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鸢是真的不知道应星原来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第一次靠近对方的时候, 应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转身避开,不给人半点机会。
让鹤鸢很是挫败。
后来他干脆撞上去、掌握谈话节奏,这才和应星搭上话。
好感度这一类属性, 如果不是正式认识的话,根本查看不到。
鹤鸢也很少去查看好感度。
很多时候, 光看NPC们的表情动作, 就能得知对方现在的心情与好感,很少用到好感类工具。
鹤鸢只有在不确定的时候会看一看。
现在, 应星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
“但你那个时候……”
鹤鸢组织措辞, “但你一开始还在拒绝我的好意。”
他最开始提出给应星带路当导游的时候, 应星完全是抗拒的姿态。
还是他强买强卖,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应星说都说了,索性一股脑地摊开,“因为我害怕被你知道。”
短生种喜欢长生种,被大部分知道的话……会被嘲笑自不量力吧。
当时的应星对鹤鸢一无所知,有这些顾虑, 实在正常。
鹤鸢表示理解, 但他说:“所以你压根没有了解我,就把我当成了那些嘲笑你的人, 对不对?”
他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鹤鸢很委屈。
应星立刻否认, “不是不是,是我太胆小了。”
少时的孤苦养成他沉默寡言与谨慎的性格, 直至拿下百冶的名号后,他才开始俯视那些曾经贬低他的人。
而鹤鸢。
鹤鸢更像是太阳,温暖的让他心生向往,却又害怕被太阳打入黑暗。
所以应星想远远地看着。
“我很向往你,但我不敢靠近你。”
当上百冶后, 应星很少这么柔着声音说话了。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爱情让人勇敢,也让人懦弱。】
【幸好鹤鸢先生迈出了那一步。】
“要不是我拉着你的手一起走,你是不是就要甩开我了?”鹤鸢问。
他知道答案,但他就是要问。
太可恶了应星哥,怎么能把他和那些自己不努力、总是抱怨别人的懒虫放在一起呢?
制作人见缝插针:“拉着手?鹤鸢先生方便讲讲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大料啊大料,今年的升职绝对不愁了。
鹤鸢斜睨应星一眼,似笑非笑,“当然方便。”
“当初我撞到这家伙,道歉后说我帮你个忙着,结果这家伙直接放开手,说要离开,我还没说下一句话,他又反悔地说也行。”
青年开始比划,“我当时穿的衣服后背有镂空设计,他的手刚好卡那边了,结果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歉意,还要直接走!”
【那很不对了。】
【是我就要多摸一把了,原来这就是我和应星先生的差距。】
制作人不赞同道:“应星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借用星网网友的语录,这时候就该狠狠缠上去啊!!!
应星没什么包袱的低头,“是我的不对。”
他看向鹤鸢,话锋一转,“那阿鸢能不能解释一下着急去买热浮羊奶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热浮羊奶一般只在下午开售吧?”
【有隐情?!】
【刚刚鹤鸢先生说这个的时候,表情没那么自然呢。】
鹤鸢白了他一眼。
“字面意思,怕下午人太多,提前去排队。”
还在嘴硬。
应星挑眉,“很喜欢喝?可我记得你是乳糖不耐受,喝奶茶都要换成乳糖不耐受专用的牛乳,热浮羊奶可没这个选项。”
【hhhhh老本直接被掀了呢】
【不过也侧面证明应星先生真的很上心,对鹤鸢先生的忌口喝喜好都了如指掌。】
【这是要从秀恩爱变成揭老底吗hhh】
【不,也在秀恩爱。】
鹤鸢一时语塞,随后赌气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撞上去的吧?”
应星笑了几声,“我可没说。”
【就是故意的!】
【哎呀呀,真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嘣的一下就炸出火花。】
鹤鸢终于明白,应星是在套自己的话。
他不说了,就这么看着对方,表情垮了下来。
【我家猫猫生气也是这个样子。】
【好可爱!】
应星努力压下嘴角,哄着他:“是我当时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了。”
“阿鸢人美心善,不仅没计较,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鹤鸢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张嘴,吃下应星剥好的橘子。
【连白丝都要去掉吗?!】
【真的是贴心好男人了。】
制作人见状,已经知道这一段的后期该怎么剪才有趣了。
“两位可以透露一下是怎么在一起的吗?鹤鸢先生又是怎么追求应星先生的?”
鹤鸢踢了踢应星的脚,含混道:“你来说。”
他倒要听听,应星哥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应星无奈地叹气,“我当时的情况…阿鸢如果直接追求我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躲着,甚至跑回朱明仙舟。”
“欸——方便透露一下为什么?”制作人明显惊讶。
应星简洁地说:“因为我觉得我不能耽误了他。”
这段经历对他来说痛苦又甜蜜,现在多了份释然。
“阿鸢身边还有两个与他更适配的对象,不必吊在我这颗老树上,”应星顿了顿,“我当时已经三十岁了。”
制作人若有所思:“确实啊,寿命一直是个大问题。”
应星:“不仅仅是寿命,年龄也是个大问题。”
“阿鸢当时才二十出头,我和他差了十岁,放在正常短生种里面,这个年龄差…答应了很没有道德。”
制作人打哈哈。
【好、好正直。】
【说实话,前几天官宣的那个年龄差都有这两倍了。】
制作人:“那后来是怎么让你改变决心的呢?”
应星说:“当时他胡诌自己有了个想约会的对象,问我要不要一起。”
【啊??!!】
【什、什么???】
制作人也一脸宕机。
“我想着他年龄还小、怕他被人骗了,就答应下来……”
应星闭了闭眼,“然后我到的时候,发现刚刚提到的两个人也在,但阿鸢说的那个约会对象不在。”
【???】
【这是什么展开???】
“然后他就说他被放鸽子了,想要找我们当中一个人约会,用骰子决定,最后用技巧内定了我。”应星一口气说完,闭上了嘴。
鹤鸢评价:“很客观,但你怎么不说自己差点想拒绝?”
应星:“……因为我认为我没那么幸运。”
“但事实就是你被我黑箱了,被抽中的一定是你,”鹤鸢弯起眼,“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最幸运的。”
应星:“……”
他咳嗽一两声,掩饰耳根处的薄红,“嗯,我知道的。”
【甜晕了!!】
【这绝对是跟你回家开拍以来最甜的伴侣!!!】
【眼神都能拉丝了——】
【感觉制作人都被忽略了hhhh】
制作人满脸好奇:“那接下来就是两人去约会,然后……”
应星点头,“嗯,阿鸢一直在向我表明他的决心。”
制作人:“被决心打动了?”
应星摇头,“不仅是这一方面。说起来可能有点没道德,我想着我们两情相悦,也没有妨碍到别人,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还有,我不想看到阿鸢伤心难过的样子,我想他开心。”
“这就对了嘛!”鹤鸢捏捏他的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开心,你也很开心”
【你们百年好合我都说倦了。】
【祝99。】
【双向奔赴,绝对是双向奔赴!!】
制作人了然,“那二位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这个鹤鸢来回答。
“是在约会的第二天,也在约会的时间里,”他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当时应星哥突然抱过来,把我吓了一跳呢。”
制作人发出起哄的声音,“也就是说,应星先生只撑了半天多一点,对吗?”
鹤鸢肯定:“对,他定力就这样,很不禁撩的。”
【我听着怨气很大啊,是什么原因?】
【撑了半天多,着实是我辈楷模。】
【哈哈哈哈哈说着不能耽误人,一看战绩半天多。】
“说起来,方便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应星先生突然抱过来的时候前面那段时间,两位在做什么呢?”
鹤鸢看了应星一眼,“你说吧,我说的话会有自恋的嫌疑。”
应星拿出钱包夹里的照片,上面是一张鹤鸢潜水的照片。
照片中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纱衣,双腿带着鱼尾,怯生生地朝着镜头看过来。
【哇——!是美人鱼吗???】
【感觉他的双腿真的变成鱼尾了一样,好美。】
【美神降临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时是在水族馆,差不多是这个装束,他在水池里向我……示爱。”
应星说完话,万分缱绻地看着鹤鸢,“我当时就想,我不愿意放下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就算寿命差距在眼前,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鹤鸢在一旁补充:“是啊,所以直接跑上来,连衣服都不给我换,直接抱过来了。”
他吐槽道:“我身上湿.漉漉的,把他也弄湿了,最后剩下的安排都做不了,只能回家换衣服。”
【又甜又好笑。】
【真的好喜欢这一对啊,完全能明白鹤鸢先生为什么会选择应星先生。】
【是啊…之前这门婚事传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但他们已经幸福了好久,婚姻一点裂痕都没有。】
就算再问下去、这会变成一档婚姻节目,但制作人还是问了。
“那两位觉得结婚后,对方有没有变化呢?”
鹤鸢立刻点头,“有,变化很大。”
制作人:“具体表现在哪几个方面?”
鹤鸢:“很爱吃醋,话也变多了。”
“之前朋友关系的时候聚餐,他永远都是话最少的那个,有些事情也都闷在心里,不愿意跟我说。但和我在一起之后,我一直告诉他,有事一定要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现在要做什么、有什么想法都会跟我说!还会和我玩文字游戏或者斗嘴!”
制作人一脸幸福:“那吃醋呢?”
鹤鸢神秘兮兮:“这个说了就不能过审啦。”
【我秒懂!!!】
【短生种那方面竟然能弄累长生种吗??(震惊)】
【只闻到了车尾气,但莫名好甜。】
制作人压低声音,当作悄悄话一样的问:“很强吗?”
鹤鸢笑得倒在应星身上,露出的一截细腰上闪过手掌印。
摄像忠实记录一切,但也就那一秒,一秒后,应星的手就遮了上去,把青年扶正。
鹤鸢也正经地回答:“是的,很强,能打铁打一整天的强度。”
问就是新婚那晚不知道几次后,应星还在打铁。
铁都要被打成年糕泥了,他还在打。
应星不着痕迹的喝水,还在鹤鸢身上的手捏了一把。
“少说几句。”他的语气带着点沧桑,更多的是一股任由鹤鸢胡闹的信息。
应星又不是不上网,他当然看得见那些言论。
既然能证明他们感情好,那就随阿鸢说去吧。
【我们不是深夜节目吧……】
【这是我们能听的???】
【各位,这车一股铁锈味。】
【还有点热。】
制作人生怕不好过审,及时刹车,“那应星先生呢?有没有觉得鹤鸢先生有变化?”
应星思考了一下,点头,“有的。”
“婚前就很热情,婚后比婚前还要热情,有时候让人招架不住。”
其实是花样。
婚前就会穿水手服情.趣睡衣的人,婚后更是放飞自我。
之前还穿着珍珠衣,光是打铁时的珠玉碰撞,就让人血脉喷张。
后来珍珠滚了一地,还是应星收拾的残局。
哦,还有几颗珍珠找不到了,最后在清理的时候找到了。
奶油色的东西混到一起,实在看不清。
制作人没听出弦外之音,只是乐呵呵地说:“那不是挺好的?”
应星:“是挺好的,我很喜欢。”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鹤鸢又踩了一脚。
【《热情》】
【制作人的脑子刚刚转的那么快,这会儿怎么没听出来?】
连线的制作人:“……”
再说下次就不能过审了!!!
他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制作人满足地鼓掌,“那我祝二位百年好合!”
鹤鸢和应星牵着手送他们离开。
走到门口时,已是深夜。
仙舟治安不错,但鹤鸢还是说:“不如让应星哥送一趟?”
制作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里很安全,而且我们的数据是实时同步云端的,没关系。”
鹤鸢也不多纠缠,挥挥手后关上门,拉着应星回到屋内。
他忽然笑了一下。
“虽然我故意撞你,但你也对我有不轨之心,扯平了。”
应星从身后拥住他,“嗯,扯平了。”
“但我要澄清一下,我不是不禁撩。”
“我只是对你没什么抵抗力。”
鹤鸢早已熟悉他亲昵的动作和温度,自然地握住环在腰上的手,“我知道哦。”
可鹤鸢就是喜欢看应星哥隐忍的样子。
“但你还是要忍一忍的,知道吗?”
应星低低地应了一声,忽然将他单手抱起。
“我忍完了。”
鹤鸢慌乱地抱住他的脖子,“今天的额度已经用完——”
“阿鸢,现在已经是明天了。”
次数刷新了。
*
罗浮仙舟组的粗剪刚刚发过去没多久,上司就拍板了这一期的播出内容。
笑话,就算鹤鸢只在正片里露面一回,那也是极大的热度!
这么长的片段,他已经能想象到广告商挥舞信用点来加植入的场景了。
而星网上的反应,用一种食物来形容的话,就是乱成一锅粥了。
趁热喝了吧.jpg
节目的知名度几乎是飙升的程度。
打个比方,原本是10的话,现在就是100,甚至是200也有可能。
毕竟是带着香水咬下一半市场的人,日常生活又过于神秘,这一次的访谈不仅采访到本人,还到住宅里拍了!
许多狗仔在仙舟铩羽而归,还要归功于无处不在的机巧鸟监控和治安。
一次料都没拍到过。
什么,你说混进工造司?
笑话,没有身份牌的人,在门口徘徊超过五分钟,保安就要来驱赶了。
这几年,狗仔已经放弃扒鹤鸢的料了。
而他的新住宅?
不好意思,保安一样严格,除非买下里面的房子,不然别想溜进去。
这也导致很多鹤鸢的粉丝嗷嗷待哺,这会儿看到有本人出境,就算旁边坐着个他们不愿意承认的哥夫,也只能捏着鼻子看下去。
甚至还衍生了打码版本……
鹤鸢直接一个投诉下去。
不好意思,他就要当这个恶人。
他就要和应星哥甜甜蜜蜜,纠纠缠缠。
同时,之前关于他们谁先追谁的争论也有了确切答案。
【……竟然真的是鹤鸢先追(无语)】
【好几个工造司知情者说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人信。】
【甚至被评为《做梦时的幻想》】
【太掉价了吧,我觉得他就该等人来追然后选一个接受……真的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我……算了,你和他什么关系啊,就这么断定他的性格了???】
【说掉价的真不是脑瘫吗…人家一不妨碍公共资源,关起门来过日子,二没有找个河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掉价?你的意思是光靠分红就收入过亿的人会掉价?】
【他除了营业和香水,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不赚钱吗!!!】
【额…他打铁也很挣钱啊,一个单子也是上亿,还不用出门,多好。】
【作息也健康。】
……
另外是关于几个片段的讨论。
应星转身时——
【帅哥你谁?】
【我了个超绝人夫沉稳男,快到我碗里。】
【节目组是烧香了?】
应星说年龄时——
【三十九??】
【那上回那个两百岁还没通过成年考核的算什么?】
【有的人三十九功成名就,全款拿下房车,有的人还在为成年考核努力。】
【证件照也好帅。】
应星谈起爱人时——
【嫉妒了。】
【三十九是不是算早婚了?真的没违法吗?】
【嗯…不要把仙舟人的长寿和别得种族放在一起,他们是真的能二十来岁毕业然后工作几百年(闭眼)】
【好可爱的挂饰,心灵手巧又贤惠的帅哥为什么轮不到我呜呜呜】
应星带他们进花园、进房后——
【哇——!】
【发出没世面的声音】
【十亿豪宅,是我见识浅薄了。】
拍摄装修拍到鹤鸢照片时——
【上面有几个照片是没有公开的吧,他是哪里来的?】
【怎么还有我们没见过的???】
【能有这些照片的根本不可能是粉丝吧!!】
应星一边做饭一边承认自己是粉丝时,摄像机对准手部进行特写,引来一.大.波弹幕。
【这个笑容一看就有鬼。】
【从后面来的,这个人不仅有我们不知道的照片,还有整个人(点烟)】
【人生赢家】
【我要有这样的老婆我也愿意洗手做羹汤二十四小时待命(疑似临终前的幻想)】
【羡慕这两个字我说腻了】
应星上楼叫人,制作组留下来干饭时,愣是将访谈节目做成了美食节目,间杂着节目嘉宾咽口水的声音。
夜宵无非是炸串龙虾之类的,但这个煎饺、这个羊肉串、这个小龙虾,它怎么就那么好吃的呢(嚼嚼嚼)。
鹤鸢下来的时候,弹幕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尖叫和表白。
【好久不见,我的电子老婆——】
【新鲜的老婆,我啃啃啃】
【啊啊啊啊啊让我来扶着老婆】
由于香水的瞄准人群为女性,拍摄的风格偏向唯美梦幻或是中性,愣是给鹤鸢招来一堆泥塑粉,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喊老婆。
鹤鸢吃饭喝水被投喂,弹幕全都是各种以【老婆】组成的话语。
应星黑着脸,屏蔽了这两个词。
鹤鸢笑得在沙发上打滚,最后靠在应星怀中。
“好了别生气了,老婆正在你怀里呢。”
鹤鸢知道他有这么一群粉丝,对被叫【老婆】这件事表示无所谓的态度。
一个称呼而已,叫不到他面前来,就算被顶成热评,一眼也就过去了。
应星撩开发丝,在青年奶白色的脖颈上轻咬。
“嗯,在被我亲。”
鹤鸢看了眼进度条,“那还要看吗?”
应星顿了顿,“要。”
他轻轻喘着气问:“蜜月想好去哪里度了吗?”
鹤鸢也有些情动,他的身体早已熟悉了应星的节奏,不自主的迎合。
“去、去露莎卡,之前说好的。”
“嗯,那我们下个月去请假。”
五六月份的露莎卡适合游玩,正好也能提前做一下攻略。
鹤鸢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的四次已经用掉了。
应星不假思索:“我赊账。”——
作者有话说:晚安——
这张弹幕之类的有点多,给大家发红包。
第72章 倏忽之乱
“是打算请假去度蜜月吗?”
