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第51章

    晚霞将亚当斯的背影拉长, 干瘦的阴影和路边的树影交错,他背着书包,眉眼平静, 但内心却有些澎湃,书包中的针剂是阳光下不能见人的心思。

    亚当斯发现家中停放的军用飞行器和巡逻的守卫军雌时, 并不惊讶,他早就从系统剧情中知道,今天是原住亚当斯标记雪莱的时间节点。

    他虹膜解开门锁, 刚踏入别墅, 一股强烈又冰凛的信息素如寒潮般朝亚当斯袭来, 别墅内装有通风和屏蔽系统,能够保证信息素不外溢。

    小芳给他拿来拖鞋, 机械的声音响起:“雪莱已经上楼睡了三个小时, 体温异常,从信息素浓度推测,进入了发/情期”

    亚当斯穿鞋起身之际, 拍了拍小芳的脑袋,小芳眼睛变成了爱心形状。

    亚当斯心跳声无法控制地跳动起来,脑海中都是雪莱嫌恶和冷淡的模样。他没有多喜欢雪莱, 但却对他有占有欲, 因为他是他的雄主。他了解到发情期的雌虫会变化极大,他想看雪莱求他的模样。

    想到这, 他就像个变态一般, 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唇角裂开笑容,犹如一个大反派的笑容。

    亚当斯径直推开雪莱卧室的门,啪嗒一声打开灯, 越是靠近,那股强势逼人的信息素便剐蹭着雄虫的肌肤,肌肤泛起淡淡的红色。

    亚当斯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雪莱的信息素中仿佛夹杂着风雪,来势汹汹,想要逼退他这个心怀不轨的虫。

    但亚当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书包中拿出针剂,里面是淡蓝色的药剂,雪莱蜷缩在床上,侧躺着满脸潮红,体温呈现不正常的温度,双眼紧闭。

    亚当斯拿起他的手臂,视线盯着雪莱那张俊美的脸,此刻的眉头紧拧的模样也显得冷肃凶悍,只是有些外强中干而已,淡蓝色试剂缓慢推进他手臂里。

    他知道罗伊给雪莱下了药,所以他肆无忌惮。

    雪莱浑身像是置身火炉般,侧颈腺体所在的位置更是如同刀割般凌厉的刺痛,释放出的信息素压得亚当斯喘不过气,他薄弱的信息素在这样等级压制下几乎释放不出来。

    亚当斯黑眸露出些许阴暗之色,将书包扔了下去,身体在高等级的信息素威胁下,天性使然,他产生了畏惧的情绪,他的身体在害怕雪莱。

    但亚当斯想要征服雪莱。

    亚当斯咬牙支撑着,他并不好受,信息素在无意识地攻击他和抵触他,他偏不信邪,抱起意识不太清醒的雪莱,吻落在他颈侧,寻到了那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在发情期那处会更加娇嫩些。

    他含吮着他的脖颈,狠狠嘬了一口,怀里的雌虫反应剧烈,微微睁开双眼,手臂推开他就要逃,却被他双臂紧紧环住,越发收紧,舌尖吮着颈侧凸起的青筋舔过,唾液内的信息素比他释放得更浓,沁入他的腺体,两者的信息素开始交融

    “呃”雪莱白色的睫毛变得湿润,视线之内是模糊的白光,感觉滚烫湿润的舌尖擦过他的腺体,粗粒的舌苔在他娇嫩的腺体上摩擦舔过,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耳边传来亚当斯低沉的声音:“雪莱。”

    雪莱精神力足够强大,就算身体软绵,迷/药侵袭,此刻也是清醒的,他知道身后的虫子是谁,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却连手臂抬起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身体正在因为他的安抚和亲吻感觉到强烈的欢愉,那是深藏在雌虫骨子里的天性,他渴望着雄虫的信息素,渴望着雄虫的抚摸,也渴望着雄虫的深入

    “我今天会标记你。”亚当斯咬了咬他的耳廓,信誓旦旦地说着。

    雪莱闻言只是垂了垂睫毛,无力反抗,生理欢愉,心里自厌,腺体传来尖锐的疼,他痛得眼圈发红,无声的张开唇痛呼。

    亚当斯咬了他的腺体,但他稀薄的信息素进入他的身体,就像是小溪汇入大海,没有半分作用。

    标记失败了。

    亚当斯极大的挫败感,他发狠似的,不断啃咬着亚当斯那小块肌肤,直到布满斑驳的牙印,空气中冰寒的信息素似乎在出现软化,仿佛冰山初融,春暖花开

    但亚当斯依旧没有成功标记雪莱。

    亚当斯双眼通红,比雪莱还红,眼底阴鸷之色浓云翻滚,雪莱脖子上的腺体受伤,猩红的鲜血顺着颈侧流下,让白色的衣襟染红,雪莱额前冒着冷汗,冷漠的看着天花板。

    亚当斯回神,看见那双毫无感情的眼时,更加恼羞成怒,拳头捏紧,又埋在他颈侧咬了口,一嘴鲜血味道,血液中的信息素刺激着他的感官。

    雄虫的神经也岌岌可危,松开他的脖子,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他放下雪莱,转了一个角度,半跪在他身前,让两人能够直接对视,雪莱像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清醒又冷静地看着他。

    亚当斯顶了顶腮帮子,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视线内的雪莱比平时更加脆弱,但那股不可亵玩、冰清玉洁的气质却依旧突兀刺眼,嘴唇殷红,胸前穿着病号服因为汗水沁湿了大半,贴着精壮的身躯,露出轮廓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不着急,雪莱,我们试试别的方法。”亚当斯分开他的膝盖,俯身压在他身上,雪莱缓慢地转头下一秒被亚当斯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你害怕了。”亚当斯见他眼底的冷静隐隐破碎,唇角的笑容得意起来,“你怕我亲你吗?”

    “还是怕我进入你的腔体?”

    雪莱盯着他,满眼警告,他勉强且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亚当斯”

    亚当斯不着急,垂眼看着他,将耳朵贴到他唇间,“你说,我听着。”

    “我会杀了你。”咬牙切齿的语调。

    亚当斯听见了,也害怕,但不听,他捧着雪莱的脸,鼻尖暧昧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黑眸中透着志在必得,侵略性十足的占有欲:“你是我的雌虫,我标记你有任何问题吗?”

    “还是你更想要科尔尼那只贱虫的标记?”

    “如果我不标记你,你可能会死的。”

    雪莱不懂他为什么又要提科尔尼,他只是怒气横生地道:“滚”

    “不滚。”亚当斯捏着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唇,舌尖扫过他的齿列,故意将自己的唾液往他口中渡。

    雪莱难堪地闭了闭眼,雪色的睫毛簌簌颤抖着,但他尝到了缓解身体难受的信息素,像是饮鸩止渴的虫,下意识地吞咽得更多,喉结上下滚动着。

    亚当斯没有闭上眼睛,视线缓缓端详着雪莱的脸,闭上双眼的雌虫,显得更加柔软了几分,苍白的脸颊也有了红晕之色。他吮着那节柔软的舌尖,然后又轻轻拉开距离,两人唇间的透明丝线相连,暧昧拉长,雪莱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舌头猩红战栗。

    雪莱缓缓掀起眼帘,看见亚当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唇角紧抿,满嘴都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亚当斯眉眼间的昳丽越发浓烈,长睫羽蝶翅膀般掀起,黑眸中透着几分兴趣,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对上雪莱依旧冷静的眸子,他手指慢慢地从脸颊挤入他的唇角,指腹勾缠着他的舌头玩儿:“上将大人,你的舌头刚刚伸到我嘴里来了”

    雪莱移开视线,额前青筋克制地暴起,口腔被手指把玩着,滑过他的齿列,这种任虫宰割的感觉让他几乎崩溃,屈辱又难堪让他隐隐绝望。

    “你好像很喜欢吃我的口水呢。”亚当斯抽回手指,将粘连的湿意擦在他脸上,越玩越兴奋,他喜欢雪莱这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重新吻了吻他的唇角,似乎有些无奈般,“那给你多吃一点好啦。”

    雪莱唇又被重重吻住,他想要抵触他的吻,想要把他的舌头推出去,但最后又变成了勾缠,饥渴地吞咽着,配合得要命。

    亚当斯抚摸着他的眉眼,手指在他这张脸放肆地摸过,心中那沸腾而起的高涨情绪,甚至比咬他的腺体更加激动,那冰山雪顶般的雌虫,被他压在身下深吻,破碎又冷静。

    一时间,只剩下两虫的水啧亲吻声,反复熟悉照顾对方的唇舌,如同吃着蜜糖般。

    雪莱像个冷眼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沦陷在亚当斯的信息素下。

    雪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眉梢一蹙,那粗糙的触感,带着冰冷的鳞片般,他猜到这是什么了,亚当斯的勾尾。

    雄虫可以说是全面进化的人,只有勾尾一项,会在雄虫发情时出现。

    亚当斯松开雪莱被亲肿的唇,视线看向缠着雪莱手腕的黑色勾尾,上面遍布着黑色的鳞片,尾尖呈三角倒钩状,半臂长,线条流畅,冰冰凉的触感,正在反复缠紧摩挲着他的手腕。

    亚当斯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勾尾,眨了眨眼,手指摸了摸,传来抚摸的感觉,那的确是和他感官相连的尾巴,他轻轻撸了一把,手在雪莱紧实强壮的腰上摸了一把,顺势摸到他的尾椎骨,吻了吻他的唇:“你的尾巴呢?”

    “放出来。”

    雌虫也是有勾尾的,只是雌虫的勾尾大多用来攻击战斗,而雄虫的勾尾则是辅助繁殖。

    雪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不看他。

    雄虫便要去拽他的裤子,埋在他的胸前的脑袋含糊地说道:“那我自己来找。”

    雪莱勉强按住他的手,屈辱地闭眼,释放出自己的勾尾。

    那根尾巴比亚当斯的强壮了一倍不止,长度也更加卓越,白色的,勾尾身体上还带着锋利的骨刺,尾尖也呈现攻击形态的扇状,组成花苞状,那锋利的部位都收拢了。

    强壮的尾勾,亚当斯的勾尾在他面前像是一个没牙的小孩儿,他伸手想摸了摸他的勾尾,被雪莱避开了。

    下一瞬,黑色勾尾便缠了上去,黑白分明的颜色,最终紧紧缠在一起,似乎无比契合。

    亚当斯手被躲开,忍不住冷哼一声,拉下了雌虫的裤脚,膝盖直接将宽松的病号服踩了下去。

    雪莱忍不住冷冷地瞪向他,亚当斯解开雪莱唯一一颗还坚守岗位的扣子,无辜道:“我有说尾巴放出来,我就不脱了吗?”

    大片雪白胸膛袒露。

    亚当斯还穿着一身整齐的校服,雪莱已经衣不蔽体了。

    第52章

    太阳西沉, 窗户透射出的最后一幕晚霞消失在天际,别墅区的巡逻军雌穿着笔挺的军装,在路灯下井然有序地巡逻, 出动了不少的军雌。

    虫帝的召见被罗伊挡了下来,解释依旧处于危险期, 信息素失控需要观察治疗。

    但事实是,雪莱的确处于危险期,他手指攥紧了床单, 滴落的汗水让深色的床单洇湿, 他瞳孔微微放大, 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手臂紧绷、肌肉分明, 他接受能力很强。

    他知道在他婚配状态下, 对于信息素紊乱、发情期到来的情况和自己的雄主信息素交流是最好的结果。

    原本是不愿意的,但事已至此他心理强大也能接受,只当是一场特殊的治疗好了。如果忽略他恨得满眼通红的事实, 还真的会以为他接受良好。

    亚当斯目光流转在雪莱强壮的身体上,每一寸肌肉都带着漂亮的弧度和力量的紧实,他几乎痴迷地看着他的身体, 他很想要这样的力量, 但是可惜雄虫不可能变成他这样。

    雪莱腿被他的手臂抬起支楞着,亚当斯额前刘海被沁湿一点, 露出那双黑润的眸子, 他咬牙发狠, 雪莱的脖颈高高扬起,猝然闷哼出声,手指用力收紧, 几乎痉挛。

    雌虫的浑身都在紧绷,不适应这样的亲密,亚当斯凑到他颈侧,咬住他的腺体,雌虫的身体足够强悍,前半个小时还鲜血淋淋的脖颈此刻已经结痂快愈合,雄虫基本无法对雌虫造成伤害。

    亚当斯尝到了雪莱信息素的浅淡味道,像雪似的索然无味,这种味道亚当斯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喉间一片清凉。

    雪莱身体抽搐了一瞬,他的灵魂像是被禁锢在身体里,被撕扯成两片,一面是抵触,一面是让虫灵魂都发颤的欢愉。

    亚当斯黑眼珠变得阴郁,抬起头看向雪莱,捏着雪莱的下颌,瞪着他,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标记你。”

    雪莱嘴唇抖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满脑子都盯着他的唇,那唇形饱满,被吮得越发红艳,他也听不清他的话。

    “你还是嫌弃我!”亚当斯气得发疯,明明雪莱都被他完全打开,但他还是无法标记雌虫,这对于一只雄虫来说是奇耻大辱,对他能力和虫格的侮辱,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等级差异,时刻都在提醒他是个废物。

    “为什么,你明明你也很舒服,为什么不让我标记,我才是你的雄主我恨你。”亚当斯几乎要破口大骂,倒反天罡,恨上了雪莱。

    雪莱蓝色的瞳孔倒映着那张漂亮的脸,他想要亚当斯的信息素,他动作几乎不受脑子的控制,撑起手臂吻了吻亚当斯的唇。

    亚当斯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个吻扼住,错愕的目光看向他。

    雪莱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逃开,甚至生出了一丝力气推开亚当斯,只是并未完全推开,又被抓着胳膊,深深嵌入怀中,亚当斯捏着他的下巴,眼底的暴躁冷静了几分,捏着他发热的脸颊。

    “你主动亲我。”亚当斯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在怨天恨地,下一秒眼眸弯了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雪莱想就这么失去意识也好,但他现在又变得无比清醒,从生理本能之下抢回了控制权。

    “你好贱。”亚当斯吻了吻他的唇角,温柔又恶毒的言语从唇间溢出来:“明明你那么恶心我,却还是会在信息素的控制下来亲我,哈哈哈,雪莱,不标记你,咱们都别出这个屋”

