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波抵达莱恩公寓后, 被吓了一跳：“不是说出去玩？莱恩，你怎么穿的这么正式？”
米兰主席的装扮完全是西装暴徒，他在玄关摸出一只钻石耳钉戴上, 答非所问：“你的衣服配饰我已经准备好，在沙发上，去试试看。”
“你要把我卖了？”
“对，”莱恩弯腰抱起毛豆，“谁让你喝醉后乱说话。”
克雷斯波讪讪一笑。
“错了嘛～”
他穿上西装, 来到公卫照镜子，“不错不错, 希望今天有富婆看上我！”
他吹了声口哨。
毛豆从莱恩怀里跳出来，然后走到克雷斯波身边蹭蹭，最后露出肚皮躺倒，喵喵叫了叫，让克雷斯波受宠若惊。
他蹲下身摸毛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莱恩打开公寓门。
“还有，”他说, “脏男人的手从我女儿身上挪开。”
……
莫拉蒂虽然很天真无邪，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和某个一年只能花三十万的花架子主席不同，他这次宴会地点是在莫拉蒂家族名下的一处庄园里。
与会人不少。
莱恩抵达后，敏锐察觉到周围没有任何记者，他带着克雷斯波走进庄园, 马西莫·莫拉蒂很快迎过来。
“欢迎欢迎！”
莫拉蒂拉着莱恩说话：“还没恭喜你获得欧冠冠军，决赛我看了, 最后的倒挂金钩简直让我被惊艳到一晚上都没睡着，我听说米兰这赛季财政又是盈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您太客气。”
莱恩并不上道, 甚至反而倒起苦水：“主席这一工作太难做了，赛季刚结束，那群德国佬就连夜找我索要拉姆……哦！还有埃尔南。”
“阿布昨天刚给我打电话，问起他的近况。”
克雷斯波满脸懵懂。
他怎么不知道切尔西这么关心他，他还以为蓝军当他死外面了呢。
“哦？”
莫拉蒂果然来了兴趣。
他主动和克雷斯波开始攀谈，态度热切不失礼貌，克雷斯波看一眼莱恩，最终还是犹犹豫豫搭上这条线。
莱恩见状识趣离开。
但他在这场宴会里非常抢眼，个高体壮且有钱，是不少女孩的猎艳目标，结果还没等她们出击，有一个人就主动抢了先。
“恭喜您。”
莫兰迪·卢卡笑眯眯站在莱恩身边，“米兰荣获欧冠冠军。”
“您客气。”莱恩目不斜视，“反正您上次已经在市政厅恭喜过，没必要在这里再提一次。”
莫兰迪一噎。
“瞧这话说的，”他强忍着不发作，“AC米兰球队是我们米兰市的旗帜，我怎么恭喜都不为过分。”
莱恩握着酒杯：“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您之前还穿上蓝黑球衣，在梅阿查声称自己是内拉祖里，谁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就爱上了我们米兰，但我相信，您一定不是那种墙头草，对吧？”
莫兰迪：“……”
草他爹的。
谁来堵住这小兔崽子的嘴？
这他吗有毒吧！
但莫兰迪又忍了。
“您说的对，”政客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过我想您可能有误会。那仅仅是莫拉蒂先生邀请我去主场看球而已，假如您邀请我去圣西罗看球，我也一定穿上红黑球衣，为米兰加油助——”
“别！”
莱恩立刻退避三舍。
“您这样我受不起，我们米兰庙小，承担不起这福气。”
莫兰迪真的想杀人了。
“呵呵。”
他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呵呵，是吗？”
“这些都是小事，”莫兰迪见这小子不上道，不得不强行生硬说出目的，“我的意思是，您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政府，我们签一下球场续租合同？”
来了！
莱恩精神一振。
“再说吧，”他敷衍，“我现在没空，而且合同不是还有两年才到期吗？”
“那您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月都没有。”
“下个月呢？”
“也没有。”
“下下个月呢？”
“还是没有。”
“……”
莫兰迪终于忍无可忍，积累的情绪瞬间喷发，他喊道：“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有空？！！”
全场瞬间一静。
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女士们惊讶捂住嘴，视线在满脸通红的莫兰迪和气定神闲的莱恩之间徘徊，不明白这俩人究竟为什么突然吵起来。
莫拉蒂匆匆赶来。
“这是怎么了？”
宴会主人试图和稀泥：“大家都是朋友，有问题不妨坐下来好好说话。”
“不知道。”莱恩抢先一步答。
他在莫兰迪喷火的眼神中老神在在道：“卢卡市长非要找我讨论政治，但您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足球运动员，对政治简直一窍不通，可能不小心让他失望了吧。”
莫兰迪：“……”
他现在火冒三丈到恨不得拿gun毙了这小子，莫兰迪环视一圈，最终一言不发的铁青着脸离开。
“唉。”
莱恩特别伤怀地叹口气：“都怪我没文化，让市长失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旁观的克雷斯波总隐隐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二人顺势走去阳台散心。
“莱恩，你带我来，”克雷斯波斟酌着问，“是打算让我下赛季去国米吗？”
“这个随便你。”
莱恩平静答：“我只是向你提供这个选项，你适合国际，BOBO老了。”
“那米兰呢？”克雷斯波饱含期望地问。
莱恩捏着栏杆，抬眼看向远方，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有些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
他不想买断他。
AC米兰不缺中锋，莱恩、因扎吉、舍甫琴科、巴蒂和托马森足以应付压力不算大的意甲赛事，克雷斯波踢法风格还和前二人类似，留下来也只能坐板凳，何苦呢？
克雷斯波苦涩一笑。
“我明白了。”
他有些伤感：“您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在此刻，他们不是球员克雷斯波和莱恩，而是球员克雷斯波和主席莱恩。
莱恩还是没有说话。
令人痛苦的寂静在二人之间徘徊，克雷斯波几次张嘴，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他站在莱恩身边，深深凝视着这位主席的侧脸，在此刻才读懂对方身上的无情。
多情亦是无情！
又过一会儿，克雷斯波勉强从伤感中抽神，他振作起来，半真半假开了个玩笑：“假如我去国际的话，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莱恩说话了。
“当然。”
他的声音充满果断：“埃尔南，我会跟每个离开米兰的人说出同样的话——无论走多远，米兰始终对你敞开怀抱。”
“那太好了！”
克雷斯波主动跳过这个话题，他笑着说：“等我转会，我就告诉其他人，我是因为调戏主席才被发卖。死在美人的怀抱里，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莱恩瞥他一眼：“我是美人？”
克雷斯波瞅瞅他的寸头，这个头愣是点不下去。
“应该…”
他吞吞吐吐：“应该也算半个美人吧……”
就在这时，有服务生走过来：“贝克汉姆先生，我们主人邀请您去楼上一起喝咖啡，您现在有空吗？”
莱恩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景，很想问意大利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大晚上谈话好歹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喝咖啡，晚上不睡觉？
“行。”
他说：“我马上就去喝咖啡。”
在莱恩即将离开时，克雷斯波却突然抓住他的袖子，莱恩转过身，摇头告诉他不会有事。
“假如有危险，”他玩笑，“我就应该带我的御用保镖桑德罗过来。”
克雷斯波这才松手。
*
莱恩跟着侍者来到二楼，这里比大厅安静不少，侍者一路带他来到走廊末尾，然后为他推开大门。
有个人坐在桌旁。
“下去吧。”
那个人没有回头，“看住门。”
“是。”
等侍者离开，莱恩站在门口，说：“晚上好，我尊敬的女士。”
“你从来都很谨慎，”女人没有看他，“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和米兰市长吵起来，你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吗？”
莱恩答非所问：“如果首鼠两端就能获得胜利，那胜利未免太儿戏，我在投诚，向您证明我并不会倒向莫兰迪·卢卡。”
“看来，这场架是吵给我看的。”女人转过身，露出她那与马西莫·莫拉蒂有几分神似的脸。
“是的。”
莱恩说：“拉迪泽亚女士，我想帮助您重回米兰市长的宝座。”
“坐吧。”
莱恩从善如流。
他：“莫兰迪·卢卡连任不了，他的民意已经跌到谷底，而您却不同，您有经验，并且成功以教育部长的身份再次赢取民众信任。明年选举，您有很大把握获胜。”
“其他人好像不这么看。”
“我不是其他人。”
莱恩：“我是AC米兰的主席。只要我想，红黑军团就是您的拥趸。”
“——甚至选举资金，”他补充，“我可以给您提供帮助。您知道的，我很欣赏您的理念：米兰不只有时尚，这很好。”
拉迪泽亚没有说话。
莱恩也没有催促，他慢慢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又加入牛奶，其实他还想拉个花，但这举动未免有些幼稚，他不得不忍住自己的童心。
很快，在莱恩准备喝第二杯咖啡时，拉迪泽亚说话了。
这位女士的语速很慢很慢，她谨慎问：“你想要什么回报？”
“圣西罗。”
莱恩不假思索。
他说：“假如不能让圣西罗独立，那我死了都没办法闭眼，米兰需要球场自主权，就像尤文。我其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圣西罗的独立权，租赁合同还有两年到期，届时再签的话，没有99年政府不会松口。”
“我可以和莫拉蒂老爹共同买下球场。”
拉迪泽亚抬眼：“马西莫被赶出了国际。”
“不会太久的。”
莱恩说：“吉亚琴托·法切蒂重病，莫拉蒂很快就能重回国际。”
“你怎么知道？”
米兰主席神秘一笑：“这是我的底牌，恕我无法透露。但您应该安心才对，有我在，您会少很多麻烦的。您只需要在胜利后搞定议会，让他们通过圣西罗独立法案，我相信您有这个实力。”
拉迪泽亚斟酌道：“你可以重建球场，我知道你有钱。”
“凭什么？”
莱恩却轻蔑一笑：“当皮耶罗·皮雷利（米兰某任主席）建成球场的时候，它就属于我们AC米兰。世事变化，政府将球场没收，我们忍了；国际要搬进来，我们还是忍了。”
“但凭什么？！”
他的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是我的地盘，也是我们罗森内里的家，”莱恩说，“圣西罗本来就不应该叫朱塞佩·梅阿查。”
“我要圣西罗——”
“也只要圣西罗。”
第112章 夏季行OvO
双方陷入沉默。
大概半小时过去, 拉迪泽亚·莫拉蒂才开口：“行，成交。”
这时候，莱恩已经喝光三杯咖啡, 听到这话，他放下茶杯，用手帕擦擦手，主动起身弯腰和拉迪泽亚握手，“今年下半年您要是有空, 不妨来圣西罗看球，我给您准备最好的位置。”
“那就谢谢您了。”拉迪泽亚笑意盈盈。
……
“搞定了？”
莱恩快步走向正等候他的克雷斯波, 他点点头：“没问题，你和马西莫·莫拉蒂聊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行。”
此时，二人经过餐点区，莱恩顺走桌上的纸杯蛋糕就开始啃。
克雷斯波抱怨：“但他说给不了我承诺，还说让我远离他、防止被法切蒂（国米现主席）厌恶——听听这描述, 老天！我真感觉自己像被sugar daddy包养的甜心男孩。”
“他这是对你好。”
莱恩啃着蛋糕，含糊不清道：“他还没上位，你应该避嫌。”
“我明白。”
克雷斯波耸肩：“只是感觉奇怪。”
二人没谈多久，宴会就很快结束。
只要自己目的达成，米兰主席就对其他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他顺手拖走正在和美女眉来眼去的克雷斯波, 将他一把塞进车里。
“旁边有空气清新剂，”莱恩坐进驾驶位, “喷喷，我不喜欢这种味。”
克雷斯波老实照做。
莱恩点开车载音响，他踩下油门, 没多久就接到一通电话。
“喂？”
“莱恩，你有空吗？”
听到这话，莱恩拿起手机再度确认来电人，他瞥了眼正在副驾驶引吭高歌的克雷斯波，选择打开外放。
“有的BOBO，什么事？”
“哦！”维埃里大咧咧道，“我听说你之前为了让鲁伊和巴蒂成功相会，所以特地把巴蒂斯图塔买回来，而我嘛，最近也有点想皮波。”
莱恩：“……”
此时，克雷斯波扭过头，就那么眼巴巴瞅着他。
“你这说的什么话，”莱恩面不改色，“什么叫为了让鲁伊和巴蒂相会？我买球员和那个没关系。只是BOBO，米兰最近不缺中锋，我刚刚才拒绝埃尔南，说下赛季不能买他呢。”
听到这个回答，克雷斯波才心满意足继续唱歌。
维埃里却接着说：“但是莱恩，我和国际的合同已经到期，他们不打算续约，所以我现在是自由身，我可以不要钱的！”
我可以不要钱的！
这句话狠狠捶在贫穷主席莱恩的心头，假如明年拉迪泽亚成功上台，那他们就要准备砸储蓄罐去买下圣西罗，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找时间翻新球场，圣西罗的配套设施有些老。
这些都不是小数目。
假如维埃里免费，那米兰还可以靠他的球衣和人气再捞一笔！
“来！必须来！”
莱恩在克雷斯波难以置信的表情中继续说：“咱们找个时间签合同，我让皮波也过来。对了，那个薪水你打算——”
“也不要！”维埃里豪放道。
他：“我转去米兰，只是想和皮波一起踢球，钱不钱的并不重要，我也知道米兰不缺人，我坐替补走走过场就行。”
“来！”
莱恩一锤定音：“你明天就来内洛，咱们签合同！”
聊完后，莱恩刚挂断电话，就听见克雷斯波发出哀嚎：“不是说不要中锋吗我的主席，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你凭什么要他啊！！”
“凭他倒贴。”
米兰主席搓搓他的头发：“你要是现在去跟阿布吵架，让他免掉你的转会费，我也可以要你，大不了就是食堂多张嘴，我养的起。”
克雷斯波不说话了。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
郎心似铁的米兰主席把克雷斯波送回家，自己也回到公寓休息，结果不幸的是，他直到半夜三点都没睡着。
莱恩左手抱猫、右手抱狗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元神出窍。
“我就说了——”
他怨念：“谈事就谈事，不要大晚上喝咖啡！”
毛豆喵了一声，乖乖问：“需要我给您去厨房煮一碗牛奶吗？”
“不用。”
莱恩还没有压榨童工的想法，更何况，猫咪去厨房做三菜一汤这种事稍微有点惊悚，他分出手搓搓自己扎人的寸头，感觉肩膀沉甸甸的，毕竟米兰上下那么多人全指着他吃饭呢。
莱恩感觉自己像老农民，今年收成好（有奖杯），所以是丰年。
但万一明年歉收呢？
“唉。”他长叹一口气。
“还是不能太指望比赛转播收入，”莱恩喃喃，“得趁保罗他们没退役，多卖卖球员色相，要不——”
“再来一次夏季行？”
……
既然主席要捞钱，那球员就不得不服从。
7月20号。
众人收拾好行囊，坐上大巴准备去远航。
因为皇马这次选择的落脚点是北京，为了避其锋芒，莱恩选择去上海。
他登上大巴车，刚走向因扎吉，却发现对方正在和亚平宁坦克维埃里卿卿我我，莱恩撇撇嘴，当即将身一扭，顺势挨着雷东多爹咪去了。
雷东多看看他，没点破自己是plan B这件事。
爹咪！
胸怀比扔子还大！
随着大巴逐渐驶向机场，众人开始叽叽喳喳聊起今年夏窗的劲爆新闻，有人喊莱恩，并大着胆子问：“莱恩，听说你之前还参与了拉莫斯的争夺？”
“是啊。”
莱恩做伤感捧心状：“结果皇马最后花2700万把人家买走了，我穷穷的。”
“你别听他胡说呢托马森，”雷东多仰头笑，“塞尔吉奥·拉莫斯其实不想来意大利，你们主席这是闲的没事做，干脆去搅搅浑水。”
