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莱安觉得自己太难了。
托尼端着酒杯挡在他面前，布鲁斯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带着两大富豪，就算尤莱安往偏僻的角落钻，全场的注意力也在他们身上。
甚至如果真的去了偏僻的角落，对外可真就说不清了。
他半妥协半崩溃地坐在休息区：“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点。”
“我很收敛了。”托尼无辜道：“我都没有叫你亲爱的。”
尤莱安把兜帽稍稍掀起来，确保他能看到自己翻白眼。
“你在朝我抛媚眼吗，我今晚时间很空。”托尼笑容暧昧。
“我想使徒更希望你离他远点。”布鲁斯嗤了声，他靠在沙发椅的椅背上，长臂一伸，便搭在尤莱安那边，好像要把人拥在怀里似的。
尤莱安左右为男。
他噌得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他强调：“一个人。”
大概确实知道这次闹他闹得太过，布鲁斯和托尼都没有反对，只是看到他强装镇定实际上腿捣腾得快要起飞地往外走。
“有些人一来便吓走了我的保镖，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布鲁斯懒洋洋地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他终于忍受不了来自雇主的骚扰。”托尼假笑。
布鲁斯挑眉，目光瞥见附近竖着耳朵的人，故意提高音量：“我在追求他，斯塔克你难不成也有此意。”
托尼将酒杯放下，玻璃底座和桌面发出咔哒一声。
“我有喜欢的对象，只是单纯看不惯你这种行为罢了。”他轻描淡写地道：“你也不要太贪恋美色，两头都想抓只可能一个都抓不住。”
布鲁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斯塔克倒是想得挺美，踩着他把尤莱和使徒分开，还要让他有个只是看上脸的名声。
他正要说什麽，手机忽的震动两下，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我们在这儿争斗，却是让那渔翁得了利。”布鲁斯站起身，压低声音：“超人把他带走了。”
托尼动作一顿，咬牙切齿：“真不愧是氪星搜救犬，叼着肉骨头跑的就是快。”
而后瞥了一眼布鲁斯：“你这雇主看来也没什麽用。”
“说得好像你有用，能留下人一样。”布鲁斯说，他看了眼手表：“既然保镖不在，时间这麽晚，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回去了，你自便。”
晚上还有一场戏，虽然尤莱安被超人拐走了，但计划仍然要进行。
实在是没想到超人已经能到哥谭在他眼皮底下偷人，布鲁斯的脸色不算好。
不追上去把氪石砸到超人脑袋上是他最后的克制。
克拉克的到来对尤莱安也是个意外。
他好不容易在阳台那边得了清净，还没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超人便悄无声息落在他旁边。
尤莱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揪着他的披风就往角落里躲。
“你怎麽来了？”他低声问：“出什麽事了？”
“没有，只是我想见你。”克拉克摇头，任由他拽着自己，只定定地看着他：“只要闭上眼，我就会想起昨日的事，难以入眠。”
“你说的是恐惧毒气导致的幻觉？”尤莱安迟疑问。
克拉克点头，垂着眼：“你会觉得我过于软弱吗？”
他睫毛很长，这样垂眼失落的脆弱模样，很难让人不动恻隐之心。
尤莱安也是如此，更何况他知晓恐惧毒气的厉害。
“恐惧毒气引出的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尤莱安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一时间难以走出是正常的，我第一次吸入后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平复心绪。”
就算克制了恐惧，看到那些事依旧会让人低落，所以尤莱安才那麽讨厌稻草人。
