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铁尔南也没提出什么要求。
“我不挑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需要我帮忙吗?”
铁尔南低着头, 帽檐开辟出一片阴影,正好落在鹤鸢的脸上。
刚刚他走近了几步, 同鹤鸢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能够清晰地看见青年眼上的睫毛和眼中的讶异。
为什么要惊讶?
“你会做饭?”鹤鸢看起来不太相信。
铁尔南不解:“我看起来是个厨房杀手吗?”
这时候的他像个风趣幽默的牛仔。
鹤鸢顿了顿,“嗯可能是我刻板印象吧, 我感觉你是不会的。”
铁尔南就是不会啊
鹤鸢清楚的记得, 他读档了十来次, 铁尔南次次来帮忙,每一次都只会基础的切菜和清洗。
他好像只会烧烤和一些简单的拆解。
铁尔南心虚地移开视线,“做饭不算擅长,但我以前出门冒险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做得好吃。”
这个确实。
鹤鸢熟练地将一些食品推给他,“那就麻烦你拆一下你带来的大闸蟹!”
帕姆的手不方便, 本来要用上机器的, 但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机器那么重, 不如直接使唤人来的快。
铁尔南摘下帽子, 勤勤恳恳地开始干活。
就目前而言,鹤鸢和他不是很熟, 只顾着和帕姆聊聊天,说说以前的事情。
他越说,铁尔南就越疑惑。
难道千年的开拓星神没比过百年的罗浮将军?
铁尔南并没有争抢的意思,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只是单纯的疑惑。
当然, 这个理由有多少水分,只有他自己清楚。
星网上的各种资料有很多。
短短的时间里,铁尔南看到了太多关于罗浮将军与云骑骁卫的通稿。
离婚前说他们琴瑟和鸣,每天蜜里调油,像是新婚夫妻一般。
离婚后说他们互为对方最重要的人,又强调鹤鸢呆在神策府的时间,引发众人猜测。
总之一个字——恩爱,重要,别人插不进去。
比如那位争了一百年也没上位的智械君王螺丝咕姆。
鹤鸢离婚了,他也没有一点上位的动静。
这几年大家都怀疑“离婚”是对手放出来的假消息了。
毕竟景元跟鹤鸢的日常,没有任何变化。
也有说,鹤鸢被景元拉高了期待和眼光,一般人他都看不上。
铁尔南直觉般的认为,鹤鸢还会有新的伴侣。
因为他刚刚的表现。
铁尔南总觉得,鹤鸢刚刚不像是对他没有兴趣——如果他没有过分自信的话。
他希望这不是自信,而是事实。
所以他在试探。
解决了大闸蟹后,他将分好的食材放在鹤鸢面前,“还有什么需要我做得么?”
“嗯我看看。”
鹤鸢将一块肉放在他面前,“不是说要做饭吗?让我试试你的手艺吧!”
青年像是对待朋友一样,稀疏平常的对他。
没有像对帕姆一样的温言软语,也没有所看到的图片里的含情脉脉,只有——
只有平淡。
这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
“铁尔南的手艺吗?”米哈伊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举手表示,“我也想让鹤鸢尝尝我的手艺!”
“我可会做鱼了!”
鹤鸢一视同仁地将一条大鱼分给米哈伊尔。
他一边打着做饭小游戏,一边看那边两个人的心率忽上忽下的。
现在有点明白年上的心态了。
看着年下因为自己的一点举动就到处琢磨、患得患失,不说爽,但多少是有点新鲜的感觉。
非常美味,又新鲜。
鹤鸢不接受螺丝咕姆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还是没什么感觉。
智械人算人外,但鹤鸢目前的兴趣不是很大,他刚刚吃过丹枫这一款人外,还处在倦怠期。
聪明这一点,目前谈的三个哪个不是聪明人。
螺丝咕姆主要是没有新的感受,不然鹤鸢高低要试一试。
至于现在!