“但我买人了。”
莱恩强调：“菲利普一走，后卫还是要补，我昨天和拉齐奥定好协议买斯塔姆，而且花费重金793万欧元！”
内斯塔睁开眼。
他对母队的消息有些兴趣：“斯塔姆，那个光头荷兰人吗？”
“对。”
莱恩说：“长相一般，但绝对够硬。”
马尔蒂尼粗略评估一番斯塔姆的水平，发现小主席的眼光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这有零有整的购买金额未免让人略觉心酸，他转过头，小声问莱恩最近米兰财务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没有。”
莱恩果断摇头。
他瞥了眼舍瓦和卡卡，答：“米兰的财务非常健康，盈利覆盖支出，我花钱很小心只是为了防止拉齐奥惨案重演，我一点都不想失去我的头牌球员。”
“莱恩，”内斯塔捏着小鸡手，“你能不能别扎我的心？”
莱恩讪讪一笑。
他弱弱道：“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桑德罗，我……”
“天呐！”
因扎吉突然叫出声：“莫内刚刚给我发短信，说他已经到达上海，准备和我们踢友谊赛。”
“莱恩，我们居然还要和拉齐奥比赛？！”
内斯塔：？
面对内猪头询问的眼神，莱恩略显心虚：“生意做都做了，不如干脆合起来搞个友谊赛，两场而已，也不过分吧？而且大小因扎吉、小因扎吉和内斯塔，这些词听起来就很有噱头，门票包好卖的！”
内斯塔：“……”
“妈妈咪呀。”
维埃里小声和好基友嘀咕：“你们主席做事一直都是这个风格？”
*
作为典型的演技派，莱恩此人能一边低头道歉说对不起、一边毫不犹豫接着干，从飞机落地开始，他就延续上次夏季行的风格，让球员们统统端正态度，认真对待自己的金主妈咪/爹咪们。
单人照？
签！
双人CP照？
签！签完再卖一波！
莱恩的视线从“BP世纪绝恋：狐狸精因扎吉请让维埃里保持进球状态”、“BR热恋：爸爸妈妈请在米兰安度晚年”、“舍甫琴科：请继续钻队长被窝”等海报上飘过，发现没有自己后长舒一口气。
他从一个黑头发女孩儿手上接过签名照，发现这张居然是双人。
另一位是谁？
——C罗。
莱恩：……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他秉承着良好的素养签名，然后听见女孩用磕磕巴巴的意语问：“莱尼，你和小小罗还联系吗？”
“我说英语。”
莱恩避开照片上C罗的脸，在旁边流畅签下“Ryan.Beckham9（曼联球衣莱是9号）”后答：“我们关系很好。之前我去曼联比赛，他还送了我火腿和酒。”
女孩的眼神瞬间一亮。
“非常感谢！”
她用英语说：“祝你新赛季顺利！”
“谢谢。”莱恩笑了笑。
签完名离开机场后，众人情不自禁感慨球迷的热情。
“我还收到一只狮子玩偶，”巴蒂展示礼物，“上面套着紫百合球衣，我喜欢这个礼物，我要把它挂在包上。”
莱恩：“我准备把紫百合球衣扒下来，换成米兰球衣。”
巴蒂大笑不止。
……
米兰一行人稍作休整，就准备和拉齐奥率先进行第一场比赛，在莱恩的故意安排下，紧要人物全部首发。
他和舍瓦两个人排排坐在替补席，高高兴兴看热闹。
“看小桑——”
莱恩嘀咕：“他一直没给莫内眼神。”
舍瓦不懂主席的安排，舍瓦只是担心这样有没有效果。
“有的。”
莱恩弯腰翻出一瓶矿泉水，他递给舍瓦，说：“根据我的市场调研，东亚球迷就喜欢这种。我打算明年去北美，到时候就需要鲁伊巴蒂出来营业。”
舍瓦差点呛到。
他情不自禁喃喃：“我们米兰的市场调研部，真是强悍啊。”
但不管怎么说，大小因、小因和内斯塔的比赛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球迷们早早将门票抢空，并且直接把上海体育场变成米兰主场；米兰方面也很诚心，大因扎吉踢满全场、内斯塔踢了半场。
主要是大因喜欢踢球。
安胖考虑到他也需要复健，就撒手随他去。
比赛结束之前，每个米兰球员都上场跑了跑，算是给球迷面子，莱恩等到结束后去签名，笑着问大家喜不喜欢今天的安排。
“喜欢！”
大家齐声喊。
有人大着胆子问：“我听说皇马在北京，你去不去找大卫啊？”
莱恩一愣。
他签名的手慢下来，斟酌着答：“应该不去，我们过两天和申花踢完就回意大利，球员们需要休息。对了——”
莱恩起承转吃：“我想在上海逛逛好吃的，你们有推荐吗？”
球迷们眼神一亮。
莱恩补充：“我喜欢巧克力小笼包，我听说上海的巧克力小笼包很出名。”
“……”
嘈杂的体育场里，这边死一样的安静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就在莱恩以为他们没听清，于是准备重复一遍时，忽然有球迷幽幽开口：“巧克力什么？小笼包什么？莱恩，上海没有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你去北京吧，北京有。”
莱恩一愣。
还不等他再说话，球迷们就开始激情讨伐他错误的饮食习惯，并表示巧克力小笼包这种天杀的东西在中国绝对不存在。
“你想想——”
有球迷大叔苦口婆心劝：“现在要是我们让你吃菠萝披萨，你是什么心情？”
莱恩懵懵答：“吃掉。”
“菠萝披萨怎么了？”
他振振有词，“菠萝披萨明明就很好吃啊。”
球迷：……
我草，忘记这小洋鬼子是他爹的英国人了！
“不行！”
人群中有人高喊：“册那！不能让他带着这种习惯回去！”
莱恩听不懂中文，但这不妨碍他敏锐察觉到球迷气氛的改变，很快，小莱主席就被迫接受“巧克力小笼包是坏文明”的洗礼。
直到莱恩点头认可，他们才放他走。
莱恩归队后，雷东多忍不住问：“球迷跟你说什么了？耽误这么久才回来？”
“没什么。”
莱恩掏掏耳朵。
说实话，这个动作让雷东多有些幻视刚洗完澡抖耳朵的猫猫。
莱恩和爹咪一起走回更衣室，然后问：“费尔，我想吃巧克力小笼包，明天你陪我去吃吧？”
显然，他对球迷的言论是左耳进、右耳出。
“好啊。”
雷东多欣然答应。
*
次日。
莱恩拽上雷东多、巴蒂和鲁伊就去吃小笼包，其他人本来也想去，但莱恩一说要吃菠萝披萨，他们就不太想了。
莱恩找了十家店，十家店把他赶出来。
其中一家店店主还是米兰球迷，他怒斥：“…拱出去啊！就算你是我的偶像，我也不可能违背原则，给你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等等，你先别走，人留下拍个照签个名再走。”
就这样，莱恩一路受挫。
此时，众人也意识到莱恩要吃的这样东西，在中国恐怕是能和意大利菠萝披萨并肩的奇葩食物。
巴蒂鲁伊对视一眼，转头去看雷东多，发现对方神色丝毫不动摇。
得！继续找吧！
……
最终，一家名叫鼎泰丰的店接待了他们，并承诺给莱恩制作流心巧克力小笼包，同时附上芒果蘸酱。
莱恩高兴入店落座。
就在他打量四周摆设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莱恩拿起手机，发现来电的号码很陌生，但一般人并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码，莱恩犹豫片刻，还是摁下接通：“喂？”
“莱恩，我是托蒂。”
“啊，你好呀费朗切斯科，有事吗？”
“那个——”
托蒂委婉道：“我想问问，我能不能租去米兰一年？”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膝盖，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毕竟，谁能想到狼王托蒂居然在夏歇期玩沙滩足球时不小心伤到韧带？
但他别无选择。
因为米兰有安娜史密斯在，托蒂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米兰老板莱恩·贝克汉姆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
莱恩：“好有意思！弗朗切斯科，这是你的新笑话吗？”
托蒂：“……”
第113章 卖狗吗？【修】
“莱恩——”
托蒂幽幽道：“你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的膝盖韧带断裂，需要做手术调理呢？”
“什么！”
莱恩大惊失色：“你玩真的？！”
“我也没办法, ”托蒂郁闷，“医生说我这是伤势累加的结果，而且韧带断裂不得不手术。这种事我不敢找其他人，听说安娜小姐医术非常好，我只好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
这居然不是笑话？
莱恩一时有些吃惊, 他短暂思考几秒后，表示自己需要征询一下安娜的意见。
“好吧。”
托蒂殷切道：“等你有消息, 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啊！”
挂断电话后，莱恩顺势把这件事跟其他人说了说，巴蒂和雷东多都是安娜史密斯的患者，他们现在非常信服对方的医术。
“让他来呗！”
巴蒂大咧咧道，“咱们米兰女神能治。”
雷东多也没有反对，但心细的他提醒：“韧带重建的时间是6-12个月, 假如托蒂只租借来米兰一年，那我们未免太不划算。”
说到这里，爹咪开玩笑：“你看我和巴蒂，我们都是长久绑在米兰船上的。”
莱恩恍然大悟。
“费尔说的有道理，”他一拍桌子，“绝对不能便宜弗朗切斯科！我得让他最起码给米兰打工半年还债, 并且卖球衣的同时还不给他发薪水！”
鲁伊错愕。
他看着激动的老板，没有想到他能抠门到这地步, 鲁伊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莱恩，他再扭头去看雷东多，发现对方神情安然, 显然对此并不意外。
鲁伊爹咪大震撼。
原来，当俱乐部老板需要黑心到这种程度吗？
还不等他说话，大堂经理就端着巧克力流心小笼包上桌，莱恩抬起眼，眨眨碧绿的眼睛，用中文说：“谢谢。”
“不客气。”
对方笑笑，用英语问：“如果先生满意这道菜，能吃完和我们合影吗？我们想把这张照片放在墙上。”
莱恩欣然应允。
他小心翼翼啃了口小笼包，惊奇发现里面的巧克力居然是热的，英国人立刻高高兴兴两三口吃完，然后用筷子笨拙夹起下一块。
旁边已经有人捂住脸。
他们喃喃：“这是对上海小笼包的侮辱…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可惜，莱恩听不懂。
他快快乐乐炫完一笼包子，然后和店家合影签名，最后拎着打包的巧克力小笼包离开。
……
出门后，巴蒂问：“接下来干什么去？”
“不知道。”
莱恩答：“逛逛吧，再给小桑买点美食。”
于是他们去逛了外滩，并在东方明珠前合影。
可惜莱恩拍照技术实在一言难尽，雷东多最后只得到一张和对方模糊的合照；巴蒂鲁伊的合照反倒不错，还有点像父母退休后出来旅游。
拍完照，几人又找到一家挂着意大利国旗的餐厅。
“萨莉亚？”
几个老外在门口嘀咕半天，决定就在这里给内斯塔买食物。
点完餐，莱恩忽然拽着雷东多的袖子，让他给自己在旁边饰品店买串手链，这让雷东多有些意外。
“可以。”
他摸摸莱恩头发，“走吧。”
饰品店其实很普通，就是最简单的选字母珠子。
莱恩挑出“RYAN”四个字母，让店家帮忙用红绳串起来，雷东多一边付钱，一边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要这个。
“秘密。”
莱恩微微一笑。
店家不看足球，也就不认识他们，她一边串，一边笑着恭维：“说起来，你们父子感情真好。”
莱恩：……？！
雷东多满脸错愕，鲁伊巴蒂更是当场惊呆。
“不、不——”
莱恩连忙解释，“我和他不是父子，我们是朋友。”
听到这话，店家也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你是他儿子，毕竟你们都是金发……手链好了，需要我帮您戴上吗？”
莱恩摇头。
他抬头和雷东多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微妙。
几人走出店门后，雷东多用一种奇异的视线上下打量莱恩，他揶揄：“真令人意外，我今年才三十六岁，儿子却已经二十五，真要说的话，确实是少走几十年弯路呀！”
莱恩：“……”
他戴上手链，沧桑道：“费尔，闭嘴吧，你比弗朗切斯科还会说笑话。”
*
拿上美食，众人打道回府。
莱恩刚想去找内斯塔，却在路过因扎吉房间时听到一阵讨论——
因扎吉：“既然你知道米兰前场激烈，为什么还要转会？”
“国际不要我呗。”
维埃里的声音带着自嘲：“他们能省900万欧元赔偿金和后续工资，反正我老了、踢不动了，就像是垃圾，随便一扫一倒就好。”
莱恩停住脚。
“这种俱乐部呆着真没意思！”维埃里似乎狠狠捶了下床，“我真羡慕你皮波，去年你重伤，大家都说你不行了，但米兰仍然坚持和你续约。听莱恩那小子的口风，他能一直养到你踢不动为止……不像我。”
因扎吉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伤感地说：“你想气国际、也想冲击世界杯，可万一你什么都得不到呢？舍瓦正当时、莱恩刚拿金靴，我首发都困难。”
“无所谓。”
维埃里长长叹气：“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来米兰，能气国际、能留在意甲、还能兑现咱们俩当初一起踢球的诺言，这就够了。”
听完这段对话，莱恩情不自禁在心里叹口气，他抬头，却发现内斯塔正站在不远处歪头看着他，表情满是疑惑。
莱恩立刻竖起手指。
“嘘！”
他快步走上前，拉着他往房间里走：“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
内斯塔：“你在偷听。莱恩，你肯定在偷听，那是谁的房间，皮波和维埃里吗？听墙角是坏行为。”
“快住嘴。”
莱恩把他推进房间：“什么偷听不偷听？我只是不小心路过，说话不要那么难听……给你带的美食，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内斯塔依言照做。
他卷起意面嚼了两下，感觉味道有点不太对劲。
“这是意餐？”
“货真价实。”
内斯塔又嚼了两下，面露怀疑：“这肯定不是意大利口味，莱恩，这要是正宗意餐，我现在就去跳台伯河，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没有，绝对没有。”
莱恩矢口否认。
他一拍脑袋转移话题：“对了，说到台伯河，我想起来一件事。托蒂刚给我打电话，说想来米兰租借一年，你能接受——”
“你怎么了小桑？！”
莱恩话还没说完，内斯塔就开始疯狂咳嗽，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涨的满脸通红，米兰主席立刻拿起矿泉水递给他，内斯塔连灌几口才缓过来。
“妈妈咪呀。”
内斯塔捏着小鸡手：“你再跟我说一遍，谁要来？！！”
“托蒂啊。”
内斯塔：“……”
他后退一步，略显仓皇地放下意面。
有那么一瞬间，内斯塔怀疑自己被中国意面迫害到产生幻觉，曾经的蓝鹰队长要和死对头罗马队长成为队友——这消息要是传回去，内斯塔都不敢想象罗马城有多热闹。
老天奶。
都不活了是吧？
“我先不吃了，”他语无伦次，“托蒂怎么会要来米兰？……这肯定不是正宗意面，你给我带披萨了？我不看，肯定不好吃……他到底为什么要来米兰？剩下来的食物怎么办？”
此时，卡卡恰好探头。
“莱恩、桑德罗，你们在聊什么呢？”巴西萨摩耶嗅嗅鼻子，“哇，房间里还香香的。”
内斯塔一顿。
他看向萨摩耶：“这是莱恩刚刚带回来的美食，你要尝尝吗里奇？”
萨摩耶眼神一亮。
*
在巴西萨摩耶塞了一肚子中式意餐后，AC米兰也和上海申花踢完友谊赛，带着一堆纪念品回米兰。
莱恩没回。
球员们度假期间，他还有事要忙，比如去找皇马谈欧文。
皇马的体育总监布特拉格诺亲自前去接机，并且热情接待了莱恩，欢迎他的到来。
“总算把您盼来了！”
布特拉格诺态度非常积极，并且主动给莱恩拉车门：“迈克尔已经和经纪人在巴尔德贝巴斯（皇马训练场）等候，咱们走吧。”
莱恩坐上车。
他没有被糖衣炮弹俘获，而是慢慢问：“先生，我想问一下，咱们原本定下的1200万英镑，应该没有变吧？”
“没有没有！”
看着对于布特拉格诺巧言令色的模样，莱恩对“没有”这词产生浓浓怀疑。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迈克尔欧文确实在等莱恩，并且也确实和经纪人商量好，只要一切合适，就转会去AC米兰。
双方很快见面。
欧文重重拥抱莱恩：“大卫天天跟我念叨个没完，说想你、还说你都不去北京看他，回来时他可伤心啦！”
莱恩露出笑容。
他答：“等和你谈完，我就去找他。”
