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爆水冲波很有春野叶自己的风格——基本不掺入形态变化, 就是很纯粹的水。
没什么杀伤力的。
但面对这个看起来除了耗费查克拉毫无意义的术，宇智波鼬却直接召唤出了须佐能乎。还伸出须佐手臂帮止水也挡了下来。
止水疑惑地看向鼬。
宇智波鼬并没有正面给他回答。
“不要碰到小叶的水遁。”鼬说道：“不然的话，可能会很快陷入劣势。”
“说起来我都快忘了。”
春野叶从身侧抽出忍刀, “当年还是你帮我完善的这个术，鼬。”
那个时候，就连春野叶自己也没预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金发忍者提起查克拉, 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刹那，直接闪现在了宇智波鼬的半身须佐之内。
在药师兜身处的山洞里时，宇智波鼬就见识过他这一招了。火遁查克拉的性质变化早就完成, 等他接近之时一口气吐出。
火遁·豪火球之术！
宇智波鼬同时取消了须佐能乎，火焰散去后春野叶也早就不在那里了。
趁着烟尘腾起遮挡了视线, 止水结印召唤出了数个分身, 轻松地和本体相互混淆。
看清那抹深金色的位置后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又是影分身吗……”
春野叶稍稍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术。
清理起来很麻烦。
幸好现在小樱不在，他可以放松一点随便打打。
金发忍者手指扣合, 结了一个午印。
“火遁·豪火灭却！”
灼灼烈焰如海浪般翻滚而去, 把这一小片区域映得极亮。
火遁的准备动作很明显，但止水的分身们却没有闪开躲避, 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然后从烈焰中穿透而过。
“！”
春野叶惊讶一瞬, 很快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止水独创的瞬身之术，可以做到不攻击时是虚影, 只有攻击时才会变成实体的效果。
“这好像是我第二次见你用这个术, 止水。”
卷毛宇智波们和他的距离已经变得很近，春野叶微微笑着提起忍刀，“今天机会正好, 就让我好好领教一下吧。”
上一次太仓促了, 基本没怎么打起来。
对于足够优秀的忍者来说，战斗本身就是一种心的交流。
空气中金光一闪, 刚刚还连查克拉都没提起的春野叶就已然和止水的分身们贴近到了忍刀可以触及的范围之内。
论起宇智波的刀术……
他和止水全都非常擅长。
春野叶最基础的招式是和止水学的。在那之后还经历了忍界修罗的磨砺，在迅捷的风格中更添上了一份宇智波斑那一脉的凌厉凶狠。
忍刀相撞出清亮的响声，同出一源的体术格斗在其中穿插，明明春野叶才是那个外人，但看起来却比止水还像宇智波。
再加上超高速神经反射所带来的优势……
十几招的相互拆解下，宇智波止水的实体分身就已经被春野叶所消灭得七七八八！
如今还站在积了一层清水的地面上的分身，也只剩下了两个而已。
宇智波止水的本体也受了点伤。他慢慢调匀呼吸，按着左臂上的伤口，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样顺着皮肤流下。
“拿点新东西出来吧，止水。”
春野叶慢慢向着止水本体的方向走去。
“不然的话，我就要赢了。”
大概是为了保护本体，止水剩下的两个分身从不同的方向朝着春野叶冲了过来。放弃了那种莫测的瞬身术，从踩出的水花可以看得出来，这次的两个都是实体。
春野叶转过身，飞雷神到其中一个分身旁边，按下手中准备好的螺旋丸，轻松把他打爆成了一团烟雾。
接下来……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瞬身到最后一个分身前，正要把他也送回去，春野叶就看到止水分身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对，这个查克拉波动……他是鼬！
猜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通过视觉一样能发动的幻术锁住了春野叶的行动，变身术的烟雾爆开，趁着他还没能挣脱，秽土转生的宇智波鼬眼眸中浮现出三刃手里剑的图案，深沉的瞳力倾泻而出：
“月读！”-
春野叶睁开眼睛。
看到的就已经不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了。
而是一处昏暗的陌生空间。就像是电影院的放映厅那样，白色的幕布上亮着光。
鼬的月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春野叶也不是没中过这个术。难道死了一次，万花筒的瞳术也会改变吗？
已经战斗了很久，有点累了的春野叶找了个地方坐下。
代表着系统的方框在这个时候弹了出来。
“这里是幻术空间。”客服在方框里打字：“宇智波鼬想要查看你的记忆，但因为你在系统保护下的缘故……他只会看到岸本○史塞给你的记忆。”
“也就是春野叶这个角色的解密篇。”
“但是如果你对此一无所知的话，很有可能表现出来的会对不上。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的发生，决定让你也跟着看一遍。”
春野叶抬起头，本来纯白的幕布上已经渐渐出现了木叶的画面。很多弹幕也刷新了出来，从幕布上方流过。
“这也有弹幕吗？”
“那是当然的。”系统客服打字道：“按照进度来看，这两话大概都是你的回忆。”
好吧。
春野叶看向幕布。
木叶的街道上，深金色短发、绿色眼睛的小忍者——也就是小时候的他自己一出场，春野叶就没绷住。
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按住耳朵，好好地思考了一会人生。
看着他自己的故事变成电影或者漫画实在是太奇怪了。
尤其是，想到还会有别人……
“发烧了吗？”系统方框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需不需要冰袋？”
“不用。”
春野叶张嘴咬住指节，用痛感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转回身，用学习忍术的态度看向幕布：
“我会认真看的。”
幕布上播出的内容其实和春野叶真正的经历相差不多。
从忍者学校和宇智波鼬一起提前毕业，然后被团藏挖角进入根部。得到了两个忍术卷轴，修行了其中的飞雷神之术。
在村子的边缘发现了与世隔绝的实验室，穿梭空间进去后，发现了千手扉间的秽土分身。
“我是本体的一部分查克拉。”银发蓝挂甲的青年忍者如此说道：“意外被遗忘在了这里。”
“你是村子里的忍者，对吧？我可以指导你的忍术修行。”
“谢谢你，二代目大人！”
金发碧眼的小忍者很开心地同意了。
从此开始白天做任务，晚上来村子边缘修行水遁和飞雷神。无论是村子还是春野叶自己的情报都在无意间被他所信任的二代目火影了解得清清楚楚。
随着他的水平不断精进，千手扉间也终于提出了要求的回报。
“小鬼。”银发忍者抱着胳膊，“自从本体一去不回，我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如果你能把我带回村子，那我就可以更全方位地指导你。”
看起来明显要比真正的春野叶傻乎乎一点的金发小忍者散去手中流转的水遁查克拉，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二代目大人，其实我早就想为你做点什么了！”
他脱下忍装外套，任由封印术式攀上皮肤。
用飞雷神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春野叶回到家里，房子里静悄悄的，小樱已经睡着很久了。
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映亮了枕头上小樱粉色的短发。她的年纪还小，脸颊圆嘟嘟的。
简直是看一眼都能令春野叶感到幸福。但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伸进忍具袋之中，夹出数枚系着钢丝的手里剑，手腕一甩就掷了出来，正好擦着小樱的脸颊没进墙壁里。
尽管按着钢丝的手指已经在颤抖了，但是春野叶却没有办法控制它收回来。
因为他的轻信……
只要有几缕查克拉渗透出封印术式，扉间就可以在它们消耗干净之前暂时性操控他的身体。
今天晚上，扉间毫不犹豫，决定给春野叶来一个下马威。
“你不是笨蛋，小鬼。”
扉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应该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形了吧？”
昏暗的环境中，金发碧眼的小忍者将嘴角咬出了血。但疼痛是用来应对幻术的，应对不了这种从内而外的操纵。
“……我知道了。”
春野叶最终说道。
说完这句，他才终于可以松开了手中的钢丝。
从那天开始。
春野叶开始按照他的要求，在志村团藏面前扮演千手扉间。
靠着威胁迅速架空了团藏，接手了根部。
春野叶自己也尝到了些甜头。至少那些需要忍者到处跑的暗杀任务不需要他来做了。
不再对扉间的要求抱有抵抗的心理。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十分放松地坐在根部的办公桌前，翻动着手里的文件。
“我说根部超员怎么如此严重……”
春野叶把一叠文件丢回桌面上。
“掳掠忍族天才，和大蛇丸合谋用婴儿做木遁实验，用洗脑和自相残杀来控制忍者。扉间，你这个学生平时也不干什么好事啊。”
“说是为了村子，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和猴子竞争火影之位而已。”
扉间冷冷地说道。
春野叶翻到最后几页，看起来日期很近，连纸质都新得多。
“关于宇智波阴谋政变的报告……”
看着里面的文字，金发忍者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必在乎这些。”
扉间缓缓说道：“这是火影应该考虑的东西……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第92章 回忆篇。
火影吗……
春野叶放下手中的报告, 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相信三代目。和团藏不同，三代目大人还是很容易心软让步的。
把心放下了之后，春野叶开始处理根部其他的事务。
因为春野叶的主动配合, 扉间不再需要强行操控他的身体。渗出封印的查克拉逐渐积攒，反而可以在春野叶无意识的时候直接上号。
电闪雷鸣的雨夜。
木叶边缘的无人神社前。
隐藏在树林阴影中的千手扉间原本只是听着他们说话，但团藏的扭捏姿态实在令他发笑。
他是看着团藏长大的老师, 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暗地里还在联络大蛇丸想要移植一条木遁手臂，没有足够的写轮眼压制阳遁可不行。
私下里和其他火影顾问见面，商量村子如果到了对宇智波下手的那一步要不要留下活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尚且对宇智波和村子和解、这一可能性抱有幻想的, 除了宇智波内的鸽派的话大概就只有猴子。
团藏到现在还说着什么让宇智波鼬成为族长的话，不过是装腔作势, 等着宇智波鼬自己想到或者有谁帮他提出来而已。
既然如此, 千手扉间也不在乎替他做这个坏人。
“不行。”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掷出一支飞雷神苦无，瞬身到两人中间, 以这种毫不在乎的强硬姿态打断了绷带老人的话。
团藏看到是他后立刻住了口, 甚至还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把空间留给他的老师。
“宇智波鼬。你其实只有两条路可走。”
金发忍者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声说道：
“是跟随族人政变, 最终被村子所全部镇压；还是自己杀光一族, 站在村子这边彻底解决叛乱的风险，只留下弟弟佐助一命。”
“你自己选吧。”
「……竟然是这样」
「所以宇智波灭族其实是团藏早有预谋, 扉间用春野叶的身体当恶人戳破的？怪不得晓叶看起来有点不太想活」
「扉间你这天生邪恶的千手白毛！还我黄毛哥哥！（哭）」
「所以春野叶完全没干什么畜生事啊, 杀师叛逃，反转了老师是坏人；主导宇智波灭族，扉间干的」
「你们注意到小叶进入根部的时候, 团藏给的是两个忍术卷轴了吗？其中一个是飞雷神, 另一个是什么？」
「水遁忍术之类的？现在还没有多少线索」
等春野叶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得不亲自参与了宇智波的灭族事件，用飞雷神在族地内杀得血流成河。
可以说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到达极点。
杀戮结束之后, 金发碧眼的少年忍者驱散了根忍，靠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景象出神。
“振作一点。”
精神世界之中，千手扉间不悦地催促人柱力。“你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
“在宇智波鼬以叛忍的身份离开木叶之前杀掉他。”扉间沉声说道：“让一个万花筒宇智波游荡在外……只会成为隐患。”
“抱歉。”春野叶平淡地说道：“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查克拉了。”
宇智波鼬可不是普通的忍者。要和他以性命相搏，现在的春野叶可没有一定能赢的自信。
刚刚对那些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宇智波下手的时候，春野叶也确实相当挥霍。
把飞雷神当成平A用。
“……哼。”尽管怀疑，千手扉间也没法挑不出他客观的毛病。重新隐没回了精神世界当中。
当天晚上，宇智波鼬叛逃离开了木叶。
根部被解散，春野叶被三代目调进了火影直属的暗部。
经过宇智波灭族的事件，春野叶对精神世界中的扉间再度警惕起来。虽然表面上还和从前一样，但暗地里已经开始寻找摆脱他的方法。
扉间从封印外查克拉积累速度的断崖式下降察觉到了春野叶的变化。但他仍然不以为意。
因为……
“别做无用功了，小鬼。”
扉间说道：“从成为了我的人柱力那天开始，你就不可能脱离我而独活。”
将他抽离出去，秽土分身扉间还可以找下家，但是春野叶必死无疑。
“是啊。”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站在忍者学校外，看着粉色头发的小樱走进校园。