工造司的人事小姐姐询问面前登对的夫夫。
——百冶应星同潜在的下一任百冶鹤鸢。
两人对视一眼, 几乎同步的点头。
“嗯,主要是等我攒够假期。”鹤鸢衣袖下的手紧紧抓着应星,对方亦然。
人事看了眼两人积攒的假期。
应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鹤鸢只有一个月。
确实。
出门度蜜月的话,每一个月根本无法尽兴嘛。
“时间是四月底到五月底对吧?”她确认过后, 又说:“那我让行政那边把你们的单子都排一下, 可能这个时间段的前面和后面会比较忙,你们注意安排。”
鹤鸢:“好。”
他们从计划这次蜜月开始, 就挑选了无数的地点, 做了许多计划。
最后还是决定去露莎卡。
这颗星球在上一条线已经去过, 但和不同的人去、会是不同的心境,也会有不同的体验。
在鹤鸢的记忆中,接下来的时间线里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这几年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刷着属性,慢慢去摸开试炼的门槛。
两年前,星神试炼又加了点奖励, 通过后可以获得随机的祝福奖励。
鹤鸢就收到了【记忆】和【巡猎】的祝福。
一个加强召唤物, 一个能加速度和暴击,也算是食用。
他和应星牵着手回工作室, 准备吃午饭。
自从两个人住一起后, 他们都是早上一起准备午饭和晚饭,装盒带到工作室。
办公室恋情的好处, 就是加班也和约会一样。
应星原以为要削减在工造司工作的时间,多回家陪陪鹤鸢,结果鹤鸢进步飞快,直接和他用一个工作室,每天形影不离。
和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简直跟做梦一样。
更何况鹤鸢还是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一点就通,让应星心中充满成就感与骄傲。
吃完饭该是午休。
刚刚在工作室里间的休息室躺下,外头就传来一阵阵警报。
鹤鸢的玉兆响个不停,刚接通就是景元焦急的声音:“小鸢,丰饶令使逼近罗浮,意在建木!”
多年前倏忽引领的丰饶联军未成气候,被仙舟联盟轻松拿下,这一回,他的准备更加充分。
鹤鸢立刻起身,带上随身携带的甲胄,和收拾好的应星抱了一下。
“一切保重。”
罗浮仙舟主场作战,看着还算有优势。
可他们面对的是一名令使级别的敌人。
巡猎星神岚慷慨的将力量分给帝弓七天将,丰饶星神药师则是对谁都慷慨。
据说倏忽还是对方未升格时就跟在身侧的弟子,所得到的力量只多不少。
鹤鸢神色紧张地一路跑到街上,心里疑窦丛生。
他分明记得…上一条时间线里是没有这件事的。
难道是不同的选择走向不一样的后果?
就像战争时药师和岚的接连出现?
他不由得提起心,在出门后立刻存档,一路谨慎地和云骑军干掉丰饶孽物,将民众送到安全的场地。
幸好经过前面几千年战争的洗礼,罗浮仙舟别得不说,安全场地还是很多的。
一路看着地图的红点绿点提示解决敌人,解救同胞后,鹤鸢总算赶到景元给他的位置。
建木在鳞渊境,那倏忽最终的目标自然也是鳞渊境。
但他们仍旧要守住前方。
鹤鸢抵达前方、面对那千面巨树的怪物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游戏中存在名为【精神】的属性,在某些克系游戏中,它还叫【理智】。
鹤鸢被扣了不少【精神】,一瞬间的恍惚中,一根树枝就缠了上来。
在众人的惊呼中,他被拉扯到倏忽面前,对上了其中一张脸。
墨绿色长发、金黄.色的眼睛,富有植物的气息,却带着扭曲恨意的表情。
“我说师傅怎么转了性子…原来是你在啊……”
他的声音不大,只够鹤鸢和他听到。
而面对鹤鸢挣.扎使力的痛楚,倏忽浑然不觉,反而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他口中的师傅是药师。
鹤鸢不解地看他。
若他真的像面上那般恨自己,可以直接将他们的关系告出,而不是用这种声量。
这里云骑军众多、还有与鹤鸢交心的许多高层,光是倏忽的这些话,就足够鹤鸢在此次结束后被怀疑许久。
他看了眼源源不断的枝叶,又看了看自己分毫未动的血条,索性不去理会身上缠绕的枝叶,专心攻击倏忽。
倏忽认识他,他可不认识倏忽。
但他认识倏忽的上司药师。药师给的祝福跟泉水一样,倏忽攻击他的速度跟不上药师回复的速度。
所以鹤鸢专心给倏忽使绊子。
倏忽直接炸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以前他就被忽略,现在怎么还被忽略!
鹤鸢瞥了他一眼,利落地砍掉一个伸向云骑军的枝条。
“我听着,你说。”
倏忽:“……”
他更气了。
这次来罗浮,一是为了夺取建木增强实力,二是为了探明上次大败的原因。
他印象中的丰饶民联军不可能那么脆弱,更何况还要药师助阵,怎么可能输!
但他们输的太惨烈了。
倏忽潜入罗浮仙舟查探,发现一名名为鹤鸢的人,在此次战役中大放异彩,却只要了钱。
这个实力、这个性格、这个名字,几乎同他知道认识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药师并非恰巧、或是听到他们的呼唤来到前线,而是为了鹤鸢。
星神摆下一枚砝码,轻而易举的决断了此次的胜负。
倏忽知道丰饶联军不会赢,可他只需要这些丰饶民拖一拖时间,他抓紧去鳞渊境转化建木为自己所用。
毕竟守卫建木的龙尊都上战场了,鳞渊境还有什么人能守?
但战争结束的太快,倏忽还没潜入鳞渊境,计划直接宣告失败。
他精心策划了这一次入侵,就为了一举两得。
事实证明,他的计谋还算出色,凭靠自身的实力,确实打了罗浮仙舟一个措手不及。
而对阵中的云骑骁卫与龙尊,看到鹤鸢被抓后,也乱了几拍,给他可趁之机。
一时间霞光满天,无边血色在天地之间蔓延。
缠在鹤鸢腰上的枝叶几乎要扒他勒断,鲜血的颜色浸染枝叶,红与绿互相融合,呈现诡异的色彩。
可即便被甩在空中挥舞,他的手一点都没抖,所发出的每一刀、每一箭都切中要害,救下一个又一个的云骑军。
鹤鸢准备探明底细后读档,直接一口气解决倏忽。
管以前什么恩怨,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杀了就杀了!
“丹腑,你的丹腑要被我戳破了。”倏忽癫狂地笑着,身上的千张面孔跟着他一起发笑,枝叶乱飞,一扫下去,就是一片血色。
鹤鸢看了眼血条下方的DEBUFF,面色沉静。
“哦。”
他换了个武器,直接用系统独有的法术攻击去轰。
上回是烧烤呼雷,这回是烧烤倏忽。
不知道是不是邪性的关系,法术攻击…好像对丰饶阵营的成员很有效。
鹤鸢看着被自己烤焦弯曲、像是一丛丛营养不良的头发一样的枝叶,陷入沉思。
那他刚刚怎么没用?
[【精神】太低会影响玩家判断。]
鹤鸢了然。
看着倏忽节节败退的血条和优势逐渐找回的云骑军,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刷这个BOSS的办法。
事不宜迟,直接读档!
这回他学聪明了。
众所周知,法师都是远程攻击,而岚给的弓箭几乎没有任何范围限制。
鹤鸢直接站在有一段距离的后方,对准倏忽的百张面孔,一个个附魔的弓箭射过去,造成范围攻击。
倏忽的本体很大,完全不怕误伤。
第一管血耗干,倏忽进入第二阶段。
他直接像个陀螺一样转过来,不由分说地抗走鹤鸢,在洞天里四处损坏。
血色不再拘泥与地面,而是在空中挥洒。属于人的脏器在空中如抛物线一般移动,几滴陌生云骑军的血滴到鹤鸢脸上。
头顶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那是过分红润的果子所渗出的液体。
这才是倏忽真正的实力。
鹤鸢被捆的严严实实,几乎做不了任何小动作。
他没有恐惧,只是在看到倏忽所做的一切以及眼前满目疮痍的场景时…心中涌现一阵阵的恶心与伤痛。
数据无所谓生命,但面对眼前的灾难时,鹤鸢很难无动于衷。
他在战争片中看过比眼前还要惨烈的场面,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喉中泛出一阵阵的恶心,眼角湿润的液体根本无法压制。
“你想带走我?”鹤鸢开口。
倏忽的动作一顿,仔细打量青年,“你还记得我?”
他用的是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容。
鹤鸢刚刚见过他本来的面目,轻而易举地戳穿:“这不是你。”
倏忽笑了。
几百张脸一起笑的时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但鹤鸢刚刚已经习惯了,这会儿没什么感觉。
倏忽用最初的那副面貌面对鹤鸢,“那你说说,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人。”
鹤鸢怎么知道,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加上对倏忽的怒火编造:“你?你是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是再被戳破一次丹腑罢了,能骂出气多好,反正他能读档。
但倏忽没有。
他反而笑得更癫狂了。
“是,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他阴恻恻地说,“但你恐怕不知道,有些神明跟我一个老鼠一样,只能在暗地里、像个恶心的蟑螂一样窥伺你。”
鹤鸢心里迅速闪过几个名字,面上不动声色。
“是吗,我从来不关注这些。”
“对,你从来不会看我们这些人,”倏忽哼了一声,“你只会去看金光闪闪的师傅,从来不看我。”
鹤鸢平静地说:“你这个样子,看一眼就想吐。”
倏忽忽然激动起来:“是我想变成这个样子的吗?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他没成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他需要建木,需要重新为自己捏造一副身体。
倏忽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来意,如蝗虫过境般扫过一个个洞天,逼近鳞渊境。
他也关注着鹤鸢的状态,发现青年眼角的湿润时,他更加恼怒:“你为他们哭,却没有为我掉过一滴眼泪!”
明明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只有师傅——只有师傅得到了鹤鸢的回应?
凭什么——!
就凭那副皮囊吗?
倏忽对新身体志在必得。
鹤鸢不可能让他得逞。
现在,鹤鸢的阵营是巡猎,而非丰饶,目前也没有想更换的念头。
他当然要为自己的阵营打算。
鹤鸢精神扎入背包,找到药师曾经给他的礼物。
摇人也是有讲究的。
让岚过来的话,仙舟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能保住多少又是另一回事。
但让倏忽的上司过来,应该不会有伤亡……吧?
【道具丰饶之血:自[丰饶]星神药师身上取下的血液,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回来的是谁…可不好说。】
药师说了,使用过后,他会立刻赶来。
鹤鸢点击使用,用在了倏忽身上。
没有限制使用对象,这种听描述就毛骨悚然的东西,当然是给敌对阵营用了!
倏忽顿了顿,金黄.色的眼眸变得猩红,声音莫名的颤.抖。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也对我用了这个?”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和我的师傅…真是天生一对——”
他身上血肉暴涨,原本还算平滑的树干长出崎岖的东西,还有许多东西在底下蠕动。
但鹤鸢身上的枝叶没有被.干扰分毫。
鹤鸢需要试验一下可行性。
但可惜,药师没有反应。
倏忽已经打灭了一个又一个洞天,罗浮星空上的星辰稀疏,一片荒凉。
他身上的脸越来越多了。
鹤鸢这才惊觉,那些脸…都是被倏忽杀死的人。
杀死的人脸被当作战利品、成了这颗巨树的养料,一颗颗鲜艳的果子长出,里面透着悉悉索索的碎语。
鹤鸢看见了雪衣和寒鸦的脸。
这是一对在云骑军服役的姐妹,如今也成了尸山血海里的一员。
好荒谬。
神君一次次的劈下,倏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鹤鸢却被他保护的很好。
可鹤鸢只觉得恶心。
他心中蔓延着无边的仇恨,想将这位丰饶令使挫骨扬灰。
罗浮仙舟上下,都是他罩着的人,怎么能随便让人杀了!
他和应星哥刚刚请假要去蜜月旅行,这样一来肯定泡汤了……
或许理由不止如此,但鹤鸢已经没时间去想了。
随着神君的再一次劈下,倏忽内部也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玩家身怀绝技,自然不会被区区令使威胁。
鹤鸢各种意义上的,和倏忽爆了。
【嗜血】能将自身属性翻五倍,实现跨级刷怪。
【自爆】能以自身属性总和的百倍、对敌方造成伤害。
鹤鸢软塌塌地躺在血水里,用力露出嘲讽的笑。
倏忽的血肉还在不断再生,枝叶轻柔地缠上青年的身体,像是要化作这副皮囊里的骨架,将他救活。
不可能的。
鹤鸢连喉咙间的血水都咳不出来。
药师给他的血条也被用的一干二净。
“我这次来,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倏忽说,“我去了流光忆庭,偷走一枚往昔的光锥。”
现在,师傅估计还沉浸在过往的美梦中无可自拔吧。
但……恐怕快要来了。
鹤鸢的眼前出现一个一分钟的倒计时。
星神不是好愚弄的。
倏忽明白,他回去后势必要面对严厉的责罚。
所以他更不能败。
将鹤鸢妥帖地安放好后,倏忽再一次前往鳞渊境。
这一次,他还要给鹤鸢做一具新身体。
在他的视线中,一个驾驶金人的短生种朝他冲来,毫无顾忌地轰向他。
只是精准的避开了鹤鸢。
鹤鸢想要摇头,想要张嘴,嘴角只能流下无法止住的血液,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看见倏忽的枝叶挥打向应星。
不、不可以——
又是一阵爆炸。
无穷无尽的箭雨来袭,替应星开出一条路。
冰凌自倏忽面前升起,钉下几根枝条。
伴随着龙吟的水卷将路上的崎岖打扫。
挥舞着阵刀的青年高高跃起,吸引注意力。
鹤鸢掏出一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道具,一股脑的全扔出来。
反正读档了还会回来,他先扔个爽,正好跟朋友们打个配合。
倏忽的回复能力很强,但他扛不住第二次自爆。
一局游戏里能使用一次限购的商城道具——九转回生丸。
足够了。
鹤鸢使用药品,肉眼可见的活了过来。
配合向他袭来的云吟法术,血条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几瓶红药下肚,腾骁已经肉眼可见的枯竭。
与使用神君的消耗相比,战友的死去会让他的精神迅速衰竭。
他离魔阴身已经一步之遥。
鹤鸢对应星一笑,使力把金人推了出去。
熟悉的爆炸声响起。
应星与金人一同,看见了漫天碎裂的甲胄。
那是他亲手打造、一次次调整出来的甲胄。
他启动了强行制动,一跃跳下,不顾脚上的钝痛感,跌跌撞撞地往那片不断碎裂的森林中跑。
应星只找到了一根发簪,一根出门前他亲手为鹤鸢戴上的发簪。
捡起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骑着灵鹿、生有六手的丰饶星神降临眼前,面怀慈悲与悲伤。
祂对地上碎裂的血肉和枝叶视而不见——即便那是祂的弟子、祂的令使,相反,祂皱眉看向了一缕墨色的发丝,又弯腰捧起几滴血。
应星手中的发簪被枝叶卷走,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他抬起头,看见药师折下一根枝桠,重塑了鹤鸢的身体。
但青年的灵魂没有回来。
【读取成功】
回档后,鹤鸢一直在想什么力量能将倏忽摧毁。
自爆更像是一种毁灭,但罗浮仙舟上的毁灭……
他眼睛一亮!
之前背过的题库里面说过,罗浮仙舟关押着被放出后再次受到重创的燧皇!
燧皇是岁阳,能够入侵人的精神,但他们组成的恒星足够毁灭许多事物。
鹤鸢打开玉兆,在发出时稍稍顿了一下。
一滴血溅到他脸上。
手指按下,信息发送出去。
倏忽来的太快太急,鹤鸢最近的档除了刚刚,就只有这个月的月初。
如果这次不行的话,他就要提早到月初溜进太卜司改星象了。
这回,鹤鸢一边牵制住倏忽,为疏散争取时间,一边等着燧皇的到来。
他是发给了之前作战时的群里,问谁离存放燧皇的地方最近,能不能取过来。
取不过来的话,他去。
白珩说她开星槎的速度快,就定了她去。
鹤鸢隐隐有些不安。
毁灭。
千年前的岚是拆了副引擎送入岁阳构成的恒星,使其提早进入衰灭,坍缩成为黑洞。
岚似乎是没事的。
可这两件事的性质又不一样。
鹤鸢想问一下有没有容器可以存放,不然人直接接触的话……
他不敢分心,只能紧紧观察四周。
一道流星自天空划过。
靠着能够放大的视力,鹤鸢看清了一尾浅紫色的发丝和一双狐耳。
那是白珩。
那是她惯用的星槎。
瞳孔伸缩的一瞬间,鹤鸢立刻飞奔上前,借着那一丛丛枝桠向上攀登,快要追上白珩。
她竟是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拿着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朝着倏忽冲去。
鹤鸢不顾那些打过来的枪林弹雨,一路顶着火力冲到了星槎的尾部,一把攀了上去。
白珩一手拿着太阳,一手驾驶星槎,无暇顾及他,只能用力喊道:“你快下去——!”
鹤鸢颤颤巍巍地站着,手指迅速上下滑.动,到处寻找能装燧皇的东西。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他抬起头,打算抢过白珩手中的燧皇,却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加速甩下去。
“我三百多岁了。”
白珩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鹤鸢一下子明白了。
他没好气地喊:“老了就该退休,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他不会死啊,他能复活啊!
实在不想浪费道具的话,可以撑到药师来啊!
但白珩才是星槎的主人,她驾驶星槎的技术无人能及,一边躲着进攻一边试图甩开鹤鸢,几次差点成功。
鹤鸢硬生生地缠住了。
他想好了,如果这一次害得白珩死了,那他一会儿读档的时候,谁都不说,自己去找燧皇。
被争抢的燧皇:“……”
“喂,那边的小子,你被岚抛弃了?”
鹤鸢短暂的疑惑。
“哦,不对,应该是你抛弃岚才对,毕竟祂才是离不开你的那个。”
白珩开星槎的手略微一抖。
生死关头,也就岁阳有心情扯玩笑。
鹤鸢伸手,也死死拽住了燧皇,并说:“你也知道祂离不开我。”
燧皇:“?”
“所以你快点黏上我,让我的计划成功,我考虑考虑帮你吹个枕边风,放你出来。”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信守承诺。”
白珩:“???”
她立刻说:“我尾巴给你吃,你别答应他。”
燧皇:“……?”
