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静了好几秒,宋暖栀担心他追问自己为何会有那种香,澄清道:“那个香是谢邀月做的,配方也是她研制的。”
这话也是在暗示他,她做的香可以免费送,但谢邀月做的香她做不了主。
他如果真想要,就自己去找谢邀月。
当然,宋暖栀相信沈宴不会厚脸皮到真去找谢邀月买这种调情的香。
如此一来,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沈宴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
他扯了下唇角,把香牌重新放进匣子:“你们工作室或许接受网上下单,快递邮寄?我去官网看看。”
他摁亮手机。
宋暖栀眼皮一跳,蓦地抬眼:“你真买呀?”
她眼珠瞪得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澄澈,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
沈宴饶有兴味地看她:“不然呢?”
谢邀月驱车驶进花榭工作室外面的泊车区,恰好停在沈宴的车位旁边。
她睨一眼旁边的布加迪。
因为在叔叔谢元霁那边见过沈宴几次,她认得这辆车。
拿着车钥匙走下来,谢邀月站在副驾驶的车窗旁,冲着里面挥手打招呼。
看到她,宋暖栀一喜,车玻璃降下,笑着问:“邀月姐,今天周六,你怎么来了?”
谢邀月叹气:“有个客户说过几天要出国,只有今天有时间,要一会儿过来拿货。”
她说着,看一眼驾驶位不苟言笑的沈宴,礼貌地打招呼,“沈总。”
沈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沈宴向来不多话,对谁都是这样,谢邀月虽怵他,却也知道他是性格使然,不是故意针对谁,于是早就见怪不怪,只继续和宋暖栀说话:“你和沈总怎么也过来了?”
宋暖栀说:“拿点东西。”
谢邀月刚才和沈宴打招呼时,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匣子。
那是专门放香牌的盒子,上面还印有花榭独有的LOGO。
谢邀月递给宋暖栀一个眼神:我说上次的香牌怎么多出来一个,上面的图案还和客户的不一样,原来是要送给沈宴的?
宋暖栀领悟到谢邀月的调侃,催促道:“你忙的话就先上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有沈宴在,谢邀月也没法和宋暖栀聊得太放肆。
她摸摸宋暖栀那一头惹人羡慕的柔顺长发:“行,那改天一起吃饭。”
等谢邀月走远,宋暖栀升上玻璃窗,心里松了口气。
沈宴刚才当着谢邀月的面没有问香料的事。
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压根开不了这个口。
何况谢邀月还是谢元霁的侄女,他更得端着点。
转首看向驾驶位的男人,后者已经打开了花榭工作室的官网。
指腹滑动几下,他把屏幕递过来:“是这款?”
手机上的界面,恰好便是依兰魅。
产品介绍里其中一段写的是:
依兰魅,为您和伴侣打开欲望之门的钥匙,解锁最隐秘的诱惑。引领您和您的爱人陶醉在神秘而浪漫的美妙激情里,彼此吸引,灵魂碰撞,拉近心与心的距离,释放最深处的渴望……
沈宴不会真的要买吧?
“不是这款。”宋暖栀矢口否认。
沈宴“哦?”了声:“我怎么记得就是叫这个名字?”
“……你记错了。”
“确定?”
“嗯。”
沈宴却直接下了单。
宋暖栀:“……”
他做这种事简单利落,仿佛只是随便买了点日常用品。
随后收起手机,平静地看向她:“明天要拍婚纱照,如今天色还早,带你去试试婚纱?”
宋暖栀机械地点了下头。
去婚纱馆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暖栀满脑子都是他买依兰魅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手机振动,谢邀月发微信给她,她飘远的思绪才终于被拽回来。
邀明月:【可以呀,越来越有小夫妻的样子了,还知道给你老公送礼物。[旺柴]】
宋暖栀余光偷瞥一眼驾驶位的沈宴,见后者专注开车,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敲字回她:【当初做这个,主要是为了感谢他帮我搞定了和晏家的婚约,没别的意思。】
邀明月:【不用解释,我都懂。[旺柴]】
邀明月:【看出来你们两个最近处的挺好了,你脖子上还有草莓印呢[吃瓜]】
宋暖栀眼皮倏地一跳,下意识摸上脖子。
她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印记,谢邀月怎么看到的?
想到刚才谢邀月临走之前,摸了一把她的头发。
莫非那时候看到的?
在脖子后面?
她想起来昨晚上沈宴从后面抱她,她承受剧烈撞击的同时,沈宴亲了她的后脖颈。当时有轻微的异样感,但是因为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她很快就忘了这事。
想到这里,她急忙从包里取出镜子,拨开头发,对着那个方位照了照。
果然有一个草莓印!
她的动作有点大,引起了沈宴的注意。
男人抽空看过来一眼:“怎么了?”
宋暖栀脸颊热热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总不能指责沈宴亲的太用力,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吧?
宋暖栀:“……一会儿不是要试婚纱吗,我看看用不用重新化个妆。”
她平时的妆容都很淡,穿礼服一般会搭配明艳一些的妆容。
不过在沈宴看来,他的太太天生丽质,即便现在的样子,也完全压得住任何礼服。
心里虽如此想,他又想着女孩子爱美,或许她想再重新化一个,便道:“可以看到婚纱再决定。”
手机上仍有消息发过来,宋暖栀不再搭理沈宴,低头看微信。
邀明月:【怎么不说话了?】
邀明月:【不会吧,我们家栀子妹妹这么纯情,这就被我说害羞了?】
宋暖栀:【才没有!】
邀明月:【哈哈哈】
邀明月:【对了,我上次送你的依兰魅用了没?效果怎么样?这款现在销量可好了。】
宋暖栀心说,什么叫送,你那分明是偷偷调包。
不过那香可真是起了大作用呢,她和沈宴之所以能有这么快的进展,都是从她错点了依兰魅开始的。
至于销量,沈宴刚才还贡献了一个。
回复
的时候,宋暖栀绝口不提这些事:【还没用过。】-
因为提前得知薄商集团沈总和他的太太下午要来选婚纱,今天店里闭馆,只接待他们夫妻两个。
宋暖栀和沈宴一进去,偌大的展厅里整齐站了两排的服务人员,朝着他们二人微笑问好。
婚纱馆的展厅宽敞明亮,里面布局精巧,把各种类型的婚纱礼服按照区域划分,逐一陈列。
展厅最中央的圆形展台上,展示着几套经典款式的婚纱,裙摆层层叠叠,薄纱轻盈,上面缀满碎钻,被头顶的灯光一照,流光溢彩,宛如精美的艺术品。
见宋暖栀的视线定格,眼底浮出亮色,沈宴示意工作人员把其中一套婚纱取下来:“先试这个?”
宋暖栀点头。
两个店员上前取下婚纱,简单对这套婚纱做了介绍后,礼貌笑道:“我带新娘去试衣间?”
出其不意的“新娘”二字让宋暖栀心底泛起轻微的波澜,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沈宴。
沈宴正目光温和地凝向她:“去试一下,看上身效果如何。”
宋暖栀正要答应,忽然想起来,她不止脖子上有草莓印,身上更多。
尤其胸前的位置。
换婚纱肯定要先脱衣服……
她瞬间不敢去想店员看到她身上那些痕迹时的表情。
宋暖栀站着不动:“我能自己换吗?”
店员错愕一秒,笑容依旧得体:“婚纱穿起来会有些麻烦,宋小姐一个人恐怕完成不了。”
宋暖栀顿时面露纠结。
早知道她干脆不来这一趟了,直接对着照片选几套自己喜欢的就好。
她知道自己的外形条件,即便不试穿,明天拍照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灾难。
不过明天拍婚纱照,肯定还是要有人帮她换衣服,到时候依旧免不了要被人看到。
宋暖栀越想越为难。
沈宴几乎在她皱眉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顾虑。
她身上的痕迹,他比她更清楚。
“我来。”沈宴说着,朝拿婚纱的店员伸出手。
男人神色冷肃淡然,又自带强大的迫人气场,店员不敢对他产生质疑,直接恭敬地递了上去。
宋暖栀依然有些排斥,她和沈宴才刚刚有些亲密,但都仅限于在床上,在夜晚。
其他时间,她还从未在沈宴面前脱过衣服。
但为今之计,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硬着头皮跟着沈宴进试衣间,关上门,宋暖栀羞窘得连心跳都跟着加快不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问:“你会穿吗?”
“暂时不会。”
他坦然又简短的回答,引得宋暖栀终于抬眸直视他:“?”
沈宴正低头研究手上的婚纱。
他认真思考事情的时候下颌弧度凌厉,眉头深皱,看起来格外严肃,像在考虑几个亿的大项目。
这幅表情和如今所处的环境,以及他手上的婚纱搭配起来,有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聪明人好像学什么都很快,沈宴很快看过来:“现在会了,脱衣服吧。”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了,宋暖栀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沈宴扬眉:“这也要我帮忙?”
宋暖栀急忙阻止:“不用!”
沈宴绅士地转过身去,背对她:“好了叫我。”
望着男人笔挺高大的背影,确定他不会转身后,宋暖栀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慢吞吞地脱衣服。
褪去针织衫和连衣裙,宋暖栀又解下文胸,撕开一次性胸贴的包装换上。
余光看向那道背影,小声道:“好了。”
沈宴转过身来,便看到女孩赤着脚站在软垫上,背对着他。
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被简单扎成丸子头,露出弧度优美的天鹅颈。光洁的后背在柔和的灯光下细腻白皙,宛如无暇的美玉,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一对浅浅的腰窝性感中不失柔美。白色打底包裹着挺翘的臀部,一双腿匀称修长,笔直又漂亮。
沈宴喉头微动,很快注意到她后颈位置的一抹吻痕。
痕迹其实很浅淡,然而她的肌肤实在白皙,衬得那吻痕也尤为明显。
沈宴这才终于明白,她先前在车上拨着头发照镜子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宋暖栀身后,指腹探上那一记吻痕。
宋暖栀脊背一僵,不自觉打了个战栗。
她知道沈宴在看什么。
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她就是故意把头发扎起来露出脖颈,想让他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其实这一处和胸前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关键胸前可以遮住,这里却不行。
明天要拍婚纱照,这痕迹若是被摄影师看到,他自己肯定也难为情。
果然,沈宴歉意地开口了:“我以后会注意。”
他主动承认错误,宋暖栀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很善解人意地开口:“没关系,我明天用遮瑕挡住就好了。”
她还裸着,咬了咬下唇的软肉,轻声催促:“先帮我换婚纱吧。”
沈宴把婚纱的裙摆小心翼翼撑开,托起在手中,引着她的脚踏进来,随后把肩带搭在她纤细的双肩,仔细调整位置。
他个子太高,余光不经意扫到她胸前的红痕,匆忙挪开,呼吸乱了几寸,面色越绷越紧。
整理完上面,他又把婚纱的丝带交叉穿梭在后腰的位置,帮她收紧一些:“这样可以吗?”
男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颈部,宋暖栀轻微颤了颤,下意识腹部收紧,吸气:“……我觉得可以再收紧一些。”
“这样呢?”
“嗯,可以了。”
目光扫过她细得不能再细的腰肢,沈宴把丝带打上一个结,又仔细帮她整理好层层叠叠的裙摆,抚平褶皱。
“好了。”
试衣间没有镜子,宋暖栀不知道穿上的效果如何,便拎着裙摆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好看吗?”
沈宴没说话,眼神却像是粘在了她的身上。
他投过来的目光深邃,带着灼热的温度。
经历过夜晚的亲密,宋暖栀太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
别管她和沈宴之间有没有感情,沈宴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她已经看出来了。
说白了,沈宴再不可一世,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会被美色所诱惑。
宋暖栀顿时不敢在此地久留:“我去外面看镜子。”
不顾沈宴的反应,她拎着裙摆疾步打开试衣间的门溜走,顺便解开长发遮住颈后的吻痕。
外面就是镜子,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笑着迎上来,由衷地赞道:“宋小姐真漂亮,比模特还好看。”
这套婚纱精致中不失优雅,修身的剪裁完美贴合她婀娜的曲线,从纤腰延伸至逶迤的裙摆,上面缀着的细碎钻石闪耀如银河。
她本就生得好看,此刻更是有种精灵般惊心动魄的美。
宋暖栀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工作人员的夸奖,满意地嘴角一勾,眉眼含笑。
沈宴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试衣间出来。
宋暖栀回眸,和他周正冷肃的脸对上,下意识看一眼他冷静下来后已经消肿的裤子拉链处。
怕被工作人员瞧出异样,她又赶紧欲盖弥彰地把目光往上挪,对上他温和沉静的漆深眼瞳。
无视宋暖栀眼睛最先停留的位置,沈宴的神色从容不迫,阔步走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宋暖栀很佩服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表情管理能力。
赶紧驱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婚纱上,笑着点头:“喜欢。”
她觉得别说拍婚纱照了,就是在婚礼上这样穿,也很漂亮。
不过她知道,婚礼上的婚纱会更贵重。
上次设计师带着一群人上门给她量尺寸的时候,她才得知,那套婚纱将由知名设计师亲自设计,再由手工坊定制赶工,将会是独一无二的高定婚纱。
有了第一套,后面沈宴再帮她试穿婚
纱,宋暖栀也渐渐变得自如。
他除了眼神偶尔的晦暗,始终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绅士风度,除了帮忙不曾做任何越轨的举动。
宋暖栀在来试婚纱的路上临时做了功课,知道婚纱如果选得太多,想要在一天的时间内全部拍完会很累,所以她尽量克制自己不选太多的衣服。
然而店里的衣服又实在好看,她每次一上身就喜欢得紧。
她试穿了不下二十套,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五套,分别是内景主纱、海边鱼尾、夜景小礼裙、明制汉服和旗袍。
终于选完,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从婚纱馆出来,坐进车内,宋暖栀兴致仍在,忍不住问他:“你觉得刚才选得那些,哪套最好看?”
她自己认真回忆了一下,“我最喜欢那套明制的汉服。”
试那套的时候,沈宴跟着一起试了新郎服。
那一刻,“君子如玉,陌上无双”这八个字在她眼前有了具象。
她也终于可以理解,为何沈宴每次在她换好婚纱时会看直了眼。
“你喜欢那套吗?”她眼睛亮亮的,扭头看向沈宴。
沈宴把着方向盘,嗯了声。
见他答得简单,宋暖栀以为他更中意别的款式,于是追问:“你最喜欢哪套?”
沈宴:“都不错。”
宋暖栀忽然不再说话,低头耍起手机,似乎一下子没了继续跟他说话的兴致。
沈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扭头看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宋暖栀摇摇头,“就是觉得,这种话题我找谢邀月聊起来更有劲。”
和沈宴聊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刚才试衣服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只会说好看。
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她总不能把整个婚纱馆的衣服都拿来拍照吧?
好在婚纱馆的店员很热心,在她纠结时给出的意见十分中肯,结合明天拍照的场地一起帮她选,拯救了宋暖栀的选择困难症。
说句实话,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裙子礼服,当她很热切的时候看到沈宴这么平淡,她有点扫兴。
明明是他要带她来试婚纱的,结果除了夸好看,一点意见都给不了她。
宋暖栀知道两人的婚事怎么来的,也知道没有感情的夫妻没必要从对方身上索要情绪价值,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朝他发火。
只是突然很没意思,她托着腮,扭头看向窗外的澜城夜景。
沈宴:“我没有敷衍你,确实每套都好看。”
那些她最后没选的婚纱,他也觉得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许是先前帮忙换婚纱又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宋暖栀在沈宴面前不再瞻前顾后,有什么说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五套都好看,否则我也不会选定它们。但是我依然从里面选出了最最喜欢的那套明制汉服。”
她看向沈宴,“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款式,你就没有偏爱吗?其实是不感兴趣吧?既然如此,我当然得自觉一点,不再跟你聊这些。”
此刻的宋暖栀,让沈宴想到了家里的妹妹。
有一次,妹妹也拿着两套衣服让他选,他说了句都行。
妹妹朝他翻白眼,说他这样以后根本找不到女朋友。
就算找到了,女朋友也早晚能被他给气到。
那时的沈宴不以为意。
没想到还能一语成谶。
沈宴叹气。
他睨了眼腮帮子微微鼓起的宋暖栀,仔细回忆她先前穿过的所有婚纱礼服。
不知过了多久,他倏而答道:“如果让我选,我喜欢那套旗袍。”
宋暖栀没料到他还会再继续这个话题,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侧目对上男人诚挚满满的视线。
她忆起那套素净的淡青色旗袍,花纹精细,盘扣典雅,流畅的剪裁贴合曼妙的身体曲线,前凸后翘,纤腰长腿,把她身上的优点展露无遗。
她记得当那件旗袍上身的时候,沈宴看着她呼吸明显重了。
所以他说最喜欢旗袍是真的,他心里其实就是有偏好的。
至于刚才问他的时候他为何不肯承认,肯定是怕她回想起来,知道他当时有反应了。
假正经。
宋暖栀心里吐槽了一句,抿着唇没有回应他,耳尖却莫名其妙的悄悄发热。
刚才的不快渐渐散去,她又想到沈宴今天可取的地方。
她一个下午试了二十多套婚纱,如今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次试穿沈宴都要帮忙,然而他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甚至只要宋暖栀的目光停留在某件婚纱上多上几秒,他就会主动让工作人员取下来,帮她换上。
试到最后几套,就连宋暖栀自己都有些疲累,状态没之前那么好了。
沈宴依旧耐心十足,仔仔细细帮她抚平每一处褶皱,整理好每一个细节,体贴入微,毫无怨言。
宋暖栀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她想,应该很少男人会有这样的耐心。
至于夸人没什么词汇,看起来像应付,大概是他性格使然。
另外,他平时工作那么忙,对女性的衣服肯定不够了解。
在他的眼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
而被她挑中的那些衣服,他确实都觉得好看。
想到这些,她再看向沈宴时又顺眼了很多。
红灯路口,宋暖栀望着男人利落俊逸的侧脸,倏地倾身,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温软濡湿的触感落在脸颊,沈宴的身形稍僵,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不觉侧目看向副驾的女孩。
宋暖栀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一颗心跳的飞快,面上却故作坦荡地直视他:“明天拍婚纱照的时候肯定会有亲密的动作,我提前排练一下。”
那双眼眸澄澈见底,里面此刻盛满了无辜。
沈宴什么也没说,视线重新落回前方的路况上。
绿灯亮起,他踩着油门顺利通过路口。
见他无可反驳,宋暖栀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角。
她发现和一个长得帅的男人结婚很有好处,想占便宜就能占到,而且还能理直气壮。
就在她心情正好时,听到车厢内男人意味不明地开口:“你说得对,晚上回去好好练练。”
宋暖栀:“……”
第22章 第22章【双更合一】这不是排练……
澜城的夜晚被霓虹点亮,一栋栋高楼上的灯光如繁星错落。
宋暖栀坐在副驾上,很快发现这不是回天瑾御苑的路,狐疑地偏头:“我们去哪?”