“看起来就只能这样了。”
人柱力只是体内查克拉的容器，关系多少有一些不平等。
但扉间也忘记了一点。
如果春野叶以人柱力的身份死去，那么同样可以硬拽着他一起死。
小樱和鸣人从忍者学校毕业后不久，团藏和大蛇丸暗通款曲，图谋火影之位。
趁着春野叶刚刚从暗部下班，把他堵在了路上。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于扮演千手扉间已经是轻车熟路，春野叶的绿眼睛一睁一闭，浑身气势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团藏哟……”
金发忍者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被根忍簇拥着的绷带老人。
“在根部已经被猴子所解散的今天，你又把这些忍者搜罗起来了吗？”
“他们只是志愿追随我而已。无论火之意志还是身为忍者的实力都不值一提。”
志村团藏说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老师……或者说春野叶。”
“你真的和当年的二代目火影是同一个人吗？”
团藏苍老的眼睛直视着不远处的金发忍者。
“为了这个秘密，以及你妹妹的性命……有一件事我想要让你做。”
“这样吗。”
春野叶稍微地笑了一下。
团藏这话一出口，无论是精神世界里的千手扉间还是春野叶都不打算放过他了。
很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当天晚上。
金发忍者又一次在木叶的范围内拔出了忍刀。
被团藏所重组起来的根部，从上到下没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当春野叶检查团藏尸体的时候，还从藏在绷带下的手臂上找到了数枚写轮眼。
……还是杀晚了。
金发忍者从地面上提起团藏滴着血的头颅，飞雷神离开了根部的驻地。
“离开之前，再给这个村子留下点什么吧。”
火影岩之上，春野叶手中结印，空气中凭空响起了海潮的轰鸣。
“水遁·大爆水冲波！”
从春野叶学会了飞雷神那刻起，就注定了他不会输给普通的忍者。
就算他本身想死，但做得太明显的话千手扉间就会强行控制他的身体。
所以……
最完美的做法，就是等待小樱学会飞雷神，然后给予他这个无能的哥哥一个最终的终结。
在火影岩旁大闹一通后，春野叶离开了木叶。
——从此成为了晓之空陈，木叶的S级叛忍。
幕布上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或许因为本质上是鼬所施的幻术，所以回忆篇的重点还是在宇智波灭族事件上。
春野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系统的作用一点点消退，电影放映厅也变成了纯白色的幻术空间。
春野叶感受到了熟悉的查克拉。他转过身，看到了鼬。
月读瞳术所构造出的虚幻景象中，宇智波鼬身上不再有秽土转生体的特点，看起来就像是活人。
看过了那些记忆之后，宇智波鼬本能觉得里面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小时候的春野叶也不可能就这么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前代火影。他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热情。
但……
小叶的痛苦是真的。
绝望也是真的。
哪怕记忆无法被信任，心思细腻的宇智波鼬也可以从中体会到深刻的感情。
“对不起。”
宇智波鼬朝着春野叶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和我道歉干什么？”春野叶转过脸，微微笑着说道：“因为扉间的存在，我在根部呆得也不错。反倒是我，才是……”
对不起他才是。
明明知道宇智波的政变倾向最后会发展到灭族的地步，但最终也只捞回了止水。
不仅是袖手旁观，甚至还亲手杀了不少。
“小叶，你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了。”
宇智波鼬慢慢地说道。
“而我明明身为朋友，却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这就是我的错误。”
“……”
听到这话，春野叶脸上的笑容像是阳光下的冰雪那样迅速消失了。说话时的语气没有情绪波动，绿眼睛看起来甚至很冷淡。
就像是一振取下了柔软刀鞘的名刀那样。
“换个话题吧，鼬。”
他不想谈论这个。
“你不把我当成同伴也无所谓。”宇智波鼬直视着春野叶的眼睛：
“……就算憎恨我，也无所谓。”
“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能缓解你内心无法诉说的痛苦。”
不必真的向任何人详细说明。
同样背负着谎言和秘密的宇智波鼬也不会逼迫他这么做。
哪怕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宇智波鼬也希望能成为惟独理解他的那个人。
“……”
春野叶沉默了一会后闭上了眼睛。眼泪开始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抱歉。”
到最后也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已。
月读的瞳术结束，只消耗了外界短短一瞬的时间。幻术的后遗症让春野叶迅速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之前，离他更近一点的宇智波鼬接住了他。
手臂受伤的止水从忍具袋中扯出绷带，单手给自己缠了几圈，至少止住了血。宇智波止水抬起头，像以前那样微微笑着说道：
“怎么样？解决了吗，鼬。”
“大概。”宇智波鼬应了一声，简短地解释：“春野叶不是情愿做那些事情的。总之，先带他去找二代目火影。”
先把小叶身上的扉间查克拉解决掉。
既然是二代目当年制造出来的秽土分身，那么一定有封印它的办法。
第93章 螺旋丸……
很久很久以前的春野宅。
“尼桑。”
坐在凳子上的小樱忽然转过了身——这时春野叶才给她梳完一半头发呢。
“怎么了？”
金发忍者放下梳子, 抬起手揉了揉刚才被轻轻拉扯的一小束粉发的根部。
“拽疼你了吗？”
“不是。”
一时兴起的小樱摇了摇头，踩着凳子抱住了春野叶。在他温暖的颈窝里贴了一下。
“我想到了！未来，我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杰出的忍者, 无论是村子和朋友，我都可以保护！”
“你会的，小樱。”
春野樱记忆中关于这一段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记得哥哥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像是诉说某种预言。
“你会成为比我合格得多的忍者。保护好朋友、同伴，所有被你爱着的人。”
“这就是查克拉存在的意义。”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
控制着蛞蝓、给联军制造恢复区域的春野樱侧过脸，看向身边自从宇智波带土的面具被打破就变得格外沉默的银发忍者。
“卡卡西老师。”
小樱说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 我就去支援鼬前辈、止水前辈那边吧。”
“先不提鼬和止水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前辈……”
旗木卡卡西抬起头：“那边的敌人可是春野叶。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想和他战斗。”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很难应对哥哥。为了避免伤亡, 所以应该让我去。”
小樱像平常那样说道。
用写轮眼来应对写轮眼, 飞雷神来应对飞雷神。
村子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个计划。
但是……
旗木卡卡西抬起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自己惟一的女学生。
“你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吧, 小樱。”
“……”
春野樱没有再多说别的话了。
自从发现哥哥还活着, 她的心里就被这个消息所占据了。
可以看到活着的哥哥，当初自己并没有杀死他, 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是如果他一直都活着的话……
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随着那次战斗一起消散了吗？
哪怕哥哥恨着她、找她复仇也可以。惟独这样的结局, 小樱无法容忍。
一点熟悉的查克拉在感知范围的边缘划过，小樱转过身, 看到了远处的宇智波鼬, 以及被他带着、没有意识的金发忍者。
春野叶。
她的哥哥。
几乎是下意识地，小樱直接启动了飞雷神之术，锁定了距离那边最近的标记点。
“小樱——”
连旗木卡卡西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算了。
银发忍者回过身, 看着蓝白色蛞蝓池组成的医疗区域, 反正这边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过去就过去吧-
小樱落地的时候，秽土转生的二代目火影已经给春野叶扣好了五行封印的术。
躺在地面上的金发忍者身上像是刺青一样的封印术式隐没了下去。
千手扉间搭了一下他的脉搏。
“还没醒应该是幻术的后遗症。”二代目火影说道：“再等一会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小樱就跪坐在春野叶身边，指间亮起了阳遁查克拉荧绿色的光。
小樱的医疗忍术师从纲手，也修行到了仅次于她的程度。
很快，春野叶就睁开了眼睛。
尚且模糊的视野中是微微晃动着的粉色。
“小樱……？”
他喃喃自语，抬起手臂精准地抓住了妹妹的手腕。
下一秒钟，手上传来被咬合的痛感，一支开了刃的苦无递到了春野叶的颈侧。
“哥哥是敌人对吧？”
小樱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或者说现在不是了？无论是不是，都请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呢？
春野叶想了一会。
“宇智波灭族我的确参与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春野叶慢慢地说道：“还有、团藏老师——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要保护你，所以杀了他。屠灭了根部。”
春野叶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在木叶呆下去了。我叛逃也只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已。”
随着他说出的话逐渐变多，小樱也逐渐握不住苦无了。她松开手，任由那一块小小的金属块落在地上。
“所以、为什么、还和我说那种话？”
小樱的手臂撑着地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泪就已经流得停不下来了。
“说你不爱我、非逼我杀了你不可——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吗？”
“对不起。”
春野叶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真的很对不起。”
“死在你手里的时候，我也很后悔。怕你看透了我的谎言，又怕你看不透，误解了我的感情。”
害怕这份爱永远无法传达。
害怕自己令小樱失去的，比她得到的还要多。
“别人怎么想我都可以。”春野叶摸了摸小樱的脸颊。
“惟独不想被你误解。”
春野叶原本打算在净土和她解释的。等到几十年后，小樱也来净土的时候。
如果小樱不想见他，就等待她的转世。
一直一直地等待下去。
小樱砰的一拳砸在了春野叶的脸上。
虽然克制了力道，但春野叶还是偏过头，有点眼冒金星了。
“笨蛋。”
小樱咬着牙说道：“这些事情告诉我又怎么样？我就不能替你保守秘密吗？”
他们可是兄妹啊。
区区村子、欺骗一下又怎么样呢？
“你应该当初就把我带走的。”小樱的声音放轻，“尼桑。”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误会了。
“对不起。”
春野叶只能对她道歉。
惟独这件事，关于小樱未来的人气和幸福，他不能退让。
哪怕再来一遍，春野叶也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
作为小樱的反派而死，是他能想到最切实际、有效率的办法了。
小樱把他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小樱说道：“村子那边，应该没办法像我这样相信你。”
春野叶看向那边的前线战场。宇智波带土已经成为了十尾人柱力。
“那我就作为忍战功臣回去吧。”
让那群人挑不出理，说不出话。
另一方面，春野叶也憎恶那个人很久了。
宇智波带土……
从玖辛奈姐姐的体内抽出九尾，袭击木叶，同时彻底扰乱了他和小樱人生的那个人。
要说春野叶已经放下了那些事情，不再对他心怀怨恨，那是谎言。
涉入四战这趟浑水，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报复他。
春野叶握住了妹妹的手腕。
小樱的飞雷神之术发动，带着春野叶瞬身到了漩涡鸣人和旗木卡卡西的身边。
虽然有着仙人模式的鸣人先一步察觉到熟悉的查克拉，银发忍者还是及时地挡在了九尾人柱力的身前。
抽出苦无，警惕地看着春野叶。
“鸣人、你快去找三代目大人他们。”
对上卡卡西的神威写轮眼，春野叶也只好举起了手。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看，我不是在和小樱呆在一起吗？”
“……”
卡卡西没说话。
他觉得春野叶把小樱策反的概率比小樱策反他的概率大多了。
其实这是因为他不了解春野叶的缘故。
春野叶才不舍得策反妹妹呢。
还是小樱站了出来，主动给卡卡西和鸣人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
“总之。”
漩涡鸣人攥拳在手掌上拍了一下“哥哥现在及时迷途知返，成为我们的同伴了？”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春野叶看准那边宇智波带土的位置。