你们仙舟人好抽象,这种关头竟然争着去死吗?
眼见着越来越近,燧皇心一横,干脆黏上了两个人。
“你们平摊一下,都不会死。”
“那小子保命的东西多着呢。”
鹤鸢信他个鬼。
快要撞上去的时候,他和白珩默契的互相踹对方。
但燧皇黏住了他们两个。
不知道第几声爆炸过后,堆积成山的血肉中伸出了两只鲜血淋漓的手。
丹鼎司的医士立刻抬着担架上前,将两个血淋淋的人抬出来。
燧皇炸完还被鹤鸢捏在手心,赶过来的十王司判官将他收走。
“欸——说好的报酬呢!”
又一次被仙舟人给骗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详细讲讲。
另外死亡后的BE后续不知道有没有老婆想看(目移)
想看我可以写。
感觉没下太重的手,另外阿鸢痛觉屏蔽,他跟玩一样……
第73章 死亡后续(先虐后甜)
人是宇宙中的尘埃, 如流沙在指尖滑落。
星神的伟力无人能及,也接不住他。
神明亲自捏造身躯,意图复活心恋之人。
祂失败了。
那是一具空壳, 一具完美的洋娃娃,唯独不是他想要的人。
神明寻找灵魂, 意图唤醒歆慕之人。
祂失败了。
在这世上, 没有谁的灵魂能留存下来,祂找到的只有零零散散的记忆。
可祂清楚, 记忆无法替代灵魂。
神明开始寻找新的方法。
祂施施然离去, 念及此处都是爱人的亲友, 降下甘霖。
应星为鹤鸢遮风挡雨,阴差阳错地接下赐福,成为长生种的一员。
无用。
成为长生种也无用。
丰饶孽物的入侵不会停歇,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因此死去。
从前的应星可以忽略,因为不幸没有降临在他身上。
他知道战争会带来死亡,知道这场战争没有尽头, 但胜利的天平总归是向仙舟倾斜的。
但鹤鸢“死”了。
应星清楚的看见, 鹤鸢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
只要他撑住,应星的金人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然后应星可以在好友的协助下, 将伴侣救下。
应星被推开了。
鹤鸢早已做好了决定,将应星推开, 将再一次复生的生命力引爆,拉着敌人死去。
入侵罗浮仙舟的最大祸患死去,一切危机解除,只需要修生养息。
一百年后,罗浮仙舟依然繁华, 依然是银河中响当当的集合体。
但鹤鸢的生命,永远停在二十九岁。
不论放在哪个种族的寿命尺度下,这都是一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为什么?
为什么是鹤鸢?
应星偶尔会偏激自私的想,罗浮仙舟总归有对付倏忽的办法,没必要让鹤鸢牺牲。
是,这样或许会牺牲更多的人,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鹤鸢活着。
牺牲一人,救下所有。
多么英雄的行径,多么感人的牺牲。
所有人都在感念他。
应星冷眼看着一个个赶来悼念的人,看着他们倾诉心中的感恩。
他感知不到他们的感动,他的心中早已一片荒芜。
五岁的应星失去了家。
三十岁的应星有了新的家。
三十九岁的应星再次一无所有。
他再一次怀疑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有用吗?
那些武器有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那些武器有保住他的伴侣吗?
没有。
这让他三十多年的努力像个笑话。
应星想跟着鹤鸢一起离去。
曾经,复仇是他还活在这世上的唯一锚点;后来又多了鹤鸢。
他想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再多看伴侣几眼。
现在他有了,他的伴侣不在了。
他甚至求死不能。
应星曾经躺在鹤鸢的身边自杀。
鲜血流了满地,引来刚刚上任的景元。
年轻的将军只看到一个接近疯魔的男人和泡在血水中的青年。
鹤鸢没受一点影响,安安稳稳地躺着,阖上的双眼从未睁开。
他像是永远的睡着了,却没有王子能唤醒他。
无数情绪在心中激荡,最后化作一句:“他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
男人怔了怔,突然笑起来,灰紫色的眼中渗出血泪。
他匆忙地擦干净身上的脏污,又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拿着毛巾擦拭。
“对……阿鸢不喜欢我这样……”他竟是哭了出来。
景元面露不忍,想去触碰鹤鸢的面颊。
脚刚刚迈出一步,玉兆响了起来。
又有事情了。
他何尝不想像应星这样疯魔一次,可他身上的重担不允许。
甚至鹤鸢的死亡还是他敲定的,悼念的流程也是他制定的。
景元所经手的一切事物都在告诉他,鹤鸢已经死了。
当日,丰饶星神降临的事情传遍仙舟联盟。
联盟中的蠹虫竟然怀疑鹤鸢是不是丰饶那边派来的内线。
是啊,他上战场却不要职位,只要了钱,转头就去了工造司。
这不正是心虚的表现么?
景元据理力争许久,又有太卜等一干人在旁作证,这才不至于让鹤鸢的身后名被泼上脏水。
世道不公。
在前线牺牲的人被怀疑忠诚,后方坐享其成的虫豸在疑神疑鬼,连死人都不肯放过。
鹤鸢原本在丹鼎司修养,那里的坏境更好,也能护理身体。
可司鼎云华漏液前来,只说有人意图染指鹤鸢的身体。
那是由丰饶星神捏造的躯体,觊觎的人恐怕不少。
不说丹鼎司内的药王秘传,就连龙师……
鳞渊境恐怕也不安全,丹枫也有许多事要处理。
兜兜转转,鹤鸢被应星带回家照顾。
景元特许他在家办公,再加上他们家中也有个像模像样的工作室,这件事推进的极其顺利。
“保重。”
景元留下二字,匆匆回到将军府。
若不是有师傅和白珩姐在一旁帮衬着,他这个将军不知道要劳累多少倍。
眼下的局势不允许他悲伤。
*
应星打扫好房间,换了身衣服,也给鹤鸢擦了身体,帮他做好今天的按.摩。
又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衣服给青年换上,梳好头发,戴上青年喜欢的发饰,最后用了点妆品,使他的面色稍微红润了许多。
他呆呆地坐在床边,脸颊贴上冰冷的指尖。
“刚刚我错了…你打我好不好?”
睁开眼睛惩罚我好不好?
鹤鸢没有任何动静。
应星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抱住青年,用自身的体温去温暖冰凉的身躯。
“不冷了,马上就不冷了。”
明明是让人幸福的拥抱,应星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努力想象自己的伴侣只是累的睡着了,这才多了一丝丝的甜味。
*
鳞渊境正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丹鼎司司鼎云华让徒弟丹朱来送药,却借机将龙师的行径告知了饮月君。
龙尊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在倏忽之乱中死去的那个大英雄,是龙尊的恋慕之人。
龙师竟敢染指他的遗体,简直是不要命了。
如今持明族人稀少,龙师或许能逃一死,但往后能不能蜕生,还是个不确定的事情。
一辈子都是持明卵的模样,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何必呢?
如今那人死去,龙尊还在伤心,就这么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拿东西,这群老东西被判的不冤。
整个罗浮仙舟都笼罩在巨大的悲伤中。
据说那日帝弓司命也曾经降临,在看到尸身后,那张冰冷的面具下竟渗出血来。
说句不道德的,如今还有人在猜测鹤鸢先生同巡猎星神和丰饶星神的关系。
当然,死者为大,他们顶多暗自想一想。
只是……连星神都救不回的人,他们龙尊真的能找到办法吗?
身为丹枫亲近的侍从,阿古尔已经好几次看到饮月君偷偷折断建木枝条研究了。
最近似乎在向十王司打申请,又在对龙师素湍说了什么。
“……若此法可成,持明一直以来的问题也可迎刃而解。”
“丹枫,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为了谁做这件事。”
“老师,我一直在研究这一方面的事情,只是……恰好有了进展。”
只是丹枫没想到,他第一个实验的对象会是鹤鸢。
他没想到,本是为了挽救持明族的办法,竟然会先用在根本不需要的仙舟人身上。
他想去找应星帮忙,却被拒之门外。
除了定期上交订单,应星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非必要不出门。
他全心全意地照顾着鹤鸢。
床铺用最好的布料,屋内永远是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应星不在时,会有一群金人围在身边守护。
鹤鸢读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堆金人盯着自己的场景。
鹤鸢:“……”
这群金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金人的CPU正在燃烧。
他们被设置了不留活口的命令,但眼前的活口又在不许攻击的范围内。
应星很少犯这样的错,但或许是设置时存了一丝希冀,就成了这样。
好在金人会给应星发消息。
男人丢下手中事物匆匆赶来时,见到的就是面色苍白、但鲜活无比的伴侣。
他不去问鹤鸢为什么醒了,也不会细究原因。
只要鹤鸢回来就好。
鹤鸢在另一条路线修养的无聊,就存了过来看看后续的心思。
他看见应星的样貌时,先是笑了下,又想起什么似地绷紧表情。
“应星哥,你胡子多久没刮了?”
青年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躺了太久,这具身体的各种机能都在缓慢退化,全靠应星替他按.摩保养,才不至于沦落到哪里都动不了的地步。
但还是要应星扶着,才能坐起来,吃也只能吃点流食。
应星成日忙着工作和照顾鹤鸢,以前又都是鹤鸢帮他,最近确实忘了这件事。
他看了眼浴室,言语中多是祈求道:“让我开着浴室看着你,好吗?”
他好害怕转身的下一秒,鹤鸢又走了。
鹤鸢点头,喉间用力发声,“好。”
“点头摇头就好,”应星连忙道,“不舒服就不要说话。”
鹤鸢又点头。
应星正对着他,背对着浴室,一步步的往后倒退,不管做什么,视线都停留在鹤鸢身上,脸上更是夸张的泪流满面。
鹤鸢回以一笑。
刮完胡子后,应星还在不算确定鹤鸢的存在。
他摸了手、摸了脸颊,还用温度计量了口腔的温度。
是活着的。
是回来了。
也确实是本人,不是谁占据了这具身躯。
鹤鸢由着他乱来。
青年做不了表情,但眼眸中的纵容做不得假。
不知过了多久,应星兴奋地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景元和丹枫。
家里立刻人满为患。
景元喜极而泣。
就算后头要处理很多事情,但和眼前还活着的人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但说辞是要的。
鹤鸢断断续续地说:“是一名虚无令使将我送回来的。”
读取这个档案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回到罗浮仙舟,而是来到了一个只有黑白二色,头顶黑日的地方。
那里有一条河流,他按照直觉,沿着河流逆行,来到了一处小山丘处。
一个撑着红伞的女人和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
看见自己时,他们似乎很惊讶。
红伞的女人说:“你是第一个自己走出来的…人。”
她说:“我来带你离开。”
斗笠的男人怔怔地看着他。
鹤鸢看向他,只看到一缕露出的深棕色发丝。
“我……这是在哪里?”
只是读了个档而已,怎么把他搞到这里来了?
“你可以称呼这里为,忘川。”红伞的女人说,“我是守候在这里的人。”
是啊,他是个死过一回的人了。
鹤鸢了然,那他大概达成了某个条件,从而触发这么一段剧情。
合理猜测:药师来捞他了。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鹤鸢问。
青年面向的是那名男人。
“你认识我。”他笃定地说。
男人将斗笠压得更深,连一点发丝都看不到。
“……快点离开吧,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
虚无的气息越多,即便身负多名星神的祝福,恐怕也无法逃离的虚无的命运。
即便在那之前,他会拼命将青年带出来。
*
鹤鸢隐去自己和男人的对话,说了这段经历。
景元流着泪点头,“嗯,这是个可以的说辞。”
他说:“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丹枫也说:“我会全力配合的。”
一口气看到三个男人泪流满面,鹤鸢心很坏的偷偷.拍照留念。
这就算是…拯救了一个原本要BE的结局?
正好那边还在修养,先在这边玩玩!
【HE/表面的和平】
——幕间——
“丹枫,改变主意了?”素湍接到消息,赶忙来问。
丹枫摇头,一切不在言中。
他相信,经历了伴侣死而复生的人,会更乐意参与进来。
至于时间…总是会有的——
作者有话说:嗯,着重写了应星哥(毕竟是在他的线死的)
放心,其他两位包有的。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比较晚。
下章回主线,我终究还是留守了。
最后问问大家抽奖的情况[亲亲]
第74章 倏忽之乱后续
【你已击杀[倏忽]】
【错误!错误!!】
【[倏忽]并未死亡……】
【!@#……死亡, 已确定死亡。】
【奖励结算中……】
经过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之后,鹤鸢耳边才出现了哗啦啦的金币声。
他跟白珩一起撞上倏忽,药师给的血条直接清空, 鹤鸢撑在狐人面前挡住后面几波,确认倏忽的每一管血都被炸干净后才松口气。
期间使用无数红药给他们吊命, 总算刷掉了倏忽。
这种自愈能力极强的BOSS只能用核爆来打, 但鹤鸢现在毁灭的影都没见着。
但打败之后随之而来的崩塌,却是他无法抵抗的灾难了。
鹤鸢被一堆血肉堵着口鼻, 拼命拉着白珩伸手, 这才被扛了出来。
“……全身皮肤组织烧伤……喉管严重堵塞……”
一连串报告出来, 听得人心惊肉跳。
鹤鸢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阿鸢别说话了……”
应星想伸手敲他脑门,看到自己全是血液的手,又缩了回去。
鹤鸢努力戳了一下,被应星红着眼瞪回去。
他痛觉屏蔽早就拉到百分之一,只觉得全身痒,现在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像是被扒皮了一样鲜血淋漓。
那还是全屏蔽了吧。
丹鼎司司鼎云华没好气道:“你当然还有救!但你再说话, 你就没救了!”
喉咙堵成那样还说话,真不怕那些脏东西咽下去!
鹤鸢闭嘴了。
他稍微偏了下头, 看见白珩和自己差不多, 浑身烧伤,像只脱了皮的烤狐狸。
鹤鸢忍不住笑了, 又被云华剜了一眼。
“别扯到神经了,到时候重新长歪了怎么办?”
闻言,应星紧张了起来。
鹤鸢很想告诉他,仙舟人的神经是不会长歪的。
只要把腐肉那些挖掉,打好药修养, 保证还他个原原本本的鹤鸢。
但鹤鸢现在不能说话。
他闭嘴睁大眼睛,努力安抚应星。
不一会儿,龙尊的云吟法术打在他身上,被云华狠狠打开。
“腐肉都没挖掉、喉咙里的东西也没出来,你着急什么?!”
景元在打扫战场,最后是应星和丹枫两人目送着鹤鸢和白珩进了急救室。
鹤鸢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包成了木乃伊。
就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面,手指缠得和猪蹄一样。
手上还吊着营养液。
应星陪床,说他这几天都不能吃东西,只能靠营养液维持机能。
鹤鸢张了张嘴,被应星捂住。
“司鼎说你的喉咙还没恢复好,不要说话。”
——那我有事怎么办?
鹤鸢努力用眼神表达。
应星同他心有灵犀,看到眼睛就知道鹤鸢想说什么。
“我会看懂的。”
——那好吧。
鹤鸢点头,放松的躺在床铺上。
——白珩怎么样了?
她那副被烤熟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担心。
“她受的伤没你多,也在修养。镜流陪着她。”
鹤鸢点头。
都活着就好。
他拉出游戏面板,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虚弱】的BUFF,还有一堆功能和道具被禁用。
躺尸在床上,日程也乏善可陈的变成了【睡觉】、【娱乐】和【读书】。
【睡觉】顾名思义,就是睡觉。
【娱乐】是应星打开电视给他看。
【读书】是应星念书给他看。
这日程还加好感。
鹤鸢凑合的排了下去,不断的skip。
修养的日子实在难熬,他还跑去死亡的那条线看了眼后续,游戏还给了他一个成就。
——【与■■■的初次(?)会面】
这个问号和黑框就很有灵性。
鹤鸢又一次上传到论坛。
【楼主这种类型的成就我也有一个![贴图]】
我的情况是这样:我因为一个叫[终末的怀表]的道具在某个可使用副本中逆着时间线走了一趟,我进去的那一刻是故事的大结局,身边全都是对我很熟悉的人,但在我的视角,是我和他们的第一面。】
不过我的括号里是两个箭头,楼主的情况跟我不太一样吧。】
鹤鸢回复:【谢谢,我感觉他是认识我的,但他看到我后反而把自己遮得更严实了。】
【其实…可能是现在的面目不愿意给你看到吧,这个世界里面的长生种终归是少数,很多非仙舟角色都是会老的。(当然有办法让他们永远保持鼎盛的死去)】
鹤鸢回复:【这样显得我很像一个看脸的渣男。】
但他不算是。
第一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要是喜欢,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
前者是倏忽,就算鹤鸢在药师的线路上遇到一个比较正常的他,鹤鸢也不会有什么心思。
不为别得,主要是倏忽现在的形象在他脑中牢牢扎根了。
现在似乎是一坨肉,关在了十王司里头。
后者就是应星哥这样!
鹤鸢超级喜欢,就算有几个皱纹也有韵味(悄悄说)。
要是被应星哥听到,他又要容貌焦虑了。
这几年,应星已经成了美容机构的最高VIP。不过他知识储备高,知道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健康生活和偶尔的医美结合,跟鹤鸢与他初见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也只有气质——人夫味很重。
以前是睥睨天下(?)的百冶,现在是洗手做羹汤的十佳伴侣。
反正鹤鸢是过得美滋滋的。
声音好听,念书的时候简直是享受,就连枯燥的生活也没那么难挨了。
但——
“应星哥,露莎卡是不是泡汤了。”
鹤鸢闷闷不乐。他已经能说点话了,只是说得会慢点。
罗浮仙舟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他们两个工造司的顶梁柱定然不能离开,得留下来陪着罗浮休整,还要接受一轮轮联盟的问责。
应星拍拍他的手,“没事的,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还有下次的,不要担心。
鹤鸢不是没试过提早提醒太卜司,但想要杀死倏忽,只能用燧皇,最后的结果都大差不差。
也只能这样了。
“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潜水好不好?”
应星刚说完,进来检查的云华就瞪了他一眼。
“出院了不许剧烈运动!包括床上运动。”
“另外,病人暂时无法接受剧烈冲击,禁止一切性.行.为。”
鹤鸢问:“亲嘴也不行吗?”
