷斯波，接着，他低头看着自己略长的金发若有所思。
*
次日。
当莱恩以寸头亮相米兰市政厅时，所有球迷惊呆了。
“不！不要！”
有女球迷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把我们的长发王子还给我们，不！！！”
罪魁祸首克雷斯波吞吞吐吐：“我很抱歉，莱恩，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
“没事。”
穿着西装的莱恩无所谓：“我本来就打算剪头，再拖下去，明年那帮杂种就该抓我的马尾来阻止我射门咯。”
鲁伊眉头一跳。
他转而和伤愈复出的巴蒂说话：“加比，你有没有觉得自从剃了寸头，莱恩说话好像变得有些流氓？”
“你想多了吧Rui，”巴蒂却大大咧咧表示，“这发型多帅啊！”
鲁伊拍了他脑袋瓜一下，懒得跟他交流，鲁伊爹咪抬头，和雷东多爹咪对视一眼，察觉到互相要传达的意思。
莱恩这气质太糙太流氓，他们当爹的（不是）稍微有点不习惯。
坐在“花车”上的雷东多起身弯腰，去摸莱恩的钻石耳钉，温声问：“这耳钉不错，女朋友送的吗？”
“不是。”莱恩摇头。
他答：“克里斯送的，就是我那个曼联的朋友，他在欧冠决赛之前送给我，说作为我的胜利礼物。”
“看上去不错。”
雷东多回忆起C罗近期传闻，委婉道：“他是个很有天赋又刻苦的男孩儿，只是有点喜欢在夜店流连徘徊，你们一起泡吧的话，记得不要沾染恶习。”
“芜湖！”
因扎吉的欢呼恰巧一闪而过，“亲爱的宝贝们，接住我的飞吻～～”
“——还有皮波。”雷东多默默补充。
莱恩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意思，他仰起头眯眼笑，乖乖道：“我从不跟克里斯去泡吧，他现在也很少去，老头盯得紧，他害怕被吹风机狠狠关照。”
雷东多这才略微放心。
但就在他想重新坐回去时，米兰主席却反手抓住他的胳膊。
莱恩：“费尔，何塞最近在皇马好像混的不怎么样，等他快没油的时候，你能劝他来米兰玩两年吗？”
雷东多惊愕。
这小滑头！
古蒂不过是本赛季首次承担替补角色，他居然就开始想未来的事！
“我会的。”
雷东多斟酌：“但要看何塞本人意见。”
何塞本人？
只要费尔一开口，他能有什么意见？
莱恩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挠加图索痒痒，并在对方怒目而视时栽赃嫁祸给正在冲球迷微笑的巴西萨摩耶。
……
颁奖结束后，米兰尚有一轮联赛要踢。
但没人关心那个，罗森内里每天睁眼就是抱着大耳朵杯稀罕，有含金量这么高的奖杯在，意甲冠军不要也罢——当然，主要是要不了才这么挽尊的。
安切洛蒂则干脆提前给莱恩放假，让他去忙球队内务。
5月29号。
莱恩抱着一只黑猫出现在主场看台。
今天是米兰和乌迪内斯的收官之战，罗森内里兴高采烈来到圣西罗，顺带问问能不能撸小主席的猫咪。
有人问猫的名字。
“我的狗叫圣西罗，”莱恩抱着猫，“猫叫红黑。”
“天呐！”
罗森内里登时笑开花：“我们喜欢这个名字！”
毛豆窝在宿主怀里舔舔爪子，赫伯特·基尔平曾经还想给它取名“红黑魔鬼”呢，这些都是小意思。
猫咪打个哈欠，冲毛蜜喵喵叫两声。
“真可爱，男孩女孩儿呢？”
“女孩。”
莱恩玩笑：“可以叫她Rossanera，这可是我的女儿，以后都注意点，不准对我们小红黑耍流氓哦。”
“当然！”球迷满口答应。
过了一会儿，有个黑发姐姐突然扭头：“小红黑应该还没绝育吧？我们家有一只公猫，要不要配种？你知道的莱恩，有些主人不愿意谈恋爱，总不能让猫猫也不谈吧？”
莱恩：“……”
“谢谢，”他婉拒，“但我们红黑已经绝育了。”
“喵～～”
毛豆舔舔爪子，对此不表态。
没过多久，比赛就结束了，结果则是1:1。
安切洛蒂摆明没上主力，球迷对此也无所谓，一切错误在获得大耳朵杯的那瞬间就已经得到他们赦免。
除此之外，莱恩还喜提了意甲金靴。
他以25粒进球排在利沃诺的卢卡雷利之上，小莱对此颇为得意，并将它与欧冠决赛的足球并排放在一起。
……
夏歇期已经进入球员生活，和其他人不同，莱恩主席繁忙的工作才刚刚开始，365天连轴转却整个赛季都没受重伤这件事很快让外界意识到一点：这小子，好像特么是铁人。
对此，伟大的琼斯和安娜只是笑笑不说话。
夏天的风刚吹向亚平宁，德意志的访客就匆匆敲响内洛大门。
“我们不想让米兰买断菲利普，”赫内斯亲自拜访莱恩，“拜仁需要他，比森特·利扎拉祖已经老了。”
莱恩沉吟。
他的目光飘落到拉姆身上：“菲利普，你想回去吗？”
“如果你不想，”莱恩在赫内斯气急败坏的视线中淡定开口，“我可以砸钱把你买下来，你留下的话，米兰夏窗不用做其他生意。”
竖子尔敢！
赫内斯急的差点跳起来。
欧冠决赛一役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喔，你仁宫还有这么颗明珠流落在外啊？勾搭看看，嘻嘻。
赫内斯急的上火。
拉姆认真思考了十分钟，才缓缓说：“我喜欢米兰，喜欢罗森内里，也喜欢保罗，他是我的偶像。但我毕竟是拜仁青训出身，说实话，我想回去看看，抱歉，莱恩。”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作为德国人，拉姆始终渴望成为拜仁旗帜。
这无法改变。
莱恩也并不意外，他了解拉姆，知道对方不会真正被爱困在原地。
他爽快点头：“可以。”
“去拜仁也没事，”莱恩笑道，“欢迎你随时回米兰玩，这里永远欢迎你，只要你愿意，你的位置就一直在。”
拉姆眼眶一热。
他的内心产生片刻动摇，但很快，冷硬的理智迅速将其压下。
菲利普——
拉姆告诉自己，去成为强者，不允许回头。
*
处理完第一桩事，莱恩很快又迎来第二件：莫拉蒂的邀约。
“终于来了！”
莱恩发出感慨。
他对镜精心打理鬓角：“毛豆，我让你准备的资料你准备好了吗？帮我打印出来，我现在要开始背人名。”
一只黑猫趴在打印机上，她伸出爪子操作，答：“马上好啦，您等等。”
比格犬圣西罗“wer”一声，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可以说人话，而自己却不可以，难道是学习还不到位吗？
……
与此同时。
正在度假的克雷斯波忽然收到老板兼队友的信息：“埃尔南，有空吗？跟我一起参加派对去呀，好玩的多多哦～”
好玩多多？
克雷斯波没多做犹豫就爽快答应，虽然他在夺冠之夜不小心把莱恩认成漂亮妹子搭讪，但他相信，莱恩这么好的人是绝对不会坑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