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旗木卡卡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难堪地偏过头, 避开了春野叶的视线。
“不愿意原谅我吗？”
春野叶歪了歪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弯起了眼睛, 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对了，关于四代目大人的事情……其实我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查克拉了。我也没有想到……就算一路都在节约，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水门大人。”
金发少年的语气很轻松。
如果换成之前的卡卡西, 恐怕会因为春野叶轻飘飘的态度而生气吧……但此时此刻，和他真刀真枪地打过一架的卡卡西已经不那么想了。
除了医疗忍术之外，春野叶所有的招式都是耗能极少的。
会让他陷入“没有查克拉”境地的原因, 只会是春野叶自己也重伤到了不得不使用医疗忍术的地步。
那天晚上，进入了死亡森林的春野叶到底经历了什么, 遭遇了什么样的敌人……
这些都是流传到村子里的情报不会提及的部分。
旗木卡卡西咬合牙齿, 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根本不清楚九尾之乱的内情。
团藏大人告诉他，是因为三代目派人拦住了他们这些年轻忍者, 才最终导致水门老师牺牲……但卡卡西现在觉得, 自己就算去到了水门老师身边，恐怕也难以发挥比春野叶更大的作用。
旗木卡卡西握住春野叶伸来的手, 曲起腿, 打算站起来——但就在施力的一瞬间，两人都听到了骨骼清脆扭转的声音。
作为医疗忍者的基本素养让春野叶立刻锁定了旗木卡卡西的左侧脚腕。看起来应该是在面对日晕舞时想要躲避却失败所导致的扭伤。
春野叶立刻半跪下去, 手掌按住卡卡西的踝关节, 检查内部是否有骨折的情况。
“那个……”
还好，骨头没事，只是软组织的问题。
专心治疗的春野叶手中用力加压, 阳遁查克拉开始从指间溢出。至于病人的声音, 没有意义直接忽略掉就好了。
话都来不及说的旗木卡卡西脑后冒出一滴汗，他怎么都不听人说话的。
“好了。”
春野叶松开卡卡西的左踝, 直起腰习惯性地笑了笑：“感受一下，还有哪里会疼吗？”
旗木卡卡西不自在地偏过脸，屈起腿自己活动了一下——原本关节处的隐隐作痛确实已经消失了。
“没有。”
银发的年轻上忍摇了摇头。
“好的。”春野叶松了一口气，从地面上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眼看金发少年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旗木卡卡西反而急了，立刻爬起来开口叫住了他：
“春野叶。”
“嗯？”
少年忍者侧过身，浅碧色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
旗木卡卡西移开视线，慢慢说道：
“对那一晚的事情，我其实什么都不了解。没能去往水门老师身边的我，不应该对你求全责备。我很抱歉。”
“你说这个？”
春野叶眨了一下眼睛，轻快地说：“不用放在心上。我没在意。”
春野叶打心底里对其他人就没有任何期待。
向记忆和过去像橡皮泥一样可以随便捏来捏去的忍者们寻求知音，一定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的。
收拾好心情、冷静下来之后，春野叶很理解卡卡西。只是误会了而已。解开就好了。
“……”
听到春野叶这样的回答，旗木卡卡西反而抿起了唇。
他站在原地，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春野叶的背影消失在被月光所笼罩的森林之内。心里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这家伙……
好像比他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春野叶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空酒瓶的数量又增加了。脸色潮红的波风芽吹醉倒在桌前，浅浅地打着呼噜。
春野叶没有理她，从卧室里走出的水分身朝他点了点头，意思他离家的这段时间小樱没出现问题。
春野叶这才终于彻底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就着窗外的月色，悄悄走到了小樱的摇篮边。
粉色头发的小宝宝窝在软乎乎的褥子里，看起来睡得非常香甜。
看着妹妹幸福的神情，春野叶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他还有最后一样在乎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小樱。
春野叶揉了揉脸，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几个月后，宇智波鼬即将去忍者学校上学之前，宇智波止水决定抓紧这最后的机会，带着鼬和小叶到死亡森林里好好放松一下。
最为年长的宇智波止水叉着腰，眉目舒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子：
“小叶，三色丸子带了吗？”
“这里！”
春野叶举起了手里的纸袋。
宇智波止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转脸看向小叶身边的宇智波少年：
“鼬，红豆汤呢？”
“嗯！”
宇智波鼬把怀里的篮子捧了起来。
“哟西！”
宇智波止水笑着说道：“那么小队集结完毕，大家跟紧我！”
言罢，擅长瞬身的宇智波止水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从不担心会有人掉队。三人里的春野叶自不用说，就连宇智波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行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启动，朝着远处止水的身影追逐而去。
等到了丛林里一处比较开阔的地带，附近还有南贺川的支流流过，止水就停下了脚步。觉得这里应该很适合用来野餐。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落地的时候，止水已经在地面上铺好了野餐布，同时在上面摊开了一个封印卷轴。
“时机正好。”
止水笑着说道：“今天就让我来教你们通灵之术吧。”
不是和某种通灵兽签订了契约，然后咬破手指的那种通灵术……那种术小鼬已经会了。
“作为忍者，不会用卷轴可不行。”
宇智波止水半跪在地上，短暂结印后手掌按住卷轴：“通灵之术！”
一阵白雾嘭起，琳琅满目的甜食和水果出现在了卷轴之上，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的眼睛顿时都亮了。
哼哼～
宇智波止水得意地抱起胳膊，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我还带了其他卷轴来，小叶、鼬，你们也来试试吧。”
虽然从卷轴里取东西很简单，但其实也是时空间忍术的一种。
没有这方面天赋的话，学起来也会很困难。
鼬已经在忍鸦身上验证了自己，止水不担心他。惟一可能失败的就是小叶。但那也没关系，只要多练习就可以了。
止水深知自己这两个欧豆豆的天赋有多恐怖……将来几乎都是必定成为支撑村子的忍者。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从止水手里接过卷轴，同样打开铺在地上。
学着止水刚才的样子结印，虽然只看了一遍，但有子弹时间的存在，春野叶想记住还是很简单的。
右手按在卷轴的中心，黑色的封印术式展开的瞬间，春野叶心念一动，向下看了一眼。
自学了这么久的漩涡封印术，积累下来的理论知识已经足以支撑他理解卷轴里的术了。
……回去之后，或许可以试试自己制作封印卷轴。
如果能把大量的水通过这种方式随身携带，那么《火影○者》里那些大规模的水遁忍术他也就可以想一想了。
“通灵之术！”x2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手下的卷轴同时腾起白雾，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卷轴上多出了两枚巴掌大的手里剑。
“厉害！”
宇智波止水笑着比出拇指，在面对小叶和鼬的时候丝毫不吝惜赞美。
看着他们两人的表现，止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小叶的时空间天赋非常不错。该说不愧是和四代目血脉相连的小忍者吗？
“把卷轴收起来，我们一起来吃东西吧。”
死亡森林的不远处，靠近木叶的某一处，偶然路过的旗木卡卡西被迈特凯勾住了脖子。
“久违地来比试一场吧，卡卡西！”
年轻的银发上忍扭开了脸。见过了春野叶之后，他的确从水门老师的牺牲中走出来了一点……而卡卡西轻微的态度变化立刻就被迈特凯所捕捉到了。
今天必须拽着卡卡西比试一次！这是迈特凯给自己下的死命令。
“我们可是永远的宿敌啊卡卡西！振作起来！上次你已经拒绝过我一回了！”
卡卡西无声地叹了口气，弯了下腰摆脱了迈特凯手臂的钳制：“那好吧。今天比什么？”
“从死亡森林的这一边跑到另外一边！”
迈特凯手臂一挥，热血地说道：“终点的标志物我已经设置好了，先赶到的人赢。走吧卡卡西，让我们的青春燃烧起来！”
“……”
旗木卡卡西没有接话，但已经摆好了忍者们跑步时的姿势。
随着迈特凯宣布开始，两人一同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全力施为的缘故，旗木卡卡西此刻的速度比迈特凯还要更快一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能赢下这次比试了。
就在暂时落后的迈特凯热泪盈眶，准备努力燃烧青春追上卡卡西的时候，前面的银发忍者忽然停住了脚步。
旗木卡卡西凝神看向森林中的某一点，这个查克拉的波动……
让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和春野叶战斗时的感觉。
穿着绿色紧身衣的迈特凯轰轰烈烈地从卡卡西身边冲过，地面上腾起一人多高的尘灰，仍在站在原地的旗木卡卡西咳了两声，朝着感知到查克拉波动的方向赶去。
果不其然。
隐蔽着身形悄悄接近的旗木卡卡西看到了一起野餐的三个小忍者。和两个宇智波相比，春野叶金色的短发尤为显眼。
旗木卡卡西抬起眼瞟了瞟森林中的某几个方向，如果他没感受错的话，那里还隐藏着不少的忍者。
是暗部，还是根的人？
旗木卡卡西抿起了唇，心沉了下去，只觉得今天的死亡森林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得多……
第32章 隐藏之物。
从很久之前, 宇智波止水就敏锐地发现了春野叶身上发生的变化。
有些时候，止水明明是坐在他的身边，却会恍惚感觉自己和小叶之间相隔了极其遥远的距离。
一只忍鸦扑棱棱地从远处飞来, 落在了宇智波鼬的手臂上。趁着小鼬和通灵兽沟通的时机，止水给春野叶递了一块和菓子。
“小叶，”止水悄悄地说道：“如果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可以和我说说噢。”
春野叶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没有那种事情啦。”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每天也只是上课而已……”
“不说实话可不行哦。”
止水并拢两根手指，点了一下春野叶的额头。
“还是说, 小叶你没把我和小鼬当成朋友呢？”
“不是。”
春野叶摇了摇头，他又不喜欢社交, 止水和鼬已经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没有办法告诉其他人。”
“等我解决了它的时候, 再来分享给你听吧，止水。”
沐浴着木叶金色的阳光, 春野叶弯起眼睛, 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止水愣了一下，随后才无可奈何地一笑。
“好吧。”他说道：“我会等着那一天的, 小叶。”
宇智波鼬放飞了手里的忍鸦, 扑棱着翅膀起来的通灵兽却在半空中被一支急射而来的苦无击中，坠落在了地面上。
七八个戴着动物面具的忍者从树林中跃出, 几乎是在现身的同时就都拔出了忍刀。
“等等！”
有着一头银发的暗部上忍也从藏身处跃出, 横着苦无挡在了止水、鼬和春野叶身前。
“为什么要动手，他们都是村子里的忍者！”
“他们有里通外国的间谍嫌疑。”为首的动物面具忍者沉闷地说道：“我劝你早点让开，卡卡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什么里通别国……
旗木卡卡西眉头紧皱, 他就是暗部的成员,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团藏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旗木卡卡西坚持不退，根部忍者慢吞吞地对视几眼, 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几人身形一闪，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小叶、鼬，快走！”
宇智波止水摸出苦无掷了出去，尽管旗木卡卡西在这——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牵制不了这么多根忍。