云华:“你们亲嘴会不会拉丝,会不会喘,能把控好时间吗?不能的话就不许,我建议是克制着,往后随便你们折腾。”
鹤鸢:“……”
好、好直白!
应星认真记下,“好,我们知道了。”
“今天一切正常,明天胃部就能全部长齐,可以先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食物,具体菜谱去前台看。”
说了一堆话后,今天的查房结束。
“应星哥能忍住吗?”鹤鸢问。
应星无奈:“事关你的身体,一切小心为上。”
“……”
鹤鸢:“好吧。”——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
晚安——
第75章 巡猎试炼二
“应星哥, 丹枫哥找你做什么?”
鹤鸢咀嚼着嘴里的菜,询问刚刚回来的应星。
他和白珩都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现在各去各的病房观察, 应星也从一开始的24小时陪护变成了上半天班。
但最近,应星哥好像有心事。
鹤鸢握住他的手, “应星哥不要瞒我哦,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应星一如往常, “嗯, 我会的。”
那天以后, 应星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鹤鸢问他,他说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
“这样啊……”
鹤鸢又问:“那丹枫哥找你做什么?”
应星理由充分:“击云有些磨损,他找我保养。”
那没事了……吧?
鹤鸢有点不安。
他的存档习惯是一天一存,每个月也会存一次,遇到什么事都来得及。
或许他该确切的问一下。
“应星哥, 你真的没有事情瞒我吗?”鹤鸢又问了一次。
应星面色如常, “阿鸢,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
鹤鸢放下心来, 开始研究重新亮起的按钮。
倏忽一战让他意识到, 自己之前高强度刷的属性远远不够,他还得更强才行。
除了日常刷取外, 游戏系统又开了个【强敌试炼】,玩家能在里面爬塔作战,打得层数越高,给的奖励越多,但都是一次性的。
鹤鸢一口气爬了两百层, 不仅拿了一.大堆属性,还凑齐了第二个巡猎试炼的条件。
在这里刷丰饶民也算在巡猎需要的人头里。
而且他刚刚击杀了倏忽,正好能把三也做了。
这是单纯的溯回经历,但里面经历的时间中,鹤鸢可以安排自己的日程,相当于多了一段时间。
他照例先存档,再进入副本。
……
冷是第一感受。
然后是间断慌乱的脚步声。
有人打开了他的休眠舱,将他唤醒。
鹤鸢还未睁眼,就有人将不明的液体往他嘴中灌。
“岚……快来……反对……”
模糊的声音传入耳膜。
鹤鸢的舌尖抵着瓶口,尽量不让不明液体被吞咽下去。
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也从冰封中苏醒,推断现在的局势。
岚和反对组合在一起的事情……
是建木已经扎根于罗浮之后了。
仙舟的贵胄以建木为源,做了长生不老药和各种科技。
那灌到他嘴里的……
是长生药。
鹤鸢知道是什么后,索性随着他们喂下。
他本来就是长生的仙舟人,身上还有药师给的祝福和之前吃的红果,这类药品于他根本无用。
鹤鸢顺从了,这群人却惊了。
“活了……?!”
甚至于连剩下的药都没喂完,一个个的全跑了。
鹤鸢疑惑地睁开眼,伸手扒拉着休眠舱起来,打了个寒战。
实在是冷。
可他记得自己进休眠舱的时候,周围的温度没这么冷,也不是这个摆设。
也不是一人一个房间。
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很大的房间,里面很有情调的摆着鲜花,在零下不知道多少温度里依然绽放。
鹤鸢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门外再度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这一回的声音格外厚实沉稳,带着凌厉的气息。
应当是岚。
鹤鸢觉得,除了岚,也不会有人把他捞出来,放在这么个单间。
说单间也不算单间,毕竟角落里也摆着个休眠舱,上面打着看着高级的标记。
自己的休眠舱也变得很高级。
刚刚攀上的边缘甚至有机械手伸出,托举自己,舒缓僵硬的身体。
鹤鸢轻轻喘气,慢慢抬眼看向逼近的男人。
岚成熟了许多。
他穿着一身军装制服,肩章流苏在走动时摇摆,硬质的军帽下是看着冷峻的面容。
然而在看到鹤鸢的时候,却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的嘴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两边翘起的形状。
岚快步上前抱起鹤鸢,在看到休眠舱旁边的包装袋时,急切地叫来医士。
他竟然能将青年完全笼罩在怀中,手臂环住腰肢,没有缺口。
鹤鸢不懂他的急切,安慰道:“我没事,没喝多少。”
岚将他抱出房间,放在一处温度偏低的卧室,“那是还未完成的实验品。”
“欸?”鹤鸢不解。
为什么要给他喂实验品?
他以为是长生派想要把他变成长生种,用来劝服岚。
“他们竟然因为我的反对,想要将你变成无药就疯魔的怪物……”
岚亲眼见过那些离了药的实验体。
他们的每一寸毛孔都长出枝叶,血肉全都变成枝叶的养分,神智全无,是一棵行尸走肉般的银杏树。
鹤鸢立刻问:“医士是你能信得过的人吗?”
“是,他随我征战数十年。”
鹤鸢努力伸手拍拍男人的手,“那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岚有了之前的教训,安安静静地伏在鹤鸢胸.前,听着他逐渐变快的心跳。
“我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我来自未来,”鹤鸢咳嗽一两声,“未来的仙舟人都是长生种,他们的药对我没用。”
“已经消化掉了。”
岚埋在他颈窝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男人抬起头问他:“那你是不是会离开?”
鹤鸢不骗他,斟酌着说:“我会离开,但我们……会在未来重逢。”
“就像现在,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他不愿意长生,那他们又怎么在未来见面呢?
就算有冷冻技术,那他能活到鹤鸢所在的年代吗?
“真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青年的表情,“我真的还能和你见面吗?”
鹤鸢想起上次临别前岚委屈的眼神,那晚还找他偷.情,自荐枕席。
他笑着抬手,将男人头顶的帽子摘下,按了按他的头顶。
“嗯,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只是…会有点不愉快罢了。
但对岚来说,能见面就好了。
“好,我会努力的活着,等到和你再见的那一天。”
岚想,他不会成为长生种也无妨。
他会努力活着,活到重逢的那一刻。
鹤鸢看着岚的面容,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将眼前男人将来会成神的信息告诉他,会不会带来什么变化。
但他又想到上一回岚的表现。
历史似乎存在修正意识,鹤鸢的有意为之、也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所以他说:“你会成神。”
岚猛地抬起头。
“我…我吗?”
他会成为神明?
岚知道星神的存在,也知道星神是概念的化身,本该无情。
那这样的他,又该怎么同鹤鸢重逢?
岚这样问了出来。
鹤鸢一时失语。
他没有想到,得知自己会成神的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正常来说,岚应当会问一问自己成神的始末,或是自己成了什么神之类的问题。
可岚偏偏问:“那我该怎么记得你呢?”
甚至恋爱脑地说:“如果成神的代价是忘记你,那我不愿意。”
记忆比虚无缥缈的未来更加重要,而未来的他想成为什么,该由他自己决定。
鹤鸢想了想明显还有情感的药师,踌躇道:“你应该是记得我的,也是有办法的,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
帝弓的故事被记录在一首诗中,只有简短的几百字。其中具体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也没有人能说得清。
直至帝弓诞生的年份,仙舟一直处在动.乱中,因此丢失了不少信息。
岚静默了一瞬,将手撑在鹤鸢身边,略微凑近了点。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岚补充道:“你说得,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会有在一起的机会。”
鹤鸢抬起头,轻轻碰他的嘴角,“不是说要叫医士检查么?不怕我嘴里还有东西?”
岚用吻回答了他。
这是岚的第一次。
他吻的生涩又热情,在口腔中肆无忌惮的搅弄,吞咽里面的每一滴甘霖。
鹤鸢仰头抓着床单,每一次张嘴,都会有遗落的甘霖落下,顺着脖颈没入领口。
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鹤鸢如此评价岚。
他的身体还未完全复苏,就被对方挑起了无法压下的情热,如冰火两重天。
青年伸手推拒岚,脸扭过去躲避索吻,“……不、不亲了。”
再亲下去,他要受不住了。
顾及着鹤鸢的身体,岚乖乖停下,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年看。
喜欢。
他的心里默念了无数次。
“那我们算是恋人了吗?”岚这话有些得寸进尺。
鹤鸢瞥了他一眼,“你追求过我吗?”
岚:“……没有。”
鹤鸢:“没有追求,哪里就是恋人了?”
惯的他。
岚先是低落,随后豁然开朗,从床上蹦起来,到处找东西。
一束拼拼凑凑的花出现在鹤鸢面前。
“只有这个?”青年似笑非笑,手却诚实地接过,轻轻嗅闻。
岚摇头,“不不不,剩下的我这几天就补!”
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岚可以在接下来的半天凑齐。
卧室的门被敲响,岚去打开。
医士熟稔地拿出医药箱开始检查,眼神在鹤鸢红肿的唇和岚唇上的水光来回。
“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说实话,岚没有催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多半没什么事。
但秉承着道德和职责,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就算刚刚听鹤鸢说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岚还是在得到确切诊断后松了口气。
“改一下,”岚说,“改成比实验体要轻一点的症状,再给他伪装一点。”
医士秒懂。
立刻从医药箱的暗层找到注射剂,再三确定:“确定不会受影响对吧?”
鹤鸢摇头,“不会,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抽一管血检验一下,时间长点,他们也放心。”
虽然只是刚醒,但按照他休眠前的形式来看,该清除的还没清除。
这不能怪岚。
在此期间,他进行了两次休眠,每次休眠复苏后都会清算,但清算过后,总会有新的虫豸上来。
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眼下,岚马上要向着被视为神圣的建木射出一箭,以示自己的决心。
以他这些年积攒的名望,绝对能引起轩然大.波。
仙舟贵胄们顾及着这一点,不会杀他,却能让他休眠,永远冻住他,等着时间久远了,人们忘了他,再将他悄无声息的杀死。
鹤鸢敲敲被褥。
他想,得埋下一枚炸弹,让贵胄们无暇去顾及岚才行。
或者,在休眠舱的关押地点做手脚。
医士去检验血液。
趁着空闲,鹤鸢问:“你下一次休眠是什么时候?”
岚:“五年后。”
鹤鸢立刻道:“拖着,你要保证自己不会在休眠中被无声无息的杀死。”
岚枕在他的腿上,脸颊贴着单薄的小腹,呼出的气息钻进肚脐眼。
“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他已经不是很多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了。
为了能同鹤鸢有这一次的重逢,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鹤鸢闻言失笑,“好,那我就看你的表现了。”
是啊,岚已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地很快很快,从小白杨变成了树大根深的巨树。
细白的手指抚过长发,按.摩头皮,“好厉害啊,岚。”
“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是不吝啬夸赞的。
鹤鸢想,岚做了这么多,成长了这么多,夸奖绝对不能少。
有了正反馈,才会想去做更多的事情。
岚抱着他的腰,黏黏糊糊的沾上来,冰蓝色的眼睛亮的像宝石。
“老师……”男人呢.喃着这两个字,“老师,你夸我,我好高兴。”
也好兴奋。
岚将自己埋进了青年的小腹。
那处看着纤细,却是有点软肉的,能将他的鼻峰包裹,传递出温暖来。
他从衣摆处钻入,舌尖逗.弄肚脐眼,弄得青年小腹上水光一片。
鹤鸢被他弄的又痒又难耐,抓着他的头发让他起来。
“老师…老师……再奖励我一点吧……”
岚兴奋得过分。
明明只是几句夸奖的话而已。
鹤鸢受不住的蜷缩脚趾,“你都自己拿了…还要什么奖励?!”
搁他身上吃自助餐呢!
岚停下动作,舔着唇抬头,“我想要老师主动奖励我。”
鹤鸢看着他微红的鼻峰,莫名脸红。
“你去漱个口。”
就算岚亲的是自己也不行。
岚去了。
听到门里面没动静后,医士才敲门进来,挤眉弄眼道:“我没打扰你们吧?”
“出于职业素养,我还是要说一下,刚刚解冻的人不宜房事,最好等一个月再说。”
鹤鸢听的耳朵冒烟,在岚出来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
——你的奖励没了!
岚:???
他疑惑地看向医士,只得到一个摊开手的姿势。
不是,怎么他漱个口回来,天都变了?
医士咳嗽两声,“先说正事。这位先生的身体确实能免疫现在的药,但要伪装出来也不难,带好血清就行,正好装成离不开药的样子。”
岚紧张地问:“不会对健康有影响吧?”
医士翻了个白眼,“你没听懂吗?是免疫,免疫知不知道!”
岚:“哦。”
他冷漠地应了一声,殷切地看向鹤鸢,“老师,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医士:???
医士忍不住提醒:“我药还没打呢。”
你的关心有点预制了。
岚剜了他一眼,“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医士:“哦~~~我懂了——”
他立刻对鹤鸢说:“这位岚将军每年的体检都很健康,尺寸超绝,时间充沛,选他准没错!”
鹤鸢:“……”
好的,他确信他们是真的很熟了。
岚要上前撕烂他的嘴,被鹤鸢拦下,“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先给我弄上吧。”
“一会儿演得像一点。”他不忘嘱咐。
医士贱兮兮地上前:“我可以提供一包烟,烟雾无害,你点着放烟灰缸就行。”
很好,要素齐全了。
岚直接掏空了医士的家底。
“喂喂喂,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医士看向鹤鸢,“嫂子你看他!想抽烟想得身体都不要了,记得好好教训他!”
叫谁嫂子呢!
鹤鸢不客气地说:“我只接受别人上我家户口本。”
岚眼睛一亮,“我上!我愿意上!”
一个名头而已,能上户口本当然是赶紧的!
医士:“…………”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那哥夫?”医士说,“不过都是一家之主了,更得管着他了!”
他喋喋不休地就要爆几个岚的黑历史,被岚连撵带踹地感了出去。
医士抱着医药箱,鼻青脸肿地出门了。
门口的探子看到形式,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如实禀报上去。
随后,又有人尾随医士,拿到了那份病情诊断报告。
“真是天助我也……”分明是豪放的语句,却被轮椅上的老人说成阴恻恻的调子。
他拿着那份报告书,不住的发出阴森的笑声。
“岚拒绝长生,却不得不为了那个人……向长生妥协。”
“据说医药箱里的试剂都没了,看来是被留下了,”另一个较为年轻地说,“不过,岚真的会为了这个人而改变主意吗?”
老人一副胜券在握地表情,“当然。”
“你太年轻,没经历过当时的事情。那会儿要不是这个……鹤鸢拦着岚,那会儿还只是个毕业生的岚恐怕要闹到监狱里去。”
“不然,怎么一当上将军,大权在握,就将人接回了自己身边?”
年轻人若有所思:“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老人不屑地说:“一个死活不肯接我们的橄榄枝,硬是把自己送进监狱;一个有学有样,和他的老师一样倔强;现在不都得屈服?”
“还是用那么难看的姿态。”
当时的鹤鸢是能免除刑法的。
只要他愿意成为虫豸的一员,为他们办事。
但鹤鸢拒绝了,拒绝的很坚定。
他本来就要离开这里,自然不在乎这些虚名,往后他还会让岚将他的历史抹去,避免以后尴尬。
这些身后名的重要性,就像自行车之于鱼。
没必要。
而且鹤鸢也相信岚能在下一次前来时将他捞出来,自然不用和这些会死的人虚与委蛇。
鹤鸢干脆利落地保下岚,把自己送进监狱。
不过,为什么这些人能混进岚的家里,那些守卫是摆设吗?
岚羞愧地说:“被混入了内细。”
但也只有这几个了。
如果不是岚的态度太坚决、号召力太强,他们也不会想出这种阴损的办法,动用好不容易埋下的暗装。
鹤鸢揉揉额头。
这都什么事啊?
穿越之我在仙舟玩碟中谍?
为什么玩个游戏也要操心这种事啊!
趁着布局还没展开,鹤鸢在论坛吐槽这一段剧情,结果一堆仙学家嗷嗷待哺,让他多说点。
【楼主楼主,多说点,这对我的研究很重要!】
【附议!】
《仙舟人生模拟器》主打一个随机,但大背景都是相同的。
整个集合体的历史走向一致,但人物不一致,具体的情况不一致,鹤鸢的经历可能与他们的存档不符合,但多多少少能对上一些。
只需要他们再根据自己世界的文本对照就行。
正好鹤鸢现在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就分享了一下这次和上次的见闻。
【原来仙舟的政治斗争这么多吗(瞪眼)】
【我还在傻傻的搞战功……】
【我还在过成人考核……】
【我还在上学……】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楼主不愧是二十岁单杀呼雷的肝帝,在下甘拜下风。ps:能不能出个攻略让我也装装?】
鹤鸢回复:【我打完这个本会出。】
【等等?只有我注意到楼主又上传了好几个道具和祝福吗……怎么丰饶星神也是鱼塘里的一员啊!!!】
【你说得是那个管生不管养的丰饶星神?楼主不是已经被巡猎瞥视了吗???(尖叫)】
【这宿敌夹心饼也是被楼主吃上了。】
【我愿封楼主为《仙人》第一魅魔,谁赞成谁反对!】
【啊啊啊啊真的好好奇楼主和药师的故事,这一见面怎么整的跟白给一样啊!!!】
【但很符合药师的人设)】
鹤鸢统一回复:【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开了丰饶试炼看看吧。】
又有人问:【楼主,你试炼的大图长什么样?】
层主po出一张有两个树干的图:【如图,刚刚解锁存护的时候,我这里的欢愉图标也出现了,只是没亮起来。】
【能走两个命途(瞪眼)】
鹤鸢发出自己试炼的大树。
【这样吧,以后我们宣传《仙人》命途的时候,拿出这张就行了。】
【乍一看:好大好粗的树。仔细看:几个命途?!】
【楼主你一定不要弃游啊,我想知道全命途是什么滋味,你一定要活给我看啊(抓狂)】
鹤鸢回复:【会的hhh】
【斗胆猜测一下,记忆在最下面,是不是契合了记忆那句“作为宇宙的基石”?不知道楼主开试炼的顺序,小小推测一下。】
鹤鸢回复:【当时确实说要打完记忆才能开别的。】
【那楼主这个世界的记忆应该瞒了挺多事情,可能和楼主有纠葛的星神也不止这几个。】
鹤鸢缓缓关上论坛,消化信息。
两个星神已经够他受的了,再来几个要累死了!