欧文乐呵呵捶捶对方肩膀，尽管首次见面时他并不喜欢莱恩，但所有的想法在欧冠决赛那晚全部灰飞烟灭，因为莱恩的倒挂金钩迷的他神魂颠倒，而足球人的世界只有俩字：慕强。
叙旧结束，双方正式开启谈判。
事情果然如莱恩预料的发展，布特拉格诺咳嗽两声，就开始坐地起价。
“迈克尔是我们马德里的金球先生，”他笑容和煦，“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赞同他的转会。但可惜，迈克尔却坚持要走，作为俱乐部，我们必须尊重球员的意见。”
“只是，1200万英镑实在太少了些。”
莱恩言简意赅：“1300万。”
“还能再高点吗？”
“1400万。”
布特拉格诺不语，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对这个价格还有所犹豫。
莱恩敲敲桌子：“1500万。这是我的底线，你我都知道迈克尔的健康状况一般，除了米兰，没有其他俱乐部敢买。”
布特拉格诺还是不语。
金球先生的价格还不如后卫小将，但布特拉格诺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因为他们必须要回血。
然而，就在他即将点头时——
弗洛伦蒂诺的贴身秘书突然走进来，他环视一圈众人，然后附身在布特拉格诺旁边耳语几句，后者大惊失色，“这绝无可能！”
发生了什么？
莱恩坐直身体，他和欧文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布特拉格诺。
这位皇马总监额头渗出汗水，他强撑着开口：“…我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欧文对皇马实在意义重大，所以我们2500万才卖。”
此话一出，会议室几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布特拉格诺擦擦汗。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老板为什么突然反悔，但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反正这位米兰老板看起来脾气不错，不如先谈谈看。
不行再说嘛。
莱恩却差点被气笑。
定好的价格不断往上涨，从1200万一路跳到1500万，现在倒好，竟然直接漫天要价——2500万英镑，怎么不去抢？！假如莱恩今天认下这个价格，以后AC米兰还怎么做生意？
米兰看上的球员干脆翻倍好了！
莱恩倏然起身，冷冷道：“看来皇马没兴趣做这桩生意，或者佩雷斯先生笃定我必须要买欧文？我们米兰不做这种霸王生意……告辞！”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变故来的太快太猛，欧文原本已经开始思考在米兰哪里购买房子，乍一听这等噩耗，险些没坐稳。
布特拉格诺也傻了眼。
之前不是从1200万涨到1500万都忍了吗？2500万这价一看就不真，到时候砍一砍，他两头都好交差。
别弃权啊哥！
“哎等等——”
布特拉格诺立刻追上去：“您别急，我再和老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
“不用。”
莱恩转过身，绿眼里满是怒火：“今天我要是再留在这儿，AC米兰的脸面以后往哪搁？您要把欧文卖个好价钱我不管，反正米兰不接盘，我不要了还不行？您请便吧！”
说完，他居然真扔下还在原地呆愣的几人，扬长而去！
*
一朝谈判破灭，莱恩是满肚子火气。
他直接让人驱车来到贝克汉姆家中，抱起年幼的小弟弟颠一颠，才堪堪恢复神智，辣妹见状好奇，忍不住问他发生了什么。
“没事。”
莱恩勉强一笑。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名片：“这是我最近参加宴会认识的一些人，您要有兴趣在米兰发展，可以先报我的名字。”
莱恩这人很好懂。
他表达爱的方式就几种：投喂、打钱，辣妹既然不缺钱，那他就送资源。
维多利亚果然很满意。
她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对此非常高兴：“我们莱恩懂妈妈呢！老天，你比你爸争气多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捣鼓那个破足球。”
莱·也只知道捣鼓破足球·恩面色不变，他继续带着弟弟们玩了一会儿，又遛遛狗，才展开他这次来马德里的第三件事——
拜访古蒂。
……
“找我什么事？”
本赛季游离于替补与主力之间的古蒂心情并不好，他看着站在院子外的莱恩，脸臭臭的：“先说好，我不去米兰。”
“我没让你去。”莱恩却说。
他抬起手腕摸摸寸头，其中，手腕上的红绳格外亮眼。
古蒂这才打开门放他进来：“老天，你长得和大卫真像，如果不是年纪问题，我绝对会怀疑你是不是他儿子。”
莱恩抬起戴着红绳的手，帮他把门关起来。
“真是也说不定。”
莱恩玩笑：“以后我干脆直接叫大卫爸爸得了。”
古蒂被他逗乐。
莱恩走进院子，在此期间，他无数次抬手去摸头或整理衣领，古蒂也终于注意到这条红绳：“手链不错，女朋友送的？”
“不是啊。”
莱恩笑呵呵答：“费尔非要给我买，你看这事闹的。”
古蒂：？
莱恩继续输出：“这上面是我的名字，Ryan，费尔当时在上海给我买的。”
“你什么意思？”
古蒂神情怪异复杂：“故意找我炫耀？”
“不是。”莱恩矢口否认。
他说：“我只是找你聊聊。费尔在米兰很好，我们米兰挺适合球员养老的，有高质量医生，并且球员和善、阳光充足，费尔来之后，人都开朗不少。”
古蒂不予置评。
这会儿，他看莱恩手腕上的红绳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古蒂不明白自己明明比莱恩更早认识雷东多，但后者为什么对莱恩比自己更好，难道米兰就那么好、甚至比皇马还好吗？
他又酸又嫉妒。
“别这么看我，”莱恩笑眯眯道，“费尔南多在米兰和在皇马的表现不一样，对吧？你如果很好奇，不如自己亲自来米兰看看。”
话说到这份上，莱恩几乎是在明示古蒂，让他退休前考虑转会去米兰。
但奇怪的是——
古蒂居然毫无反应。
莱恩只好先作罢。
他在古蒂家逗留片刻，目的达到后就提出告辞。
但米兰主席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古蒂竟然打开了谷歌，然后搜索：【被人当面炫耀刺激，该怎么报复回去？】
很显然，古蒂从未想过转会去米兰。
莱恩这波啊——
属于媚眼抛给瞎子看。
*
同时，莱恩刚出门就接到布特拉格诺电话。
“今天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他滑跪的很自然，“我刚刚去和主席据理力争，告诉他迈克尔目前绝对不值2500万英镑。皇马也明白，米兰并不是非要欧文不可，初步来看，主席已经更改主意。”
听到这里，莱恩面色稍有缓和。
然而——
布特拉格诺却接着小心翼翼开口：“主席还说，如果您愿意，他可以用欧文加5000万欧元买下里卡多，并且球员人选可以任意更换，甚至大卫·贝克汉姆也可以考虑。”
第114章 天是暗的
“我知道卡卡对米兰很重要, ”萨基还在喋喋不休，“但皇马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跟您谈这件事。只要您愿意，价钱好商量……莱恩先生, 您在听电话吗？…喂？先生？”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显示已挂断。
萨基一呆。
……
双方谈判陷入僵局。
莱恩当晚就乘着飞机回米兰，并在上飞机前给安娜发信息，让她次日清晨去内洛开小会，在短短两小时航班里, 莱恩已经想好该如何拒绝欧文。
但下飞机后，他又忽然改变主意。
莱恩低头编辑：“亲爱的迈克尔, 作为米兰主席，我很遗憾不能将你带回内洛。可作为你的朋友，我却深深为你的未来忧虑，皇马的队医水平约等于没有，你的伤势需要有效治疗。”
“……2006年世界杯在即，我不希望你错过。”
他的意思很简单：
亲爱的迈克尔, 你自己罢训搞革/命吧！
发完短信，莱恩哼着歌回家，抱着猫狗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
安娜打着哈欠查看维埃里的体检报告：“这真有意思。BOSS，路边的男人不能随便捡啊。”
“有价值才捡。”
莱恩言简意赅。
他正在低头和穆里尼奥发短信：【您放心，就算阿布哈喇子下一秒把整个米兰内洛都淹没，我也不会让舍瓦去伦敦。哦, 我也不会。】
安娜挑眉没多说，而是道：“维埃里的主要问题是左大腿肌肉拉伤。除了热敷与理疗外, 最好还要进行拉伸，锻炼他的柔韧性……这个其他球员也需要，包括您。”
莱恩将眼神从手机上收回, 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琼斯不精通瑜伽。”
他道：“今年我会请个专门的瑜伽老师。”
安娜面露赞同。
“还有，”莱恩继续道，“托蒂最近右膝韧带断裂，你能治吗？他想租借到米兰，再请你动手术。”
安娜说可以。
“虽然您老捡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安娜道，“但谁让我要给您打一辈子工呢？之前皇马和曼联还想重金挖我，都被我拒绝了。”
“感谢系统。”莱恩由衷道。
小会开完，莱恩就准备离开，走之前，他还特地用一种老板关怀核心员工的口吻问：“安娜，你有什么需要吗？比如给你点几个男模放松放松？”
“不。”安娜摇头。
她嫣然一笑：“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骂我们家光头。如果可以的话，您以后就把威廉80%的工资打在我卡上吧。”
莱恩迅速抬手，比了个OK手势。
原来夫妻关系长久的秘诀在这里，米兰老板若有所思摸着自己的寸头，心想要不要给老妈维多利亚讲讲这些事。
*
欧文的事很快有进展。
这件事说起来很微妙，欧文刚开始其实对米兰观感一般，但渐渐的，他也开始把自己当米兰球员看待，谁知道即将转会成功时竟然突生变故？原定好的得不到，微妙的心理促使欧文主动向米兰靠近。
人就是这么复杂。
在他的要求下，皇马重启谈判，说让欧文租借到米兰，费用他们承担。
莱恩拒绝。
他不想给他人作嫁衣裳。
无奈，皇马只好松口，应允米兰1495万买断。
与此同时，红狼也在依依惜别他们的国王，部分高层甚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怨念自己没本事，只能把国王送去米兰治病，更别谈那里还有杀千刀的蓝鹰队长。
天啊！
我们的狼王得受多少委屈啊！
托蒂倒是没感觉。
他拖着行李箱，笑呵呵地就去米兰当起留学生，顺带找内斯塔叙叙旧。
……
8月18号。
莱恩正式举办发布会。
很难想象今天究竟有多少媒体到场，远如英格兰和马德里、近如罗马，几乎都派了记者过来，想要看看米兰老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莱恩！”
罗马体育报记者率先起身：“请问你该怎么处理托蒂和内斯塔的矛盾？”
怎么处理？
都是米兰的摇钱树，能有什么矛盾？
莱恩面色不改：“桑德罗和弗朗切斯科既然来到米兰，就是米兰球员，我相信他们之间不会出现矛盾。卡尔洛会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对方仍然咄咄逼人，“罗马和拉齐奥可是死敌！”
“是又怎样？”
莱恩反问：“桑德罗已经到米兰几年，他现在是米兰的13号，托蒂应该明白这点。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自己接走他去做手术，呵呵。”
最后那声呵呵满是嘲讽，罗马记者面露不忿，只是还不等他追问，英格兰记者就已经紧随其后——
他大声问：“莱恩，你会阻止欧文参加明年的世界杯吗？”
“一般不会。”
莱恩耸肩：“只要欧文的身体素质适合，我不可能阻拦球员参加国家赛事，BOBO和弗朗切斯科同理。”
底下记者们眼神一亮。
然而，就在这时，这名英格兰记者却突然神转折。
记者目光炯炯：“那您呢？英格兰人自从看了欧冠决赛后，几乎没有人能忘记您的惊天倒钩。假如欧文不能参加06年世界杯，您是否考虑代替他出任前锋？我们非常渴望、也非常……”
“滚你个蛋！”
刚刚还在不忿的罗马记者瞬间一脚蹬翻对方：“谁他妈放这个该死的英国基佬进来的？！我们几个再怎么吵也是意大利的事，和你们有鸡毛关系？滚啊！！”
“就是！”
米兰体育报记者义愤填膺：“滚啊，滚出去！”
台下登时乱作一团。
英格兰记者疯狂挨揍，米兰安保连忙上前拉人，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百忙之中，马德里记者顺带还被米体记者偷偷用高跟鞋踹了几脚——这位女士是卡卡和舍瓦的女友粉，到现在还记恨皇马意图“夺夫”。
“真是热闹啊。”
莱恩在欧文和托蒂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喟叹一声，他道：“看来记者会也开不成了，咱们走吧，我送你们去找安娜女士。”
欧文咽咽口水。
他忽然清醒过来，有些怀疑自己可能不小心跳上了贼船。
*
但不管怎么说，此事还是顺顺利利、热热闹闹结束。
莱恩躺在夏季行的门票和周边收入、托蒂等人的球衣入账上美滋滋数着小钱钱，并且对外界风风雨雨的舆论左耳进右耳出。
他关心那个？
他要关心那个，他还当什么黑心资本家！
随着“新学期”临近，球员们也开始逐渐“返校”，莱恩把伤员打包送给安娜，留下还能跑跑的欧文，然后给斯塔姆欧文举办了一次小型迎新晚会。
8月28号。
米兰的第一轮联赛开踢。
这轮米兰是客场，所以球员们一早在内洛集合，坐上大巴去远方。
莱恩登上大巴，然后一屁股坐到雷东多旁边，后者笑他：“这次我终于不是B计划了？”
莱恩讪讪一笑。
他选择转移话题：“保罗，这次去的球队在哪？”
“阿斯科利。”
队长转过头笑答：“你不知道很正常，它今年刚刚升上意甲，是一支升班马。”
莱恩恍然大悟。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逐渐挪到科斯塔库塔旁边，那儿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光头，但以前，莱恩一般看不到那里球员的头顶，因为那是小个子拉姆的座位。
唉。
莱恩在心里叹口气，菲利普回德国之后还适应吗？
……
“菲利普！”
巴拉克吃惊：“你怎么在捏小鸡手，天啊，你还记得你是德国人吗？！”
拉姆：“……”
他默默缩回手，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
“不好意思，”他窘迫道，“我刚刚没注意，咱们再来一次过人吧……对了，我跟你说的要点你记住了吗？”
巴拉克认真答：“刨去9个‘莱恩说过’、11个‘保罗说过’，其他应该记住了。”
拉姆一时无言以对。
他低头看着足球、又看看胸口的拜仁队徽，对自己回到拜仁这件事始终还有些不确信，尽管他常常梦到往事，但米兰岁月好像发生在上辈子。
拉姆叹口气，心想：莱恩和保罗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
“妈妈咪呀！”
看着眼前的景象，莱恩差点震惊到吃手，他扭头和队长马尔蒂尼面面相觑：“阿斯科利遭洪灾了？”
众人原打算上午先踩场，结果他们来球场一看，简直惊掉下巴。
阿斯科利像被淹了。
这话一点都不作假，只见场内到处都是水坑、草皮坑坑洼洼，卡卡跑了两下，就苦着脸要去换球鞋——上面全是泥。
安胖神情严肃：“我去找裁判组反馈反馈，实在不行，就要申请取消比赛。”
这怎么踢？
拿球员的腿跟命踢吗？！
但遗憾的是，球员们在吃午饭时得到回答：下午比赛继续。
阿斯科利是小球队，和AC米兰踢场球能获得不少收入，对方轻易不会同意取消比赛，哪怕现在就算莱恩亲自下场去吵架，恐怕也是这个结果。
事已至此，球员不得不垂头丧气准备比赛。
这场首发前锋是巴蒂和因扎吉，莱恩等人替补，小主席看着大因在场上飞奔的英俊身姿，不太愿意回想狭小简陋的客队更衣室里令人窒息的臭味，他发誓，他必须要给这位“人才”请个肠胃医生。
“想什么呢？”
舍甫琴科撞撞莱恩腿，小声说：“你快看里奇。”
莱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卡卡腿上满是泥点，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就被阿斯科利球员一把推倒。
莱恩倏然站起身。
可还不等人抗议，卡卡就一骨碌从泥坑里爬出来，再抹抹脸，继续踢球了。
莱恩只好坐下。