“我想和你聊聊。”克拉克说，握住尤莱安的手：“就现在，我们两个人……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我实在无法安眠。”
“可是我今天是布鲁斯的保镖。”尤莱安犹豫。
“他的计划里你不是必要的。”克拉克说：“更何况，现在还有钢铁侠在场，如果出了事，他可以代替你的角色。”
虽然那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但若真的有敌人，还是会暂时统一战线。
尤莱安往里边探头看了一眼，见布鲁斯和托尼说着话，思索两秒便点头：“那我和布鲁斯说一声。”
等布鲁斯接到短信，尤莱安已经被超人抱着飞到大都会了，根本没给他们抢人的机会。
克拉克带尤莱安回了自己在大都会的家，换上了家居服，将超人制服隐藏在下面。
尤莱安便也收起了制服长袍，他没穿外套，穿了件柔软的奶白色羊毛毛衣，坐在沙发上，眼含担忧看过来时，克拉克感觉自己心中冒着凉气的空洞几乎已经被填满了。
“尤莱。”他低声唤道，几步走到青年身边，却没有坐下，而是半跪在他膝边，微微扬起头：“我能抱你吗？”
他本就比尤莱安高上许多，这个姿势下头部对着尤莱安的胸膛和肩膀处，拥抱时，脸便轻轻贴在心脏那。
克拉克没说话，尤莱安便用手慢慢摸着他的头发，像顺毛一般从上向下，再反复回来，这样过了几分钟，克拉克才吐出一口气。
“克拉克。”尤莱安看他放松下来，缓了声音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克拉克主动开启了话题，他露出回忆的表情：“我当时看到……你站在我面前，再次和我告别，让我忘了你继续新的生活。”
尤莱安其实不算惊讶，他看克拉克这一系列动作，其实就猜到对方的恐惧是什麽——鉴于他干过这种事，所以不算难猜。
“我在这里呢。”他捧住克拉克的脸：“我不会再离开了。”
克拉克嗯了声，伸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握住：“我相信你，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知道你还在，但心中依旧会感到惶然不安，我想不到阻止你离开的办法，也不知道该怎麽记住你。”
尤莱安知道这是自己之前犯的错，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俯下身再次抱住克拉克，在他脸上贴了贴：“看来只能让时间来证明我会永远在这儿。”
克拉克握着他的手收紧。
“你应该还看到了别的，比如卢瑟又干了什麽？”尤莱安问，他可还记得克拉克朝自己脑袋上那一发热视线。
说到这个，即使当时那麽生气，现在的克拉克倒是比刚刚冷静：“我看到他用计杀了你们，当时神智混乱，以为是真的，还差点伤了你。”
“你只是中毒了，而且没有真的造成损害。”尤莱安说，他看着克拉克的神色，似乎这一点上不太需要安慰的样子。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开口：“你会一直在这儿吗？”
尤莱安正要点头，便看他抬起眼，那双蓝眸中似有侵略的锋锐，但只是一瞬，再看去时只余祈求与期待：“在我的身边。”
“不管我在哪儿，你都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尤莱安回答道。
他巧妙地绕开了问题，克拉克嘴角的笑带上几分无奈。
“只要你不嫌我听得太多便好。”他说道，手撑在沙发上站起身，又弯下腰，鼻尖擦过尤莱安的脸颊。
他在尤莱安锁骨间的衣服上轻轻落下一吻。
尤莱安下意识伸手，衣服处摸着有几分坚硬，那是克拉克曾经送他的项链，他一直戴着，几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第122章 122 dad们
克拉克把尤莱安送回哥谭的时候，企鹅人已经被蝙蝠侠和钢铁侠揍了两轮了。
先不说有点不对劲的蝙蝠侠……哥谭里为什麽会有钢铁侠？！
“你是假的！”企鹅人愤怒地尖叫起来：“你根本不是蝙蝠侠！你这个混账，休想骗过我！”
蝙蝠侠用他沙哑的嗓音道：“别耍花招，企鹅人。”
企鹅人指着钢铁侠：“真的蝙蝠侠不会让这家夥当着自己的面在哥谭放肆，我根本没有招惹过他。”
托尼忍不住笑出声：“哇塞，我耳朵没出错吧，他在跟你告状？”
目前场上蝙蝠侠的内芯还是迪克，蝙蝠侠本人正柔柔弱弱地缩在角落看他们揍企鹅人。
迪克被本人看着演戏，微妙地不自在，但依旧敬业地道：“哥谭一般不允许外人插手。”
企鹅人在旁边重重点头。