    雪莱脑子发涨,心跳声震耳欲聋,不过抵抗了几秒,又主动回应着亚当斯的吻,吞咽着他唾液中的信息素。

    空气中雪莱的冰凛信息素夹杂着丝丝甜腻的味道,仿佛雪山开出玫瑰,雪水在消融,汇成河流,打湿了两虫的身体。

    “亚当斯!”雪莱手臂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紧紧捏着他的胳膊。

    亚当斯因为肩膀的疼痛,脸色出现一丝扭曲的神色,眉眼间却猖狂肆意又明艳动人,他似乎找到了标记雪莱的方法,抱着腰,收紧,再收紧。

    “滚出去!”雪莱已经维持不住冷静的神情,生出一些惊慌,所以表情更加危险凌厉,双眼如鹰隼般盯着他。

    亚当斯怎么可能滚呢。

    他舔了舔他紧闭的唇,激动得浑身都在抖,低声哄着小孩般:“别闹,只差一点点了。”

    “我马上就可以标记你了。”

    雪莱拳头捏紧,对准亚当斯的脸上挥拳,将虫狠狠推开,往外逃开,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臂伏在冰冷的地板上,亚当斯捂住半张脸,看着在地上爬的雌虫。

    他阴沉着脸,就算是对他的雌君也没有半点耐心和温柔,他抬脚踩在他背上,直接将这个平时的高岭之花踩在地上。

    他抬手抓起柔顺的金发,长发伏在腰间,挡住了精壮的腰线,亚当斯盯着雪莱那张冰冷的脸。

    “为什么又要逃走,你都主动亲我了。”亚当斯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雪莱好不容易生出的力气又悄然消失,头皮生疼,身体背叛。

    “你喜欢在地上?你喜欢粗暴一点的对吗?”亚当斯捏着他的下颌,在他柔软的唇上咬了一口,那未收起的尖牙咬破他的嘴唇,血珠冒出来又被他吃掉。

    雪莱不再做无畏的挣扎了,被身后的雄虫几乎钉死在冰冷的瓷砖上,冷意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他咬紧唇瓣一言不发,身体随着亚当斯的力量而害怕颤抖。

    亚当斯看着雪莱微微隆起的背部肌肉,肌肉时不时地鼓起,又缓慢屈服般变得柔软,他盯着他的头发,手托着他的腰,膝盖发红肿痛,他面无表情像是在完成一个执念,他腰间雪莱的勾尾越缠越紧。

    雪莱发出更加沉重的抽气声,意识模糊了一瞬,头发被虫大力扯起,亚当斯再次咬在他脖颈上。雌虫控制不住地叫出声,像是孤鸟哀鸣般,沙哑刺耳,眼泪和口水同时一齐流淌而下,变得崩溃疯狂,身体所有的抵抗意识都消散了,变得软烂渴求。

    他听见他的雄虫说,“雪莱,我标记你了。”

    雪莱睫毛轻颤,眼泪又从发红的眼尾落下,整张脸都变得一塌糊涂。

    他这次非常清晰地嗅到了雄虫信息素的味道,那股浓烈的玫瑰香,几乎覆盖了他的信息素,萦绕在他鼻尖,缠绕着他的身体,他喜欢得发疯,想要更多信息素。

    亚当斯勾尾缓缓竖起,又惬意地摆动着,他一瞬间便察觉到被标记的雌虫的变化,他变得听话柔软,坚冰变成了大海,无限包容和温柔。

    亚当斯长长呼出一口气,歇了口气,将虫翻了个面,两虫抱在一起,亚当斯也不显沉,许是第一次标记雌虫,他显得有些兴奋,多了两分柔情。

    亚当斯抚摸着他不安的脊背,手落在他勾尾连接处,轻轻摩梭着,雪莱身体又骤然紧绷起来,他又摸了几下,雪莱便急喘起来,亚当斯便笑了:“你喜欢被摸这里啊。”

    雪莱很轻地眨了下眼睛,睫毛还湿润粘连在一起,亚当斯吻了吻他红肿的脖颈腺体,舌尖抵住轻轻舔着,雪莱眼尾更红了,手臂主动地抱住亚当斯的肩膀,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表示着自己喜欢的态度。

    亚当斯察觉到他的动作,心中满意,嘴上却要骂他两句,“□□/爽了是吧?果然雌虫都是贱骨头”

    雪莱动作一顿,心底生气,但却不舍得松开他,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亚当斯饿了,仅仅吃了一顿中餐,而现在已经半夜了。

    他不想成为第一个饿死在发情期的雄虫。

    亚当斯点开光脑让小芳将营养液送上来。

    他靠在床头,两虫面对着面相拥着,尾巴也缠在一起。雪莱沉默又顺从,亚当斯把玩着他的头发,胸膛涨涨的,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标记雌虫后,亚当斯也更加喜欢和他亲密接触了,会让他觉得舒服,身体在互相吸引着。

    雪莱勉强从那种生涩被凿开的疼痛中清醒几分,视线一瞥,看见了一只半米高的机器虫,他目光冰冷,不喜欢任何虫和东西靠近他们。

    小芳红灯闪烁了几下,“危险危险,检测到危险的气息”

    亚当斯莫名其妙:“什么?”

    小芳从不远处将一盒营养液滚过来,滚到亚当斯脚边,然后后退了两步,解释道:“亚当斯阁下,您的雌虫在被标记后,会不喜欢任何东西的靠近,他会想象小芳是想要抢夺您的雌虫。”

    亚当斯挑眉,拿起地上的营养液,唇角微弯:“是吗?”

    他很喜欢雪莱这种状态。

    亚当斯分开一点两虫的距离,看向垂着眼睫的雌虫,眼尾泛红目光,从未见过,刚刚的流泪似乎是错觉,雪莱上将依旧冷静,眉眼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般。

    亚当斯都要怀疑,刚刚那只乱七八糟的雌虫真的是雪莱本虫吗?

    亚当斯静默一瞬,凑到他唇边,试探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雪莱蹙了蹙眉,却主动伸出舌头撬开他的口腔,缠着他的舌尖。

    期间,雪莱依旧是那副冷傲寡淡模样,只是动作放浪荒唐。

    亚当斯和他吻了一会儿,才揉着他的脑袋松开,望着他微微睁开的蓝眼,天性吸引,他忍不住去亲了亲他清澈如蓝宝石般的眼:“喝不喝营养液?”

    雪莱依旧不言不语,视线和他对视一秒,又静静垂下。

    亚当斯勾了勾唇,自己喝了一管,蓝莓味的,又拿起另外一管,浅粉色的草莓味。他喝了一口,然后吻住雪莱,一点点喂进他嘴里,雪莱一开始还有些抵触,吻着吻着便急不可耐了。

    草莓味在两虫唇舌间发酵,一管营养液喂完,亚当斯舌根发麻。

    雪莱依旧垂着眼睛,只是呼吸更重了,亚当斯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痴迷,他也被雪莱的信息素影响着,产生了一种想要珍爱呵护的感觉,堪称缱绻地说道:“雪莱,给我生个虫崽吧。”

    雪莱睫毛颤了颤,启唇用气音说了一句什么。

    亚当斯没听见俯身过去,只听见雌虫用口齿不清的语调说着:“你做梦吧。”

    亚当斯脸上温柔和笑意尽数褪去,顿了几秒,掐着他的脖子,将虫按在地上。

    第53章

    压抑、堆积的信息素一朝释放, 像是在空气中化作实质的冰雪,连片的水滴似在淅淅沥沥地滴落,玫瑰愈发娇艳, 香气越来越浓郁,天亮之前, 两虫都没有半分停歇。

    雄虫的体力和耐力,在雌虫的影响下显得格外持久强悍,一夜未睡也依旧精力充沛, 丝毫不见疲倦。

    雪莱恢复了些力气, 但在雄虫的诱捕下, 如洪水般的信息素得到了浅浅安抚,那种舒服欢愉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让他似乎屈服于本能, 生不出太多的拒绝。

    亚当斯勾着雪莱的微湿润的金发,视线盯着他舔舐勾尾、眼尾发红的模样,他唇角弯弯, 很满意他这样乖巧的讨好。

    雪莱舌尖舔过那冰凉的黑色鳞片,猩红的舌尖柔软,勾尾又异常坚硬, 他雪白的眼睫垂着, 瞧不见神情,他的勾尾安静地垂在旁边, 被亚当斯捏在手心摩梭着, 违背意志地勾着雄虫的手腕。

    亚当斯抓起他的头发, 将虫掼在床上,雪莱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已经习惯亚当斯时不时抓着他头发的粗暴行为。

    他沉默且安静看着他,双眼似乎透出丝丝迷茫, 但下一瞬,又蹙眉了然承受着他的下一步动作,重新被雄虫吻住,手臂抱着他的肩膀。

    双方的身体都被对方的信息素浇灌着,头发丝都是那股浅淡又浓郁的味道,就像老师生物科生殖小课里面说的。

    雄虫和雌虫是最契合彼此的存在,被标记的雌虫在特定的时期,能长成对雄虫来说最美味的模样,同理,雌虫对雄虫的渴望是无法控制身体沉沦。

    老师说,雌虫在这种时候甚至会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让自己的雄虫满意。

    雪莱越不想做的事情,亚当斯让雪莱做了遍

    卧室、楼梯、厨房、泳池、浴室这些地方都有两虫的信息素残留,镜子前,雪莱看见了自己恶心陌生的模样。

    “乖雪莱,摇摇尾巴。”亚当斯蹲在他跟前,黑色的鳞尾轻轻摇晃着,看着四肢撑地的雪莱,身后竖起的尾巴多了几分非虫感,肩胛骨带着淡淡的狭长疤痕,里面能生长出羽翼。

    雪莱下颌紧绷了一瞬,淡淡的屈辱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被亚当斯按住肩膀,低头和他接了个吻,他的视线便只能感受到他舌尖那点好吃的信息素,如上瘾的罂粟般吸引着他。

    他还想吃得更多,但亚当斯已经抽离开。亚当斯轻轻抚摸着雪莱不满的眉眼,轻声哄道:“听话,我就给你吃。”

    雪莱抿了抿唇,非常不情愿,却在小幅度地摇晃起勾尾,那截锋利的勾尾,曾经杀过不小污染物,穿透过他们的喉咙,染过鲜血,现在正在讨好雄虫。

    亚当斯抱住他,手摸到他尾椎骨,唇角含着笑:“乖狗狗。”

    雪莱只是着急地亲上他的唇角

    床头的闹钟发出声响,预示着两虫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亚当斯眯了眯眼,记忆中老师说过,雌虫身体强悍能够几天几夜不睡不困,但雄虫体质较弱,四十八小时就要休息,否则对身体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亚当斯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他紧实的腰腹,两虫倒在凌乱的床单上,这还是亚当斯的床,雪莱的床已经不能看了,也无法睡了。

    雪莱似乎有些疑惑,回头看向他,蓝色的瞳孔似乎变得更深了。他凑过来吻他,亚当斯敷衍地回应,手臂横在他肩膀,想要将他按倒,但雪莱力气恢复,根本不理会他的动作,固执地往他身上坐。

    亚当斯捏住他的勾尾,雪莱老实地停下动作。

    “睡会儿,我累了,不行了。”亚当斯呼出一口气,突然便察觉到一丝困意,他轻轻在他眉心安抚地吻了吻,又顺了顺他的背,在他颈侧咬了咬,注入更多的信息素。

    雪莱轻嗯一声,动作顺从的躺了下去。

    亚当斯揽着他的腰睡着了。

    雪莱毫无睡意,眼睛机械地睁着,时而清醒挣扎,时而痴迷水润,两虫的勾尾紧紧缠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体的般,雪莱手臂肌肉紧绷着,那无序的情期根本容不得他半点休息。

    他难耐地咬唇,四肢又开始发痛,信息素会刺激大脑造成难受的错觉,但如果长时间没有得到信息素,的确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雪莱并没有打扰熟睡的雄虫,害怕雄虫讨厌他

    亚当斯睡得死,梦里都在让雌虫踹崽。

    所以当他被光脑声音吵醒,黑暗中手腕上透射出的蓝光照亮了雌虫冷白的躯体,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直到雌虫察觉到他的清醒,俯身低头来吻他,舌尖那股刺激的信息素让他大脑飞快清醒,下意识地回应着,很快地投入,但光脑还在坚持不懈地震动闪烁,发出滴滴的刺耳声音。

    亚当斯视线下瞥,只看见一个科尔尼的名字,所有动作都停了停,凌晨怎么还有雄虫会打扰一只已经婚配的雌虫呢?

    亚当斯狠狠咬了一口雪莱的舌尖,雪莱吃痛却并不离开他的唇舌,依旧压着雄虫吻,雌虫力气恢复,那主动权似乎回到他的手上,甚至不需要雄虫的回应,他也能玩的开心,吃得饱饱。

    “”亚当斯扯着他的头发,将虫扯开,手抓着他的手腕,换了个姿势,接通了通讯。

    科尔尼都要放弃了,没想到最后一秒接通了,只有一些模糊的奇怪声音,他叫了一声:“雪莱上将?”

    亚当斯听见了他的声音,雪莱也听见了,因为他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手臂撑着,光脑亮着。

    亚当斯从身后抱住他,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叫出声来。”

    “抱歉这么打扰,但听说您已经两日没有消息,我很担心。”科尔尼客气的说道。

    雪莱摇着脑袋,不愿意。

    亚当斯又生气了,抬手轻轻扇了他一巴掌,语气冷漠:“你想要他过来标记你吗?”

    他作势要起身,似乎很失望:“你让他来吧,我等级太低,满足不了你。”

    雪莱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不想叫,但又不想让雄虫伤心,天虫交战,两方纠结。

    科尔尼也像是发现了一点异常,语气焦急:“上将大人,你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吗?我马上联系军部,定位您的光脑,我”

    亚当斯倏地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科尔尼教授,他好得很。”

    科尔尼在光脑那头一静,脸色变得冷淡起来,还未说话,便听见他的学生笑出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卑劣,“教授,大晚上的骚扰已婚雌君不太好吧?”

    亚当斯故意喘出声来,声音低哑性感,“我的雌君情期到了,我正在标记他,可能不久之后,他就会怀上我的虫崽了”

    科尔尼听着他故意且幼稚地挑衅,但不得不承认这些话让他心情不太美妙了,他看上的雌虫,居然被那只低等的雄虫睡了,想想便觉得不爽。

    “亚当斯?”科尔尼故作疑惑,又恍然大悟般:“忘记了你是上将的雄虫,但你们等级相差这么大,很难孕育出虫崽吧?”

    “这个就不劳教授操心了。”亚当斯挂了光脑的通讯,视线对上雪莱清醒的目光,越发烦躁了。

    他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你也觉得我不行?”