“放心吧，”舍甫琴科说，“里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打架可厉害，和桑德罗一样厉害。”
莱恩：“我倒是放心桑德罗，他一看就很壮……天啊，小桑怎么和队长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还能因为什么？
当然得益于阿斯科利“良好”的草坪啊！
阿斯科利自己的球员倒是很适应，甚至可以说如鱼得水，他们光脚不怕穿鞋，上半场结束后，居然把意甲巨人AC米兰逼到1-0。
……
天边乌压压一片。
莱恩看了眼阴沉的天气，和沉默的队友一起回到更衣室。
“这完全就是不讲理！”安切洛蒂很愤怒，“这种草皮我们怎么踢，拿命去踢吗？！见鬼！”
他狠狠敲着战术板。
莱恩莫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几口却发现脏兮兮的萨摩耶脸色苍白，米兰主席登时感到不对劲，“里奇，你怎么了？”
众人看过去。
卡卡勉强一笑，他掀起球衣，露出淤青的肩膀。
“可能是不小心被人推了。”他低着头。
更衣室陷入寂静。
安娜立刻走来帮卡卡处理肩膀，加图索则用力捶了下更衣柜：“这帮人就是强盗！但还好我们没在赛季末遇到，要不然断腿也不是没可能。”
赛季末，为了保级的球队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了！”
安切洛蒂严肃喊停。
他在狭小的更衣室里踱步：“下半场，莱恩去换巴蒂。莱恩，要记得保护自己。费尔南多准备换下安德烈亚，你需要控制住球队的节奏，明白吗？”
阿根廷人点头。
“很好，出发！”
*
天气还是老样子。
黑云压城，如黄豆大的雨滴打湿球员，看台上，主场球迷发出可怖的嘘声。
意甲巨人？
他们才不在乎呢！
莱恩站上场，摸着像猕猴桃的头发，感受到周围人投来不怀好意的视线。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主席踢球呢！”有人哄笑，同时用小动作去不断挤压、骚扰莱恩，让他难以顺利接球。
因为没有准备，所以莱恩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他狼狈避开后卫伸过来的夺命脚，整个人不得不在泥泞的地上滚一圈，此时此刻，莱恩终于明白为什么己方球员身上总是脏脏的。
卸完力，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抬头去看裁判。
裁判没有表示。
莱恩心一沉，清楚这就算不是黑哨，恐怕也是主场哨。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证实。
第56分钟。
莱恩接到雷东多的长传球，却在带球突中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推倒！
这太过分了！
后背剧烈的痛楚让他当即叫出声。
莱恩立刻屈肘弯腰椎，避免腰椎受伤，接着，他侧向倒地不断翻滚来卸力，顷刻之间，穿着替补背心的米兰球员几乎全部从替补席一拥而上。
在米兰主席尚未反应过来时，原本肩膀缠着绷带的卡卡已经冲过来，并趁人多时狠狠肘了一把刚刚推莱恩的阿斯科利后卫。
养耶千日，用耶一时！
“莱恩，”卡卡俯下身关切问，“你还好吗？”
莱恩捂着后背，一边抽气一边点头，确认自己腰椎应该没大碍。
面对这种情况，裁判不得不给出黄牌加任意球，好在经安娜初步检查，莱恩自我保护非常及时到位，也多亏莱恩自身体质的功劳，他没什么大事。
安娜一边给他喷止痛喷雾，一边问他要不要下场。
“我不下。”
莱恩冷冷道。
西多夫很快去罚任意球，但受到天气与场地的影响，这球踢呲了，最终飞过横梁。
比赛继续。
莱恩抹把脸等候重新开球，却听见身边阿斯科利后卫的嘲讽：“主席就是比我们这种穷小子金贵，随随便便倒地都要喊美女队医来看看。”
“怎么？”
对方暧昧且下流一笑：“她是你情人啊？”
莱恩没说话。
尽管已经气到想杀人，但无数人的红牌先例在面前摆着，对此，他只是一言不发，阿斯科利后卫见状无趣撇撇嘴走开。
等他走后，莱恩低下头，看着掌心里的掐痕。
时间一步步走。
场边的球迷和场上的球员都在不断挑衅，但没有米兰球员因此自乱阵脚，而是稳扎稳打踢着球。
球场处处都是泥泞。
莱恩低头看着客场白球衣的脏污，心想要不下赛季换成黑色客场，但很快，莱主席就没空思考这件事，因为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莱恩！”
“接球！”
这短促且沙哑的两句话来自后场雷东多，莱恩立刻拉出空间，足球如同长了眼睛的导弹般直直冲他飞来。
足球和莱恩之间的距离刚刚好，他甚至都不用多跑一步！
莱恩立刻原地起跳，他高高抬起腿，在周边阿斯科利后卫惊恐视线中用尽毕生力气狠狠踢中那颗落下的足球。
足球飞入网中溅起泥水时，甚至尚在旋转！
莱恩喘息着直起腰。
此刻，他直起的不是自己的腰，而是AC米兰的脊梁。
他抹了把脸，然后冷冷看向阿斯科利之前推他并放狠话的后卫，一言不发。
天是暗的。
但莱恩那双绿眸却闪烁着幽幽的、惊人的光。
第115章 莱恩缓缓眯眼
那名后卫当场僵住。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之前放狠话的人此刻居然畏惧起莱恩的报复，但莱恩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轻不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像没把他放在眼里。
做完这些, 莱恩就转身振臂高呼，投入队友湿漉漉的怀抱。
局势走到这一步，双方也没必要多客气，下半场的拼抢更加激烈，但受到莱恩暴力抽射的影响, 阿斯科利球员士气明显下降。
等到比赛结束，他们也没能再组织起进攻。
双方1-1打平。
赛后发布会相当有看点, 莱恩在接受采访、安切洛蒂在痛骂场地，师徒二人各有各的事要忙。
安胖：“…无法理解。这竟然是正规意甲比赛能有的场地质量，先生们，我甚至以为自己在执教业余联赛——不！业余联赛的场地说不定都比这个好！”
记者连忙边听边记。
而另一边。
莱恩：“我对队友没有任何不满。”
“我的队友已经做到最好，你们知道，在足球世界从来不是球队有钱就能赢, ”莱恩娓娓道来，“正是因为我自己也踢球，才能明白胜利与奖杯的可贵。我不会苛责队友，任何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
球员宿舍里。
有人正不断回放这段采访。
电视机上方挂着两张海报，一新一旧, 旧的是光头齐达内，新的则是傻笑卡卡, 正在看采访的球员抬头看了眼海报，旋即低头接通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的声音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巴萨已经同意支付给米兰培养费用，内马尔, 我的儿子，里瓦尔多也走了，你不可能留在米兰的！”
内马尔沉默。
这名十三岁的少年坐在地毯上，他握紧电话，用细长的手去扣地毯，内马尔有些怯弱答：“我知道，爸爸。”
内马尔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海报，重复道：“我知道了。”
*
于是踢完阿斯科利第二天，正在办公的莱恩就接到一个消息：他若干年前挖来的小甜菜已经被巴萨撬动墙角。
真是撬人者，人恒撬之！
莱恩对此感慨万千，并决定趁机抽时间，叫上老毛毛保罗比利一起开展给小毛毛送温暖活动，也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别好苗子。
去青训队的路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莱恩：“说起来，我好长时间都没听过意大利有什么少年天才。”
马尔蒂尼：“安德烈亚算一个。00年，就你来米兰的那年，他刚带领U21拿下欧青赛冠军。”
听到这话，莱恩忍不住面露恍惚，没想到自己已经搭乘“多啦A梦”的时光机来到这里整整五年，就在这时，马尔蒂尼忽然停住脚步。
“到了。”他说。
莱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面前的足球场上有一堆小萝卜正带球哼哧哼哧地跑，其中，有一名头发卷卷的小毛孩子特别亮眼。
“克里斯蒂安！”
教练指挥手势快得像结印：“注意卡位！别发呆，看球！”
克里斯蒂安用过长的袖子匆忙擦擦鼻涕，稚嫩的脸上表情认真又严肃，他很听教练的话，踢球也非常刻苦。
三人就这样站在场边，静静看着小克里斯踢球。
半晌后。
比利突然开口：“保罗，你的大儿子有天赋。”
马尔蒂尼只是微笑。
但莱恩却记得克里斯蒂安日后似乎早早退役，伤病摧毁了这名球三代，于是他说：“别给咱们克里斯太多压力……他的父亲正当时，让孩子快乐享受童年就好。”
不过他们都知道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克里斯姓马尔蒂尼。
此时，教练注意到他们。
“训练暂停！”
教练安杰洛·科隆波吹响哨子：“克里斯蒂安，过来！”
克里斯蒂安其实也早早注意到场边父亲的身影，但并不敢随便扭头去看，这会儿得到准许，他立刻蹦蹦哒哒跑过来。
“爸爸！”
他像只小猫崽儿似的扑进马尔蒂尼怀里，然后抱着他的腿，仰起头：“你怎么现在过来啦？”
老马抱住儿子，拍拍他的屁股：“叫人。”
“呀！”
小猫崽害羞了。
他放下手，转头去看比利和莱恩：“比利叔叔好、莱恩哥哥好。”
“你还记得我？”莱恩面露惊奇，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捏捏小猫的脸，“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
“抹油。”
克里斯含糊不清答。
安杰洛·科隆波走过来和老板打招呼，莱恩看看他，道出此行真实目的：“我记得你管少年队，内马尔在你手下吗？”
“不在。”科隆波摇头。
他面露为难：“实话跟您说，那孩子我不敢教。之前里瓦尔多先生在时，他的训练都是被里瓦尔多单独拎出来一对一。”
比利插嘴：“那现在呢？谁在教他？”
科隆波看看几人，接着说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巴雷西。”
*
弗朗哥·巴雷西，上一任米兰队长、米兰旗帜，意甲清道夫。
但他是U19教练。
而内马尔，今年才仅有13岁。
莱恩等人找到内马尔时，他正在被老队长巴雷西一对一教导，后者脚下没留情、态度却很和蔼：“再起来，不要灰心。我昨天跟你说的东西，你记下了吗？”
内马尔咬唇点头。
“记得，”他说，“遇到黑后卫，就趁他还没下脚时假摔……弗朗哥老师，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另有其人。
内马尔抬起头，发现莱恩正大步朝他走来。
莱恩边走边说：“我在场上就这样。菲利普·因扎吉也是，前锋的脚踝很脆弱，我们必须好好保护。”
“莱恩，你来了！”
内马尔眼神一亮。
莱恩揉揉他的头：“我来看看你，原谅我之前太忙了。”
“哼！”
众人扭头，却发现一向谦逊理性的巴雷西竟然面露不悦：“假如我们的主席先生没有非要去曼联一年，我想他肯定有时间来陪你。”
莱恩讪讪一笑。
比利和保罗对视一眼，都不太敢帮小老板说话，毕竟谁以前没被老队长骂过？
但巴雷西却没再多说，而是道：“既然你们过来，那我现在就组织一场球赛，让你们看看，顺带挑挑球员。”
莱恩欣然点头。
……
三人站在场边看比赛，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漫不经心变成目瞪口呆。
“妈妈咪呀…”
比利倒吸一口冷气：“十分钟8球，这还是U16，莱恩，咱们米兰捡到宝了！”
莱恩不语。
马尔蒂尼看出不对：“这孩子的踢球风格始终和球队格格不入，意大利足球更注重团队战术意识，他像南美球员。”
“他就是南美人。”
随着比赛的结束，莱恩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留下内马尔，巴萨或者皇马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
巴雷西此时在赛后复盘：“…跑起来小伙子们！一定要学会和队友配合，一般情况下，后卫防守都要靠预判……”
等等。
听了一耳朵的莱恩逐渐感觉不太对，巴雷西教的非常好，但大部分却只来自他的自身经验，莱恩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短暂的曼联青训时光，忽然意识到一件要命的事。
老天奶。
我们米兰的青训好像、大概、也许有点像家庭作坊啊！
米兰主席不断回忆今天的见闻，发现米兰青训确实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科学体系，现有体系也不够先进与成熟，教练则更多依赖自身的经验。
这根本不是科学养娃！
“莱恩，莱恩？”
“啊？！”莱恩猝然回神。
带着内马尔走过来的巴雷西狐疑：“我刚刚说，这小孩不适合米兰，让你要么请名师改造、要么送去西班牙，你听见了吗？”
但莱恩没回答。
不仅如此，他还眼神亮亮地问：“弗朗哥！你有兴趣学习新的青训体系吗？”
“……”
听到这话，老马和比利不忍直视般闭眼。
*
果不其然，提出这个想法的莱恩被巴雷西冷静又犀利地训斥一通，后者甚至表示“如果您这个老板不满意，我现在就辞职”，吓得莱主席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挽回局面。
回程路上，比利双手插兜：“莱恩，你不能跟他这么说话。”
“我刚刚没想好语言。”
莱恩丧气。
马尔蒂尼摸摸他的头发：“弗朗哥很特别，他不喜欢商业化，心中也只有米兰，所以才选择去发展青训。他很欣赏你，你没觉得吗？”
莱恩茫然抬头。
说实话，他其实没感觉出来，难道这些老米兰球员都是傲娇怪吗？
阳光落在马尔蒂尼的发梢，老马说：“他不会反对你整改米兰青训体系，只是他老了，你需要给老人适应时间。”
“我明白了。”莱恩答，“我会的，对了，保罗，我总觉得克里斯有些瘦，改天让安娜帮他仔细检查一下。”
马尔蒂尼笑着道谢。
……
莱恩本来是要准备内马尔的转会，不料却意外发现米兰现有青训体系的僵化，青训是球队的根基，贝克汉姆就是出自92班青训，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青训的重要。
可问题是，怎么改呢？
当晚，莱恩靠在公寓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米兰夜景，不断思考这件事。
毛豆跳上床。
她窝在枕头上：“之前，我似乎没见您为青训烦恼。”
“因为之前你们有钱。”莱恩很坦率，他摸着小猫咪柔软的黑色毛毛，“我那时候可以买成型的球星，但系统给我的金钱注定会渐渐减少，直到再也没有。等到那时，我就必须独立运营俱乐部。”
系统的帮助像是父母羽翼，如果可以，莱恩也很想躲一辈子。
“我一定可以的！”
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上辈子把曼联经营的那么好呢！……虽然没拿几个冠军，但也不是每个赛季都四大皆空。好！就从去磨弗朗哥学习青训体系开始！”
此时，已经入睡的老队长默默打了个寒战。
不过，在莱恩软磨硬泡之前，他还必须得先解决内马尔转去巴萨这件事。
……
9月2号。
这天，莱恩主动去接内马尔下训，并在小孩惊喜的眼神中，带他去食堂要了一份冰淇淋。
“我本来想带你出去，”他说，“不过我想了想，认为内洛的冰淇淋最好吃。”
“谢谢您！”
内马尔像只小狗一样欢快舔着冰淇淋，一对瘦弱细长的腿在底下高兴晃起来。
“你爸爸呢？”
“他有事情。”
莱恩明悟，知道老内马尔估计在巴萨谈事情。
“你这时候一般干嘛？”
“训练结束后，我会自己玩足球，不是踢，教练不让我再加训……我还会悄悄溜去一线队，看球员训练，或者和朋友们在湖边打水漂。”
“你喜欢米兰吗？”
“喜欢。”
内马尔神情有些忧伤：“我虽然是巴西人，但队友们都叫我未来卡卡，我喜欢卡卡哥哥，他经常来看我，我们约定好以后在巴西队见面……可爸爸告诉我，我不适合米兰。”
莱恩陷入沉默。
“你会去巴萨，”他组织好语言，“并且在那里大放异彩。假如你愿意，以后累了可以随时回来。”
“那弗朗哥老师还在吗？”
“在。”
内马尔这才露出微笑。
他轻声说：“我会回来的，回来找弗朗哥老师。”
*