看着刹那之间就近在咫尺的刀光剑影，春野叶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神经反射速度逊于他的宇智波鼬的手腕，拽着他向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用苦无把一个根忍钉在了地上的旗木卡卡西转过头看向准备支援他的宇智波止水：
“现在还没轮到让你为了别人战斗的时候。快走，村子以后会用得上你的力量。”
止水看了看围攻上来的根忍们，咬了咬牙同样瞬身离开了。
整整两队根忍，一支小队留在了原地应对卡卡西，另外一队则立刻朝着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自己奔跑，和拖着一个人一起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春野叶本来就是四肢无力的类型，跑了一段之后只感觉扯着宇智波鼬手腕的右臂针扎样的酸痛，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你也努力一点啊，鼬。”
春野叶不断尝试把气喘匀，转过脸来看他。
有着一头柔顺短发的小宇智波无辜地回以视线。
“我已经很努力了。”
宇智波鼬的瞬身速度实在是比全力施为的春野叶慢了太多。
“要不还是我来背着你吧。”春野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拽着你跑，多少有点费胳膊。”
两人说话间，戴着动物面具的根忍已经瞬身到了几米外古树的枝桠上，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咬住牙，他也没办法，只得换了一边握紧宇智波鼬的手腕，继续扯着他往前跑。
由于身后根忍追得极紧，春野叶心弦也一直绷着，体力剧烈下降后更是连辨认方向的心力都腾不出来，一心朝着前面冲去。
更轻松一点的宇智波鼬抬起头，他看着周围越发繁茂、原始而阴暗的森林环境，心中隐约有了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这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多少人来过。
随着距离的接近，一枚枚绑着金属丝的漆黑忍具呼啸着从身后飞来，春野叶只得仓促地避让，来不及观察道路的结果就是意外踩上了一块湿滑的石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扭转音，春野叶扯着宇智波鼬就从斜坡上跌了下去，一路滚落直到坠入了一个隐蔽的洞窟之内。
看着深黑仿佛不见底的洞口，追击而来的根忍们也犹豫了。
他们奉团藏大人之命来清除村子的不稳定因素春野叶，如果他摔死在了下面，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
为首的忍者转过脸，刚要发出命令，视野中就撞进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瞳。
“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回去了吗？”
开了眼的宇智波止水抽出短刀，数个完全相同的实体分身从身旁出现。
“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
乒、乓、砰！
天然形成的地洞内部凹凸不平，春野叶和宇智波鼬沿着四五十度的倾斜角向下摔落，好一会才掉到了洞窟内的最深处——一处平整的石台上。
这里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远，一点光线也没有。昏黑的环境之下，春野叶撑住地面，一点点勉强爬了起来。
“鼬？没事吧？”
春野叶按住自己一直在痛的胸腹处，荧绿色光芒在他的指缝间亮起。就着这点光芒，春野叶看到了不远处正迷迷糊糊坐起来的宇智波鼬。
太好了……
春野叶松了口气，要是不能把宇智波族长家的孩子安全送回去，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想了。
医疗忍术解决了两人身上的外伤，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站起身来，开始以忍者的方式谨慎地探索这个未知的空间。
春野叶凝结出剔透的水遁忍具，手腕一甩朝着前方扔了出去。苦无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掉在地面上滚动了一会才停下。
证明了这里似乎是个在天然洞窟的基础上扩展建造出的地下空间，大概不用担心会不会突然踩空、然后掉进更深的地方了。
和春野叶选择了相反方向的宇智波鼬小心地走到石壁边，抬起手摸索时碰到了延伸出来的凹槽。里面装着粘稠的液体，鼬蘸了一点嗅了嗅，是灯油。
宇智波鼬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凹槽是干什么用的。摸出一支苦无，用剑跃炎的技巧给它镀上火焰，然后直接扔了进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爆燃，沉寂已久的灯油迅速地燃起跳跃着的火焰，将整个石室照得灯火通明。
宇智波鼬抬起头，近在咫尺的石壁高达数米，表面绘满了描述古代传说的壁画。从地面上一棵通天彻地的神树开始结果画起，直到六道仙人建立了忍宗为止。年代越近笔触就越细腻，越古老就越原始，乃至于狂乱。
宇智波鼬只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壁画所吸引，尽管是像神话传说一样不靠谱的故事，但鼬仍然从中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真实感。
从天而降的神明统治了世界，将人类从乱世中解放了出来……
有着仙人之眼的六道仙人和兄弟一同携手封印了白色头发的天神……
六道仙人开始在这个世界中游历，并决定将查克拉传递给其他人，也就是忍宗的雏形……
游历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两样具有特殊力量的灵器，六道仙人把它们放在了一处特殊的地方并命名为……
十拳剑，八咫镜！
宇智波鼬睁大了一点眼睛。他直觉认为这是真的。壁画里关于存放位置画得十分抽象，但鼬相信自己今后遇到的话一定认得出来。
另外一边。
春野叶面前的石壁上并没有任何壁画，不过在灯光点亮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石室左右两边微妙的差别。
他所处这一边人造感更强烈一些。无论是地板还是墙面，修整得都更加平滑。就像是扩建的人是个患有严重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那样。
春野叶走到墙面边，作为天生的水遁忍者，他可以感受到一种隐约存在的特殊水遁查克拉，就像是潮水在岸边的冲刷起落，潜入深海后耳中会响起的嗡鸣。
强烈、阴沉而无处躲避。
这不是普通人能弄出的查克拉，至少得是一个在水遁一路走得非常远的宗师忍者——而且应该已经离开人世很久了。
春野叶抬起手触摸墙壁，它看上去似乎是平整的，摸上去才能发现其上隐藏的凹槽。
直线、括号和圆圈组合成的图案，在封印术上似乎有些意义，还没彻底学明白漩涡封印术的春野叶不太明白，只有一种朦胧的感觉。
春野叶试探性地朝着这个符号注入了一些查克拉。
刹那间，它就被激活了。
一阵不同于现实的、时空间的涟漪以它为中心点荡开，也让春野叶意识到了这枚符号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二代目火影留在这里的飞雷神印记。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刻印时的技术也远远没有成熟到底，在春野叶输入查克拉前，充作空间标记点的部分封印术式几乎陷入了完全失活的状态。
春野叶看向平整光滑的石壁，通过刚刚的时空间波动，他感知到了石壁背后还有着隐藏的区域。
在建造之时就已经被完全地封死、和外界分隔开来，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进出的渠道。
……不对。
春野叶想。
渠道还是留下了一个的。
那就是二代目火影所创的飞雷神之术。
第33章 王牌。
千手扉间当年一定在里面留下了飞雷神印记。
春野叶收回手, 他虽然没有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除非二代目火影当年闲极无聊，不然干嘛要建造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呢？
留着给推理小说家们创造灵感吗？
不过春野叶不是飞雷神术者, 一般情况下也用不了别人的飞雷神标记，所以只能让这个洞窟里的秘密再继续尘封一段时间了。
“鼬。”
春野叶转过身看向十几米外的小宇智波：
“我们回去吧。止水应该已经在找我们了。”
春野叶不担心那些根忍还在埋伏他们。不需要分心保护他和鼬的情况下，止水处理那些忍者还是很简单的。
“嗯。我们走吧。”
宇智波鼬此时也已经看完了壁画, 朝着春野叶的方向稍微地笑了一下。
除了明显是人造的部分以外，洞窟的侧壁崎岖不平，甚至偶尔还会出现细微的缝隙渗出地下水, 让岩石表面变得更加湿滑。
如果他们不是忍者，只是普通人的话, 恐怕这辈子也难以在有如此大倾角的情况下离开。
春野叶摸出苦无, 用力钉进峭壁之内，再踩着苦无向上攀爬一段。跟在他后面的宇智波鼬则负责回收没用了的苦无, 重新递给上方的金发少年。
如此循环, 十几分钟过去，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终于得见天日, 从洞窟在地面上的开口处爬了出来。
如春野叶所料, 那些一路追着他们跑到这里的根忍已经不见了。
身上忍装溅了不少血迹的宇智波止水睁着一双瞳力深沉的写轮眼，正打算把短刀收入鞘内。
看到他们出现, 止水神情中的凌厉和愤怒一下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如既往的开朗笑容。
“小叶，鼬，不用担心, 现在已经安全了。”
一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在深蓝色的族服布料上染出红痕。
“那就先别说话了，止水。”
春野叶走了过去：“我先给你治疗一下。”
宇智波止水大方地伸出了受伤的胳膊, 春野叶随即进入了专注治疗的模式。隔着绷带按住伤口止血，阳遁查克拉的光芒从他的指缝间亮起。
止水看向旁边的小鼬，发现他们除了不可避免有些灰头土脸外并没有外伤，这才彻底把心放了下去。
“小叶。”
“嗯？”
正在施术的春野叶抬起头，绿眼睛很茫然地看向止水。
“一想到几年之后，小叶你会从忍者学校毕业，和一些我不熟悉的小忍者组成班级，我就有点羡慕他们了。”
止水笑着说道：“能在你这个年纪就这么熟练用出医疗忍术的，我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春野叶不习惯被人当面这么夸，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只是占了先天查克拉属性的便宜而已。如果鼬也去学习阳遁的话，结果一定不会比我差的。”
听到这话，宇智波止水只是一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摸了摸春野叶柔软的短发，“我们一起回去吧，小叶。”-
带着杀人任务来的根忍们完全不收手，哪怕在面对着旗木卡卡西的时候也是如此。
在战斗中，卡卡西也尝试过和他们沟通……但带着动物面具的忍者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就完全专注于春野叶有间谍嫌疑和让他不要拦着这两件事情上面。
解决了最后一个根忍之后，旗木卡卡西喘了口气，散开了手中凝聚的雷遁查克拉。
这件事……已经超出他所能处理的范围之内了。
必须报告给三代目大人。
旗木卡卡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从卡卡西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后，三代目火影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抓走村子里的小忍者回去培养已经属于是团藏的传统艺能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团藏都能和忍族谈好价格，秉持着和平主义的他也不好干涉。
只不过这一次太过分了。听卡卡西说，近乎是下了死手。
猿飞日斩端起烟斗抽了一口，静静等着一个他知道一定会来的人。
砰！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人一下子打开，黑着脸的志村团藏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日斩，听说你要削减根部的经费？”
三代目火影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除了这个，团藏，你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吗？”
猿飞日斩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老友，虽然已经衰老，但目光中仍有几分年轻时的锐气。
“指使手下的忍者去伤害同为一村的小孩子，这件事情一旦公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团藏，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
志村团藏刚刚的气势立刻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说的话，就不是他来质问猴子了——而是村子的火影打算怎么处理他了。