    雪莱唇角勾起很小幅度的笑容,仿佛冷漠又像是讽刺,脸上的疼微不足道,“你只是C等。”

    “就算你恨得发疯,也改变不了只是C等的事实。”他冷静又清醒,又在片刻恢复了理智。

    亚当斯冷着脸,将尾巴也残忍地镶嵌入他勾尾的连接处,雪莱便说不出话来,全身的力气都在控制自己的颤栗,亚当斯看见他白了脸,才很轻地笑了笑:“没关系,能看见你在我身下死去活来,我也满足了。”

    “雪莱上将”

    雪莱反应更加剧烈。

    亚当斯抓起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唇:“上将大人”

    六十个小时,七十二小时,八十四小时整整一个星期过去,罗伊都要耐不住性子,若不是巡逻检测的雌虫确定并无异样,他都要怀疑,两虫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他也在雪莱身体内嵌入了一块临时芯片,察觉到他身体内的信息素水平正在稳步下降,身体也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他没想到那只雄虫真的能标记雪莱,完全承受他的信息素。

    罗伊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不用时刻担心雪莱提前出现虫僵状态,毕竟雪莱可是现在他们伦纳德家族最位高权重的虫。

    而让他放心的雪莱,此刻正在和他的雄虫互殴。

    亚当斯睁开双眼,第一次不是在雪莱的叫醒服务中,身边空无一虫,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也渐渐散去,他猝然惊醒,猜测一个大概,那被情欲笼罩的脑子清醒了。

    蓦然生出一点害怕来,他咽了咽口水,毕竟这一周,他做得过分的事情可不止一点啊。

    亚当斯在房间里扫视一眼,并未瞧见雪莱,他起身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洗澡,他身上都是雪莱的味道,只怕他闻到了不会太开心。

    他穿上衣服,才走出门,在客厅的餐桌前看见了穿着笔挺军装的雪莱,扣子系到最上面那颗,禁欲冷肃的军装,配上雪莱那张冰雕雪琢般的脸实在相配,但亚当斯心中不以为然,生不出半点敬畏,毕竟他也让雪莱穿着军装玩过。

    他相当佩服雪莱的心理素质,能这么平静。

    雪莱听见声响,掀起眼皮,目光冰冷,亚当斯觉得心脏被攥紧了一瞬,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雪莱在用等级压制他,那缠绵的信息素现在变成了利剑,刺向他的脊骨。

    亚当斯勾了勾唇,懒懒散散地朝着他走过去,眉眼间不在意地挑了挑:“上将大人,这是渡过了情期,就要过河拆桥吗?”

    雪莱扔掉擦手的手帕,起身朝着亚当斯走过来,亚当斯下意识地后退,还未逃出几步,便被雪莱扯着头发阻止了,天道好轮回,亚当斯才知道被虫扯头发这么疼。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多扯几次。

    妈的,这个该死的雌虫!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雪莱将虫摔在旁边,亚当斯肩膀撞到了墙壁上,脸色有些难看狰狞,头皮发痛,肩膀也难受。

    “警告我什么?”亚当斯被撞出火气,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警告我不要操/你?”

    雪莱面下一沉,气势更加凌厉了几分,掐住亚当斯的脖子撞在墙上,亚当斯后脑勺一疼,猝不及防地骂了一句脏话。

    “你装什么?不是你求我的吗?”亚当斯脸上笑容越发大了:“尾巴都帮我舔过了,还想装贞洁无事发生?”

    与此同时,亚当斯的浅薄但浓郁的信息素发散出来,雪莱有一些恍惚,动作也松懈了一瞬。

    亚当斯从兜里掏出小型的攻击性武器,原本手镯似的展露出锋利的刀片,狠狠划破雪莱的手臂,亚当斯同时抬脚踹向他的肚子,双眼露出一丝狠意。

    雪莱吃痛后退半步,瞬间清醒过来,不顾汩汩流血的手臂和雌虫反击的本能,抓着雄虫带着手镯的手腕轻轻一拧,骨头错位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亚当斯惨叫一声,眼圈瞬间就红了。

    雪莱从这个动作轻易完成意识到,眼前的虫是一只脆弱的雄虫,原本甩到他脸上的拳头力气卸了五成,但还是让雄虫狼狈地摔在地上,手腕尖锐地刺痛着,他又撑在地上,狠狠一戳,伤上加伤。

    亚当斯冷汗连连,他抬头看向居高临下望着的雌虫,双眼冰冷,他手臂上狭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亚当斯刚刚并未留手,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意识到他和雪莱之间的力量差距。

    S级雌虫根本不是他能硬抗的。

    一个手腕被掰折,一个手臂被割伤,血流不止。

    谁能想到就在昨晚,两虫还四肢交缠在一起,舌头像是对方的般熟悉。

    “你要杀了我吗?”亚当斯用一秒钟就转换了自己的态度,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眉眼间厉色不改:“我一回家,你就是中药状态,我身为你的雄主,我只是在履行我雄虫的义务。”

    雪莱动了动手指,蓝色的双眸像是碎冰闪动,击碎他的谎言:“就算是罗伊安排,也不可能给我注射软骨试剂。”

    “那是谁呢?”亚当斯殷红的嘴唇勾起,“好难猜啊。”

    雪莱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郁气难消,手指微微蜷缩,真的很想再一次将拳头砸在这只雄虫脸上。

    亚当斯眼底发红,显得楚楚可怜又阴湿危险:“我只是怕你打我罢了,你看你刚刚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这只无法控制情绪的雌虫,我可没有情期,我在帮你”

    “你想虫僵化吗?是你的小叔通知我回家的。”

    “你不能怪我。”

    雪莱第一次见这么无赖难缠又满是心眼的雄虫,他强词夺理又理直气壮,仿佛全虫族都欠他的。

    他上前两步。

    亚当斯表情一僵向后爬了两步,心有余悸,害怕雪莱真的教训他。

    雪莱又感觉到了那股还未适应但身体已经无比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像羽毛似的扫过他的胸口,带着一丝讨好,契合的身体开始对这只雄虫产生怜惜的情绪,但雪莱的神色更加冰冷了。

    无比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本能行为。

    雪莱转身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亚当斯大口吸着气,缓解心脏的紧张,他是真的害怕雪莱发疯揍他,毕竟他的确做得很过分

    “你说什么?”罗伊拿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前的雌虫看起来恢复良好,信息素都稳定下来,只是气质更加封闭冷淡。

    “清洗标记。”雪莱重复道,目光坚定,似乎不容拒绝。

    罗伊眉头蹙得更紧了:“雪莱你这是干什么?”

    “雌虫被标记并不是一件屈辱的事情,相反这是一件神圣而有意义的事情,你不应该对这件事带有偏见,那是虫族赋予我们的恩泽,否则雄虫早就灭绝了。”

    “能洗吗?”雪莱是一个固执的虫,听不见这些话。

    “”罗伊气道:“当然不能,清洗标记甚至比注射抑制剂更加危险,不过你如果不喜欢你的雄主,你可以选择高等级雄虫覆盖他的标记。”

    雪莱面无表情,浑身冒着浓卷的寒气,他并不喜欢任何一只雄虫。

    “但我不建议换虫,你这些年一直在注射抑制剂,早就不堪重负,只能慢慢调理,最好是每天都接触足量的雄主信息素,还要拿一些辅助的药物,前期被标记,会很依赖自己的雄主”

    “你说你早结婚不就好了?年纪这么大,知道辛苦难受了吧。”

    他冷着脸上好药之后离开,前往军区处理一星期堆积下来的任务,还要去虫帝复命交代,查出拦截他们回程星舰的星盗是谁安排的虫泄露的军务消息

    罗伊看着惨兮兮红着眼的雄虫,心中一阵无语,这两只虫子还真是不省心啊。

    他进了医疗仓,毕竟是体弱的雄虫,需要特殊对待,直到手腕恢复如初,亚当斯脸上才恢复血色,垂着脑袋立在一旁,喊了一声小叔,像个做错事的虫崽。

    罗伊看着和他孙子年纪差不多的雄虫,心软了两分,“没事吧,手腕还有什么不适吗?”

    “没事了。”亚当斯动了动。

    “下次不要轻易和雌虫发生冲突。”

    亚当斯说谎,说自己的伤是和虫斗殴来的。

    罗伊提醒道:“你和雪莱都是好孩子,你是他的雄主,需要承担他的身体责任,当然,他也要同样对你负责,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亚当斯只是点头

    雪莱直接一星期没有回家,依旧对亚当斯不闻不问,就像剧情中说的,两虫留下并不美好的回忆,之后再无交流。

    亚当斯疯狂作死,雪莱一头扎心事业中。

    亚当斯缺课一周,差点被学校退学,后来了解到正当理由后,没有淘汰亚当斯,而是推迟了他的月度考核。

    克莱夫视线时不时扫过身后的雄虫,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雄虫似乎更加漂亮了些,他听闻了一些消息,对他抓心挠肝地好奇,亚当斯前脚去厕所放水,后脚他就凑了过来,听取水声一片。

    克莱夫低头望了望,嘴巴张了张,对上亚当斯似笑非笑的眼神。

    亚当斯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不是,亚当斯,你真的标记了雪莱上将?”克莱夫从小便将雪莱视作自己的择偶标准,想象着只有雪莱这样的雌虫才配得上他。

    但结果,雪莱突然和一只低等级雄虫成婚,他就咽不下那口气,找机会折腾亚当斯,没想到亚当斯根本不入套,还揍了他。

    克莱夫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打的雄虫,一时间对他的好奇大于了嫉妒。

    亚当斯没回答,洗手准备离开,克莱夫追着问,像个烦虫的苍蝇,他一抬手,克莱夫条件反射躲开,警惕地说道:“问你话而已,不至于动手吧。”

    “你再来,我可就要还手了哦。”

    亚当斯看白痴的眼神,语气淡淡:“你想知道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你们关系不是很不错吗?”

    克莱夫没那个胆子触这个霉头,聪明地猜到了结果,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不是真的搞基。”

    “”亚当斯扔下一句话走了:“真搞基也看不上你这种白痴。”

    克莱夫:“”

    亚当斯光脑震动了一瞬,是加密信息,米尔顿给他发来消息,先是询问谣言真假,亚当斯诚实回答,那头好半晌都没有回消息。

    米尔顿一个通讯打了过来。

    温和的话语对他表示关心和慰问,理解他的辛苦和努力。

    亚当斯只是痛骂雪莱的不近虫情,甚至将他揍进了医院。

    米尔顿安慰了他一句,随后道:“我想我们有机会可以见一面。”

    亚当斯厌烦地眯了眯眼,嘴唇之间却流露出最甜腻的语言:“好的,期待和您的见面。”

    见面能干什么,还不是作死。

    第54章

    首都星美名远扬的米格林餐厅, 亚当斯在三等星的时候就见过他的广告,价格高昂,外形美观, 一顿饭抵普通虫一个月甚至一年的薪水,亚当斯来首都星的第一天就忍痛吃了米格林。

    他觉得食物一般, 不如他三等星的家政机器虫做的好吃,只是食物仿佛那精益手艺师尽心打磨过,他在隐秘的包间等着米尔顿, 询问系统, 但系统对于他这个炮灰私底下一些勾当描绘得并不清楚。

    所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亚当斯视线落在书包的玩偶上, 那是一个米色熊的模样,黑色眼珠里装着摄像头, 他将书包抱在怀里, 捏了捏熊,又打开拉链,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准备拿出下周测试的书看一看, 便听见门从外面打开。

    门口一圈的保镖包围住,亚当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帝国后勤部的副部长, 主要申请和审核军部的开销

    米尔顿抽出时间来见这只雄虫, 虽然心中烦躁,面上却不显, 露出慈祥的笑容, 中年雌虫一笑, 眼角泛起褶子,脸上是沉淀权力之中的高高在上,亚当斯闻到了他身上的奢靡味道。

    亚当斯抱着书包, 确保小熊的眼睛对准米尔顿的脸,他露出一副生涩又拘谨的笑容。

    “听说你现在在军校上课?”米尔顿含笑给他倒茶。

    “嗯,这是雪莱上将对我的考验。”亚当斯乖巧地回答。

    “这样啊,那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米尔顿视线扫过那只年轻的雌虫,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起初他们都没将这只雄虫当回事,只是用来恶心亚当斯才选了个这样的玩意儿。

    却不像小玩意也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被标记的雪莱无形之中似乎就有了把柄在他们身上。

    “亚当斯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雄父是谁?”米尔顿话峰一转,挑起了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亚当斯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雄父是谁,大概也是一个低等雄虫吧,他从小就和雌父在一起。

    雌父从军队退伍时,身体大残,所以帝国给了一笔不菲的星币供给他挥霍,他不认为能被他雌父攀上的雄虫能有多厉害。

    “是谁?”亚当斯面上露出一点好奇的神色。

    “他是一只漂亮的雄虫。”米尔顿眼底浮现惊艳之色,这位亚当斯的美貌完全继承于他。

    亚当斯眼神有些落寞:“但他从未管过我。”

    “那是因为他迫不得已。”米尔顿看向亚当斯,“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我调查到雪莱伤害了你?好孩子,伤得怎么样?”

    亚当斯眼神一暗,泄露出丝丝怨恨之色:“他扭断了我的手腕,我不明白,我不是他的雄虫吗”

    米尔顿长叹一声:“因为他们恨你是我们送到他身边,你们永远不可能像普通夫夫一样。”

    亚当斯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最后点了点头:“是的,他看不起我,我也不喜欢他。”

    米尔顿这才满意,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支淡蓝色的试剂,递到亚当斯的跟前,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孩子,将试剂扎进你的血管里吧。”

    桌上只上了零星几个小菜,正菜需要按铃就会一齐上来,白色桌布上的淡蓝色试剂带着毒液般的寒意,亚当斯瞬间就汗毛竖起,警铃大作,他抬眼看向米尔顿,“这是什么?”

    米尔顿望着他的双眼,唇角微弯:“这是让雪莱疯狂的试剂。”

    这支试剂诱导剂会进入信息素里面,当下一次亚当斯在与雪莱信息素交汇的瞬间,诱导剂会进入雪莱信息素里,然后诱导他的信息素失控紊乱,最终影响身体内各个需要信息素的器官,使雪莱最终死于器官衰竭。

    “这个试剂只对雌虫起作用。”米尔顿解释着,以一种清晰的口吻,但事实证明,这是还未实验完成的实验品,具体对雄虫有没有影响并没有确切的保证,还未真的实用在雄虫身上。

    只知道对雌虫有绝对影响,试剂中的诱导剂进入信息素,终生不可能剥离。

    亚当斯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脸上表情尽数褪去,也没耐心和他装单纯了,背微微靠在椅子上,“你们想要利用我,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好处呢?”