“九聚堂。”沈宴修长冷白的指节稳稳握着方向盘,嗓音温和,“秋姨请假了,晚饭我们在外面吃。”
说起来宋暖栀已经很久没吃过九聚堂的饭菜了。
如今沈宴又把九聚堂当作聘礼给了她,宋暖栀饶有兴味地点头:“好啊。”
九聚堂这处高端私人会所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中,围墙被翠竹遮掩,若是稍不留意就会与之擦肩而过,那扇大门更是毫不起眼。
车驶入大门,里面则是别有洞天。
静谧的庭院中,从秦澜河引进的一条小溪贯穿其间,水流敲击石面,如奏响的清脆乐章。
宋暖栀和沈宴甫一下车,就被经理带着一众人诚惶诚恐地接待了,像是在应对领导的突然视察。
直到沈宴说他们只是过来吃饭,经理这才遣散其他人,自己留下来亲自招呼。
这会所的经理是个人精,他显然早就知道如今九聚堂换了主人,对着宋暖栀一口一个老板,很是热络。
宋暖栀没少来九聚堂吃饭,却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尤其被叫老板,她既过瘾又莫名羞赧。
不过想到自己将来的目标是接管整个宋氏集团,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包厢内,她坐下后也像模像样地问起了会所的经营情况。
经理笑着回她。
会所这些年一直都在盈利,详细的数据可以让人把账本送过来,给她亲自过目。
看了账本,就能知道会所的具体盈利数额。
那些将
来可全都是她的钱!
宋暖栀有些心动。
她看向对面只顾喝茶一句话也不说的沈宴,长睫翕动,不确定地问:“我能看吗?”
“你是老板,当然可以随时查看。不过,”沈宴放下茶盏,语调和缓,“先填饱肚子再看不迟。”
宋暖栀想想也是,沈宴一个下午都在帮她试婚纱,他人高马大的,肯定早饿了。
不止他,就连宋暖栀自己的肚子也瘪了。
经理上过菜后先行离开,包厢内剩下沈宴和宋暖栀。
桌上是宋暖栀每次过来常点的那些菜,但今晚的味道似乎格外好。
沈宴看起来慢条斯理,实则进餐很快。
他吃饱放下餐具,便见对面的女孩眼眸微眯,咀嚼东西时嘴角还挂着笑。
他一时间竟有些辨别不出,她是因为吃到美味可口的饭菜开心,还是想起一会儿能看到盈利的账目而开怀。
沈宴觑一眼她反扣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壳又换了一个,银面镶钻的手机壳上有个扎着丸子头的卡通少女,少女左手托着招财树,右手搂着招财猫,脚边一堆金元宝。
沈宴见过她的画作,看这画风一眼便知卡通少女出自她手。
他唇角微勾,轻笑出声。
男人的笑声并不大,宋暖栀却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一抹极浅淡的气音,一抬眼,对上沈宴还未来得及拉平的嘴角。
以为自己吃相有问题,她急忙拿纸巾擦嘴,小声咕哝:“你笑什么?”
沈宴倚进靠背:“没什么,很可爱。”
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评价,宋暖栀脸颊上温度骤然攀升,心跳都快了。
总不会是在夸她吃东西的时候样子可爱吧?
可是吃东西的样子能有什么可爱的?
该不会是喜欢她?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正有些不知所以,沈宴又道:“我说的是你手机壳上的小人,很可爱。”
会错意的宋暖栀:“……”
残羹剩饭被撤走后,侍者又送来了饭后甜点,经理也让人送来了账本。
既然看账本的事已经因为吃饭搁置,宋暖栀此刻也格外沉稳,选择先吃甜点,顺便欣赏窗外的景致。
沈宴不爱吃甜,也无意看账本,像个老干部一样专注喝茶。
倏忽间,宋暖栀“咦”了一声,额头抵着玻璃向下看。
这样还觉得不够,她索性站起来,打开窗户探头出去。
清凉的微风裹挟着花香送入包厢。
沈宴问:“怎么了?”
宋暖栀比看到明星还激动:“我看到首富了!”
她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坨金子,“就是那个连续四年稳居富豪榜榜首,整个亚洲最有钱的传说中的恋爱脑大佬,童城陆氏的掌权人陆时祁!”
沈宴眼皮一跳,险些被她的话呛到:“……恋爱脑?”
宋暖栀扭头:“你不知道吗,他被女朋友甩了之后,化悲伤为动力,不要命工作,这才年纪轻轻就成为首富的。”
沈宴没说话,宋暖栀喟叹一声:“又有钱长得又帅,感情还专一的男人,这也算是稀有物种了。”
沈宴:“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首富,最有钱的人,我当然得知道。”
“……”
宋暖栀又解释:“陆时祁和澜城的简驰集团合作,新创立了智能AI科技公司,我们澜大计算机学院的江教授被他们邀请做了合伙人,当时在学校闹得挺大的。”
沈宴了然,继续喝茶。
宋暖栀仍看着窗外,直到陆时祁的身影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她这才重新关了窗户坐好。
拿起手边的账本翻开,她只看了几页就忍不住心生感慨:“我拥有这点财富就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不知道做首富得有多快乐。”
沈宴:“……”
她说到此处,蓦地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参加了陆时祁在澜城的科技公司的剪彩仪式,你们关系很好?”
沈宴神色淡淡:“一般。”
宋暖栀有点不信,如果一般,沈宴这种大忙人才不会去那种场合。
而且去年的富豪榜上,沈宴的名字和陆时祁离得很近。
她猜测,这俩人近期在生意上有过节,结仇了。
既然如此,宋暖栀很有眼力见地不再夸赞陆时祁,免得给沈宴找不痛快。
谁亲谁疏,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看向沈宴,一脸真诚地夸赞道:“陆时祁工作那么拼,透支身体才成为首富,你作息规律,生活健康,身价却没比他差多少。这说明,你比他更厉害!”
她双手托腮,眼底的崇拜之情不加掩饰,“反正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
沈宴对上她真挚灼灼的视线,心湖微微漾起波澜,略微不自在地瞥开眼去。
宋暖栀看他像是被夸害羞了,有些稀奇。
她没想到沈宴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也会喜欢听人夸。
她正想再夸点,沈宴忽而说:“我有个外甥,你见过的。”
宋暖栀想起上次去沈家见过的那个小男孩。
不知沈宴为何提起,她正纳闷,沈宴道:“那是陆时祁的儿子。”
宋暖栀瞳孔微收,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你妹夫呀?”
沈宴:“……目前不是。”
宋暖栀明白过来,陆时祁传闻中那个甩了他的前女友是沈宴的妹妹。
难怪沈宴提到他面色不好。
不过他说的是“目前不是”,看来陆时祁和沈宴的妹妹还没结婚。
“目前”这两个字沈宴用得很微妙,想来他只是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认可了陆时祁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这算是沈家的家务事,他愿意跟她说这些是因为两人如今领证了,他把她当成家人。
心里有数了,宋暖栀便没再打听太多,只专注看账本。
账本有些多,她一时半会看不完,再加上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拍婚纱照,熬久了她怕影响明天的气色,于是只挑了就近的来看。
这会所果真如经理所说,盈利可观,只一个季度的数额便让她咂舌。
从九聚堂回天瑾御苑的路上,宋暖栀心情好,对沈宴也殷勤。
透过车窗看到前方一家水果店,她转头问道:“你想不想吃点水果?我可以请你。”
沈宴把车停在水果店门口。
宋暖栀解开安全带,下车前问他:“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沈宴应得随意:“都可以,你看着选。”
宋暖栀知道,沈宴这个人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好打发。
过甜的水果不吃,过酸的不吃,水分少的不吃,不新鲜的也不吃……
总之很难搞。
在水果店里徘徊一圈,她最后买了含糖量偏低的枇杷和樱桃,这两样酸酸甜甜的,又是当季水果,沈宴应该喜欢。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喜欢。
万一沈宴吃不了多少,她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掉剩下的。
回到天瑾御苑,宋暖栀换上拖鞋,随手把散着的长发扎成丸子头,沈宴余光看到她纤细漂亮的天鹅颈,视线落在她后颈处的吻痕上,眸底稍黯。
恰在此时,他手机铃响。
他接着电话走向落地窗,宋暖栀则是挽起袖子,拎着买回来的水果去厨房。
她先把樱桃用清水简单重洗,再加小苏打和盐浸泡。
趁这个空挡,又把洗干净的枇杷去核去皮分成小块,装进漂亮的水晶盘内。
如果只是宋暖栀自己,这些水果她随便洗洗就直接吃了。
但沈宴是个讲究人,既然说要请他吃水果,她自然要用心服务到底。
端着水果出来,没在客厅看到沈宴的人,宋暖栀直奔书房。
书房门是虚掩的,她还是礼节性地叩了叩门,直到听见里面传来清润悦耳的男音:“进。”
宋暖栀这才推开房门。
沈宴坐在电脑桌前,此刻已经打开了电脑,修长好看的手正在键盘上敲击着,端正冷肃的面容在屏幕的微光中显得凌厉。
工作状态下的沈宴,那种疏离感和压迫感又充斥在四周,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宋暖栀迈进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站在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切好的水果一会儿就不新
鲜了,您要不要先吃点?”
男人深沉的目光从电脑荧幕上移开,落在她那张温顺恬静的脸上,盯了几秒后看向那盘水果,语调和缓:“进来吧。”
宋暖栀这才走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
她正打算出去,沈宴忽而开口:“过来。”
宋暖栀神色微恙,她已经离他很近了,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书桌。
这个距离,无论他想跟她聊什么,或者给她看什么东西,应该都可以。
她没明白沈宴让她“过去”是什么意思。
宋暖栀只能凭着自己的理解,绕过那张书桌,站在他的办公椅边上。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攥住。
随着力道,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宋暖栀心率飙升,他们两个还从未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有过这样的亲密。
她正想挣扎,腰肢被他用手臂牢牢禁锢:“你不是说,明天拍婚纱照避免不了亲密,所以需要提前排练?”
宋暖栀这才想起先前趁他开车时,自己占他便宜的事。
她当时随便扯的烂借口,成了此刻沈宴桎梏她的正当理由。
耳畔,男人的呼吸灼热滚烫。
她胡乱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没敢回头去看身后沈宴的表情:“……其实我后来想了想,咱们两个领证已经有一段日子,相处得很熟了,不用排练明天也能发挥得很好。”
沈宴:“是吗?”
宋暖栀:“嗯。”
沈宴的一只手臂仍圈在她腰上,另只手的指腹轻轻拨弄她耳钉上的粉钻,不经意触碰她耳垂的肌肤,引来宋暖栀轻微的瑟缩,她口中的“嗯”字也随之变了音调,透出几分婉转。
宋暖栀立马用贝齿咬住下唇,默了会儿,她才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婚纱照的尺度一般都不大,我到时候肯定能配合好。”
沈宴落在她腰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薄唇贴近她耳廓:“可是你刚才对我说话,又用了‘您’字。”
自从沈宴说过不要对他用敬词,宋暖栀已经在慢慢纠正了。
但她敬了沈宴十几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她垂下浓密长睫,小声为自己辩解。
沈宴却道:“无意识的行为,更说明我们需要为明天的婚纱照提前排练,免得到时候你连同我亲近都不敢。”
宋暖栀:“……”
书房内安静下来,宋暖栀内心踌躇不定。
她抿唇细想,拍照时虽然避免不了亲密,但无非就是牵手,拥抱,最多唇对唇亲一下,不算难办。
反正她也占便宜主动亲过沈宴。
不过她自己主动是一回事,由沈宴主导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宋暖栀用力深呼吸,扭头问沈宴:“怎么排练?”
沈宴不疾不徐地开口:“先吃点水果吧。”
他下巴轻抬,示意桌上的果盘,“你来喂我。”
宋暖栀没办法,用叉子扎了一块切好的枇杷,递到沈宴的唇边。
她的眼睛全程落在那块金黄的枇杷果肉上,压根不敢去看沈宴的脸。
直到看见男人低头凑过来,性感的薄唇轻启,叼走那块果肉,她捏着叉子的手迅速收回来,清纯娇美的容颜染上三分晕红。
她佯装淡定地又去扎了一颗樱桃递过去,心跳愈发加快,鸦羽般的睫毛簌簌颤动。
沈宴见势捉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触碰到她腕部的肌肤时,宋暖栀像是被烫到,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握住。
宋暖栀抬眸,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瞳底,又忙看向别处,眼神飘忽没有焦点。
沈宴无奈,嘴角牵起似有若无的笑:“这样都害羞,明天怎么办?刚刚哪来的自信,敢说不用排练你就能做好?”
被他一激,宋暖栀的赧然散下去不少,倔强地把举着的水果又往他唇边送了送,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害羞。
沈宴这才垂眸去看那颗樱桃。
樱桃果肉色泽红润如宝石,仔细看去,里面是去了核的。
沈宴平时只吃切好去核的水果,他以前不觉得什么,但这么多樱桃一一去核,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难怪她洗个水果去那么久。
沈宴吃下那颗樱桃,温声道:“以后不用那么麻烦,简单洗一下也能吃。”
宋暖栀无所谓地眨了眨眼:“没关系呀,这样一口咬下去全是果肉和汁水,不用吐核很过瘾,我也喜欢这样吃。”
沈宴轻笑:“那下次换我帮你去核。”
宋暖栀是为了感谢沈宴把这么能赚钱的九聚堂当做聘礼给她,这才请他吃水果的。
既然请人,自然也要用心装盘。
如今沈宴却说下次换他来帮她。
想来他没有把今晚的水果当作宋暖栀的感谢,而是觉得切水果这种事应该礼尚往来,互相帮助。
沈宴说她客气,其实他自己也挺客气的,这点小事情都要找机会还回去。
她正失神,沈宴接过她手上的叉子,扎了块枇杷果肉喂给她。
她有些不自在,想说自己来,又想着没准在沈宴看来,这样互喂水果已经是在为明天的拍照排练了。
她不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只得就着他递来的手吃下去。
两人相互喂着对方,从生疏到越来越自然,盘里的水果很快见了底。
宋暖栀默默松一口气:“吃完了。”
言外之意,排练的也差不多了。
谁知沈宴放下水果叉后,正色道:“那我们现在开始排练吧。”
“?”
宋暖栀眼皮一跳,“现在开始?”
沈宴:“不然呢?”
对上沈宴狐疑的目光,宋暖栀道:“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我们刚才互喂水果挺熟练的。”
而且她全程坐在他腿上。
早知道是吃完水果才开始,她就先从他腿上下去了。
沈宴:“我刚才不是说了,先吃点水果,然后排练?”
她很无语,有点怀疑沈宴是不是故意逗她。
她偷偷瞥一眼男人的脸,见他神色平和,看上去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来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宋暖栀认命地问:“那要怎么做?”
沈宴拉着她的两条手臂,圈在自己的脖颈处。
随着这个动作,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不少,宋暖栀闻到他呼吸间残留的酸甜果香。
沈宴炽热的目光凝睇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沉声道:“来亲我。”
他们几乎贴在一起,宋暖栀能清晰感知到沈宴胸膛的起伏,独具侵略意味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住,让她的身躯不自觉发软。
宋暖栀看一眼他的唇,很是纠结。
沈宴也不催促,像个狩猎者,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见她迟迟没动静,沈宴才又说:“在外面亲我的时候,不是很主动?现在怕什么?”
他又用激将法。
这次宋暖栀不吃这一套:“是啊,我在外面已经亲过你了,说明我明天肯定能表现好。”
“反倒是你,不知道行不行。”她看向沈宴,“既然排练,又不是非得我主动。”
她学着沈宴刚才的样子,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你来亲我。”
沈宴挑了下眉,瞳底透着稍许玩味。
因为刚吃过水果,她红润的唇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汁水,灯光下泛着微微光泽,娇艳欲滴,像被露珠浸润过的花瓣,诱人采撷。
沈宴眸光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力度不大却不容抗拒。
宋暖栀脊背僵滞瞬息,被迫抬起头。
书房的玻璃窗隔绝掉夜晚的喧嚣,四目相对间,周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宋暖栀看到沈宴那张俊逸帅气的脸朝她贴过来,温热的薄唇轻覆上她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继而改为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厮摩,像是细细描摹她唇的形状。
宋暖栀瞳孔蓦地放大,排练不需要到这一步吧?
谁家拍婚纱照会在摄影师跟前这样接吻?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她能感觉到他的吻从温和逐渐转为霸道,不断吮吻她的唇瓣。
宋暖栀知道自己应该制止,
这明显不是排练应有的尺度,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着迷。
直到沈宴舌尖企图撬开她的贝齿,宋暖栀心尖轻颤,不自觉揪住了他的衣服。
书桌上,沈宴的手机响起震动。
暧昧的氛围被骤然打破。
宋暖栀迅速回神,条件反射般从他腿上下来,她的唇已被他亲得有些发麻:“明天要早起化妆呢,我要先睡了,你忙工作吧。”
她说着,几乎落荒而逃逃般地离开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关上,偌大的室内只剩下自己,沈宴脊背向后倚在靠背上,哑然失笑。
他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这小姑娘有多胆大呢,竟敢在外面亲他。
如今看来,还是高估了她。
桌上的手机仍在震动,他没有理会。
冷白手指解下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沈宴喉结微滚,闭眼缓解胸腔里那股起起伏伏的燥意。
第23章 第23章【双更合一】白天吃得消……
沈宴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室内的灯已经熄灭,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像是睡着了。
他关门时把动作放轻。
去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物,进浴室。
床上,宋暖栀僵滞的身形终于慢慢放松,在夜幕下睁开眼。
她没想到沈宴这么快就忙完回来了。
先前的那个吻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也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她不自觉抿了下唇瓣,有些烦躁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听见浴室的水流声停止,她又急忙换回原来的姿势,背对着沈宴那边闭上眼。
没多久,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轻轻打开。
沈宴穿着规规矩矩的黑色家居服,视线再次扫过床上的身影,缓步走过来。
他上了床,伸手去扯一旁的被子,然而被子被宋暖栀完全包裹着,他没扯过来。
他正迟疑要不要重新去拿一床棉被,身侧的女孩悄悄把被子送过来一些,人依旧背对着他。
沈宴隔着夜色下微弱的光线凝视那道背影片刻,无声地笑了下,盖上被子躺好。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他温声问:“怎么没睡?”
宋暖栀随口咕哝一句:“是被你吵醒了,很困。”
沈宴没去辨别她话里的真假:“那继续睡吧,我设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还来?”宋暖栀一听到闹钟整个人很不淡定,倏地翻身过来,语气很不满。
不是要拍婚纱照吗,她哪那么多精力应付他?
而且他如果再一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拍照的时候就没脸见人了。
沈宴沉静的目光望着她:“七点钟摄影师会上门,在这之前,你要吃早餐,还要由造型师帮你换衣服化妆,所以六点要起床。”
对上宋暖栀骤然错愕的表情,沈宴眯眼:“你以为我设闹钟是要做什么?”
宋暖栀:“……”
见她不说话,沈宴又看一眼时间:“你若是睡不着,或者现在我们可以再提前排练一下。”
“我能睡着。”宋暖栀立马翻身过去,不再说话-
晚上拒绝沈宴的排练提议,次日拍婚纱照,宋暖栀表现得很积极,摄影师无论让做什么,她都乖乖照做,坚决不扭扭捏捏拖后腿。
婚纱照拍得很顺利,也很累人。
二人回到天瑾御苑,宋暖栀乏得一占床便睡了过去。
隔天宋暖栀继续回学校上课,沈宴也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周三这天晚上,沈宴从薄商集团出来,正打算回老宅看看爷爷,一通电话打过来:“沈总,大伙都在九聚堂,过来一起聚聚?”
沈宴正欲推掉,那人又道:“陆总也在呢,你可不能推辞。”
沈宴嗯了声,放下手机,对驾驶位的林秘书道:“去九聚堂。”
抵达九聚堂,沈宴推开包厢的门进去。
里面一众人正围着打九球。
有人看到沈宴,拍拍陆时祁的肩膀:“陆二,你大舅子来了。”
沈宴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身后的林秘书,睨一眼陆时祁:“谁是你大舅子?”