“最开始设立根部的初衷是作为暗部的培训机构，但现在看来似乎早就名存实亡了。”
猿飞日斩说道：“团藏，以后不允许再对村子里的小忍者动手。根部的预算削减为原本的三分之一，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
“……哼。”
心里仍然不服气的团藏低低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继续任凭春野叶自由自在迟早会让他成为火之意志的敌人。”
对于忍者来说，天才是个危险的属性。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作为现任人柱力漩涡鸣人的远亲，春野叶却和宇智波走得非常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种人物，如果不能握在自己手里就只能杀掉。现在第二条路被日斩堵住了，团藏也只能去尝试第一条路。
像是之前迷惑卡卡西那样，让春野叶为他所用，成为他未来登上火影之位时会用到的一张隐藏王牌。
既然是波风水门的血亲……
那么或许也能学会飞雷神之术。
想到这里，用绷带缠住右眼的志村团藏干脆地转过身，离开了三代目火影的办公室。
－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忍者学校今年的毕业季。
负责教宇智波鼬的中忍考试站在门外，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鼬毫无疑问是他见过才能最高的小忍者。仅仅入学一年，不仅精熟了毕业所需要的三身术，还掌握了更为困难、对各方面要求都更高的影分身之术……
和高年级的学生们相比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早就已经达到可以毕业的水准了。
作为鼬的老师，过来找三代目大人给小鼬申请提前毕业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
青年中忍不断深呼吸，拿着资料的手心都冒汗了——一想马上就要在火影大人和顾问大人们前面说话，他就紧张得不行。
他调整呼吸的这段时间中，另一个和他年纪仿佛的年轻中忍走了过来，抢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想替班级里的一个孩子申请提前毕业。”
年轻的中忍老师站定在木叶的几位高层面前，慢慢地说道。
“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就连毕业年级小忍者也比不上他……瞬身之时，更是连我都不能看清他的动作。”
“这样啊。”
猿飞日斩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只有二年级，但继续把他留在忍者学校里也没有意义。”
听到这里，房间外负责教鼬的中忍老师连忙也走进去：
“火影大人，我这里也有一个需要毕业的小孩子。宇智波鼬，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天才。”
“我听说过。”坐在转寝小春身边的志村团藏说道：“据说是宇智波新时代的天才。”
“看来早点让鼬毕业，也是为了他好。”
猿飞日斩一锤定音。
忍者学校新一年的毕业名单就此多出了并排的两个名字。
二年级的春野叶和一年级的宇智波鼬。
第34章 毕业考核。
在正式成为忍者, 被分配给带队上忍之前，还有一个环节在等待着他们。
——毕业考核。
不仅仅考察毕业生对忍术的掌握，理论知识和战斗也会涉及。
今天将要进行的就是其中的最后一项。
实战演练。
宽敞的练习场中, 家属和相熟的其他忍者等在外面，明显比毕业生看起来要年幼的春野叶和宇智波鼬并排坐在场地的角落里，和其他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因为是后加进名单的缘故, 前期的战斗都没有涉及他们两个。等到毕业年级中的第一名已经新鲜出炉，中忍考官才终于念出了春野叶的名字。
春野叶站起身来准备上场，旁边宇智波鼬拍了拍他的胳膊, 作为无言的鼓励。
春野叶回以一个笑容。
而作为他对手的，自然就是毕业生中的第一名。名为天麻的小忍者。
“喂。”
有着一头炸毛黑发的小忍者抱着胳膊, 皱着眉头说道：
“你才二年级, 就要学别人提前毕业么？不过提前说好，我飞毛腿天麻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在战斗里放水的！”
飞毛腿……他也是速度型的忍者吗？
虽然春野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了, 但没准会有什么绝活在身上……还是速战速决吧。
“是。”
春野叶认真起来, 从忍具袋里摸出苦无：
“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在中忍考官的示意下，两人结出对立之印……刚刚还决定了“绝对不放水, 好让这小鬼明白明白忍者的残酷”的天麻愕然发现, 几乎是战斗开始的瞬间，他就失去了对春野叶位置的感知。
天麻一步也没来得及迈、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的下一个瞬间, 苦无冰凉的刃部就已经抵在了他的颈上。
在极大的速度差、反应神经差距之下, 普通的下忍乃至中忍甚至不可能作为忍者和春野叶战斗。
和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场地内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么早就来参加毕业考核一定是天才忍者，但没有想到春野叶的才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春野叶被风吹起的金色短发缓缓落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中忍考官, 在对方瞠目结舌的示意下放下了手里的苦无。
中忍考官拿忍装的袖子擦了擦额前流出的冷汗, 说实话，刚才那一下连他都没有能躲避过去的自信。
“胜负已分！”
飞毛腿天麻呆呆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金发少年, 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联想到自己赛前说的那些狠话，黑发少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结下和解之印后终于发挥了速度型忍者的优势，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台下和他在忍校就认识、关系不错的小忍者都没拉住他。
春野叶转过身，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此时已经不需要中忍考官来叫名了。场地内还没有上来战斗过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鼬。”
春野叶把手里的苦无放回了忍具袋里：“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有打过了吧。”
“是啊。”
宇智波鼬扬起唇角，露出了一点笑容。并拢手指结成了对立之印。
“不需要让着我，我也想知道叶你现在的实力到底进步到了什么水平。”
因为是一直以来的朋友了，所以才不想被他落下。
宇智波鼬知道其他毕业生对春野叶来说甚至都算不上对手，所以专门让止水帮他特训了很长一段时间。
宇智波鼬也想见一见春野叶惊讶的神情。
“好吧，鼬。”
春野叶比出剑指，“那接下来就请你多指教了。”
中忍考官宣布了开始之后，春野叶和宇智波鼬两人的身影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作为经常在一起呆着的同伴，宇智波鼬很了解春野叶。对他战斗的风格和习惯也算是了如指掌。
因此尽管纯粹的速度方面落入下风，宇智波鼬也仍然能靠着提前预判来格挡春野叶的攻击。
比如说……现在。
宇智波鼬抬起苦无，他猜春野叶会从左边来。
忍具与鵺丸的刀刃剧烈地相撞，发出金石坠地的声音，鼬手腕一甩射出系着丝线的苦无，春野叶只是歪了歪头就轻易地避了过去。
在他面前用了很多次以后，就算是宇智波流的投掷术也很难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宇智波鼬眨了一下眼睛。
火遁查克拉模拟而成的烈焰随即从苦无上燃起，高温迅速沿着相抵的刀身传递到了鵺丸上面。
嘶……
谁教你这么玩剑跃炎的？
春野叶立刻向后跃开，掌心还在隐隐传来烫伤的刺痛。抬起头看到宇智波鼬手上缠绕着不少用来隔热的布料。
跟我玩阴的是吧？
那就都别活了！.jpg
春野叶抽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卷轴，拉着边缘一下子抽开：“通灵之术！”
大量的清水从中涌出，又被春野叶极为精确地扭转为数量众多的水分身，其中每一个都有着可以爆炸的特性。
也就是说……
在这个大小固定的训练场内，宇智波鼬已经无处可逃了。
而扎着小辫的少年宇智波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不起，叶。”
“这个我还没有给你展示过吧。”
此时宇智波鼬已经结完了最后一个印。
魔幻·奈落见之术。
止水给他特训的内容，正是宇智波阴遁的幻术。
无形无质的特殊查克拉，最适合用来对付像是小叶这样难以近身的忍者。
霎时间……
环境似乎变得昏暗了一点。
春野叶歪了下头，不明白鼬在搞什么——似乎结印了，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展示出来。
就在他打算走上前去、结束这场实战演练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尼桑！”
春野叶转过身，看到小小的樱酱正站在门边，朝着他的方向招手。
小樱怎么来了？
来不及思考妹妹出现在这里是否合理，春野叶就下意识地想要瞬身过去把她抱走——训练场里刀剑无眼，樱年纪还小，很容易被忍具伤到的。
但是。
就在他要迈开步子的一瞬间。
一支苦无就从小樱的胸前穿过，溅起了鲜艳的血花。
“……”
一时之间，春野叶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思考都停滞了。
他的眼珠微微转动，顺着忍具飞来的方向看到了掷出苦无的人——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面目模糊的青年忍者。
团藏的人吗？
春野叶咬合牙齿，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虚假。
——没有小樱的木叶，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现实世界之中，宇智波鼬正在一个个清理那些站着不动的水分身。但他刚刚破坏了其中的三分之一，所有的水遁造物突然就都失去了形态，重新变成水液汇集在地面上。
然后。
在谁也没来得及反应的下一秒钟。
骤然起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强烈的光华和烟雾吞没了训练场，金发少年如离弦之箭般从中冲出，气浪被掀飞到角落的宇智波鼬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危机预感，不拦住他的话——
没有给任何人救援的机会。
中忍考官瞳孔紧缩，但也只能看着一道金色的闪光从眼前划过。
兔起鹘落之间，春野叶就已经突进到了宇智波鼬的面前。鵺丸银白的刀光倒映在了宇智波鼬乌黑的眼眸之中。
然后。
金发少年手中的忍刀就轻轻地放在了鼬的肩膀上。
“这次是你输了，鼬。”
宇智波鼬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春野叶清醒的绿眼睛和唇边的一点笑意。
“对不起，我好像用力过猛了……没受伤吧？”
宇智波鼬呆愣片刻，摇了摇头。握着春野叶的手站了起来。
由中忍考官宣布胜负的时候，宇智波鼬还是忍不住侧过脸看向旁边的金发少年：
“小叶……”
“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破解了我的幻术的？”
“这个嘛……”春野叶挠了挠脸，“大概是我认定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个时候吧。”
心里还有一点微弱的希望，拼命地想着是幻术就好了。因此尝试了解印。
没想到还真是。
宇智波鼬抿了抿唇。半天没有说话。
“我会追上你的，小叶。”沉默了一会之后，年幼的小宇智波认真地说道：“未来……我一定会掌握谁也看不破的幻术。”
不想总是被他所保护。
偶尔也想充当保护他的角色。
因为……
他们是相互平等的朋友啊。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鼬。”
春野叶把眼睛弯成月牙，稍微笑了一下。
“走吧，分班结果要出来了。”
宇智波鼬点了点头，跟上了他。
负责主持秩序的忍者把他们引导到了忍者学校的一间空教室里。黑板上悬挂着大大的标语：合格者说明会。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落座后不久，中忍老师就拿来了实际上早就内定好的分班名单。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正式的忍者了。”
“组成三人小队时要注意团队协作，在上忍老师的指导下完成村子委派的任务。”
“那么，接下来开始宣布分班结果。”
“第一班，美都、心子，太郎。”
“第二班……”
前面念的全是毕业生们的名字。
