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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屋内一片漆黑。


    工藤新一屏气凝神,感受不到任何第二个人的气息。


    他不由坐起身,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陷入一种与空气斗智斗勇的戒备模式。


    刚才的声音不像是他睡糊涂的幻听,但更不像是过于真实的梦。


    工藤新一再次屏住呼吸,等他完全确定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后,他将手伸向床头灯,紧接着就听见那声音再度响起。


    【你确定要打开床头灯吗?】


    这不是错觉!


    工藤新一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这次响起的声音,让他可以十分肯定这绝对不是播放器,也不是有人在与他面对面地对话。


    声音的来源切切实实是他的脑内。


    从话语描述的精确度看,那人甚至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能够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并不不难。


    工藤新一瞬间脑补出好几个可实施方案,比如房间内是否被装了监视器,或者是有人在窗外监视着他。


    但是让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内的方法属实不多。


    工藤新一伸手摸了一圈自己的脑袋。


    他知道这么做很奇怪,当他也排除了自己在睡梦中被人安装什么奇怪装置的可能性。


    【你可以试试看过侦查的。】


    工藤新一更加警惕。


    任谁在脑内浮现一个能与他对话,甚至独立思考的声音时,都很难保持冷静。


    他早已不再怀疑这是自己的梦。


    但如果再没有线索支撑他接下来的推理,他就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那无机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像是知道靠工藤新一自己推理可能还要再花费许久,索性直接提出可行方案。


    【你确定要使用侦查吗?】


    脑中突然有声音冒出这种事过于异常,但是作为侦探的本能却又让他无法忽视这种异常。


    “确认。”


    他尝试着出声回应。


    接下来的发展就像一部粗制滥造的科幻电影。


    两个巨大的骰子在他面前凭空出现,那是两个黄绿色的多面体,一大一小,泛着恶俗的荧光色,细看每一个面上都标着一个数字。


    工藤新一尝试着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骰子的表面。


    他没有用什么力气,那个骰子却轻而易举就被推动。


    它滚了没几下便撞上边上的骰子,两个十面体咕噜噜地向前过滚去,直到撞上墙壁,才停在两个数字上。


    【侦查检定1d100(检定/出目):75/56成功】


    【工藤新一用一只手快速摸边了自己的全身,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任何不属于他的奇怪装置。】


    工藤新一:“?”


    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


    那声音对工藤新一的质疑置若罔闻。


    自顾自地强行推进。


    【在心中默默吐槽kp的英明睿智时,工藤新一察觉到房间内异常昏暗,走廊上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请问你要开门吗?】


    工藤新一迅速理清现状。


    kp大概就是这个在他脑内突然响起的奇怪声音的名字或是代号,不过也因为kp的提醒,他察觉到因为对方的出现,而被他忽略已久的事。


    房间内的确过分昏暗。


    他临睡前预留的卫生间的灯不知为什么被关闭,透过房间的门缝,他无法看清走廊内本应24小时提供的灯光。


    这时他忽然想到,刚才那声音第一次响起时,曾提过酒店处于停电状态。


    如果他的房间出现异常,那么……


    “灰原!”


    工藤新一想起隔壁的宫野志保。


    他着急忙慌地尝试拨通隔壁人的电话,却没有信号。


    再拿出侦探徽章,也同样如此。


    不行,只能去隔壁看看了。


    工藤新一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他没有贸然地出去,只是趴在门上,试图听清屋外的响动。


    【请问你是否要使用聆听吗?】


    工藤新一:“?”


    刚才检定的结果让工藤新一不是很满意。


    但他还是选择再试一试。


    现在这个kp听起来像是能够指示他附近的情况,他想看看它还有什么作用。


    同时将骰子的结果和他自己听见的动静进行对比。


    “确认。”


    骰子再次落下。


    工藤新一已经有了想法。


    他半蹲着,双手握着骰子将它们分开一些,掌心同时用力向内拨动。


    两个骰子安静地原地旋转。


    工藤新一借着这个时间,将耳朵再次贴在门上。


    屋外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十分模糊,从声音判断,像是有粘稠的巨物缓慢蠕动。


    那东西似乎很不灵活,时不时会发出“咚咚”撞击声。


    他打开门锁,将手搭在把手上,摆出随时能够破门而出的姿态后,看向那边即将停止的骰子。


    骰子转速越来越慢。


    几乎就在它们停下的同时,工藤新一的脑内忽然响起一阵代表错误的警告提示音。


    【聆听检定1d100(检定/出目):40/98大失败】


    工藤新一:“???”


    大失败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话。


    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就感觉自己手莫名一滑,像是被人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出了门外。


    【大概是想要和kp玩心眼的工藤新一过于急切,贴在门上的脑袋猛地用力,一不小心就自己撞开了门。】


    工藤新一:?


    我不是我没有!


    谁开门会脑袋用力啊!


    平成的名侦探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转眼就发现走廊上不知道从那里冒出许多雾气。


    【工藤新一来到漆黑的走廊,走廊上汹涌着浓烈的雾气,那雾气浓稠又油腻,散发着高度腐烂后的恶臭,仿佛有实质般裹挟着你的双腿,让你动弹不得。】


    【下一轮各项鉴定数值-10。】


    【过幸运。】


    相较于之前工藤新一还能掌握主动权,这一次kp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命令。


    两个熟悉的骰子三度凭空出现。


    像是生怕他会逃避,又好像是不想接触到地面的雾气,那骰子以寻常骰子的大小出现在他掌心。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从刚才起,就是个全自动工藤新一。


    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他也不是没试过移动双脚,但事实就像kp说的一样,那浓稠粘腻的雾气像是触.手一般裹住他的双腿,让他根本无法行动。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随意晃动手上的骰子,等待下一个检定数据。


    同时分析已有的情报。


    【幸运检定1d100(检定/出目):15(-10)/97失败】


    【幸运检定1d100(奖励骰):15(-10)/67失败】


    只需要三次,工藤新一已经完全摸清规则。


    这个奇妙的声音让他过各种奇怪的项目,得出的数值前者检定项是他所拥有的,而后者的出目则是他用骰子掷出的结果。


    结果除了成功与失败之外,还有大失败。


    刚才98是大失败,现在97却只是失败。


    工藤新一摸清了这一线之隔,正想询问自己这15的幸运是哪里得出的结论,就听见那能够左右自己的行动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内进行播报。


    【粘稠的雾气逐渐在工藤新一的身后,凝聚成一个戴着礼帽的银色长发的男人。】


    不是,等等。


    这描述过于眼熟。


    工藤新一无法挪动双腿,只能急忙转过身。


    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身后的场景他竟然看得十分清晰。


    那雾气在他汇成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中还抄着个他更加熟悉的“武器”,以令人汗毛竖起的逼人的气势,朝他挥下。


    ——仿佛昨日再现。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银色长发的男人抡起双臂,朝工藤新一的后脑勺用力地挥下棒球棒,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陷入昏迷。


    ……


    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在喧闹的声音中睁开眼睛,他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屋外似乎有人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英语。


    是了,他在纽约。


    工藤新一再度环视四周,意识到他回到了自己的旅店房间,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昏迷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工藤新一从头捋了一次,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去问问灰原吧。


    他想。


    他来到门口,伸手去够门把手。


    “美国这边的门也太高了吧。”


    他小声吐槽,好不容易踮脚将门打开,忽然意识到这个发展有些不对。


    再看看周围这些家具的高度,以及昨天还很合身、今天却变成拖地连衣裙的衣服,他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少年匆匆忙忙冲到卫生间,镜子中熟悉的模样让他背脊发凉。


    他在一夜之间,又变成了江户川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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