陆时祁手里把玩着球杆,笑了声:“早晚的事。”
沈宴没接话,他看一眼台上复杂的球局,从旁边人手上接过球杆,对着陆时祁抬了抬下巴:“我来跟你打。”
陆时祁饶有兴味地应道:“行啊,看你怎么破局。”
沈宴衬衫的袖子挽起,走向球桌,目光如炬地审视桌上的几个球。
思索片刻,他找准角度微微俯身,右手握住球杆,视线锁住目标球,巧妙而利落的一击:“砰!”
这一击的力道恰到好处,目标球旋转着改变滚动的轨迹,成功绕过障碍物,以精准的角度落进球袋。
陆时祁愣了下,身后传来一众人的欢呼。
没多久,沈宴又击进一只球。
有人手臂搭在陆时祁肩头调侃:“看样子你要输啊。”
陆时祁手里握着球杆不以为意:“输给大舅哥又不丢人。”
沈宴斜眼睨他,懒得搭理。
热身过后,一众人转去牌桌。
期间提到隔壁市正在竞标的一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价值十个亿,引得多家觊觎,竞争激烈。
陆时祁前几年忙着赚钱,如今却一门心思忙着追妻,大家最关注的是沈宴对这起项目的态度。
自打沈宴正式接管薄商集团,这一年多以来雷厉风行,在座不少人都在项目上吃过沈宴的亏。
沈宴行事沉稳又果决。
只要是他看上的项目,很少有人能抢到手。
沈宴来之前就知道这群人叫他过来的目的,也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大家各凭本事。”
一听这话,其中一位朋友叫苦道:“沈总也给我们留点活路,钱赚那么多你几辈子也花不完,也该歇歇。”
“就是。”另一个接话,“听说你领证了,最近忙着筹备婚礼,新婚燕尔还忙工作,你太太该不高兴了。”
沈宴想起家中那位一提到钱就两眼放光的太太,眸底泛起柔光。
他从容地打出一张牌:“十个亿的项目拿到手,我太太只会更高兴。”
众人:“……”
这群人嗨起来没有时间观念,不到凌晨五六点不会罢休。
沈宴的作息一向规律,他不喜欢这种没有意义的社交活动。
上菜后,沈宴吃了前菜便提前找借口离席。
拿着外套从包厢出来,他停在电梯口等待,顺手打开微信扫一眼。
微信列表置顶的位置,是宋暖栀的微信头像——一个招财猫,旁边是花榭工作室的LOGO。
他的太太只要回到学校,就立马杳无音讯。
除非沈宴主动,否则她从来不会发消息过来。
不过明天就是周四,按照先前定下的规矩,她明天晚上会回家住。
此刻没有消息,也算是一种好消息。
依照沈宴对她的了解,此刻如果接收到她的消息,必然是因为某种原因,明天不能回来。
身侧有脚步声,沈宴收了微信,一偏头看到陆时祁出了包厢走过来。
沈宴又想起上周在九聚堂,宋暖栀看陆时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行走的金子。
他把陆时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陆时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未开口,电梯门开了。
沈宴收回目光,率先走进去。
陆时祁跟着入内。
从九聚堂出来,林秘书已经把车开至门口。
陆时祁手里把玩着车钥匙,偏头:“沈总要不要坐我的车?”
沈宴从车上把笔记本拿下来,让林秘书回家,自己则是走到陆时祁的车旁,不客气地坐进副驾。
他扭头去看驾驶位的陆时祁:“跟我妹和好了?”
陆时祁虚心求教:“试用期男朋友,你觉得算不算和好?”
两人十几年的
交情,陆时祁表现得再谦卑,沈宴也知道他其实心里很得意。
这不是请教,是炫耀。
轻嗤一声,沈宴系上安全带:“我回天瑾御苑。”
陆时祁点火后,驱车驶离九聚堂。
车驶出大门时,他道:“听凝凝说,你把九聚堂作为聘礼送给你太太了?”
沈宴随口“嗯”了声。
陆时祁余光扫他。
沈宴这婚结得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尤其对方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在这之前,陆时祁甚至都没见他和哪个女人有过暧昧。
九聚堂算是沈宴手上经营的第一份产业,早年投入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对他而言意义不同。
他能把九聚堂当做聘礼,可见新婚太太在他心里的地位。
“就知道你不会为了应付老爷子,随便拉个人去领证,何况沈老爷子压根就没怎么催过你。”陆时祁意味深长地勾唇,“原来是蓄谋已久。”
“看不出来,你还会搞暗恋那一套。”
等红灯时,陆时祁十分好奇地看过来,“比你小九岁,怎么下得去手的?你和人家相处,不会因为自己年纪太大而自惭形秽?”
沈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荧光映着那张英隽的脸,他牵唇轻哂:“那得谢谢陆总给我勇气,毕竟连你这样的都有姑娘能看上,我怎么也不会比你差,又有什么好自惭的?”
陆时祁:“损我就行了,连你妹都要算上?”
沈宴:“实事求是,她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陆时祁:“……”-
澜大女生宿舍
宋暖栀洗完澡敷上面膜,正准备看会资料,乔恣意问:“明天和后天学校举办春季运动会,咱们这些没有报名参赛的,是不是可以随意离校?”
宋暖栀想了想:“按往年的规矩,应该是可以的。”
她又问乔恣意,“你要跟男朋友出去玩?”
乔恣意摇头:“他刚过了薄商集团的笔试,正为下一轮的面试做准备呢,没有时间。”
乔恣意的男朋友今年大四,比她们大一届。
郝静看过来:“你男朋友过了薄商集团的笔试?好厉害!”
乔恣意很是与有荣焉,眼底满是自豪:“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那可是沈宴的薄商集团,竞争很激烈,没想到他轻轻松松就过了。等我明年毕业了,我也要努力进薄商。”
宋暖栀转头:“你毕业不回家反而留在澜城,你爸妈能同意?”
乔恣意说:“按照我爸妈的意思,肯定是希望我回去给家里的公司帮忙,但我们那个小公司跟薄商集团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如果我真能拿到薄商集团的offer,那是多好的学习机会,我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高兴一半,乔恣意叹气,“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我的成绩又不像你和郝静那么优秀,也许压根进不去。”
郝静安慰她:“你现在努力也不晚。”
三人正聊着,于灵一脸倦意地从外面回来。
她是体育部副部长,学校举办运动会,她最近一直很忙。
宋暖栀问:“怎么丧着脸?出什么事了?”
于灵叹气:“还不是明天运动会的事,到时候需要志愿者,我负责这个,但是人没招够。”
乔恣意:“还差几个?”
于灵伸出两根手指。
她灵光微动,看向三位室友:“你们三个明天和后天有安排吗?”
郝静一脸歉意:“我事先不知道你缺人,已经找好兼职了。”
大家都知道郝静的家庭情况,于灵摆摆手:“没关系,恣意和栀子呢?”
宋暖栀这两天在学校没什么事,原本她今天晚上就可以离校的。
不过她没有特意告诉沈宴学校举办运动会,想着与其和沈宴住一起,还不如在学校里多待上两天,更轻松自在。
如今运动会缺人,宋暖栀刚好有了留在学校的理由,于是点头:“我可以啊。”
乔恣意也表示自己没问题,可以帮忙。
于灵激动地抱抱宋暖栀,又抱抱乔恣意,说回头请全宿舍一起吃饭。
宋暖栀纠结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阳台上给沈宴打电话告诉他,这样比发消息显得态度诚恳。
室友们在宿舍里面说闹,她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拨通沈宴的微信电话。
那端很快接听。
宋暖栀舔了下唇,不确定地问:“您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手机对面,男人的语气温和,“怎么了?”
宋暖栀说:“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明天和后天举办春季运动会,我一个室友是体育部的,她说运动会缺人,我过去给她帮忙,所以周四下午就不去花榭了。”
言外之意,她明天晚上不回天瑾御苑,等周五运动会结束再回。
其实宋暖栀自己也觉得,周四回去这一趟挺麻烦的,周五一早还得回来上课。
那么点时间,她和沈宴根本没多少相处的机会,无非就是一起睡一觉。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睡觉,又或者像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那样,为了培养夫妻感情,每周固定进行夫妻生活,宋暖栀都能接受。
可是婚礼还没到,沈宴没打算现在就跟她发生关系,偏偏又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以互相熟悉为由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探索。
这宋暖栀怎么受得住?
她和沈宴虽认识多年,但毕竟不是很熟稔的关系,在宋暖栀看来,两人婚礼之前那种特别的亲密能躲一次是一次。
再有一周就是五一假期。
他们的婚礼近在眼前了。
沈宴问:“举办运动会?”
宋暖栀:“是啊,往年澜大的春季运动会也都是四月份举办的,这都快四月底了,今年算晚的。”
沈宴嗯了声:“你现在大三,这样的校园活动确实应该多参加,以后出了学校,就少有这样的机会了,跟同学好好玩。”
宋暖栀松一口气:“好。”
见沈宴没挂断的意思,她也不好目的达到就挂断,于是疯狂想着新话题:“您还在公司?”
“回天瑾御苑的路上。”
“那您吃晚饭了吗?”
“吃了。”
“那您一会儿回去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听到这话,宋暖栀忙道:“我正准备休息呢,宿舍也快熄灯了,拜拜。”
她终于切断通话。
陆时祁把车停在天瑾御苑,觑一眼旁边打着电话的沈宴。
他无意听沈宴和她太太的通话内容,但兴许是车厢内太过安静,又或者驾驶位与副驾驶位的距离太近。
总之,他还是听到了。
见沈宴收起手机,陆时祁忍笑道:“沈总,您太太跟您说话真客气,这是什么新型的夫妻情趣?”
沈宴脸色微沉。
他阖上笔记本电脑,无视陆时祁的阴阳怪气,开门下车。
陆时祁降下车窗玻璃,探头出来:“你到底行不行?什么时候需要妹夫帮你出谋划策,尽管开口。”
沈宴绕过车头,来到驾驶位边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车内,告诉他一个事实:“陆二,你只是我妹的试用期男朋友,距离成为我妹夫还差十万八千里。”
他拍拍陆时祁的肩,“你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哄我妹妹吧。”
陆时祁:“……”-
周四上午,澜大春季运动会的开幕式在偌大的操场完美落幕,随之迎来比赛环节。
宋暖栀和乔恣意作为志愿者,被于灵安排负责径赛项目的服务工作,检录核对参赛学生的身份信息,引导大家有序入场。
比赛开始后,她和乔恣意负责留意赛道上的情况,一旦有人受伤,她们要上前搀扶,送去后勤急救处。
于灵过来看她们时,宋暖栀一身薄款连帽卫衣搭运动裤,头上戴着志愿者的红帽子,和乔恣意并肩站在赛道终点。
见宋暖栀戴着口罩,于灵关切地问:“栀子,你不舒服了?”
不等宋暖栀答话,乔恣意道:“你不知道,刚才我和栀子一起检录,栀子那边的队伍比我的长很多,我喊着他们过来检录都没用。”
乔恣意啧啧两声,“那群男生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这种比赛的场合也不忘本性,后来栀子就把口罩戴上了。”
于灵听完顿
时了然。
栀子这张清纯可人的脸蛋,确实招人。
以前她和晏家有婚约,学校里的男生还有点顾忌,如今婚约没了,男生们的心思自然活络。
乔恣意:“要我说,那些男生就是认不清楚现实,我们栀子长得漂亮,还是宋家千金,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追到手的。”
话锋一转,她把目光投向赛道上,“不过参加径赛的男生里面,确实还有几个看着不错的。”
于灵和宋暖栀也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乔恣意说:“你们看跑在最前面穿黑色T恤那个,管理学院大二的学弟,那大长腿,资料上身高有185呢,跑起来脚步轻盈毫不费力,说明很健康,那方面肯定行。谈恋爱最要紧的是什么,肯定是合拍呀!”
在场三人只有乔恣意有男朋友,她谈到性张口就来,于灵和宋暖栀却都没有恋爱经验,听得耳热。
于灵:“你就谈了一个男朋友,哪懂那么多,别是胡说八道的吧?”
乔恣意:“我可没有胡说八道,都是研究过的。一般来说,喉结突出的男人重欲,喘起来也最性感。除此之外,屁股翘的男人大多喜欢健身,体力好,身材好,到了床上简直封神。”
乔恣意越说越起劲,悄悄告诉二人:“其实男的大不大,隔着裤子也能辨别出来,懂行的一眼就能猜出个长短粗细,就跟他们男的能看出咱们的胸大胸小一个道理。”
于灵听得目瞪口呆,又脸红又好奇。
宋暖栀有点听不下去,借口这边矿泉水不多了,去后面再拿些过来。
乔恣意在后面喊她:“你跑什么,我在帮你普及知识,对你以后找对象帮助很大的。”
宋暖栀当没听见。
她都结婚了,又不需要找对象-
周五下午,宋暖栀回天瑾御苑时还不到五点,沈宴没下班。
她连续做了两天志愿者有点累,给沈宴发消息说自己回来了,随后便先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睡衣。
她本来想躺一躺的,看沈宴的那张大床铺得整整齐齐,她没好意思去弄乱,毕竟还没到睡觉时间。
一会儿沈宴回来,看到她躺在床上像什么话?
从卧室出来,秋姨已经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了,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栀栀,今晚秋姨做你最喜欢的板栗鸡翅怎么样?”
宋暖栀眼眸弯起:“好呀,谢谢秋姨。”
打过招呼,宋暖栀无事可做,便打算去书房看一些项目资料,学习经验。
推开书房的门,她发现书房的陈设和之前不一样了。
沈宴的办公桌椅旁边多了张新的办公桌,上面还摆了一台新电脑,其他学习和办公的用具也都一应俱全。
宋暖栀讶异了一瞬。
这新书桌莫非是给她准备的?
没想到沈宴如此体贴周到,宋暖栀心里一喜,抱着资料走进去。
新的办公桌椅和沈宴的一模一样,两张桌子并排,椅子也挨着。
宋暖栀把资料放在桌上,拉开自己的椅子坐进去,舒服地转了两圈,手指有节奏地在扶手上敲着,心情雀跃。
她正享受,外面敲门声响。
以为是秋姨,宋暖栀慵懒地倚着靠背说了声“进来”。
书房门打开,宋暖栀掀起眼睑看过去,竟是沈宴回来了。
他穿着衬衫西裤,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那双眼看过来时古井无波,脸上却透着忙碌一天的疲倦。
四目相对,宋暖栀几乎在一瞬间挺直了脊背,原本翘着的嘴角也自动收拢。
她站起来,不确定地指了指书桌:“这新书桌,是给我准备的?”
沈宴关了门走进来:“有了书桌,以后你在家看书,毕业以后偶尔在家处理工作都会更方便。”
他居然连毕业以后都想到了,还给她配了大屏幕的电脑。
宋暖栀距离毕业还有一年多,她都没敢把和沈宴的婚姻想得那么长远。
虽然说的是不离婚,但没准沈宴哪天遇到了喜欢的人呢?
宋暖栀压下那些思绪,面上挂笑:“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很喜欢。”
沈宴松了松领带,随口问她:“学校运动会热闹吗?”
宋暖栀点头:“还可以,挺多人的。”
沈宴想到她是去做了志愿者,又问:“你怎么没参赛?”
宋暖栀被问得很不好意思:“我体能很弱的,每年的八百米体侧都能要我命。”
“那确实很弱。”沈宴看一眼她瘦弱的身板,“趁着婚礼还有几天,有空多锻炼,免得到时候吃不消。”
宋暖栀下意识问:“婚礼还要体力?”
“不然呢?”沈宴抬眼,“从早到晚应付客人,还要穿婚纱高跟鞋。”
宋暖栀觉得没那么夸张,小声反驳:“就算消耗体力,也就一个白天而已,我肯定吃得消。”
总之,她不喜欢锻炼。
沈宴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笑了声,倾身靠过去:“白天吃得消,晚上呢?”
第24章 第24章【双更合一】这也太有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暖栀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怕她晚上吃不消……
沈宴不会指的是洞房花烛夜吧?
她想起乔恣意说的找对象要找体力好的,那方面才和谐。
莫非夫妻生活和谐,女的也得体力好?
她又想起之前帮沈宴解决的几次,每次时间都很久,确实耗体力。
不过沈宴这样直白地问出来,让她一时大脑空白,不知所措。
宋暖栀顿时有些结巴:“晚,晚上?”
沈宴:“自然,晚宴要持续到很晚,你到时候未必还顶得住。”
“???”
宋暖栀睫毛颤了颤。
他说的晚上原来是晚宴,不是洞房。
她就说嘛,沈宴怎么可能对她说这么露骨的话?
果然是她自己脑子不纯洁,胡思乱想。
怕被沈宴瞧出异样,宋暖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想赶快应付过去:“你说得对,我这几天多锻炼身体。”
沈宴注意到她桌子上放着的资料,拿起看了看。
宋暖栀说:“这些是海翼资本的投资项目。”
海翼资本是宋氏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
宋暖栀:“今天下午运动会结束,我去了趟海翼资本,要了些项目资料回来看。”
海翼资本上一任总裁,是宋暖栀的母亲。
母亲去世后,几位副总代为接管,后来宋康裕娶了赵雁兰,把总裁的位置给了小舅子赵雁生。
几年下来,赵雁生在公司培植自己的势力,排除异己,早已将海翼资本掌控在手中。
今天赵雁生给资料给得挺痛快,宋暖栀心里有些打鼓,她求助沈宴:“你快帮我看看,赵雁生给我的这些是海翼资本当下的重要项目吗?”
沈宴随便翻了几份资料的题目,又放回去:“不是。”
依照海翼资本在业界的实力,不可能只做这样的小项目。
宋暖栀脸色沉下来:“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项目资料给我看,这是仗着我不在公司,随意拿了几个边缘项目打发我。”
“人一旦有了权力,就不会轻易放手。他把控海翼资本多年,如今我把谷寻的项目给你是抢他的饭碗,他心里必然忌惮你。”沈宴看一眼她气得略微鼓起的腮帮,“赵雁生是赵雁兰的弟弟,有姐姐撑腰,而你还在念书,凭自己暂时还无法与他抗衡,他吃准了这一点,才会敷衍你。”
宋暖栀拿起桌上的资料,起身丢进碎纸机。
沈宴问她:“有什么打算?”
宋暖栀折回来,思绪微转,捞起桌上的手机:“当然是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赵雁生再能一手遮天,他头上也还有人压着
呢。”
她说着,拨通了父亲宋康裕的手机。
别的不谈,宋康裕御下的手段宋暖栀还是佩服的,他会对下面的人适当放权,但不会让对方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宋康裕接听后,声音里满是慈爱:“栀栀,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宋康裕又问:“在学校?”
宋暖栀朝身后的沈宴看一眼,见他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似乎要办公,这才回转身,面对着落地窗外回道:“在天瑾御苑呢。”
宋康裕连声音都能听出喜悦之色:“今天周五了,你和沈总在一处是对的,增进夫妻感情。你和沈总的婚期眼看没差几天了,婚礼的事沈总说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他会一手操办,但我是你爸爸,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真的不插手。你放心,别人家嫁女儿该有的,爸爸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婚礼肯定要办得风光体面。你姥姥姥爷,我也会提前安排他们来澜城。”
提到姥姥姥爷,宋暖栀对父亲难得多出几分真心:“谢谢爸。”
“父女之间说什么谢?”宋康裕又说了些近期对婚礼的筹备,询问宋暖栀的意见,随后才问起,“对了,你今天给爸爸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终于聊到正题,宋暖栀声音软软的:“沈宴让咱们跟投谷寻的项目,又让我做负责人,爸,这毕竟是一个大项目,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在谷寻的项目正式开启之前,先自己多学点东西,方便日后和沈宴的合作?”