托尼呵了一声：“当然了，是一般情况。”
他的掌心炮擦着企鹅人的帽子轰过去，给自己的行动找了非常合理的借口：“但你夥同九头蛇绑架我的甜心，就算是这只黑漆漆也别想保住你。”
不开玩笑，托尼从尤莱安出现在九头蛇车里就开始生气了。
尤莱只是想帮忙，自然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不怀好意的九头蛇和企鹅人。
九头蛇已经被打没，就剩企鹅人了。
企鹅人的fuck哽在喉咙里。
作为一个著名哥谭反派，企鹅人自然不是柔弱小鹅，但他刚刚已经被揍过了，浑身上下没一个武器能用的，只能狼狈地被托尼追着打。
他本来以为钢铁侠有什麽目的，现在觉得应该就是单纯来打他的。
还有那个韦恩，莫名其妙说自己威胁他，引来了蝙蝠侠和钢铁侠不说，居然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拱火，说甜心因为被绑架受了惊吓，食不下咽寝不安眠，让钢铁侠打得更狠了。
企鹅人快把自己气圆了……也可能是被打肿了。
好在钢铁侠不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企鹅人瘫在地上被打得直哼哼，忽的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
抬头一看，嚯，好大一个红披风。
再定睛一看，超人怀里还抱了个人，和他之前绑架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好端端的吗，看起来连头发丝都没掉。
企鹅人的怨念极强，尤莱安在克拉克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克拉克立刻温和地问他，握住他的手：“可能是我飞得太快了，你的手确实有点凉。”
企鹅人：……
他觉得自己要吐了——被气的。
“放手，你是怕他冷吗，我看你就是想摸他手。”托尼的掌心炮瞬间换了个方向，脸拉下来。
尤莱安从窗户跳进屋内，把托尼的掌心炮推到企鹅人那边：“我听说你在这边，才叫超人带我来的。”
他这会儿是尤莱安，自然不会在企鹅人面前说实话。
托尼倒也配合他，就是加戏太多：“是吗，你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救那个韦恩？”
“蝙蝠侠会救他的。”尤莱安真诚道：“如果我是为了他，至少我不会叫上超人，哥谭人很排外的。”
他用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朝托尼发射爱心光波，让对方别再找茬。
托尼听他狡辩，还挺受用：“不错，自然有人会救韦恩，没必要为他费心，你来找我是想今晚跟我一起回纽约？”
“那不是。”尤莱安道，然后卡了。
这个还没编好。
说起来克拉克为什麽要把他送到这儿？
“我听到B在教训企鹅人。”克拉克温良道：“我觉得你可能想看个热闹，正好钢铁侠也在这儿。”
企鹅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在他又开始怀疑面前对超人和钢铁侠都过于包容的蝙蝠侠是假的前，迪克一拳把他打晕：“我去把他丢进阿卡姆。”
迪克很会读空气，虽然目前看上去很平静，但其中已经暗流涌动。
这种修罗场里不该有他，溜了溜了。
无关人员一走，刚刚还挺和谐的氛围立刻变了。
布鲁斯正了正领带：“既然事情结束，你们也该走了。”
托尼收回战甲，他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回纽约？”
“明天还得回来。”尤莱安觉得麻烦，再说了，他回纽约干嘛，把自己送入虎口吗。
托尼啧了声，伸手像搓面团一样搓他的脸：“你真是一点都不念着我。”
“哎呀！”尤莱安赶紧拍他：“咱们才分开几天……话说你突然来哥谭干嘛？”
“听说韦恩带着你招摇撞市。”托尼轻哼一声：“流言传的满天飞，我在纽约都听到了。”
他斜睨了一眼布鲁斯：“顺便给你们的计划加把火。”
总觉得不是什麽好事……尤莱安狐疑地盯着他。
托尼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的伸手柄他眼睛挡住。
“对视是另一种接吻。”他轻笑：“你这样让我想吻你。”
这句话引起了除尤莱安以外两人的激烈反应。
“该回去了。”在另一边翻企鹅人桌子的布鲁斯走过来，将尤莱安拉到自己身边：“和你的好朋友们说再见。”