    米尔顿惊讶于他的变脸,好吧,也没有太惊讶,他变得更加高高在上了,眼神轻蔑:“诱导试剂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注射的,区别在于自愿还是被迫,不过我不喜欢对漂亮雄虫使用暴力手段,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亚当斯脑子疯狂转动着,身体又微微前倾,眼底浮现出一丝野心和侵略,“让我进入你们的阵营,我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否则我凭什么给你们做事呢?”

    “利益和产出不成正比的话我不会干的。”亚当斯歪了歪脑袋,红唇勾了勾:“就算注射了这个鬼试剂,我也不会去标记雪莱,甚至会将我推向雪莱这边。”

    “难道收拢人心不应该用更加温和的手段吗?米尔顿部长。”

    米尔顿眯了眯眼,释放出A级等级压制,想给这只胆大包天的低等雄虫一些教训,温润的脸皮被撕掉,露出刻薄又高傲的神情。

    亚当斯面不改色,甚至有力气嘲讽他:“我连雪莱的压制都不怕,你觉得你比他更强吗?等级更高吗?”

    “如果纳特家族都是你这样眼高于顶的雌虫,那么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亚当斯捏紧自己的手心,背后刺痛,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这要命的压制,依旧让虫窒息。

    米尔顿蹙眉,觉得事情有些难缠起来。

    “米尔顿部长,我只需要一份工作而已,很容易的。”亚当斯朝他眨了眨眼睛,眉眼带着风旖的情。

    米尔顿最终松了口,但也亲眼看见亚当斯将蓝色试剂扎进血管里,他甚至没有留下陪亚当斯用饭,是一只相当没有风度的雌虫。

    他离开之后,亚当斯瞬间肩膀都垮了下来,手臂的针孔还在冒着血珠。

    书包内有好几支难辨真假的蓝色试剂,这还是他之前在暗网买的软骨痛身试剂,还得益于现在的注射试剂的针管全帝国都是统一的,而这两者颜色都一样,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亚当斯感受到身体开始发生一些症状,他连忙点开光脑,却在下一刻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向谁寻求帮助。

    雪莱不在主星,据说去巡逻了,就算在,他也不能说,不然米尔顿和他的交易就要作废了。

    他并不认为雌虫会保护他,只怕恨不得甩掉他这个麻烦。

    而他也并没有什么朋友。

    亚当斯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克莱夫的通讯。

    他有克莱夫的联系方式,这是克莱夫为了探究他和雪莱八卦新闻加上的。

    克莱夫正在家中睡觉,接到电话整个虫都懵了一下,挂了通讯立刻驾驶飞行器来找亚当斯。

    彼时,亚当斯趴在桌子上,空气中薄弱的信息素在蔓延,克莱夫捂住鼻子,拧了拧眉,心中警铃大作,不会吧,亚当斯不会真的要来和他搞基吧?

    克莱夫进退两难,还是关上门,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虫,他站在他身后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是,亚当斯你到底在玩什么?”

    亚当斯很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肩膀,软化试剂侵蚀着他的身体,浑身无力又带着催情的效果,一般用于雌虫身上,药剂足够强,导致他的身体超负荷。

    “你来了?”亚当斯很轻地说道,艰难说道:“麻烦送我去医院。”

    克莱夫骂骂咧咧地去抱他,“你这是搞什么?搞成这副样子,真够狼狈的。”

    亚当斯手臂被他环在脖子上,眉眼水亮清丽,眼尾拖长的凤尾,他自嘲一笑,眉目艳绝:“玩脱了。”

    克莱夫更加生气了,瞪他一眼,心脏狠狠一跳,被他那过于艳丽的眉眼惊了一瞬,“你玩脱了让我来给你擦屁股,我们很熟吗?”

    他闻到了雄虫身上一点点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抵触又好闻给他的感觉像是带着香味的屎。

    亚当斯手臂脱力,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是个蠢货。

    否则可能他真的会被路过的雌虫干死。

    克莱夫给他扎了抑制剂,才将虫带到自家的医院治疗。

    医生给他身体紧急检查,安排好治疗仓,又连输液五瓶,才将这种禁药带来的危害控制在最低,但也没有完全消除,因为亚当斯毕竟只是身娇体弱的雄虫。

    亚当斯陷入昏迷中,高烧不退。

    克莱夫守在他身边,从原本的无语情绪中找回一点脑子,亚当斯生病两天根本无人问津,光脑上的一些通讯也都是不要脸的雌虫想要和他睡觉的,至于真的关心他的虫根本没有。

    克莱夫看着苍白着脸吸氧的亚当斯,表情垮了下来,唉,还真是可怜啊。

    克莱夫对亚当斯的感情极为复杂,虽然被揍了,记恨但又佩服他一只低等级的雄虫这么厉害,除却几个因为信息素等级太低的小测试外,其他的学科都表现得极为优秀。

    让所有虫都会短暂忽视他的等级。

    但明明等级高的虫才应该是佼佼者

    克莱夫将对雪莱的敬佩一点点转移到了亚当斯身上,毕竟雪莱是雌虫,年少时因为看多了他的新闻,受旁边虫的影响,大家都敬佩他也就敬佩和爱慕了。

    但亚当斯是雄虫,还是这么厉害的雄虫,这是他第一次见的。

    克莱夫有些生气雪莱的不负责任,自家雄虫情况这么危急,他却还事不关己,上着那死虫班。

    克莱夫越想越生气,一个视讯拨了过去,光脑接通的一瞬,克莱夫一股脑骂道:“雪莱上将,上将大人,我请问您在干什么呢?您的雄主快死了知不知道?”

    “我劝你半个小时内赶到这里,否则我会立刻起诉你虐待雄虫!”

    第55章

    光脑视讯中出现的虫, 脸色苍白,一向殷红的嘴唇青白一片,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中, 洁白的床单透着一股苍凉孤寂的感觉,雄虫莫名显得有些可怜。

    雪莱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听见克莱夫义愤填膺的声音不带喘气地从中传出来,指责他对他的雄虫忽视。

    雪莱挂了通讯,忽视克莱夫的电话轰炸。

    克莱夫气得脸颊涨红, 怒目圆睁, 有一种发现自己偶像塌房的气愤感, 想要通过其他渠道再联系雪莱。

    “好了。”亚当斯早在克莱夫和雪莱视讯的时候便醒了,眉宇间带着破碎的清艳, 双眸微弯:“我早知道他不会管我。”

    “他怎么能这样, 他是你的雌君啊!”克莱夫接受的教育和观念,雌虫理所当然地应该要保护和爱护雄虫,雄虫是虫族的瑰宝等等。

    “雌君怎么了?”亚当斯满不在乎地说道, 眯了眯眼说出和克莱夫接受教育截然相反的话,“雌虫都是狡猾的利益至上者,我这种低等雄虫根本入不了眼的。”

    克莱夫蹙了蹙眉, 这话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却无从反驳,因为他曾经也是坚定的等级‘歧视’主义者。

    “也许只是雪莱是不负责任的雌虫呢。”克莱夫小声说道。

    雪莱这只不负责任的雌虫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医院, 彼时亚当斯和克莱夫正在疯狂蛐蛐虫。

    雪莱身后还跟着几只身材魁梧的军雌, 军装肃穆严谨, 走路带风,雷厉风行,停在门外, 还听见里面雄虫说着:“唉,下次我给你介绍几只温柔可爱的雌奴,他们比那些又臭又硬的军雌好多了”

    站在门口的雌虫睫毛一抬,露出冰冷的蓝眸,推门而入,房间内的两只雄虫表情猝然一僵,齐齐看向雪莱,亚当斯表情很快恢复,枕在枕头上,眉眼间挤出一丝笑容,显得脆弱又漂亮。

    雪莱静静看着他的变化,这只雄虫警惕时,总会露出自己淬满毒汁的美貌,那是他的保护壳。

    “啊?您来了?”克莱夫做贼心虚,气虚小声。

    “克莱夫殿下,接您的飞行器已经停在医院上空了。”雪莱语气冷淡,克莱夫左右看了一眼,他们夫夫俩的事儿实在不合适自己继续参与,便给亚当斯递去眼神,溜之大吉了。

    克莱夫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一只雄虫的味道,因为不正规药剂的原因。

    亚当斯信息素释放的浓度比平时更浓,仿佛一只主动开屏的孔雀,明明不算很浓,但就像是侵入空气里,丝丝缕缕都化作缠丝绕着雪莱的身体,脖颈的腺体在发烫,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信息素来回应雄虫。

    雪莱的身体又在背叛自己,想要朝病床上的雄虫臣服讨好,吻住他的嘴唇,汲取他唾液中的信息素,他知道那是治愈他的良药,犹如沁甜的甘露。

    他吃过很多。

    这就是他一直躲着亚当斯的原因,被标记过的雌虫回到雄虫身边,就会像狗看见骨头般,想要舔一舔、咬一咬,天性诱使着他满足雄虫的一切要求,失去意志成为只想要雄虫信息素的狗崽子。

    雪莱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外泄一丝,站在亚当斯床边,已经调查出他几天前曾见过谁,又从他背包中试剂中检测到了一些危险物质和大量的禁品试剂。

    “我还以为你没在主星呢。”亚当斯隐隐兴奋的信息素促使他脸颊浮动一丝粉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信息素像是密织的渔网牢牢将雌虫捕捉,言下之意表现出丝丝亲昵。

    只是因为不知道他在主星,所以才没有向他求救,根本不是不信任。

    雪莱不敢呼吸了,紧张得心脏狠跳了几下,那些冰冷的话莫名说不出口,警告的话也像是结了冰,他不想要雄虫露出伤心的神色。

    亚当斯看着面色凝重的雌虫,心脏打鼓,许多情绪都变得忐忑起来。

    两只虫都知道这都是那信息素在作祟。

    他们两个对对方并无半点深情,甚至弄死都不会眨眼。

    “雪莱,帮我叫医生吧。”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从唇角泛出猩红的血液,唇角疼得直抽抽,用于对付雌虫的试剂,用在他身上太超过了。

    雪莱眼睁睁看着他进入急救室,医虫自然认识他,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星网铺天盖地出现雪莱的八卦新闻。

    起初是说,雪莱的雄虫被他殴打至重伤危在旦夕。

    后来,风向又一变再变,说那只雄虫是因为偷情所以被教训了

    “上将大人,您需要帮个忙。”医虫摘到口罩,神情有些无奈:“您的雄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禁品试剂帕呻斯维多含量极高,信息素持续走高,如果不能稳定雄虫的信息素,他轻一点会被高烧烧成傻子,重一点则会当场死亡。”

    雪莱安静听着,甚至轻松地想,是不是亚当斯死了,他就会有这么麻烦了?

    亚当斯眼眶发烫,眼尾发红,脸颊与刚刚的苍白不同,宛如红透的晚霞,视线模糊,眼泪都像是被热量蒸发了,浑身胀痛,肌肤仿佛要被撑破了般,无力且难受。

    他像是沉溺在海水中喘不过气来的虫,只能任由海水顺着自己的气管和喉管淹没他的五脏六腑,他没想到那一支试剂会带来这么严重的效果,雪莱不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恍惚间似乎被虫推到了一间陌生的病房,眼圈散光,看不清虫影,被虫扶起来也无知无觉,直到嗅到了一抹熟悉渴望的气息,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他趋于本能地张嘴,咬住那块在眼前晃荡的美食。

    雪莱垂了垂眸,面容依旧冷峻又平淡,雪色的睫毛垂着,遮住蓝眼汹涌又冰冷的情绪,他和亚当斯像是交颈的天鹅,雄虫用力抱住他的肩膀,在他颈侧腺体用尖牙刺破,汲取着他的信息素。

    雪莱还是没有看着亚当斯去死,多种因素考虑,亚当斯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雌虫的信息素很快就淹没了微弱又甜腻的玫瑰香,予给予求地奉献给雄虫,雪莱嘴唇微微抿起,亚当斯的舌头轻轻舔过他红肿的脖颈,他忍不住躲了躲,受不了这样的亲昵,他的意识格外清醒,现在非常后悔刚刚的决定。

    他想要起身,但亚当斯又咬了上来,雪莱垂着的手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如柱,拒绝像欲拒还迎的拥抱。

    亚当斯沉醉在雌虫的信息素中欢快地游弋,意识逐渐清醒,视线瞥向那一头标志明显的金发,手指捏了捏那保养得极为顺滑的头发,鼻尖也轻轻蹭起雌虫的下颌紧绷的肌肉,亚当斯松开嘴,唇角粘连的透明丝线垂落在雪莱肌肤上。

    “唔,是你啊。”亚当斯嘬了嘬雪莱被咬破的脖颈,自顾自地问:“你救了我?”

    他依旧没什么力气,虚虚地贴着他。

    雪莱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下降,想要起身离开这间封闭无监控的病房,但身体几乎发软,猝然站立,差点跪在地上,重新坐回床边。

    亚当斯饶有兴趣地趴在他耳边说:“雪莱,你在给我表演做蹲起吗?”