宋康裕沉吟片刻:“这是应该的,只是你如今还在读书,学校里的课又那么多,不然爸爸就安排你去海翼资本跟着你雁生舅舅积累些经验。”
宋暖栀:“课确实有些多,我就想着,先从雁生舅舅那里要一些项目资料,自己在学校趁着有空的时候多多钻研。所以我今天下午回天瑾御苑之前,去了趟海翼资本。”
“雁生舅舅二话不说就给了我许多项目资料,让我拿回家慢慢看,我这心里很是感谢。结果刚才沈宴扫一眼那些资料的封皮,就说海翼资本好歹也是在业界有些声誉的,近年来居然连一个像样的大项目都没做成过,这不符合咱们宋氏集团在他眼中应有的水准,看来是他以前高估了。”
办公桌前,沈宴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下来,听着身后女孩的话,他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
宋暖栀仍面对着落地窗,一脸无辜:“我想着,这肯定是沈宴对咱们宋氏的误解,莫非雁生舅舅怕我年纪小,能力不够,先让我从这些小项目里学习经验,等过段时间再让我接触重点项目?”
宋康裕问:“他给你的哪些项目资料?”
资料宋暖栀简单翻看过,凭着记忆说了几个项目的名字。
宋康裕听完语气阴沉下来,冷笑:“你虽叫他一声舅舅,可他毕竟不是你的亲舅舅,恐怕没那么体贴。”
宋暖栀愕然:“您的意思是,雁生舅舅不想我插手海翼资本?”
宋康裕的语气越来越沉:“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谢谢爸爸。”
面对女儿,宋康裕的语气依旧柔和:“栀栀还有别的事吗?”
宋暖栀抿了下唇,略微思忖片刻:“我原本想着,从小项目学起也没什么,却没想到雁生舅舅的行为让沈宴对宋氏集团的实力产生误会。”
手机那端,宋康裕一脸凝重。
毕竟他还指望着今后能和薄商集团长久合作。
“雁生舅舅可能觉得,我虽是您的女儿,但毕竟在公司没有职位,所以防备我。不如您帮我在海翼资本安排一个职位吧,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插手公司业务。”
宋暖栀停顿两秒,言辞恳切,“沈宴现在喜欢我,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我年轻漂亮,可我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花瓶吧,不思进取迟早是会被他厌弃的。我有了职位,多学东西,跟上他的脚步,这样两个人婚后才能一直有共同话题。”
宋康裕语带欣慰:“你想得很周全,等爸爸考虑好了,给你答复。”
对面切断通话,宋暖栀嘴角轻扬,浑身舒畅。
一转头,却看到沈宴把椅子转向她这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宋暖栀先前和父亲聊得太投入,都忘了沈宴的存在了,如今想到他全程听到了自己的那些话,窘的脚趾扣地。
早知道回卧室里背着他打这通电话了。
沈宴仍在打量她。
她生了张单纯无害的脸蛋,澄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纯真,说话时嗓音也是轻软悦耳,像山涧溪流,带着软糯清甜的尾音,让人生出保护欲。
他没想到,自己的太太还有演戏的本事。
她刚才的言辞情绪过于逼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始末,沈宴觉得连自己都能被她忽悠住。
沈宴起身走过来,指间轻挑她的下巴,打量那张精致的脸蛋片刻:“我答应和你结婚,是看上你年轻漂亮,你日后不思进取,就会被我厌弃?”
宋暖栀:“……”
她涨红了脸,扭头躲开他的触碰:“你明明都知道的,这些只是我跟我爸要职位的话术,不是真的。”
沈宴:“为什么兜这么大的圈子,而不是直接跟你爸说赵雁生针对你,让你爸处置他?”
宋暖栀:“因为我了解我爸,他永远把宋氏放在第一位,不一定在意赵雁生怎么对我,却一定在意你对这件事的态度。我和你领证,最高兴的其实是我爸,即便我们两个不是以联姻为目的结婚,但无可否认,今后沈氏或多或少都会在商业上为他提供便利。赵雁生拿小项目敷衍我,我爸一定会担心你因为那些项目看轻海翼资本的实力,继而看轻宋氏集团。我爸对赵雁生有了不满,便是我正式进入海翼资本最好的时机。”
沈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疼惜。
她对宋康裕如此深刻的了解,都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对父亲的失望之后。
沈宴:“心里会难过吗?”
宋暖栀摇头:“早就不在意了。”
她已经完全想明白,自怜自艾是最无用的。
宋康裕这个父亲心里有她没她无所谓,她想要的自己会争取。
当然,父亲想利用她来搭上沈氏的薄商集团,那她也会利用好这不堪一击的父女情来实现自己的目标,比如成为海翼资本,甚至整个宋氏集团的继承人。
沈宴看到她眼神里逐渐流露的坚定与决绝。
他指腹勾起宋暖栀额前散落的碎发:“虽是对付你爸的话术,但怕有些话你对着你爸说久了,自己先当了真,所以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不会那么做。”
对上宋暖栀困惑的眸光,沈宴说:“我没那么肤浅,对待婚姻更不会敷衍随便,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没有离婚的打算,更不会厌弃。”
停顿瞬息,他又补充,“除非哪天,你自己想离开。”
沈宴看过来的眼瞳漆黑,瞳底是少见的沉静。
而沉静的深处,似乎又藏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暗涌。
他在告诉她,他从来没打算跟她离婚。
这像是一种保证。
宋暖栀听得心情微妙,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没有感情,她都要误以为这是情人之间的誓言了。
不过沈宴会这样说,其实也不算令人意外。
毕竟他一向稳重,骨子里也传统保守,或许因为他是爷爷带大的,所以才有这样的观念。祖辈里有太多的盲婚哑嫁,在他们的认知里,结了婚,就要过一辈子,只要没有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就能凑合。
幸好沈宴是跟她结婚了,如果他因为家里人的催婚,一着急娶了一个三天两头跟他吵架,甚至搞事情的人,他也打算凑合下去,那日子得多难过?
一直都是沈宴教导她,今天宋暖栀也忍不住对他说教:“你这样的想法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年轻人要
为自己而活,绝不将就。你一直没有喜欢的人还好,如果哪天在外面有了喜欢的,还和我凑合着一直不离婚,会很痛苦的。”
她很大度地道,“你到时候一定要跟我说,我会成全你们的。人生漫长,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才会获得幸福。”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在外面遇到喜欢的男人?”沈宴反问她。
宋暖栀想了想,摇头:“我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说不好。不过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做宋氏的继承人,暂时没心思想那些。”
“刚好,我的工作也很忙,更没心思。”沈宴说,“既然都没时间,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喜欢上对方,这样就不算凑合了。”
宋暖栀下意识啊了声,有点难以置信。
她和沈宴试着互相喜欢?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打印机嗡声作响,机身微微震动,纸张被吸入进纸口,随着内部有节奏的“咔咔”声,又带着还未干透的油墨从出口探出。
宋暖栀和沈宴齐声看过去。
宋暖栀瞪大眼:“它怎么突然自己动了?”
沈宴:“刚才打印资料,卡了。”
他迈开长腿过去,从打印机里取出刚打印好的资料,装订起来,“这是薄商集团去年那起海外并购的内部资料,比你们老师课堂上讲的要详细,有时间看看,有不懂的就问我。”
宋暖栀受宠若惊,甚至有些不敢确定:“内部资料,我能看吗?”
沈宴:“已经做成的项目,我说可以,你就能看。”
他递过去,“给你用来当做学习案例,看完我会考核。”
宋暖栀连忙接过那些资料,以前时刻被沈宴过问学习情况的压力又涌上来。
她声音很小地咕哝一句:“都结婚了还把我当小学生,总是布置任务,还要怪我说话对你用敬称,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你说什么?”沈宴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声音大点。”
“没,没什么。”宋暖栀闭上嘴。
沈宴虽没听到多少,却能猜到她心里的抱怨:“以后想接管宋氏,既要应对宋康裕,也要在实力上让股东信服。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愿意学,我就会好好教你。”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对她严格。
宋暖栀忙端正态度,乖乖点头:“我会努力的。”
沈宴问她:“我刚才说的,你答应了没?”
宋暖栀知道,他问的是试着互相喜欢这件事。
捏着手上的资料,她略显羞赧地垂下头,胡乱嗯一声。
沈宴倾身凑近她:“没听清,再应一次。”
他靠得太紧,宋暖栀闻到他身上沁凉清冽的味道,还是他惯用的雪中春信。
宋暖栀心跳快了些,捏着资料的手指微微泛白,咬咬唇:“我说好。”
沈宴眉宇舒展开。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宋暖栀把资料放在桌上:“也不知道我这通电话,会不会让我爸和赵雁兰吵起来。”
沈宴:“事情是赵雁生做的,如果赵雁兰咬定她不知情,你爸不会把她怎么样。”
宋暖栀看过去:“那是你不知道,赵雁兰和赵雁生不是亲姐弟,赵雁生是赵家养子,我爸很忌讳他们两人的关系。只要赵雁兰为赵雁生多说几句话,我爸都能炸。”
她悄悄告诉沈宴,“赵雁生好像喜欢赵雁兰,我爸娶了赵雁兰没多久,他们两个吵了一架,我偷听到的。”
以前都是赵雁兰在父亲耳边吹枕边风,让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宋暖栀这还是第一次出手。
她抬眸看向沈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
沈宴:“这样就算坏女孩?那我生意场上做过比这还过分的事,该怎么算?说明咱们天生一对?”
宋暖栀:“……”
沈宴看过来的眼神变得认真:“栀栀,人可以善良,但也要学会向欺负自己的人反击。一味退让换不来岁月静好,忍气吞声只会让对方的恶念膨胀。我从不认为,这样就算做了坏事。”
宋暖栀对上他的目光,弯唇一笑:“嗯,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有件事,我很想知道。”沈宴想着她方才面对宋康裕时逼真的演技,审视她片刻,“你当初因为晏朗和赵姝曼的事找我,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里面有几分是真哭,又有几分是怕我不会帮你,假意抹泪?”
宋暖栀被问得嘴角笑意僵滞住。
片刻后,她眼神飘忽着看向别处:“未婚夫劈腿,家里人也都不向着我,我是真可怜,那天晚上是真情流露,才没有演戏。”
沈宴将她的躲闪看在眼里:“是吗?”
“当然是真的。”宋暖栀回避地拉开椅子坐下,“时间还早,在秋姨准备好晚餐之前,我先看看你给我的项目资料。”
沈宴见此,也没再揪着那事不放。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他其实没那么介意。
见她真的要看资料,沈宴走向书架:“帮你挑几本书,可以辅助你更好地理解项目。”
宋暖栀的目光随着他移向书架。
她忽然感慨,如果不是那天大着胆子找上沈宴,又大着胆子说要嫁给他,他们两个还成不了现在这样的关系。
她找沈宴的时候哭得很惨,向他诉说着晏朗的背叛,亲人的冷漠,以及自己的不安与无助,把他当成唯一的救赎。
那天的表现,有真情流露,确实也有算计。
连亲生父亲都靠不住,宋暖栀那时候自然也不敢确信沈宴会帮她,尤其沈宴还是晏朗的表哥。
她当然得留点心眼,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即便这样,沈宴能答应跟她结婚,她也是意料之外。
转眼间,他们已经领证这么些天,连婚期都快到了。
沈宴笔挺地站在书架前,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宽阔的肩膀撑起熨烫平整的黑色衬衫,举起右手从书架上拿书时,衬衫勾出结实的后背轮廓,腰窄且劲瘦。
他的身材比例,都能媲美时尚界男模了。
不对,他看起来比男模更有力量感。
宋暖栀忽然注意到,沈宴的屁股还挺翘。
——“一般来说,喉结突出的男人重欲,喘起来也最性感。除此之外,屁股翘的男人大多喜欢健身,体力好,身材好,到了床上简直封神。”
运动会上乔恣意的话,莫名其妙地又在她耳畔响起。
乔恣意说的这些特征放在沈宴的身上,全都对得上。
只重欲这一条,宋暖栀目前还没有感受到。
一起睡那么多次,沈宴只让她帮忙解决了两回。
他应该不是重欲的人。
沈宴怕她时间不够,只挑了两本书便折回来。
宋暖栀依旧盯着他发呆。
随着男人转身,她的目光从盯着男人的屁股,变成了盯着他的……
——“其实男的大不大,隔着裤子也能辨别出来,懂行的一眼就能猜出个长短粗细,就跟他们男的能看出咱们的胸大胸小一个道理。”
她和沈宴虽然有过亲密,迄今为止,沈宴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脱过裤子,关键时候她都是背对着他的。
他的重点部位,宋暖栀没见过,只隔着衣服接触过,隐约记得触感和温度。
她忽然有点好奇,乔恣意到底怎么隔着衣服分辨大小的?她当时应该厚着脸皮听一听才对。
沈宴:“你在看什么?”
宋暖栀被问得一激灵,回神时,发现沈宴已经停在了她的书桌旁,而她的目光,还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裤子中间。
书房内,气氛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暖栀的大脑直接宕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盯着沈宴看这么久,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怎么哑巴了?”沈宴还在追问。
宋暖栀一时根本
想不到其他缘由,可说实话,她就没脸见人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她故作平静地看一眼沈宴,又指了指他的裤子:“我在思考这种带拉链的裤子,万一哪天拉链开了,会不会很社死?”
沈宴:“……”
第25章 第25章超薄和冰火螺纹
宋暖栀是为了让自己不尴尬,随便扯出来的问题,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她甚至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可能会让沈宴尴尬。
沈宴那张脸肉眼可见地僵滞住。
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你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宋暖栀一噎,舌头顿时有些打结:“我……”
“笃笃”
门外,秋姨敲门道,“先生,饭菜好了,您和太太出来吃晚饭吧。”
沈宴对着门外的方向,神色平和:“知道了。”
他又看向宋暖栀,“先吃饭吧。”
“哦。”宋暖栀低声应着,和沈宴一起出去。
沈宴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在沈宴打开房门的时候宋暖栀顺势抬头,瞥见沈宴的耳朵有点红。
他是冷白皮,这骤然浮上来的红润格外明显。
她把一向从容不迫的沈宴给整害羞了。
宋暖栀突然有些稀奇,又有点想笑,但怕被沈宴看到,慌忙低头,贝齿咬着下唇努力憋回去。
不知是不是宋暖栀先前的话题太过扫兴,今晚的餐桌比以往更安静。
连舀汤时勺子碰到汤盅传来的细微声响都显得突兀。
宋暖栀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刚放下筷子,沈宴说:“明天摄影师会上门,我们要挑选婚纱照的照片。”
婚礼5月2号就在下周五,剩下的时间不宽泛,婚纱照也要尽快敲定下来。
宋暖栀看过去:“那要早起吗?”
沈宴:“不用,他十点以后再过来。”
宋暖栀松一口气:“好。”
时间还早,按照宋暖栀原本的计划,吃完晚饭还想再在书房里看会儿资料。
不过想着沈宴很可能会去书房加班,她暂时不想跟他独处,索性起身道:“这两天学校运动会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
沈宴微微颔首:“去吧。”
回到卧室,关上门,宋暖栀才彻底轻松自在起来。
躺在床上耍了会儿手机,她倏而感觉下腹一阵不适,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生理期应该还要再迟几天,莫非这次提前了?
她掀开被子进卫生间查看,果然是提前了。
之前每次在墨林山庄小住,她都会特别告诉沈宴,生活用品自己会置办,不用麻烦他。
婚后搬来天瑾御苑,沈宴再心细,终究男女有别,他们还处于磨合期,他很难把日用品准备得面面俱到。
比如卫生巾这种东西,宋暖栀没有在这套房子里看到过。
晚饭后,秋姨打扫完卫生便下班离开。
宋暖栀决定自己下楼去买,她记得天瑾御苑内部就有便利店。
身上的睡衣懒得换下,她直接套了件薄款长披风在外面。
从卧室出来,临出门前,犹豫着还是去跟沈宴打声招呼,免得他忽然找她,发现她不在家。
停在书房门外,她正要敲门,沈宴刚好从里面开门出来。
四目相对,宋暖栀举起来的右手还停在半空。
她忙收回来,对他道:“晚饭吃多了,我想去楼下转转,顺便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沈宴扫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带上书房的门出来:“有些晚了,我陪你下去。”
宋暖栀长睫簌簌颤了颤,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你陪!”
在沈宴看过来时,她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急忙努力找补,“我就是随便走走,一个人就行。”
说话时,她不自觉揪住了衣角,似有难言之隐。
沈宴觑一眼她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她不是要出去转转,去便利店买东西才是真。
她从来没有大晚上忽然要买什么东西过,如今要出去,必然是急需物品。
沈宴问她:“生理期?”
他都问得这么直白了,宋暖栀顿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直接点头:“没想到提前了,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没带。”
沈宴:“先回房里躺着,我去买。”
宋暖栀原本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好假手于人,但见沈宴的语气不容置喙,索性便应下来:“谢谢。”
换了鞋下楼,沈宴直奔便利店。
到了货架前,看到各种品牌的卫生巾,沈宴才想起忘了问她平时习惯用哪种。
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他拿起看了看,发现除了品牌,种类也各种各样。
抛开夜用和日用的区别,液体、网面和纯棉等材质也有差异。
此外还有卫生棉条。
他一时不知该买哪种,本想微信上问一问宋暖栀,又想到她刚才的窘态,怕她会不自在。
思索片刻,沈宴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那端很快接听,语调轻快:“哥,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沈宴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姜凝:“哥?”
姜凝:“哥?你打错啦?”
妹妹性格爽朗,有什么说什么,一旦让她知道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以后必然要拿这个开玩笑。
沈宴自己倒没什么,但栀栀脸皮薄,他怕妹妹哪天当着栀栀的面提起这事,她会窘迫。
沈宴犹豫两秒,把电话切断。
他直接拿了个购物框,每个品牌各挑了几包,总会有能用的。
当沈宴拎着满满一购物框的卫生巾去结账时,便利店传来迎客的清脆“叮咚”声。
沈宴侧目,进来一个高大清冷的男人,穿着睡衣和拖鞋,明显是临时从家里出来买东西。
澜城沈、简、闻三世家之一的闻氏掌权人,闻嘉远。
也是沈宴的发小。
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瞬,闻嘉远看到沈宴跟前待结账的一堆卫生巾。
数量实在太多,闻嘉远意味深长地开口:“沈大,你这是什么癖好?”
沈宴平淡地收回视线,懒得理他。
工作人员拿了袋子,正一边给卫生巾扫码,一边往袋子里装。
闻嘉远停在沈宴身边,也不说去里面货架拿自己要的东西,就那么干站着,一动不动地看他。
沈宴:“你别告诉我,你是特地来便利店找我的。”
闻嘉远轻哂:“你这就有点自作多情了。”
沈宴:“那你杵在这?”
闻嘉远:“我乐意。”
沈宴不再理他,结了账,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卫生巾。
他走到便利店门口,一回头,看到闻嘉远从结账台旁的货架上拿了两盒避孕套。
这次换沈宴笑了。
难怪刚才站着不动。
闻嘉远一手举着付款码对着工作人员,扭头看过来,两人又对视上。
沈宴眸底戏谑。
闻嘉远结账快,再加上沈宴有意放慢速度,最后两人一起从便利店出来。
沈宴时不时看他一眼。
“看什么,好奇?”闻嘉远摊开手,“分你一盒,给你当新婚礼物?”