“要上了，鸣人。准备好仙术。”
趁着宇智波带土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金发忍者提起了查克拉，准备使用飞雷神之术。
“噢！”
从来没和哥哥并肩作战过的漩涡鸣人兴奋地举起了胳膊。
按照和小樱搭档时的惯性，准备好被春野叶的飞雷神带走了。
下一秒钟，一阵微风从漩涡鸣人的脸颊前刮过，只看到了金光一闪而逝，原本春野叶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是漩涡鸣人还站在原地。
春野叶的飞雷神没有带上他。
“诶？？”
金毛人柱力呆住了。
另外一边的战场上，金发碧眼的春野叶突然闪现在了十尾人柱力带土的身后。
查克拉在他的手中相互纠缠交织，形成淡蓝色的螺旋丸。风压吹起了他深金色的额发。
全程不过花费了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是你？”
宇智波带土虽然有点惊讶，但大体上还算平静。
毕竟在这种状态下，螺旋丸这种普通的忍术是不会对他起到效果的。
“原来如此。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为我工作吧。”
带土看向前方，开始给求道玉塑形。并不因为他的接近而紧张。春野叶的战斗几乎每次都有白绝在旁观，情报早就收集得干干净净。
除了飞雷神不需要标记这点之外，春野叶可以说只算个弱化版的金色闪光。
破坏力相当低。
“之前追求力量的话不过是假象，现在你又打算演好人给他们看了吗？”
求道玉在宇智波带土身前塑成盾牌的形状，阴阳遁的黑棒朝着春野叶的方向突来。
“可惜没有意义。”
“死吧。”
宇智波带土对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胸有成竹，因此语气始终平静，也预料到了春野叶可能会用飞雷神瞬身离开。
但是春野叶竟然没有动。就像是精神不正常到主动放弃了自己最后的生路那样。
金发忍者扯开唇角，狂气一笑。彻底不演了。
“你都想到了我可能是卧底……”
“就没想过我可能会为了你而藏着一招吗？！”
当阴阳遁的黑棒递到接近春野叶的位置之前，他手中的螺旋丸忽然发生了解体。
——变成了缠绕周身、永无止息的气流。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将已然隐形的螺旋丸重重地往宇智波带土身上一按。
“螺旋丸……”
“——涡彦！”
第94章 斑。
“这是……！”
宇智波带土睁大了眼睛。
明明已经获得了相当于忍者始祖的力量, 但在被这个无法看清的螺旋丸所命中之后，宇智波带土的方向感顷刻消失了。
仿佛天旋地转一般晕头转向，眼前出现了大量漩涡状的气流, 哪怕螺旋丸的本体根本无法对宇智波带土造成什么伤害，他现在也连站在原地都做不到。
更加无法操控求道玉。
黑色的阴阳遁融化消失，宇智波带土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靠坐着冰凉的岩石，视野中惟一还能看清的东西就是春野叶深金色的头发。
宇智波带土强撑着抬起头，咬牙说道：
“这是……什么忍术……？！”
竟然对十尾人柱力还能产生效果。
不想给敌人解说自己的术——虽然讲解了他也不会有破解的办法, 但春野叶还没忘记那边还有一个宇智波斑在排队呢。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在地面上站定一瞬，扬起头大声说道：
“鸣人！”
“来了！”
抓着大玉螺旋丸的金毛人柱力由小樱飞雷神带着须臾而至, 强烈的风压卷起了他们两个人的头发, 落地的瞬间就向着宇智波带土砸了下去。
“螺旋丸！”
由于加入了仙术查克拉的缘故，大玉螺旋丸实打实给宇智波带土造成了伤害。血肉凹陷下去, 六道无敌之躯被破, 打败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仿佛四战BOSS组突然内讧的场景把不清楚内情的忍者联军搞糊涂了。
听着有远距离视野的日向忍者实时转播，很多忍者和身边人窃窃私语起来——春野叶不是月之眼阵营的虎皮面具忍者吗？他到底是站哪边的？
没有时空间忍术, 宇智波鼬和止水直到此时终于瞬身赶到了接近前线的联军阵地。
“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宇智波止水远远看向螺旋丸的光亮起来的位置, “要去吗，鼬。”
“现在有比那边更需要我力量的地方。”宇智波鼬说道：“稍等一段时间。”
好吧。
止水转回身来, 准备等小鼬把事情做完。
宇智波鼬的写轮眼从很多被九尾查克拉包裹的联军忍者中准确地找到了一个出身山中一族的, 眼瞳中万花筒宇智波深沉的瞳力流露一丝，轻易就让他沉浸在了幻术当中。
借用联军的心灵通讯，宇智波鼬没有详细解释。而是只简略地说道：
“春野叶是木叶派出的卧底。大家可以放心信任他。”
听到这话, 联军中许多忍者顿时长舒出一口气。由于消息来源是自己这边, 所以立刻就相信了。
“原来如此，木叶……”
“不愧是五大国第一,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安插间谍，我们有救了！”
“看来这次忍界大战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木叶天下无敌口牙！”
原先已经人心浮动的联军阵地内一时充满了希望和欢乐的气氛。
另一边的战场上。
二代目火影带着佐助赶到，和鸣人一起接手了虽然被重创、但仍然可以自我治疗的宇智波带土。
处在九尾查克拉模式下的波风水门在春野叶身边落定，现在几乎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
四代目火影的心情很复杂。笼罩在春野叶身上的迷雾太多，连金色闪光波风水门也分不清真假。
不过……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你长大了，小叶。”站在春野叶身边的波风水门侧过脸，露出一点阳光而欣慰的笑容。
“成为了很出色的忍者。我想如果玖辛奈知道的话，也会为你高兴的。”
“……”
想到玖辛奈，春野叶闭上了眼睛。沉默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地说道：
“谢谢你，四代目大人。”
“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波风水门看向正在努力战斗的金毛人柱力，“鸣人和我说了，他小时候多亏你照顾。”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的。”春野叶笑了一下，“毕竟是鸣人是村子里重要的人柱力。”
不会有其他人的。
已经从儿子那边知道了村民因为妖狐的缘故很排斥他的波风水门没有戳破，只是抬起手，放在了春野叶的肩膀上。
如果他和玖辛奈当初能活下来的话，事情大概不会发展成这样。
小叶……
也就不需要逼迫他自己早早成为大人。
对波风水门来说，当时的鸣人固然是需要照顾的婴儿，但活过九尾之乱的春野叶也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波风水门挠了挠脸。……如果玖辛奈知道小叶是这么履行自己的托付的话，说不定会狠狠揍他一顿。
不了解四代目火影此刻的内心活动，春野叶看向战场——被螺旋丸涡彦中的行星查克拉渗透影响的宇智波带土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快就被鸣人他们把尾兽拽了出来。
从世间惟一的六道仙人跌落回了忍者的层级。
旗木卡卡西快佐助一步瞬身上去，抽出苦无，打算以朋友的身份送带土上路。
“下次再和你叙旧，小叶。”
波风水门见势不好，并拢两指提起查克拉、用出了飞雷神之术，及时闪现到卡卡西身边拦住了他。
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春野叶转过身，开始寻找宇智波斑和初代目火影的查克拉反应。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有时间理一理铁窗泪的扉间了。
精神世界之中。
五行封印投射为实体化的监牢，把扉间的查克拉严严实实地锁在了里面。
和还会给查克拉留下出口的八卦封印不同，二代目火影进行封印的时候一点口子都没留。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是扉间最关注的问题了。
银发短炸毛的青年忍者站在栏杆内，皱着眉，目光一错不错地看向外面的春野叶，沉声说道：
“自从你中了宇智波鼬的月读……”
“老夫心里，就多出了截然不同的一套记忆。”
什么控制威胁春野叶，他要真能做到这些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给人当尾兽了。
听到他说这些，春野叶的眼睛微微睁大一瞬，已经纳入了《火影○者》的正史，扉间的记忆竟然没有被替换？
或许是因为扉间以查克拉的形式栖身在他的体内，因此蹭到了一点转生者的福利……
“这些记忆，除了逻辑偶尔不通外足以以假乱真。小鬼，你的幻术水平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吧？”
扉间抱起胳膊，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哪怕是宇智波极致的幻术，都不可能制造出这种东西来。说得通的理由只有一条。”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操纵他们的记忆，把这些忍者当做戏台上的傀儡使用。
“你早就知道，对吧？”扉间说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箱庭。”
春野叶的人生戏剧论是真的。
千手扉间比本体还要长几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么荒谬的事情。
联想起之前种种……
那些被他认为是精神分裂的举止，春野叶似乎早就在有意识地利用它了。
让过去向他想要的方向流动。现在忍者联军都认为春野叶是好人、是木叶的卧底，就是例证之一。
“……没想到会被你发现。不过鉴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倒也很正常吧。”
春野叶稍微笑了一下。绿眼睛却没有笑。显出一种接近于无机质的冰冷感。
“你说得没错。在这个无常的虚假世界当中，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是漫画家手里的橡皮泥而已。”
春野叶原本打算以畜生反派的身份死去。只要能衬托小樱就好了。
但是被鼬拽回人间之后，春野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小樱心里亲人有多重要。
只要他还死着。
独自一人的小樱就不可能真正获得幸福。
波风芽吹指望不上，就算岸本○史把“幸福”写在小樱的设定里，当小樱给他上坟的时候，也还是会想起他的死。
人的感情是没有办法被操控的。
于是春野叶进了四战BOSS组，回忆篇一出，就坡下驴直接洗白了。
能在战后回村子陪伴小樱就好。春野叶也不在乎自己在漫画读者那的风评。
现在他连弹幕都不看。
“剧情已经基本结束了。”春野叶很轻松地说道：“不必因为这个而担心，扉间。接下来只要顺势干掉斑，就可以回村子了。至于这个封印术。”
金发忍者抬起手握了一下冰凉的栏杆。
“战后，我也会解决它。”
言下之意，没真把扉间当成尾兽。
“斑可不是那么好干掉的。”
扉间仍然皱着眉，“而且，别忘了你在地洞里和他见过面。”
“那种岸本○史圆不上的记忆，不可能留下来。”春野叶很有信心，“你等着看就好了，扉间。”
说话间……
春野叶已经顺着查克拉反应格外明显的两个点，找到了正在近距离缠斗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因为轮回眼的存在……
初代目火影已经明显落入了下风。
千手柱间一拳挥空，宇智波斑看准了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手心伸出阴阳遁黑棒，朝着千手柱间秽土之躯上的穴位刺去。
这个距离的话，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不愧是斑。
千钧一发之际，千手柱间只听得铿的一声，金发忍者如鬼魅般闪现在他的面前，手中刀刃银亮的忍刀险险抵住了斑的黑棒，下一瞬间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千手柱间很熟悉这种表现的时空间忍术。
扉间所创造的飞雷神。
“多谢，四代目。”
千手柱间在地面上站定，笑着说话的同时双手一拍，开始吸收自然能量。
“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要输给斑了。”
“抱歉，初代目大人。”
始终站在他身前的金发忍者转过身，眼眸一绿一红，并且也没有任何秽土转生体的特征。
“我是木叶的叛忍，并不是火影。”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千手柱间立刻低头和他道歉。认真思索了一会，终于想起了除了扉间和四代目以外的第三个飞雷神术者是谁。
“你是春野叶，对吧？”
“没错。”春野叶提着手中的鵺丸，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宇智波斑：“在其他人赶到前，应对斑的战斗就暂时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空隙。
金发忍者就已经顷刻闪现在了距离宇智波斑极为接近的位置。
银亮的刀光甚至已经倒映进了宇智波斑的轮回眼之中。
由秽土泥偶构成的身体相当脆弱。只要能把斑拖入近身战，那么春野叶可以说就已经锁定了胜局。
但是……
飞雷神这种忍术，宇智波斑早就考虑过无数次应对的方法了。
宇智波斑将身一矮，避开春野叶已经递到身前的刀刃。站直回身、以阴阳遁黑棒近距离格住金发忍者挥来的第二刀。
“小鬼。”
宇智波斑的轮回眼微微眯起。
“从你戴着虎皮面具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十分令我讨厌。不只是因为你体内的扉间查克拉。”
“扉间擅长的是水遁忍术和各种禁术。就算收你做学生，也顶多会教你这些。你所使用的火遁和体术，完全就是我的风格。”
从忍刀上传来的力越来越大，春野叶咬住牙，心里逐渐紧张了起来。
斑、不会是……
总之，不能再继续让他说下去了。春野叶迅速调动查克拉，准备进行飞雷神之术。
仿佛看破了他的想法，宇智波斑体内的查克拉剧烈波动一瞬。
“万象天引！”
强烈吸力令春野叶失衡一瞬，即将发动的飞雷神之术被打断，宇智波斑手中的黑棒顺势从金发忍者的肩胛下穿过。