尤莱安还没说话，托尼笑出声：“你这话说得可真像个老父亲……噢，不是像，你就是。”
布鲁斯的态度很微妙，他对尤莱安扬起眉，用一种含着古怪暧昧的语气道：“好孩子得听爸爸的话，对吗？尤莱，我们该回家了。”
比起被好朋友当儿子的那种被占便宜感，尤莱安更多地还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他在场面变得混乱前，抢先一步开口：“我确实觉得我得回去写作业了，dad们，我落了好几天的功课呢。”
对话一下变得格外纯洁。
托尼笑着捏他的脸：“需要上学的宝宝就老实点，别总参与奇怪的事。”
尤莱安假装没听到。
既然没办法把人拐回纽约，托尼也不打算在哥谭多待，他走后，布鲁斯看向还在外边飘着的超人：“你在做什麽？你今天在哥谭停留的时间太久了。”
“我现在只是交通工具。”克拉克说，伸手：“你们想搭车吗，一秒就能到韦恩庄园。”
“不需要。”布鲁斯硬邦邦地道：“我的司机马上就到。”
克拉克·肯特休想在尤莱安面前拎着他飞。
第123章 123 有天使
在时隔多日后，尤莱安终于又回到了大学课堂。
虽然之前找九头蛇是他自己去的，但坐在大学教室里，周围人谈论的都是放学后去哪个派对，作业要如何完成等，这种平和且年轻的氛围实在让人安心。
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年轻了。jpg
赫伯特抱着书包坐在他旁边，一脸地欲言又止。
尤莱安扭头发送疑惑信号。
“你昨天……”赫伯特犹豫道：“昨天你来上课了，但是……”
尤莱安怔了下，又立刻反应过来。
布鲁斯说会找人替他上学，以此区分他与使徒，估计是易容或者变种人。
这个不太好公开说明，他笑眯眯地弯眼：“你猜？”
赫伯特停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昨天你没找到我。”
自从和尤莱安认识之后，还经历了被链子提起来，赫伯特就不怎麽穿他那些叮呤咣啷的衣服了，以他的体质，融在人群中确实很难被人一眼发现。
但尤莱安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他。
尤莱安朝他眨了眨眼。
自从解决了九头蛇，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平静，哥谭都出乎意料的安静，至少没有反派大规模地搞事，学校里风平浪静的，每天他需要考虑的只有课程和作业问题。
当然，因为他还在哥谭，偶尔也会以使徒的身份出现在夜巡现场，或者在休息日被布鲁斯拉去当保镖，不但他们俩的绯闻开始在哥谭疯传，甚至尤莱安发现超英论坛里有人开始悄咪咪地产出蝙蝠侠和他的同人创作。
尤莱安点进去看了一眼，被满屏的黄色吓了个后仰，差点把手机砸在脸上。
虽然他走了几个世界，经历的也不算少，但还真没看过什麽小黄\文，而且这里边的花样也太多了。
很想把那个帖子删了，但出于对对方打了那麽多字的尊重，尤莱安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还特意把自己的浏览痕迹删了，生怕某些关注他的人顺藤摸瓜点进去。
好在就算再密切关注，他们也不至于会连论坛浏览记录都查，所以这些小说暂时还无人知晓。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学期末，在经历了连续几天的期末考试后，眼见着就要平安结束哥谭的上学之旅，砰的一声，学校又炸了。
尤莱安站在操场上，看着粗大的树枝噗嗤一下把教学楼捅了个对穿，陷入沉思。
他应该真的没有携带什麽对学校的诅咒吧，2799有没有不小心给他身上加了什麽debuff？
不对，现在应该想的是，这里为什麽会有毒藤女。
他站在那凝视的时间太久，班里一个本地同学拉了他一把：“外地人，别在这儿傻站着，快跑！”
尤莱安回神。
他会在操场上是因为刚刚出来时赫伯特说东西落在教室，所以对方还在里面，只是以尤莱安的身份进去不能暴露能力，还是得让使徒来。
想到这儿，尤莱安转身就跑，嗖的一下，刚刚拽他的本地学生一下就看不到人影了，即使正在逃命，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不愧是刚开学就把那几个刺头摁在桌子上的人，力气大跑的也快，在哥谭肯定也能活很久。
尤莱安跑到偏僻的地方，确定周围没人，银色的长袍和面具顿时覆盖全身，奥创自动连接了蝙蝠侠的队内频道。