他只是跟沈宴客气一下,不觉得沈宴连这东西都打劫他的。
结果沈宴很不客气,真从他手上拿走一盒。
闻嘉远:“我说了,这是新婚礼物,你要是收了,5月2号的份子钱可就没了。”
沈宴把避孕套收进口袋:“到时候我就让人在我婚礼的礼金薄上写:澜城商会会长,闻越集团董事长闻嘉远,计生用品一盒。只要你好意思,我无所谓。”
闻嘉远:“……”
“都说沈氏的新任掌权人最内敛,也最沉稳。我和简季白加起来,再加十个晏颂,都没你心眼多。”
闻嘉远打算明天就搬家,绝不和沈宴这种腹黑男住在同一小区。
很快到了岔路口,闻嘉远把剩下的那盒避孕套收进口袋,正要拐进另一条路。
脚步一顿,又蓦地折回来,把口袋里仅有的一盒避孕套举起来当话筒,放在沈宴唇边:“你太太曾经和晏家有婚约,晏家那小子刚惹出点事,他未婚妻就被你骗着领证了。说实话,你是不是觊觎人家很多年了?”
“我说你怎么整天无欲无求的,原来一直惦记你表弟的未婚妻?”
“怎么惦记上的,详细说说 ?”
沈宴垂眼看着闻嘉远伸过来的那盒安全套,一伸手又抢了过来。随后侧身越过他,大步离开。
身后闻嘉远喊:“我就买了两盒!”
沈宴头也不回:“折回去重新买吧,新婚礼物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全收了。”
闻嘉远:“……”-
宋暖栀看到沈宴领回来的一大袋卫生巾,整个人有些僵住。
这是不是买的也太多了?
沈宴问她:“这里面有你常用的牌子没?”
宋暖栀点头:“有的。”
“那就好。”沈宴说,“其他的你若用不惯丢掉就好。”
宋暖栀忙道:“那也太浪费了。没关系的,其实我不挑牌子,都可以用。”
或许是因为常年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缘故,她身上没有富家千金的娇气,好的能用,一般的也能用。
她小时候还用过五块钱一包的卫生巾呢。
这次沈宴带回来的量差不多够她用半年了。
把一大袋卫生巾收起来,她先取了自己常用的牌子拆开一包,拿去卫生间。
出来时,沈宴没在卧室。
以为他又去忙工作了,宋暖栀也没在意。
一到生理期她浑身犯懒,索性爬上床裹着被子躺下。
不多时,沈宴从外面进来,端了一碗汤进来:“趁热喝下去,会舒服些。”
宋暖栀忙坐起来,看一眼那汤,有些纳罕:“这是什么?”
沈宴:“补气暖宫的。”
她讶异:“你还会这个?”
秋姨不在,这显然是沈宴自己煮的。
沈宴说:“老宅的私人营养师给妹妹做过,我刚才咨询了步骤,现学的,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先试试。”
没想到他居然学着给她做汤。
心底一暖,宋暖栀双手捧着接过:“谢谢。”
她尝了一口,清甜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加了红枣和红糖后,更显浓郁,和姥姥给她煮过的暖宫汤有些类似,细节处又有不同。
入腹后周身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温暖到,仔细去品,舌尖还有回甘。
她看向沈宴:“很好喝。”
沈宴眉眼温润:“那就多喝点。”
温度有点烫,宋暖栀小口小口地慢慢喝。
沈宴则是准备去浴室洗澡。
去衣帽间拿了睡衣,进浴室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两盒避孕套。
就着屋里的灯光,沈宴此刻才看清楚避孕套的类型:一盒超薄,一盒冰火螺纹。
在宋暖栀捧着碗呆滞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打开床头的抽屉放进去。
宋暖栀:“……你,你今晚出去还买这个了?”
沈宴:“刚才下楼遇到了熟人,他送的。”
他扭头看一眼宋暖栀,“反正后面用得到,我就收了。”
宋暖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送的?”
哪个正经人会送别人安全套?
怕不是沈宴抢来的吧……
不过宋暖栀怎么想,都觉得他这种正派的人物,不可能去抢别人的安全套。
她再看沈宴,气度高雅,君子端方,眉宇之间透着坦荡与正气。
他干不出这种事。
肯定是他哪个不太正经的朋友送的。
第26章 第26章抱着她睡觉
沈宴洗完澡出来,宋暖栀已经喝完那碗暖宫汤,拿去厨房洗干净。
她又去重新刷了牙,和沈宴一同躺回床上。
灯熄灭,室内骤然陷入黑暗。
宋暖栀生理期,她不用去想今晚沈宴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一身轻松地闭上眼。
没多久,沈宴从后面贴了过来,宋暖栀脊背僵住,有些不敢置信。
不会吧,都这样了他还想要?
不过想想也是,反正婚礼前只是帮他解决一下,又不进去,她来不来生理期都不影响。
而且距离上一次帮沈宴解决,已经过去一周了。
从一周一次的频率上来说,他不算频繁。
乔恣意和她男朋友刚在一起时,她男朋友贪的厉害,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开房。
那个时候,乔恣意为此直接在学校附近租了酒店套房。
不过沈宴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工作上,何况他都三十二了,又不是活力四射的大学生,没乔恣意男朋友贪欲很正常。
乔恣意和她男友也只有刚交往时频繁,后面夜不归宿的次数肉眼可见地也变少了。
如果婚礼过后,她和沈宴也是这样一周一次的频率,宋暖栀觉得自己能接受。
这般想着,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沈宴今晚还要像之前那样在后面撞她,就由着他。
刚打定主意,男人宽厚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落在她的小腹:“有没有不舒服?”
宋暖栀以为他这是做之前的礼貌慰问,便摇头:“还行,我一般不痛经,只是微微酸胀,算不上难受。”
沈宴掌心在她小腹上轻轻揉了揉:“这样会不会好点?”
他除了给她揉肚子,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宋暖栀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小人之心了。
沈宴这样的谦谦君子,是不可能在她生理期的时候还折腾她的。
何况他不是个重欲的人。
不过他们之间还没那么熟,让沈宴给她揉肚子,宋暖栀浑身不自在。
终于,她抓住沈宴的手腕:“可以了,我好多了。”
沈宴的手心仍贴在她的小腹上没动,深夜中闭上眼:“那睡吧。”
他没有要把手收走的意思,似乎打算就这样抱着她睡觉,浅淡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后脑。
宋暖栀起初很不习惯,一直默默等着他什么时候把手臂收回去。
等啊等的,沈宴依旧抱着她。
宋暖栀索性认命了。
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
今年的五月一号是周四。
意味着周末过后,连着再上三天课,便是持续五天的五一长假。
假期的前一天中午,宋暖栀和室友在宿舍讨论起各自假期里的打算。
郝静早早找好了兼职,要为下个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打拼。
于灵是个备受家人宠爱的乖乖女,这样的节假日自然要回家陪父母。
早在一周之前,她爸妈就已经在盼着她回去了。
乔恣意也没有悬念,她和男朋友一起度过,打算趁这几天去欧洲旅游,两人的签证都办下来了。
乔恣意还提前做了详细的攻略。
“栀子,你呢?”于灵问宋暖栀。
宋暖栀没和大家说,她这次的假期会干一件大事——
和沈宴举办婚礼。
关于婚礼上要不要通知自己的三位室友,宋暖栀之前有考虑过,最后决定不通知了。
一旦通知,她们三个免不了要随礼金。
大家还是学生,手头都不宽裕。
而且室友们的家境条件不一样,尤其是郝静,无父无母的,家里还有个年迈的奶奶,平时靠兼职赚取生活费。
宋暖栀不想给她造成经济上的负担。
何况她和沈宴的婚礼原本也打算办的低调些。
想了想,她说:“我呀,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就在家陪陪家人吧。”-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室友们各忙各的。
宋暖栀也早早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她没回天瑾御苑,而是去了酒店的套房——
宋康裕把姥姥姥爷接来了这里。
宋康裕原本是要把两位老人家接去宋家别墅住的,但李茹瑛和周怀朔不肯。
宋康裕又说安排名下的其他房子给他们住,再请个阿姨照料,李茹瑛和周怀朔依然拒绝,说酒店省心,等婚礼办完他们就回安芩了。
姥姥事先给她发了门牌号,宋暖栀拉着行李到酒店直接过去。
一看到李茹瑛,宋暖栀便激动地扑了过去:“姥姥!”
李茹瑛笑着把外孙女搂进怀里,怜爱地
摸摸她后脑的长发,嗔道:“结了婚就是大人了,也不知道庄重点。”
宋暖栀:“在姥姥姥爷面前,我才不要做大人。姥姥,我都想死您了。”
周怀朔板着张脸,鼻端轻哼:“只想姥姥,没想姥爷?”
宋暖栀眨巴着眼睫:“我当然想了。”
旋即又叹气,“可是上次我回安芩,姥爷知道我和沈宴领证,连个笑脸都不肯给我,谁知道您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周怀朔被她气得哼笑:“我要是真生气,这婚礼你们俩办不了,我和你姥姥如今也不用出现在这。”
宋暖栀很狗腿地又去挽姥爷的手臂:“我就知道,我姥爷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姥爷!”
周怀朔又宠溺又无奈,拿食指戳她额头。
宋暖栀说:“姥姥,姥爷,我今晚要和你们一起住酒店。”
这酒店是总统套房,有两间卧房,姥姥和姥爷住一间,余下那间刚好她住。
“行啊。”李茹瑛爽快答应。
宋康裕给他们二老订这么大的套房,李茹瑛没有拒绝,想的便是婚礼之前再陪陪外孙女。
栀栀没有母亲,她这个做姥姥的,总要跟她说说体己话。
拉着外孙女去沙发上坐下,李茹瑛回卧室抱了一个黑丝绒的盒子,神神秘秘在宋暖栀眼前晃:“快看看,这是姥姥姥爷给你的嫁妆。”
宋暖栀打开,里面有安芩的一处房产,两处商铺,还有存折和各种首饰珠宝。
林林总总加起来,数额居然不少。
姥姥和姥爷都是大学教授,工资有限。
她讶异地看着里面的东西,忙推辞:“姥姥,这里面是您和姥爷一辈子的积蓄,你们两个得留着养老,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李茹瑛强行塞她怀里,“我和你姥爷留着养老钱呢。”
李茹瑛又说:“你姥爷祖上原本就有些家底,你妈和你爸结婚后,为了支持你爸的事业,我和你姥爷拿积蓄出来做了他们夫妻两个的创业启动资金。后来你父母成立宋氏集团,那些钱你妈连本带利的还给我,又隔三差五的给我买珠宝首饰孝敬,我全都攒了起来,就是想着等将来你出嫁了,拿出来给你添妆。”
“我就你妈一个女儿,如今她不在了,你又是她唯一的女儿,我不疼你疼谁呢?”
李茹瑛把外孙女揽进怀里,眼眶里盈上一层水雾,“你妈命苦,婚后一直跟着你爸劳碌,没享什么福倒把身体给累垮了。我现在就盼着,我们家栀栀以后大富大贵,无灾无难的。”
宋暖栀回抱住李茹瑛,侧脸埋进她的怀里,眼睛泛酸,声音也跟着哽咽:“一定会的,妈妈会在天上祝福我。”
她最后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嫁妆,对姥姥和姥爷说:“等什么时候你们不想住在A大家属院了,我就把你们接来澜城安享晚年。”
李茹瑛笑着说好:“你姥爷如今被学校返聘,还能再教几年书,我的身体也硬朗着。等再过几年,你和沈宴有了小宝宝,我们两个过来含饴弄孙,到时候就住在澜城不走了。”
提到小宝宝,宋暖栀脸上略显赧然。
她和沈宴之间,还不一定能不能到那一步呢。
但不管她和沈宴会怎样,她将来肯定是要接姥姥姥爷过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宋暖栀畅想着几年后的生活:“姥姥喜欢花,姥爷喜欢钓鱼,到时候我给你们买一套带花园和鱼塘的超级大房子,房子的地理位置尤其要好,从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
李茹瑛笑:“有花园,还有鱼塘,那房子得多大?不好买到吧?”
宋暖栀说:“如果市面上没有,咱们就买一块地皮自己建。到那个时候,我肯定能挣不少钱了。”
周怀朔一直坐着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听着她们聊天。
套房里正热闹,外面叩门声响。
以为是服务员,宋暖栀跑着去开门,谁知竟是宋康裕。
宋暖栀先是错愕,很快面上又堆笑:“爸爸,您怎么来了?”
宋康裕:“我来看看你姥姥姥爷。”
进门后,宋康裕恭谨地开口:“爸,妈,你们大老远来澜城一趟,我也没有好好招待。我订了酒店的包厢,今晚上陪你们和栀栀一起吃顿饭。”
周怀朔和李茹瑛对宋康裕这个女婿没什么好感,他们的女儿陪着他白手起家,宋氏的生意刚有起色却薄命病逝,宋康裕对他们仅有的外孙女又疏于照料,还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
这桩桩件件,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不过李茹瑛和周怀朔一辈子教书育人,都是体面人,没有故意冲着宋康裕甩脸子。
李茹瑛说:“知道你生意忙,我们两个你陪不陪无所谓,但栀栀毕竟是你的女儿,平时即便再忙,你也该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她。”
她看一眼宋康裕,“这世上的一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你但凡对栀栀的关心多一点,有些事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宋康裕心里清楚,岳母指的是宋暖栀和沈宴早就认识这件事。
他为了搭上沈氏这艘大船,这才给栀栀和晏家订下婚约。
却不知,如果他对女儿的关心足够,或许早就认识沈宴了。
宋康裕惭愧又懊悔地低下头,态度谦卑:“妈,您教训的对,以前的事是我咎由自取。幸好栀栀还认我这个父亲,我今后一定好好对她,把之前欠她的都弥补回来。”
李茹瑛未置可否。
栀栀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何况她如今有了沈宴。
来自父亲的忏悔和补偿,她未必稀罕。
李茹瑛看向自己的外孙女,她神色平淡如常,显然根本没对宋康裕的话抱有任何期待。
一直以来,李茹瑛和周怀朔对这个外孙女是又怜惜又疼爱,他们从六岁开始把她抚养长大,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但姥姥姥爷的爱,终究不如父母。
李茹瑛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的栀栀时常看着和爸爸妈妈一家三口的合照发呆。
她有时候睡着了说梦话,嘴里喊的也是爸爸。
小姑娘曾经最期盼的就是爸爸能多陪陪她。
然而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俗话说得是一点不差。
宋康裕根本没有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
后来不知何时起,那张总是被栀栀摆在床头的合照不见了。
李茹瑛问她,她只说是带出去不小心弄丢了。
后来有一次,李茹瑛收拾外孙女的房间,在角落的一个手工小匣子里看到了那张合照。
彼时,照片早已被撕成碎片。
她这是再也不念了。
那一刻,李茹瑛的心猛地揪起。
第27章 第27章【三更合一】婚礼……
婚礼的前一天,宋暖栀返回宋家别墅居住。
明天一早,沈宴会到宋家迎亲。
在宋康裕的张罗下,宋家被佣人布置的张灯结彩,门上贴着掺了碎金的“囍”字,日光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前院蜿蜒的石子路上铺了红毯,一路延伸到别墅门口。
红毯的左右两侧暂时空置,据宋康裕介绍,婚礼当天会放上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霓裳玫瑰。
宋康裕说,这代表她的母亲送她出嫁。
宋暖栀的母亲名叫周霓裳。
宋康裕为婚礼筹备那么多,仅此一件,最令宋暖栀动容。
他居然还能记得她的母亲,记得那个曾和他一起从底层打拼,陪他睡过地下室,啃过冷馒头,为他的梦想和事业呕心沥血,积劳成疾,最终香消玉殒的女人。
可是记得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和别人生儿育女?
想到这些,宋暖栀心底的那点动容又淡下去不少。
晚饭之前,宋暖栀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
这套别墅里的人,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愿意花心思去应付。
住在她隔壁的是赵姝曼,宋暖栀今天刚回宋家时跟她打过一个照面,短短几天,她看上去瘦了,人也憔悴了,整个人一团死气。
两人没有交流,不过宋暖栀猜想,她和晏朗的婚事估计没成。
后来听进来送水果的佣人说,晏家一直没有要议亲的意思,赵雁兰想让赵姝曼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用孩子胁迫晏家负责。
这次赵姝曼没听她的,偷偷去把肚
里的孩子打掉了,最近几天准备着出国深造,改学艺术,毕竟娱乐圈现在关于她做小三的骂声挺多的,她很难再有成绩。
宋暖栀心里唏嘘,赵姝曼终于学会了反抗赵雁兰,却是在自己身败名裂,事业尽毁,又打胎伤身之后。
宋暖栀不恨赵姝曼搅黄她的婚事,毕竟她对晏朗从始至终就没感情。
但赵姝曼被赵雁兰牵着鼻子走,一再降低做人的底线,宋暖栀对她还做不到完全释然。
希望从今往后,她能真的做回自己。
佣人出去后,宋暖栀收起思绪,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看海翼资本发来的项目资料。
上次因为赵雁生敷衍她的事,她给宋康裕打电话诉苦,顺便讨要职位。
后来没多久,宋康裕在宋氏的一次股东大会上宣布,任命她为宋氏集团投资板块总负责人,兼集团董事。
宋暖栀手上有宋氏的股份,如今又跟着沈宴合作谷寻的项目。
宋康裕的任命,董事会全票通过。
宋氏的投资板块,不止海翼资本这一家公司。
如此一来,她比赵雁生还要大一级。
宋暖栀原本对这个父亲没有太高的期待,他能在海翼资本给她安排个正经的职位,她就算达到了目的,后面如何对付赵雁生她可以徐徐图之。
她完全没想到宋康裕能直接让她去集团。
宋暖栀猜想,宋康裕这么做一来肯定是为了讨好沈宴。
二来,赵雁生对赵雁兰的感情不纯粹,上次她的那通电话,宋康裕和赵雁兰之间免不了因为赵雁生有所争执。在宋康裕心里,或许早把赵雁生视为眼中钉了。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乐得让宋暖栀压赵雁生一头。
但无论怎样,肯定都跟父爱没多大关系。
好在宋暖栀早已看开。
她不在意初衷,只在意结果。
宋康裕如今的安排,对她很有利。
外面倏而传来叩门声。
宋暖栀以为又是佣人,扬声问:“什么事?”
门外没人回应。
宋暖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静下心来看资料,外面不答,她索性不理会。
没多久,敲门声又响。
宋暖栀拧眉,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不知是谁的恶作剧,宋暖栀心里正有些憋火,听见一声绵软的猫叫:“喵~”
她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一只纯白色的猫咪用脑袋顶开盖子探头出来,脑袋圆圆,耳朵尖尖,两颗蓝色眼珠深邃又灵动。
和小猫的视线对上,宋暖栀的一颗心瞬间融化。
这是谁送来的?
她蹲下来抱起那只猫撸了撸,它长长的毛发被打理得很干净,蓬松又柔软,应该刚洗过澡,闻起来香香的,手摸起来顺滑无比。
蓦地注意到它尾巴末梢的一绺黑色毛发,宋暖栀神情僵住,手托着猫咪的两只前腿上下左右打量,越看越眼熟。
她按捺着激动,不确定地试着唤了一声:“黑尾?”