    雪莱对他的耐心并不多,额间青筋凸了凸,言简意赅地说道:“按医铃。”

    亚当斯却没动手腕的光脑,上面连接着雪莱说的医铃,他只是凑到雪莱颈侧,继续嗅着、蹭着、吻着

    他们的动作亲密,仿佛亲密无间的爱侣。

    “我都是为了保护你雪莱。”亚当斯自顾自地开口,他双臂拥着他的腰,无力地说道:“米尔顿找上我,他们想让我注射不明试剂,对你的信息素进行干扰,我没办法,只能偷梁换柱,换成了这种。”

    “没想到药效这么强,我差点没死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听话”

    亚当斯又因为雪莱的帮助改变的主意,决定主动将那天的事儿全盘托出,他也知道雪莱出现在这里,根本什么都瞒不住。

    雪莱语气依旧平缓:“那支试剂对你的身体伤害更大。”

    亚当斯小猫似的舔了舔他的脖子,勾尾缠上了他的大腿,又被他迅速伸手捉住,他眯了眯眼,“但我救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雪莱强调这次他的功劳。

    “那这次我们抵消,上次算我救你吧?你总要还我的。”亚当斯勾着他的发尾,感受到他大力警告的捏着他的勾尾,轻轻撒娇似的痛呼一声:“你捏得我好痛。”

    雪莱蹙眉,下意识地松开手,心底已经悄然警铃大作,但双腿灌了铅,动弹不得般,怀里的雄虫正仗着年纪小、脸皮厚朝着他这个关系不算好的雌君撒娇。

    “你舔舔我的尾巴好不好。”亚当斯说话间,嘴唇时不时摩擦着他耳后的肌肤,软得像棉花糖似的。

    他舌尖舔了舔尖牙,大逆不道的喊着:“daddy~舔一舔。”

    虽然雪莱的年纪的确够当他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他接受亚当斯叫这个称呼,他甩开他黏人的勾尾,神色变得难看,耳根一麻,像是被踩了猫尾巴。

    他骨子里有些刻板作祟,受不了他们年轻虫的这一套暧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雪莱豁然起身离开,扣着自己散开的扣子,扣了几下才扣上,挡住脖颈斑驳的红肿咬痕,笔挺军装下,看不见那暧昧混乱的痕迹。

    亚当斯舔了舔唇,无趣地撇了撇嘴,等着医生来继续治病,长长呼了一口气,劫后余生,默默记恨上那只过分的老雌虫。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刚刚应该不要故意激走雪莱的,那信息素好喜欢但是雪莱清高得让人厌烦。

    第56章

    亚当斯医院那次之后, 雪莱便没有再出现过,星网上大肆传播着两虫感情不和的消息,他惊奇那些媒体仿佛在他们床底下听见了般的造谣。

    但谣言并未因为他的出院而停歇, 他们似乎并不需要当事虫的承认自顾自地将谣言当成事实,风向大部分都是在踩亚当斯的, 毕竟雪莱的形象过于光伟,而他自带污点。

    亚当斯回学校赶课程,没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他书包中的试剂全部都不见了, 他给自己设置了多余的体能训练, 原本的体能课对于他来说强度不够。

    他穿着汗湿的衣衫,肩膀上搭着一根毛巾, 鼻尖很灵地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脚步一顿,现在是午休时间,大部分军校生都在休息, 这边又是实验器材区,鲜少有虫巡逻,他见状朝着蔓延出烧焦味道的方向走去。

    亚当斯在很快发现了异常的地点, 一间化学实验室, 大门紧锁,飘散出烟雾, 有虫的声音隐约传来, 在燃烧点地点的楼上。亚当斯分析了这个行为的危险系数, 确定并不会危及自己的安全后,用毛巾捂住口鼻,拿着灭火器走了上去。

    彼时, 学校也收到了报警系统,派虫来支援。

    亚当斯赶到的时候,呼救声就更大了。

    “救命!救救我们!”

    亚当斯看着被反锁的门,抬脚踹了上去,发出砰的一声,门发出重响,又连续几脚,门才轰然打开,里面是两只雄虫。

    化学实验室下面的浓烟已经逐渐蔓延向上,生物器材室内那来不及收拾的避孕工具,大剌剌的放在桌子上,两只雄虫面色难堪。

    “我建议你们打扫一下偷情的工具。”亚当斯提醒道,虫族社会雌多雄少,搞基的虫也不少,其中多数发生在雌虫之间,鲜少发生在雄虫之间,但并不是没有。

    两只清秀的雄虫连忙打理战场,随着亚当斯下楼,赶来的巡逻队拦住了他们,询问情况。

    亚当斯只是解释:“正巧看见化学实验室起火,赶来救火。”

    很快,亚当斯救虫的视频被发在星网上,这是他第一次以正面的形象出现。

    他救的雄虫中有一只是帝国最大娱乐媒体之一虫欢娱乐的唯一继承虫,所以他大肆宣扬他的救命恩虫,将他各项全优的成绩也顺势曝光在网上。

    【惊!雪莱上将的雄主居然不是废物。】

    【C等雄虫如何碾压S+雄虫?!】

    【论亚当斯的美貌。】

    那些不好的风向似乎在一瞬间扭转了,亚当斯的脸出现在星网上和雪莱的并排放在一起,那张毫无争议的脸,让有些雌虫对他好感倍增,无脑簇拥。

    亚当斯刷着赞美的评论,只觉得虫没白救。

    【有这张脸,还要什么自行车?】

    【突然觉得这两只虫好配啊!】

    【怪我之前太肤浅了,这哪里是废物雄虫啊,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虫。】

    “呦,你笑得嘴角都压不下来了呢。”克莱夫阴阳怪气地说道。

    亚当斯眼都没抬,点开米尔顿给他发的入职签名书,这两天才给他,也许米尔顿一开始就想赖账的,或者说早就忘记了这事,直到他爆红星网才想起来。

    “你救的巴比特喜欢雄虫,喜欢搞基你知道吗?”克莱夫又开始八卦了。

    亚当斯没说话,无语地看着他:“你真的很八卦。”

    “走了,去测试了。”亚当斯心情不错,抬手想去勾他肩膀,克莱夫连忙避开,避之不及,吓得脸都白了。

    “你离我远一点,据说搞基会传染。”

    亚当斯翻了白眼,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到了测试体能的绿茵操场,他站在梧桐树下,等着老师广播摇人,旁边还有不少雌虫守卫,拿着钱站在旁边。

    克莱夫凑近一分,亚当斯瞥了他一眼,他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帕尔默王子一直看着你。”

    亚当斯挑眉:“谁?”

    克莱夫朝着身后点了点头,视线示意,亚当斯便瞧见了一只年轻的雌虫,他穿着军校生的校服,目光慌乱移开,亚当斯有了一点印象,是那只捡球在窗外一直盯着他看的雌虫。

    亚当斯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帕尔默王子,是虫帝的虫崽,虫帝还未立下王储

    雪莱光脑上出现一个采访片段,是亚当斯被询问和他的婚姻关系是否和谐的画面,亚当斯眉眼弯弯,那双含情温柔的眼似乎能沁出蜜来,他点了点头,唇角弯弯:“我们感情很好,我很爱我的雌虫。”

    片段一转,亚当斯的见义勇为,在美貌加持下,全世界的雌虫都舔了上来,亚当斯虫前温和有礼,虫后面无表情的将那些表彰书全部都撕掉扔进垃圾桶里。

    他对于这些赞美嗤之以鼻,却还要装得受宠若惊的模样。

    雪莱关掉了光脑,闭了闭眼,半晌揉了揉眉心,对这只雄虫有些头疼。

    亚当斯明天就要进入后勤部工作,虽然位置无关紧要,但这是一个预告,这只雄虫野心不小,甚至稚嫩,不懂伪装,将自己的野望写在脸上,这样的雄虫很容易被利用。

    “长官,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您的雄主给你送来了一束鲜花。”雪莱的副官敲响了他的办公室门,手上捧着一束粉红香郁的花,花瓣娇艳,滑动着水珠,香味和亚当斯的信息素相似。

    雪莱面色平淡,语气也冷淡至极:“扔了。”

    “长官,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副官面露不忍,他也看过亚当斯的照片和视频,对于这位勇敢又善良,不屈于身体等级束缚的雄虫很有好感。

    毕竟不是谁都是S级的天之骄子,而人人都想成为天之骄子,亚当斯就在无形间打破这个限制。

    事实证明,他不比其他等级高的雄虫差。

    “你喜欢?”雪莱冷漠地掀了掀眼皮:“那你带回家吧。”

    副官听出长官语气的不悦,不敢再说话,将玫瑰花分发给了部下,顺带提了一嘴,是雪莱的雄主亚当斯送的。

    雪莱离开办公区的时候,空气中都充满了类似雄虫信息素的花香,心跳声又无序急促地跳动了一瞬,他面色一沉,很反感这种本能的反应。

    亚当斯窝在沙发看资料,他已经和学校申请实习名额,白天工作,晚上上夜校,时间充实得不行,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雪莱打开感应门时,亚当斯抬眼看去,轻轻呦了一声,眉梢狠狠一挑,“稀客啊。”

    雪莱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走到餐厅,管家已经安排了食物,摆了满满一桌,亚当斯跟在他身后,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着,下巴撑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雪莱。

    雪莱面不改色,动作斯文矜贵,眉眼冷沉,细嚼慢咽,将雄虫当作空气。

    “雪莱,我明天要去工作了,我也需要一个书房。”亚当斯提出自己的要求,“或者你愿意让我和你共用一个书房吗?”

    “不愿意。”雪莱咽下口中的蓝色的青菜,“别墅的房间很多。”

    亚当斯哦了一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时不时问道:“你以后每天都会回家吗?”

    “”雪莱没理他,因为亚当斯久住在这里,所以他比雪莱更像这间屋子的主人,空气中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就算有排气系统都无济于事,仿佛沁入墙壁、桌椅和食物。

    亚当斯不像雪莱这么假正经,克己复礼,认为被信息素吸引便是罪无可恕的沉沦,是该狠狠被打压的。

    他是散漫的享乐主义者,他喜欢雪莱的信息素,所以他会不予余力地勾引,然后得到,最终占有。

    他对雪莱信息素的渴望,仅次于权力和金钱。

    亚当斯眯了眯眼,起身端起自己的碗,故意坐到雪莱身边,手臂抬起朝着他方向侧身,手臂碰到雪莱的肩膀,他毫无歉意地说道:“抱歉,可以给我夹一块鱼肉吗?”

    雪莱拿着筷子的手稍稍一顿,随着雄虫的靠近,信息素味道更加浓烈了几分,犹如无形的大手紧捏着他的心脏,他厌烦地蹙眉,拍开他的手臂,“摩卡,给他夹鱼肉。”

    摩卡是侍候两人用餐的仆虫,他连忙接过亚当斯的碗,盛了满满一碗鱼肉,但亚当斯却一下都没动。他眯了眯眼,戳烂了碗里软烂的鱼肉,他嗤笑一声,没管站在两虫身后伺候的虫,似笑非笑的调情:“雪莱,你真的是个假正经。”

    “你不想要我的信息素吗?”亚当斯黑眸有些阴湿,带着不悦:“你的信息素已经钻进我的身体里,你在勾引我。”

    雪莱手指微微收紧,捏紧了筷子,嘴唇下意识地抿直,他今天之所以回来,当然不是因为亚当斯的玫瑰,而是罗伊医生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回家,一是因为信息素,二是了解他这位火遍星网的雄虫。

    他们的意思是最好能让亚当斯成为他们的虫。

    “雪莱,你不喜欢我,我也对你没感觉。”亚当斯放下勺子,列出条条框框:“但我们需要对方的信息素,哦,不,是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已经标记过一次了,再多几次又怎么样?”

    雪莱额间青筋微微凸起,他真的在忍了。

    “何必弄得那么难看,难道下次标记想在医院进行吗?在那些虫的监督下”亚当斯语气漫不经心,轻嗤一声:“你怕什么?怕怀孕吗?怕我这只低级雄虫将你操怀孕吗?”

    “亚当斯!”雪莱对于他粗鲁的语言表示不满,冰冷的神情扫过他的眼,“你连基本的涵养都没有吗?”

    “涵养是什么?”亚当斯啼笑皆非,难受的蹙眉:“你所谓的涵养就是对我进行等级压制吗?”

    亚当斯双眼发红,他知道雪莱看不起他,所以连和他说话都觉得多余,但那又怎么样呢?

    “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亚当斯听见膝盖跪在地上的闷响声,是身后那些低等级雌虫在雪莱的压制下下跪。

    雪莱危险地看着亚当斯,这只雄虫很会激怒他。

    亚当斯双臂撑在桌上,向他凑近,距离近乎鼻尖相碰,他弯了弯眸子:“来试试吗?看看你能不能怀孕。”

    就算被压得牙齿发颤,他还在挑衅。

    雪莱双拳紧握,克制着揍虫的冲动,激将法对他没用,他不会这样就被挑衅到。

    亚当斯还想靠近,雪莱已经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推开几分。

    第57章

    沉冷浓郁的玫瑰香在冰天雪地里开出花枝, 孤独一支却屹立不倒,花开花败,悄然无声。

    亚当斯双手举过头顶投降, 脸上不羁放荡悄然消散,无辜地说道:“买卖谈不拢那就拉倒, 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只是一只雄虫。”

    雪莱见状倒是也不好真的和一只实力差距这么悬殊的雄虫动手,松开手, 用丝巾擦手, 姿态寡傲。

    “其实我很好奇, 你真的不想拥有自己的虫崽吗?”亚当斯的任务迫在眉睫啊,如果雪莱不配合, 他真的很难办, 下药不现实,强征更是玄幻。

    雪莱动作一顿,没想到亚当斯如此纠缠不休, 他的确从未想过拥有自己的虫崽,毕竟他曾经以为他不会被任何一只雄虫标记。

    雌虫的沉默亚当斯见怪不怪,但亚当斯心里不爽, 抬手故意将桌上的碗打翻在地, 白嫩的鱼肉和汤水糊了满地,弄脏了雪莱的裤脚, 亚当斯头也不回地上楼。

    仿佛一只故意打翻碗试图引起注意的傲娇小猫。

    雪莱对于他没有礼貌的行为眉梢紧皱, 眼神不赞同, 也没了胃口。

    亚当斯躺在床上困顿却睡不着,身体的激素持续保持在一个兴奋的状态,他知道这都是因为别墅内另外一只吸引他的雌虫。

    雪莱更是清醒非常, 甚至身体在一阵阵发烫,反应久久不曾停歇,他冰冷的蓝眸闪过一丝厌恶,他走进浴室,脱掉睡裤,睡裤上有洇湿的痕迹,他脱掉纯色的短裤,粘连的水痕

    他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赤、裸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像在指挥室中指挥军雌作战列队,但脖子以下的身体却透着一股熟透的红果般,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被标记的雌虫在接近自己的雄虫时,就会变成这副□□不堪的模样,雪莱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无可奈何。

    滚烫的水淋湿他的身体,金发泛出越发晶莹的光泽,肌肤被烫红,疼痛让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稍稍停歇。

    雪莱无法抑制地想到了两虫在一起滚床单的模样,雄虫的粗暴都像是对他的赞赏。

    他呼吸变得急促,信息素外溢,无声地换气系统严谨地工作着,没有影响到已经入睡的雄虫。

    一觉醒来,雪莱床单都湿了。

    这种身体渴望的本能,变得难堪,如同利剑,雪莱根本无法和自己和解。

    无形的枷锁套在雪莱脖子上,他无法摆脱所谓身体本能的吸引。

    闹钟响起,小芳端着准备好的衣物站在门口,亚当斯洗完澡换上了工作服,橙色的,像个小太阳,他扯了扯裤子,今天的内裤有些紧。

    雪莱已经离开,亚当斯不紧不慢地吃饭,已经发现内裤的不对劲,上面都是雪莱信息素的味道。

    亚当斯眯了眯眼,雌虫身材优越,什么都比雄虫强壮,只有一点不如雄虫,因为雄虫肩负着繁衍的重任。

    亚当斯乘坐飞行器,站在国政大楼,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身后还是一个工作园区,里面也要乘坐交通工具,政务中心、司法中心等等都在这里。

    “你好,我叫贝希莫。”接待他的一只雌虫,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带着他找到自己的工位,桌前摆放着亚当斯的名字牌,简单的一个黑色笔记本以及两支黑蓝水性笔。

    亚当斯发现这里面只有零星两只雄虫,全部都是如他这般甚至更低的低等雄虫,他的工作烦琐又耗时,只是核对每一笔账目,其中有军费支出,也有公共设施支出等等。

    起初,亚当斯还算做得认真,但很快他发现,另外两只雄虫也在进行这样的工作,他们没有任何权力,就算发现漏洞,也只是发现了。

    他们的工作更像是敷衍,随便找了一份工作给这些雄虫。

    亚当斯脸色沉了沉,又很快恢复原状,耐着性子查看每一笔支出。

    枯燥无味的上班生活,让亚当斯像一朵脱水枯萎的鲜花,下班之后揉了揉有些酸涨的腰,虽然很想在外面狠狠消费,但他的账户里星币不足,他的星币全用来买那违禁药品了。

    他只能老实回家。

    雪莱手腕的检测仪器被摘下,罗伊收起血液样品试剂,语重心长地说道:“距离上次接触雄虫的信息素,已经隔了一个月了吧?”