“阿卡姆的人越狱了。”布鲁斯低沉地道。
“毒藤女刚毁了我们的教学楼。”尤莱安耸了耸肩：“我正准备去救人，你们那边忙得过来吗？”
“你自己注意安全。”蝙蝠侠道：“我和罗宾足够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什麽，又道：“毒藤女和小丑女在一起，她们可能在怀疑你的身份，你要注意。”
“小丑女……”尤莱安喃喃了一声，他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如果小丑女也在，那可能确实是冲他来的，不过小丑死了这麽久，怎麽还有麻烦事找上来。
尤莱安有些恼火，心里甚至闪过极为阴暗的念头——当初发现没办法拉住那个跌下去的人时，就该直截了当给他一颗子弹。
当然，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很快被他压了回去。
尤莱安冲进教学楼时，里面已经被无数树枝分割，坚硬的水泥向豆腐一样被轻易割裂。
地面上有鲜血，这麽突然又强力的袭击恐怕伤了不少人。
尤莱安停在半空，甚至不需要过多搜索，就发现了挂在断裂的墙壁上、树枝上的伤者。好在他赶来及时，即使有大出血的人也在治疗能力下勉强缓了过来。
他往教室的方向飞，一边沿着路给伤者治疗，经常是伤者只看到一道银色的影子，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痊愈。
有人猜到是最近出现的使徒出手，伤好后便急忙往外跑。
尤莱安找到教室，里面被毁得严重，但目之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有人。
他眼睛转了一圈，担心赫伯特是从塌陷的洞里掉下去了，能量散开专门搜索了那几处，果然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对方。
只能说掉的地方挺刁钻，那些碎裂的建筑砸在桌子和旁边的树枝上，虽然埋得严严实实，可给他留了个小空间，没有完全被压住。
赫伯特正在重温童年噩梦，那时候他也是独自在这麽黑暗的地方，看不到亮光，耳边虽然有人说话的声音，可他们都太远了，没人朝这面靠近，也没人想起他。
实际上他没有被关很久，大哭的他引来了超人，门打开时透出的光亮让对方真的很像神明。
但现在比当时惨多了，至少当时他的腿没被压住，也没有喘不上气。不过，疼痛和缺氧带来的眩晕没有让他绝望，现在他知道尤莱安一定会来救自己，会找到自己，只有再等等……
在他不停默数时，腿上忽的一松，眼前也亮起来。紧接着，银色兜帽下两只浅蓝色眼睛凑近他：“还醒着吗？”
金光落在身上，伤口急速好转，那种从死亡关头被人拉出来的感觉太过奇妙，赫伯特终于明白为什麽网上总有人觉得使徒无所不能，就像他现在躺在地上，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妈妈，有天使。”
尤莱安狐疑地看他一眼：“撞到脑子了？”
赫伯特捂住头摸了摸，慢半拍道：“好像没有。”
“快出去吧。”尤莱安无奈地拉了他一把：“这里等下要打起来了，别被波及到……也不要乱跑，哥谭现在比较乱，找个安静的地方躲着点。”
他正嘱咐着，忽然整个建筑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树枝再次开始生长，像是检索到敌人一般，朝他们抽来。
尤莱安拎着赫伯特躲开攻击，用念力砸断一些，动作间兜帽被袭击带来的风吹落。
树枝的攻击突然停滞，一个人影从上空踩着树枝跃下，棒球棍狠狠砸向他们，撞在尤莱安升起的念力罩上，激起无形的能量波动。
画着夸张妆容的小丑女借力落在远处，她将棒球棍抗在肩上，恶意毫不遮掩：“果然是你，我说小蝙蝠怎麽容忍外来的人在哥谭乱晃，原来是故人。”
尤莱安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认出自己，反正不承认：“你认错人了。”
“我绝对不会认错。”小丑女的棒球棍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你杀了小布丁，然后落荒而逃，好像那样就能掩盖你是个胆小鬼的事实。”
虽然赫伯特不清楚小布丁指谁，但大概意识到那是个人。
他惊讶地朝尤莱安看去，但对方已经重新拉上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再开口时语气也十分平静，听不出在想什麽。