猫咪似是很熟悉这个名字,顿时“喵喵喵”地叫起来,脑袋往宋暖栀的身上蹭。
宋暖栀眼底掠过一丝不可置信,记忆的闸门也徐徐拉开。
她曾经养过这猫一段时间。
那是高三那年,她从安芩刚回来澜城。
宋康裕回家少,赵雁兰表里不一,赵姝曼和宋白及跟她也不熟。
明明是自己的家,宋暖栀却有种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感觉。
后来在外面捡到一只流浪猫,她就给带了回来,想做个伴。
那只小猫洗干净后通体雪白,只有尾巴末端一绺黑毛,宋暖栀给它取名“黑尾”。
黑尾调皮可爱,很黏人,那段时间填补了宋暖栀心里的孤单落寞。
赵雁兰不许家里养猫,一直劝宋暖栀把猫送人。
宋暖栀每次都当听不见。
回学校之前,她都是把黑尾关进房间,避免它闯祸惹怒赵雁兰。
谁料到,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周末,黑尾趁她午睡时自己扒开了房门溜出去。
还打翻了赵雁兰最喜欢的一只花瓶。
宋暖栀听到动静跑下楼,就看到赵雁兰正招呼了佣人把黑尾抓起来,关进笼子里。
宋暖栀见了急忙过去求情,说赔她一只新的花瓶,以后绝对好好看住黑尾,不让它跑出来。
赵雁兰看见她哭求,慈眉善目地安抚道:“栀栀怎么哭了,我把它关起来只是小施惩戒,又没打没骂的。快别哭了,不然你爸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她说着,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把黑尾放出来交给她。
宋暖栀抱着黑尾连连道谢。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周一回来,黑尾就再也找不到了。
赵雁兰说自己没见过。
佣人们畏惧赵雁兰,也都对着她摇头。
宋暖栀翻遍整个别墅,又跑了整个小区,也没找到黑尾。
三年过去,没想到有人把黑尾送到了她的卧室门前。
宋暖栀下意识看向隔壁,又觉得不会是赵姝曼。
她是最不敢忤逆赵雁兰的人。
想到刚才她开门时,楼梯那边隐约有脚步声。
宋暖栀眉心微动,抱着黑尾去楼上。
楼上是宋白及的房间。
停在卧室门口,宋暖栀抬手叩门。
房门打开,宋白及穿着黑T长裤,看向宋暖栀。
他今年十四岁,读初二,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个子却已经比宋暖栀高了半个头,长相遗传了宋康裕的高鼻梁和内双丹凤眼,白白净净的。
宋暖栀示意手上的猫,开门见山地问:“你放我门口的?”
宋白及目光躲闪。
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很容易就暴露了心思。
宋暖栀问:“当年是你养了它?”
宋白及慌忙解释:“不是我抢走了黑尾,是我妈让人送走后,我又找到了。”
他悄悄看一眼宋暖栀,“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开始住校,几乎不回家,我想着你要高考,肯定没时间养,加上我也不敢带回来让我妈看见,所以就拜托了同学帮忙养。”
宋暖栀:“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又送给我?你同学养了这么久,怎么会舍得?”
宋白及:“我当初就说了,以后会要回来,他同意了的。”
黑尾失而复得,宋暖栀确实很高兴,但面对宋白及,她的情绪很复杂。
她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
宋白及从来没有招惹过她,他们本该无冤无仇。
但赵雁兰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宋白及的将来,比如让赵姝曼去勾引晏朗,抢走她的婚事。
宋白及既无辜,也不无辜。
因为赵雁兰一旦成功,他就是背后的获利者。
她和赵雁兰的战争,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她和宋白及的争夺。
所以这么多年来,宋暖栀对这个弟弟没有任何好感。
宋白及如今的举措,也在她的潜意识里被认定为别有目的。
宋暖栀:“如果你想借着黑尾讨好我,让我对赵雁兰手下留情,那你就想错了。从始至终,背地里搞事情的都是你妈,不是我。”
她明明白白地看向宋白及:“你也是宋家的孩子,宋家的家业理所当然有一份属于你,但宋氏集团有我妈的心血,宋氏未来的掌权人只能是我。”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意思。”毕竟年纪小,宋白及辩解得急切而笨拙,脸也涨得有些红,“我就是想着你要结婚了,所以把黑尾还给你。至于我妈,我也知道她贪心不足,不该争抢太多。我都知道的。”
他不自觉攥住了衣角,看上去不知所措。
宋暖栀注意到他
的局促,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还是个孩子。
或许是赵雁兰把他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受风雨,也没遭遇挫折,眼前的少年还是一张白纸,拥有人性善良单纯的底色。
宋暖栀对宋白及的底线是,不要试图从她手上抢宋氏集团。
不过他这个年纪,显然还没那样的野心。
至于多年后他长大成人。
宋氏应该已经在宋暖栀手上了。
她神色缓和:“既如此,多谢。”
她示意手上的那只黑尾,“我收下了。”
宋白及眼底浮现一抹亮色,抓了下后脑的头发:“猫砂盆和一些猫咪玩具还在我这里,你要吗?”
宋暖栀点头。
她抱着黑尾,让宋白及帮她送去楼上卧室。
宋白及很麻利地跑上跑下。
终于把猫咪的东西搬完了,他离开时,停在卧室门口看向书桌前的宋暖栀:“姐,新婚快乐!”
宋暖栀回头,少年已经关门离开。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怀里的猫,看着房间里整齐摆在一边的猫咪物品,有些失神。
直到黑尾亲昵地蹭她,宋暖栀才回过神,仔细打量这只猫。
三年前,它只是个半大的小猫崽子,如今都这么大了,胖乎乎,圆滚滚。
失而复得,她愉悦地勾唇,对黑尾说:“今天晚上暂时在房间里将就一下,明天带你去新家,到时候随便你撒欢。”
说到新家,宋暖栀想起沈宴来。
她还不确定沈宴那种爱干净的人喜不喜欢动物。
万一对猫毛过敏可怎么办?
思及此,她放下黑尾,拿手机点开沈宴的微信,在聊天框思索着打字:你喜欢猫吗?
斟酌两秒,她又改成:你讨厌猫吗?
微信发送,对面很快有了回复:【嗯?】
宋暖栀正犹豫怎么跟他说这个事,对面又说:【不讨厌。你想养?】
宋暖栀趁机拍了一张黑尾的照片,发过去:【你看这只,是不是很可爱?(/乖巧)】
隔了一会儿,沈宴回复:【是挺可爱。】
【像你。】
宋暖栀:?
她看一眼跳去沙发上窝着的黑尾,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没看出来哪里像。
她忍不住好奇:【我和它哪里像?】
明明都不是一个物种。
沈宴:【眼睛。】
宋暖栀再次望向黑尾。
黑尾的眼睛圆圆的,亮亮的,它的世界简单,眼神也很干净纯粹。
换句话说,那是一种清澈的愚蠢。
宋暖栀:“……”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聪明来着。
沈宴:【哪弄来的猫?】
宋暖栀简单说了来龙去脉。
讲完又问他:【我明天能带黑尾回天瑾御苑吗?】
沈宴:【当然。】
见他很好说话,宋暖栀松一口气-
谢邀月忙完工作室的事,当天晚上陪宋暖栀住在宋家别墅。
夜里姐妹两个先后洗过澡躺在床上,黑尾跟着跳上床,窝在柔软的被子上眯着眼呼噜噜地叫。
谢邀月把它捞过来抱在怀里抚摸着毛发:“你这弟弟还算没有被你后妈给养歪了。”
她又提醒宋暖栀,“知道你心肠软,但一码归一码,赵雁兰如果再为了争夺家产想法子对付你,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宋暖栀点头:“我拎得清。”
说完宋家的事,谢邀月看向宋暖栀的眼神逐渐暧昧,凑过去低声问:“你和沈宴早睡过了吧?体验如何?”
宋暖栀钻进被子里躺下,只露出一双眼含羞带怯:“其实还没有呢。”
“怎么会?”谢邀月不可思议,“我都见过你脖子上的草莓印了。”
宋暖栀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亲过,抱过,但没到最后一步。”
谢邀月:“沈宴这都能忍住?”
宋暖栀:“他说要等婚礼过后,这段婚姻才算完整。”
谢邀月啧啧两声:“他这人真保守,不过很符合他向来古板严谨的人设。”
“这样也好,你们两个明天晚上,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宋暖栀抿了下唇,抓着被子的葱白指节微微收紧:“其实我有点怕,听说女生第一次会很疼。”
谢邀月宽慰她:“沈宴肯定不是那种粗鲁的人,你们多做做前戏,别着急,疼完后面就是爽了。”
宋暖栀侧目,眯了眯眼:“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邀月微怔,旋即笑道:“那怎么,姐可比你大一岁呢,你都要结婚了,我有过那种体验不是很正常?”
宋暖栀眨巴着长睫:“但是没听说你谈过恋爱呀。”
谢邀月浑然不在意:“嗐,不说当然是最后分手了,谁这一辈子不会遇上几个渣男?”
她又把话题扯回宋暖栀身上,“你还在读大学,虽说结婚了,但明晚还是要记得做好措施。”
宋暖栀想起沈宴放在床头抽屉里的两盒避孕套,轻轻嗯了声。
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化妆,她们终于结束话题睡觉。
身旁很快传来谢邀月均匀的呼吸声,宋暖栀想着明天的婚礼,却有些失眠。
虽说她和沈宴不是恋爱到婚纱,后面的日子或许还有的磨合,但婚礼终究是一生中的大事,她期待又忐忑。
宋暖栀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意识刚有些涣散,手机铃声便响了。
宋康裕打电话给她,让她起床,化妆团队已经上门了。
宋暖栀和谢邀月急忙起来洗漱,一阵兵荒马乱后把化妆团队请进来-
这场婚礼办得低调,并未大肆宣扬,但细节上却处处讲究。
礼服一共四套,出门的嫁衣是明制的凤冠霞帔,婚仪上是白色婚纱,还有下午的敬酒服,以及夜宴上的旗袍。
四套礼服,全是纯手工高级定制,不知道沈宴花了几倍的价格,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出来。
造型师帮宋暖栀换上婚服后,开始化妆。
谢邀月在一旁听着宋暖栀的介绍,简直瞠目结舌:“你今天居然有这么多套衣服?还全都是高定,这得穿好几套房子在身上吧?沈宴真有钱!”
旋即又道:“不过沈宴能娶到你,就是该用天底下最好的新娘服来配。”
其实不止谢邀月感叹,宋暖栀自己也有点像做梦一样。
尤其她身上这套明制的凤冠霞帔,是临时定做的。
上次试婚纱照,宋暖栀跟沈宴说自己最喜欢那套明制婚服,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凤冠霞帔。
他说既然喜欢,婚礼只有一次,一定要穿上它,这样才能不留遗憾。
这套红衣鲜亮夺目,绣工精巧,上面绣着的鸳鸯图案针脚细腻,栩栩如生,比婚纱照上的还要好看。
据说时间太短,又要做的精细,绣娘们得没日没夜的赶工,这套婚服沈宴给出了史无前例的天价。
凤冠更是从一位古董收藏家那里租借而来。
她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心的一句评价,能被沈宴记住,不遗余力帮她实现。
待化完妆,戴上凤冠,谢邀月看着镜中的姐妹,宛若从千年前穿越而来的绝代佳人,美得不可方物。
谢邀月感慨:“你这张脸,要是生在古时候,那绝对是个能使君王不早朝的倾城佳人。”
如今便宜沈宴了。
宋暖栀被她夸得很不自在:“这么多人在呢,你别乱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谢邀月问其中一个造型师,“我姐妹不美吗?”
造型师衷心地夸赞道:“我给很多新娘做过造型,也给娱乐圈的明星做过,宋小姐这样的颜值,比很多明星都漂亮。”
宋暖栀顿时垂下眼睫。
造型师们围着宋暖栀捯饬了几个小时,力求尽善尽美。
宋暖栀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等造型师终于满意地说好了,她刚准备喘口气,外面有人喊着说新郎来迎亲了。
卧室里此刻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亲戚客人,大家在谢邀月的带领下关上房门,说一会儿新郎得给红包,红包不够不许放进来。
然而沈宴那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源源不断的红包顺着房门的缝隙送进来,谢邀月两眼放光,直呼自己发财了,没坚持多久就让人开了门。
甚至因为沈宴太过阔绰,谢邀月让人把藏起来的绣花鞋又给拿了出来,节省时间。
一群人簇拥着沈宴闯进来。
谢元霁一眼看到侄女手上厚厚的一沓红包,无奈笑她:“你不是说今天好好为难沈宴一番?”
谢邀月把红包抱得紧紧的,一脸无辜:“我当时不知道他给这么多呀。”
她又冲谢元霁炫耀,“叔叔,还是我作为新娘的娘家人赚的红包多吧?你跟着沈宴来迎亲,他能给你这么多?”
谢元霁:“……”
沈宴听到叔侄二人的对话,顿时明白了自家太太爱财的来源。
原来是物以类聚。
再看床上手执团扇的新娘,端庄秀气,温婉识礼,还悄悄嫌弃了一把自己的好姐妹,仿佛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宋暖栀不经意抬眼,对上男人略显戏谑的目光,羞窘地急忙用手握紧团扇,遮住面颊,保持作为新娘应有的优雅。
她向来淡雅出尘,冰清玉洁,很少穿这样鲜红夺目的颜色,在嫁衣的衬托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明艳照人。
这是沈宴从未见过的样子,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惊艳。
随着沈宴来迎亲的,大都是他的朋友兄弟。
他们中间有许多先前并没有见过宋暖栀,此刻看到真人,又是这样的盛装之下,纷纷赞叹:“难怪咱们宴哥突然要结婚,原来嫂子是个天仙啊!”
“我就说嘛,宴哥突然结婚,嫂子肯定不一般!”
沈宴不理会那些人羡慕的声音,款款走向自己的妻子,单膝跪下,捉住她嫩藕般的脚踝,帮她穿上婚鞋。
他穿得不紧不慢,宋暖栀全程团扇遮面,没好意思看。
男人起身时,借势在她耳畔评价一句:“我们栀栀的脚真小。”
宋暖栀:“……”
她的脚确实不大,刚才沈宴帮她穿鞋的时候,他的手掌宽大,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几乎能将她的脚完全包裹。
但沈宴说出来,宋暖栀不知该如何接。
尤其她感觉沈宴的语气有点像情人之间在调情。
她还在怔神,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身后顿时有人起哄。
宋暖栀的脸埋在他脖颈,团扇贴脸更近,小声说:“流程里,好像没这一项吧?”
按照沈宴之前跟她梳理过的流程,他只需要帮她穿上婚鞋,她随他坐上婚车。
沈宴抱着她径直往外面走:“新娘出门的时候脚不沾地,会更吉利。”
原来是为了吉利。
宋暖栀索性任由他抱着-
宋暖栀被沈宴接到后,随着婚车回沈宅,给沈家长辈敬茶,改口。
长辈们纷纷给她送上红包和新婚祝福。
敬茶结束,他们的婚礼仪式在神圣而庄重的教堂举行。
随着教堂钟声的敲响,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已是宾朋满座。
由两个小花童撒着花瓣开路,宋暖栀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宋康裕的手臂在万众瞩目下走进来,沿着铺满花瓣的红毯走向沈宴所在的位置。
教堂内的鲜花也都是象征着母亲的霓裳玫瑰,宋暖栀每向前迈一步,都能闻到芬芳馥郁的花香。
那花香,像极了来自天堂母亲的祝福。
看着那些明丽温柔的鲜花,当宋康裕把她交付在沈宴手上时,宋暖栀湿了眼眶。
沈宴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觉加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宋暖栀看向沈宴:“霓裳玫瑰,其实是你选的,对吗?”
也是此时此刻,宋暖栀才如梦初醒。
如果说只有宋家是霓裳玫瑰,她还会相信是宋康裕的主意。
可是连沈宅和这里都是,宋康裕即便能想到,也不敢做沈宴的主。
沈宴:“是我选的。”
当初他找人合八字的时候,才知道宋暖栀的母亲叫周霓裳。
策划师问他婚礼上要用什么花,沈宴原本说的是栀子花。
后来忆起她已故的母亲,猜想母亲不能见证她人生的重要时刻,她兴许会觉得遗憾。
于是给宋康裕提了个醒,从宋家到沈宅,以及婚礼的教堂上,选用的花全部都是霓裳玫瑰。
沈宴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本想让你高兴的,没想到会把你弄哭。”
宋暖栀摇摇头,冲他展颜一笑:“这是高兴的眼泪,我很高兴。”
能被他如此用心对待,她怎么可能不高兴,简直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那就不哭了,再哭下去妆可就哭花了。”
说到妆容,宋暖栀立马止住眼泪。
婚仪上有录像的,她可不想哭成一个大花脸,影响颜值。
尤其沈宴这样英隽帅气的长相,她更得美美的站在他身边,这样才般配。
沈宴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方手帕,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那我们继续,大家都等着呢,嗯?”
宋暖栀轻轻点头。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宋暖栀挽着沈宴的手臂走向圣坛。
圣坛前,身穿长袍的牧师面容慈祥地冲他们点头。
两个小花童完成引路的任务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
花童一男一女,小女孩宋暖栀没见过,生得粉雕玉琢,软萌可爱。
小男孩是沈宴的外甥妥妥。
妥妥被陆时祁抱在怀里,看着台上的二人,激动地扭头对姜凝道:“妈妈,舅妈本来就好看,今天做了新娘更漂亮了!”
坐在姜凝左后方的,是晏家兄弟几个。
她觑一眼晏朗的方向,含笑看向儿子:“是啊,你舅舅命好,才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没福气”的晏朗坐在台下,望着沈宴旁边的宋暖栀。
她美得清丽脱俗,像远在天边的皎洁明月,优雅高贵,高不可攀。
曾经那轮月亮离他那样近,他如果不是因为生气宋暖栀对他的态度疏离冷淡,也不会故意接受赵姝曼在法国的引诱。
宋暖栀原该是他的新娘。
此刻却站在表哥的身边,被下面人议论着他们是多么的般配登对。
晏朗抿着唇,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晏颂余光看一眼弟弟,压低声音警告:“沈宴可不是你能得罪的,别以为你叫他一声表哥,他就会对你容忍。你若搞事情连累晏家,别说我了,爸妈和奶奶也不会放过你。”
晏朗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晏颂知道弟弟其实没胆量得罪沈宴,如今也警示过他,放心地重新看向台上。
在牧师的主持下,沈宴和宋暖栀宣读爱的誓言,互换婚戒,饮交杯酒。
台下传来一阵祝福的掌声。
陆时祁凑在儿子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待掌声如潮水退却,妥妥对着台上喊:“舅舅舅妈亲一个!”
一些爱凑热闹的成年人也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宋暖栀顿时有些无措。
她和沈宴接吻过,但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起哄声一阵盖过一阵,混杂着热烈的掌声,明显他们不亲就不罢休的趋势。
沈宴上前一步,柔声问她:“可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从沈宴绅士温柔的动作,大家能猜到他在询问新娘的意见。
不知是谁扬声道:“沈大,你到底行不行,这种事还问,让人家新娘怎么好意思点头?直接强吻啊!”
沈宴循声往台下看,睇向始作俑者——闻嘉远。
闻嘉远冲他扬眉,像是为报前几天被抢避孕套的仇:“赶紧亲,不然今晚别想入洞房。”
“快亲快亲!”坐在闻嘉远边上的几个人也开始催。
沈宴没理会那群人,知道自己的太太脸皮薄,继续询问地看向她,等待答复。
她如果不自在,那就不亲。
宋暖栀很羞涩,可若真的拒绝,扫了大家的兴致不说,反倒显得矫情。
她最后在心底长叹一声,乖乖点头。
见她同意,沈宴一改刚才的谦逊有礼,强势箍住她的细腰把人带进怀里,吻上她的唇。
宋暖栀以为有外人在,他肯定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嘴唇就会离开,谁知他竟吮上了她的唇肉,惹得宋暖栀头皮一阵发麻,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趁着这个间隙,他的舌头企图撬开她牙齿。
这么多人在呢,他怎么敢的?