    “你越是这样抵抗,身体就像是弹簧一下,到了极限迟早会触底反弹。如果从你们第一次标记开始,你按部就班地接受雄虫的信息素,你早就不用受困信息素的桎梏,身体也不会这么饥渴。”

    雪莱眉眼间有些不耐,“就不能切除腺体吗?”

    “我记得有成功的案例。”

    “雪莱,你要公然违背帝国法条吗?”罗伊对固执的侄儿表示头疼:“所谓的成功案例只是万里挑一的一例,且不过三十年,那只雌虫就因为免疫功能低下生病去世了。”

    “雪莱,雄虫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少从星网上看来,亚当斯是一只不错的雄虫。”

    雪莱脑海中回响着罗伊的话,没办法回军区,罗伊派虫送他回别墅。

    亚当斯正在发饭晕,窝在沙发上,眼皮耷拉,听见玄关传来的关门声,霍然惊醒,双眼直勾勾地对上雪莱的。亚当斯收起警惕的神情,又变成了一只懒散的猫,紧绷的脊背躺回沙发,没主动打招呼。

    铅灰色的天空积攒着雾气般,黑压压的似有大军压过,末日欲来的即视感,空气中湿度过浓,雪莱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亚当斯躺在明亮的灯光下,五官亮色鲜明,背后的末日气氛都产生了几分鲜亮的错觉。

    雪莱想这大概也是信息素的影响,他又陷入了亚当斯的信息素中,他艰难地抵抗着自己的本能,深吸一口气,想要调整自己的情绪,吸气间香味扑鼻,差点让他当场失态。

    雪莱一直觉得今天状态很不对,浑身都难受,精神恍惚,脑子里反复敲响警钟,他艰难地控制自己。

    亚当斯回屋眯了一会,回到书房上课,直到半夜才揉着眼睛出来,他瞧见收拾衣裳的中年雌虫抵着脑袋,弯着腰从他身边走过,用苍老的声音喊着:“雄主大人。”

    亚当斯看见他手上拿着雪莱的衣物,是他今天换下来的,他脚步一顿,闻到了一股粘腻的味道。

    “站着。”亚当斯从脏衣篮中翻找出了那个散发信息素的布料。

    完全湿透了。

    亚当斯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摆了摆手:“你走吧。”

    雌虫不敢反抗。

    四周安静,走廊只剩下亚当斯的脚步声,墙壁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拍卖画,据说是某只雄虫画的,画工精湛,却是抽象主义,上面蓝色染料拉长,仿佛鬼魂般空洞恐怖。

    亚当斯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入,雪莱的门没锁,他大概没想到会有虫敢闯进来,浴室水流声隐约传来,卧室很宽大,甚至旁边还有简易的书房和小客厅。

    雪莱关掉水流,拧起眉,他察觉到屋内进了虫,他裹上浴袍,果不其然看见了亚当斯,他正站在小客厅的沙发前,手上把玩着一个什么物件,他瞳孔一缩。

    他看见亚当斯垂着眼拿起来放在鼻尖轻嗅了一瞬,雪莱顿时身体一震,快步上前,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却被亚当斯后退一步躲开。

    “你急什么?”亚当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把我的内裤弄脏了。”

    雪莱听见什么轰然倒塌的声音,只觉得羞赧又羞耻,冷冷看着他:“滚出去。”

    亚当斯面色一冷,抓着手中的布料砸在雪莱脸上,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眼尾仿佛带着刺,那两瓣柔软的唇瓣吐出更加讽刺的尖刀:“你到底在忍什么,我真的不明白,私底下偷拿我的内裤发/情,现在装什么清高?”

    雪莱被砸晕了,睫毛颤了颤,朝后退了半步,脸色有些发白。

    “你不是想要我的信息素吗?我给你啊。”亚当斯自顾自地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在雌虫的领域里,擅自标记地点。

    雪莱不知道怎么和亚当斯吻在一起的,只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亚当斯的身体并不柔软,比想象的更加强壮,他们两个争抢对方的控制权般,丝毫不认输,接个吻仿佛打仗,将对方口中的每一寸湿润和呼吸都统统掠夺。

    亲得舌根发麻。

    亚当斯揪起雪莱的头发,雪莱并不顺从,伸手捏开他的手指,面无表情和亚当斯对视。

    亚当斯看着他这副做派,觉得好笑,反握雪莱的手,轻笑一声:“上将大人,嘴唇都要亲破了,还要保持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是不是有些搞笑了?”

    雪莱冷淡抿唇,全都是亚当斯的信息素的味道,于他而言有致命的吸引,他面无表情,却主动凑到亚当斯唇边,亚当斯睨着他,手指缠绕着他的金发,两虫肩膀靠在一起。

    亚当斯舌尖磨了磨牙,勾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钻进了雪莱的浴袍之下,雪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般,浴袍遮住那不老实的鳞尾。

    “舌头吐出来。”

    亚当斯这样的命令,雪莱绝对不可能听从的,所以他只是捏着亚当斯的下颌,冷漠地吻了上去。

    就算雪莱顶着一张风雪摧枯拉朽、也不可能改变半点意志的犟种模样,但嘴唇却是软了。

    又是一次信息素的交汇,这次没有药物催动,精神亢奋,意识清醒,雪莱被这只雄虫压在身下,视线落在窗户交叠的虫影上,身体在狂欢,心脏泵出新鲜血液在加速循环。

    年轻的雄虫在床上也会喊他daddy,离经叛道的雄虫,对虫神、雌父毫无敬畏之心。

    “daddy舌头”亚当斯抱着他,凑在他唇边,声音雀跃年轻。

    雪莱依旧没有动作,亚当斯便拿手指探入他唇瓣,勾着他的舌尖,雄虫吻住他前,骂了他装货。

    雪莱从没有被虫骂过,有些难以接受的蹙眉,却没有拒绝他的亲吻,身体喜欢得不得了。

    一点也舍不得离开。

    亚当斯自然知道雪莱的一切配合都是因为信息素驱使,他对他的占有欲何尝不是信息素的影响呢。

    亚当斯很努力的,系统已经三令五申地警告他加快进度了。

    雪莱背对着亚当斯,闭着眼眉梢轻蹙着,似难受又似享受,身后的雄虫湿漉漉地贴着他,空气中依旧浮动着热烈的信息素,像是回甘的茶,余韵悠长。

    亚当斯手放在雪莱紧绷的腹部,深深埋在他腔体,鼻尖抵在他后颈蹭了蹭,拍了拍他的腰,雪莱一怔,却生疏地配合起来,屈膝跪在床上

    事儿办完,已经后半夜,离起床只剩下三个小时。亚当斯瘫倒在床上,看着雪莱下床从衣柜找出衣裳一件件穿上,并不准备和亚当斯继续温存睡觉,军装穿上,挡住了脖颈被咬出的咬痕,身体有些许疲惫,却并不明显。

    亚当斯懒得管雪莱大晚上要去哪,他鸠占鹊巢,被子一盖,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

    早晨醒来,顶着黑眼圈,满脸烦躁,喉咙干涩,游魂似地去工作,算数的时候,算错不少账单,好在那些资料并不会被重新检查。

    第二晚,雪莱没回别墅休息,第三晚回了,两只虫在客厅做了。

    地毯和沙发以及茶几都被换掉了。

    隔天,雪莱就会回来一次,两虫心照不宣地一起亲吻,标记,互舔脖颈的腺体

    睡完,雪莱就会马不停蹄的离开。

    第三次雪莱准备离开,亚当斯不爽地拽住他的长发,雪莱吃痛顿住动作,去拧亚当斯的手,亚当斯已经松开,翻身将虫压住,垂眼看着他:“你这是把我当工具虫了?睡了就跑,这里是旅馆吗?”

    “我是什么很贱的虫吗?被你白睡?”

    雪莱赤/裸的胸膛,雪白的胸膛之间还有亚当斯或咬、或嘬、或捏出来的痕迹,他雪色睫毛平淡地垂着,他总是这样的死样子,除非被亚当斯逼急,才露出一些平时看不见的急色。

    但因为力量的差距,亚当斯所谓的“逼急”,不过是动作大些,玩得不算尽兴的。

    “你要什么?”雪莱扭头,视线偏移,蓝眸冷淡。

    雪莱捏着他的脸,将他掰正,对上自己的视线。亚当斯肤白,锁骨脖颈莹莹汗珠浮动着,紧绷的下颌滴落汗珠砸在雪莱脸侧。

    雪莱神情一僵,冰冷的眉眼隐隐破裂,亚当斯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眼底泛着艳色光泽,“为什么要躲我的视线?”

    “不看我,就可以把我当成别人吗”亚当斯威胁似的更紧地抱住他。

    雪莱按住他的肩膀,微微扬了扬下巴,声音清越低沉:“你要什么?”

    亚当斯正好张嘴咬住他的下巴,“我账户的星币都不够我买路边的咖啡了。”

    雪莱额前冒汗,推开他一些,“好,我给你钱。”

    只是要钱,还好。

    雪莱好不容易松一口气,亚当斯便吻上他的唇角,低声笑着:“我还有你陪我睡觉,房间太大,我怕黑。”

    雪莱咬了咬唇,眼睫一抬,雪花似的睫毛掀起,露出深蓝色的眼瞳,雄虫的莹莹黑眸中闪烁着他的模样,满脸说不出来的色气,那掩埋在冰冷情绪的波涛汹涌被亚当斯一点点撕扯扒拉出来。

    “你不能用掉我就扔,你这样不道德。”亚当斯还会道德绑架了,他不喜欢雪莱惺惺作态的模样,他越是想要划清界线,亚当斯便越不允许。

    “乖,别走了,这是我们的家。”亚当斯低头在他眉尾亲了亲,说话温情,仿佛他们真的是相爱的夫夫。

    雪莱在不清醒的暧昧中答应,等事后又后悔了,亚当斯的勾尾还缠在他腿上,他整个人也贴在身后,不曾分开。

    亚当斯睡眼蒙眬,抱着雪莱的肩膀,埋在他肩窝,语气撒娇:“试一试这样睡好不好?”

    这样应该能容易怀孕吧?

    亚当斯怀着期盼入睡。

    彼时,雪莱正在身体的兴奋和信息素的拉扯中,还来不及拒绝,亚当斯已经睡着了,像个八爪鱼般粘着他。

    雪莱精神紧绷,身体的热潮散去,理智占据上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户外寂寥凄惨的月色,冰冷的气息四散,脑子一抽一抽地难受,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到天亮。

    亚当斯睡得也不太安稳,比闹钟更早醒来,睁眼的瞬间入目一头醒目的金发,反应了半分钟,才将记忆拼凑起来,他属于那种醒来就很难睡着的,有些烦的啧了一声。

    雪莱二话不说撑起手臂,下一瞬,头皮又传来尖锐的疼痛,反手捏紧亚当斯的手腕,想要拧断他的手腕,改一改他这动不动就扯人头发的臭毛病。

    亚当斯却似乎更生气,凑上前不客气地咬伤他的脖颈,雪莱情绪翻涌几瞬,最终松开手,冰冷的眉眼浮现一丝酡红,睫毛轻颤,似羽毛震飞,淅淅沥沥下起了雪。

    眼尾也逐渐落了红。

    亚当斯埋在他耳侧,不信邪地说道:“雪莱,给我生个虫崽吧,我好喜欢你”

    雪莱骤然睁开双眼,瞳孔微缩,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雄虫认真。

    亚当斯呢喃着,好喜欢好喜欢他的身体给他带来的快乐。

    他忍不住想每一只雌虫的身体都是这样吗?