他在逗小年轻。
鹤鸢准备去接个水,铁尔南就把盛满水的水杯递了过来。
他喝了,说了声谢谢,得到通红的耳根。
米哈伊尔疑惑,但直觉般的照做,并且帮鹤鸢摆盘,用筷子夹了块鱼肉给他品尝。
“好吃吗?”他期盼地看着鹤鸢,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
这种喂食的举动,一般只出现在情侣中,米哈伊尔却不觉得不对。
他理所当然地将这件事当成本该有的事情,心态好的让人嫉妒——如果忽略他的心率的话。
只能说钝感力太强,只顾着捂住耳朵往前冲,反而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鹤鸢没拒绝地吃下,瞪圆了眼睛。
“好吃!”
这个菜谱他一定要拿到!
帕姆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得就是米哈伊尔同鹤鸢的脸快要贴在一起,筷子还在鹤鸢颊侧。
“米沙乘客!厨房禁止偷食!”帕姆看着很生气地说。
他不反对鹤鸢找新的伴侣——阿基维利已经陨落很久了,帕姆相信,如果是阿基维利,祂也不会希望鹤鸢守着那些记忆过一辈子。
帕姆只是在制止偷吃行为,才不是——才不是在打断什么!
而且这种事怎么可以在列车长面前做!
米沙真是没轻没重的。
鹤鸢赶在米哈伊尔前面解释:“这是米沙自己做得,想让我尝尝味道,看看能不能短上餐桌。”
帕姆勉勉强强地接受这个理由,“不许有下次了帕!”
刚刚帕姆生气的“帕”都没有说,耳朵都要炸起来了。
鹤鸢低头笑了笑,一缕发丝掉下来。
他想去扎起来,但手上都是面粉,不方便。
一只手捧起他的发丝,轻轻地别在耳后,用皮筋扎好。
是铁尔南。
“主厨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菜,也看看能不能端上餐桌?”
他做的烧烤,已经送进了智能保温箱,保证拿出来时跟刚出炉一样。
铁尔南每个都挑了点出来,还准备了漱口水,让鹤鸢吃到不同的风味。
这个也很可以!
之前是他错怪铁尔南了,他不该在铁尔南进门的时候直接读档,换新的问题问。
不然他就可以吃个十次八次了。
这份食谱他也要了!
鹤鸢旁侧敲击地问他们,“你们都是哪里练出来的手艺,能教教我吗?”
米哈伊尔是震惊,“我?我教你吗?!”
他教阿基维利的伴侣,真的假的?
鹤鸢点头,“当然啊,仙舟有句古语,学海无涯嘛。”
“我很喜欢这道菜,可以教教我吗?”
米哈伊尔晕乎乎地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我随时都有空!!!”
他完全没有去细想鹤鸢的态度转变,脚步轻飘飘、心情美滋滋地去做饮料了——
作者有话说:需要一点时间…
写得我怀疑人生了
小鸢对感情的心态是有点变化的,毕竟他已经谈了三个优质男[捂脸笑哭]
第142章 匹诺康尼(6)
一轮的交流过后, 鹤鸢又冷淡了下来。
他的冷淡不是不理人,而是疏远的交流,仿佛刚刚的举动只是意外的越界。
理智告诉铁尔南, 对方的年龄已经三位数,并且有了三任丈夫, 不可能对感情一无所知。
不论是米哈伊尔还是他, 他们的表现都近乎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鹤鸢不可能不明白。
他大可以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表明自己对他们的兴趣, 但他偏不。
就像是坐在玻璃后的人, 用旁观者的目光看铁尔南与米哈伊尔的表演。
以前也是这样的吗?铁尔南不禁思考。
以前的阿基维利也是被这样对待的吗?
从帕姆的言语中不难发现, 很多时候,都是阿基维利围着鹤鸢转,大部分亲密举动都是由阿基维利发起,看鹤鸢接不接受。
他永远拥有否定与拒绝的权力。
这样的视角与位置很爽,但对被他俯视的个体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揣测他心里的想法是最难的事情。
作为一名巡海游侠,铁尔南一直都有明确的目标与要做的事情, 行动力拉满。
但在鹤鸢身上,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束手无策,无法施展自己的手段。
直到晚餐结束, 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再进一步。
铁尔南知道这只是第一天, 那么快不可能。
但知悉了青年亲昵的一面后,又怎么能接受他的冷淡呢?