吃完冰淇淋，莱恩开着车带小内马尔出去兜风，后者非常喜欢莱恩的车，并表示长大挣钱以后也要买跑车。
二人开车到了市区。
这小狗崽子看到米兰路边的美女后，哈喇子差点流到莱恩车上，那专注的神情让莱恩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风流种！长大以后老老实实踢球，少给我搞出花边新闻！”
“错了…”
内马尔捂着脑袋弱弱道：“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是。”
莱恩冷哼一声：“弗朗哥最讨厌不忠诚的人，你以后要是乱搞，我就告诉他，让他铲断你的腿。”
内马尔一听这话，立马不敢吱声。
二人一直逛到晚上九点，莱恩才送眼皮上下打架的内马尔回宿舍。
但他却没有立刻离开。
米兰主席站在训练场边缘，就着朦胧的路灯凝视周围的设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缓缓爬上他的心头，他蹲下身，弯腰抚摸着草皮，想：这是我的俱乐部，也是我的责任呀。
米兰百年荣辱，未来皆系于他一人。
莱恩必须要走的稳、也要走的准，每一次重大决策背后是无数人的希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便是这个意思。
他长叹一声。
好了。
软弱的情绪点到为止。
这名异时空而来的米兰主席很快收拾心情，他看看时间，决定今晚就在内洛找个宿舍睡下，反正毛豆可以照顾自己和圣西罗。
莱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闭眼准备入睡。
睡意很快袭来，莱恩打了个哈欠，身体渐渐放松，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时，隔壁却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莱恩心脏急促一跳，整个人也被瞬间惊醒。
“安德烈亚——！”
有人在大声控诉：“你今晚打游戏又耍赖，再来，今晚我不赢你不睡觉！”
莱恩缓缓眯起眼。
第116章 内斯塔骨折
“笃笃。”
内斯塔穿着短裤靠在沙发上, 听见敲门声后，他转头和皮尔洛对视一眼。
“谁啊？”
皮尔洛走过去，有些警惕地掀开猫眼, 却在看到屋外人后一愣，“莱恩来了。”他拧开门把手，让小老板进来。
一听来人是谁，内斯塔也情不自禁坐直。
“怎么这个点过来？”
“今晚有事。”
莱恩在旁边沙发落座，他瞥一眼时钟：“十一点三十六, 不睡觉？”
内斯塔抓抓腿毛：“我和安德烈亚马上就睡。但莱恩，你这样好吓人, 和保罗在国家队查房时一模一样……妈妈咪呀。”
“如果你半夜被吵醒，”莱恩随口吐槽，“你也会这么干。”
他看向电视机：“你们玩的什么游戏？”
“PS。”皮尔洛答。
他打开冰箱，找出一瓶气泡水扔给莱恩，后者轻松截获，用桌角磕开瓶盖。
“你们选的什么球队？”
莱恩以为自己会听到米兰或者拉齐奥, 但这俩货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摸摸鼻子，同时回答：“巴萨。”
莱恩：？
“都是？”
“都是。”
“哈！”米兰主席从鼻子里挤出哼声。
他冷嘲热讽：“假如今年欧冠抽中巴萨，你们最好给我好好发挥，毕竟我们米兰的中场核心和后场核心都这么喜欢梦之队。”
内斯塔不敢吱声。
皮尔洛立刻选择转移话题：“你要来一把吗？”
莱恩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汽水，听到此问后欣然应允：“可以, 让你们看看我的真实实力。”
“那你选什么球队？”
莱恩不假思索：“曼联。”
“……”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米兰主席被二人看的有些恼羞成怒，“踢欧冠的时候, 我又没对曼联手下留情！”
“噫——”
内斯塔拖长声调：“米兰主席选曼联，我要告诉保罗。”
“闭嘴吧，”皮尔洛端着气泡水在莱恩身边坐下, 他和内少一左一右把莱恩夹在中间，“三个米兰球员，没有一个人选米兰，这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
三人对视后齐齐笑出声，他们选择默契揭过此事，开始深夜游戏。
半小时后。
内斯塔握着手柄，双眼无神：“莱恩，十二点出头了，我们早点睡觉吧？睡觉吧，好不好？我不想玩了。”
“不行！”
米兰主席断然拒绝。
他想到自己全军覆没的凄惨战绩，发誓今晚不赢不睡觉。
内斯塔：“……”
“太有毅力了，”皮尔洛扫一眼空空的汽水瓶，“我们米兰主席有这种毅力的话，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可惜的是，莱恩之后还是没赢，他还想再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却被内斯塔和皮尔洛使用组合技礼貌请出宿舍，并敷衍承诺明天再战，莱恩这才不情不愿去睡觉。
送走主席后，内斯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觉吧。”
他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纸团射进前方垃圾桶，然后听见身后的皮尔洛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桑，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没对莱恩放水吗？”
内斯塔停止哈欠。
他转身看向舍友，反问：“你不也是？”
二人默契一笑。
*
第二天。
莱恩醒来后，就全然把打游戏这件事忘到脑后。
没办法，他太忙了。
巴萨想给内马尔支付100万欧作为转会费，被莱恩拒绝，并表示488万一个子都不能少，红蓝王朝的代表还想再扯皮，但米兰主席却冷笑一声。
“…我看了西甲比赛，”莱恩道，“有一位叫梅西的球员我很喜欢，内马尔未来和他的适配度很高。说实话，我都有点想买‘La Pulga’（跳蚤）回来了。”
巴萨人：？！
他立刻犹如被隔壁老王盯上漂亮老婆般急得跳脚：“梅西不卖！梅西不卖！”
“488万就488万！”
巴萨人警惕地看着莱恩：“内马尔确实天赋异禀，他值这个价，但请您不要打我们梅西的注意，他绝不可能离开加泰罗尼亚！”
莱恩耸耸肩。
就资本家说的话，他半个字母都不相信。
但无论如何，内马尔的转会还是初步敲定，只等小孩自己收拾好行李，从米兰搭飞机去加泰。
“内马尔呢？”
莱恩转头问马儿父亲。
老内马尔答：“好像是在和朋友告别。”
……
内洛今天有点风。
巴雷西和内马尔面对面，米兰老队长伸手拍拍少年瘦弱的肩膀，严肃道：“你马上就要离开米兰，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您说。”
巴雷西：“对于天才而言，足球世界永远是一片坦途，但诱惑往往就隐藏在成功之后。我这辈子做人做事从不违背良心，希望你也一样。小子，当你功成名就时，远离浮躁的场外光环，那些都不属于你，只有足球才真正属于你。”
“人不能被欲望摧毁。”
说完，巴雷西伸出粗糙的手拍拍内马尔肩膀，和蔼一笑：“去吧，巴西小子，米兰会是你人生的起点。”
内马尔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他走上前，深深拥抱对方。
“弗朗哥，”他哽咽道，“我不会忘记你的，也不会忘记米兰。你说的话，我会永远放在心里。”
“那样最好。”
巴雷西目送内马尔离开，他看着对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
巴雷西送走内马尔没多久，就在某天下午遇到莱恩，他看着小老板：“你不训练，这会儿找我干什么？”
“今天休息。”
莱恩答：“我来看看您。”
巴雷西：“不用，我又不是什么孤寡老人。”
二人并肩快走。
还没等莱恩开口，老队长就接着道：“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长时间，认为你说的对。米兰现有青训体系确实落后，而且，你看，那些设备都不算新。”
莱恩看了一眼。
他收回视线：“我会找机会翻新。设备其次，训练方法和科学理念才更重要，只是青训这件事一两年看不到成果，以后还要您多费费心。”
“不要跟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巴雷西叹息：“只要对米兰有用处，我不可能拒绝，我会找机会学的——说到这，你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莱恩一愣。
“但今天休息……”
莱恩很快在巴雷西严肃的表情中悻悻闭嘴。
“好吧，我听您的。”
……
很快，莱恩就在巴雷西手上吃到苦头。
老队长经验非常丰富，像这种一对一，他仅靠自身经验和技巧就能把莱恩耍的团团转，但巴雷西也发现一点：莱恩学习很强。
“不错！”
巴雷西踩住球：“小子，你观察很细致啊！”
莱恩嘿嘿一笑。
巴雷西将球挑起：“我看过你的比赛，你跑位不错，和球队战术的融合却总是若即若离，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话，莱恩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前锋既要有自己的思想，”巴雷西耐心解释，“也要像水一样化在阵容里，和教练的战术融为一体，你懂吗？”
“我不懂。”
莱恩很诚实地摇头。
他：“卡尔洛上战术课的时候，我老打瞌睡，安德烈亚和费尔却说我这样很好，反正他们总能找到我。”
巴雷西立刻骂：“这帮中场只喜欢傻子前锋！”
老队长的无球跑动举世闻名，他耐心告诉小主席，前锋必须要根据阵容的不同主动调整跑位，而不是等教练拿鞭子抽他才去调整。
“这我有点懂了。”
莱恩抓抓脸：“我回去再研究研究，那我先走了——”
“哎！您松手！”
巴雷西抓着莱恩球衣，冷哼一声：“走什么？我还没说完，好前锋还必须知道后卫在想什么，做到有101分进攻意识。这样，我刚好踢后卫，你留下来学学。”
莱恩：“……”
他不想学。
但他不敢拒绝。
巴雷西：“以后训练结束，我就在这儿等你，让那个光头体能教练也来盯着，防止你训练量过大。”
“好、好吧。”
事已至此，莱恩还能对这个傲娇老老毛说什么呢？
*
日子一天天过。
莱恩每天苦哈哈加小灶，有些时候，光头琼斯甚至能看出他尚有余力，主动要求巴雷西加大训练强度。
理论加体力的双重折磨让小莱主席受尽折磨。
9月26号。
米兰客场踢完特雷维第二天。
莱恩这天总算能够休息，躺在公寓里，眼睛一闭就是睡大觉休息。
一觉醒来，莱恩揉着眼睛找手机，却惊恐发现手机里有31个未接电话、17条未读短信。
什么情况？！
他立刻给加利亚尼打电话：“阿德里亚诺，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政府……”
“不是的。”
加利亚尼打断他。
然后，这名精明人竟然苦笑一声，声音满是疲惫：“桑德罗在和安德烈亚打游戏时，不小心导致左手大拇指骨折，安娜说，有可能是肌腱撕裂，要休息一个月。”
“卡尔洛快疯了，这会儿正在骂他。”
莱恩：……？
“什么？”
他脑子一片空白：“你再说一遍？”
他怀疑自己睡懵了。
加利亚尼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搓搓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这种罪：“桑德罗左手骨折，可能要休息一个月，打游戏打的。”
莱恩：“……”
麻绳专挑细处断，
命运戏弄米兰猪。
“没收游戏机。”
莱恩听见自己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声音：“现在就没收他的PS游戏机！”
……
舆论全炸锅了。
当9月27号，米兰召开新闻发布会时，全意大利的媒体就这样水灵灵吻上来。
打游戏手骨折？
很好，很有话题度！
对此，拉齐奥的喉舌报纸有话要说：“…虽然这件事很滑稽，但却不能怪内斯塔，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只是喜欢打游戏，他没有错。我们一致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托蒂。”
“为什么内斯塔偏偏在这时候手受伤？肯定是托蒂克他！所以，我们建议米兰主席莱恩先生郑重考虑是否要留下托蒂。”
“……”
看完新闻的莱恩搓搓脸，合上这不靠谱的报纸。
他受够了。
“小桑情况怎么样，”莱恩扭头问安娜，“真要休息一个月？”
“不一定。”
安娜：“治疗好绑个石膏继续踢就行，反正伤的是上半身。”
“上半身也很重要……”莱恩最终还是默默吞掉这句话，他有些疲惫地搓搓脸，感觉日子艰难，“对了，保罗的大儿子马上到，你也帮忙看看。”
安娜比了个“OK”。
莱恩站起身，他走到内斯塔身边，看着对方心虚的表情，还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小主席搓搓他的油头，长叹一口气， “…回去洗个头吧。比赛的事不急，刚好给你休息一下。”
鹌鹑内斯塔乖乖点头。
*
万幸的是，内斯塔的伤势并不影响比赛。
米兰也一路长虹。
10月30号，AC米兰主场3:1尤文图斯，主席莱恩一球一助，闪耀全场。
赛后。
雷东多和莱恩并肩走向球员通道。
雷东多：“莱恩，我感觉你最近跑位聪明不少。”
“没错。”
莱恩认真点头：“我不想站着等饼。”
“其实你不用那么这样，”雷东多委婉建议，“这稍微有些辛苦。”
“弗朗哥建议我这么做。”
“弗朗哥？”
“弗朗哥·巴雷西。”
雷东多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无奈笑笑：“这么听他的话？……他没说错，只是你不会离开米兰，完全可以要求教练以你为核心，培养你和中场的默契。”
莱恩：“我不想那么做。”
雷东多拍拍他的后背，眼角余光注意到其他人的动静：“那是迈克尔·欧文吧？他什么时候和布冯这么熟了？”
莱恩顺势转身。
距离他们俩不远处，布冯正搂着欧文，两个人谈笑风生、举止密切。
“可能刚熟。”
他转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迈克尔好像很适应意大利，他甚至不用为每天正午的太阳尖叫。”
“这么说你会喽？”
“以前会，”莱恩和雷东多走进球员通道，“不要笑我费尔，我之前经常祈祷乌云遮住太阳，现在好多了。并且自从踢完阿斯科利，我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我不想在泥坑里打滚……”
他们走远了。
……
11月2号。
米兰客场小输埃因霍温。
比赛结束后，莱恩正在更衣室里收拾背包，却发现欧文犹犹豫豫朝他走来。
莱恩停止动作。
“迈克尔，你怎么了？”
欧文抓抓头发，吞吞吐吐开口：“莱恩，你知不知道GIGI——就是布冯，他赌的范围稍微有点广，超出球员该有的限度？”
莱恩眉头一跳：“什么意思？他赌/球？”
第117章 话可以乱说
“这话不能乱说！”
欧文险些急得跳起来。
他匆忙捂住莱恩的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你知道的，我没事最爱赌点小钱，根据我的多年经验, 布冯十有八九在赌/球。”
莱恩眨眨眼。
“迈克尔，”他含糊不清道，“你能先松手吗？”
欧文讪讪照做。
莱恩：“布冯赌/球是尤文的事，和我们米兰没关系，迈克尔, 你也不能随便带坏我的球员，明白吗？当然, 我知道，你虽然赌马、打牌，但你是个好男孩，对吧？”
“这话好别扭…”
欧文想了想，又找不到反驳的点，便只好点头答应。
至于布冯赌球——
那不是米兰的事, 莱恩不会管。
……
日子过的很快。
2005年的AC米兰实力可以排进世界前三，“小世界杯”意甲蒸蒸日上，影响力扩至全球，其中，尽管AC米兰在12月4号、12月12号分别输给切沃和国际米兰，但18号、22号, 他们又相继大比分赢下梅西纳和利沃诺。
冬窗已至。
12月22号当天。
在安切洛蒂宣布明天开始放假后，更衣室一片喜气洋洋, 加图索甚至抱着扫帚“弹奏”，高唱一曲《Azzurro》。
莱恩笑的拍卡卡大腿：“棒！我们里诺可以出道了，什么时候出唱片？我去开娱乐公司捧你。”
“真的吗？”
加图索笑呵呵：“那等我退役！”
大家伙哈哈大笑。
更衣室外飘起零星的雪花, 屋内气氛却十分火热，每个人都在畅想即将到来的假期，就连莱恩都不例外，假如思念有声，曼彻斯特的一位红鼻子老头恐怕要被念叨的烦死。