封锁了春野叶体内的查克拉。
“我还有话要说。”
宇智波斑说道：“急着走做什么。”
“……”
春野叶咬了咬牙，不想给已经稳定下来的局势横加阻碍：“我什么都不知道。”
宇智波斑完全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我曾经在过去见过你，对吧？”
带土虽然也有他的记忆，但是心思完全不在忍术上。带不出这样的学生。
在这个极近的距离内，斑不容拒绝地看着春野叶的眼睛。
“尽管我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但你也不需要否认。我会自己去找答案。”
宇智波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瞳力从斑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流露了出来。
下一瞬间。
就像是面对尾兽人柱力时那样，宇智波斑轻松地以瞳力者的身份进入到了封印空间当中。
同样被他用幻术扯了进来的春野叶警惕地看着他。
“真是令人厌恶的地方。”
地面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积水，不时的滴水声中，宇智波斑看向五行封印化作的监牢内。
“从这方面说的话，倒是和你相配。扉间。”
第95章 互换身份。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斑！”
栏杆内的扉间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斑出现在封印空间这件事给春野叶和扉间都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是什么大事。”
同样是以精神体状态出现，恢复了生前年轻时模样的宇智波斑走到栏杆边, 正对着其中的千手扉间。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在他的眼眶中微微转动。
“不过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写轮眼的红芒亮起一瞬，幻术！
说动手就动手，不留下一点反抗的空隙。
迅速查阅了扉间的记忆。从寄宿在这小鬼体内开始, 就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
一边是扉间恶灵操控可怜的小忍者，让他走上了叛忍之路。
另一边是由于封印术式的存在，扉间完全在这种人柱力关系中处于下风。好不容易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还正好遇到了栖身于地洞中的他。
从他应该和这小鬼见过这方面来看的话，后者才是真的。
“捏造记忆的禁术？”
宇智波斑稍微停顿了一会, 自己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不, 这种忍术不存在。况且也不会有人对自己使用。”
继续看那一份真正的记忆，宇智波灭族、叛逃……而后事实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终导向了一个扉间和这小鬼都认可的结论。
——那就是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黑色长炸毛的宇智波青年哼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笑谁。微微低一低头, 仿佛叹息一般说道：
“没想到……”
“我宇智波斑、竟然也会被人欺骗到这个程度啊。”
一心拯救世界，创造真正的和平, 但如果连过去和未来都是可以被随意改变和捏造的, 那么他所做的事情，一生的努力, 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宇智波斑身上强烈又阴沉的查克拉一瞬间爆发开来, 即使是在封印空间之中，气浪仍然差点把春野叶给吹飞。
只能死死抓住五行封印的铁栏杆，心里对忍界修罗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忍者、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春野叶想要靠自己、单枪匹马地打败他的话……
好像是不可能的。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查克拉掀起的风浪消弭, 宇智波斑侧脸看向忍界惟独可以独立于这种修改之外，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利用它的春野叶。
“小鬼。”
“你和它斗智斗勇了这么久, 应该有点心得吧。”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隐隐发出红光：
“这种修改、剧情的本质是什么？岸本○史是谁？”
这种东西要解释起来可就困难了。
春野叶坐在地面上，稍微揉了揉脸。
“就像是书店里卖的小说、话本那样。虚构的世界，虚构的剧情，被作者进行修改之后，里面的角色当然也就不会记得修改前的东西。”
“……”
宇智波斑抱着手臂沉默了好一会。开口慢慢地说道：
“……那么你呢，小鬼。”
如果说现实不过是幻觉，那么你又有什么特殊之处，乃至于可以看穿这套西洋镜呢？
“……”
春野叶凝视着封印空间远处虚空中的一点。沉默了一会后语气平静地开口。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忍者的故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本漫画而已。”
这里的人死不死、活不活，战争还是和平，春野叶全都不在乎。
“……原来如此。”
宇智波斑忽然笑了一下。走到春野叶的身边，扯住了他深金色的头发。
“那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岸本○史是作者的名字，他和你是一个世界的吧。小鬼。”
宇智波斑语气笃定。明明是疑问句，最终说出来却像是陈述句一样。
完全不给春野叶反驳的余地。
“你想说什么，斑。”
春野叶被迫抬起头，用那只移植来的三勾玉写轮眼看着他。
虽然在斑面前玩写轮眼有点涉嫌班门弄斧，但好歹能给春野叶一点安全感。
“你回去一趟不就好了。”
宇智波斑说道：“告诉他这个世界应该和平，好好教他该怎么写书。”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诱惑力不够，斑又站在春野叶的视角替他说道：“这么多次的修正，你应该也有遗憾吧。不想亲手弥补回来吗？”
春野叶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宇智波斑最后这句话一出口，他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腰间鵺丸的柄。
芽吹女士……
在岸本○史给他添上波风血统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的、他和小樱的妈妈。
春野叶咬住牙，猛然一低头硬生生挣脱了斑的拉拽，因此而被扯断了的许多金色发丝在空气中飞扬。
“回不去的。”
额发在他眼睛的位置投下阴影，“一旦来了这边，就再也不可能……”
说到这里，春野叶忽然噤声。
因为他好像还真回去过一次。
太空中熟悉的蓝绿色星球，太阳和真实而非地爆天星创造出的月亮。
「……这里是真正的宇宙空间，只不过你现在不是活人，而是灵魂。」
「你可以把它当成系统的一种关怀模式。」
回忆片段在他眼前闪现，春野叶抬起手按住眼睛，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回去。”
“但是只能在死了以后。”
“那很简单。”宇智波斑像是从来没听过还有人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出去之后，我杀了你就是了。”
“但是我还不能死。你杀了我，就等着一个人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沉浸到死吧。”
春野叶说道：“……这边的世界，我也有放不下的事情。”
“不会是指你那个妹妹吧？”
看过了扉间记忆的宇智波斑直接戳穿了他：“又不是孩子，难道她还不能自己生活了？”
“如果换成是你的话，斑。你忍心让泉奈独自呆在这种起伏不定的地方吗？”
“……”
想起了泉奈，宇智波斑的神情比刚刚更加阴沉了一点。但也没有开口否认。
如果泉奈还活着。
斑当然也放心不下他一个人。
“先把接下来的剧情告诉我吧。小鬼。”宇智波斑说道：“我来想办法。”
春野叶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就开始给忍界修罗讲故事。
着重描写了一番六道斑被黑绝背刺、所谓的无限月读不过是让辉夜复活的手段这一部分。
“可以了。”
宇智波斑打断了他。看起来不耐烦地抱着胳膊。
“看起来无限月读也不是我所寻找的真正梦想。至于黑绝……哼。”
现在没什么时间去管，暂时放过它一马。
“既然我是注定要因为和平的理想而死，那么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
拥有族内最长炸毛的宇智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来成为斑吧。”
春野叶皱起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担心你那个妹妹么？我来扮演你，让「春野叶」这个角色在漫画中活下来。你来成为斑，作为十尾人柱力死去。”
宇智波斑说道：“这样的话，应该就满足你的要求了。”
“……”
春野叶低下头想了一下。
镜头中所拍到的剧情应该不会改变，还是会和春野叶构想中的一样。
“小樱的哥哥”继续活下去，而“宇智波斑”奔赴死路。
不过还是好奇怪啊。
和宇智波斑互换身份什么的……
春野叶的手臂动了动，偶然碰到了腰间佩刀鵺丸的鞘。
冰凉彻骨。
就像是芽吹女士消失那天的夕阳。
金发忍者闭了一下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傍晚。
在喉咙里尝到了血的苦味。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
“我会接手你的人生，小鬼。”宇智波斑皱了下眉，显然是嫌弃他实在有些婆妈。但想到这是目前惟一的解法，还是耐下心说道：
“寻找令这个世界和平的方法的路上，用你的笔迹回一两封信给木叶证明你还活着不是难事。”
这样的话……
倒是可以两全。
能换回芽吹女士，他的存在也就没有那么重要。名义上仍然活着，不会给小樱增添没必要的痛苦。
小樱会得到更多的爱。那些曾经因为春野叶的错误而令她失去了的。无论是童年美好的回忆，还是未来父母的陪伴，通通都会回来。
和这些比起来。
一个什么也做不成、无能的哥哥简直可以说是累赘。
春野叶睁开眼睛。
回首之前，他的前半生所做的尽是些蠢事。现在最后再蠢一次也无妨。
“那就让我们试试吧，斑。”
这个计划虽然赌性很重，但也很难输得一干二净。
最差的结果，不过也就是搭上他的命而已。尸体还正好能留给扉间当成复活的容器。
那么……
现在放在春野叶面前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
“什么样的伪装才不会被看穿？”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说道：“这可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感知忍者和白眼最多的地方。”
“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
宇智波斑一笑。“哪怕是柱间当年也没看出我尸体的真假。释放一次就可以做到持续性的瞳术，足够支撑到战争结束了。”
商讨完计划之后，宇智波斑解开了对扉间所施的幻术。
“斑、你——！”
封印内的扉间的双眼恢复神采，他看一眼站着的宇智波斑和靠着栏杆坐在地上的春野叶，迅速反应过来他们恐怕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达成了某种一致。
沉声朝着金发忍者的方向说道：
“无论斑说什么你都不要配合他。就算是在宇智波的瞳力者中，斑也是……”
“话太多了，扉间。”
宇智波斑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仍然落在春野叶的身上。
“你也明白的，小鬼。”
“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这都是惟一的办法。”
能脱离这个虚假箱庭的忍者，仅他一人。
“我知道的，斑。”春野叶皱了皱眉。“扉间你也不必担心忍界。和无限月读不同，这个计划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
“而且……”
春野叶抬起头看向栏杆内的扉间，稍微地笑了一下。
“如果真到那步的话，说不定你就自由了。”-
宇智波斑离开了封印空间，重新在战场上睁开了眼睛。
远处的千手柱间脸上出现了花纹，显然已经进入了仙人模式。
虽然宇智波斑当然有战胜仙人柱间的自信，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荧蓝色的完全体须佐能乎拔地而起，遮挡了其他人的视线。
须佐之内的空间中，宇智波斑把插进金发忍者肩胛下的黑棒拔了出来。
春野叶体内的查克拉这才恢复流动，落到了地面上。
“做好准备，小鬼。”
宇智波斑的轮回眼变回深红色的写轮眼，看向站直身体的春野叶。多年未使用过的万花筒瞳术顷刻启动。
幻术！
第96章 轮回眼。
深沉的瞳力从宇智波斑的写轮眼中倾泻而出, 化作一层轻薄的、似有还无的查克拉均匀附着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全身上下。
春野叶看向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宇智波斑所戴的那种深色手套。
而斑当然也已经变得金发碧眼，和春野叶一模一样了。
“这是视觉触发的幻术。”
金发忍者习惯性地抱住胳膊, 和之前一样，用从容自信、当然也可以说是目空一切的语气说道：
“无论是白眼还是写轮眼，看到你我的瞬间就会被幻术所捕获。是不可能被看穿的变身术。”
由于本质仍然是阴遁幻术, 所以还有着能令中术者自我合理化所看到东西的能力。
“……好吧。”
春野叶不忍直视地把视线移开了。
他承认斑的瞳术确实很强，但亲眼看着“自己”用如此OOC的方式说话、多少还是……
“还有一件事。”