“小丑本来就该死。”尤莱安说道，象征性地掩饰了一下：“但不是我杀了他，你恐怕把我和某位好心人搞混了。”
这是在挑衅吧。
赫伯特忍不住想到。
小丑女冷笑：“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下地狱去吧。”
“实不相瞒，我觉得我死后会上天堂。”尤莱安一边说，一边拽过赫伯特躲开。
他飞到半空，大概觉得带着普通人不好发挥，于是和善地询问：“你坐过过山车吗？”
赫伯特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等下就当做自己在坐过山车，放心，会没事的。”尤莱安说，“落地后就躲远点。”
赫伯特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什麽包裹住，而后嗖得一下朝校门口飞去。
赫伯特：！！！
他落地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过山车好歹还有轨道和安全带，俯冲的时候也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尤莱安这和蹦极的时候突然把人踹下去有什麽区别！
虽然心中吐槽，但赫伯特知道这是为了送自己去安全地带，他连滚带爬跑出去，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尤莱安自己在那真的没事吗？还有小丑……赫伯特也听说过小丑的恶名，只不过对方已经死了几年，很少有人再提起。
小丑的死因没有公布，网上总有人猜测是蝙蝠侠杀了他，还有说他是死在混战里，毕竟哥谭的坏蛋实在太多。
但总不能是尤莱安杀的，小丑死的时候，尤莱安只有十六岁。
……应该不可能吧！
第124章 124 越狱事件
被丢出去的赫伯特不清楚教学楼中正在发生什麽，耳边轰隆隆的响，那本就塌了一半的楼体又开始塌陷，石头砸在地上，散起灰尘。
他记着尤莱安的话往外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但跑出去才发现，不止学校里，外边也一片混乱，爆炸声与人们惊慌的尖叫，刺耳的警笛在各个方向回荡，有些地方甚至飘荡着不详的黑烟。
“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吗？”纽约人赫伯特喃喃道。
“是阿卡姆那帮疯子集体越狱了。”旁边有人回答他，他回头一看，戴着黑色半脸面具的少年义警蹲在他不远处的集装箱上。
罗宾？
就算不是哥谭本地人，赫伯特也清楚对方的身份。
“往前第一个路口右拐，有避难处。”罗宾给他指明方向。
“你是去找使徒的吗，他在教学楼那边。”赫伯特主动道。
但罗宾只是轻哼了声：“我知道。”
说话间，不远处又传来爆破声，罗宾皱起眉：“快走，不要在外边逗留。”
说罢，他一个起跳，竟是直接踩着墙边敏捷地冲了过去。
义警们的身手可真好啊。
赫伯特扭头往正在上演疯狂树木的学校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选择向避难点跑去。他只是个普通人，出现在战场上只会是个累赘，而且义警们互相知道彼此的状况，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
好友还认识超人呢，还有闪电侠，都是可以立刻支持的。
尤莱安此刻倒是用不上支持，小丑女说到底还是人类，虽然有毒藤女的帮助稍显棘手，但也不是无法战胜。
就是对方打架的时候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你很吵。”他捏断一根袭来的树枝，不耐烦的皱起眉：“小丑死了这麽多年，你对他的痴迷也该少点了。”
“你要像杀了小布丁一样杀了我吗？”小丑女用手比在自己的脑袋上，咧开笑：“就这样，砰的一下。”
“小丑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杀你。”尤莱安道，他这会儿都被小丑女试探了八百遍，这句话都快说腻了。
小丑女皱了皱鼻子：“胆小鬼，这里只有我们，你却还是不敢承认，真难想象是你这种家夥杀了J先生。”
她顿了顿，忽的笑道：“又或者，你多了软肋？暴露身份会让某些人惹上麻烦，是吗？”