然而，就在他回神时，却敏锐注意到角落里的斯塔姆情绪低落。
这是怎么了？
莱恩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决定暂且按下不表，等有机会去关怀关怀新员工。
*
冬窗到后，莱恩有些忙。
他需要审批年终报表，计算米兰今年的盈利亏损情况、举行年会、和政府周旋等等，值得一提的是，每年都会来打秋风的意大利政府这次居然没有上门敲诈勒索，这让摩拳擦掌的威廉史密斯很失望。
莱恩也很奇怪。
但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想去曼市的他竟然遭到老头的狠狠拒绝。
弗格森给他发短信：“我真是纳闷，你又踢球又当主席，每年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精力飞来飞去？别来！老子还有圣诞赛事，没空招待你！”
莱恩只好丧丧答应。
他躺在公寓沙发上，忍不住长吁短叹。
还没等他丧太久，老马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莱恩，你在家吗？最近斯塔姆好像和卡尔洛闹了点小矛盾，你可以帮忙解决吗？”
莱恩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我22号看他情绪不好。”
“应该就是最近。”
“好，”莱恩答应，“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莱恩短暂思考片刻，接着去超市采购一些烘焙食材回来，在公寓里勤勤恳恳当起厨师，最后才带着一锅小点心小饼干小蛋糕去拜访安切洛蒂。
……
安切洛蒂是个妙人。
99年，尤文粉丝曾嘲讽他是“一只不会执教的猪”，对此，安胖的回应竟然是——“这真的让我忍无可忍，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尊重猪。”
莱恩到他家后，安切洛蒂笑呵呵接待了他。
“哦，好香！”
安切洛蒂鼻子微动：“我的老板，您似乎有备而来。”
“给你的。”莱恩把点心递给他，“达维德呢？让小伙子出来跟我踢两球，圣诞节可不应该窝在家里看书。”
安胖的儿子达维德·安切洛蒂恰好走出来，他主动上前拥抱莱恩：“您饶了我吧！我可没有什么足球天赋，也不想成为老爸的球员，学习足球知识是我唯一的出路。”
莱恩挑眉。
这话一出，他立刻感觉到小伙子有点意思。
“好好干，”莱恩拍拍达维德肩膀，“考上大学，以后我拨个青训梯队给你干。”
达维德眼神一亮。
“这可是您说的！”
他高兴极了：“您是米兰主席，我会把您的话当真。”
莱恩笑着点头，表示达维德当然可以。
安切洛蒂笑着带他走上楼：“…您别太溺爱他，他还太年轻。噢！这是我的女儿卡蒂娅，她最近在帕尔马大学读新闻。”
卡蒂娅面容姣好，气质也很出众。
莱恩笑着和她握手，并鼓励小姑娘好好读书，以后争取去米体上班，“这样一来，我在新闻界也有人脉啦！”
卡蒂娅笑着点头。
莱恩目送对方离去，收回视线时才发现安切洛蒂满脸老父亲的警惕，这让他哭笑不得：“我没有那个意思！您不该最了解我吗？我只是在感慨，您的女儿儿子都很有教养。”
安胖这才放心。
他推开书房门：“您这次来，恐怕是为了斯塔姆吧？”
“对。”
“我猜到了。”
安胖把点心放在书桌上，“我还知道应该是保罗请你来的。”
莱恩跟着走进书房，他环视一圈，发现米兰主帅的书房并不算整洁，对面三扇玻璃窗的窗台上堆满书籍，桌上更都是杂物。
安切洛蒂请他坐下：“斯塔姆在对阵国际和切沃的比赛中发挥不亮眼，我批评了他几句，他因此认为我不再信任他，而是要继续用卡拉泽和塞尔吉尼奥。”
说完，他也一屁股坐下，而后叹了口气。
“那这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
安切洛蒂靠在椅子上，他抓抓头发，忍住点烟的冲动，他说：“您的眼光不错，斯塔姆适合米兰，但他不算年轻……这点让我感到很焦虑。我反复思考要不要跟您说这些，却被保罗看出端倪。”
“什么意思？”
莱恩敏锐嗅到不对。
书房陷入寂静。
过了大约五分钟，安切洛蒂才开口：“老板，我们米兰的球员，都不年轻啊！”
莱恩有些糊涂。
说句实话，他不太明白安切洛蒂的意思，米兰球员不年轻这是公认的事实，马尔蒂尼在今年9月才打破意甲球员的出场次数（571场），莱恩不知道安切洛蒂为什么发愁，直到对方再次开口。
安切洛蒂缓缓道：“球队兴衰都有定数，米兰逃不过换血期的阵痛。”
球队换血！
这词犹如一记闷锤，狠狠敲在莱恩迷茫的心头！
现阶段的米兰虽然在巅峰，可安切洛蒂却已经看到未来的低谷，马尔蒂尼、卡福、比利…这些老将一旦退役，谁来撑起米兰的半边天？
再往后看——
因扎吉、皮尔洛、加图索、西多夫……这些球员又能踢多久？等到那时，莱恩从哪找到新人才替代？人才重金难求！
莱恩陷入沉默。
书房一片寂静，二人相顾无言，只能听见窗外鸟雀的啼鸣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过了一刻钟，莱恩才开口，“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至于斯塔姆那边，我会去安慰他。”
他站起身，安切洛蒂也跟着站起来，要送他离开。
“别太忧心。”
安胖宽慰：“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莱恩点头。
他大步走到庭院里，发现达维德正在练习颠球，莱恩冲达维德勉强笑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坐上车后，莱恩却迟迟没有启动。
他搓搓脸，最终很没骨气的给弗格森打电话，向老头倾诉自己的烦恼，弗格森冷笑一声，一针见血道：“小子，看在曼联赢球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这局是死局！”
“可曼联——”
“曼联？曼联和米兰不一样，只要我在，曼联就能活！”
弗格森顿了顿：“另外，我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要么提早慢慢过渡、要么激进革/命，如果不从长远好好计划，那个只会吃的胖老头迟早有一天要被你炒鱿鱼。”
“……我知道了。”
莱恩坐在车里，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长长叹息。
*
从安胖家里回来后，莱恩次日又去看了斯塔姆，并宽慰荷兰人别太想家。
做完这一切，苦闷的米兰主席哪儿都没去，而是驱车至米兰内洛，开始浏览球探送来的各地苗子，只可惜他看到天色将黑，也只看到一名叫“丹尼·卡瓦哈尔”的小孩不错，并且名字还隐隐让莱恩觉得熟悉。
莱恩心里苦啊。
他去洗手间洗把脸，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继续看，在经过时垃圾桶时，莱恩随意一瞥，却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份球员资料。
莱恩“咦”了一声。
他弯下腰，捡起资料吹吹后翻开，发现里面贴着一张小帅哥乖乖笑的照片，他定睛一看：马尔科·罗伊斯，德国人，前锋，身体瘦弱、不予考虑。
“是你啊。”
莱恩笑起来。
他握着资料，想想又放回去：“算了，从未来你对多特的忠诚度来看，我把你拐来也是和内马尔一样的结局。”
“何必呢？”
……
12月27号。
莱恩坐上去德国的飞机。
他告诉自己：没事，送回去也没关系，赚一笔不亏！
抵达多特后，莱恩第一时间赶去多特的青训，却被门卫告知马尔科·罗伊斯已经不在多特，“…真奇怪，你找马尔科干什么？他们都说他踢不成足球，于是他自己去了红白艾伦。”
莱恩一愣。
他问：“红白艾伦在哪儿？”
“那是地区联赛，”门卫抽口烟，“你不知道也正常，在瓦伦多夫县。”
莱恩只好离开。
他不断辗转，终于来到瓦伦多夫的煤业小镇艾伦，此时天已黄昏，艾伦球场上有零零散散的居民在散步，莱恩放缓脚步，眼尖的看到一个笨拙的、瘦弱的青少年在不断练习射门。
过了一刻钟，他才意识到身边有人。
他扭过头，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莱恩·贝克汉姆！”
“踢的不错。”
莱恩却答非所问：“怎么没能留在多特？”
“你知道我？”
“大概吧，你是马尔科·罗伊斯？”
罗伊斯点头。
面对莱恩的提问，他有些沮丧：“他们说我太瘦了，以后成为不了职业球员，但我喜欢多特，我只想给多特踢球……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不是在米兰吗？”
“球探。”莱恩看着眼前穿红白球衣的青涩小伙儿，没有跟他绕弯子，“跟我去米兰青训吗？”
罗伊斯呆住了。
意大利人都是这么直接吗？！
还没等他表态，米兰主席就继续发力。
莱恩：“我不阻拦你回多特。但红白艾伦能给你提供什么呢？米兰是世界上最强的球队之一，我们什么都有。菲利普·拉姆知道吗？他在米兰仅仅踢了两年球，最后赫内斯主席亲自过来，把他请回拜仁。”
他停顿几秒。
“如果你想回多特，来米兰。”
罗伊斯站在艾伦的黄昏里，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向他发出邀请，对方骨子里的自信与从容令他目眩神迷。
在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去米兰，就现在！
第118章 不痴不聋
搞定罗伊斯本人后, 剩下的事就异常顺利，罗伊斯父母对此非常欣喜，红白艾伦更是一路绿灯。
莱恩带着罗伊斯一家三口飞回米兰, 并参观青训基地。
“马尔科来之后还需要上学，”他介绍，“我们免费提供食宿和学校，他得上语言班。16岁的孩子可以自己住宿舍，或者寄宿到资深球迷家里, 米兰会安排妥当。”
罗伊斯父母对视。
听到这里，他们十分放心：“既然如此, 那马尔科就交给您了。”
“没问题。”
签完合同后，莱恩亲自送夫妇二人离开，等他和罗伊斯重新坐回车里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等等，还有几天就到新年，马尔科, 你不跟你爸爸妈妈一起回去吗？”
“不用的。”
罗伊斯低头玩着手指：“过圣诞节就行，我想早点熟悉意语。”
“那你新年怎么办？”
“住宿舍。”
看着眼前稚嫩的青少年，莱恩抓抓头：“别。这样，你先跟我回去住一段时间，等冬歇期过去，你再回内洛。”
听到这句话, 罗伊斯忍不住抬头。
他从没见过让球员住自己家的主席，莱恩有些太平易近人了, 他不像球队老板，倒像是邻家哥哥，罗伊斯原本有些胆怯的心忽然定下来。
他轻声说好, 又说：“你的德语很流利。”
“不错吧？”
莱恩对此颇为得意：“菲利普·拉姆教我的，其他人都说很地道。”
是很地道。
罗伊斯默默想：听起来就像讨厌的拜仁球员。
……
一大一小回到公寓。
莱恩带他去客房：“我没有请保姆的习惯，你需要自己打扫。另外，禁止派对、禁止噪音、禁止香水，门禁时间是晚上十点，如果晚于这个点回来，我半小时内就能知道你在哪儿。”
罗伊斯乖乖点头。
“对了——”
莱恩忽然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从兜里拿出挂件：“备用钥匙给你，挂件是多特大黄蜂，我猜你不会拒绝。”
罗伊斯面露惊喜。
“当然不会！”
罗伊斯上前接过挂件，心里已经非常相信莱恩，认为只要自己努力踢球，迟早有一天能回到多特：“谢谢你莱恩，我特别喜欢！”
莱恩笑着揉揉他的头。
“我去做饭。”
米兰主席转身：“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对了，我还有一只猫一只狗，你不过敏吧？”
“当然不。”
罗伊斯看着莱恩走进厨房，忽然察觉脚边毛茸茸的，他低头，发现一只皮毛顺滑的黑猫正在蹭他。
“喵喵喵～”
罗伊斯蹲下身，有些犹豫该不该伸出手。
但奇怪的是，这只猫非常亲人，居然主动上前去蹭他，同时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罗伊斯一愣。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外是金色黄昏，厨房里渐渐飘来香味，罗伊斯恍惚间对AC米兰这支球队开始产生好奇，他抱着猫走进客房，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这让他情不自禁走上前。
他定睛细看。
照片里，留着马尾的莱恩正高高举起大耳朵杯放在头顶，在他左右，是举起香槟摇晃、咬着奖牌咧嘴笑的舍甫琴科与卡卡。
照片右下角有一行日期，上面写着：25/5/2005
*
2006年很快到来。
莱恩是第一次和不算很熟的球员过新年，但罗伊斯还挺乖，叛逆期的他最多半夜偷偷摸摸玩足球游戏，被莱恩抓到一次后也不敢再继续。
对此，莱恩认为他应该和某个手骨折患者很有话题。
时间很快来到1月4号。
当天上午，安娜告诉莱恩托蒂手术很顺利：“这种手术我两辈子合起来简直要做到吐，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你可以过来看看他。”
莱恩略一思索就答应。
他搓搓圣西罗狗头，喊道：“马尔科！先别学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来啦！”
罗伊斯心虚合上意大利语言课本，然后匆匆关掉藏在课本下的游戏机。
他走到客厅：“咱们去哪儿？”
“看一个人。”
……
今天，内洛正在施工。
莱恩忍痛花了不少钱去升级修缮，但说起来也不算忍痛，这笔钱大部分来自内马尔488万的转会费，想到这里，莱恩忽然感觉开家黑店也不错。
“小心，”他提醒罗伊斯避开施工道路，“我们马上到……咦，那是小桑的车？他今天怎么来了？”
难道是过来有事？
莱恩没多想，他带着罗伊斯乘电梯上楼，却在走近病房时听到交谈声。
“你没说错呀桑德罗，”托蒂爽朗一笑，“米兰的医疗水平确实超出其他球队一大截，尤其是和那些神奇海绵相比。”
等等，谁，桑德罗？
莱恩愣住了。
就在这时，内斯塔恰好推开门，在看见门外站着的莱恩后，他也愣住了。
“你……”
莱恩喃喃：“你不是跟媒体说你和托蒂关系不好吗？”
内斯塔无言。
“行了。”反应过来的莱恩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再解释，“我懂你，罗马城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吧？马尔科，进来，我们去看看弗朗切斯科。”
托蒂躺在床上，冲小主席挤眉弄眼：“完美的手术、完美的安娜！”
“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对了，这位小伙子是谁？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你的亲戚吗？”
罗伊斯满脸茫然。
他听不懂。
莱恩只好充当翻译。
米兰主席提议让喜欢玩游戏的内斯塔带一带罗伊斯，内斯塔却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不铲伤眼前的小孩儿，有些社恐的罗伊斯只想笑一下算了，而托蒂——
狼王托蒂正在滔滔不绝：“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是的，我和桑德罗感情就这么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呢！真好，没想到我们竟然有并肩而战的一天，我开始迫不及待期待起新赛季啦……”
没错——
他们四人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般各聊各的。
莱恩带着罗伊斯离开时，托蒂还在喋喋不休讲述他和桑德罗的童年记忆呢。
*
1月9号。
意甲重新开始。
当天，AC米兰4:3帕尔马，比赛结束后，莱恩找到安胖闲聊：“真是奇怪！政府又找到我，问米兰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对了，卡尔洛，你的脸色看上去也很奇怪。”
“怎么了吗？”
主席关切地问。
“不是大事。”
安胖说：“我在思考欧文。莱恩，你买他还不如买曼联的C罗。”
莱恩惊愕。
“卡尔洛，”他欲言又止，“克里斯不是我想买就能买的，而且说实话，我不想被爵士墙壁。”
“好吧。”安切洛蒂重复一遍，“好吧，那你需要让安娜多注意。这个年纪的话，他很难转型了，只能靠跑位和速度，而他不能一直这么快。”