看到春野叶的态度，宇智波斑有些不悦。但还是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春野叶依言上去。
和宇智波斑那双隐藏在碧绿表象下的万花筒写轮眼相对视。
用幻术的方式……
宇智波斑把自己使用轮回眼和阴阳遁的记忆, 操纵外道魔像进行无限月读的方式传送给了他。
不知道这些，春野叶没有办法成为「斑」。
“如果你想死后复活的话, 那么伊邪那岐是必要的。”
宇智波斑说道：“伊邪那岐的结印是……”
“不用了, 斑。”
春野叶在指间凝聚出查克拉手术刀，按住右眼把这颗移植来的三勾玉利落地剜了出来, 握在了手心里。
他上一次复活就是因为有死后触发的伊邪那岐。
但是如果按照那次的经验来推算, 在有伊邪那岐的情况下，他所能得到的死后时间完全不够他前往地球。
必须得一直死着才行。
还有一点。
空荡荡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流溢出血泪, 春野叶抬起手, 把那枚眼球递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前。
“轮回天生之后，你比我更需要写轮眼。可惜这里只有三勾玉, 将就使用一下吧。”
“……”
忍界修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忽地扯开一点笑容。
“看来你还是懂点事的，小鬼。”
宇智波斑接过了那枚眼睛。
“虽然只是瞳力微弱的写轮眼，但应付这段时间的话, 应该还能勉强一用。”
春野叶吸了口气。没有了写轮眼后, 他体内的木遁细胞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他强行压下不适感，看向宇智波斑。
“我也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给你。”
炸毛宇智波的手像是穿模了一样伸入挂甲下, 解下腰侧的佩刀递给了旁边的金发忍者。
“这把刀的名字叫鵺丸。”
使用着斑外表的春野叶说道。
“真正的主人不该是我。战后，麻烦你把它还给小樱。”
“可以。”
宇智波斑应了下来。
不过还个刀而已，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说话间，斑的身上忽然腾起白气。
从秽土转生的状态下真正复活了。
“果然，要是现在这个身体才像话。”
金发碧眼的忍者握了握手指，露出狂气的笑容。
时隔这么多年，他宇智波斑终于重获新生了。
春野叶身上伪装出来的秽土转生体特征也渐渐隐没了下去。透过须佐实体化的查克拉，他看向宇智波带土的战场。
按照剧情来看，现在应该是黑绝发力，把带土原本要复活忍者联军的轮回天生移花接木给了斑。
秽土转生模拟出的轮回眼破碎，斑抬起手，把那枚三勾玉写轮眼按进了眼眶里。
宇智波斑睁开右眼，就算隔着一层幻术查克拉，春野叶仍然能感受到其中流露出深沉瞳力。
虽然是同一只眼睛，但压迫力要比春野叶用的时候强得多。
作为宇智波中有史以来的最强者。
斑哪怕没有眼睛也能使用须佐能乎。三勾玉和万花筒，只要是在他的眼眶中，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小鬼。”
宇智波斑笑着说道：“好好享受这段最后的时间吧。”
说完，斑就解开了须佐能乎。
刚刚在地面上站定，春野叶就感受到了正向这边飞来的、熟悉的查克拉反应。
——看来鸣人他们就要赶到了。
必须要在他们面前演好宇智波斑才行。
趁着那抹橙黄色还没落地，春野叶迅速旋腰抬腿，在查克拉的加持下极为凶悍地朝着宇智波斑的腰腹处踢去。
忍界修罗用手臂轻松格住，不过同时也意识到了春野叶想干什么。
“哼……”
金发碧眼的宇智波斑稍微一笑。把声音收敛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忍界里能让我陪你打假赛的，小鬼，你还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
春野叶说话的同时抬起手按住斑的上臂，顷刻间瞬身到宇智波斑身后，通灵出一张起爆符贴在了斑的身上。
这一套连招虽然丝滑，但这种简单的瞬身术，斑当然可以反应得过来。他只是垂下眼睛看了一下，什么也没做，任由那张起爆符迅速燃烧起来。
封印在符内的火遁忍术轰然炸开，烟雾和光华同时扩散，金发忍者飞出十几米才落在地面上，手臂上满是火焰烧出的伤痕。
当漩涡鸣人赶到之时，他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尼桑！”
九尾人柱力紧张地看向他：“没事吧？需不需要让医疗部队……”
“不用。”
站直身体的金发忍者打断了他的话。瞟了鸣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漩涡鸣人眨了一下蓝色的眼睛。
他觉得哥哥有点怪怪的。
但如果真让他说出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归咎于战争打了太久，哥哥可能已经累了。仙人模式下的漩涡鸣人重新打起精神，看向战场中间的炸毛宇智波。
“那尼桑就和我一起上，一口气把斑干掉吧！”
“还有我，吊车尾。”
宇智波佐助也从超兽伪画制造出的鹰上跳了下来。和漩涡鸣人站到了一起。手掌握住了腰间草薙剑的柄。
“那家伙经历了轮回天生，变成了肉体凡胎。现在正是打败他的好时机！”
“口气很大嘛。”
长炸毛的宇智波忍者手里结了个火遁的印。
“那么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他的脸颊鼓起，同时进行了属性变化和形态变化的火遁查克拉从口中吐出：
“火遁·灰尘隐之术！”
饱含查克拉的高温灰尘瞬间扩散开来，众人想要闪避却已经为时已晚，这一片已经完全被这个火遁忍术所笼罩住了。
“可恶……”
宇智波佐助眼眶内的万花筒写轮眼不断转动，但也没办法看破查克拉的阻隔找到宇智波斑的位置。
这种时候，漩涡鸣人想到了九喇嘛恶意感知的能力。闭上眼睛重新进入了九尾查克拉模式，金光再度从体表亮了起来，但是……
——本应立刻就能分辨出憎恶和邪恶感情的感应能力，此刻却毫无结果。
“这怎么可能啊……”
漩涡鸣人瞳孔缩紧，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
难道要说……
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让大家一起做梦的宇智波斑对他们其实没有恶意吗？
下一秒钟，炸毛宇智波的身影忽然闪现在了漩涡鸣人的身旁。
“鸣人！”
有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佐助率先反应了过来，就在他转身抽刀的这短短一小段时间，宇智波忍者一记凶狠的鞭腿已经重重地踢到了九尾人柱力的胸胁上。
砰！
在查克拉的加持下变得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让漩涡鸣人横着飞了出去，砸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宇智波佐助虽然想去救援，但此刻显然是先一口气打败斑更重要一点。
草薙剑挥落的速度并未减缓半分，佐助的神情愤怒，六芒星写轮眼情不自禁地用出了更多的瞳力：
“旧时代的遗物，就该乖乖滚回坟墓里去！”
“是吗。”
宇智波忍者并未移动半步。只是侧过脸，精准地用苦无格住了佐助手里的草薙剑。
明明是反应能力被完全压制的局面……
但是佐助却反而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的草薙剑是可以做到无法被防御的！
雷遁千鸟的闪光迅速攀上草薙剑的刀身，让它仿佛无物一般径直从宇智波斑所握的苦无中穿过——距离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
面对缠绕着雷光、越发切近的刀刃，宇智波忍者眉头皱起，抬起手握住了草薙剑的刃部。
另一只手抓着苦无，径直向着宇智波佐助的胸腹刺去。
血顺着草薙剑的刀身向下滑落，即使是千鸟刃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穿透。
眼看宇智波斑的苦无越来越近，佐助完全不打算松开手中的忍刀，而是运起了更多的雷遁查克拉，让它们以自身为圆心炸裂开来：
“千鸟流！”
这一下是结结实实击中了宇智波斑。
长炸毛的宇智波忍者向后倒飞好几米才站定，身上多出了不少血口和雷遁电出的焦痕。
此时火遁制造出的灰尘也已经被风所吹散，把自己从石壁中拔了出来的漩涡鸣人重新赶到了宇智波佐助身边。
“怎么样了，佐助？”
“还算不错吧。”
佐助收回草薙剑，看向不远处的宇智波忍者。
“这样下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打败他了！”
据说很快就会被打败的春野叶浅浅地呼出了一口气。
动作很隐蔽地折断了一根从体内生长出来的木刺。
“要想打败我的话，光凭现在这样可是做不到的。小鬼们。”
因为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的失衡，他体内的柱间细胞就像是癌细胞那样不断地扩散，吞噬他原本的细胞和组织。
哪怕使用医疗忍术，也无法阻止几乎本身就代表着阳遁的柱间细胞。
春野叶能感觉得出来。此时连他的查克拉质感都在发生变化。已经开始靠近他见过的初代目火影了。
……说不定如果他能撑过去、或者重新调和了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之后，他就能像是天藏和宇智波带土那样用木遁了。
春野叶开始使用医疗忍术治愈身上的伤口。
“别嘴硬了，斑。”
佐助皱着眉说道：“现在遍体鳞伤的人可是你。”
炸毛宇智波没说话，他向身边的地面微微偏过头，白绝从那里冒了出来。
“轮回眼，斑大人。”
“很好。”
春野叶从白绝手中接过那枚眼球，把它按进了右侧空置的眼眶中。
淡紫色、有着数圈纹路的仙人眼骤然睁开。
其中异质的查克拉，哪怕是对此并不敏感的宇智波佐助也可以感受得到。
“现在开始第二轮。”
第97章 为了什么。
拿到了斑老头的轮回眼……
体内过剩的身体能量被完全中和, 甚至还有点不够。
虽然血肉组织中疯长的木刺还没清除——大概也不会有机会来给他慢慢往外拽了，但至少已经比刚刚的状态强得多。
既然有了轮回眼。
那么春野叶也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了。
下一瞬间。
哪怕没有火遁灰尘的遮掩，炸毛宇智波还是连一点前置动作都没有, 直接如鬼魅般地闪现在了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身后。
这是……时空间忍术？？
宇智波佐助措手不及，这种程度的神出鬼没让他想起了地洞中的虎皮面具男。但他的真实身份是春野叶才对……难道宇智波斑也有类似的能力吗？
没有时间给他仔细思考了。
宇智波斑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已经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神罗天征。”
无法抵抗的排斥力不容拒绝地席卷而来，仿佛实体化的气浪毫不客气地把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掀飞了。
化作了一橙一黑两个点。
站在原地的春野叶收回手, 觉得轮回眼的瞳术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需要结印，也没有前摇，使用的查克拉越多, 得到的效果就越好。一种相当简单粗暴的等价交换。
非常适合查克拉储备充足的忍者。
当然，没有足够的查克拉的话也可以靠氪命来换。
就像是轮回眼的上上一任主人长门那样。
幸好他这两样都不是很缺。
春野叶朝着远处的另一处战场看了一眼, 接下来就该去收集尾兽了。
提起查克拉发动飞雷神之术, 有着斑外表的春野叶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被从带土体内抽出的一尾到七尾呆在一起，它们暂时没有新的人柱力, 于是在这个晚上显得十分显眼。
但尾兽们的力量也能给附近的联军们许多安全感。
这里并非抵抗宇智波斑的主要阵地, 带土也已经被解决了。气氛颇为放松，觉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但是死而复生的炸毛宇智波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中间。
抬起头看向远比正常人类要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尾兽们。
“是时候把你们塞到小窝里去了。”
春野叶抬起手, 凝聚了巨量的查克拉用以供给那枚轮回眼：
“万象天引。”
…
宇智波斑通灵出外道魔像, 开始和尾兽们战斗，试图把它们重新塞回去。
腾起的烟尘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战场外的旗木卡卡西只能看到几条不同颜色的尾巴, 以及偶尔会亮起来的各色遁术。
让他们这些没有第一时间加入进去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插手才好。
“那就是宇智波斑的力量吗。”卡卡西说道：“竟然能一同应对九只尾兽……”
“哼。”
站在他身边、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笑了一声。那只平常只当摆设的三勾玉写轮眼此刻格外有神。
“不过是借助了轮回眼的力量罢了。和……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
中间某个词隐去了, 没有说出口。
旗木卡卡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小叶也会说这种话。难得的信心满满……是在月之眼计划中卧底的时候, 了解到斑的弱点了吗？
旗木卡卡西联想小叶和带土战斗的时候，似乎也是相当快就搞定了。哪怕是十尾人柱力, 也没有办法解开他的术。
相互验证之下，卡卡西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那么，只要小叶能找到机会加入战斗的话，斑应该就会被解决掉，无限月读的危机也会消弭。
“小叶，鸣人身上应该有你的飞雷神标记。”
卡卡西说道：“等宇智波斑去和其他尾兽纠缠的时候，你用飞雷神……”
“做不到。”
还没等卡卡西说完，金发忍者就否决了他的提议。“我已经没有使用飞雷神的查克拉了。”
“至于斑，就暂时交给新一代的忍者们吧。”金发忍者看了卡卡西一眼：“等到他们坚持不下去了，再加入进去不迟。”
……好吧。
面对语气笃定的小叶，旗木卡卡西也只好妥协。但他仍然感觉到有些奇怪。
春野叶秉性温柔，这是曾经暗部的忍者们都认可的事情。现在的话……