“不要乱猜了，小丑女。”尤莱安叹了口气：“说不定杀了小丑的人早就死了，蝙蝠侠说他连着大量笑气一起消失，可能是中毒后找了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在那里，尸体都已经化成白骨。”
他说完，又补充：“我能在这儿活动说不定是因为他的金主在追我呢，这个理由不比我是杀了小丑的人靠谱吗。”
小丑女被他说得还真犹豫了一瞬，尤莱安抓紧机会想要攻击，却被树枝拦下。
还是得先解决毒藤女。
这里的植物太多，生命能量纠缠在一起，让他无法确定毒藤女的所在之处，用能量排查需要时间，好在刚刚打斗加聊天的时间足够长。
毒藤女在他前方，一个被树枝包围的不起眼角落。
如果是其他人想要打到毒藤女，得先解决外面那一堆数，但对尤莱安来说，找到位置代表K.O。
他的能量穿过树木，直接打晕了毒藤女。
在场的植物忽然停滞，不再进行攻击。
尤莱安没直接用能量解决小丑女，是想听听对方为什麽把他的两个身份重合在一起，现在让人起了疑心，他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对方打倒在地，能量抵住小丑女不让她起身，站在了她面前，蹲下身。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是小丑女认定他身份的证明，但此刻，他就这样盯着她，那双本来相似的眼睛也变得陌生。
“我比他强多了，哈莉。”尤莱安朝她弯了弯眼，仿佛很亲昵一般，撩开小丑女的发丝，用手指抹掉一点妆容，压低声音道：“我和那种软弱又冲动的家夥可不一样，别再把我们混为一谈。”
他的能量抵住了小丑女的咽喉，微微下压，看到那张脸上露出窒息的痛苦神色，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看在蝙蝠侠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们。”
小丑女无法动弹，在剧烈咳嗽后，突然大笑起来，直到浑身颤抖没了力气，才对尤莱安道：“你知道小蝙蝠拿你当替身吗？”
她自顾自地开心起来：“这些年不是只有我在痛苦，真是个让人高兴的消息。”
尤莱安挑起眉，虽然替身一说让他有点绷不住，但这样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那把小丑女打晕一起扔回去，他还能去支持一下布鲁斯他们。
“不管你是不是他，你们确实不一样。”小丑女忽然道，她盯着尤莱安，又露出古怪疯癫的笑：“幽灵确实死了。”
她话音未落，便被尤莱安干脆利落地打晕。
尤莱安站在原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面具检测到周围灰尘过多，自动转换为防毒面具。
“我把她们送回阿卡姆？”他说：“你们那边怎麽样。”
“还有几个人没有抓到。”布鲁斯说：“稍后我将名单发给你，毒藤女和小丑女的关押位置在地图中给你标出来了。”
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有谁被铁拳揍了，惨叫一声。
在这样的背景乐中，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响起：“不要被她的话影响。”
“我知道。”尤莱安尽量轻快地打趣：“我知道你不会找替身的。”
经历过几个世界的他确实和曾经的自己不同，他确实变了很多，但尤莱安相信自己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他不会随便因为几句话就质疑自己，只是突然有些怅然，意识到在最初相识的人眼中，自己已经变了这麽多。
当然，他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自信尤莱把毒藤女和小丑女一起浮在空中，对着地图把两个人塞在不同的房间。
还是斜对角线，距离最远，尤莱安记得以前好像不是这麽关的，但蝙蝠侠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他过来时，阿卡姆中已经重新抓回来的几个越狱者，还调了人来补坏掉的墙壁，虽然是最先遭难的建筑，此刻却远离纷争，爆炸和警笛声都离得很远。
大概除了被抓回来外没人会主动靠近。
尤莱安摁着耳机道：“我这里忙完了，你们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