“嗯所以列车还有三天出发是么?”
余光间, 铁尔南看见鹤鸢正在与帕姆说什么。
“对的帕!”帕姆回答。
鹤鸢若有所思:“那我今晚先回罗浮睡一晚,明天早上回列车可以吗?”
帕姆看着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说:“好帕……”
他依依不舍地拽着鹤鸢的衣角,“明天一定要回来帕!”
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帕!
平心而论, 鹤鸢是第一次见帕姆,和列车长的相处时间也只有几个小时,没多少深厚的情感。
但——但列车长很萌啊!
上一次这么萌的产物,还是谛听和家里的两只小猫。
所以鹤鸢很没有原则地改了想法,“帕姆有给我准备房间的话,我今晚就住下来。”
“要单人的哦。”
帕姆想都不想地说:“你的房间一直都有在打扫帕!”
说起来可能难以置信,但阿基维利在的时候,鹤鸢跟阿基维利是各自有一个房间的,只不过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会选择鹤鸢的房间。
阿基维利的房间基本处于空置状态。
“是你一个人的帕!”
帕姆几乎要蹦起来了。
鹤鸢蹲下来和他说话,“那我能带个人上来陪我吗?最近这些年,没人陪我的话,晚上睡觉可能会失眠。”
帕姆紧张地看着青年,“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帕!要不要紧帕?!”
鹤鸢摇头,“都过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就是睡眠方面有点困扰而已。”
“那等列车启程了之后该怎么办?”铁尔南听了半天,走过来发问,“列车启程后,你的睡眠该怎么办?”
帕姆也跟着说:“对啊,那以后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你睡不着吧?”
面对两人紧张又关切的眼神,鹤鸢只是笑笑,“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准我很适应列车的生活,反而治好了这个毛病呢?”
铁尔南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妥,只能按下心里的想法。
倒是米哈伊尔模模糊糊地听了几句,直接问:“陪你睡需要做什么吗?还是单纯睡觉就可以了?”
鹤鸢似乎被他的直白惊讶到,愣了一下,随后说:“我只是需要有人陪我,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青年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几句。
米哈伊尔立刻说:“那我陪你可以吗?”
“啊——?”
两人一帕齐齐发出疑惑的声音。
米哈伊尔摊开手,“只是睡一张床而已,不用做别得事情,只要是同.性都可以吧?”
异性可能要踌躇一下,可能需要一些信任,但是同.性之间就没那么多的问题了。
米哈伊尔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帮助“脆弱可怜”的新同伴,在帮助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好看的青年,他是在帮忙,并且心甘情愿。
所以他说了。
鹤鸢没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什么都不懂、也没开窍,却总能做出一些惊天动地,但又很合理的事情。
以米哈伊尔的性格,确实会说这种话。
鹤鸢有料想过,但没想过他会说得这么直白,倒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不介意吗?”鹤鸢问,“跟一个认识才几个小时的人睡一张床,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米哈伊尔摇头,“为什么会觉得别扭?我认为我们很有话题——但我不会拉着你熬夜聊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也不会探究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帮助你。”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鹤鸢不得不承认,米哈伊尔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有点被感动到了。
不过他的阈值很高,所以没有被击穿。
“那谢谢你,”鹤鸢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地问,“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晚试一试可以吗?”
“我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米哈伊尔不假思索:“当然没问题,反正我晚上也没约,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三言两语间,这件事就被敲定了。
铁尔南还在犹豫踌躇的时候,米哈伊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冲,给自己争取了个“陪睡”的工作。
看得帕姆满脸愕然。
他还准备去寻找一些褪黑素之类的东西给鹤鸢备上,结果这就有人来解决了。
难怪阿基维利说,如果不是祂动作快,鹤鸢早就被别人抢走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抢,而是被勾走的意思。
所以,铁尔南的动作不够快,导致他错失良机。
明明他才是先过来得知的人,却被后面来的米哈伊尔抢先一步。
帕姆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又争又抢”了。
米哈伊尔或许是无意的,但他的行为非常契合这个词语,也契合阿基维利口中的阿哈。
当初阿哈上车确有其事,喜欢并且追求鹤鸢也是真的,只是鹤鸢都没给祂好脸色,闹得阿哈很没脸——虽然阿哈也不在乎是了。
但当时的情景,帕姆很难忘掉。
毕竟欢愉星神的下限能有多低,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帕姆震惊的时间里,米哈伊尔已经趁热打铁地跟鹤鸢定了时间,还问了对方有什么习惯。
“要、要问这个吗?”鹤鸢被直球的太多,这会儿已经有点慌乱了,“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米哈伊尔振振有词:“当然,睡眠是很重要的,肯定要以你的感受为先。”
“我从小睡眠质量就好,怎么都可以,所以就看你了!”