或许叛逃确实会给忍者带来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想到同样是木叶叛忍、月之眼的执行人带土，卡卡西就说不出话了。转过脸继续看向斑那边的战场。
因为激烈战斗而掀起的尘埃渐渐落下，曾经距离很远也能清楚看到的尾兽们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再度复活的十尾和长炸毛的宇智波。
忍界大战空旷的场地上，春野叶开始按照计划吸收十尾。
最先感受到的是痛。
每一寸皮肤、骨骼，血肉都不堪重负，仿佛拉紧到极点的皮筋。但现在也才吸收了十尾的一小部分而已。
作为资质普通、又没有血脉加持的一般忍者，春野叶想要成为十尾的人柱力相当勉强。
过强的力量仿佛随时都可以突破春野叶身体的限制爆发出来……就像是带土刚刚成为十尾人柱力时那样。
但春野叶现在顶着的是宇智波斑的身份。难道斑会没法控制十尾的力量么？显然不会。
于是春野叶现在也必须表现得云淡风轻才行。
无论是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都不可以表现出来。
春野叶低下头喘了口气。在幻术的遮掩下，利用十尾的力量强行冲开了身上的五行封印。
“扉间。”
春野叶看着远处的联军忍者们，风吹起他颊边的头发。
“不会再有封印了。以后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精神世界之中，投影形成的监牢倒塌消失，但千手扉间却皱起了眉头。
“……小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近在咫尺的月之眼计划，斑就这么放弃了吗？”
“和你说得差不多。”春野叶平静地说道：“在这个虚拟的空间之中……就算是无限月读成功也没有意义。”
何况它也根本成功不了。
从头到尾都只是大筒木沉香的救母计划而已。
“如果我还能复活一次，那么我会去帮你找合适的容器……我觉得你应该已经受够我了。”
春野叶稍微一笑。
“扉间大人，过去承蒙你照顾。如果你比较念旧的话，我死以后，尸体你就随意使用吧。”
说完之后。
春野叶就单方面挂断了和扉间的联系。
十尾此时也已经被他全部吸收进了体内。数颗求道玉从身后浮现出来，肤色和头发变成青白色，头上生角，衣服变成了长款的风衣。
春野叶抬起手，握住了自然形成的六道锡杖。
在场所有忍者都看清了他的样子。
特征上和带土之前的状态相差不多。
“斑已经成为十尾人柱力形态了么……”
感受着那边传来的异质查克拉反应，只有一颗神威写轮眼傍身的旗木卡卡西颈旁滚落了两滴热汗。
“不用担心，卡卡西老师。”
得到六道仙人梦中传法，获得六道阳之力的漩涡鸣人在旗木卡卡西身前的石块上落地。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打败斑！”
下一刹那。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也瞬身到了漩涡鸣人的身边，第七班再度集结完毕。
“说得好，吊车尾。”
睁着一只轮回眼的佐助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诶？计划？
漩涡鸣人一时之间还真被他问住了。稍微想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飞快地放弃了。
“总之听小樱和卡卡西老师的就行了嘚吧呦！”鸣人信心满满地说道：“就像是以前那样……”
“鸣人！”
旁边的春野樱叹了口气。一直像这样下去的话，她可怎么放心他成为火影呀。但现在毕竟是面对着从未有过的敌人，小樱还是认命地凑到鸣人耳边，细语了几句。
第七班说话的这段时间，明明是特别适合发动进攻的时机，但宇智波斑却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
“……”
幻术的伪装下，只有右眼是轮回眼的年轻忍者微微偏过脸，闭了一下眼睛，忍住了眼泪。
自从小樱出现的那一刻起，春野叶的目光就没有从妹妹的身上移开过。
已经不是会被普通的敌人伤害到的忍者了。经历了第四次忍界大战，也不过是消耗了不少查克拉，头发和忍装看起来风尘仆仆一点而已。
曾经因为亲手杀了他而缠绕在小樱身上的痛苦烟消云散，浅碧色的眼睛没有阴霾，恢复了纯粹的活力。
太好了。
只是看着这样的小樱，春野叶就觉得自己折腾的这一大圈还是有点意义的。
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成。
只可惜……
当初他承诺的“最后一次”，现在还是不得不食言了。
春野叶垂下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六道锡杖。
他也想亲眼看着小樱获得幸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想看到的人了。
但有些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
只要是为了小樱的话……
区区再死一次，又能怎么样？
又不是头一回了，春野叶完全不害怕的。
“那就让我看看吧，小鬼们。”
他用宇智波斑低沉平静的声线说道：“——你们的决心，到底坚定到何种程度了！”
话音刚落。
漩涡鸣人就被小樱带着，一同以飞雷神瞬身到了和春野叶极为接近的地方。
春野樱蹬住地面上凸起的石块，蓝色的查克拉在右拳上凝聚，按照计划，无论她的怪力拳能不能成功打在宇智波斑的身上，都能给鸣人准备螺旋丸争取时间。
不需要考虑别的，一拳打出去就行了！
小樱抬起头，正要从下而上给斑一下狠的，视线就恰巧和没有做出反击或者防御的十尾人柱力的轮回眼正面相对。
明明应该是没有感情、或者至少是得意的，像是怪物一样的眼睛。
春野樱此刻却觉得他像是快要哭了。
像这样的眼神，她好像在哪里曾经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但不应该是紫色，而应该是……绿色……？
身前斑的眼眸，在这一刻和小樱心中哥哥的绿眼睛重合了。
小樱也想起了这种眼神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火之国的废墟之中，她用苦无穿过哥哥心脏的同时……躺在地面上的金发忍者就像这样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钟就偏开了脸，闭上了眼睛。
但小樱还是记得。
当时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小樱全都记得。
“尼……”
小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个音节，但与此同时，漩涡鸣人已经提前搓好了螺旋丸。
“樱酱快让开！”
六道模式下，漩涡鸣人举着掺入了仙术的巨大查克拉球：
“仙法·螺旋丸！”
第98章 回地球。
没有让她弄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的机会。
因为数次一起战斗的默契,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小樱在听到那句话的下一秒钟就用飞雷神跳跃到了数米之外，给鸣人的攻击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而漩涡鸣人当然也不负所托。
大型螺旋丸在十尾人柱力斑的身上轰然爆裂, 蓝色的光芒扩散开来，等烟尘平息下来的时候，斑已经被炸飞很远了。
站在某块岩石上的粉发忍者目光始终追随着宇智波斑, 一秒钟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种时候觉得斑很像是她的哥哥？
还有……
明明斑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个人、对吧？
……为什么要像那样地看着她？
小樱握紧了拳头，风从她的身旁刮过，她觉得有点茫然的慌乱, 也有一点冷。
就像是马上就要永远失去什么东西了那样。
这是连小樱在杀死哥哥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的感觉。
但是……
当作为主攻手的漩涡鸣人回过头来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小樱还是毫不犹豫地闪现到了他的身边。
现在是战争时期。
宇智波斑是全世界所有忍者的敌人。
小樱是不会忘记这点的。
“樱酱。”漩涡鸣人侧过脸, 有着一横一竖的金瞳看向她的眼睛：“刚才的计划很成功嘚吧呦。我们再来一次吧？”
“可以。”小樱应了一声, 蓝色的查克拉重新出现在了她的右拳上。因为哥哥的缘故，这里的飞雷神标记到处都是, 无论斑在哪她都可以穿梭空间过去。
但是……
有一个人的速度, 比她还要更快。
金发碧眼的忍者先她一步冲了过去。虽然没有使用飞雷神，但急速的瞬身仍然令他的身影只从小樱和鸣人的视野中一划而过。
是春野叶。
他们的哥哥。
没来由地, 小樱心里一松。
并不是觉得哥哥就可以独自解决斑, 而是一种接近于确定他没事而感受到的放松感。
“鸣人，我们等一会再去支援哥哥吧。”
小樱说道：“你的术攻击范围太大, 误伤到他就不好了。”
“好吧, 樱酱。”漩涡鸣人散掉手上已经凝聚出一些的查克拉，开始重新搓别的品类的螺旋丸。要封印斑的话，磁遁螺旋丸会不会更好一点？
不远处。
春野叶用六道锡杖轻易架住了金发忍者挥来的忍刀。
“进步不少么, 小鬼。”
金发忍者——或者说顶着一层幻术伪装的宇智波斑露出一点狂气的笑容。
“看来十尾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大幅度的加强啊。”
“提升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吧。”
春野叶一边说话一边用阴阳遁造物轻松应对着斑的攻击。很痛倒是真的。
“反倒是你, 斑……真的有在好好扮演我吗？”
目前还没被人揭穿，全靠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发力。
“你不也是一样？”
黑棒和忍刀激烈碰撞的清脆声响中, 宇智波斑看向春野叶：
“连收集尾兽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和带土到底有什么区别？”
春野叶反思了一会。
如果确实是真正的斑的话，应该会更快一点的。
“抱歉。”他说道：“不过鉴于你已经成为了大反派，应该也没什么一世英名了……”
他们打到一半，神树的花苞逐渐绽开，露出了其中有着数枚勾玉的轮回写轮眼。
并将那纹路逐渐映到了月亮的上面。
“要开始了，斑。”
春野叶挥开金发忍者手中的忍刀，控制着身后的求道玉撞开了宇智波斑。
速度不算快，力道也不算重，不过宇智波斑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求道玉向下落去。
“尼桑！”
漩涡鸣人率先反应过来，小樱也被他的声音所惊醒，抓住他的手腕带着鸣人一起穿梭了空间。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被斑吸引的时候。
春野叶向着半空中的月亮飞去。
近距离看着仿佛巨大写轮眼一样的月亮，春野叶并拢两根手指，借助神树的力量启动了一个终极的忍术。
“——无限月读。”
连影子和建筑都能穿透的光芒洒落，神树的树根从地面下翻出来，开始把全世界所有沉入无限之梦中的人都挂到树上。
光芒渐渐暗淡下去之时。
地面上除了秽土转生体外，也就只有被宇智波佐助的须佐能乎所保护的第七班还醒着。
春野叶从半空中慢慢落地。
控制着带土的黑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
春野叶的眼珠微微转动，他看到了黑绝，但是没打算反抗。
目光还是落在了小樱的身上。
“……”
在这个明明是作为大反派成功毁灭了世界，应该前所未有得意的节点上始终沉默。
作为忍者，春野叶的演技是很好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有被戳穿哪怕一次。
但当他作为哥哥的时候……
春野叶的演技就从来没好过。
直到最后一刻、仍然要对打心底里爱着的人说出谎言，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抱歉，小樱。
真的很对不起。
这就是、最后……
春野叶闭上双眼，不再看向妹妹那双浅碧色的眼瞳。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天生就有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
疼痛从心口处传来。
黑绝似乎在他身后说了什么，但是春野叶已经不想再关注了。
已经被无限月读所毁灭的、寂寥的世界当中。
小樱亲眼看着，黑绝将手从宇智波斑的心脏处穿过-
春野叶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上所有的疼痛都已经完全消失，映入他眼瞳之中的，也不再是第四次忍界大战荒凉的战场。
而是一颗美丽的蓝绿色星球。
地球。
<转生者紧急支援弹幕系统>
春野叶熟悉的方框弹了出来。
“没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早。不过一想到是你就不奇怪了。”客服在方框里打字道：“毕竟从小就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几次三番差点玩死自己。”
“怎么样？这次想去转生了吗？如果你能说两句好话，破例让你选一下去哪个异世界也可以噢~”
春野叶看文字都能看出客服的心情雀跃。
大概是因为他这单业务终于要结束了吧。
他没有接过客服的话头，而是绕开半空中的方框，朝着地球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后，春野叶撞上了一层完全透明、质感像是玻璃一样的幕板。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能每次都出现在这个位置而不是在宇宙中漂流。
这里是被系统从太阳系中所分割出的一小片空间。本质上还在系统的掌控下，因此可以不受星球重力的吸引。
春野叶摸了摸眼前的幕板，确定了它的位置。
系统方框这个时候慢慢飘了过来。
“你想知道这个吗？它是为了保护你的啦。你也明白的。”客服说道：“好了，现在过来准备转生吧。”
“抱歉。”
春野叶轻轻地说道。
然后吸了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道那样极重地朝着幕板砸了一拳。
冲击像是涟漪那样一圈圈蔓延开来。
反震的力道让春野叶的指骨开始抗议，但是这点疼痛和强行成为十尾人柱力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你在干什么？？”