随着教室里的小忍者一个个拿到护额跟随带队上忍离开，体力和查克拉都在战斗中剧烈消耗的春野叶有点累了，扭过脸打了个哈欠。
春野叶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把听中忍老师念名单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神采奕奕、一脸期待的鼬，就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数字，以及他自己的名字。
“第七班。”
“春野叶，宇智波鼬，天麻。”
第35章 人柱力。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前倒回一点。
已经确定了要带新生的上忍水无月坐在三代目火影的对面, 疑惑地看着手上的资料。
“我知道鼬是宇智波一族的异才，但是小叶和天麻好像都是速度型的忍者吧？把他们放在同一个班级的话……”
定位是否有些重复？
说不定会打起来呢。
水无月面露难色，已经想象出三个实力不弱的男孩子组成班级后三天一小架, 五天一大架的场景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有考虑过。”
猿飞日斩笑了笑，手中的烟斗在桌面上磕了磕。
“一般来说, 队伍里是靠着细心的女忍者来维持和谐的。但是我认为小叶也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他虽然是男孩子，但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你放心吧。”
“是。”
听到这话，水无月终于点了点头。
“我会认真带他们执行任务的。”-
“那么, 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
下巴上留着些许胡茬的青年上忍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孩子，笑着说道：
“我的名字是水无月。村子里的上忍, 目前想做的事情是希望能让你们都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忍者。”
坐在最左边的宇智波鼬调整了一下刚刚戴上的护额的位置, 主动开口说道：
“我的名字是宇智波鼬。”
“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希望能够尽快明白什么才是忍者。”
“我叫春野叶。”中间位置的金发少年扬起了在木叶医院时练习出来的营业笑容, “嗯, 姑且算是个医疗忍者吧。”
话音未落，坐在他身边、抱着手臂的十二岁毕业生天麻就狠狠地哼了一声。
“说什么医疗忍者……”
“是故意在羞辱我吗？”
春野叶感觉到有点尴尬, 笑着挠了挠脸, 昧着良心安慰他：“其实我是擅长爆发的类型，像昨天那样的速度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啦……”
“真的吗？”
落败后在忍校内打听了一通“春野叶”这个名字的天麻转过脸, 在这个很近的距离内逼视着他。
“不是早就自称是超越血继限界的忍者, 金色闪光第二代了？果然是四代目大人家的大少爷，从小就高人一等——”
砰！
他话还没说完，春野叶就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点都没收力, 天麻立刻鼻血四溅, 仰着头错愕地看着他。
从原地站起来的金发少年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
“对不起。伤害同伴是不对的。”
春野叶冷淡地说道，语气可半点歉意都没有：“但你的话里对我没有尊重。我是未来遇到战斗时负责治疗你的人,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吗？”
天麻看着春野叶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咬着牙偏过脸不肯开口。
被小自己四五岁的孩子打败的怨愤、一直维持着的自尊心都不允许他向春野叶低头。
“如果你觉得输给小孩子太丢人，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春野叶偏了偏头，慢慢地说道：“几个月后再和我打一次。这段时间足够你拿到足够的情报了——还是输了的话，就别摆出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说完之后，春野叶从忍具袋里抽出一块纱布，递向了鼻血流个不停的天麻。
再打一次？
捂着鼻子的少年忍者看了春野叶一眼，似乎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非常快地把纱布扯到了手里，认真地大声说道：
“你等着吧！我可是飞毛腿天麻！绝对不会输给你两次的！”
整个过程中，上忍水无月都只能在旁边维持着笑容，内心其实已经宽面条流泪了……
说好的个性温柔、从不争强好胜，可以弥合队伍呢……他把三代目火影揣心里，火影大人把他踹沟里……
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带队上忍，那么肯定是要负起责任来。水无月轻咳一声，等三人的注意力都到自己的身上后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已经相互了解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在训练场集合，我带大家出任务。”
“解散！”
话音未落，水无月老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哼……”
磨不开面子的天麻立刻站起来转身就走。只给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留下了一个背影。
理论上族地距离这里最远的宇智波鼬却没有急着离开。
“小叶。”
宇智波鼬抬起脸看向春野叶。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我们去吃团子吧。”
“……嗯。”
金发少年的脸上终于重新流露出了一点笑容，握住了鼬的手。
“走吧。”-
成功从忍者学校毕业之后，三代目火影就履行了承诺，把漩涡鸣人所住的小公寓的地址给了春野叶。
因为鸣人脸上那三撇胡须的存在，三代目雇佣来的保姆总是把小鸣人和九尾妖狐联系起来，很难发自内心地认真照顾他。
现在有春野叶接过这个任务，三代目火影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金发少年敲了敲公寓的门，几乎不需要等待，下一秒钟就被人急切地拉开了。
“是小叶吧？三代目大人和我说过你的事。”
门内的保姆露出一张笑脸：
“快进来，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春野叶点头应是，目光看向屋内，虽然空间不算大，但打扫得还是很干净的。黄色胎毛的小鸣人安静地窝在摇篮里午睡，怀里抱着个小小的玩偶。
保姆关上门，转过身来压低声音开始教春野叶该怎么照顾鸣人。
主要是各种消耗品的位置，以及鸣人的生活习惯。其他的注意事项对正在独立抚养妹妹的春野叶来说都在心里，可以轻易上手。
介绍完毕之后，保姆就提着收拾好的东西迫不及待地走了……可以看出确实是打心底里不喜欢鸣人了。
木叶和煦的微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春野叶站在小公寓中间，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了！从今天开始，就把鸣人当成自己的欧豆豆来照顾吧。
这个时候，鸣人恰好也醒了。
摇篮里的小婴儿凭空吧唧了几下嘴，发现什么都没有吃到后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湛蓝色的圆眼睛——
在他理解清楚眼前看到了什么之前，率先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直接给春野叶表演了一个光速变脸不扣豆，一瘪嘴就开始大哭出声。在褥子里不断蹬腿，刚刚还抱在怀里的玩偶也甩到了一边。
“哇——”
春野叶下意识按了按耳朵。这个下马威是给的挺足。
大概是身具漩涡血统的原因，小鸣人的哭声要比妹妹小樱嘹亮很多很多。
根据照顾小樱的经验，春野叶伸出手准备把鸣人抱起来哄一哄，虽然很有可能会被踹几脚推几下，但那也没办法，毕竟这才是他和鸣人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
非常神奇地，当春野叶真正托住鸣人、把他抱进怀里的刹那，刚才还狂哭不停的鸣人忽然完全安静了。
不仅不哭，挥舞的胳膊也放了下来。金毛脑袋在春野叶的怀里拱了拱，自己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势。幸福地又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怀中沉甸甸的重量，春野叶忽然有所明悟——
不管是不是陌生人……
从小就被冷待的鸣人只要能得到一点点安慰，就已经满足了。
春野叶轻轻地碰了碰怀中婴儿的脸颊。
抱歉，鸣人。
不仅没有救下你的父母，还耽误了这么久才来照顾你。
但是以后不会了。
就算本体可能要去出任务，也可以留下一个水分身。
似乎是从春野叶身上感受到了善意，明显比相同月龄的孩子要小一圈的鸣人扭过身进一步挤了挤，几乎是完全埋在了春野叶的怀里。
怕闷到他，春野叶连忙重新托住鸣人，打算把他放回摇篮里面。但仅仅这一个动作就好像是打开了无形的开关，刚刚还好好的鸣人立刻开始挣扎大哭了起来。
春野叶只能继续抱着他。
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每当春野叶觉得鸣人应该是睡着了，试图把他放回去的时候，小鸣人就会立刻醒觉，并且用哭泣狠狠惩罚他。这个循环竟然重复了四次。
春野叶在心里举起白旗，投降.jpg
接手了小鸣人他才知道小樱是多么可爱且让他省心的孩子。绝对是SSR里的SSR了。
哪怕是给鸣人冲奶粉做辅食，春野叶都得用瞬身术快速来回。被折腾得微微气喘的春野叶把奶瓶塞给了金发蓝眼的小鸣人，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吸吮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换完尿布，做完清洁，春野叶一抬头，发现太阳早已落山，窗外只有木叶内星星点点的灯光还亮着。
也到了差不多该休息的时间了。
春野叶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让鸣人在摇篮里睡着。然后他再在浴室里留下一个水分身，本体也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金发碧眼的少年慢慢走到摇篮边，坐在褥子上的鸣人歪着头，清澈的蓝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该睡觉了哦。”
春野叶把小被子披到鸣人身上。
鸣人低头看一眼被子，似乎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抬起头张开手臂拍了拍摇篮边。
意思是还要让他抱。
春野叶眼前一黑。
但还是认命地把他抱起来哄睡。
漩涡鸣人毕竟还是小孩子，就算白天睡过了，在精力这方面也不可能和少年忍者相比。终于是先一步熬不住睡熟了，让春野叶可以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摇篮里。
好消息，他可以回家了。
坏消息，时间已至深夜，回不回也没多少区别。
感觉比和一堆根忍打架还要累的春野叶趴在摇篮边的扶手上，打算先这么休息一下……等醒过来的时候再去弄水分身吧……
春野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阳台的栏杆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宇智波族服的青年忍者，长而炸毛的头发，戴着橙红色的虎纹面具。
一般对外自称为宇智波斑。
当然……
也可以称呼他为宇智波带土。
突然出现的带土目光遥遥落在了摇篮里的金发婴儿身上。
半只九尾的人柱力……
如果现在就将他带走，毫无疑问是夺得九尾最好的时机。但是晓那边还没有准备好，暂时还动他不得。
区区一个小鬼，就算给他十多年时间也不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带土的眼珠微微转动，看到了趴在摇篮边的金发少年。
看清那颜色的一瞬间……带土的视线凝滞了短短一刹。
如果他没有对九尾人柱力下手……
那么这个时候，波风水门大概也会像这样照顾新生儿吧？
……。
这少年身上的某些特质，实在是令他非常、非常厌恶。
宇智波带土面具下的神威写轮眼亮了一瞬，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第36章 幻觉。
“发现任务目标了吗？鼬。”
贴着墙壁隐匿身形的金发少年拿着无线耳机, 低低地说道。
藏在不远处树枝上的小宇智波面色凝重，乌黑的眼瞳凝视着屋脊上的某一点，轻声应答。
“嗯。”
“那好。”春野叶看了一眼几米外跃跃欲试的炸毛少年：“天麻, 捕捉目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十二岁的年轻忍者立刻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无愧于飞毛腿的外号，舍我其谁的气势更是能给人意外的惊喜呀！
能抓住目标吗？
抓住了！
“喵嗷——！”
单只耳朵上缠着缎带的大猫敏捷地转身, 在半空中把天麻挠成了一个大花脸。
好机会！