他不干!
鹤鸢问:【可以逃避吗?】
那人回答:【不太清楚,不过游戏结局很多,最长的那一条线路,永远是信息最多的那一个,玩玩其实不亏的。】
玩玩确实不亏,但肾亏。
鹤鸢领教过岚的活,第一次的时候自己全喯完了,岚一滴都没漏。
药师看着花样特别多,也不太妙。
要是每个都这样……
鹤鸢坚决捍卫自己的鼙鼓,并决定接下来碰见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不承诺任何事情。
一切等他经历了再说!
另外,提升实力也迫在眉睫。
万一有哪个星神喜欢搞小黑屋呢?——
作者有话说:大家晚安。
这几天比较忙,更新会比较晚。
第76章 巡猎试炼二
作为一款休闲娱乐的游戏, 《仙舟人生模拟器》显然不会把争斗设置的过于复杂。
至少对玩家来说,光靠着NPC头顶上的颜色就能分辨对方的阵营。
鹤鸢乔装打扮,跟着岚出门转了一圈, 就将对面派来的人摸了个七七八八。
全部拔除是不可能的,还要留几个传递假消息。
还有几个可以试着策反。
鹤鸢回忆着历史上简短的几句话, 一个模糊的构想在脑中形成。
他本身的免疫, 或许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岚按照鹤鸢所说,调了几个人守在卧室外。
他向旁人取经, 学着如何追求, 如何哄得恋人的笑脸。
但渐渐的, 岚发现追求不过是幌子。
鹤鸢并未抗拒他的触碰,也没有拒绝他的亲吻,只是在想要过分一点时候,会阻止他。
岚意识到这一点后,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他索吻的次数又多了许多,鹤鸢也只是气恼地拍他脸, 没说什么分开的话。
只是单纯的为频繁而生气。
岚看着他可爱艳丽的模样, 忍不住过分了点。
不再只是亲吻,而是更为亲密的接触。
梦境中的他甘愿缩在桌子底下服侍, 梦境外的他也不甘示弱。
鹤鸢发现, 岚最近很爱搞突袭。
他目前是病人的身份,很少踏出房门, 岚确实要日日锻炼的。
他们的作息并不相同,但鹤鸢起床时,岚有时候会在……被窝里。
不是睡着的样子,而是从床尾掀开被子,爬到床中, 贴着他的小腹在捣鼓榨取什么。
这让鹤鸢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堂堂巡猎星神、现在的英雄人物,怎么能钻桌子底下搞口口啊!!!
鹤鸢几乎是被吓醒的。
吓醒之后,看到被窝里鼓起的一团和冰蓝色发丝时,又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来。
怎么越来越离谱啊!
鹤鸢又闭上眼睁开,发现感知和眼前的景色都没变后,动了动腿。
是、是压.在上面的。
他立刻扯住岚的头发,把他拽起来。
“你在做什么啊!”
双颊粉红的青年问。
岚舔了舔唇,眼神游移,“我想让你舒服。”
鹤鸢:“……”
他抬脚就把人踹下去,发出惊天的响声。
联系这个时间点以及里面的人能做什么,门外的人互相对视,表情一致的扭曲。
鹤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发现里面是一堆奇怪的味道后,又发丝凌乱地钻出来。
岚想贴过来吻他,被他一巴掌拍走。
“你给我滚呐!”
岚被推出了门,唇边还顶着水光。
鹤鸢糟心地去浴室洗漱,出来时,早餐已经送到了。
但是送早餐的人还没走。
他看了眼对方头顶的颜色,没说什么,照常地坐下准备吃早餐。
然而包子还没送进嘴里,对方就按住了他的手。
“你已经看出来了。”他说。
鹤鸢放下包子,擦擦手,“嗯,看出来了。”
让他们看守卧室,看似是信任的表现,却将他们带离了核心的决策层。
至少在这几天,他们能探听到的情报极少。
要么是鹤鸢和岚在里头打闹,要么就是帮忙跑腿买什么鹤鸢想吃的东西,还要负责把一日三餐端上来。
着急了。
鹤鸢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面包,接着看昨晚没看完的书。
反正着急的不是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我们?”对方问。
鹤鸢抬眼,仔细观察他。
这是个很年轻的人,但看他目前是职级,地位应当是不低的。
鹤鸢一针见血:“你的位置是从上一代传过来的。”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却也没什么羞愧。
在很多时候,投胎也是一门功夫,但真正决定以后的,是自身的实力。
鹤鸢的血脉…可他还是被遗弃,不闻不问好几年,直到彻底没人了才注意到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上一代没死的话,你会得到什么?”
鹤鸢问他。
他满不在乎:“不过是低一点罢了。”
确实。
有些人在刀尖没到眼前的时候,是不愿意改变主意的。
“你还有个上司吧?”鹤鸢合上书,“让我猜猜看,他是不是活了三四百年,跟我和岚同一个时代,但因为复苏的次数过多,所以急需长生吊命?”
“你觉得…他长生之后,你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吗?”
“……”他没回答。
鹤鸢敲敲书皮,“死亡是一种促进阶级流动的方式,也像是人体内的细胞,不断产出新鲜的细胞保证人体健康,而老去的细胞,要么成为养分,要么被清扫。”
“社会亦然。你觉得仙舟这艘巨舰若是保持常年如一日,能撑到下一次岁阳来袭吗?”
他忍不住反驳:“那只是你没能获得职级所说的歪理。”
可他心里却奇异的认同这种观点,因为他找不到正常反驳的点,只能从鹤鸢身上下手。
鹤鸢笑了,“你觉得我很想要吗?”
他想了想,又说:“回去问问你的上司,当初花了多少钱,才从我这里求得一把武器。”
“哦对了,有空可以看看你们将军的武器,我新做的,技艺精进不少。”
鹤鸢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进了工作室。
等打完副本回去,再一次惊艳应星哥!
他还能进步!
身体从冷冻中完全复苏后,鹤鸢就用自己最好的手艺给岚更换了武器。
别说,这三百年来,仙舟还没有能超越他的工匠,这一回更换,又在无形中拉高了水准。
光看岚那天训练回来后的笑容就知道,他很满意,也狠狠的炫耀了一波,顺带给鹤鸢拉了一波广告。
虽然鹤鸢已经不缺钱了,但做订单能增加职业熟练度,还能加属性。
他本来就是奔着属性来的,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接谁的……
当然是以岚这边为优先啊!
这次谈话后过了三天,那个人又来了。
“我叫英光。”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英光回去交流线索的时候,以自己工作调动需要更了解鹤鸢为由,去看了当时的资料和各类录像,以及部分还在珍藏研究的武器。
他从未如此直面一个人的光芒。
他曾经想过,若是他和岚生在同一时代,鹿死谁手,尚无定论。
现在看来……
他未被鹤鸢看上眼,想必输了岚许多。
岚已经三百来岁了,他还年轻。
那日鹤鸢询问他的眉眼还在脑中徘徊,让他夜不能寐。
这样美的人,就该被锁着日日疼爱。
英光知道长生会带来的后果,但他的利益不会受到损伤,这还会加强他的权力,所以他不反对。
有了长生,在这漫漫银河中,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有了长生,岱舆仙舟的悲剧也不会重演,仙舟的巨舰永远不会沉没。
他们还未有长生的时候,就能击败岁阳,有了长生,岂不是……
鹤鸢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了。
但英光认为,他的才华无人能及,所以还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若你愿意成为岚身边的策应,长生后的仙舟会议中,有你一个位置。”
若是常人听到这句话,早已感恩戴德地应下了。
但在鹤鸢耳中,无异于——
“如果你现在和我们一起背叛岚,到时候我们一起上断头台。”
鹤鸢这个早知道历史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英光是吧?谁教你这么收买我的?”
他难道没问过上司,就这么急吼吼地来了?
但凡对鹤鸢了解的多一点,就知道他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人。什么都不需要,什么利益都无法打动他,毫无突破之处。
目前摆在明面上的弱点,也只有岚一个。
可岚……
他们已经尝试过无数种办法,威逼利诱、软的硬的都来过了,就是没什么进展。
这俩不愧是天生一对,都是软硬不吃的骨头。
英光没说话。
鹤鸢了然:那就是私自行动了。
挺有野心的嘛。
有野心是好事,鹤鸢就怕他没野心。
“你还没看过岚的武器吧?”鹤鸢问。
英光点头。
随后,他的目光便被随意搁置的刀枪吸引。
那是鹤鸢从工作室里推出来的残次品。
“喏,凑合着看吧,不算成功,但也比你手上的好了。”
英光不解地看着他。
鹤鸢挑眉,“你们守了我这么些天,不该给点辛苦费?”
“……不是给我一个人的?”英光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鹤鸢狐疑地看着他,调出这个NPC的履历。
【23岁:对鹤鸢一见钟情,认为岚不解风情。】
鹤鸢摸了摸自己的脸。
魅力这么大嘛?
“你有十只手?”鹤鸢反问他。
反正鹤鸢是不会回箭头的。
这人天赋一般(和别人相比),自己又没数,脸长得也就那样,要不是为了搞这些弯弯绕绕,鹤鸢懒得和他说话。
英光显然不服气。
他的目光看向工作室里,那一柄还在烈火中雕琢的弓箭。
“我只是年龄小了。”
鹤鸢摇头:“不,你不小了。”
“岚打败岁阳的时候,不过二十岁,你又有什么功绩呢?”
不过是靠着家族萌茵,勉强比其他人好点罢了。
鹤鸢也不是看不起靠关系靠家里的人,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副本外的景元和丹枫,他们就让鹤鸢心服口服,再如游戏外的一些人,他们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劲。
英光只说:“没机会罢了。”
时势造英雄,可英雄从来不会挑环境。
鹤鸢也告诉他:“可岚那个时候的格局,是一超多强,从没有人能和他打过几招。”
被鹤鸢打败的不算。
他也看过这几百年军校的成绩。
实话实说,看得出贵胄们想培养出一个能取代岚的英雄,疯狂堆砌资源。
可惜毫无成效,反倒养出一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不用来收买我了,我坚决反对长生。”
英光离开了,连鹤鸢拖出来的武器都没拿。
鹤鸢也不管他,只叫门口的几个过来,送了。
这几个倒是惊喜的收下,头顶的红色有变淡的趋势。
*
“砰——!”
茶杯摔裂的声音在暗室响起。
“你是说…这些在他手上还只是残次品?”垂垂老朽的声音缓慢响起。
几人低头不语。
老人的眼神在这几人面上扫过,最后停在英光身上。
“英光,你没拿到吗?”
“他们配不上我。”他说。
老人笑了,还是嘲弄的笑。
“配不上?分明是你们配不上这些制作!”
“当年,只有军校最优秀的学生,才能从他手里得到一把武器,你竟然觉得配不上?”
老人哼了一声,“也是,确实配不上。你们就算有这些武器,也无法打败岚,更别提打败武器的主人!”
老人只恨自己为何早生了几年。
若他晚点,也能得到武器,还有这么个厉害的老师。
如果是他,绝不会让鹤鸢蒙受这些苦。
——即便他也推波助澜过。
岚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英光猛地抬起头。
他平生最讨厌有人说他比不上岚。
老人的拐杖拍在他脸上,“很不服气?自己去找找岚当时的数据,你连他的一半都没有!”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比岚当时还不如。
他看着这些武器,缓缓吐气。
事已至此,只能动用那些法子了。
*
鹤鸢的日常一如既往。
英光没有再来过,鹤鸢开始策反门口的这一拨人。
他们享受过权力,却不多,也见过大人物的年龄和样貌,被鹤鸢轻而易举的调动了不甘,开始摇摆。
恰逢此时,有检查人员上门了。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私藏药品。”
检查人员来的时候,鹤鸢正被岚粘着。
大晚上的,小情侣黏在一起很正常,但……岚他很不正常。
鹤鸢发现,岚很喜欢一些下位的姿势,但每次发力又很猛,最后掌控节奏的不是鹤鸢,而是对方。
就像捣水果一样,每回都捣的汁水四溅,甚至打出奶泡。
和岚在一起,鹤鸢很不愿意用上位的姿势。
“今天换一个吧……”他小声地说,
岚刚刚点头,准备去脱青年的衣服,门口就传来动静。
他立刻扣上自己刚刚解开的衣服。
好在今天还没开始,只是亲了个嘴。
不然被人撞见也太尴尬了。
鹤鸢推开岚,背着人擦了把脸,慢吞吞地转过来,“私藏什么?”
“有人检举,说这里私藏了违禁药,还进行人体实验。”
鹤鸢:“……”
贼喊捉贼啊。
虽然对此事早有预料,但鹤鸢还是很想笑。
他伸出手,大大方方地坐着,拍拍岚的肩膀,“咱们起来,给他们行个方便。”
事实上,鹤鸢从来没用过那些针剂。
医士被岚鞭策,回去连夜研究出了能够制造假象的药,这段时间用得都是这个。
他再怎么证明自己对这些免疫,每一回用的时候,岚总是紧紧盯着他,大有但凡出点事就要陪他去的感觉。
双方都知道没事,但岚就是不愿意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目前长生还在研发中,但市面上已经流出了不少“长生药”,多在仙舟底层之间流通。
上位者用微乎其微的可能让他们甘愿付出巨额财富,并且成为流落在外的活体实验体。
和很多年以后的仙舟相比,这会儿的仙舟可以称得上黑暗。
但…也还好。
至少唯一上升的阶级没有打破,底层人依旧有机会跨越阶级。
等到长生完全研发后,唯一的机会大概要没了。
所以到底是谁流通的,好难猜啊。
鹤鸢和岚起身,配合他们工作。
检查人员一番搜寻,除了几个补充营养用的药瓶外,一无所获。
鹤鸢清楚地看见,里头有一位面色难看的成员。
而对方的头顶,顶着鲜艳的红色。
他悄悄指了指。
岚点头。
没过几天,又是几根钉子被拔。
那边的人自然是不相信,又如法炮制的来了几遍。
监察机构——十王司的前身接到第三次后,直接回绝。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们的领导者如此说。
鹤鸢看着找到自己的老人,面露疑惑,“请问你是?”
“我在想,你为什么总是看不清局势。”老人不回答,反倒用一副说教的口吻说,“长生是仙舟的必然趋势,你我都清楚!”
这是古国帝王一直追求的东西,他们当然要研究出来,带着仙舟返航。
其中又有多少私心,旁人自然不知。
鹤鸢当然知道。
“我知道又如何?”青年歪了歪头,“但我就喜欢这种和全世界作对的感觉。”
真爽。
这种与全世界为敌还有恋爱谈的感觉,真爽。
“你——!”老人呼吸急促起来,面上的表情看得鹤鸢很是熟悉。
他恍然大悟:“哦,三百年前审讯我的那个人,也是你!”
这种被他气到的表情,也只有老人能做得出来。
鹤鸢上下打量他,摇摇头,“不是我说你,怎么保养的这么差?我和岚还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你怎么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帮老人推轮椅的英光赶忙拿出几粒药,配合着温水吞下。
鹤鸢小酌一口抹茶拿铁,“这人啊,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死了呢。”
还未等老人缓过气来说什么,青年朝咖啡店门口挥手,“岚!这里!”
岚穿着一身军装就过来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硬朗的声音,帽檐遮住他的上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几乎吸引了咖啡馆里所有人的目光,连带着鹤鸢这边也受到瞩目。
岚无视一老一少的组合,直接坐在鹤鸢身边。
鹤鸢笑眯眯地把早就点好的果汁给他。
除了与全世界为敌以外,鹤鸢想,但凡有个人知道眼前的男人会成为未来的巡猎星神,恐怕都会义无反顾地一边倒。
拜托,那可是星神唉(夸张语气)!
虽然只是一串数据,但由于其帅气的形态和堪比中彩票一样的爆率,在玩家中很受欢迎。
鹤鸢相信,大部分玩家都会选择站在岚这一边。
颜值就是一切!
但凡对立阵营出个颜值足够高的,鹤鸢说不准还会存档反叛玩玩。
“喝完记得去买单,我们要尊老爱幼。”鹤鸢捏了捏岚的脸,叮嘱道。
岚翘起嘴角,回了一句“嗯”。
其实对面两位只点了杯不收费的温水来着。
老人深深地看了鹤鸢一眼,离开了。
小手段都没用,那就只能……唉。
真要说的话,他是不愿意用残酷的手段的。
青年的天赋很好,岚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这两人长生,足够保仙舟千年无忧。
可惜,看不清局势。
他走后,两人坐上车回家。
卧室里,岚转头看向鹤鸢,“为了我与全世界为敌?”
鹤鸢理所当然:“对啊,我连长生都没要,我超爱你的。”
岚不客气地拆穿:“那是因为你本来就长生了。”
他之前还在想,为什么鹤鸢十来年都没变化,就算是保养很好的自己,眼角也有了点皱纹。
鹤鸢依然理直气壮:“我来自未来,我肯定是长生种啊。”
“那你之前在思念谁?你在床上习惯性的迎合又是因为谁?”岚冷不丁地问。
他早就发现了,明明这三百年鹤鸢从未醒过,但这一次醒来后,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是刚刚开了个小口的芙蕖,现在是完全盛放的牡丹。
青年身上靡丽的气质仿佛是一.夜之间长了出来,与岚回忆中的完全不同。
鹤鸢也不骗他,“因为我谈了恋爱,还结婚了。”
岚生气地站起来,声音大了点,“那我算什么?算你的露水姻缘吗?”
鹤鸢算了算时间说:“算我在仙舟历两千年的恋人。”
他现在很像《XX的诱惑》里面的男主,渣得明明白白,但就是让岚念念不忘,为爱做三。
而且按照时间来算,这也不算三。
严格来说,他们都是单身的时候相遇的。
鹤鸢在这个时间线就是单身啊!