系统方框刷的一下飞到了春野叶的面前，几乎贴上了他的绿眼睛。客服的字体也逐渐变成了深红的颜色。
“说了它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你是听不懂吗？”
这个空间被建造出来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人想要从内部破坏它。因此幕板内侧的强度并不高。
以春野叶作为忍者的能力来说。
打破它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知道的。”
春野叶视系统方框如无物，继续挥出了第二拳。
“但是，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哈，像你这样的转生者我见多了。”
系统客服的语气逐渐变得尖锐：
“转生到世界观残酷、不互相杀戮就活不下去的异世界后不适应了，想要回到你在地球上的小家里去。但是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身处的这个宇宙空间，属于更高的维度，属于转生者支援系统，以及你在方框里看到的、发出那些弹幕的读者们。”
“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位置。”
“太好了。”
听到这话，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反而露出了一点笑容。
“像这样的话，我和斑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了。”
至于别的问题……
他一开始就没想回去，所以也就无关紧要。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完全透明的幕板上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以春野叶所处位置为中心的裂痕。
直到这一刻。
系统客服才真正地慌了。
不再是单纯地打字，机械质感的声音开始伴随着警报声一起在系统空间中回荡。
“春野叶，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停下，你想要转生到哪里，成为谁的儿子都可以。再也不需要努力了，你会过上相当幸福的人生……”
“幸福么。”
春野叶的神情没有因为系统的话而产生丝毫动摇。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名字叫做春野叶的忍者的幸福，早在九尾之乱的时候就被他自己全然抛弃了。
和他自己规划的未来一起。
只要小樱能获得幸福，芽吹女士可以回来……
那么无论要他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春野叶都甘之如饴。
不知道第多少拳砸落，幕板上断断续续的裂痕自行连了起来。变成不祥的、像是蛛网一样的结构。
让人感觉它马上就要彻底破开了。
“脱离系统的保护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是去地球一日游吗？”
系统的声音不断在春野叶耳边炸响：
“你会失去所有转生的机会，就连忍者世界的净土都不可能去得了，只能作为幽灵在这个对你来说陌生的地球上徘徊到永远——这种结局，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又一拳落下。
系统空间的透明幕板像是玻璃那样破碎了。
直到这时，金发碧眼的忍者才侧过头，看了系统方框一眼。
“那就让我徘徊到永远吧。”
话音刚落。
春野叶就蹬了一下地面，朝着地球所在的方向一跃而下。
坠落的过程中，边缘尖锐的幕板碎片划破了春野叶的脸颊和手臂，血流了出来。
人死之后还会流血吗？
春野叶不知道。
但他确实流了。如果那并非是血的话，可能是他液体化的灵魂。
深红色、像是血一样的灵魂。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好。
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会后悔的，春野叶！”
系统的声音仍然在属于它的独立空间中不断回荡。
“等你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地球上徘徊一千一万年的时候——你绝对会后悔的！！”
第99章 东京。
顺着地球重力的吸引……
春野叶很快就摔落到了地面上。
运气不错, 至少没有掉进海里，或者什么奇怪的地方。
春野叶在原地躺了一会。慢慢治愈了身上的伤口。
然后才用手臂撑住身体，一点点爬了起来。
春野叶还没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必须得立刻打起精神来。
已经显得陌生的汽车喇叭声中, 春野叶抬起了头。
路灯和霓虹灯管的光芒映照下，春野叶看清了路边店铺的标牌。
……是日文。
中头奖了啊。
这样的话，只要去东京就行了。
好像他以前也是这样,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运气很好……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
春野叶开始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哪怕他是在这个国家很少见的金发碧眼，身上穿着的也是从忍者世界带来的忍装, 也没有任何人对他投来视线。
春野叶转过脸看向服装店摆在外侧的玻璃展柜，上面并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
对了。
他现在应该是灵体来着。
春野叶抬起手一点点地尝试摸玻璃, 如果完全碰不到的话, 那么他的计划就必须要调整才行了……
就在春野叶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出乎他意料地, 他的指腹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就算身为灵体, 处于几乎完全隐形的状态，也是一样可以触碰到物体。
……意外很符合恐怖电影里的设定。
春野叶收回手, 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大半。
从某一家纪念品商店里找到了悬挂起来的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和东京的方向。
因为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缘故, 春野叶也不必隐藏，直接跃上屋顶赶路就好了。以忍者的速度, 第二天就进入了东京的范围。
但进入东京这座巨型都市后, 春野叶又要开始找路了。因为他也不知道集英社在哪里。
春野叶准备故技重施，再找一找有没有地图……虽然概率很小吧。
卖二次元周边的倒是相当多。
春野叶抬起头，一家把小樱的等身立牌放到外面的周边店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粉色头发的女忍者咬着刻有飞雷神术式的苦无, 手里结印, 忍装的边缘被风向后吹起。
文字部分更是直接写着：木叶的粉色闪光！JUMP史上人气最高的女主角！
没有犹豫，春野叶立刻就走进去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 真的很好地起到了宣传的效果。
屋内的二次元浓度更高，连装饰都是有着火影元素的图案。各色人物的周边中，小樱和第七班其他两个男同学一样，自己占了整整一面墙。
虽然也有着一些缘分，但毕竟就算是弟弟妹妹其中也有亲疏……春野叶不关心鸣人佐助，直接朝着粉色的那边走了过去。
“买这么多可以吗？”
穿着制服的中学生啪啪地按着计算器，看到上面显示出的数字后忧虑地看向身边还在不断往篮子里丢周边的同伴。
“以后恐怕会连晚饭都吃不起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和樱酱的羁绊啊！”同伴仿佛进货一般清空着商品架上的徽章：“看完四战，我的火之意志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帅气又可爱的小樱，在危急时刻数次救场，再加上和四代目同款的飞雷神——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樱酱？”
小樱在他们学校的人气都很高。
经常能看到凑在一起看少年JUMP的同学讨论火影这一话里小樱的出场多不多。
还有特意去多买一本JUMP，只为了把小樱使用飞雷神和怪力术的经典场面裁下来陪伴自己的。
……当然，一般这么干的都会被当成死宅中的死宅，被同学所排斥。
春野叶走近了一点，仔细看向那些挂在墙上的海报和打印出来的漫画。
波之国的任务，面对精英叛忍再不斩，小樱第一次用出了瞬身之术，一口气干掉了好几个水分身，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分镜；
中忍考试里，和擅长心转身之术的密友井野的战斗。通过卡卡西老师的讲解，向观众揭开了小樱瞬身术的秘密。
“现在的小樱，是同届之中速度最快的忍者。”
观战的旗木卡卡西侧身和佐助说道：
“在战斗之中，速度就是忍者的生命线。等到小樱彻底掌握水遁忍体术的那一天，就算是写轮眼也不可能捕捉到她的动作。”
……也就是说。
小樱未来会变得比佐助更强。
背负着灭族仇恨的宇智波佐助别过脸，牙关紧咬。
“我还要杀死那个男人，怎么可以……”
“那你也努力变强吧，佐助。”旗木卡卡西这么说道。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疾风传里支援砂隐村，和蝎的战斗。作为速度型的忍者在枪林弹雨中闪转腾挪，抽空给自己注射解毒剂，单枪匹马干掉了晓组织中的一个成员。
以及……
战胜并杀死了漫画前期最大最恶的反派，小樱的亲生兄长。
变成了漫画之后，春野叶的反派气质更加明显。配合光影变化，甚至很有一些宿命感。
血脉相连的兄妹，四代目之后世间惟二的飞雷神术者。
就像是他们是命中注定走到这一步那样。
春野叶可以看得出来，直到这个时候为止岸本应该是都没想洗白他的。
“啊！这里竟然连这个也有！”
沉迷于收集周边、中学生的同伴发现了被店主放在角落的手办盒。是第四次忍界大战，战损风味的小樱。
“嘿嘿，如果连这个一起买回去的话我不敢想象我会多幸福……”
同伴的脸上浮现了迷之红晕。
“清醒一点！这样下去的话你连下一个月的饭钱都要抵押给我了！”
中学生抓住他的肩膀，疯狂地摇了他一会。
“而且我没带那么多钱来借给你！”
“可是放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被其他人买走的！”
沉浸在恋爱脑当中的同伴丝毫听不进别人的话，“啊，要是能转生到木叶去就好了……”
春野叶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种厨力发言对他这个兄长来说多少有点刺激。
于是走上前去，发挥他作为幽灵的优势，抬起手搭在了中学生同伴的肩膀上。
异常的冰冷、以及一点似有还无的重量感透过衣服布料贴到了他的皮肤表面。
刚刚还抱着手办盒子不松手的中学生同伴立刻颤抖了一下，迅速回过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想让我买就不想嘛，为什么要用冰块整我……”
同伴向中学生抱怨。
但和他一起来的中学生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哪有冰块？”
一放学就过来了，身上怎么会有冰块这种必须现用现拿的东西。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毕竟都是小孩子，神情变得有些害怕。不自觉地远离了似乎是被店主特意藏起来的手办盒。
“这里不会闹鬼吧。”
同伴声音颤抖地说道：“对樱酱手办很有执念的鬼魂。”
不然为什么他打算买其他周边的时候没有反应，找到手办盒的时候就冒出来了。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快点走吧。”中学生帮他把篮子提了起来，“就这些，正好可以付得起。”
刚才还对小樱手办依依不舍的同伴这次迫不及待地去结账了。
附近没有其他顾客，身为鬼魂的春野叶也可以放开一点。
抽出了架子上其中一本《火影○者》的单行本。
“诶？”
春野叶的目光停留在了漫画书的封面上。
标题还是他熟悉的NARUTO，但是下面的作者名和他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该是「齐」的地方是一个圆圆的圈。
所以一直说岸本○史，并不是因为消音……
而是因为在这个地球中，他真的叫这个吗？
虽然很有可能是笔名，但春野叶还是眼睛睁大，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再次明白了无论多么相似，这里和他穿越前所处的地球都不是同一个地方。
大概翻了翻内容，看那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以主角视角展示出来还挺有意思的。
单行本的进度比周刊连载要慢，目前还只出到四战中途。春野叶面具被打破的那一话，还在彩色封面上给他了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看到自己说过的那些中二的台词都被记录了下来，甚至还都被读者们看到了，春野叶攥拳放到唇边咳了一声，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换一本看吧。
合上书的时候，春野叶的目光扫过，偶然在漫画背面的包装上找到了集英社的地址。
在千代田区。
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虽然很不舍，但在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春野叶还是走出了周边店。如果他是活人的话还能支持一下小樱，现在就只能两手空空地离开。
可能这就是身为大人的遗憾吧。
出来收拾东西的店主看到被人摆在外面的春野樱手办盒，心里一惊，连忙用其他周边把它挡住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抢到，打算自留的。
被人买走了可不行。
来到地球的第三天，春野叶找到了集英社的所在地。