言下之意就是：
老板，你的这笔买卖不太划算。
莱恩静静站在原地。
过了三分钟，他有些为难地笑起来：“卡尔洛，你说的对，但我没有想过要这笔买卖划算。”
安切洛蒂用一种“天啦！资本家居然也有良心”的复杂眼神看着他，然后说：“你心里有数就好。对了，你新买的苗子不错，让弗朗哥打磨打磨，过两年就提到一线队吧。”
莱恩笑着说好。
……
下半赛季开始，AC米兰一路连胜，但1月29号，他们和桑普多1-1打平，紧接着，他们又在2月1号0-3爆冷输给巴勒莫，总比分1比3在意杯赛事中出局。
更衣室内外渐起质疑。
米体批评道：“…安切洛蒂再次向世人证明他的冥顽不灵，他似乎正在失去对球队的掌控，米兰危险了。”
2月6号，米兰0-1输给拉齐奥。
比赛结束后，更衣室的气氛不算很好，莱恩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胜负是兵家常事，几场起伏不能证明什么，他洗完澡、背起包准备离开，却在经过一处角落时听到争吵声。
他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又让他听墙角？
莱恩短暂思考一分钟，果断选择偷听。
“…您今天不应该那么安排，”莱恩仔细分辨，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内斯塔，“卡哈（卡拉泽）最近状态没有斯塔姆好。”
“亚历桑德罗！”
安切洛蒂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我平时是不是太宠你了？莱恩过问我的战术，我可以理解，他是老板；可你是我的球员，你要做的就是听从安排，然后认真踢球！”
这还有他的事？
莱恩蹑手蹑脚走近。
内斯塔听起来很冷静：“我没有。我从来都很尊重你，我只是提建议。”
二人陷入沉默。
过了大约五分钟，安切洛蒂喘口气，生硬道：“不需要。”
“行，”内斯塔闷闷说，“那我走了，您早点回去。”说完，他似乎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脚步同时响起。
一个渐行渐远，一个却越来越近，莱恩很快意识到，因为自己听墙角听得太投入，所以马上就要和吵完架的安切洛蒂面对面。
要老命了！
莱恩立刻想抱头鼠窜，却被安胖一眼抓住：“莱恩！”
“啊…”
莱恩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招呼：“卡尔洛，你好啊。”
“我不好！”
安切洛蒂难得耍起脾气：“你都听见了？桑德罗这个坏小子，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公然违抗主帅的安排，这要说出去，全意大利的教练都要嘲笑我不会管球员了！”
莱恩好想逃。
但他不仅逃不掉，还要安慰对方：“您别放在心上，小桑没有别的意思，他以前不还和拉齐奥的极端球迷面对面硬刚？”
“那能一样吗？”
“我可是他的教练，”安切洛蒂开始唉声叹气，“他这脾气真要改改，场上也是，莱恩，刚好你之前也劝过斯塔姆——”
“改！”
安胖话还没说完，就被莱恩立刻打断。
“必须改！”
米兰主席掷地有声。
他左右看看，然后鬼鬼祟祟放低声量：“您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觉得更衣室不太听话，出了内鬼？卡尔洛，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非常有经验！”
“…什么？”
安切洛蒂瞠目结舌。
他只是想抱怨一下内斯塔耍性子不听话，顺带偷个懒，让主席去帮他教育球员，怎么就上升到更衣室不听话、集体抓内鬼的地步了？！！
天老爷！
这步骤从哪儿开始跳的啊？
莱恩：“什么让心腹泄密，这些都是老套路。您听我的，我到时候直接在更衣室装个AC米兰队徽，然后在队徽后面安上窃听器，到时候您抓内鬼一抓一个准……”
“你闭嘴吧。”
安切洛蒂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我们是球队，不是FBI！”
莱恩嘿嘿一笑。
他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扯皮，很快就搅得安胖忘记先前争吵一事。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啊。
*
果不其然，随着米兰2月9号5:0大胜特雷纳、12号4:1胜雷吉纳，安切洛蒂又很快重新和内斯塔和好如初，师徒二人关系好的蜜里调油，内斯塔甚至还在12号表演了一出“大猪上树”，差点没把安胖压死。
什么矛盾
那都不存在！
2月20号。
欧冠十六强开始抽签。
……
“菲利普，”巴拉克并肩和拉姆坐在草坪上看天，“AC米兰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吗？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那儿呢？”
“因为我是德国人。”
拉姆神情平静：“举个例子，军队会在打仗时找个地方歇歇脚，却不会因此放弃打仗，米兰对我而言，就是这个地方。”
巴拉克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
卡恩忽然站在远处愤怒大喊。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地起身，拉姆问：“奥利弗，怎么了吗？”
“啊！”
“啊！！”
“啊！！！”
卡恩崩溃狮吼：“欧冠又他妈分到AC米兰，我服了，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菲利普·因扎吉！！”
拉姆当即心脏漏跳一拍。
第119章 莱恩的一小步
“你怎么了？”
巴拉克问：“踢米兰让你很伤心吗？”
“怎么会？”
拉姆轻描淡写否认, 他玩笑道：“我可是忠实的巴伐利亚战士，但米兰确实是个比较难缠的对手，米夏, 做好准备。”
“哈！”巴拉克不以为意。
他抬起头：“奥利弗就是太紧张，我可不怕AC米兰！”
对此，拉姆只是笑笑。
……
“拜仁？”
坐在椅子里的莱恩一愣：“行，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威廉继续汇报工作, “拉迪泽亚女士昨天来圣西罗看球的后续反响不错，她的民意支持率有所上涨。”
说到这儿, 他停了一停。
莱恩接道：“今天下午拉迪泽亚的宴会，你安排妥当了？”
“那是自然。”
“行。”莱恩笑笑，“香水尽量挑味道淡的，有些牌子我真受不了。你先走吧，我等会儿还要和卡尔洛谈点事，顺带送他回家。”
威廉应是。
等他离开后, 莱恩就去找安切洛蒂，胖老头的车今天送去保养，莱恩遂自告奋勇送安胖下班。
“哈哈！”老头喜气洋洋关上车门，“快走快走，今天不加班！”
“这么高兴？”
莱恩意外：“看来您很喜欢拜仁嘛。”
在征得莱恩同意后，安切洛蒂摇下车窗, 美滋滋给自己点了根香烟庆祝，他深吸一口气：“不, 谁会喜欢又抠又拧巴的德国佬？但我喜欢和他们踢球，皮波最近身体养的还可以，你更是强壮的像铁人, 我高兴！”
有这俩玩意在，拜仁何惧？
莱恩摇头失笑。
他把快乐的胖老头送回家，就准备去参加宴会，然而等他收拾整齐从公寓出发后，却发现副驾驶躺着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让我看看——”
莱恩用手一拨：“MS的卷烟？”
这烟不贵，于是莱恩扔回去，打算明天再带给胖老头。
“走咯！”
他踩下油门，“去会会大BOSS！”
*
宴会地址在一处郊外庄园，不过不在山上。
下车前，莱恩遵循本能环视一圈，确保周围没有狗仔，才推开车门下去，可奇怪的是，他刚下车走了没多久，就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但等莱恩扭头时，偷窥的视线却又消失。
错觉吗？
莱恩捏捏眉心，不再多想。
拉迪泽亚礼貌又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就AC米兰的最近形势聊了一会儿，莱恩也慢慢陪她绕圈，直到聊无可聊，拉迪泽亚才说：“莱恩先生，那位想见见你。”
“请吧。”莱恩点头。
他没有问那位是谁，拉迪泽亚在政坛属于中右联盟，那她势必会和某人交好。
等拉迪泽亚带他来到二楼阳台后，莱恩看着那道背影，说：“下午好，贝卢斯科尼先生，很高兴和您见面。”
“噢！我亲爱的莱恩！”
贝卢斯科尼闻讯转身，并且立刻快步上前，主动要和莱恩握手。
政客脸上挂着笑：“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米兰最近的比赛我都在看，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像你这么完美的人类！真是青年才俊！”
莱恩打赌，他肯定不知道米兰昨天和卡利亚里的比赛比分。
“您过誉啦！”
莱恩笑呵呵答道，像是已经忘记贝卢斯科尼之前给他使过绊子。
显然，贝卢斯科尼也得了选择性遗忘症：“真是怀念以前管理米兰的时光，内洛和圣西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么亲切，保罗的身体还好吗？我们米兰可离不了它的队长。”
“托福，一切都好。”
凭心而论，贝卢斯科尼其实还算是个好主席，如果不是他下台，米兰日后也不会像落难的天之骄女般被红鸟这种恶心的凤凰男强行娶回家。
莱恩和意大利总理打着太极，渐渐明白他的意思。
春季选举在即，贝总的声誉却随着政治丑闻和不明智的政策一落千丈，普罗迪领导的中左联盟民意一路上升，眼看就要击溃贝卢斯科尼的中右联盟，后者辞职已是板上钉钉，因而他迫切需要米兰的支持好以后东山再起。
贝总亲自为莱恩斟酒：“…以往的一些错事，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
莱恩不语。
政客的腰肢又软下几层：“我老了，只有你才能领导好米兰，并且土地地皮的事光靠莫拉蒂一人可不够稳当。”
莱恩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选择拉迪泽亚，就难免要和贝总打交道，莱恩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如果记忆不出错，那这位长袖善舞、身段柔软的政客会活跃很久，重修于好对他们都有好处。
至于以前的矛盾？
那些并不重要。
莱恩缓缓开口：“我开了车，不能喝酒。”
贝卢斯科尼面露失望。
“……但您如果不嫌弃，”莱恩接道，“我可以用饮料代替。”
“好！没问题！”
贝总笑着道：“我来给你倒饮料！”
……
二人相谈甚欢。
聊到最后，贝卢斯科尼甚至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约定好3月9号去看米兰主场踢拜仁，这才依依惜别。
转身后，俩人都没了笑。
莱恩坐进车里长叹一口气，他搓搓脸，踩下油门准备回家。
天色逐渐变暗，远方隐隐约约传来雷声的轰鸣，莱恩降下车窗，狂风呼啸着刮进来，吹的车内文件噼里啪啦作响。
莱恩一边想着事，一边踩刹车降速。
但汽车没有反应。
莱恩猝然回神，他再次踩下刹车，车辆仍然没有反应，刹那间，一股可怖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升上头顶。
“轰隆——！”
天边陡然炸响一声闷雷！
这声雷炸的莱恩双手微不可查一抖，恐惧促使肾上腺素不断分泌，他感到非常非常燥热，就在这时，前方忽然远远显出弯道。
必须要拐弯！
不能再指望刹车了。
狂风让莱恩升温的头脑逐渐冷却，他立刻打开双闪、踩下离合器，然后分出右手去手动换挡，接着猛打方向盘，向左转弯的同时用车身右侧去狠狠刮蹭道边护栏！
尖锐的声音攻击着耳膜，莱恩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前方。
天色异常阴沉，远处的乌云集在一起，像是整片天空即将垮塌，狂风吹弯两旁树木，笔直的公路被无限拉伸，让人看不到尽头。
但幸运的是——
前方并没有什么车辆。
当汽车冒着火星一路有惊无险蹭停后，莱恩才缓缓松开满是冷汗的双手。
“轰隆！”
一道雷突然炸响，像是直直劈在他的脚边！
很快，倾盆大雨落下。
莱恩坐在驾驶位，不断喘着气，整个人惊魂未定，他低头，发现双手正在不断颤抖，莱恩苦笑一声，偏头看见右侧副驾驶的那包MS卷烟，他抽出一根卷烟，哆哆嗦嗦半天也没摁下打火机。
一滴汗珠凝在他的睫毛上。
莱恩眨眼，那滴汗珠便卷进眼睛里，而他也点燃了香烟。
他有些不太熟练地抽了一口，很快被烟味呛到咳嗽，大雨被风送进车内，打湿右侧内饰板上的文件。
发动机熄火了。
*
#米兰主席不慎车祸！
这则消息很快以病毒式的速度传播至全球，短短几小时内，莱恩的手机差点被人打爆，他在办公室里简短回复几个亲近的人之后，就选择直接关机。
“我没事，”莱恩叮嘱威廉，“去查查是不是贝卢斯科尼干的，假如不是他，那就不用再查了。”
“好的。”
犹豫一会儿后，威廉说：“您可以不用和这些政客扯上关系，太危险了。”
“谢谢关心。”
莱恩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但我心里有数。你去把我的车送去检修，让4S店出一份纸面报告。对外统一称雨天打滑，至于当天的录像监控，我自己会联系贝卢斯科尼，去吧。”
威廉点头离开。
等他走后，莱恩靠在椅子上，盯着那包湿透的卷烟陷入深思：其实他知道，这件事应该不是贝卢斯科尼的手笔，他已经答应合作，对方没有必要策划这种事。
事情走到这一步，除了贝卢斯科尼的竞争对手普罗迪，他想不到其他人。
“见鬼！”
莱恩突然狠狠骂出声。
“要是这都弄不到圣西罗，”他把香烟扫进垃圾桶，“老子亏本亏大了！”
……
2月22号。
米兰客场作战拜仁。
因为车祸，莱恩没有被放进大名单，但今天，他还是出现在了贵宾看台。
米兰主席一身休闲装，和旁边的赫内斯有说有笑，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前天车祸的影响，这也让不少米兰球员和球迷放下心。
谢天谢地。
好老板长命百岁！
拉姆也收回视线。
在确认莱恩安全后，这名拜仁后卫就在球员通道列队，他看着对面熟悉的米兰球员，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万一……
“菲利普！”
加图索高高兴兴凑过去：“好久不见呀！我们都特别想你！”
周围的德男：？
这群不苟言笑的德国人用一种“卧槽这是异端吧”的震惊眼神看着面前黏黏糊糊的米兰人，再次对意大利人的热情产生畏惧心理。
拉姆也僵住了。
但面对天真热情的加八小熊，拉姆也找不到拒绝的方法，他只好抱了抱加图索：“我也…嗯，莱恩没事吧？我听说他出了车祸，很担心。”
“没事的！”
“我们莱恩是铁人！”
加图索抱完松鼠，接着又非常自然地在他脸上啾了一口，这才大摇大摆回去。
拉姆：“……”
他顶着队友诡异的注视回到队伍，巴拉克站在他旁边，表情异常震惊：“这就是你说的歇脚地方？我草，这帮人跟你叽里咕噜说啥呢，一个两个这么黏黏哒哒的，还是硬汉吗？！”
“…你别管了米夏。”
“我靠！该死的菲利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拉姆和巴拉克齐齐扭头，发现狮王卡恩正看着对面的因扎吉咬牙切齿：“老子就知道他今天肯定首发，该死，我今天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拉姆&巴拉克：……
这真是恨比爱长久啊！
*
“车祸没事吧？”
面对赫内斯关切的询问，莱恩微笑摇头：“谢谢您的关心，只是雨天路滑，不小心撞上了护栏，没有大事的。”
“那就好。”
比赛很快开始，二人不再闲聊，而是专心致志看起比赛。
上半场，拜仁几乎压着米兰打，其中，巴拉克在第37分钟忽然远射，踢出一记相当漂亮的世界波！
莱恩情不自禁称赞：“好球！”
“不卖！”
莱恩：……？
他扭过头，看着赫内斯尴尬的表情，确认自己刚刚没有出现幻听。
这、这——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必要这么防着他吗？！
一时间，气氛好尴尬。
莱恩想要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巴斯蒂安出场？我听说他最近在拜仁有点没位置，要不要让他来我们米兰玩两年？”
说完，他补充是租借。