不需要再通过耳机联络，春野叶和宇智波鼬极为默契地同时掷出系了丝网的忍具，迅速地把天麻和大猫分别扣在了原地。
“喂！”
被迫坐在地上的天麻扯了扯头上的罗网：“看清楚一点, 我可不是猫呀！”
“抱歉抱歉。”
从藏身处出现的春野叶弯起眼睛一笑，“我来帮你把挠伤治好吧。”
从头到尾一直旁观的水无月老师主动出来给天麻和大猫解开了缠绕的丝网, 提起了那只额头上有半个王字的宠物猫。
“嗯, 这应该就是任务里那只走失的小猫。大家辛苦了！”
春野叶半跪下来，打开忍具袋取出棉签和碘伏, 开始给差点被猫挠破相了的天麻清理伤口。
“……哼。”
炸毛少年垂着眼睛, 低声说道：“别指望我会承你的情。”
“这样吗。”
绿色的荧光从指间亮起，春野叶习惯性地笑了笑：“那就不承情吧。”
治疗结束之后, 春野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鼬，我们还接了其他的任务吗？”
宇智波鼬想了想：“种地、清理河道, 捕捉走失的小猫……好像没有了。”
“好, 那今天就结束了。”春野叶抻了一下手臂，每天这种过家家一样的D级任务做得他昏昏欲睡：“大家再见，我先走一步。”
这家伙也太没有热情了……
脸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的天麻露出了半月眼, 总觉得春野叶对任务的态度好像很熟悉, 好像在家族里升上中忍就躺平了的忍者们身上见过……
这怎么能行呢！
天麻绝不允许自己将要打败的对手是这种忍者！
“等等，你先别走！”
天麻站起来, 大声说道：“今天早上去接任务的时候，我看到任务单还有不少C级任务……我们可以去接一个试试。”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很远了的春野叶停下了脚步。
说实话，他是不想离开村子的。像这段时间每天做一些轻松的D级任务，又能拿钱回家又能腾出时间照顾弟弟妹妹，简直是一举两得。
但是……
春野叶偏过脸看向旁边的宇智波鼬，他的眼睛已经亮起来了。
那就没办法了。
春野叶回过身看向带队上忍水无月老师。
身为没多少忍者经验的下忍，接什么任务可不是他们三个就能决定的。
班级里的带队上忍、三代目大人，才是真正说话有用的人。
鼬和天麻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性格很好的青年上忍面对学生们灼灼的目光，苦恼地挠了挠脸颊：“那好吧……我去带你们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结果。”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
面对这种非常规请求，三代目火影竟然很干脆地同意了。
“不过是个C级任务而已。”
猿飞日斩吸了口烟，很平静地在桌上的卷轴上写写画画：“我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
就算是垫底的天麻，也是以首席的身份结束的毕业生考核。
剔除真下忍天麻，这一届的第七班，与其说是下忍小队，不如说是中忍甚至上忍小队。猿飞日斩对春野叶和宇智波鼬寄予厚望，不认为一个C级任务对他们来说有什么难度。
“木叶有一队商贩需要忍者护送去往火之国的国都，就由你们来接吧。”
－
留下了水分身负责照顾小樱和鸣人之后，春野叶就和同伴们一起登上了委托人的马车，在轱辘声中慢悠悠地驶离木叶。
春野叶看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微风轻柔地拂过脸颊……明明是个非常好的天气。
他却打心底里觉得不太舒服。
就像是九尾之乱当晚，春野叶孤身一人在丛林里被白绝围追堵截时一样。
春野叶甩了甩头发，试图让自己把这种感觉抛之脑后。
毕竟他现在已经比当初强了很多，也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遇到危险的话，无论是鼬还是水无月老师，都会帮助他的。
春野叶如此相信着。
因为要配合并非忍者的委托人，所以马车一直维持着晃晃悠悠的缓慢速度。等到了终于临近国都的地方，三个精力充沛的少年忍者都快要无聊到数蚂蚁了。
窝在马车里的春野叶在忍具袋里掏了掏，好半天才翻出了两枚水果糖，认真地凝视了他们一会，才舍得把其中一个塞给旁边的鼬。
小宇智波伸手接过，却没有急着吃，而是就着昏黄的夕阳观察水果糖外剔透的玻璃纸。
心里想着“生命”“同伴”之类的话题。
还没等他得出什么结论，慢慢行进着的马车忽然停下，春野叶和宇智波鼬同时感受到了空气中查克拉的波动，按住车窗顷刻间翻了出去。
几乎是二人离开原地的下一刻，十数枚系着起爆符的苦无就没进了马车的木板之内，轰隆隆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滚落在草丛中的春野叶站起身，腾起的烟尘散去之后，几个穿着随意的浪忍现出了身形。
“是木叶的忍者吗？”
为首的胖忍者在看清水无月老师额前螺旋标志的瞬间就解下了背在身后的大刀，露出了残忍的神情：
“太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木叶忍者……”
因为是最强的忍者村，因此村中忍者被悬赏的数量也远远多于其他村子。一带三的组合，就算上忍老师实力出众也难免被学生所牵制。要是碰上什么忍族出身的小孩子，身上更是富得流油……
非常适合被抢劫！
浪忍们所释放出的杀气，慑得黑色炸毛的少年忍者不敢动弹。天麻明明是和委托人一起躲在水无月老师的背后，却仍然感受到了一种顺着脊椎骨向上爬的凉意。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让他去战斗。
为了保护身后的委托人和学生，水无月只能被迫迎战。从忍具袋里摸出苦无横在身前，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以这种不易被察觉的方式悄悄结印……
站在胖忍者身旁两个浪忍毫无疑问有着同样的想法，趁着对峙的短暂时间结了印，手掌朝着地面拍去：
“土遁-裂土转掌！”
大地剧烈摇晃着开裂，连春野叶和宇智波鼬所躲藏的区域也不例外——金发少年率先反应过来，拽着同伴的手腕跃至道路中间的安全区域，同时也就暴露在了浪忍们的视野之中。
“原来还藏着两个小鬼呢……”
胖忍者说话时，目光却已经盯住了鼬身上忍装的团扇图案。
已经认出了他是宇智波。
春野叶不着痕迹地朝右侧偏了偏，把鼬挡在了身后。
慢慢握住了腰间鵺丸的刀柄。
没关系的。
忍者之间真正要把性命压上的战斗，他也不是毫无经验。
水遁查克拉分子开始融进细胞之内，心跳和血液流速同时上升。
春野叶呵出一口白雾。
几个呼吸间，水遁忍体术已然启动完毕。
就在胖忍者手中结印，准备使用忍术的瞬间，春野叶如一道闪电般骤然冲出，手中忍刀隐隐延伸出银亮的刀光，近身的刹那抬手斜刺入胖忍者忍装和皮肤的缝隙之中，狠狠用力挥下！
血雨飞溅之中，金发少年只一刀就削下了胖忍者的右手臂，中断了他发动到一半的忍术！
浪忍们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个谁都没重视的小黄毛……
竟然这么强的吗？！
胖忍者狼狈地按住肩膀上的伤口，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春野叶没有任何感情的浅绿色双瞳。
毫无疑问。
下一刀要取走的正是他的性命。
死亡威胁之下，胖忍者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抓住身边不知所措浪忍的手，歪歪斜斜地迅速结印。
“土遁……”
“土矛！”
压箱底的防御忍术，终于在肾上腺素的强烈作用下于鵺丸的刀刃切进忍装的瞬间发动完毕，硬质化的皮肤和忍刀激烈地相撞，传导而来的反震让春野叶的手臂都感受到了酸痛发麻。
心知突破不了这层土遁忍术的防护，春野叶迅速向后跃开，回到了水无月老师身侧的位置。
“辛苦了，小叶。”
水无月老师像平常一样温和地说道：“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大量由水遁查克拉所模拟出来的清水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纠结成了一条鳞角俱全的水龙。
“水遁-水龙弹之术！”
由完美的形态变化查克拉所包裹的水龙重重地向浪忍们砸去。这种级别的冲击，就不是一个修炼还不到家的土遁-土矛就能抵挡的了。
看着浪忍消失在视线之内，委托人大叔和天麻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对他们来说，这种鲜血飞溅、杀气四溢的战斗还是蛮可怕的。
作为曾经和春野叶战斗过的人，天麻的感触则更深。
扪心自问，如果和春野叶易地而处，自己是很难拿到这样的战果的。
不知从何时起，天麻心里一定要和春野叶争个高低的念头逐渐消失了。
毕竟是分在了同一班内的忍者……
换种说法的话，应该就是同伴了吧！
重新恢复了欢声笑语的队伍之内，春野叶握住了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腕，觉得自己还是缺一门可以用来攻坚的忍术。
单单靠着瞬身术和忍具，面对破不了防的敌人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如果没有水无月老师，单凭他自己和像今天这样会土矛的忍者战斗，恐怕就没办法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春野叶忽然觉得如芒在背。本能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注视。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流浪忍者存在吗？
春野叶停下脚步，转过脸看向道路两旁幽深的丛林。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其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查克拉反应。
“喂！”
已经走出了好几米的天麻转过身朝他招手：“快点跟上！”
……或许只是他的幻觉吧。
春野叶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暂且把这些玄之又玄的感觉抛在了脑后，转头快步追上了水无月老师他们，再度融入了队伍之中。
第37章 开眼。
橙红色夕阳的映照之下……
金色短发的少年, 瞬身之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
不知道观察了他们多久了的宇智波带土微微敛起了写轮眼。
他所站着的树枝旁，绝从木质里冒了出来。
“带土……”
“如果你继续让那小鬼活下去，未来一定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的。”
“……当然。”
面具下的神威万花筒散发出一点深红色的光, 凭空出现的时空间漩涡就将宇智波带土吞没了进去。
“但是对他来说，白绝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这次我会亲自动手。”
不会让他有丁点生机。
－
度过浪忍袭击的小插曲后，小队安安稳稳地把商队护送到了国都。
由于天色已晚, 再加上班级里的三个小孩子都从来没去过木叶以外的繁华城市，水无月老师决定带着他们在国都休息一天再启程回去。
旅馆之内。
如水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下，水无月老师给他们三个男孩子分配了同一个房间, 天麻早早躺进了被窝里，现在已经呼吸均匀, 开始嘟嘟囔囔地说梦话了。
宇智波鼬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春野叶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悄悄绕过了天麻的被褥，完全没有打扰到他。
接下来只要再避开鼬, 就能成功出去了。
但是当他正要路过鼬的床位的时候, 小宇智波忽然抬起头，用那双大而乌黑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一起吧, 鼬。”
春野叶毫不犹豫地朝他伸出了手。
宇智波鼬立刻无声地掀开被子, 系好头发就跟上了他。
找到一处僻静无人、不会打扰到谁睡眠的位置后，春野叶停了下来。带着鼬一起坐在了走廊的边缘上。
“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
春野叶慢慢地说道：
“我想要开发一种能够用来攻坚的忍术。”
“像是卡卡西先生的雷切那样的术么？”
宇智波鼬思考了一会：“但是, 水遁查克拉恐怕没有办法做到和雷遁一样的事。”
特性就不一样。
如果说电流汇聚起来能形成极强的贯穿性, 那么水流汇聚起来的话……嗯，应该只能得到多一点的水。
“白天水无月老师的水龙弹之术让我有了一点灵感。”
春野叶抬起手比划了一下。
“将外层的查克拉形态化，构造出龙的鳞甲后就能使忍术的威力提高, 性价比高于构造水标枪之类死物的关键点, 或许就在于水龙弹是能动的。”
每一片龙鳞都相互独立，因此在内部流水的带动下能打出更大的伤害。
所以, 如果能采用同样的原理，像是破壁机那样，用形态化的查克拉替代刀刃，以内部的活水来带动它们轻松地旋转……
春野叶伸出手，水遁查克拉开始一点点汇聚在他的掌心之内，首尾相互衔接，形成一个小小的涡旋。
然后……
加入一些形态化的查克拉……
坐在他身边的宇智波鼬同样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的手心。
春野叶小心翼翼地想要在越转越急的水漩涡中塑造出尖锐的“刀刃”，但当他真的截留下一部分查克拉，试图进行形态化转变的时候，整个查克拉涡流直接砰然炸开。
撤去了控制的水遁查克拉和普通的清水没什么区别，春野叶措手不及地被溅了一身，幸好火之国这个季节还很温暖。
“再来。”
春野叶伸出手，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这次他有经验了，他能感觉到的，只要再努力一点——