岚说服了自己。
他又坐了下来,把.玩青年的指骨。
“那我们可以结婚吗?”
鹤鸢开始思考。
他点开自己的伴侣面板,那边已经有了个应星。
他点开岚的面板,发出结婚请求。
【玩家已同[应星]成婚,无法进行该行为。】
游戏还是很遵守法律,不能重婚的,跨时空也不行。
鹤鸢翻了翻,发现还有个【偷.情】的按钮。
点一下。
【是否将[岚]设置成[小三]?】
他悄悄看了眼岚的脸色,点击确定。
岚的面色变了。
“你连个名分也不愿意给我吗?”
鹤鸢很想说:“小三也是名分啊。”
但他还是比较温柔的说:“不是,是我没法和你结婚。”
“我们做恋人好吗?”
岚看着有点委屈,“为什么没法呢?只是个小婚礼也不可以吗?”
小婚礼?
鹤鸢想了想,不知道能不能钻一下空子。
但某位老师说过,同时和八个男人结婚都不犯法。
他不领证,就不算重婚!
“……可以试试,”鹤鸢说,“但你是不是要表示点什么?”
结婚欸!
不得求婚吗!
岚的嘴角要压不下来了,立刻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用花瓣托举的蓝色宝石。
鹤鸢发现,他已经集齐了自己眼睛两种颜色的宝石。
和应星哥是共有的紫色,和岚是共有的蓝色。
他恍惚了一下,只听到岚的后半句话。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和我在一起好吗?”
“好,”鹤鸢对他笑,“那你手上的戒指在哪里呢?不需要给你戴吗?”
“而且,除了钻戒,没有别得东西吗?”
气球鲜花呢?
简简单单的卧室,没有浓重的求婚氛围。
特殊时期,鹤鸢不会要求很多,他说:“你再补一束鲜花给我吧。”
补完鲜花,他就戴上戒指。
已经是很低的要求了。
他刚刚经历过应星哥准备的盛大求婚,对兴奋的阈值无疑高上许多。
岚将戒指塞在鹤鸢手心,急匆匆地出门买花。
那焦虑的模样,看得鹤鸢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不提倡重婚哦。
感觉按照男嘉宾数量……十个手指戒指都不够带呢[墨镜]
第77章 巡猎试炼二
将戒指套上手指的时候, 岚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到鹤鸢的脚尖摩梭他的脚踝,岚才反应过来。
“戒指戴上后要做什么?”
鹤鸢微微低头,手指托住岚的下巴。
冰凉的戒圈在下巴留下压痕, 喉结不自主的上移,像是想去追逐这一点温度。
岚就着这个姿势, 伸手锢住鹤鸢的腰, 突然起身压了上去。
他向来喜欢鹤鸢在上的姿势,今日却格外喜欢青年在自己身下绽放的姿态。
衣领凌乱, 墨发散开, 含水的眼眸望着自己, 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
要跟着鹤鸢一起热了起来。
“太重了,起来。”鹤鸢的声音很平,似乎不受岚的情绪影响。
可他的膝盖却磨着捷豹,在月退间慢慢磨蹭。
长于狩猎的豹子自然不会放过他。
利爪将衣物撕开,皮带被扯掉,手掌一滑, 猎物就光溜溜的躺在案板上, 任人宰割。
只有手指上的蓝色宝石还在。
鹤鸢轻笑一声,张嘴含.住了宝石。
中指在自己的口腔中抽查, 逐渐打湿皮肉, 连带着宝石也蒙上亮晶晶的水雾,愈发闪耀。
岚将自己的手指也放了进去。
他为鹤鸢现在的模样着迷, 却又不免嫉妒到抓狂。
鹤鸢现在的许多行为…或多或少地沾上了那个人的手笔。
他是不是在那个人的床上,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怀揣着这样怨怼的心情,岚不免加重了点。
笼统四根手指,将唇周撑地发白,一点清夜都流不出来, 只能随着手指的动作带出。
可这赶不上被按压时产生的清夜。
奇怪的是,先鼓起来的是青年的小腹。
鹤鸢努力张嘴呼吸,缓解小腹的不适,可岚的舌头横冲直撞,直接将他的呼吸搅乱,一波.波的水溅射出来,全堆在男人的脸上。
“……漱口……给我去漱口!”
好不容易找到间隙,鹤鸢立刻踢了踢岚的肩膀。
岚换成手指探入口腔,浑.圆的戒指总是在按压口腔中的敏.感.点,水流愈发止不住。
他很兴奋。
兴奋于鹤鸢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完完全全的在他的掌控下盛放。
用圆球堵住两张口后,岚去浴室刷了个牙。
……………………
鹤鸢气愤地咬住男人胸口,又狠狠掐了一把。
这么富裕,怎么不带点东西给他玩!
“你一点都不会……”鹤鸢埋头抱怨。
岚急不可耐地啄吻着,听到后愣了愣,“我不会什么?”
声音似乎冷硬了一些。
鹤鸢是将他同谁比较了么?
“不会取悦我…呜——!”
话都没说完,被滋润的红润嘴唇就被撑的发白。
岚紧紧咬着他的唇,完全搅乱了青年的思考。
戴着戒指的手被紧紧扣住,硬挺的布料扎在白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唇周被搅弄出一圈奶泡,又被带出的水稀释,最后零零散散的落下来。
岚亲得太用力了。
鹤鸢好不容易把他推开往后退,又被抓着脚踝拽了回去。
男人大抵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当,这一回就温柔了很多。
他极尽自身的知识去取悦,悄悄问:“现在你开心了吗?”
鹤鸢抓着他的头,不住的点头,墨发一团一团的分散。
“你下次带点东西就好了。”他说,“我这里有很多……你挑一个戴——”
“现在就可以。”
岚握住他的手,“带我去找,我戴给你看。
……
鹤鸢最后是趴在岚的身上睡着的。
这位外人眼中的英雄占有欲极强,又有小孩子脾气,非要和完全不认识的应星争个高低。
他说:“我要证明,他只是占了个来得早的优势。”
真要论本事,鹤鸢才不会和那人结婚!
鹤鸢想起岚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摸.摸他的头。
这种事就不说了吧,看他慌乱或是小狗一样可怜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还有种把星神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
“嗯嗯嗯,那你以后要加油,”鹤鸢敷衍道,“要是你不合我心意,戒指我就扔了。”
岚自信满满:“我会学习的。”
明明当了那么久的将军,在鹤鸢面前还是那副傻傻的样子。
“你不冲动就很好了。”鹤鸢说。
想想五千年以后吧,问都不问一句,直接上头的把他带走。
岚:“……”
他黏黏糊糊地抱着鹤鸢,“我很久没有冲动了。”
鹤鸢笑了笑,反问:“那你刚刚是什么行为?没憋住?等急了?”
他总是这样。
明明是他勾起的怒火,岚只是表明了自己生气的态度,最后还要为自己的冲动道歉补偿。
可岚的心中毫无怨怼。
他喜欢鹤鸢,自然觉得青年怎样都合自己的心意,就连那些不自觉的比较,也被岚看成了小猫出门打野食。
至少,他这里是家。
至少鹤鸢现在和他在一起,未来的他还会成神,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岚解释道:“我只是想比过他。”
鹤鸢捶了他一下,“你和他隔空较劲,别拿我当战场。”
“而且,他不会像你这么做。”
要是应星哥,只会默默地卷一下自己,然后带着更好更漂亮的东西送给他,还会自己去学习新奇的玩意。
岚正屏息听着,鹤鸢却不说了。
“那他会怎么做?”
情敌的成功例子可以是自己学习的经验。
岚不仅要学习,还要超越。
鹤鸢弹了一下男人的脑门,“自己想去!”
“喜欢一个人,应当努力让他开心,而不是像刚刚那么做,”他顿了顿,“但你弥补的还不错,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了。”
……
如上述般的温情时刻很少有,大部分的时间里,鹤鸢和岚一起处理各类事物,成为抵抗长生浪潮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他发现自己有个灰扑扑的、还未解锁的不明职业在涨经验。
莫不是将军线?
不,鹤鸢不想当将军。
仙舟规定,将军无战不得外出,但他还计划要去很多未开放的星球,当个景元身边的骁卫就不错。
不过当副手也能涨吧,现在的鹤鸢就是给岚当副手。
还有个称呼,叫秘书。
鹤鸢诡异的发现,岚对办公室多少也有点兴趣。
不是办公的兴趣,是那一方面的兴趣。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习惯……
鹤鸢想不通。
总不能是上一次把人叫办公室叫多了,岚喜欢上了吧?!
这也太荒谬了。
但当岚钻进桌子底的时候,鹤鸢觉得这也不是那么荒谬了。
这种黄油里才有的剧情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啊!
这游戏虽然21+,但不代表就是黄油啊!
鹤鸢很是疑惑地上了论坛。
星神一直是论坛的热点,鹤鸢本身的ID也被许多玩家眼熟,很快就有人回复他。
【楼主可以试试商城里的道具,叫窥梦珠。这个道具可以看到对方的梦境,但比较局限,只能看到和自己有关的。】
鹤鸢火速买了使用。
然后他就看到岚很听话的钻桌底和他玩play,期间他还接待了一个学生。
鹤鸢:“……”
不是,岚看着浓眉大眼,一脸正经,怎么私底下这样啊!
鹤鸢不理解,鹤鸢大为震撼。
他不排斥杏艾,不然也不会和岚做,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下限啊。
这要是个明牌的黄油,说不准他就干了。
鹤鸢看着刚刚洗漱回来的岚,拍拍床边,示意男人坐下。
“你为什么要钻办公桌?”他问。
先浅浅的问一下吧,如无必要,还是不要说自己看过梦境了。
鹤鸢总觉得岚还是青春期小孩,比较要面子。
岚坦然地说:“因为我梦到过,当时老师的表情很爽,所以我想试试。”
很简单的逻辑,甚至有些无懈可击。
鹤鸢瞪圆了眼睛,“那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直接钻吧!万一有人进来呢!”
岚心虚地垂下眼,“我提前锁了门,让他们不要进来。”
难怪这几天那些军官看自己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鹤鸢一脚踹到岚的腿上,“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和应星哥也会白日宣淫,但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好不好!
岚这奇奇怪怪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
岚抓住他的脚,放在灼热的腹肌上取暖。
“因为他们看你的眼神让我很难受。”
鹤鸢明明知道自己对他们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却还是对这些人温言软语,还送武器……岚已经看到好几个暗戳戳使劲的了。
他们仗着自己年轻,以为能胜过岚许多。
即便岚知道他们不会成功,心里的酸水还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鹤鸢无奈:“看来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应星哥也有这个问题,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应星哥相信,鹤鸢会一直站在应星身边。
可是岚……
鹤鸢迟早是要走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难怪。
难怪未来的岚会直接带他走。
鹤鸢顺势缩进他的怀中,“我的眼里只有你。在我眼里,他们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岚喃喃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上将军后,身边多了点心思灵活的人,还有人费尽心机的找到鹤鸢的旧照片,找出改造成功的实验体送到他身边。
岚不会看他们一眼。
鹤鸢想了想,从床头柜里拿出剪刀,剪掉自己的一缕头发,又剪掉岚的。
“仙舟古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一边说着,一边灵活地将两缕头发缠在一起,做了个漂亮的结。
“这件事,我只和你做过。”
鹤鸢找到一个自绣的荷包,将头发塞进去,别在岚的腰间。
下一秒,他的手腕上多了只金镯。
“仙舟风俗,给三金。”——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事,只有这些(心虚)
明天我会万更补上的!
[可怜][可怜][可怜]
第78章 巡猎试炼二(完)
岚准备的, 自然不止一个金镯子。
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个镯子够了。
而且这也不是普通的金镯子。
上面整整齐齐的镶了一圈翡翠,颇有金镶玉的风格, 看着就沉甸甸的。
鹤鸢戴上后,立刻觉得自己两边受力不平衡了。
他伸出另一只空落落的手, “没了吗?”
岚又套了一个进去。
金镯在床头柜上磕碰, 断断续续的响了一个早上。
期间还打在岚的脸上、肩上,甚至是陷进地毯、和掌印一起留痕。
鹤鸢又一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脚踝上还有重量。
是和手上几乎一样的金环。
金子沉颠颠的重量在脚上压着, 差点没抬起来。
够男人!
他看着自己一身牙印和蔫了的地方, 心里暗骂。
大早上那么精神干什么!
鹤鸢一想到自己去上班时要面临什么,心里不满意地又骂了几句。
给自己套上衣服后,他看了眼时间,去会客室接待了医士。
对方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很是调侃地吹了声口哨。
“很激烈吗,他求婚成功了?”医士指了指戒指。
鹤鸢也没瞒着, 点头算是回应。
“你研究出来了多少?”他直接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上一次, 鹤鸢默许医士取走自己的血去研究。
他一直在想,要如何保住岚不被暗地里解决。
仙舟在求到长生往后的黄金年代中, 人们会淡忘英雄带来的事迹, 历史书上也会模糊相关的功绩。
当岚被彻底遗忘的那一天,便是他的死期。
鹤鸢至少要保护他至黄金年代, 其中差不多八百年。
但鹤鸢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他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最有效的办法,是将岚变成长生种。
可这就跟鹤鸢把应星也变成长生种一样,不可行。
他将自己的来历告知的那一刻,岚就知道长生“成功”了。
按理来说, 岚应当不反对。
他也需要长生,需要足够漫长的生命去见到鹤鸢,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登神。
可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不仅仅在于他长远的眼光,还有他坚持的信念。
若岚轻而易举的倒戈,若应星接受了长生,这反而与他们的初心背道而驰。
所以鹤鸢从未提过这件事,对应星、对岚,都是如此。
于他而言,他可以保留存档,在想念的时候随时回来,也可以仗着这份依据,给予恋人一份不算圆满、但没什么不甘的结局。
鹤鸢的想法与医士不谋而合。
医士见到鹤鸢没有受影响的时候,自然有了怀疑。
在双方的默许下,医士研究了鹤鸢的血液。
他说:“手握标准答案倒推过程,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鹤鸢的血里不仅仅是长生种本身的基因,还混杂着最为精纯的丰饶之力。
若他所在的年代,长生种平均寿命为八百,那鹤鸢足足有个一千多年。
走到极限的时候,丰饶星神还有可能降下神迹,为其续命。
“以你的血液为药,大概能有个四五百年的时间吧。”
“四五百年往后…就得看老天怎么安排了,”医士摇摇头,“我可不想变成长满叶子的怪物。”
鹤鸢静默了一会儿问:“能量产吗?”
他可以吃红药补血,能多点就尽量多点。
“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在底下流通,打乱他们的动作。”
“这个没问题,你的血具有不可替代性,他们拿到药,也没法像我一样倒推。”
医士也是被拉拢过的,知道他们的斤两。
“但最多只能拖个几十年,”他摊开手,“就算水平一般,但这些时间也够他们研究出来了。”
鹤鸢皱着脸,“……难搞。”
而且他还要考虑岚的意见。
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这个对策。
八百年往后,仙舟会陷入无尽的动.乱,那些人显然也没心思去想一个在休眠中的人。
不过这件事终究只是后手,目前最大的作用是让底层的人别去吃实验品。
实在不行的话……
鹤鸢看向手中的玉兆。
工造司看似是在打造武器,实则是研究各类芯片、手搓导弹之类的机构,太卜司的那几个阵法,全是工造司做的。
鹤鸢不才,也学了点。
他可以避开违禁设置,定期投放岚的事迹,让他在人群中永远拥有姓名。
于岚而言,死亡不可怕,遗忘才可怕。
不被遗忘,意味着他还有苏醒的机会。
鹤鸢想了想,说:“先流通着吧。”
医士点头,“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那我这边的研究……”
“随便你,”鹤鸢说,“停止或是继续,随便你。”
他能理解一个人对知识的渴.望,只要这渴.望不会伤及他人就好。
岚的朋友,鹤鸢相信他的分寸。
*
几十年的时间一闪而过。
鹤鸢与岚在中途休眠过几次。
岚真的休眠,鹤鸢在调流速刷属性。
关于长生的研究一直在向前迈进,直到某一天,医士找到他。
“他们的研究成功了。”
是年年底,「罗浮」引户籍黄簿年鉴,遍告各仙舟死亡尽除。*
曜青快了。
岚苏醒的那一日,拒绝了递到嘴边的长生药。
鹤鸢亦然。
他追随者岚的脚步而去,从曜青来到罗浮,见到了那株高大的建木。
枝叶随风摆动,无意拂过鹤鸢的发梢。
岚拿出鹤鸢为他打造的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射出。
与那一箭相伴的,还有无数惊慌的声音和如石破天惊般的穿透声。
是鹤鸢偷偷附上的祝福——本就属于未来巡猎星神、帝弓司命的实力。
那只箭贯穿建木,没入其中,只留下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小洞。
可对围观者来说,只是这一点点裂痕,就足以打碎他们还未凝聚的信仰。
岚转身看向围观而来的人。
他身后的箭筒还有许多支箭,鹤鸢的腰间也挂着一把剑。
两方对峙,岚只是说:
“我反对长生。”
不需要任何修饰,刚刚那一箭足够证明他的决心。
即便未来的仙舟全是长生又如何,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自己想做的事情。
鹤鸢紧随其后,留下一句话:
“长生,亦是祸害。”
“百年之后,仙舟将因此动.乱。”
黄金年代的盛世还未开启,源源不断的内战便倾泻而来,而后还有内忧外患,一起成为仙舟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匆匆赶来的贵胄们惊怒交加,“亵渎神赐之物,岚,你有罪!以言语惑人心智,鹤鸢,你亦有罪!”