    应该不是吧,只有征服像雪莱这种高岭之花才会这么兴奋。

    信息素吸引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第58章

    黑极的夜下, 雪莱视线内似乎开始绽放着灿烂的烟花,空气中的湿气和信息素融合,化作细密的雨水, 淋湿了雌虫全身,他曾以为他不会如同普通雌虫般摇尾乞怜, 邀请雄虫放肆撒野

    但事实是每一只雌虫似乎天生就会讨好雄虫,尽管雪莱心底多么抵触,等意识清醒时, 发现他在配合亚当斯说的每一句话。

    听见雄虫想要怀崽的愿望, 他身体已经自顾自的封闭了自己的腔体, 像是雌兽般收容着雄兽的一切,只是为了提高受孕的机会。

    因为雌虫的叫醒服务极佳, 亚当斯并未展现自己更加暴躁的一面。他起身看着视线有些呆滞的雌虫, 雪莱还未回过神来,那双宝蓝的双眼,仿佛蔚蓝漂亮的天空, 翩翩飞舞的蝴蝶落在他眼底,水光潋滟,脸颊泛红, 唇角泛着晶莹的光泽。

    下一瞬, 雌虫双眼变得冷漠锐利,迷惘痴迷不在,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冰冷的雨水砸向亚当斯。

    他反应了一秒钟, 那双被吮红的双唇微微抿起,似乎察觉到唇角的不适,亚当斯咬破的地方, 他垂下眼睫,不过一瞬间,就从亚当斯的雌虫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雪莱将军。

    雪莱将军眉宇间沁着冷漠,自顾自的起身,找出自己的衣衫穿上,亚当斯视线游转在他有力漂亮的身体上,肌肉曲线紧致有力,他身上雪一样的颜色,似乎带着雪一般的冷酷和风霜难触,但事实是柔软包容。

    压当斯轻轻挑了一下眉,试探的朝着他上前两步,雪莱抓着自己的内裤套上,眼帘一掀,视线警告又陌生,如果亚当斯再敢上前一步,雪莱会给他一个教训。

    亚当斯站定脚步,双拳捏紧,两虫对视,他嗤笑的移开视线,脸上的讽刺都是对雪莱自以为的坚持而发自内心的嘲笑。

    雪莱和他界限分明,除非是在夜晚,被黑夜席卷的空间内,雪莱会允许雄虫的靠近,汲取着他的信息素,感受着他稀薄但又强势的信息素窜进他的身体里,像是无孔不入的毒蛇。

    白天,两虫不会有任何交流,就算语言都显得多余,夜晚更多的也是信息素的交汇以及身体的缠绵,亚当斯会用很尖锐的语言羞辱他,起初雪莱会表现出愤怒和不满,但发现这只是亚当斯的刺激他的工具后,他变得如同死水般平静,又无法完全平静。

    雪莱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将长发剪掉,因为雄虫似乎非常热衷于拽他的头发,接吻要拽,生气要拽,激动的时候也要拽

    但长发是克里斯蒂安家族的传统,他前脚剪掉长发,后脚雌父就要骂他不孝了

    往常这个时候,雪莱已经乘坐飞行器离开,就算是周末他的时间也十分宝贵,不屑于停留在这个地方,但亚当斯睡醒后,发现楼下客厅内雪莱正在和一只雌虫聊天。

    亚当斯穿着睡衣,站在楼梯上,对上雪莱的抬起的视线。他只是扫了亚当斯一眼,并不说话。

    亚当斯眯了眯眼,看向他对面的雌虫。

    那只正在和雪莱谈话的雌虫看向亚当斯露出一个温和腼腆的笑容,“亚当斯阁下,贸然打搅,还请不要怪罪。”

    那是一只长相相当温和的雌虫,毫无攻击性,烟绿色的眼眸仿佛深林般,亚当斯扯了扯唇角,点了点下巴:“当然没关系。”

    两只雌虫因为他的到来结束了谈话,亚当斯走进餐厅,外面又响起低声的交谈,亚当斯撇了撇嘴,彼时只觉得雌虫还真是虚伪又排外,心底不爽雪莱的孤立和排斥。

    后来,亚当斯才觉察出一些不对劲,雪莱从不会将自己的人带到别墅,自己的私人领域,除非这只雌虫的身份不合适在其他公开场合被看见

    亚当斯逐渐了解阿诺德掩藏在那些鎏金权力下的真实血肉,阿诺德身为首都星的名称,一直被视作权力的心脏。

    虫帝的权利被瓜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旧贵族和新贵族的矛盾,底层虫族和上流虫族的矛盾,贵族之间利益分赃,血肉模糊的撕咬,这些天阿诺德处于风波的中心。

    首席大法官的突然心脏病去世,司法中心虫心惶惶,四个大法官你争我抢,各方势力角力追逐,想要吞下首席大法官的位置。

    首席大法官的一般采用民选,虫帝不能直接任命,只是形式任命,司法中心独立于虫帝、政府和监察部门。

    上一任首席大法官出身贫民窟,从军三十年,又在司法部浸淫三十年,上任首席大法官不过五年时间,据星网报道,首席大法官是过劳死,年仅八十三岁。

    亚当斯每天的乐子就是上星网看那些自视清高的贵族互相泼脏水,在首席大法官的缺失期间,由执行官暂代其责。

    还来不及悲伤上一任首席的去世,开始了激烈的全民投选。

    亚当斯只知道其中两位,分别属于克里斯蒂安家族为代表的新贵族,还有属于纳特家族的旧贵族。

    四位大法官都是雌虫,亚当斯忍不住想为什么没有雄虫。

    他又清楚的知道,雄虫和权力一样,一向是雌虫争抢的东西。

    对于普通虫族而言,他们对于政客已经充满了警惕和厌恶,他怀疑上一任首席的死因,那是他们发出的抗争声音。

    这一届的大法官中也有打着出身平民旗号的,但事实是他从未进入了贫民窟。

    亚当斯也有投票的权利,他却不想投给任何一位。

    除此之外,亚当斯如原本剧情般收到了米尔顿的命令,他命令自己进入雪莱的书房,查找对他们有利的消息,亚当斯和米尔顿讨价还价,想要升职,不想要继续进行繁琐且无意义的计算。

    他瞄准了第七军区后勤部部长助理的位置,也就是米尔顿的秘书。

    米尔顿给他画饼,想要趁乱浑水摸鱼,还命令亚当斯多标记雪莱。

    亚当斯的账户逐渐丰盈起来,一笔笔星币划入他的账户,有赃款也有雪莱给他的生活费。

    亚当斯并不认为自己和雪莱的关系有多好,他记忆中他听话地潜入书房,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遭到了雪莱的怀疑

    “不错,你最近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在逐渐稳定,积攒的信息素也在一点点释放,只是要注意睡眠,就算雌虫身体强悍,也架不住高强度的精神集中”罗伊看着总算正常些的身体激素报告,悬着的心放下来大半。

    雪莱回复着光脑的讯息,对于罗伊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他离开医院时,瞧见站在门口等待他的尼科尔,他的身体前些年出了些问题,每两周固定在军区医院就诊一次,这不算秘密。

    尼科尔邀请雪莱共进晚餐,雪莱蹙了蹙眉,后面虽然没有工作安排,但和雄虫共进晚餐,他也没有兴趣。

    “长官,我想和你聊一聊,关于议会最新停战协议的提案。”科尔尼是议会中的一员,由于身份的特殊,虽然是普通议员,但常常代表着雄虫说话,社会舆论对他倾斜,并非普通小议员。

    雪莱并不是主战派,在百年前,脱离帝国的几个星球,转而进入了加西亚帝国,这些年两国摩擦不断,除却星盗、污染物的战斗,这些政客之间的战斗更是杀虫不见血。

    这个仗必须打吗?

    对于军雌来说,并不需要,对于平民来说也不需要,但对于用战争来敛财的财团和政客来说,十分必要。

    这也是这么多年停战协议迟迟未有结果的原因。

    就算是被誉为帝国之星的雪莱上将也无能为力。

    他虽怜悯但不悲悸。

    亚当斯不知道两虫在高档餐厅聊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关于帝国之星和帝国最高等级的雄虫花边新闻满天飞,许多网民都在质疑是不是亚当斯等级太低满足不了将军。

    而科尔尼也借这个新闻堵住了雄父的嘴,没有哪只雌虫比雪莱更加前途光明,他终于不用被催着相看那些傲慢且无用的雌虫。

    雪莱并不介意被当成挡枪的工具,科尔尼给了他许多消息。

    当晚雪莱并未回家。

    第二天,帕尔默殿下生日宴,雪莱夫夫前后出席,帕尔默王子将第一支舞献给了雪莱上将的雄虫。

    一时间,星网上热闹非凡。

    帕尔默盯着亚当斯那张漂亮的脸,手指收紧他的,眼神颤动,不肯移开一秒,他凑在他耳畔说:“亚当斯阁下,我能邀请你参观我的房间吗?”

    亚当斯唇角泛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直白的暗示,让他觉得帕尔默有些蠢,从他红透的耳根来看,他的确不聪明,否则怎么会在这种场合邀请他这个有雌虫的雄虫跳第一支舞呢。

    “帕尔默殿下,我想我的雌虫应该不会允许。”亚当斯遗憾拒绝,黑眸闪烁带着惋惜。

    帕尔默心脏一紧,表情有些难过,被雄虫那双湿漉漉的眼注视着,喉咙发紧,轻声呢喃着:“我不介意当您的情人呢?”

    亚当斯只当没听见,手指摸摸收紧,眼尾挑起不羁昳丽的弧度,眼底浮动的波波水光,似答应又似拒绝,勾缠成网。

    雪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雄虫和其他雌虫调情却无动于衷。

    他看着原本青涩的雄虫,从生涩的青枣逐渐变成这名利场中最娇艳的玫瑰,亚当斯利用着自己的美貌,将那些雌虫耍得团团转。

    他听见好友哈里斯用下流的语言描述着他的雄虫:“雪莱,你的雄虫像一只到处发/情的表子。”

    第59章

    哈里斯是一只傲慢的雌虫, 虽然因此吃尽了苦头,但不妨碍他嘴贱,欠抽, 他不满亚当斯的抛头露面,亦瞧不上他的等级。

    因此还骂过雪莱废物, 居然被亚当斯这样的雄虫标记。

    结果是被雪莱在演练场狠狠教训,踩进了泥地里,吃了满口的泥巴。

    雪莱面无表情地视线从亚当斯身上转移到哈里斯脸上, 语气冷漠:“哈里斯, 下次我会亲手将泥巴塞进你嘴里, 看着你咽下去,洗洗你这张臭嘴。”

    哈里斯表情一僵, 旋即扯了扯唇角, 露出惊讶又古怪的神情:“雪莱,你是在替亚当斯教训我吗?”

    “不是。”雪莱蓝眸冰冷,语气是比哈里斯更加高高在上的冷峻:“我是在替你雄父教育你。”

    “哦, 雪莱,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你的雄虫在和别的雌虫调情”哈里斯声音不大不小, 满脸不悦。

    “好的, 可以闭上你的嘴了吗?”雪莱难得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哈里斯投降的闭嘴, 离开雪莱身边, 和别的雌虫去蛐蛐。

    在首都星, 一只雄虫拥有多只雌虫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那些雌虫才敢公然向亚当斯抛出橄榄枝,想要一夜情。

    但是对于雪莱和哈里斯这类家族掌权者、帝国身份尊贵的雌虫来说,一般都想独占自己的雄虫。

    雪莱拒绝了科尔尼雄虫的邀请, 收敛气息坐在角落里,在华丽灯光下,贵宾胸前的胸针都折射出绚烂的光芒,每只虫脸上都挂着精致的笑颜,打扮得如同宴会的中心,无法分辨出谁是主角。

    灯光忽地暗下来,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帕尔默和亚当斯在聚光灯下忘情地跳舞。

    亚当斯眼底的眸光像是哀伤又枯萎的玫瑰,两人贴得很近,他长叹一口气,在帕尔默靠近的颈侧的瞬间,轻声道:“如果我的雌君是您,该多好啊。”

    帕尔默心脏猛然一跳,闻到了雄虫喷在衣襟的香水,像是奢靡的毒药沁入呼吸,他收紧抓着亚当斯腰的手臂,轻声唤:“亚当斯阁下”

    “如果您是虫帝就好了”亚当斯又是一句呢喃的话语,紧接着舞曲结束,帕尔默一曲完毕,还要接着跳,亚当斯已经转身离开,眉眼间那抹哀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当斯接过克莱夫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被汗湿的手心,恹恹垂下眼睫,有些嫌弃,克莱夫和亚当斯相处久了,也了解他的真实脾性,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你想吊着帕尔默?”

    帕尔默还算他的堂弟,但两虫不算亲近。

    “没有啊。”亚当斯将擦手的帕子扔回克莱夫,眼底闪过一丝逗弄,望着克莱夫干净的眉眼,道:“我是在吊着你啊。”

    “你真有病!”克莱夫无语地翻白眼,不理会开玩笑的亚当斯,端起一杯葡萄酒递到亚当斯手边,以酒杯挡住唇,余光扫过那角落中的雪莱上将,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你的雌虫他不会生气吗?”

    “他啊?不会吧,他也在找其他雌虫不是吗?”亚当斯还记得前两天的新闻,唇角的笑意泛着淡淡的薄凉。

    克拉夫喝了一口酒,祭奠自己死去的cp,“祝你们两个玩的开心。”

    亚当斯冲着他稍稍举杯,视线瞄见跳完舞的帕尔默走到角落和雪莱攀谈,他姿态略低,雪莱依旧冷着一张脸,眉眼间万古不化的冰凌,似乎谁来也得不到他一个笑脸。

    亚当斯有些恶趣味的想,他们能聊什么呢,不会在聊谁才是他最喜欢的虫吧?或者今夜他该和谁睡觉吧?