砰！
又炸了。
不过这回春野叶吸取了教训，在水珠彻底飞溅之前把它扔了出去，化作水液融进了庭院的泥土之中。
以此循环。
连宇智波鼬都靠在廊柱上睡着了，春野叶还在和新的水遁忍术做斗争。
感觉查克拉快透支了就休息一会，等体力恢复上来再继续，等到晨光熹微之时，一阵金属高速旋转时会产生的轻微嗡鸣声在宇智波鼬耳边响起。
很敏锐的鼬睁开眼睛，凌晨清透的光晕下，疲惫而又神采奕奕的金发少年握着右手腕，一个完美的水刃漩涡正安静地在他的掌心内疯狂旋转。
“我证明了它是可行的，鼬……”
春野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浅绿色的双眼像是水洗过一样亮：
“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起名字。所以干脆就叫它水遁涡流吧！”
是一个需要忍者有极高的形态变化，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术。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实战性。但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用呢？春野叶坚信迟早有一天会把它也整合进自己的战斗体系之内。
——就像旗木卡卡西直到有了写轮眼时才真正完成了千鸟那样。
“太好了。”
宇智波鼬眉眼舒展开，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小叶你一定可以的。”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很有天分，是宇智波一族的异才，但宇智波鼬本身并没有多少实感。
如果要说才能的话……
小叶一定是胜过他的。
宇智波鼬如此相信着。并且认为叶未来一定能成为支撑忍村的人，甚至更进一步，成为木叶的火影。
趁着还没到起床时间，宇智波鼬和春野叶悄悄溜回了房间，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了上午，天麻终于睡醒，利索地换好忍装，不满地抱着胳膊看向慢吞吞爬起来的金发少年：“快点！像你这样懒惰，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
“抱歉……”
稍微有点不在状态的金发少年揉了揉眼睛，“之前的任务金我这里还剩一些，今天不是要去集市吗？我来请你吧。”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天麻抓狂地摇晃了一阵春野叶的肩膀，看到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清醒了起来，才松开手站起来，扬起笑容看着两个比自己小不少的队友：
“我毕竟是大人，应该要照顾你们才对。之前我问了水无月老师集市的位置，小叶、鼬，一起走吧！”
－
提前做了功课的天麻好好地扬眉吐气了一把，带着两个基本没离开过忍村的小鬼长了很多见识。
又都是高薪职业忍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买了太多东西，不得不让春野叶现场制作通灵卷轴，全都装进另外的空间内带回去。
他们从火之国国都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水无月老师并不急着回去，于是带着他们在近郊的野外慢慢走着。
“这就是C级任务吗？”
天麻揉了揉自己吃撑了的肚子：“感觉很轻松啊。”
“毕竟只是给下忍们练手的任务。”水无月老师说道：“等到你们成为了中忍，可以自己带领小队了，要解决的委托就不像是这么简单了。”
“要好好修行啊，天麻。”
水无月老师伸出手揉了一把黑发少年的头发：“一直是像现在这样的心态的话，恐怕是没办法通过中忍考试的。”
“怎么就不能了！”天麻抱起胳膊抗议道：“等明年，我一定会带着小叶和鼬成为中忍的！”
那是你带他们吗？
他们带你还差不多。
没办法回这话的水无月老师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的宇智波鼬也跟着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看着身边的春野叶、性格外向的天麻和上忍老师，觉得同伴的含义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但是……
就在他们心态放松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时空间层次上的漩涡正在身后拉扯成型。
下一秒钟。
雪白锋利的忍刀就从春野叶的胸前穿过。
鲜血在宇智波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溅在了他们两人的脸上。
春野叶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袭击者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结束了。”
戴着虎纹面具的神秘忍者平淡地一甩手臂，被他一刀穿心的金发少年就滚落进了路边森林的阴影之中。
视线逐渐转移到了小队里剩下的几个人身上。
没有任何用于思考的余裕。
此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水无月很清楚这是自己绝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天麻，带着鼬快走！”
他紧盯着眼前的面具男，把声音提高到了最大。
十二岁的天麻及时发挥出了速度型忍者的优势，拽着还在愣愣发呆、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宇智波鼬转身就跑。
他们身后很快传来了刀刃相撞的声音，为了给他们争取逃走的时间，水无月只能迎战。
天麻闷着头带着宇智波鼬朝着木叶的方向奔跑，这里是火之国的境内，如果能遇到几个木叶的忍者的话，就能……
就能什么呢？
懦弱地躲在其他人身后活下来么？
天麻一下子停下脚步，大口喘息着松开了宇智波鼬的手腕。
“你继续跑吧，鼬。”
天麻直起腰，背对着同伴说出了拙劣的谎言：“我要回去。我累了，跑不动了。”
“……”
宇智波鼬没说话。也没有动。
从刚才起就安静得过分的小宇智波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目光和平时的感觉不同，沉重之余甚至让天麻本能觉得有些危险。
过了几十秒，天麻实在是受不了了，让他跑不跑，这小鬼到底在想什么呀！
知不知道现在是应该逃命的时候了，再晚一会，没准那个神秘面具男都追过来了！
炸毛的黑发少年转过头，本来想狠狠地教育宇智波鼬一通，但当他看清宇智波鼬脸的时候，一下子就哑了火。
停不下来的眼泪正一点一点地从宇智波鼬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的弧度坠落下去。
曾经乌黑的眼眸已经变成了血一样的深红。
其中旋转着两枚小小的勾玉。
第38章 这次不迟到。
好疼……
明明受伤的人, 被忍刀穿胸而过的人不是他，宇智波鼬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深刻入骨的疼痛。
刚刚的场景不断地在宇智波鼬的眼前回放，雪白银亮的刀刃, 春野叶冰凉的绿色眼睛。
宇智波鼬难以忍耐地按住自己的左眼，呼吸变得尤为急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眼前的所有东西就都变得一片血红。
就像是春野叶的血, 当时也溅在了他的眼睛里那样。
“对不起，天麻……”
宇智波鼬慢慢地说道。
“我的话，可能没有办法……”
不想就这么逃走。
无论是水无月老师还是小叶, 失去重要之物的心情，都想要回敬给对方。
“没关系。”
天麻笑了一下, 察觉到了鼬的心情之后他也不再着急了。
“既然这样, 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宇智波鼬点了点头。
他们转过身，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往回走了。
几十米外, 穿着宇智波高领族服的虎皮面具忍者提着忍刀, 正缓缓踱步而来。
漫无目的的视线停在了宇智波鼬的双眼上。
“这种时候，写轮眼吗？”
宇智波带土提起了一点兴趣。
“也好。那就让我看看你那双眼睛的力量吧。”-
随着重力的吸引, 被甩了出去的春野叶重重地摔落在了路边的树丛里。
心脏破裂后血压直接降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数值, 附近所有肉眼可见的草叶上全都沾满了他的血。
从身体脱离忍刀的那一刻起，春野叶就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挣扎一下的话, 恐怕生命就只剩下几十秒的时间了。
这种情况下……
春野叶只有一种选择。
艰难地挤出一点查克拉凝结出淡蓝色的手术刀, 毫不犹豫地穿进了自己的胸腔，按住了心脏上还在大量失血的伤口。
先把血压拉回来，然后……
划开心包, 放出积血, 手动按压心脏快速恢复心跳，最后的阳遁查克拉汇集到心脏处破损的伤口, 以掌仙术弥合血肉。
直到这个时候，春野叶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的视野中，代表系统的方框不知道何时跳了出来……大概他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系统也有着一份功劳吧。
春野叶抽出沾满了血以至于变得滑溜溜的手，撑着地面勉强坐了起来。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接连不断地从额边滑下，脑海中回荡着沉重的嗡鸣。
半空中的方框逐渐变淡消失，春野叶从始至终都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着医疗忍术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之后，春野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说来惭愧，春野叶其实连袭击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大概也只能期待水无月老师和鼬了……说起来如果是宇智波的话，危机时刻是不是还能临时开个眼什么的？
那样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靠着这样的想法，春野叶终于说服了自己。感受了一番附近的查克拉波动后朝着自己和小队分开的地方赶去。
－
不知何时召唤而来的忍鸦从宇智波鼬的身旁飞过，在那双有着两枚勾玉的赤红双瞳的注视之下汇聚成了许多有着实体的分身。
确实很有新意。
但是对于宇智波带土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
面具下的神威写轮眼微微一亮，下一秒钟就几乎切近到了宇智波鼬的身边。
他挥动手中的忍刀，落下的瞬间近在咫尺的少年却像是绑了起爆符一样陡然炸开，化作了一团纷飞的忍鸦。
这是和本体互换了位置的鸦分身。
爆炸的火焰和冲击波从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神秘面具男身上穿过，蹲坐在树枝上宇智波鼬喘着气，双勾玉的写轮眼近乎强迫性地始终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搜集并在心中分析情报。
虚影一样的能力……
分身吗？还是幻术？
宇智波鼬的思绪有点乱，他从来没见过那种忍术。
但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
转过身的神秘面具男已经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只微微散发着红光的写轮眼。
……和他一样，这个人同样是宇智波。
没有给宇智波鼬进一步思考的时机，面具男就已经挥出了不知放在何处的锁链。
宇智波鼬不得不从树枝上跃下，结印用出火遁的同时摸出了数枚手里剑，小火球将飞行中的忍具吞没、一同袭向敌人。
火遁-凤仙花爪红！
面具男看起来并没有把这种等级的攻击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扯了一把手里打空了的锁链。
腾空的铁质锁链和隐藏在火遁中的手里剑铿然相撞，发出摩擦音的同时也带偏了忍具飞行的方向。
转移到了其他方向的宇智波鼬又补上了两枚手里剑，以宇智波流精密的投掷术让忍具在空中相撞，用这种方式来修正轨迹。
与此同时——
与本体隐藏在相对位置的分身迅速启动，以宇智波鼬瞬身之术速度的极限朝着面具男的方向冲去。
面对着火遁忍具和分身的两方夹击……
宇智波带土的应对仍然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些手里剑徒劳地从他身上穿过。
就算是会爆炸的鸦分身……
对他也没有任何威胁。
宇智波带土心态放松，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那样。
但宇智波鼬的鸦分身接近了他的时候，竟然没有被引爆或者挥动苦无，而是主动瞬身朝着他手里的锁链撞去。
刚刚他做出攻击时，锁链毫无疑问是实体……
但在带土虚化自身进入神威空间之时，锁链也被他顺手带了进去。
也就是说……
此刻同样是虚化状态！
当宇智波带土想通关节之时，再想要把锁链拿出来已经晚了，鸦分身在锁链的虚影中穿过的瞬间就散为了数只红眼睛的忍鸦。
经过试探，本体趁机再度隐藏起来了的宇智波鼬终于对面具男的能力有了一些头绪。
只有主动攻击时是实体，其他时候都是像影子一样的状态……大概吧。