他们被堂而皇之的判处了【永久休眠】。
相当于死亡。
获得了长生的仙舟人会逐渐忘记英雄的荣光,直到祸乱再起的时候。
鹤鸢并未休眠。
他守在岚的身边,警惕着一切,布局着一切。
太卜司的穷观阵有他的手笔,他手上的玉兆能够随时入侵。
想要他们不注意到岚,那就内斗去吧。
长生固定了阶级,英光是最先翻脸的那一个。
他在鹤鸢的三言两语之下,便“冲动”地杀了人。
鹤鸢熟练地告诉他要怎么伪装现场,将这件事推到自己的政敌头上。
其余仙舟也是如此。
鹤鸢尽量避开那些记忆中还算会做实事的人,只挑着这些人挑拨。
他们在黄金年代内斗,在三劫时代斗得两败俱伤,被鹤鸢暗地里培植的第三方渔翁得利。
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势已去。
英光跑来了冷冻监狱,看到依然年轻纯粹的鹤鸢时,瞪大了眼睛。
这些年,鹤鸢一直以太卜司小职员的身份和他聊天,让另一人在台前替他露面,获取英光的信任。
英光检查底细后便没有再管,也下意识忽略了许多鹤鸢私底下的做得事情。
比如…小职员为什么能修改监控,还能操控投票?
他没想到,小职员只是个幌子,在他失势的时候成了对手的一员,跟着打压他。
好在他不算太笨,磕磕绊绊地查到了冷冻监狱这边。
看到一旁休眠舱中的男人时,英光恍然大悟:“你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还未等鹤鸢回答,他就笑起来。
那笑声中透着悲凉与癫狂,还有显露出来的恨意。
“他只是个短命鬼!现在更像是个死人一样躺着!他有什么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他几乎是上前一步,拽住了鹤鸢的衣领,表情狰狞,“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哪里比不上他!!!”
他恨恨地说:“你不是反对长生吗?为什么还活着!”
鹤鸢随手拍开他,并未回答。
“岚与你之间,我选择你才是错误吧,”他说,“即便是再漫长的时间,你也比不上他。”
鹤鸢能看到他们的数值,英光如今的数值依然没有岚高,甚至在战斗力方面还有倒退的迹象。
他早已无心提升自己,只顾着争权夺势。
英光哈哈大笑,还想上前说点什么,忽然痛苦的捂住脑袋。
属于长生最后的诅咒,总算降临。
金色的枝叶破土而出,带出一阵阵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地上满是难闻的气息。
属于军队的盔甲死死嵌套在他身上,再也无法剥离。
鹤鸢没有看他,而是通过网络,看向牢狱之外的世界。
那株属于造翼者的大树穹桑,终究是来了。
造翼者纷纷飞出,在黑暗的星空中结成白色的星云,如古籍中的鲲鹏般遮天蔽日。
仙舟近些年研究出的科技炮弹一个个射出,却无法阻挡他们分毫。
曾经指引他们求神的“天使”,成了现在的夺命刀。
建木连接上的刹那,罗浮仙舟一阵摇晃,后头的仙舟也自身难保。
英光化作的魔阴身被鹤鸢解决,放到一边。
他说了声抱歉,随后唤醒了岚。
“大英雄,该到你出场了。”
这场纠葛八百年的戏剧,也该迎来落幕了。
鹤鸢莫名直觉地感到:他大概看不到登神的那一幕了。
*
「三劫时代」是仙舟历史上最为黑暗的岁月。乱世之中,长生种连「活下去」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魔阴身算活着吗?
他们现在算活着吗?
有人茫然地看着身边长满枝叶的怪物——上一秒,这还是他的好友,下一秒,他就成了非人的怪物,成了一棵与建木类似的【树】。
这是第一例吗?
并非第一例。
从前一直有病化的传闻,只是在今天,在获得长生后的八百年左右,集体爆发了而已。
身边的朋友病化,自己的胸膛被造翼者造出的风刃穿透,犹如风中残烛般掉落。
血肉重新生长,长出的却不是红白色的血肉,而是金黄的枝叶。
人们终于想起了多年前反对长生的英雄。
从前的岚力挽狂澜,在岁阳手下保全仙舟。
现在呢?
现在可以吗?
他们面对的是几乎没有弱点的造翼者。
如果无法抵抗,他们的家乡会被树状的穹桑吸食,成为养分。
当一群人来到冷冻监狱时,看到的是一名失神望着头顶的男人,以及墙角的一具金黄.色尸体。
“节哀。”他们下意识地说了这一句。
传闻中的大英雄拥有一名愿意同他一起反抗的恋人,似乎被早早地喂了长生药的初代产品,寿命会短上他们许多。
或许,恋人一直守到了意识混沌的时候吧。
在贵胄们的恶意忽略下,鹤鸢的名字早已模糊,只有岚因为时不时被讨论的缘故,还保持着存在感。
岚捏紧腰上的荷包,询问领头的人:“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算了,我自己看。”
他直接拿起一旁的弓箭,跑出这片区域,远远地观测到那棵巨大的树状天体。
岚转身朝着朱明仙舟的地底走去。
阿鸢说过,若想与巨大的丰饶抗衡,可以借用岁阳的力量。
他们能组成恒星,自然也能爆炸。
一切如后来看到的文字所说。
“为击退丰饶民,帝弓不顾劝阻进入朱明仙舟深处的牢狱,说服了一直被囚困的岁阳领袖「燧皇」,与它做了夺舍交易,用自己的躯壳换取岁阳之力的协助。
各个仙舟上的许多人为了响应英雄的献身,选择与英雄做同样的交易。他们加入敢死部队,与岁阳结伴行军,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永不落地。此为「云骑军」之名的起源。”
“据记载,帝弓应是在仙舟曜青船首拉弓射击。帝弓一射破坏建木、贯穿巨兽,断开了仙舟罗浮与穹桑的连接;现场撕开一通向虚空深处的裂口,巨大的虛数力量从中喷涌流溢。在帝弓射出扭转战局的一箭后便失踪,但燧皇仍留下了部分身躯。”*
应星合上书,“这便是,三劫时代的故事与结尾。”
鹤鸢用叉子叉了个苹果,递到应星嘴边。
“辛苦应星哥给我讲故事啦。”
他住在丹鼎司靠海的病房中,望向远处的建木。
经过龙尊的镇压,建木已然长成龙形,帝弓化人之前射出的两箭在岁月流逝中消散。
但他的故事,被清晰地记载着。
自觉做了个好事的鹤鸢说:“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应星哥给我做好不好?”
应星摇头,“不行,你现在还得是清淡饮食为主,我给你做白切鸡好不好?”
鹤鸢勉勉强强:“也行吧。”
不过岚说会在登神后依然记得自己,用得是什么办法呢?
鹤鸢有点遗憾,自己竟然没能解开这个疑问。
但和千年之前的大英雄谈恋爱,现在又有个星神当后盾……
赚翻了!
反正他去问岚的话,岚也不会瞒着他。
顺带一提,三金竟然被当作任务道具,给他带回来了。
现在成了时装饰品里的一部分。
应星哥送的那些也是。
鹤鸢看着空白的分类名,填了个【恋爱信物】上去。
嗯,恋爱结婚的时候送的,很合理!
他沉迷在系统中,没发现床底悄然长出枝条,正在向他蔓延——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怎么还没写完仙舟(吐魂)
我不要写这么多啊……[爆哭]
第79章 丰饶
悄然间, 药师降临了。
应星出门上班去了,病房里只有鹤鸢一个人。
药师便趁着机会来了。
祂的枝叶自床底生出,慢慢向上, 缠住了鹤鸢的脚踝,从病号服的边缘往上滑.动。
鹤鸢被小腿上的粗糙感叫出系统空间, 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药师。
星神素净的脸上带着点翠绿色的血迹, 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鹤鸢起身点了点,好奇道:“这是谁留下来的?”
听着有点像妻子查岗。
药师弯起眼, “我去教训了几个人, 让他们往后不许危及仙舟。”
另外又去点化几颗星球, 把岚引走,自己跑来罗浮仙舟。
星神轻声解释,一点点的贴近距离。
“是我的过错,让倏忽伤了你,也伤了你的朋友,”药师坐上.床, 环住鹤鸢清瘦的肩膀, “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也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前提是鹤鸢的那两位朋友不要作死。
药师从来不会帮助竞争对手, 但他会在鹤鸢面前帮他们善后, 表现自己良善的一面。
他们不打起来,自己怎么能坐享渔翁之利呢?
就像现在, 鹤鸢身边的黏人虫总算走了,祂为何不来呢?
细长的指甲拂过发丝,缓慢地用一只金翠色的木枝挽起头发。
【道具丰饶的枝叶:抵挡三次致命攻击,自动生效。】
“吾以为吾的护盾能护住你,想来还是不够。”药师贴着他, 脸颊升温,又有两双手分别环住鹤鸢的腰肢和脊背。
鹤鸢安抚般的拍拍他的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自己解决了吗?我不会死的。”
刚刚去玩的那一条线路,不也是回来了吗?
还看了段剧情,多好。
药师摇头,“不够的,吾不放心。”
真想把青年带在身边,方寸不离,和自己永远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话,鹤鸢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祂会挡在前面,也永远不会因为伤痛苦恼——祂会治好一切,这样的鹤鸢,只需要开心的玩就好。
药师也只是想想,最后无奈地凑近青年的脖颈,嗅闻他的气息。
有恼人的半人马味道。
鹤鸢还在安慰祂,“有这些东西在,我以后去哪里都不怕了。”
“还没谢谢你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药师垂下眼。
祂早已将鹤鸢视为自己的妻子,只是给予自己的妻子应有的权力罢了。
鹤鸢不清楚过往,只能对现在的药师说,“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多么亲密,你送了我这么多——好东西,我说谢谢是应该的呀。”
“我现在还苦恼该送你什么比较好呢?”
药师将他抱在腿上,身后蔓延出来的藤蔓编成秋千,将两人容纳。
药师凑近了些,“送吾一个吻,可好?”
鹤鸢看了眼门口,小声问祂:“那能把痕迹去掉吗?”
偶尔偷.情是很刺.激啦,但伪装要做好,不然应星哥会难过的。
……拒绝偷.情当然能根治这个问题,但是…游戏里玩家的道德没什么下限,追求一下刺.激也是很正常的。
药师点头,“自然。”
祂只会抹去那恼人的半人马气息,加上自己的气息,除了星神,不会有人感知到。
鹤鸢闭上眼,“那我亲喽?”
药师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嗯,吾等着呢。”
鹤鸢伸手环住祂的脖颈,嘴唇凑上去。
药师的唇带着草木的清香,又有点甜味,单纯的舔上去,就像在吃棒冰的外层壳一样。
很快,这个壳被撬开,鹤鸢的舌往里钻。
这似乎是第一个让他钻进去的对象……
青年学着从前感受到的那样,舔舐上颚和口腔各处,很快发出色漆的吞咽声和喘气声。
像是吻到极限了,他往后退缩了点,含混地问:“你怎么不动啊?”
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甜蜜黏糊,像是一枚可口的蛋糕。
鹤鸢往后退,药师的手却不允许。
祂的手完全缠住鹤鸢的上半身,嘴唇紧紧贴着,蛇信子一样的舌钻入,旁边还有延展出来的枝叶。
亲的很深,甚至深.入到喉咙,慢慢的舔咬,弄得手下这副身躯不住的颤.抖。
鹤鸢被祂亲的浑身发软,好在有手和藤蔓托着他,才不至于软下来。
只是身体的那股无力感怎么都挥不去,只能像个菟丝子一样紧紧缠着药师,用星神当自己的依靠。
药师乐意至极。
祂的手不规矩地探入病号服,枝叶探入两人身躯的间隙,解开纽扣,让衣服无声的滑落。
鹤鸢被亲的七荤八素,直到自己上半身缠满了一圈一圈的藤蔓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不是只亲吗?”他有点呆呆地问。
药师的发丝垂下,“嗯,吾的藤蔓也想亲你。”
祂说完,藤蔓就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渴.望,拉下青年的裤子。
细白修长的月退暴露在空气中,不自主的瑟缩。
药师抬起鹤鸢的下巴,诱哄着说:“好阿鸢,再多给我一点好不好?”
星神揭下平静清冷的面具,露出底下病态的痴迷。
“不会留下痕迹的,也不会难受的。”
鹤鸢被祂这张脸哄的找不着北,就这么点头说“好”。
混乱之中,他忽然想起什么:“但你要注意附近的动静,不许被人发现!”
药师说“好”。
祂完全缠绕上鹤鸢的身躯,像是装饰的绿色丝带缠绕白色的蛋糕,在表层的奶油上留下红色的勒痕。
不重,但痒。
糕体都在战栗,但药师一点都没停。
祂满意地享用鹤鸢的礼物,又回馈了许多快乐。
青年说着不要,身体却是诚实地感受到了欢愉。
他紧紧握着药师的肩膀,仰起的脖颈被咬住,叼着喉咙□□。
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鹤鸢却出了一身汗。
他瘫软在药师怀中,有些不满地说:“我给的礼物太多了,你要再补给我一点。”
亲兄弟还算明账呢,他为自己打算,一点都没错。
更何况药师差点要把枝叶戳到糕体里,要不是鹤鸢阻拦了一下,一个小时根本完不了。
药师很乐意多给点东西,手里出现了一盒红果,以及一瓶金翠色的液体。
鹤鸢看到后,眼前一亮,急切地问祂:“和上次的效果一样吗?”
药师:“嗯。”
青年完全不顾自己的身无一片布料,抓了一把就塞进嘴里。
是甜的。
又甜又能加属性,怎么好事都给他碰上了!
美滋滋。
药师看着他一把一把的吃,碧翠色的眼中不免带了点暗色。
祂身体的一部分,祂最纯粹的心头血被鹤鸢一口一口的吃下,仿佛两人融为一体一般。
两只手替祂拖着碗,其余的手又将青年抱在怀中,一点缝隙都不肯留。
鹤鸢正盲目地加属性,早已不在乎祂的动作,就连枝叶再度缠身也不在意。
经历过倏忽之乱的鹤鸢很想变强,他吃光之后,眼巴巴地看着药师。
药师捏捏他鼓起的脸颊,“今日够了,明日再来找你。”
东西哪能一次性给出来,不然和某些人一样,被忘在脑后怎么办?
鹤鸢听懂了祂的言外之意:“明天再来找你偷.情。”
他叮嘱道:“每天的时间可能不一样,你记得关注一下附近。”
是药师要找他偷.情的,所以这些放哨的事情……当然是都交给药师啦!
“好,吾会注意的。”
枝叶再度缠上,将那些暧昧的痕迹消抹,再将叠好的衣服为青年穿上。
翠绿色的瓶子缩小,用链子串起,挂在鹤鸢的脖颈上。
药师轻轻抚摸这一块的肌肤,告诉他:“旁人无法感知到此物,放心带着就好。”
鹤鸢的眼前出现了关于小瓶子的介绍。
【道具丰饶之瓶:携带时治疗类技能的倍率翻倍,同时减少升级所需的材料。】
哇!他喜欢!!!
如果亲一下就能得到这些的话,鹤鸢是不介意药师多来的。
他轻轻勾住药师的小指,主动坐在祂怀中,“你以后一定要多来,知道吗?”
药师的眼角带着笑意,“但吾不止想要吻。”
祂想更得寸进尺一些。
鹤鸢有点为难,但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能入梦吗?”
在梦里做一些事情就没什么负担了,就跟他去打那些试炼一样。
完全在不同时空、不同的时间线,自然也不算什么犯错了!
鹤鸢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
药师弯起眼,看得鹤鸢心脏怦怦跳。
好看!是超级美人,他要贴贴!
“吾自然可以,”药师顿了顿,“但梦境里头做什么,要交给吾来决定。”
鹤鸢立刻点头,“这个没问题!”
笨蛋。
在梦境中神交、可比单纯的肉.体还要刺.激许多。
但药师不会说的。
好歹也要尝试一次,等着鹤鸢自己反悔,然后再得寸进尺地要上更多。
这才符合药师的风格。
祂是无私赐福的星神,但祂的赐福总是伴随着副作用,正如现在的鹤鸢,以为找到了好办法而沾沾自喜,却不知自己在接下来要付出更多。
但,药师不会害他就是了。
神交能获得的东西,可比单纯吃东西多多了。
不知道鹤鸢能撑几次?
不知道半人马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的路线错误?
药师笑着将鹤鸢抱到床上,挥手召来一只白色的灵鹿。
“吾没有宝马,便送一匹灵鹿吧。”
鹤鸢一看到灵鹿,就吧唧一口亲在药师的脸上。
是坐骑!
是漂亮的坐骑!
鹤鸢看着上面的特效,立刻倒戈:“鹿比马好,我最喜欢鹿了!”
闻言,药师身后安静的玄鹿哼唧几声,似是有些自得。
药师将一枚哨子放在鹤鸢手心,“想要用它,吹一下哨子就好。”
“它身上的丰饶气息被我隐藏,不必担忧别得,尽管使用。”
……
药师走后,鹤鸢又上论坛上传了道具和坐骑。
还特地开了个帖子炫耀药师送他的东西。
他宣布,这就是自己的知心人,是自己的挚友!
【岚呢?岚被楼主丢到哪里去了?】
【再为应星兄弟点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路遇慷慨的丰饶星神,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我要是能被这么对待,愿意当场成为丰饶信徒,跟着药师大人浪迹天涯。】
【连吃带拿啊你】
【天哪……求楼主攻略纳努克试试!白发黑皮身上流金血,真的超级无敌帅!】
鹤鸢回复:【毁灭没什么线索,有了再说吧】
【我希望楼主去玩弄阿哈,喜欢看点乐子人被搞成乐子顺便破防的样子】
鹤鸢回复:【我等实力强点会去酒馆看看。跟阿哈有点私人恩怨,想揍他一顿。】
【我支持!】
【我也支持!楼主事后在楼里转播就好,我们等你——】——
作者有话说:下章回归主线搞饮月之乱
给应星哥设计了三个BE,大家自行挑选阅读[墨镜]
第80章 离婚
鹤鸢休养结束回家的那一天, 应星做了一桌子菜庆祝。
白珩被救了回来,但她的寿数本就不多,如今由镜流带着到处玩。
好友即将离去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鹤鸢安然出院,也只是在家庆祝一下。
饭桌上, 鹤鸢观察到应星的不自在, 还以为他在因为白珩的离去而难过。
青年出声宽慰:“白珩姐姐这一生活够了,许多事情也做了, 没留下遗憾。”
或许对应星来说, 一次次的将身边的人剥夺, 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他本以为短生种的自己会先行离去,却没想到……
但应星纠结的不是这件事。
他自小失去父母,见过了生死。
白珩即将离去会让他伤心难过,却不会魂不守舍到现在这样。
他扯出一个笑脸,“嗯,我知道。”
他还是没能说出来。
饭后又在温存, 应星不忍打扰鹤鸢的兴致, 又没说。
直到夜幕降临,丹枫给他发了消息。
【丹枫:你确定要拖累他吗?】
【应星:难道你没有私心?】
【丹枫:有又如何, 但那是我和他提前约好的。】
【丹枫:况且成功的话, 你们还有机会。】
应星深吸一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坐在鹤鸢身边, 看着他打游戏。
鹤鸢感觉到身边有人,暂时暂停,转头看向应星。
“应星哥?”青年疑惑地看着男人有些难过的眼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应该啊…大麻烦已经解决了,药师也跟他保证, 后续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怎么回事?