但没想到的是，赫内斯却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
莱恩只好作罢。
……
比赛结果最终是1-1打平。
米兰在下半场得到一个点球，舍甫琴科一蹴而就，双方对这个比分都不是特别满意，准备摩拳擦掌在次回合一决胜负。
莱恩和赫内斯道别后，就去球员通道找队友。
内斯塔与马尔蒂尼此时正在和拉姆说话，说到一半时，内斯塔忽然有所察觉，紧接着向后伸手接住莱恩，目前为止，AC米兰队伍里只有他一个人能接住这坨189厘米、86kg的巨猫。
“老天！”
莱恩惊叹：“我以为我脚步很轻呢。”
内斯塔的答复是：“为了成功偷到你更衣柜里的零食，我早就练出来了。”
莱恩竖起大拇指。
他转而笑着冲拉姆打招呼：“好久不见菲利普！等3月去米兰，我请你吃饭！”
“你真无情。”内斯塔吐槽，“明明是我背着你，你竟然趴在我身上和别的男人说话，保罗你评评理，我们小老板出轨呢。”
保罗笑笑不说话。
还是那句话：不痴不聋、不做家翁，面对这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况，大家长马尔蒂尼会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莱恩撇撇嘴，从内斯塔身上跳下来：“那我下来……咦，菲利普，你的队友好像在看我们。”
“他是不是巴拉克？”
刚刚装傻的拉姆扭头看了眼，“是米夏。米夏！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见状，魁梧的德国硬汉也走过来，粗声粗气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米夏埃尔·巴拉克。”这句话是英语，蹩脚到英语人莱恩都听不懂。
“你好，米夏。”
莱恩选择直接用德语交流。
“你今天踢的特别棒、特别帅！我很欣赏你，你是个真正的德意志勇士，3月到米兰踢比赛，踢完以后我请你吃烤肉！”
拉姆惊呆了。
他转头去看巴拉克，发现巴熊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胸膛却挺得直直的、耳朵也红红的。
完了。
拉姆意识到，自己的朋友很快就要在米兰主席的攻势中沦陷，他情不自禁扭头看了眼一无所觉的赫内斯，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烛。
*
客场踢完后，米兰全队打包回家。
下飞机后，莱恩接到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内容是张庄园停车场的监控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鸭舌帽、神情可疑。
附带的还有一段文字：“很抱歉让您受惊，我的老板让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并表示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
莱恩笑笑，关上手机。
……
3月9号。
米兰主场迎战拜仁。
今天，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在加利亚尼的陪同下来到贵宾看台观赛，周围人立刻明白这是个政治信号。
果不其然，现任米兰主席莱恩·贝克汉姆热身时笑着冲对方挥手，二人关系看起来比父子俩还要密切，更准确地说，只有AC米兰才能让这两位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
“阿德里亚诺——”
贝卢斯科尼遥遥看向那个金发小子：“你的新老板，踢球怎么样？”
“噢！”加利亚尼和蔼一笑。
他答：“那可真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您也好久没回来了，不如仔细看看。”
贝总走上前。
他俯瞰着熟悉的圣西罗，宽阔的球场一览无余，草坪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花大价钱打理过，看来这小子确实干的不错。
比赛已经开始。
面对许多宫里仁的包围，莱恩没有过多犹豫，就选择带球往回跑。
此时，狮王卡恩正在一心二用，一颗心放在大禁区边缘的因扎吉上，另一颗心则跟着莱恩，见后者带球跑路，狮王微不可查松口气。
这口气松早了。
也许是觉得回传没意思，莱恩带球跑了两步后，竟然维持着回跑的姿势，然后抬起脚后跟，头也不回地将球一敲！
卡恩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第120章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不好, 有诈！
卡恩猝然回神，就在此时，接到球的老狐狸因扎吉已经射门！
狮王立即倒地。
万幸的是, 灵敏嗅觉在危急关头拯救了他、也拯救了拜仁，卡恩抱球起身，冲远处的因扎吉振臂怒吼，金发狂乱飞舞，像是在替主人发出挑衅。
因扎吉和莱恩对视一眼。
后者撩起球衣擦汗, 如同鲨鱼般游曳后退；安切洛蒂仔细观察几分钟，有些惊讶地发现莱恩在这场所扮演的角色竟然更接近伪九号。
莱恩变相承担了卡小猪的部分责任, 让场场全勤的卡卡不用太辛苦，他个子高、身体强壮，盘带虽然不如南美人灵巧，但冷静沉着的心理素质和超前预判已经赢了不少前锋。
这就是标准的大中锋！
第21分钟。
卡卡持球奔到左路，在对方包围前及时将球转移到中路。
莱恩用左脚内侧停球，然后迅速转身换成右脚, 面对卢西奥的逼迫上抢，他假意向右传给因扎吉，骗过对方后立刻沉下左肩，跨步变向，成功过掉仁宫后卫。
骗的就是你宫里仁！
骗过卢西奥后，伊斯梅尔立刻倒地想要把这球铲走解围, 但可惜为时已晚，因为在被他撞倒前, 莱恩就已经将足球匆匆射向远角。
卡恩完全措手不及！
他的金发因此飞舞的更加狂野，如果可以，狮子王真想拎起地上这只大狐狸和远处的老狐狸团吧团吧塞进嘴里嚼嚼嚼吃了。
你们俩害仁不浅！
……
比赛继续。
第34分钟。
赛尔吉尼奥左路传中, 因扎吉高高跃起，在卡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头球破门！
老天奶啊！
卡恩当场骂出声。
场边的拜仁主帅马加特神情焦急，他不断指挥球员，希望能取得进球。
希望很快到来。
五分钟后，终于上场的施魏因施泰格任意球被扑，好在伊斯梅尔及时补射，为拜仁成功扳回一局。
中场到了。
因为比分咬的很紧，所以双方都不敢放松警惕。
结果下半场开始没多久，伊斯梅尔竟然出现解围失误，因扎吉哪儿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当即补射，在卡恩痛苦的神情中梅开二度。
卡恩的眼泪，
老因的兴奋剂！
抱歉，让狮子王伤心的事，他因九很喜欢做。
卡恩——
卡恩现在是真的想吃人了。
*
安切洛蒂在场边看了一会儿，然后选择用舍甫琴科换下莱恩，让核弹头也出去跑跑，避免生锈。
这一跑就跑出了进球。
第59分钟。
卡卡接到舍甫琴科的直传，成功单刀破门！
完了，这下全完了。
拜仁主帅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看不远处抱在一起庆祝的米兰“7&9&22”三人组，又看看替补席上的19号莱恩，表情异常凝重。可恶的米兰，马加特愤愤不平，这么好的球员，竟然有这么多。
米兰老板真是享福啊！
“阿嚏！”
替补席上的莱恩打了个喷嚏。
他婉拒爹咪雷东多递来的毯子，眯起眼睛瞧正在庆祝的三个人：“他们在说什么呢？看上去那么高兴。”
“应该是今晚吃什么。”
雷东多在小老板惊异的神情中淡定自若解答：“在舍瓦上场之前，我听他提到过这件事，他和里卡多约好了。”
莱恩沉默。
“表现这么好——”
他幽幽道：“那给食堂再加点预算吧。”
……
比赛最终结果是4:1，米兰再次吊打饼饼。
猫咪们在篝火前嗷呜嗷呜，一边叫、一边把名叫拜仁的饼饼烤熟，然后大快朵颐，舔着爪子说：“好吃啊好吃，欢迎南大王再来做客～”
比赛结束后。
猫猫莱恩抓抓头发并发出邀请：“菲利普，去吧去吧，你难得回来一趟。你瞧看台上的海报，罗森内里都在欢迎你呢。”
事实确实如此。
拉姆环视一圈，只好点头同意，并带上巴熊一起。
于是他们三个人迅速洗了个战斗澡，然后全副武装偷偷摸摸离开圣西罗，而此时的另一边，贝卢斯科尼还在等莱恩。
但他等来等去，还是没等到。
贝总：？
“你老板人呢？”
他偏头问加利亚尼：“他踢完比赛不来找我？”
加利亚尼擦擦汗。
“踢比赛的时候，”他委婉表示，“莱恩稍微有点不太成熟，毕竟他还年轻……您先等等，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
加利亚尼开始打电话。
没过多久，莱恩的声音响起：“是阿德里亚诺呀！有什么事吗？”
加利亚尼：“贝卢斯科尼先生还在包厢，老板，您不来和他打个招呼吗？”
“噢！他啊！”
莱恩恍然大悟：“哎呀！忘了！但我走了。我和菲利普约好去吃饭，你帮我招待一下吧，毕竟你是他的老部将，对了，记得对外表示表示，说这场胜利送给意大利总理——伟大的贝卢斯科尼先生！”
加利亚尼：……
贝卢斯科尼：……
“知道了。”
加利亚尼擦擦汗，“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
挂断电话后，加利亚尼面对贝卢斯科尼狐疑的眼神，真想笑一下算了：“哈哈，这个……莱恩踢完球后就是比较——呃，直率。”
贝总不语，只是怀疑现任米兰主席是否能带好俱乐部。
*
与此同时。
莱恩也带着几人来到蒙扎。
“随便挑，我买单！”在蛊惑未来的球员方面，米兰主席一向很舍得下血本，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会让餐馆开发票，然后申请公款报销。
他们最终选中一家炸猪排很有名的店铺，叫“Le meraviglie”。
入座点完餐后，三人聊起今天比赛。
“你和皮波太恐怖了，”拉姆摇头，“奥利弗气到赛后在更衣室摔水瓶，伊斯梅尔根本不敢靠近他。”
莱恩表示能理解：“可惜你今天没能上场。”
“会有机会的。”
拉姆却说。
“对了，米夏，你在干什么呢？点完餐也不说话，想事情吗？”
巴拉克回神。
他挠挠头，大咧咧道：“我在想教练，他一定很生气……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莱恩，你们米兰的教练怎么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呢？”
“就像这样——”
巴拉克用手比了个“o”和“0”，逗得莱恩忍俊不禁。
莱恩大笑：“别这么说卡尔洛！我们都很尊敬他，也很喜爱他。至于眼睛问题，我也不清楚，可能天生的吧。”
“好吧。”
巴拉克撇撇嘴。
巴熊挪了挪椅子：“他确实看上去很适合米兰，假如他来拜仁，一定不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
“他不会去的。”
莱恩轻描淡写一笑：“我要压榨他到退休呢。”
“对了，说到这个话题，你认为哪个教练更适合拜仁？”
这个话题可不妙。
尤其是在拜仁被淘汰的时候。
拉姆敏锐挑眉，想伸手扯巴拉克，但后者压根没察觉到，而是兴致勃勃开口：“若泽·穆里尼奥！切尔西的那位具有魔法的教练！”
莱恩坐直身体。
“穆里尼奥啊，”他相当自信道，“我很了解他的，我们俩是好朋友，还经常互发短信、互送礼物……这样，你存一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聊聊。”
“好啊！”
巴熊欣然答应。
在他们俩互存联系时，拉姆不忍直视别过脸：米夏难道没意识到，莱恩给出的不是穆里尼奥本人号码，而是他自己的吗？
服务员端来炸猪排。
巴拉克接过餐盘，等服务员走后才问：“那你打算请穆里尼奥执教米兰吗？”
“应该不会。”
莱恩喝着柠檬水：“若泽很凶的。我们米兰是家庭作坊，小俱乐部，和那些有底蕴的大俱乐部没办法比。而且你们看英超，最近知名度隐隐要超越意甲了。”
这倒是真的。
拉姆叹口气：“知名度都比我们高。”
三人就着今年世界杯刚谈没两句，水喝多的莱恩就要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后，他甩着水经过一处隐蔽角落，却眼尖注意到一名男士正伏在桌上，看起来似乎情况不怎么好。
犹豫几秒后，莱恩还是走近：“先生、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我没事。”
男人很快回答，只是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他很快仰起头，莱恩这才发现对方脸上都是冷汗。
“老毛病了。”
他冲莱恩短促一笑：“以前踢球留下的后遗症。”
说完，他定定瞧着莱恩，神情让后者略觉奇怪。
“您也踢球？”
莱恩生起几分兴趣。
“是啊！”
对方苦笑，“只是不如不踢。”
莱恩感觉男人很面熟，只是忘记在哪儿看到过，也许是某个意甲球员，他斟酌片刻，还是开口：“您认识我吗？我是AC米兰的球员，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不用。”
男人拒绝，又冲他礼貌微笑：“谢谢。”
莱恩只好走开了。
回到位置上后，莱恩顺嘴把这件事讲给二人听，拉姆注意到他犹豫的神情，直接问：“你想帮助他？”
“嗯。”莱恩点头。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非常亲切，有种想帮助他的念头，真是奇怪！但这样太越界了，少管闲事更好。”
“想帮就帮！”
巴拉克却道：“反正也是踢球的前辈，你不用顾及我和菲利普，日行一善也很好，我们愿意做这个。”
“再说了，球员与其送医院，还不如让那位米兰女神诊断呢！”
三人很快打定主意。
巴拉克和菲利普让服务员打包猪排和奶酪面，莱恩则走过去，小声问那位先生要不要跟他去米兰，“…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我们医疗水平很好，说不定可以减少您的痛苦。”
男人和莱恩对视。
前者的表情仍然流露着某种古怪，但他很快弯起那双忧郁沉静的眼睛，轻轻颔首：“好，谢谢你。”
一切准备好后，拉姆和巴拉克就走过来搀扶男人。
然而——
在看见男人的第一眼，拉姆就愣在当场。
“菲利普，”身边的巴拉克喊他，“你怎么了？”
男人抬起眼，冲他微不可查摇头，拉姆见状只好说没什么，他走上前，拿起对方的西装，又等男人戴上口罩和帽子，几个人才低调离开餐厅。
*
“老板！”
米兰女神安娜·史密斯狠狠甩了甩自己火红的秀发：“您什么时候能明白，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
莱恩搀扶着男人坐下：“加工资。”
“当我没说。”
安娜扎好马尾：“菲利普怎么走那么快？我还想帮他看看身体呢。”
“你喜欢菲利普？”
莱恩侧目，“先说好，婚外情不能影响工作。”
安娜戴上手套：“您想多了。菲利普虽然是聪明人，但他太聪明又太冷血，我驾驭不住，比起他，我还是更倾向某个喜欢买卖证券的光头……这位先生，请您摘下口罩并屈膝，让我看看您的身体情况。”
男人摘掉口罩。
他抬眼，顺势打量一圈医务室，眼里满是赞叹。
安娜看了一眼，比起对方儒雅帅气的长相，她此刻眼里只有破碎的膝盖和更破碎的脚踝。
“你踢什么出身？”
安娜皱眉：“脚踝完全烂了！”
她很愤怒：“草，那帮畜生庸医，老娘早就说过，如果上帝给我一个加特林，我要把他们统统扫射送进地狱！”
“这是怎么了？”
此时此刻，马尔蒂尼恰好牵着儿子克里斯蒂安进来：“消消气安娜，我把克里斯带来给你……”
马尔蒂尼忽然住嘴。
米兰队长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竟然当场愣住。
“好久不见啊。”
男人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保罗。”
“马尔科——”
保罗嘴唇微颤：“你怎么回来了？”
范巴斯滕指指呆在旁边的莱恩，玩笑道：“这还要归功于我们善于助人的小主席。”
卧槽！
莱恩惊呆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西多夫当初问他荷兰三剑客是谁，他却答不上来时，他就应该根据照片记名字，苍天啊，米兰主席不认识荷兰三剑客——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