宋暖栀心惊肉跳,急忙双手抵在他胸前。
沈宴放开她,眼
底幽沉。
宋暖栀红着脸:“好多人呢,等晚上再……”
怀里的女孩有些惊慌失措,那张温婉恬静的脸却更显鲜活。教堂灯光的照耀下,皙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粉色,宛若初升的云霞。
他喉头滚了下,在她耳畔低声问:“今晚可以?生理期结束了?”
宋暖栀愣怔两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
宋暖栀每个月都是五天结束,如今都第七天了,已经完全干净。
她轻轻点头:“嗯。”
沈宴落在她腰上的指腹收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真想赶走这群人,直接快进到晚上。”
宋暖栀:“……”
第28章 第28章【双更合一】说好的一周……
晚宴结束,沈宴安排人送周怀朔和李茹瑛回酒店。
两位老人离开时,对沈宴和宋暖栀打招呼,说明天一早就回安芩。
宋暖栀依依不舍地拉着李茹瑛:“您和姥爷不等我回门就走?”
李茹瑛拍拍她的手背:“姑娘回门,哪有姥姥姥爷在场的?那是你和宋家人团聚的日子,我和你姥爷也过去像什么话?”
知道姥姥姥爷都是注重规矩的人,宋暖栀也不好说什么,抱抱李茹瑛,又抱抱周怀朔:“等暑假了,我去安芩看你们。”
两位老人笑着说好。
周怀朔临上车前,看向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学生:“我就这一个外孙女,如今交给你了,别欺负她。”
沈宴一脸郑重:“两位教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栀栀的。”
周怀朔皱眉:“你叫我们什么?”
沈宴忙改口:“姥爷,姥姥。”
周怀朔眉宇舒展开,面带慈祥地看着眼前这对新人,最后躬身坐进车内。
车驶离,宋暖栀仍不舍地望着那边,心里泛酸。
周怀朔倚在后车厢的靠背,面色凝重。
李茹瑛余光看他。
当初女儿出嫁,他就是这副表情。
如今外孙女结婚,他又是如此,把所有的不舍都写在脸上。
周怀朔:“如果不是你当初让沈宴代为照顾栀栀,这两人想必也不会瞒着你我突然领证。”
李茹瑛睨他:“怎么还怪上我了?我觉得这婚事挺好,栀栀不嫁给沈宴,难道你指望她在宋康裕的安排下,和晏朗那个纨绔浪荡子结婚?”
老伴如此一说,周怀朔顿时沉默下来。
晏朗和沈宴,那还是没得比的。
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周怀朔:“沈宴的品性我自然信得过,只是觉得栀栀还小,就这么嫁人了。”
李茹瑛宽慰他:“能找个各方面都好的对象不容易,只要对方靠得住,早结婚没什么不好。你我远在安芩,栀栀孤身一人在澜城,咱们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就像晏朗和赵姝曼那档子事,栀栀受那么大委屈咱们都不知道。如今她身边有了沈宴,这是好事。”
周怀朔沉吟着,点头:“别的不说,宋家人以后若想欺负栀栀,看沈宴的面也得掂量掂量。”
李茹瑛终于松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送走所有宾客,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
接她们的黑色库里南停在酒店门口,宋暖栀和沈宴先后坐进去。
库里南驶向天瑾御苑,宋暖栀疲累地窝在靠背上,因为今天站得太久,她脚酸的不行,悄悄把脚从高跟鞋里放出来,白皙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沈宴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视线在她交叠着的一对玉足上停留许久。
宋暖栀身上此刻穿着香槟色旗袍,宛如夜幕下悄然盛开的一朵娇花。
旗袍的每一处剪裁都贴合玲珑曼妙的曲线,此刻随着她的坐姿,将细腰和圆润的臀部勾勒得淋漓尽致,再往下,开叉的裙摆露出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
“冷吗?”沈宴忽而开口。
宋暖栀下意识转头。
零星的碎发从她优雅的发髻中散落,透出几分慵懒与妩媚,清丽的面容在昏黄暧昧的车厢内有种致命的诱惑。
沈宴喉头一阵发紧,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腿上。
最近澜城的气温攀升,车里吹着冷风,宋暖栀穿的少,确实有些凉。
如今腿上骤然传来暖意,她轻轻开口:“谢谢。”
沈宴没说话,只闭上眼假寐。
想到今天晚上不少人灌他酒,宋暖栀也关切几句:“你今天喝了很多吗?会不会不舒服?”
他睁开眼,侧目凝睇她片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喃:“放心,不会影响今晚的洞房。”
“……”谁关心这个了?
她正有些脸热,垂在一侧的手蓦地被男人包裹住。
宋暖栀心跳一快,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他强势分开五指,十指紧扣。
她没办法,只能认命地被他牵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暖栀觉得这场婚礼之后,沈宴的侵略性比之前更强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又强势霸道地去牵她的手,更不会故意误解她的话,提什么洞房。
回到天瑾御苑,宋暖栀一打开门,早就被沈宴派人接过来的黑尾喵呜着扑过来蹭她的脚踝。
宋暖栀眉眼温顺地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
黑尾闭着眼肚子呼噜噜地叫着,很享受宋暖栀的抚摸。
两人回到家,接下来便是洞房夜。
或许因为下意识的逃避,宋暖栀陪着黑尾多磨蹭了一会儿。
沈宴也不催她,兀自去沙发上坐下,看她们一猫一人互动。
宋暖栀也没耽搁太久,放黑尾自己玩后,又主动看向沈宴:“你喝那么多酒,我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沈宴深深看她一会儿:“好。”
宋暖栀趿着拖鞋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柠檬切成薄片放入杯子,再加三勺蜂蜜,倒入温开水。
沈宴始终看着厨房那边,视线牢牢黏在她身上。
直到宋暖栀捧着柠檬蜂蜜水送过来,沈宴一口气喝干净,把空杯子放在茶几。
他喝的太快,宋暖栀愣神两秒,忙说要拿去洗,手指还没碰到杯子,沈宴长臂一伸,直接搂着她的纤腰把人抱坐在腿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挑起:“你哪那么多活要干?”
宋暖栀:“……”
“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沈宴略带薄茧的手摩挲她细嫩的脸颊,宋暖栀不自觉颤了颤。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缠绕,带着黏腻与灼热。
她心怦怦跳个不停,眼皮微微掀起,撞上他深邃炽烈的黑眸,顿时羞窘地避开。
沈宴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继续面对自己。
客厅里红烛摇曳,和头顶的吊灯一起映着玻璃窗上醒目的圆囍字。
置物柜上摆着他们的婚纱照,还有朋友送的一生一世摆台。
沈宴在她耳畔低声喟叹:“栀栀,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宋暖栀讶异于他的话。
他们早在半个月前便领了结婚证,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夫妻了呀。
但旋即又有些明白过来。
或许对沈宴这种格外注重礼仪和传统的人来说,领证加上拥有完整的婚礼,才是他们夫妻关系真正转变的开始。
这也是他先前为何隐忍自己,也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的原因。
他们以后,是真的要做夫妻了。
宋暖栀压下羞怯,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温软的唇一触即离,是表态,也是鼓舞。
沈宴望着她,眸色愈发深重。
对于今晚的客人而言,宴席或许才是关键。
但
对沈宴而言,此时此刻,才是该属于他的满汉全席。
在女孩极度的紧张与羞涩中,沈宴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珍视与眷恋。
那温软的唇又如羽毛般沿着她挺秀的鼻梁向下,亲得宋暖栀痒痒的,整个心湖都开始荡漾,不自觉闭上眼。
倏忽间,他在她鼻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她吓了一跳,轻哼出声,却传来男人的一声调笑。
这笑声在这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性感又撩人,却让宋暖栀愈发慌乱。
他真的好像变坏了。
又或者,之前的正人君子都是装出来的,如今这个会使坏欺负她的,才是真实的沈宴。
她羞恼地握拳在他肩头捶打了一下,渐渐没了先前的紧张。
沈宴这才又凑过来,含住她的唇吮吻。
宋暖栀重新闭上眼,长睫簌簌,落在他肩头的手不自觉揪紧他的衣领。
她感受到沈宴的吻逐渐加深,在她唇肉间急切地厮摩,舌尖试探着去舔她的唇瓣。
与此同时,宋暖栀的腰被他揉了一把。 :
她嘤咛着喘息,沈宴的舌趁机探进她的口腔,与她深入纠缠。
明明第一次接吻时他还笨拙又青涩,接连几次弄疼他。
短短几日,他的吻技好似突飞猛进一般,竟让人有些沉湎。
宋暖栀尝到他唇齿间浓郁的酒香,混着柠檬蜂蜜水的酸甜,她好像也跟着醉了。
暧昧的因子在两人之间流转,彼此的呼吸变得滚烫而急促。
直到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把她旗袍的开叉越推越高,甚至越过布料去触碰她内里的肌肤,宋暖栀按住了他的手。
沈宴松开她的唇:“嗯?”
她开口间,气息有些不稳:“我要先洗个澡。”
沈宴摩挲她身上丝滑细腻的衣服面料:“洗完澡,还穿这套旗袍给我看?”
宋暖栀被他问得一滞。
……当然不会!
虽说这套旗袍只晚宴上穿了三个小时,但宴席间觥筹交错,免不了沾染酒气。
待会儿洗完澡,宋暖栀肯定要换件干净舒服的。
她不说话,沈宴却早已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那就一会儿再洗。”
宋暖栀还想再说什么,沈宴抚摸她的脸颊:“栀栀,别拒绝我。”
没给宋暖栀再开口的机会,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改成与他面对面跨坐的姿势,旗袍的开叉越发往上。
宋暖栀羞得双手捂脸,又被他强行拉下来。
宋暖栀急得快哭了,又没有办法,只能随着他,满足他的癖好。
头顶的灯光在沙发上投出旖旎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经意扭头,看到黑尾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
宋暖栀如大梦初醒,急忙用手去推埋在她胸前的那颗头,声音带着颤:“别在这,回房间行不行?”
最后宋暖栀身上那套撕坏的旗袍被丢在客厅沙发上,沈宴还穿得斯文整齐,将她打横抱起回卧室。
推开浴室的门进去,沈宴把她放在淋浴下面站定,哑声说:“一起洗节省时间?”
宋暖栀双手护胸背对他:“不要。”
虽然她现在寸丝不挂,已经被他完全看光了,但一起洗澡那是另外一回事。
她觉得两人还没熟到这地步。
宋暖栀:“你可以去其他房间里洗。”
反正之前她住在这里,沈宴也是这么做的。
男人笑了声,看着她面向墙壁的光洁背影,俯首在她的侧颈上小啄一口,声线暧昧勾人:“洗完去床上等我。”
宋暖栀:“……”
谁先洗完还不一定呢。
既然沈宴这么说,她决定洗慢点,否则自己先去床上,真让他误以为是在等他一起做那种事,未免也太难为情了。
沈宴像是有什么读心术,走到浴室门口又蓦地回头:“你若不愿意,我在床上等你也行。”
宋暖栀:“……”-
宋暖栀洗完澡,要穿衣服时才反应过来,她是光着身子被沈宴抱进来的,撕碎的旗袍和内衣裤丢在客厅,其他睡衣在衣帽间。
此刻浴室里只有两条浴巾。
宋暖栀只好先拿起一条裹在身上,遮住重要部位。
打开浴室的门,沈宴果然已经在床上等她了。
他穿着雾霾灰的家居服倚在床头,手上随意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听到动静,他掀眸看过来,幽沉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
见宋暖栀站在浴室门口,床上的沈宴阖上财经杂志放在一边:“过来。”
宋暖栀看看他身上的家居服,捂住自己胸口处的浴巾,小声说:“我先去穿睡衣。”
她说着要去衣帽间,被沈宴拦住,“不用那么麻烦。”
宋暖栀扭头,对上他灼灼的视线:“一会儿还得脱。”
宋暖栀:“……”
虽然很露骨,但沈宴说的是实话。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戒备地看一眼沈宴,以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钻进去,躺下。
见她防贼一样的反应,沈宴忍笑问她:“开灯还是关灯?”
宋暖栀嘴巴捂进被子里,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字:“关。”
沈宴关了灯,室内骤然变暗,周遭显得静谧。
宋暖栀的神经紧绷,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好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在怀里。
先前在客厅只是开胃小菜,此刻才是正餐。
她感觉沈宴贴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宋暖栀像只待宰的羔羊,听天由命地闭上眼。
“紧张了?”头顶传来男人温柔缱绻的嗓音。
宋暖栀睫毛轻颤,睁开眼。
沈宴轻拍她的肩:“别怕,放轻松。我们不算完全陌生,你已经有些熟悉我的节奏了,不是吗?”
他口中的熟悉,是先前两人隔着衣服做过类似的事。
宋暖栀忽然明白过来,沈宴婚礼之前让她一步步熟悉他,就是为了此刻。
一如他商场上的运筹帷幄,在男女之事上,他也像一个精明的狩猎者,一步步给她下诱饵,再引她落进陷阱,成为他盘中之物。
适应了黑暗,借着袅淡的月色,宋暖栀依稀能看到男人英隽利落的脸廓。
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沈宴依旧向先前在客厅时那样,从额头的位置一路吻上她的唇,又顺着纤细的天鹅颈向下。
裹着的浴巾被丢开,他在最温柔之地流连,在她贫瘠的土地上烙下朵朵红花。
宋暖栀五指探进他的短发里,隐忍咬住下唇。
好在他没多久又离开了,继续去下一站。
空调的凉风漫进室内,轻薄的纱帘细微浮动。
淡雅怡人的栀子花在月色下含苞待放。
沈宴仿佛置身花丛,所过之处,鼻端全是清新好闻的栀子花香。
可惜手上的这朵栀子花还很生涩,像是温室里娇养出来的,天然害怕外来的入侵,层层花瓣都紧紧收缩,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容纳。
他试着去亲吻安抚,很快,尝到满口花蜜。
被浇灌的鲜花总是绽放得格外绮丽,以惊人的速度在月色下盛开。
引来莺声婉转,酣畅淋漓。
……
宋暖栀大学期间最害怕的就是女子八百米体侧。
她没想到,新婚之夜还能拥有一次类似的体验。
其实这二者并不完全一样。
毕竟她还不至于在女子八百米体侧时把自己折腾哭,今晚却哭了好一阵。
沈宴先前的温柔绅士,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哭泣求饶,换来的是更猛烈的摧残。
后来宋暖栀学精了,咬着下唇不哭出声,以为这样能够换来他的怜惜。
结果他更卖力,问她怎么没声了。
想着刚才种种,宋暖栀背对着他不想理人。
他太坏了。
两人的身上都出了黏腻的细汗,沈宴从后面抱着她,彼此的身体紧密相连,负距离。
他存在感强烈,宋暖栀小声催促:“你还不出来?”
他依依不舍般退开,传来细微的一声“啵”,宋暖栀被这声音羞得直接用被子蒙住脸。
沈宴轻吻她清甜的发丝:“我抱你去洗澡?”
宋暖栀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闻声急忙拒绝:“不要。”
“我自己会洗。”
沈宴不放心:“确定有力气?”
宋暖栀是不想动,但她也没到虚弱到需要沈宴抱去浴室的那种境况。
即便刚才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她也做不到让他帮自己清理身体。
“我可以。”她拢着被子坐起来,抓起一边的浴巾给自己裹上,这才下了床。
去浴室前,她先进衣帽间拿衣服。
打开衣柜的门,宋暖栀发现里面的睡衣不知何时被沈宴重新换了一波。
先前衣柜里全部都是保守带胸垫的风格。
如今里面风格多样,清新的,纯欲的,性感的,色彩多样,让人目不暇接。
宋暖栀眼角抽了抽,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第一次进这里的衣帽间。
目光在那些衣服上一一掠过,她最后拿起一套纯白色带披肩的吊带裙。
从衣帽间出来,沈宴正把床上的床单揭了下来,似乎要换干净的。
宋暖栀眼风一扫,看到床单上的大片濡湿。
之前她也帮沈宴解决过,但那时候他全部都弄到了她的衣服上,所以床上是干净的。
但是今晚不一样,虽说沈宴有措施,但她把床单弄湿了一大片。
宋暖栀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敏感。
但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她哪里能想到,沈宴居然会亲她那里。
这刺激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不过想到终归是自己弄脏的,她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我来帮你吧。”
沈宴见她裹着半掉不掉的浴巾,手里还拿着睡衣,意味深长地勾唇:“确定要这副样子跟我一起换床单?”
宋暖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急忙双手护胸。
沈宴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把,温声道:“去洗澡吧,我来就好。”
这种情况下,宋暖栀不再跟他推辞,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沈宴已经把床单换好。
他向来讲究,床上用品必须得是成套的,所以连被套和枕套也一并换了,此刻铺的整整齐齐。
如果让外人看到,很难想象他们之前把这张床滚得有多乱七八糟。
沈宴去浴室后,宋暖栀又躺在床上回味之前的那番鏖战。
起初确实是疼的,后来被他找到敏感点,她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慢慢有了享受的感觉还挺喜欢的。
就是挺累人的,腰酸不说,大腿也被他掐得有点疼。
不过依照沈宴一周解决一次需求的频率,她接下来应该能休息几天。
宋暖栀觉得还能适应。
思忖间,浴室的水流声停下。
宋暖栀急忙翻过身去背对沈宴那边,闭上眼装睡。
沈宴重新关了灯躺进来,随后没了动静。
宋暖栀有些睡不着,悄悄摸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手机上,谢邀月一个小时前有发微信给她。
宋暖栀点开聊天框。
邀明月:【给你发了一个课程,注意查收哦。(视频链接)】
宋暖栀以为是新的和香视频,指腹点了链接。
随着网页跳转,一条视频自动播放。
宋暖栀最先看到的是一对赤身男女在做运动,喘息声从手机里溢出,在寂静的室内飘荡。
她震惊地瞳孔微缩,迅速将手机摁灭,心跳扑扑,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沈宴。
她手机的音量并不大,她心里默默祈祷沈宴已经睡熟,根本不知道她刚才点开了什么。
谁知一只手臂忽而从身后抱住她,咬她耳垂:“怎么不睡觉,偷偷看那些?”
沈宴居然误以为是她自己偷偷看小视频?
这锅宋暖栀坚决不背!
她赶紧解释:“是谢邀月发的,说什么课程,我就点开了……”
沈宴:“既然是课程,你应该好好学。”
他下巴轻抬,“打开看看。”
宋暖栀耳根越来越烫:“没什么好学的,我不感兴趣。”
她把手机丢在一边,正准备睡觉,却感觉大腿后面被抵住了。
宋暖栀心一紧,不可思议。
不是刚解决过吗,怎么又有反应?
说好的一周一次呢?
如今看架势,以后一天恐怕都不止一次了。
莫非之前他所有的克制,都源于没有办婚礼,并不是沈宴真正的实力?