丛林的阴影中，宇智波鼬蜷缩在一棵古树的后面，和实力神秘莫测的敌人战斗时极速拉高的心跳终于一点点平缓下来，也终于有心力去想一点别的事了。
比如说……
天麻……
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
忍鸦扑棱棱地飞来，落到了宇智波鼬的身边。借助通灵兽的眼睛，鼬确定了面具男已经离开，于是从藏身处出现，朝着他们和水无月老师分开的地方赶去。
－
黑发炸毛的少年忍者气喘吁吁地冲到了倒在地上的青年上忍旁边，有些颤抖地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还有心跳后才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水无月老师只是被下了幻术。没事真是太好了……
天麻向后一仰坐在了地上，确认了水无月老师还活着之后被神出鬼没的陌生忍者追杀的沉重精神压力终于解开了一点。
鼬……
那家伙的战斗自己帮不上忙。
这是天麻在旁观了一会宇智波鼬大战面具男之后就得出的结论。在实力上，那孩子是比自己更强的忍者。天麻不否认这个。
继续呆在那里的话只不过是给鼬添麻烦而已。
等水无月老师醒了，再带着老师去找鼬……
天麻在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漫无目的的视线中忽然撞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宇智波族服、戴着虎纹面具的神秘忍者。
杀掉了春野叶的人。
想到这里，由衷的愤怒开始在天麻的心中产生。他握紧了怀里的苦无，不想要再继续逃跑了。
天麻站起身，咬着牙就朝着神秘面具男的方向冲去。
他是体术型的忍者，不擅长忍术。但如果可以让他近身的话——
回应他的是宇智波带土手中冰冷的忍刀。
刀身轻松地从黑发少年的腹中穿过，带土正想抽出来再补一刀，神威写轮眼的视野中，绝从路旁森林的阴影中冒了出来。
和可能的情报比起来……
彻底杀死这个不知名的小忍者的优先度并不高。
宇智波带土瞟了因为内脏被贯穿而重伤垂死的少年忍者一眼，原地消失在了时空间的漩涡之中。
失去了忍刀的支撑，天麻颓然倒在了地上。腹部的伤口像是打开的水龙头那样迅速地失血，眼眸也在一点点失去神采。
直到此刻才赶到的宇智波鼬跪坐到天麻的身边，慌乱之下用手按住伤口试图给他止血，但涌泉一样的血仍然在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流。
生命是很脆弱的。
伤到内脏或者动脉的话，就算是忍者也活不了多久。
天麻也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他还不想死。
想做但没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和同伴之间的约定也……
缺氧、强烈的眩晕夺走了天麻思考的能力，他微微转动眼珠，本能地艰难挪动手指拽住了鼬忍装的下摆。
向他求活。
但是……
被他所求助的鼬，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血的鲜红是鼬此刻惟一能看到的颜色，无论是学着小叶平时的样子笨拙地用天麻身上忍装的布料给他包扎，还是试图捏合创口，都无法阻止天麻的血染红身下的土壤。
哪怕是一向独立的鼬，这时候也难免开始想，如果小叶在这里就好了。
如果……
那个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刀所杀死的人，是他而不是小叶就好了。
新的眼泪开始从宇智波鼬的眼眶内满溢而出，他松开徒劳地按着天麻伤口的手，感受到了因为无能为力而诞生的强烈绝望。
直到……
灿烂阳光的映照之下，宇智波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闪光。
“没事的，鼬。”
从森林里瞬身到他们身边、仿佛从天而降的春野叶露出了一点安抚性质的笑容。
被风所吹起的忍装外套像是披风一样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落下。
“天麻的伤势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掉的。”
金发少年迅速熟练地给天麻止了血、缝合创口，手指间亮起阳遁查克拉荧绿色的光芒，掌仙术迅速发挥了它的作用。
五分钟之后，天麻身上被忍刀所穿透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如初，虽然不可能完全治愈，但至少让天麻脱离了随时会死的生命危险。
这一幕同时倒映在了三只写轮眼的视网膜之内。
距离他们几米外的巨木上，戴着虎纹面具的宇智波带土从春野叶出现时起就安静地坐在树枝上，动也不动，不发一言。
风吹起了带土像是斑一样的炸毛长发，即使是自诩掌控一切的黑绝，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此刻明明是杀死那小鬼最好的时机，他能死里逃生一次，难道还能逃生很多次么？
黑绝忍耐不住开口催促带土赶紧动手。穿着宇智波族服的青年忍者站了起来，但并非是像它想象中那样跳下去一刀结果了那讨人厌的金毛小鬼，而是转过身不耐烦地打断了它的话。
“别总是做多余的事情。”
宇智波带土用猩红的写轮眼警告地看了它一眼。随着时空间漩涡的浮现，带土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第39章 哥哥。
“太好了……”
即使眼泪还仍然在眼睛里打转, 宇智波鼬仍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小叶还活着，天麻也不会死掉。
“其实下次不用担心我的，鼬。”
忙着处理天麻身上的伤口的春野叶抽出一张纱布, 递给了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的宇智波鼬。
金发和碧绿色的眼睛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一点也看不出是不久之前刚刚被一刀穿心的人。
“别的不能保证，但我的话, 是绝对不会死的。”
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是自负于实力，从而说出来的大话吧。
但宇智波鼬有一种奇妙的直觉，那就是他没说谎。
——对于春野叶来说, 这句话就是事实。
“这样啊。”
已经开了写轮眼的少年宇智波扬起唇角，稍微地笑了一下。
“那我相信你, 小叶。”
稳定了天麻的伤势之后, 春野叶抬起头，看到了道路尽头出现的另一队木叶忍者。
“抱歉, 打扰一下！”
春野叶站起来努力招手, 大声说道：“我们被忍者袭击了！”
带队上忍立刻加快了速度冲过来，看到春野叶被血所浸透的黑色忍装、地上躺着的水无月和天麻后, 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附近已经不再安全了。
“我来带你们回木叶, 至于任务，交给其他中忍以上的队伍去做吧。”
穿着绿色马甲的青年上忍严肃地说道, 把昏迷但没有明显外伤的水无月老师搬了起来。
看着同样没有意识的天麻, 春野叶深吸一口气，打算努力一下把他抱起来带回木叶，但很明显高估了自己在刚刚大量失血情况下的力气。
根本抱不动一点。
春野叶一时没站住, 向后坐在了地面上。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宇智波鼬忍耐不住笑了出来。
“对不起, 小叶。”
宇智波鼬一边拼命忍笑一边手中结印，一模一样影分身从他身边站了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春野叶把脸扭了过去, 不太想搭理他。他又不是体术型的忍者，也才不到十岁而已，四肢无力很正常吧？
悄悄在心里记仇.jpg
鼬的影分身很轻松就抱起了地面上的天麻，虽然遇到了意外但所幸没有减员的第七班跟着另一支小队一起回到了木叶。
水无月老师和天麻立刻被收治入院，春野叶回家换了一身新的忍装，洗掉血腥味后才和鼬一起去见了三代目火影。
由于春野叶全程都没有见到敌人的面，所以几乎全部内容都是鼬在说。
“是一个戴着虎纹面具的青年忍者。”
宇智波鼬看着慈祥的三代目火影，慢慢地说道：“有着特殊的术，可以虚化自身……”
简单描述了一下他和那个神秘人的战斗。但是隐去了他看到了对方面具下写轮眼的那一部分。
“我知道了。”
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雾，思考片刻后说道：“这次辛苦你们了。在那种敌人面前能留下性命已经不错。水无月和天麻痊愈之前第七班的任务暂停，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是！”x2
离开了火影办公室之后，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看到了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的志村团藏。
这个单眼缠着绷带的造型，立刻就让宇智波鼬想起了春野叶和他说过的那个恐怖故事。
喜欢写轮眼的、战国时期的怨灵……
志村团藏的视线划过春野叶深金色的短发，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叫春野叶，对吧？”
“看起来任务执行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啊……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春野叶看了一眼跟在团藏身后的两个看起来就很精英的根部忍者，决定还是给他一点面子。
宇智波鼬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春野叶从容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团藏带着他走出了火影楼，一路朝着忍村外侧的方向走去。因为是志村团藏领路的缘故，速度可以说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
子弹时间之中，这种环节就显得尤为折磨——春野叶抬起头看着从树枝上飘落的叶片，心里想着晚上给小樱带什么东西回去好呢？
那孩子已经长大很多了。忍者的孩子，好像发育就是会比普通人更快一点。早就已经不需要再喝奶粉，可以和成人一样吃普通的东西。
上次小樱好像很喜欢红豆汤来着。但甜食吃多了可能会对牙不好啊……
随着环境逐渐变得偏僻无人，团藏才在森林中的一处树荫下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可能仍然对我心存怨恨……”
志村团藏转过身，慢慢地说道：“但有些时候，为了木叶的安定，必须有人充当黑暗的一面。”
“日斩是光，而我是暗。向来如此。”志村团藏走到春野叶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罕见地温和。
“经过之前的事，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天赋。不夸张的说，你现在的实力就算遇到上忍也可以战而胜之。”
“身为没有血继限界的忍者，你走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努力了。”
“所以……”
“要不要考虑一下，作为我的学生在木叶生存下去？”
神游天外的春野叶终于捕捉到了关键词，抬起头说道：“学生？”
“正是如此。”志村团藏微微点头：“以学生的身份为我做事。我专门为你挑选出了两门当年二代目火影扉间老师所创造出的秘术。如果换成日斩，你恐怕需要积攒很久的功勋才能修行吧。”
“这也是为了木叶忍村的未来着想。”
“如果你担心妹妹，那么根部也可以给你开一个特例。不必从村子里移居，只要执行根部派发的任务，按时来点卯就可以了。”
“继续呆在第七班，你只会永远成为宇智波鼬的陪衬。听说那孩子已经开了双勾玉，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有了火影思维的忍者。”
“你想和那孩子平等相处？但接触不到高深忍术的你迟早会被他远远落下。”
“如果你能有这个机会的话。”
志村团藏终于图穷匕见，他看着春野叶和四代目火影相似的金发，以及碧绿色的眼睛，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掌握飞雷神，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吧。”-
决定要不要离开第七班毕竟是件大事。春野叶暂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
难得的假期之中，对他来说优先度更高的当然是……
带着小樱出门玩！
木叶的街道之中，春野叶怀里抱着年幼的妹妹散步。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小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枕在哥哥的颈窝里，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尼酱。”
“怎么了？”
“现在想吃团子！”
“不行哦，小樱。”春野叶把妹妹往上面抱了抱，“昨天刚刚买过红豆汤，我们约好了的，不能每天都吃……”
“尼酱欺负我……”
不高兴的小樱鼓起了脸。明明是好吃的东西，凭什么不给她吃啦！
“好吧好吧。”春野叶一点也看不得她这样，连忙把小樱重新按回了自己的颈窝里：“那今天就去吃团子好了！”
反正只是一点甜的东西而已，回去好好给小樱刷牙应该就行了。
迅速地说服了自己之后，春野叶就抱着小樱朝着团子店的方向走去。