在听到有人说出《火影○者》的关键词后毫不客气地直接尾行了编辑的车辆，用这种方式找到了漫画作者的工作地点。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尽管有着路灯，但环境仍然显得昏暗。春野叶抬起头，他没有钥匙，从门那边直接进去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还有可能会吓到别人，让人误会门会自己开，出现闹鬼的传闻。
于是春野叶决定顺着外墙上去，然后再走窗户。
有查克拉在，攀爬是很轻松的事情。他踩住墙壁的边缘，一步步走了上去。
……如果这一幕有人能看到，大概也会觉得相当惊悚。
春野叶抓住窗台突出在墙体外的部分翻了上去，用水遁查克拉顺着边缘渗入进去，拧开了窗户-
周刊漫画家的截稿压力是很大的。
哪怕有着助手帮忙，在少年Jump上连载也是对漫画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考验。
岸本○史已经连载数年，眼看就要熬出头了。集英社那边也同意了将《火影○者》在漩涡鸣人成为火影后完结。
该考虑续作和外传的事情了。
斑之后的终极敌人，辉夜姬以及大筒木一族的出现就是为了给躺着也能赚钱的续作铺垫。
岸本○史自己也想画点忍者之外的故事。
比如说星际科幻武士什么的。
岸本○史端着一杯咖啡，再次推开了工作室的门。但还没等他把灯打开，东京冰凉的夜风就呼的一声扑到了他的脸上。
尽管被吓了一跳，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工作室，只是玻璃窗打开了，被收到两边的窗帘正在随风飘荡。
“什么啊，原来是没关窗户。”
岸本○史松了口气，心跳缓了下去。
差点以为是灵异事件了。
抬起手打开了灯。白炽灯温暖的光顿时充斥了这个房间，驱散了残余的恐怖气氛……真的是这样的吗？
事实上，在白炽灯亮起的下一秒钟，数十年如一日工作着的灯泡就如同电路不稳定般闪烁了起来，十几秒后啪的一声破碎了。
玻璃碎片落到了岸本○史的脚边。
水珠落地的滴答声逐渐响起。
但是东京这边已经持续许多天没有下雨了。
岸本○史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正对面的玻璃窗的方向。
并不是像他想的，空调冷凝水之类，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而是真正从干燥的窗台上没有理由、凭空凝结出的水珠。
水越来越多，以至于浸湿了地板。
看着这一幕，岸本○史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现如今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没有事先通知的电视台整蛊节目，
——或者一起真正的灵异事件。
第100章 执念未了。
水珠单调的滴答声中, 岸本○史强行克制住恐惧，鼓起了勇气。
毕竟是老牌漫画家了，不希望自己以丑角的方式出现在整蛊节目里。
“是电视台的人吗？”
“现在出来喊大成功的话, 我不会介意的。”
虽然声音还是有些颤颤巍巍，但好歹是绷住了。
仅仅一杯咖啡，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有些沉重。岸本○史抬起已经逐渐感觉酸痛的胳膊, 把咖啡杯安安稳稳地放在了玄关旁的柜子上。
紧张地原地等待了一会。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及被冷风所卷起的窗帘。
或许是错觉，或许不是, 岸本○史觉得工作室比外面还要更冷一些。
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应该升温的才对。
多种异常情况的相互叠加让岸本○史有点冒汗了。他屏住呼吸，心脏嘭嘭直跳, 但是昏暗的工作室内仍然安静无人,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荡。
既没有人出来举着牌子喊大成功，也没有潜入进来为了图钱的匪徒, 更没有都市传说中的恶鬼出没。
或许只是巧合？毕竟世界上应该是没有鬼神的……
随着时间流逝, 什么都没有发生让岸本○史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找回了对这间工作室的熟悉感。
看来只是错觉而已。
他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 怎么可能突然闹鬼呢？附近又没有凶杀案或者灵异的传闻。
说服了自己的岸本○史重新找回了身为成功人士的游刃有余, 他向着玻璃窗的方向走了过去，打算先把窗户关上, 然后换一个新的灯泡。
这么昏暗的环境, 是没有办法继续画画的。
他一边想着要画的漫画分镜，一边走到了窗边。尽管没有风，心不在焉的岸本○史还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这里的温度比门口还低。
赶紧关好回去吧。
岸本○史抬起手握住了窗户的把手。
然后……
正要用力下按之时, 他的手腕处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冰冷彻骨的潮湿触感，就像是接触了一块微微有些融化的冰, 却又比冰块要柔软和有重量。
经过刚才的惊吓，岸本○史立刻就联想到了鬼魂。
“啊！”
心脏不是很健壮的漫画家眼前一黑，向后仰倒，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春野叶连忙接住了他。
他的计划里没有岸本○史老师可不行。
关上窗户，把晕过去的漫画家一点点平放在地面上。春野叶提起查克拉，开始使用医疗忍术。
荧绿色的、仅他一人能看到的光芒在指间亮起。
凭借着春野叶作为医疗忍者的素养，很快就把岸本○史救醒了。
岸本老师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仍然是昏暗而空荡的工作室，以及已经被关好了的窗户。
现在就算是笨蛋也知道这里一定存在着人无法真正看到的、未知的生物。
面对鬼魂，就算是少年JUMP的支柱也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有什么执念未消？”
岸本○史的声音颤抖着。
“我很有钱，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都会帮你完成的……”
他还不想死。
但这时候也只能期待对方是个可以交流、对话的存在了。
空气沉寂了一会。
岸本○史用来画画的桌面上，一张空白的纸忽然被凭空抽了出来。笔也自行浮空，开始在纸面上写字。
笔尖和纸张相触，磨出沙沙的响声。作为以绘画为职业的成年人，岸本○史捂住眼睛，第一次觉得这种声音如此折磨。
要是现实里也存在忍者，或者以捉鬼为职业的人就好了。那么他也不至于像这样担惊受怕……
当岸本○史胡思乱想的时候。
写字的声音已经停下了。
那张纸被递到了岸本○史的面前。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凌厉的字迹。
「晚上好。」
「原本无意打扰，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我想要拜托老师你改掉《火影○者》里的某些内容。」
“不可能！”
岸本○史立刻坐了起来。他已经不是会根据编辑的意见修改作品的新人漫画家了。《火影○者》是他的心血，同时也是得意之作，是绝对不会……
下一秒钟。
微微带着血色的潮水凭空出现，重重地拍到了地面上。
冰冷的水从头顶淋下，很好地冷却了漫画家因为谈到作品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岸本○史看着在地面上积起的、不知道来源何处的水，甚至从中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和鬼魂讨价还价，绝对是一种相当不明智的行为。
就算它看起来还可以交流，很有礼貌，本质上也仍然是有着执念的鬼魂。
“……已经发布出去的那些，是不可能再收回修改的。”
岸本○史抹了一把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就算在单行本里做修正，也……”
写字声再度响了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要让你修改的，是漫画中尚且没有正面出现的、设定中的那部分。」
这些确实是漫画家可以随意更改的内容。
就算比较颠覆读者以往的认知，也顶多被说是吃书而已。
“那好吧。”
岸本○史妥协了。“你想让我修改什么？”
「第七班中春野樱的家庭。必须要幸福而美满才行。」
「改变小樱母亲的设定，重新回到最开始的版本。武士家族出身，婚前的姓氏是樱井。」
“……！”
看着鬼魂在纸上所写下的字，岸本○史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些初始的设定很早就已经改掉了。他也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只是心里这么构思而已……本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的。
难道说……
这个鬼魂可以读心、并且很早就已经缠上他了吗？
细思极恐。
“我会修改的……”岸本○史说道。正好已经画到了战后的部分，添上一点内容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这次鬼魂并没有立刻提起笔来。地面上的积水也跟随着它的心情变化而逐渐产生了波动。
岸本○史心情忐忑，正要开口说跳过这个问题吧，就又一次听到了沙沙的写字声。
「……我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幽灵。」
「春野叶。」
写下姓名的时候，被看不到的鬼魂握在手中的笔移动得格外缓慢。因此落在纸上的颜色也就更深。
岸本○史感觉房间中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一度。
眼前的鬼魂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但是……
“春野叶不是虚拟的角色吗？”
讨论起作品、已经不太害怕了的岸本○史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我在画相关春野叶的剧情时，好像确实经常太沉浸于脑海中的场景而让剧情失控……”
比如说本来没想让他出现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的。
但后来想想让他活过来似乎也很有趣。
以至于最后不得不临时决定洗白春野叶。
为了编出能让他回归主角团的通顺剧情，发愁地扯掉了不少头发。
「对你来说是只是虚构的漫画而已。但对我来说，是真实的体验。」
「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中，没有办法不对你产生怨恨。」
「抱歉。我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岸本○史看到怨恨两个字后刚刚积累起来的底气又消失了。很从心地低下头说道：“安排剧情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漫画角色的心情……”
「我可以理解的。你也要为漫画的读者负责。现在改掉就好了。」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
「不许为了子世代的续作而随意拼凑cp。如果非要创作续篇，那么就去画其他人的故事吧。」
“别人的故事……”
岸本○史思考了一会。它说的应该是外传吧。
他之前就有给人气角色创作像是鼬真传那样的人物外传的想法。比如说波风水门，他和玖辛奈的故事就有很多可以下笔的地方。
只不过始终没有动力而已。
就算因为自称春野叶的鬼魂存在而无法把子世代的故事交给别人来画，但外传依托《火影○者》的热度，应该也能得到不错的效果。
“我明白了。”
岸本○史说道：“完全交给我吧。”
听到了岸本○史的这句话，站在桌旁的春野叶情不自禁地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死在忍界大战里，努力了这么久……
也只是为了这一句话而已。
但是……
他已经不再身处于那个因为漫画家的一句话就会天翻地覆的地方了。
春野叶把写字用的笔放回了它最开始的地方。
哪怕已经关好了窗户，不再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春野叶还是感觉有点冷。
他是灵体。理论上是不会感受到温度变化的。就像他穿越大气层也没什么事那样。
所以或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春野叶曾经总是挂着把刀的腰侧如今空空荡荡。芽吹女士活过来与否，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金发忍者抬起头，看向工作室窗外因为光污染而已经很难看到星星的、东京的夜空。
曾经有古人用月亮来寄托感情，因为无论相隔多远，抬头仰望总可以看到相同的月亮。
但如果连月亮都不相同呢？
那么连带着想要传达的感情，或许都只是因为孤独而产生的幻觉吧。
……小樱。
欠你的，我已经都还给你了。
本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但春野叶仍然感觉到有一根看不见细线束缚着他的手腕。
不至于刺痛，但仍然始终朝春野叶昭示着它的存在。
名字叫血缘。同时也可以被称为爱。
……原来如此。
春野叶微微垂下了眼睛。
小樱。
哪怕已经相隔了世间最为遥远的距离，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我也仍然、无法控制地……
爱着你。
金发碧眼的忍者攥紧了手指。
而坐在地面上的岸本○史也试探性地站了起来。
既然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执念完成的鬼魂也该离开了。
但岸本○史目光扫到地漏的位置，发现地板上的积水竟然仍然只是从它的表面流过，一点不会渗下去的。
意识到春野叶其实没有走。
“咳咳。”
岸本○史攥拳凑到嘴边咳了几声，“既然没有了执念，你就快点成佛去吧。继续在人间呆着，最终只会成为厉鬼的……”
「我还有执念未了。」
春野叶把纸举到了胸前。确认他看清了之后才翻到下一页。
「大概是成不了佛了。」
春野叶对这个陌生的地球，陌生的人间没有留恋。
惟独还是想要再见小樱一次。
但就算是春野叶，这时候也想不出办法了。怎么做才能回去，没有人知道。
只能交给命运。
在那之前，他会一直等待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