宋暖栀觉得,很可能是这样。
这才刚结束,她还没缓过来呢。
他不会又要吧……
沈宴仍旧抱着她,喷过来的气息火热:“怎么会没什么好学?你该学学人家是怎么哭的。”
宋暖栀顿觉羞耻,脸颊更红了,抿着唇不说话。
沈宴见此,把人翻转过来压住:“不想学算了,咱们自己再练练。”
第29章 第29章她踹了沈宴。
当宋暖栀第二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床单也再一次被沈宴换掉。
宋暖栀这次是真累了,再加上被他折腾这么久,有点小脾气,全程没说要给他帮忙。
见他换好,自己直接舒舒服服地钻进去,倒头就睡。
许是运动过了量,她几乎秒睡,连沈宴什么时候洗完澡折回来都不知道。
她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丝丝缕缕的晨光轻纱般透过窗帘,悄然洒进室内。
宋暖栀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只觉腰和大腿一阵酸胀,她不自觉轻轻蹙眉。
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沈宴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
他侧躺着,面对她的方向,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此刻正凝视着她,眼底似有如水般的温柔。
不知道自己这样被他看了多久,宋暖栀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和嘴巴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咕哝:“别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
沈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盯着她看,眼底噙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宋暖栀索性翻过身去背对他。
要看就看背影吧。
窗帘拉着,完全看不出外面的天色。
不知道自己睡到了几点,她皙白的腕子从柔软的被子里探出,摸起床头桌上的手机点亮。
这一看直接吓了一跳。
居然已经十点过了
自从搬来天瑾御苑和沈宴同住,她还从没睡过懒觉呢。
关键沈宴也没起,万一秋姨在外面,指不定怎么想他们两个呢。
宋暖栀越想越不对,直接翻身坐起来,打算去洗漱。
结果下一瞬,一只手臂从后面揽过她的腰,又把她拉了回来。
宋暖栀顺势跌进他怀里,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们从未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抱一起过,此刻脊背贴着沈宴结实的胸膛,宋暖栀心底升起微妙的涟漪。
恍惚间,他们像是一对恩爱的新婚情侣,黏黏糊糊的。
宋暖栀轻轻用手肘推他:“该起来了。”
沈宴却搂着她重新闭上眼,下巴在她后脑的头发上蹭了蹭:“再躺一会儿。”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又一贯端方得体,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有这样的一面。
不知怎的,宋暖栀一颗心软软的,果真没再挣扎,就那么乖顺地任由他抱着。
“还疼不疼?”沈宴忽然问他。
宋暖栀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地方。
毕竟是第一次,昨晚她疼得几度掉眼泪。
不过到后面慢慢就好了。
宋暖栀的身体很敏感,很容易就会被滋润,所以并没有遭太大的罪。
到第二次,已经完全不觉得疼了。
她轻轻摇头。
沈宴不太放心:“给我看看用不用上药?”
宋暖栀吓了一跳,急忙拒
绝:“不要。”
又补充,“我很好,不用上药。”
感觉抱了有一会儿,宋暖栀催促着说:“我们两个都不起,秋姨会乱想的。”
沈宴:“我给秋姨放假了,她今天不过来。”
宋暖栀微怔,回头看他一眼:“那我们怎么吃饭?我做饭很难吃的,你会做吗?”
“……不会。”沈宴顿了下,又补充,“九聚堂那边会送午饭过来,晚饭我们回沈宅吃。”
宋暖栀问:“下午要回沈宅?”
沈宴轻嗯一声:“昨天的婚礼上,沈家的长辈你全都已经见过,但当时太过仓促,依照爷爷的意思,今天我们再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明天一早二叔二婶便要返回京市了。”
沈家老爷子共有三子,大儿子沈清安,也就是沈宴的父亲去世早,二儿子沈清世一家都是公职人员,不参与家族的生意,由于工作经常调来调去,一年到头很少回家,这次也是借着沈宴结婚的机会,难得一家团聚。
第三个儿子沈清泰,各方面平平无奇,没什么建树,但在老爷子身旁尽孝最多。
宋暖栀思索片刻,有些狐疑:“如果要见长辈,我们不是应该上午回去?”
沈宴看她一眼:“怕你起不来,我通知大家改成晚上了。”
宋暖栀:“?”
因为这个原因,改了吃饭时间?
如果真告诉她今天要见长辈,她即便是爬也能爬起来。
沈宴也不早点告诉她,就这么自作主张地把吃饭时间延迟,这让长辈们怎么想他们两个?
她还是很要面子的好吗。
宋暖栀又羞耻又无语,心情也无比憋闷,一时没收住脾气,抬脚从后面踹了他一下,恰好踹在他的小腿上。
沈宴没有防备,被踹得身形微晃。
宋暖栀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直接愣住。
她踹了沈宴。
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能干出来的事!
沈宴不会生气吧?
宋暖栀怂的不行,僵滞着身形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去看沈宴的表情。
心底一番思量后,她正要道歉,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再踹一下。”
这话听上去,像是一种威胁。
他果然生气了。
宋暖栀求生欲极强,吓得赶紧转过身来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她小心翼翼掀起眼皮,偷瞄沈宴的表情。
他神色平和,看起来好像没生气。
见她望过来,沈宴道:“我让你再踹一下。”
语气也是温和的。
宋暖栀:“?”
她不知道沈宴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没有生气,又是自己说让她踹的。
宋暖栀咬咬下唇,大着胆子抬起腿,又踹了他一脚。
这次的力道没刚才那么大,宋暖栀踹完立马收回脚,后怕地闭上眼:“这次可是你让我踹的,不赖我。”
沈宴蓦地笑了,宽厚的肩膀微微松动。
那笑声很低很浅,像是自胸腔里震颤着发出来,带着性感的尾音,酥麻又勾人。
宋暖栀睁开眼,看到他轻轻扬起的嘴角,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有点温柔,又有点宠溺:“你看,真踹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沈宴想到她刚才的反应:“我看起来那么吓人,让你怕成这样?”
宋暖栀小声嗫喏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怕你。”
她想到第一次去沈家时,姜凝说她和沈寂也怕沈宴。
宋暖栀能感觉到,沈宴虽然那严肃,其实对弟弟妹妹都是很爱护的。
没有父母,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应该格外好。
尤其沈宴是老大,平时付出的只会更多。
宋暖栀问:“你弟弟妹妹们敢踹你吗?”
沈宴神情微恙,旋即哂笑:“借他们俩十个胆,也没人敢。”
“这不就对了。”宋暖栀说,“连他们都怕你,还有谁能不怕?”
“他们怕我,是因为长兄如父。”沈宴指腹轻挑起她的下巴,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栀栀,夫妻之间是平等的,我不希望你怕我。”
指腹勾起她一缕碎发挽在耳后,沈宴说:“我们之前说过的,好好对待这场婚姻,试着喜欢彼此,我不是说说而已。”
宋暖栀认真思索他的话,最后轻轻点头:“我会慢慢改正。”
沈宴又对她解释先前的误会:“我和爷爷说的是今天上午集团有事,所以把吃饭时间挪到晚上,你不用胡思乱想。”
原来沈宴已经想好了措辞,宋暖栀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只要不让大家以为是她起不来就行。
“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宋暖栀为最初那一脚道歉。
沈宴额头轻抵过来,贴着她:“以后我再惹你生气,还敢不敢踹我?”
许是被他温柔的语气安抚道,宋暖栀的胆子渐渐肥了。
她又踢他一脚。
见沈宴没反应。
她再踢一脚。
这一次,沈宴脸色倏地一沉,直接翻身压住她。
宋暖栀看到他骤然板起脸的脸,底气不足地开口:“你干什么,不是你让我踹的吗?”
沈宴:“我说的是我惹你生气,你可以踹我,如今无缘无故的,你这属于家暴。”
宋暖栀眼角微抽。
怎么就上升到家暴了?
她默默吞了下口水:“没那么严重……”
沈宴:“很严重。”
“真没有。”宋暖栀弱声反驳,“若这样都算,你也家暴。”
沈宴扬眉:“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她偏过头去,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你打我屁股。”
那是第二回合发生的事情。
宋暖栀莹白纤薄的背部朝上,双膝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脸也羞得藏进枕头里。
后来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她被打了几巴掌。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屁股。
更别提被男人打了。
虽说没有很疼,但是真的很羞耻。宋暖栀几乎在一瞬间,从面颊红到了脖子根。
如今提起来,宋暖栀依然能感受到耳根猝然升腾的热意。
“那算什么家暴?”沈宴轻笑了声,轻啄她红得滴血的耳尖,压低声音教她,“那种情况下,叫调情。”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鸦羽般扫过她的耳廓,引得宋暖栀身体微微一颤。
她不服气:“我这也是调情。”
说着,又抬起脚故意在沈宴的小腿肚上蹭了蹭。
她本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家暴,直到发觉沈宴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危险,黑眸深沉,里面有欲念翻涌,山雨欲来。
宋暖栀心跳露了几拍。
她太知道沈宴此刻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宋暖栀迅速把脚收回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沈宴把她完全禁锢在身下,漆黑瞳仁微收,瞳底满是掠夺:“既是调情,接下来该做什么?”
“谁说调情了就得做点什么?”
昨晚上已经两次了,何况如今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和沈宴白日宣淫。
宋暖栀试图用双手推开他,两只手的手腕却轻易被他压制在头顶,动弹不得。
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眸深邃如渊,眸底好似蕴藏着炽烈的火焰,宋暖栀被他目光触及到的瞬间,感觉周身都热了起来。
第30章 第30章“我在哄我太太。”……
就在宋暖栀以为,她真的要被迫和沈宴“白日宣淫”时,门口处传来隐约的叫唤:“喵呜~”
宋暖栀迅速清醒,望向沈宴:“黑尾好像饿了。”
又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也饿了。”
她水汪汪的眼神楚楚可怜,牙齿微咬着下唇的软肉,自然浅淡的唇被她咬出绮丽的粉,透出一丝不自知的诱惑。
她以为扮可怜就能让他心软。
却不知,她越是这副样子,越勾得沈宴想不管不顾。
门口的”
喵呜“声还在不断传来,沈宴闭了闭眼,极力压下胸腔里不断作祟的欲念,最后深深叹一口气,翻身平躺下来。
一直以来的理性占据上风,他终究没舍得真把她欺负哭。
昨晚上哭成那样,再哭嗓子该哑了。
见沈宴难得放过自己,宋暖栀如蒙大赦,趁机麻溜地坐起来。
她睡衣的吊带已经从肩头滑落至臂弯,露出胸前大片雪肤,沈宴恰好望过来,眼底隐晦莫名。
宋暖栀脸一热,匆忙把肩带拎回去,又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旁边的外衫穿好,系上腰间系带。
再看向床上的人,沈宴已经绅士地闭上眼,没再用刚刚的眼神看她。
黑尾还在叫唤,宋暖栀没顾上梳洗,趿着拖鞋先去开门。
她手抓着门把手刚一转动,门还未完全打开,一道雪白的身影便挤了进来,停在宋暖栀的脚边,仰脸急切地“喵喵喵”叫着,看起来饿得不轻。
宋暖栀心底一愧,眉眼温润地看着它,蹲下来摸摸黑尾软乎乎的脑袋,歉声道:“真对不起,饿坏了吧?妈妈这就带你去吃饭。”
她把黑尾抱起来,关上门出去。
家里暂时储备的猫咪食物不多,宋暖栀先给黑尾喂了猫粮和肉干。
喂完擦干净嘴巴,宋暖栀又把黑尾的饭碗拿去洗干净。
黑尾全程黏在宋暖栀身边,宋暖栀去哪它就跟着去哪,像个小跟屁虫。
直到宋暖栀停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它也跳上沙发,窝在宋暖栀的大腿上,眯着眼“呼噜噜”地假寐。
沈宴从卧室出来,一眼看到宋暖栀坐在沙发上,指腹点着手机,另只手不时撸一撸怀里的猫,惬意又悠闲。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过来,对上沈宴的视线。
宋暖栀想到刚才床上的事,下意识目光躲闪着看向别处,又因为有话要说,她定了定神,再次迎上他的目光:“我们下午什么时候去沈宅?午饭后就要去吗?”
沈宴抬眼:“你有安排?”
宋暖栀示意手机上的备忘录:“我列了个猫粮清单,打算午饭后去一趟宠物商店。”
顿了下,她又补充,“如果需要早点回去陪陪长辈,我让邀月姐去帮我买也行。”
沈宴走过来,坐在边上:“没那么多讲究,能赶上回去吃晚饭就好。”
他又说,“吃过午饭,我开车送你过去。”
宋暖栀有选择困难症,买东西挑挑拣拣的会很慢,她怕麻烦他,忙推拒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沈宴:“你没驾照,自己怎么去?”
宋暖栀想了想:“那我叫个司机。”
“也行。”沈点点头。
宋暖栀以为他这是答应了让她自己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沈宴幽幽补了句,“我来给你当司机。”
宋暖栀:“……”
这真是受宠若惊了。
客厅里寂静了几秒,宋暖栀知道沈宴这是下定决心陪她去,她索性不再推辞。
原想着道谢,又怕显得生疏,沈宴不爱听。
她最后把黑尾抱起来,略带俏皮地道:“来,咱们谢谢叔叔。”
然后把黑尾的两只前腿弯下来,作叩头状,“给叔叔磕一个。”
沈宴掀起眼皮:“叔叔?”
宋暖栀忙解释:“是黑尾叫你叔叔,不是我。”
她知道沈宴不喜欢听她叫叔叔,当然不会再叫,她刚才的表达明明很清楚。
沈宴却问:“你刚才在黑尾面前自称什么?”
宋暖栀怔愣一瞬。
她三年前捡黑尾回家的时候,它还是一只孤苦无依的小猫崽子。
宋暖栀觉得这么小的猫咪没有妈妈很可怜,于是自作主张,做了它的妈妈。
如今黑尾失而复得,宋暖栀依旧以妈妈的身份自居。
沈宴忽然这么问,他不会是想做黑尾的爸爸吧?
宋暖栀一张脸蹭地烧起,支吾两秒,抱着黑尾小声辩驳:“我高三的时候就养着它了,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按你的意思,你收养黑尾在前,我们结婚在后,”沈宴沉吟片刻,“所以我只能做继父?”
宋暖栀:“???”-
关于是否承认沈宴是黑尾的爸爸这件事,宋暖栀选择装死。
不答应,不拒绝。
午饭过后,宋暖栀和沈宴一起出门去宠物商店。
坐在副驾上,她犹豫再三还是提前打好招呼:“我买东西会比较慢,你到时候如果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
沈宴没有回应。
宋暖栀一时摸不准他的脾气,到了宠物商店,她尽量让自己快一点。
幸好提前在家列了清单,帮她节省不少时间。
她还顺带买了一些猫咪玩具。
东西有点多,宋暖栀留了地址,工作人员会送货到家。
结账的时候,宋暖栀刚拿出手机,沈宴直接递了张银行卡给收银员。
宋暖栀默默把手机收回来。
从宠物商店出来,旁边是一家超市。
沈宴问她:“要不要买水果?”
宋暖栀想着刚才沈宴帮她付了钱,便道:“那这次我请你,你不要抢着付钱。”
沈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好。”
进了超市,两人直奔水果区。
挑了几样水果,宋暖栀去前面排队结账。
轮到他们两个时,宋暖栀把水果放在结算台前。
她刚取出手机,看到沈宴顺手拿了两盒避孕套,和那些水果放在一起。
收银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趁着五一假期出来兼职的大学生。
她下意识抬头朝沈宴和宋暖栀两人看一眼,许是没料到两人的颜值如此出众,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发觉失态后,她迅速垂眸,佯装淡定地将物品一一扫码。
这种场面,宋暖栀很想直接开溜,把沈宴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她答应了要付钱,不能溜。
宋暖栀直到此刻才明白,刚才她说不让沈宴抢着结账时,对方为何会一脸的讳莫如深。
是沈宴提议的买水果。
其实水果是附带,主要目的是买安全套。
宋暖栀只怪自己太单纯,压根没想那么多。
最后她硬着头皮结了账,却没拎那袋水果,率先往前面走。
直到两人都坐进车里,宋暖栀的双颊还红彤彤的。
她几次看向沈宴欲言又止,最后小声道:“家里不是还有吗?”
沈宴神色如常:“你开学之前,恐怕不够用。”
宋暖栀简直瞠目结舌。
她偷偷看过家里那两盒,一盒三只装,两盒就是六只。
昨晚新婚夜用了两只,还剩四只。
今天5月3号,她6号就开学了。
三个晚上,四只居然不够?
宋暖栀转念一想,今天刚醒来的时候,如果不是被黑尾打断,她和沈宴很可能会再来一次。
沈宴今年三十二岁,母胎单身,而大学里谈过恋爱的男女,很多十九岁二十岁都滚过床单了。
他这明显是素的太久,骤然开荤把持不住,恨不得把以前十几年没做过的,全都给补上。
宋暖栀很想理解他,但是……
她舔了下唇:“你为什么不在网上买?超市那种地方,多难为情?”
沈宴说:“货架上摆着的东西,就是给人买的,在哪不都一样?”
“不一样!”
看到她忽然炸毛,沈宴神情稍怔,语气放软:“那下次我去网上买。”
回天瑾御苑的路上,宋暖栀没有再主动说过话。
沈宴抽空看她一眼:“生气了?”
宋暖栀确实有点不高兴,沈宴明明知道她脸皮薄,既然要买套,他应该提前告诉她的,这样她就可以在外面等他。
他偏要以买水果为借口,害她刚才被收银员围观。
那个收银员也很不专业。
买个套而已,还多看他们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
她扭头看向沈宴:“我可以生气吗?”
她问得很礼貌,像是在征询意见,他允许她生气,她才会生气。
沈宴:“当然可以。”
宋暖栀:“那我可以生气多久?”
沈宴扬眉:“你想多久?”
宋暖栀心里默默算着,今晚要去沈宅吃晚饭,到那里肯定不能让沈家人知道他们两个闹不愉快了。
而现在是下午两点钟。
她说:“那就三个小时吧。”
时间虽短,但她得让沈宴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他以后不能再做这种让她脚趾扣地的事。
宋暖栀:“这三个小时,我在生气,麻烦你不要跟我说话,因为我不会搭理
你的。”
沈宴唇角一勾:“行。”-
车停在天瑾御苑地下车库,宋暖栀直接开门下车,兀自去往电梯。
电梯刚好在负一层,她打开后入内。
沈宴还没来,他要去后面拎水果,锁车,速度明显要比她慢一些。
再加上宋暖栀刚才故意放快了步子。
眼看电梯门要关上,宋暖栀点了开门键。
沈宴拎着水果进来时,半揶揄地道:“生气了还知道等我呢?”
宋暖栀不应声,当没听见。
两人回到家,黑尾欢快地迎接。
宋暖栀抱着黑尾坐在沙发上,开心分享今天在外面给它买了哪些好东西,余光看到沈宴把安全套从水果袋里取出来,装进衣服口袋,随后拎着水果进厨房。
沈宴在厨房待了很久。
等再出来时,他端着装水果的水晶盘和一杯果汁。
盘内的水果被洗干净切成块状,摆放的整整齐齐,赏心悦目。
另外那杯果汁颜值更是漂亮,整体呈渐变色,上层是明艳的草莓红,下层是清新明亮的橙黄,颜色过度自然,如夏日的一副缤纷水彩,杯壁点缀着翠绿的嫩叶,清新之感扑面而来。
宋暖栀看着那杯果汁,神色微亮,很想知道沈宴怎么做出来的,看起来也太诱人了!
但想到两人还在生气,尤其沈宴只做了一杯,显然他也知道两人在闹别扭,不打算搭理她。
宋暖栀鼓着腮帮没吭声,继续和黑尾互动。
直到沈宴把那杯高颜值的果汁递到她面前,宋暖栀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原来这杯果汁,沈宴是给她做的?
今天室外温度高,宋暖栀从外面跑这一趟,原本就有点口渴,这杯果汁又做得如此艺术,她不争气地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宋暖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三个小时内,你不要跟我说话。”
沈宴:“我没跟你说话。”
他依旧把那杯果汁举在她面前,嗓音温润缱绻,“我在哄我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