因为和宇智波鼬经常去的缘故，春野叶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只是还没等他走进去，春野叶就看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
宇智波鼬和小佐助。
“带着妹妹出来吗，小叶。”牵着欧豆豆的宇智波鼬露出了一个笑容。身旁的小佐助扯了扯他的手指，仰起小脸问他：
“哥哥，这个人是谁呀？”
“是我的朋友。”宇智波鼬被他萌到，爱怜地理了理弟弟的头发，“名字叫叶，很好相处的，佐助。”
“和止水哥一样吗？”
小佐助咬着手指。
“差不多吧。”宇智波鼬一笑，把佐助抱了起来。和春野叶他们一起走进了团子店。
“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找到了位置后春野叶放下怀里的小樱，“嗯，难得见到一次佐助，今天就让我来请客吧！”
宇智波鼬连忙推辞。
就在他们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靠在哥哥怀里的小樱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宇智波。
真好看。
这是小樱心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佐助和鼬的外貌一脉相承，都是客观意义上的好看。
看到他们的瞬间，小樱就想起了自己那只小猫玩偶。
很快讨论出结果之后，宇智波鼬和春野叶就站了起来，去前台点单拿食物，桌前就剩下了两个小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理解忍耐为何物，觉得对方好看，小樱就眨着圆圆的绿眼睛一直看。
“不要再看我啦。”灼灼的视线之下，小佐助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要叫我哥哥来了！”
“我也有哥哥。”
“你的哥哥没我哥哥厉害。”小佐助毫不犹豫地说道：“妈妈都说尼桑是最优秀的！”
才不是！
小樱被他气得脸颊鼓鼓，她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她还记得上次带她出去的时候，路边遇到的大娘都夸哥哥越来越优秀了，有四代目火影当年的风范……
虽然小樱现在还不知道“四代目”指的是谁，但“火影”这个词她还是明白的。
“我哥哥未来会当火影的！”
小樱争论道：“就像是四代目那样……”
“我哥哥未来会带领宇智波！”
小佐助立刻说道，虽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这是止水哥说过的话，肯定是对的。
盯——
小樱憋着气鼓起脸看向对面的小佐助，澄澈的绿眼睛就像是用水洗过一样。
诋毁哥哥的都是坏人！无论脸多好看都是！
此时此刻，年幼的小樱心中对佐助的滤镜还没彻底建立起来就已经破碎了。
第40章 飞雷神。
春野叶和宇智波鼬端着装在盘子里的三色团子回来时, 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小樱？”
春野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妹妹抱到了怀里：“怎么不高兴了？”
小樱哼哼唧唧地不说话，只是靠在哥哥暖呼呼的怀抱里, 揪着春野叶忍装的一角。
春野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抬头看向对面——宇智波鼬比他更擅长应对弟弟妹妹一点，用一颗早就准备好的番茄就把小佐助哄好了。
“来吃团子吧。”
春野叶拿起一串三色团子, 左手并拢两指，淡蓝色的阳遁查克拉丝滑地浮现。以小型的查克拉手术刀精准地从彩色糯米丸子上切下来一小块，小心地喂给了妹妹。
小樱习以为常。
在家里的时候, 只要哥哥觉得某样东西会噎到或者硌到她，都会这样切成一点点给她吃。
从小看到大, 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明明一点也不爱甜食、抱着番茄吃得很开心的小佐助看到这一幕, 立刻就觉得他也想要。
“尼桑！”
小佐助转过脸期待地看着鼬。
宇智波鼬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同样拿起一串三色团子，双眼一闭一睁, 乌黑的眼瞳就染上了深沉的血色。
写轮眼·开！
随后摸出一支新的苦无, 开始将最上面的一颗团子削成相同大小的薄片。在写轮眼的加持下，手部动作简直快出了残影。
虽然不如春野叶轻松写意、举重若轻, 但小佐助对哥哥的滤镜会自然地弥补这一部分。
“尼桑好厉害！”
小佐助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哥哥, 看着欧豆豆崇拜的眼神，宇智波鼬也同样露出了笑容。
抬起手揉了一下佐助的头发。
经由哥哥亲手加工过的三色团子似乎也超脱了凡俗, 和其他的甜食产生了区别。就这番茄, 小佐助很开心地吃下了一串团子的其中一个球。
宇智波鼬则是一边含着笑意看着他，一边匀速消灭面前的三色团子。
春野叶不喜欢这种只有甜味的糯米丸子，于是只专注于投喂妹妹。
在喜爱的甜食作用下, 小樱不开心的情绪终于烟消云散, 翻过身来坐在哥哥的腿上，开心地晃悠着小腿。
春野叶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点笑容。
即使身为注定要杀人无数的忍者, 春野叶此刻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温馨而平淡的幸福。
春野叶不会去讨论永恒，但他确实尤为珍惜这一刻。
时间如水般流过。
随着夕阳西斜，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宇智波鼬牵起佐助和他道别，抱着妹妹的春野叶也让小樱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虽然在团子店里的时候没有提，但春野叶和宇智波鼬都心知肚明这两个孩子恐怕没有相处得很好。
只不过春野叶的内心其实还松了口气，看来鼬的弟弟现在还没有进化成黄毛。
等他情窦初开、彻底变成了黄毛的那天开始，春野叶打算以教导忍术为名狠狠军训他。
不能给佐助一丁点谈恋爱的余裕。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小樱想和未来同班级的队友保持良好的友谊，春野叶不反对。
木叶傍晚的街道上，金发少年抱着妹妹慢慢朝着春野宅的方向走去。
“小樱。”
春野叶说道：“在团子店的时候，为什么不高兴？”
小樱磨叽了一会，在哥哥的颈窝里蹭了蹭。
片刻之后才抬起头。
“佐助说他的哥哥更好。”小樱幼稚的声音里有点失落。“但明明尼酱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认可这点才对。
春野叶笑了笑，虽然他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称呼，但小樱能这么想还是让他觉得由衷的高兴。
“小樱想要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吗？”
“当然！”
小樱的回答毫不犹豫。
“我知道了。”春野叶把妹妹往上抱了抱。沐浴着夕阳橙红色的余晖，金发少年弯起眼睛，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会努力做到的。”
热血少年漫画之中，人气和实力之间有着很大的关联。
强力的角色能激起读者的慕强之心，从而得到更多的喜爱。在比战力的论战环节出场机会也更多。
虽然说着要把小樱培养成JUMP第一女主角的大话，但等小樱长大了，自己又有什么能教她的东西呢？
瞬身之术么？
既没技术含量也不够帅气，作为小樱前期的技能还可以，放在后来的神仙大战里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所以还是飞雷神，要更好一点吧？
不管数值再怎么一步步增加到超模的地步，优秀的机制总能在辅助的位置上占据一席之地。
在这一天，春野叶做出了决定。
要拜志村团藏为师，成为根部的忍者-
趁着这段不用出任务的假期时光，春野叶就在志村团藏的授意下写了份自愿调去根部的申请书，交到了三代目火影的桌前。
此前团藏自己来找猿飞日斩要人的时候，三代目用一定要春野叶自愿才行搪塞了回去。等这次真的面对春野叶想要调职也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团藏的根部和其他忍者部门不同，是老夫也没有办法干涉的地方。”
穿着火影袍的猿飞日斩放下了手里的烟斗，抬起头直视春野叶浅碧色的眼瞳，严肃地说道：
“那是暗部之中的暗部，你做好觉悟了吗？”
“是的。”
春野叶挺直脊背，神情相当坚定。
“我已经决定了。”
三代目火影低下头批复了他交上来的申请，并把他的忍者档案从第七班中抽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根部的忍者了。”
猿飞日斩如此说道。
春野叶转身离开火影办公室，等他走出火影楼之后，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走吧。”根忍沉闷地说道：“团藏大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春野叶点了点头，瞬身跟了上去。
根部基地是个圆筒状的地下建筑，其间有着横竖长短各样的廊桥相连。设计之初就刻意只让中心位置能照到日光，以至于绝大多数地方都笼罩着阴沉的氛围。
根忍带着春野叶走到交叉连廊的中心，对着遮住单只眼睛的志村团藏单膝跪了下去。
“团藏大人。”
“嗯。”志村团藏低沉地应了一句，根忍就十分懂眼色地主动瞬身离开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夫的学生了……”
一辈子始终在和火影之位擦肩而过的志村团藏注视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少年，强自压制下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
“这是木叶的两门S级禁术，你应该理解它们的重量。”
志村团藏递给了春野叶两个卷轴。
“从下周开始，根部就会给你分配任务。”
春野叶应了声是，伸手接过。
把卷轴塞进忍具袋里之后，一个根忍从阴影中出现带着春野叶进入了根部基地的深处。
从某个小窗口处领取了和暗部同款的制式忍装，以及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
“团藏大人说，允许你自己取一个代号。”
春野叶接过面具扭了扭，发现它还挺结实。思考了半天之后，他看着颇有歌舞伎风格的狐面，突然有了灵感：
“九尾，怎么样？”
“……不行。”
春野叶哦了一声，把根忍递来的全套装备封印进了带来的通灵卷轴里。
“那什么都行。”
最终春野叶的代号继承了狐狸面具上一个主人，数字代号三十二。
离开根部之后，春野叶眼看天色还早，于是索性一头扎进了僻静的死亡森林之中。按照水遁忍者的本性找了条溪流的河岸坐了下去，拿出了团藏给他的两个忍术卷轴。
其中一个外面就写着飞雷神的名字，另外那个则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标注。
率先打开了写着飞雷神的那一卷，内容显然是誊抄版，但并不影响忍术创造者本身天马行空、高屋建瓴的行文。
先是论述了以类似通灵术的原理构筑时空间忍术的可行性，然后描述该如何以漩涡一族的封印术为基础、创造性地制造一枚空间上的标记点。
说实话，十分抽象。
光是飞雷神所涉及到的几种基础忍术，就已经囊括了很多领域——通灵术、封印术，以及时空间。
一项比一项更加冷门。
读到这里，春野叶也就明白为什么直到今天木叶也只有两个人会这门忍术了——想学飞雷神，非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和全才不可。
在这之上还得有足够的运气接触到忍术卷轴。层层关卡下去，突破重围的也就只有一个波风水门。
当然。
从今天开始，再提起飞雷神的名字，就要涉及到第三个人了。
当他看到卷轴内容的第一眼，春野叶就意识到了自己确实具备学习它的资格。
通灵术，止水教过他；漩涡封印术，僭越一点的话，可以说是师从玖辛奈；时空间天赋，岸本○史打包赠送。
从忍校时期开始，对查克拉另辟蹊径的长期钻研让他勉强跟得上千手扉间写下卷轴时的思维。全心沉浸之时春野叶的指腹一寸寸从纸面的文字上擦过，就像是拂去从战国累积到此时的灰尘。
只是看了一两遍，春野叶就已经理解了这个术的原理。目前横亘在理论和实践之间惟一的阻碍就是查克拉的总量。
春野叶天生就缺乏查克拉，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也没能解决。作为一门S级禁术，制造标记点时还好，但传送自身需要消耗的查克拉量极为恐怖。
对千手嫡系来说可能只是洒洒水，但像是春野叶这样先天不足的忍者，就是把查克拉全都提出来也填不满一半的量。
发现了这一点后，春野叶对飞雷神的热情就下降了许多。他转而打开另一个外表没有标记的卷轴，看清上面的字迹后目光就定住了。
这份卷轴不是誊抄出的复制品，而是原版。
准确来说——这是一门尚未完成的特殊禁术。根据实验日志的描述可以推断出千手扉间原本打算在与云隐和谈结束后继续研究，没想到金角银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自然而然地作为二代目火影遗产中不受重视的一项流落到了学生的手里。
团藏把它和飞雷神一起给春野叶绝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因为这门禁术当年就是二代目火影深感木叶的战争潜力不足，准备拿来提升普通忍者查克拉储量的秘密武器。
根据千手扉间当时的构思，最理想的情况下可以让没有血继限界的普通人拥有接近于漩涡一族的查克拉。
只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