应星慢慢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吗?”
“啪嗒”一声,手里的手柄掉落。
鹤鸢脑子一片空白。
他迟钝地眨眨眼,去看应星的好感度。
是满的。
这几天和药师偶尔的见面也没有被发现。
“为什么?”鹤鸢问。
他实在想不到应星这么做的理由。
应星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我不想耽误你。”
“只是这个原因?”
应星闭口不言。
“……”
鹤鸢突然从沙发上暴起,将应星拽到地毯,压.在身下。
“不想耽误你也耽误好多年了!”
他拽过男人的手,摸上自己的侧腰,“这里,你掐了多少次?”
“这里,你进出了多少次?”
“我们亲吻了多少次?”
……
矫健的身躯在身上磨蹭,无法控制的深色在膨胀,顶住青年的月退心。
“耽误?我觉得应星哥完全没耽误我呢。”
鹤鸢分明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应星却是浑身冰凉。
青年凑近些,睁大眼睛问:“应星哥说得是气话,对不对?”
应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鹤鸢堵住了嘴。
他不是鹤鸢的对手,也从未有过反抗的想法。
茶几抽屉里的绳索被粗暴拿出,捆住应星的四肢。
鹤鸢起身,舔了舔嘴唇,“应星哥,我再问你一遍。”
“刚刚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
为什么要提离婚?鹤鸢想不通。
但他可以先让应星相通,让应星说实话。
离婚的理由绝对不是什么狗屁“耽误”!
百年对仙舟人来说算什么啊,那根本算不上耽误!
应星喘着气,却较真地说:“我说得不是气话。”
“阿鸢,我们只是暂时分开——”
鹤鸢干脆堵住了他的嘴。
以往,他很喜欢应星哥亲他的感觉,所以一直没怎么用过。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在现在。
应星被彻底捆着,看着鹤鸢用手扶住,自己坐了上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抹胭红色的颜料吞没了所有深色。
他们是相处好几年的伴侣,熟悉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和表情,知道自己该在此刻做什么事情。
鹤鸢试过这种体位,做起来得心应手。
打巴掌似的声音中,鹤鸢捏住应星的胸肌,又一次问他,“你说……你耽误了我什么,嗯?”
回应他的只有“嗬嗬”的喘气声。
鹤鸢取下口枷,又问了一遍。
应星不住的抬腰,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停在半空。
“……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为什么?原因不可以告诉我吗?”鹤鸢靠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在本能的运动中,人总是会泄露一些事情。
应星摇头,“我不能说。”
鹤鸢和他杠上,“你不说,我不离。”
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离婚亦然。
青年气呼呼的动了会儿,自己爽完后就抽离,也不管应星,直接回房间洗漱去了。
鹤鸢完全想不通。
他这几年和应星的恩爱度一直保持在一百,压根没有下降的时候,怎么就有离婚事件了?
这玩意不是恩爱度跌破负数才有的吗?
他洗漱过后,默不作声地给应星解开绳索,大晚上的出门了。
“阿鸢,你去哪里?”
应星握住鹤鸢的手腕,面怀担忧。
鹤鸢没好气地甩开,“不是都和我谈离婚吗?管这么多干什么?”
应星有苦说不出。
他不能把鹤鸢拉近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别的理由。
他也没脸冠冕堂皇地说自己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我错了……”
鹤鸢束起耳朵,脚尖慢慢转向门内。
“我、我保证!我们不是真的离开,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应星很少这样说话。
从前他都是沉稳或是运筹帷幄,很少有现在这样慌乱的时候。
鹤鸢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怕连累我?而且你还有事情想一直瞒着我?”
他一步步的逼近。
应星嗫喏地点头,手指收紧,紧紧握着鹤鸢的手。
“我会净身出户,以后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鹤鸢抓住他的耳坠,带来轻微的撕扯感,“应星哥,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你的一切,不一直都是我的吗?”
应星手足无措,“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鹤鸢眯起眼,“只要我答应离婚?”
应星闭着眼点头。
[应星向你提出离婚,你的选择是——
A.离
B.不离]
【正在存档中……】
【存档成功】
鹤鸢拉着他进门,在纸上写写画画。
“签了这个,我就答应你。”
鹤鸢现在很像韩漫里逼人卖身的无良攻,他写的条款也很霸王,几乎把“以后你要当我仆人”这种话明着写出来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腰,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这个姿势比较好。
真的费腰。
应星匆匆浏览过后,毫不犹豫地签下字。
鹤鸢吹了吹纸,突然对应星笑道:“应星哥,我守信了那么多次。”
“但这一次,我要毁约了。”
青年伸手拽过男人的领导,有些倦怠地说:“服侍我洗漱吧,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应星拿过纸片捏皱,“阿鸢,这种文书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
鹤鸢抬眼,“对啊,怎么了?”
他就是耍人怎么了?
“你刚刚不也在耍我吗?”
应星失语,较真地和他说:“我没有耍你。”
鹤鸢捂住他的嘴,“你闭嘴,你不要再说我不爱听的话了!”
青年的声音带上哭腔,眸光潋滟地看着应星,“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干脆的说离婚!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有事我们不能一起承担吗?”
应星着急地抱住他,柔着声音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男人放低姿态的哄人,却没透露一点那件事是什么?
鹤鸢心一横,挣脱他的怀抱,拔下脑后的簪子,抵在脖子旁。
“你为什么一个自己都不说?连我都不可以告诉吗?那我们的关系又算什么!”
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这样再不行的话,他可就要——就要——
还没想好。
青年握着地簪子逼近喉间,已经戳出一个小小的血洞。
“要么告诉我理由,要么就把刚刚的话当狗屁!”鹤鸢直截了当地告诉应星。
他倒要看看,应星哥在暗戳戳地搞什么事情。
应星不可能告诉他。
仙舟联盟的审讯技术能够直接通过人脑读取记忆,若是鹤鸢被查出来,恐怕要和他们一样万劫不复。
“我错了,我不该闹脾气。”应星慢慢靠近鹤鸢,伸手夺过那支快要戳出血洞的簪子。
他抱着青年坐下,用医药箱里的药品上药,包扎伤口。
鹤鸢垮着脸看他,满脸的不高兴。
“你说这些话…我真的很难过……”
鹤鸢对应星可能没什么爱情上的情感,但他在别得方面,很喜欢应星。
他有时候会希望身边也出现一个像应星哥一样的朋友,和他打闹,和他做许多喜欢的事情。
而且他还兢兢业业地经营感情,恩爱度就没下过一百,每年都能被评为“最佳伴侣”的程度。
就这么个离婚,恩爱度垮垮掉了二十,还知道了应星有事瞒着自己。
鹤鸢很难受。
他自认付出了感情,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就算不多,一点真心难道不是真心吗?
应星哥现在被他养得多好!
情感上没有任何危机感,每天安全感给的足足的。
“我觉得你不信任我了。”
这是鹤鸢认为的问题。
信任危机是任何一段感情破裂的开始。
应星叹了口气,“我答应了人,不能告诉你。”
鹤鸢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他,“他比我还重要吗?”
任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立刻讲出所有的事情吧?
应星躲避了鹤鸢的视线。
很多话不用说,已经不言而喻。
鹤鸢从他身上跳下来,踩了男人两脚。
“你今晚不许进房!”
*
鹤鸢和应星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分房睡。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瞒着他的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啊!
鹤鸢还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瞒着他?
从过往的战绩来看,不应该叫上他一起吗?
鹤鸢很不理解。
他翻了个身,外头应星敲门,“阿鸢,要吃点夜宵吗?”
房门的隔音是很好的,但门口有特殊的对话口,所以鹤鸢能听清。
他直接按了按床头的按钮,关闭了对话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吃什么吃?他才不吃应星做的东西!
鹤鸢愤怒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冰淇淋,对着窗户吃。
药师翩然而至,穿过窗棂,走到他面前。
星神的指甲轻轻抬起青年的下巴,微笑的面容凑近,吹了吹红肿的眼眶。
像是来过无数次一般,药师抱起鹤鸢坐在床沿,替他梳理发丝。
“有人令汝不开心了?”祂面含担忧的问。
鹤鸢放下冰淇淋,闷闷不乐地说:“我的丈夫刚刚跟我提离婚,还有事瞒着我。”
药师露出恰到好处的忧心与不满,“他太过分了。”
星神半口不提祂早就知道的事实。
“吾不会瞒着汝任何事,”药师抬起鹤鸢的手,啄吻青年的指节,“如果感到难过的话,就唤吾的名字……”
“吾一直都在。”
鹤鸢闻着祂身上的清香,心中的郁结一点点散开。
“嗯。”
青年想起身边的人还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小三时,忽然有些心虚。
“我……你今晚想做什么吗?”鹤鸢问祂。
名分没办法,那就只能给点实际的了。
他现在很难受,但是药师及时出现,让他有了个能诉说的人。
还不用害怕被别人知道。
药师摇头,手指慢慢滑过青年的锁骨,握住下巴。
一道绿光闪过,鹤鸢脖颈上的伤口荡然无存。
“吾只想做能另汝高兴的事情。”药师满怀情愫地说。
鹤鸢捏紧冰淇淋,挖了一勺,递到药师的嘴边,“我很喜欢的口味,你要尝一下吗?”
他很喜欢和人分享食物,但以往的搭子……不在身边。
药师低头吃下,品味过后评价:“美味。”
祂捂住鹤鸢的肚子,“晚食不宜过凉。”
鹤鸢本来就是泄愤吃的,听祂的话放下,调整姿势后,躺在药师的腿上。
药师的身上有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能让他放下许多烦恼。
长长的指甲不会划伤他,反而会力度适中的帮他梳理发丝,按.摩头皮。
鹤鸢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没发现那杯冰淇淋一直没化,被药师拿在了手上。
冰淇淋泡芙是很美味的糕点,需要薄薄的酥皮和冰冰的冰淇淋作为原料,
但冰淇淋冻起来比较硬,所以需要软化一点,再用裱花袋装好,挤入早已开拓好的洞口。
酥皮慢慢鼓了起来,冰凉的触感给泡芙带来些许不适。
这时候,需要慢慢的安抚泡芙,让他努力一下,多吃一点下去。
等到酥皮鼓起一个圆润正好的弧度时,泡芙就就可以吃了。
吃得时候,最好先用嘴吸一下填充进去的洞口,把里面的存量吃掉一点,不然一会儿咬上酥皮,会有很多内陷露出来。
药师吃泡芙时不太一样。
祂可以在洞口全都吸光,祂还爱在酥皮表面装点许多金绿色的丝带,收紧后慢慢解开。
鹤鸢迷迷糊糊地看见祂嘴角青绿色的奶油,打了个激灵。
“你……你怎么能这样?”
要吃冰淇淋就吃呗…干嘛要过一手别得地方?
鹤鸢将自己的脸埋在枝叶间,不愿去看泡芙口的狼狈。
一枝被削开的树枝探到他嘴边,流淌着绿液。
药师扶起青年,“喝一口。”
鹤鸢舔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药师努力平静道:“滋补用的。”
祂今晚想过分一点,用来庆祝青年与其丈夫的离心。
鹤鸢茫然:“我补什么?”
药师见状,只是揉揉他的发丝,将枝条收了回去。
祂眷恋般地缠上鹤鸢的身躯,如从前的许多个白天一般,温柔呵护。
世上从来不缺那一种取悦快乐的方式。
被绿色丝带缠绕的青年美味无比,比刚刚喂到祂口中的冰淇淋还要甜上许多,汁水丰沛地接不住,需要手口并用才行。
鹤鸢被祂翻来覆去的、像是年糕一样捶打。
过于迷离的状态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就这样迎合着坐上去。
被吃空的泡芙又一次被填满。
枝叶布满整个房间,覆盖属于人类的气息,全都换成了药师的气味。
鹤鸢身上也是。
祂抱着汗津津的青年迈入浴室,帮鹤鸢洗漱干净,妥帖地塞进被窝。
门外一直有声音传来,但都被拒之门外。
鹤鸢早就开启了隔音层,什么声音都漏不出去,什么声音都进不来。
应星黯然地坐在门口,打算将手上重新做的夜宵带下去时,眼神撇到门底。
那里有一簇崭新的枝叶。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弯腰伸手,用指节夹出一部分。
应星小心的藏好,眼眸暗沉着打开玉兆,找到丹枫。
【应星: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丹枫:……你拍个照我怎么能看出来?】
【应星:阿鸢房间门口出现的。】
【丹枫:我这就来。】
龙尊一路水遁,来到鹤鸢家中。
楼上的药师已然抱着鹤鸢,进行着“情不自禁”的第二轮探索。
切开的枝叶塞进嘴中,被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绿色的液体从嘴角落下,陷入枕巾,一同挤压着鹤鸢的脸颊。
“……不要了……”
鹤鸢用力往前爬了几步,又被拉回去。
药师用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说:“一次就好。”
祂是个守信的星神,和鹤鸢一样。
鹤鸢躺在床上,感受到温暖的时候,脸色一白。
他…他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种事……?!
以为这是梦境的借口简直荒谬又伤人。
可他转念一想,应星哥都有事情瞒着他了,那他这样…也只是惩罚一下而已。
而且鹤鸢很伤心,他又不可能大晚上的去打扰龙尊或是将军,自己送上门的药师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这种事下次不要了!
他看着药师,“下次不要这样做。”
青年难得用严肃地语气说,令药师重视起来。
祂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出现。
“这次都是吾的错,”药师斟酌着说,“吾是星神,偶尔的心中所想会化作外息,令人沉迷其中。”
祂确实会这样,但在登神、刚刚得到这个能力时就会自主控制了。
刚刚的鹤鸢确实吸入了部分,但更多的是心中烦闷,半推半就地和他滚到一起。
可鹤鸢不能有错,那有错的便是药师。
都是药师存心勾.引。
在实质性的好处面前,一点名分上的脏污,不碍事。
反倒会让鹤鸢更加喜爱祂。
“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错……”鹤鸢下意识道,“我要是想反抗,我会有很多办法。”
求死也好,威胁也好,药师喜爱他,总不会想看着他死去。
他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而已。
婚姻出现了裂痕,让鹤鸢一直以来的畅想被打破,也让平静的表面不复存在。
暗流涌动一直存在,只要有机会,只要有一点点的犹豫和缝隙,就会被汹涌的水流击打,直至单薄的墙壁碎裂,情绪奔涌而出。
鹤鸢想,他何尝没有事情瞒着应星哥呢?
从这种程度上讲,他们算是扯平了。
但从忠贞的角度来说,鹤鸢是大大的过错方。
但那又如何。
说句不太好的话——
“既然以前的应星哥都做好了共享爱人的准备,那现在的程度也不算什么吧……”
游戏存在偷.情的玩法,不就是在引诱玩家去尝试吗!
鹤鸢想通了。
“而且,我是有点喜欢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想和你做…这种事。”
是有喜欢的。
药师对他好,给他送这么多好东西,又知情趣,鹤鸢怎么能不喜欢。
他眼巴巴地看着药师,“我没有怪你啦。”
药师低头下亲他,“是吾情难自禁了,但吾不悔。”
鹤鸢靠在祂怀里,“我……我也是。”
这是在梦里做了千遍百遍、也是在试炼里和岚做了许多次的事情,他不必因此而烦恼。
游戏是用来享受的。鹤鸢再次提醒自己。
他枕着药师的清香睡去,屋内的陈设开始恢复原状,那些被汁水弄脏的东西也变回原样,仿佛药师从未来过。
星神看了眼收回的枝桠中的一点缺漏,略微惊讶。
无妨,他们之间的缝隙也不缺这一根枝叶。
应星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已经睡着的青年。
房内一切如常,只有鹤鸢疲倦的面容,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
应星看着手中的枝叶,心中的愤怒占了上风。
刚刚丹枫认定,这是属于丰饶星神的力量。
怎么?毁了他的家乡还不够,还要亵渎他的伴侣吗?
应星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都是丰饶星神的错。
阿鸢能反抗什么?他大病初愈,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应星与丹枫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去楼下商量对策。
鹤鸢被多位星神眷顾,这是好事,但——
“星神强大无比,若是不讲理的话……”
像演武仪典的帝弓司命一样,直接把人带走怎么办?
丹枫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办法。”
在星神面前,一切的力量都成了虚妄。
除非,他们也能登神、或是凝聚成足以匹敌星神的力量。
丹枫宽慰道:“不必悲观,星神们大概都会顾及阿鸢的想法。”
就如帝弓司命将人带走,又“可怜兮兮”的把人送回来,随叫随到,任由鹤鸢使唤。
可这样的话…不就是说,鹤鸢是自愿的?
应星能接受这种事实吗?
“那就好。”应星说。
丹枫一时失语。
他没想到应星会是这种表现,但又觉得意料之中。
外人看他们恩爱,可丹枫知道,应星一直将自己处在感情的下位。
下位这个词不准确,但他一时想不到更贴合的词。
总之,应星是一个鹤鸢至上主义,只要是鹤鸢想要想做的,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做,去完成。
甚至于…扮演一个应该沉睡的丈夫。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应星选择视而不见。
他的发现会让鹤鸢有难过的情绪,也会让自己不舒服,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只要知道鹤鸢没有被强迫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
开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