    雪莱会出席帕尔默的宴会是因为虫帝事务繁忙,他代为关心,不想一进门就看见自家雄虫和帕尔默调情的画面。

    “长官能来,是我的荣幸。”帕尔默身为军校生,喊一声长官倒也没问题,但是心情却颇为复杂,依旧对亚当斯恋恋不忘。

    “虫帝让我来的。”雪莱靠在沙发,穿着军装,交叠的双腿,裁剪得体的衣料紧紧贴着他的腿部曲线,紧致有力的线条,黑靴锃亮,姿态清寡孤傲,虫帝拥有十几个虫崽,不需要他费尽心思巴结。

    帕尔默许多言语,在触及那双冷漠的眼后全部咽了下去,随之而来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他在战场上生撕虫兽的场景,满脸是血,死神般凶悍。

    帕尔默最终没有开口说起亚当斯,只是让身边的A级雄虫邀请他前去跳舞,最终被拒绝。

    帕尔默走后,科尔尼便顺势坐在雪莱身边,露出温润的笑容,语气逗趣:“无聊吗?这种宴会一向如此,你知道的。”

    “出去透透气吗?”科尔尼邀请。

    雪莱目光落在含着冰酒果朝着雌虫吹气的亚当斯含情脉脉的脸上,被白雾撩过的雌虫双眼露出一点痴迷的神情。

    冰酒果含在嘴中能呼出淡淡的白雾,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朱红的唇微张,似乎能看见里面柔软猩红的舌尖。

    雪莱喉结滚动了一瞬,答应了科尔尼的邀请

    亚当斯喝多了,被一只陌生雌虫半抱着离开,那是一只S级雌虫,他揉捏着亚当斯的后颈,鼻尖在他颈侧轻嗅着,两虫走到通往后花园的游廊之间。

    亚当斯被陌生的雌虫信息素攻击着,雄虫不会因为标记了雌虫便对那只特定的雌虫产生依赖,雄虫依旧会对陌生的雌虫动情,雄虫的信息素挤压着他的腺体,催促他释放出信息素。

    “你真是一只没有礼貌的雌虫。”亚当斯眯了眯眼,抬手朝着那只英俊雌虫脸上甩了一巴掌,挣扎着要离开,被从身后抱住,他张嘴咬在雄虫肩膀上。

    “操!”亚当斯痛得清醒几分,酒醒了三分,手肘砸在他脑袋上,那一下居然让雌虫吃痛离开。

    雌虫捏着他的手肘,贴着他的耳廓,顶了顶被揍的腮帮子,低声说道:“亚当斯阁下,我一定能比雪莱能让你满意的。”

    “滚啊。”亚当斯不喜欢强卖强买,他的挣扎剧烈,怒吼声吸引了不少虫的注意。

    加尔斯只能放开这只雄虫,亚当斯看见了和科尔尼站在一起的雪莱,面色难看的朝着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身体被雌虫的信息素影响,隐隐又动情的前兆。

    亚当斯站在雪莱面前,语气有些冷:“带我回家。”

    科尔尼挑了挑眉,想看雪莱的反应,雪莱很快作出决定,偏头道:“抱歉,我要先带着亚当斯回家了。”

    科尔尼笑着道:“没关系。”

    亚当斯暴露颈侧还有陌生雌虫的牙印,仿佛他放荡不羁的罪证。他和雪莱保持着距离,来不及和虫告别,提前离开了宴会。

    进入飞行器,亚当斯便朝着雪莱靠近,雪莱躲开他的动作,神情冷淡:“不要带着其他雌虫的味道靠近我。”

    “很恶心。”雪莱这么评价。

    亚当斯神情有些阴鸷,死死瞪着他,猝不及防地靠近,雪莱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却不敢用力,怕拧断他的手臂,亚当斯浑身都是杂乱的信息素和酒气。

    “加尔斯为什么会咬我,为什么要和我上床,你不清楚吗?”亚当斯语气不善,眼中戾气十足,如果他是一只A级以上的雄虫,绝对不会有雌虫敢公然用信息素刺激他发情,就因为他是C级,所以被打上了可以怠慢的标签。

    而亚当斯身上雪莱的标签,更是他们要故意挑衅和引诱的原因。

    “他们到底是想和一只C级雄虫上床,还是想和雪莱的雄主上床呢?”亚当斯毫无理由的将所有的错推到雪莱身上。

    雪莱蹙眉,抬手推开他,“不要把你的勾引失败推到我身上。”

    “雌虫不是傻子,不是那么好玩弄的。”

    亚当斯脸色更差了,他到底还是太青涩了。

    亚当斯满身酒气,眼底发红仿佛胭脂在眼下染色。他破罐子破摔,瞪着雪莱,语气说不出的凶狠,但在雪莱眼中像只穷途末路的猫崽子,见虫就挠:“加尔斯是你的政敌,他就是故意想要强迫我的,与我勾引无关,我没勾引他!”

    言下之意就是他勾引了别的雌虫。

    “你不帮我,就打开驾驶舱,我去找别的雌虫帮我。”亚当斯破罐子破摔般,驾驶舱里有几只雌虫,都是雪莱的部下,他扬起一点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虫想和我睡觉吗?”

    雪莱面无表情,并没有将驾驶舱打开,看着眼前丝毫不知悔改的雄虫,硬着心肠地看着他承受信息素热潮的折磨,他很快便扬不起那高傲的下巴了。

    亚当斯挠了挠自己脖颈,他就算浑身发烫也保持着理智没有撕毁自己的衣物,胃里的酒液也在燃烧,绞痛痉挛,腺体刺痛,满脑子都是雪莱那包裹在军裤之下的紧致屁股。

    但偏偏雪莱对他冷眼旁观,将他压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冷的桌面,亚当斯破口大骂,“雪莱,你想看着我死吗?!你就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我是你的雄主,你就该服务于我”

    雪莱一只手将他压在桌上,他根本动弹不得,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总是分不清形势,直到亚当斯骂得没了力气,身体半边都酸痛麻木,他才生出一点理智。

    “对不起,我错了,雪莱。”亚当斯的声音变得可怜起来,带着哭腔似的,呜咽道:“我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也不会怪你了,雪莱唔,我的手臂要断掉了。”

    “我年纪小,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错了”

    “雪莱上将大人,雪莱大人”

    雪莱慢吞吞收回自己的手,亚当斯滑坐在地上,动了动麻木的手臂,雪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冷淡却有几分警告和无奈:“下次多警醒一些,最好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亚当斯嗯嗯了两声,手指抓着他的裤腿,双眼满是戾气,丝毫听不出雪莱语气中的无奈和妥协,看着乖巧认错,脑海中却在想等会怎么干/死/他。

    第60章

    雪莱率先踏出飞行器, 亚当斯坐在地上,看着他笔挺高大的背影,默默咬了咬牙, 撑着椅子站起身来,踉跄跟上, 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肩膀,月光落在两虫身上,勾勒出渐行渐远的黑影。

    晚风拂面, 花香漫溢, 亚当斯胃里难受得紧, 脚步慢了下来,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年老的雌虫过来扶住他, 给他递了一杯水,又拿来一颗醒酒药,“雄主大人。”

    亚当斯勉强吞了药丸, 喝水漱口,发出几声极重的呼吸,推开搀扶他的雌虫, 往住处走去, 身上依旧有陌生雌虫的气息,那是一股恶心的果香, 仿佛水果熟透烂掉的味道。

    雪莱回屋脱下外套, 准备进入浴室, 门被大力打开,摔在墙上,他裸着上半身, 转头看着满眼通红,醉醺醺的雄虫。

    雄虫径直朝着他走来,动作坚定又迟疑,空气中雄虫和陌生雌虫的气味交杂在一起,亚当斯试图用自己气息掩盖加尔斯的味道,但因为信息素浓度不够,弄巧成拙倒像是两虫刚刚深入交流过般的缠绵。

    亚当斯原本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当他真实抱住雌虫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埋进雪莱温热的颈窝,呼吸洒在他的肌肤上。雪莱没什么表情,睫毛垂着,视线落在地板的某一点上,听着雄虫唤他的名字:“雪莱”

    亚当斯脑袋犹如被蒙上的轻纱,意识有些模糊又清醒,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雪莱的行为更像是把他当作工具人,在外面他们关系破碎,水火不容,但在这里他们又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对方的信息素。

    水火不容的关系是对亚当斯身后势力的警告和不妥协,在这里他又借助亚当斯的信息素安抚自己

    亚当斯心中的沾沾自喜像重石落下,眸光微微眯起,却没有大骂特骂,难得沉住心思,顺着雪莱的脖颈亲着,雪莱推开一点距离,淡声说:“先去洗澡。”

    亚当斯挂在雪莱身上,舌尖软化含糊:“你帮我,我没力气了。”

    他对于撒娇手到擒来,通红的脸贴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勾着雌虫的脖颈,一只手在他紧绷的腰线上来回抚摸,手指在他皮带上轻轻拨动了两下,撩拨意味十足。

    雪莱抓着亚当斯的肩膀,将虫带入浴室,淋头的冷水朝着两虫洒下,亚当斯衣服都没脱,浑身被打湿,冷的一激灵。

    亚当斯恼了一瞬,抬眼看向雪莱冷漠的双眼,那不满的话咽了下去,甚至还能扯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狠厉又阴鸷,他抬手抓着雪莱的金色的头发,怼上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

    水流之下,双眼刺痛,睫毛变成避雨的雨帘,滑过细小的弧度,他们谁都没有闭眼,嘴唇贴在一起,双眼却毫无温情。亚当斯顶开雪莱的唇,雪莱微微张开一点唇瓣,冰冷的水落入唇齿之间,混杂着亚当斯的口液灌入雌虫嘴中。

    雪莱吞咽了几声,喉结轻微地颤动了两下,脸被雄虫大力捏住,嘴唇也被用力吸吮着。他没有反抗,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接触,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的习以为常,麻木又冷静,将这当作自己的治疗过程。

    但真的如雪莱所想的那么冷静吗?

    当他被雄虫压在冰冷的瓷砖上时,那泛红的脸颊诉说着主人的欺骗。

    雪莱想他大概又被骗了,身后的雄虫力量不小,让他差点崩溃,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力气了吗?

    从浴室到床边,距离不远,但雪莱从未觉得这几步路这么遥远,他是被亚当斯抓着头发爬过去的。

    雪莱清醒的时候断然不会配合,可他总会被亚当斯的信息素迷惑,让他称心如意,肆意驾驭他的身体。

    亚当斯吻了吻雪莱的眼皮,手放在他小腹上,猛然有些惊慌的想,雪莱真的能怀上他的虫崽吗?

    系统给的时间不多了。

    亚当斯重新吻住雪莱的唇,雪莱微微撩起眼皮,看向那有些惊慌的亚当斯,他知道亚当斯体力的极限,以为要休息了,没想到雄虫又卷土重来。雄虫这次有些慌张,抱着他的双腿,着急的泪眼砸了下来,落在他的胸口,一颗颗像是圆润的珍珠。

    雪莱静默一瞬,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眼神困惑。

    亚当斯眼泪汪汪,呜呜直哭,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怀不上?呜呜呜雪莱,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亚当斯情绪被酒精影响又被信息素裹挟,难过又可怜,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狗,他动作急躁,弄得雪莱有些难受,他眉梢轻蹙,不太明白他在哭什么。

    他们等级差距这么大,难以受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亚当斯还在呜呜含着泪,雪莱手臂从床上撑起,主动勾住亚当斯的脖颈,冷静吻住他的唇,尝到他脸颊滚落的咸涩眼泪,他桃花眼变得楚楚可怜,整只虫都娇艳欲滴,像梨花带雨的鲜花。

    亚当斯被雪莱放倒,手在他身上乱摸,下一瞬,雌虫一只手反抓住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亚当斯泪眼朦胧地看着居高临下睨着他的雌虫,雌虫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依旧冷淡。

    亚当斯缓慢地睁大了双眼,嘴唇也无助的抖动张开,他摇晃着脑袋,吃力的勉强的说话,眼泪随着他摇晃的脑袋落在枕头上,他哭得更厉害了:“别”

    雪莱拧起的眉头更深了,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流泪的雄虫,唇角滑过一丝冷淡的笑,声音低沉沙哑:“哭什么?不是要让我怀孕吗?”

    亚当斯闭了闭嘴,眼前摇晃的厉害,他眨了眨眼,原本的阴鸷算计变成了清澈懵然,在雪莱眼中雄虫变得可爱了一些。

    “这样就能怀吗?”亚当斯轻声问,乖乖的止住了眼泪。

    雪莱没回答他的话,浑身的肌肉紧绷有力,眼底的冰湖出现一点点的裂缝,雪莱勾尾在空气中甩动着,兴奋的抽打着空气,从未有过的兴奋,他更喜欢掌握、控制、主动

    亚当斯趴在雪莱胸口睡着了,柔软的脸颊枕着他的宽阔的胸肌,微张的唇淌出一点口水,手环着雪莱的腰,脚也夹在他腿上。

    雪莱呼吸平静又均匀,空气中缠绵的气息还未完全消失,被一种更加浓烈的味道掩盖,清醒之后,雪莱又陷入了熟悉的后悔中,依旧接受不了如此疯狂的自己。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雄虫如愿,真的想要怀上他的崽,导致现在那腔体都在隐隐作痛。

    雪莱视线空虚,脑海中闪过那双被眼泪浸泡后清澈的黑眸,他也像是喝了酒般,头痛欲裂

    亚当斯睡得很香,醒来也没有忘记昨夜种种,他卷着被子,看着穿衣的雌虫,他军装一套,便再也看不见夜晚疯狂的模样,那身衣服像是套上的固定皮囊般,只剩下清醒和冷漠。

    “雪莱。”亚当斯忽地叫了他一声。

    雪莱穿外套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他,旋即又重新穿衣。

    “你过来。”亚当斯跪在床头,还没穿衣裳,大剌剌展示着自己美丽的身体。

    雪莱没动,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亚当斯又生气了,但他琢磨出了一点雪莱的性格,似乎有些吃软不吃硬,他赤脚上前,抓着他的手腕,凑上前亲他。

    雪莱原本想躲,不知想到什么,动作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便被那带着玫瑰香味的唇舌吻住。

    阳光像是金箔般从窗外倾斜,两道影子贴在一起,脚下是暖烘烘一片,亚当斯手指去解他的扣子,然后被雪莱捉住了手腕,雪莱偏了偏头,躲开他的吻,唇角变得湿润,他语气平静:“该下楼了。”

    亚当斯眨了眨眼,那张粉红的脸颊,扬起一点笑容,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那你也吻我一下。”

    雪莱望着那张年轻美丽的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初生的朝阳般,笑容也愈发明媚灿烂,双眼都似乎被晃了一瞬,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印在他唇上,下一秒,雄虫便张嘴咬了他一口。

    亚当斯那故作无辜可爱的笑容消失,眉眼间变得玩味狡黠,像一只引诱雌虫犯罪的雄虫,他松开抓着雪莱衣襟的手,他笑眯眯地说道:“原来雪莱上将喜欢这种没有脑子的傻白甜雄虫啊。”

    “”雪莱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没理会突然变脸的雄虫,屈指动了一下,倒是忘记了,现在这只雄虫桀骜不驯的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亚当斯笑意渐浓:“别生气啊,你喜欢这样的,我也可以的,我昨晚就做的很好不是吗?”

    “你喜欢的勾尾都放出来了呢。”

    平时的时候雪莱除非被威胁,否则根本不会露出自己的尾巴。

    雪莱没有理会的话,转身下楼,亚当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痴痴笑起来。

    雪莱只觉得这笑声刺耳,提醒着他昨晚的鬼迷心窍。

    亚当斯换好衣服下楼,雪莱依旧吃完早餐,准备离开,亚当斯挡住他的去路,上前一步,雪莱后退半步,抿唇冷脸。

    “雪莱要不要接吻啊?”亚当斯微微撅起嘴,调笑似的。

    雪莱再好的脾气也被他惹出几分火气,冷冷道:“滚开。”

    亚当斯惹恼了雌虫,自己心情轻松愉悦起来,他走过雪莱身边的时候,轻声在他耳边道:“上将大人,昨晚骑我骑得好像很开心啊。”

    雪莱因为咬牙的动作,脸颊轮廓更加冷硬紧绷了几分。
图片
新书推荐: 谁先动心谁是狗 [综英美]我女朋友不可能毁灭世界 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西游]哪吒善良,但素质不详 龙傲天救赎美强惨后 小满的人间 兄长过来 心机美人上位后,玉郎他自我攻略了 和假嫂子疯狂互演 大宋第一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