鹤鸢开始思考。
米哈伊尔真的是单纯的为他着想,还是有别得心思?
但思考还没开头,米哈伊尔说得话就让鹤鸢觉得他确实是单纯的在为他着想。
因为米哈伊尔拉过了铁尔南,“你要是觉得我陪睡的不满意,可以试试铁尔南!”
“他比我细心,睡觉也比我安分,对你来说,应该需要一个睡觉安分的人吧?我有时候会滚来滚去,醒来就掉了个头、或者在地上了。”
鹤鸢:“……”
幸好他经验多,很快就接上话,“……也可以,但我没那么多要求,只要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就行了。”
米哈伊尔脱口而出:“那多简单,我抱着你不就好了!”
一时间,三人一帕齐齐沉默。
米哈伊尔迟钝地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刚刚说得那些话,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真的是单纯的担心啊!!!
他真的没有别得意思!
——好、好像还是有的,但他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鹤鸢怔愣了下,微笑着回答:“我之前就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伴侣抱着他睡,感受对方的温度和呼吸,在舒适安稳的氛围中闭眼。
“米沙,我对你的提议没有意见。”
倒不如说,这就是他本来的想法。
想让一个人开窍,有时候就得上点手段。
短短一句话,让米哈伊尔有点清醒的脑子又热血起来,“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味道?我可以现在就去罗浮买,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这个就由我自己准备吧,”鹤鸢微微仰头,“你能来帮我,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不能再麻烦你那么多了。”
鹤鸢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未曾发言的铁尔南被他理所当然的排除在外,但也透露了一点点信息。
——主动一点,我不会拒绝。
信息的真假,铁尔南已经无法鉴别,但他清晰的感知到,如果他再没有动作,那就没有任何可能。
“我也可以来帮忙。”
铁尔南说:“如果哪天米沙有事的话,我可以来帮忙。”
鹤鸢弯着眼,“那你和米沙都有事怎么办?”
青年眉眼弯弯,看着就知道是在逗弄他们。
偏偏米哈伊尔就这么上当了。
“那、那你对陪睡的人有什么要求吗?我看看能不能多找几个?”
铁尔南:“……”
这个傻子!
这不是在给自己增加情敌吗!
幸好鹤鸢对别人没什么想法,对他们说:“我刚刚是在开玩笑的,我们可是同伴,怎么可能会分开呢?”
米哈伊尔乐呵呵地应和:“对!我保证我跟铁尔南两个人里,总有一个人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鹤鸢没忍住笑了一下,“那我就谢谢你了,米沙。”
“我先去接一个人,你们先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正经陪睡[坏笑]
第143章 匹诺康尼(7)
鹤鸢去找了景元。
正值神策府下班的时间, 许多策士出门后瞧见了在门口等待的鹤鸢。
“骁卫——鹤鸢先生,您今日不是?”策士疑惑地上前询问。
白天的时候,将军可是请了假, 亲自送人上车的,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难道?!
难道鹤鸢觉得列车不好玩, 准备回仙舟呆着, 继续和景元将军——
“啊,我想找景元陪我去列车看看, ”鹤鸢回过神来解释, “我先问一下, 只是一个晚上、没有离开罗浮地界——应该是允许的吧?”
策士立刻答:“当然没问题,景元将军在列车上能收到信号即可,需要我去通报一下吗?”
鹤鸢甩了甩手腕上的玉兆:“不用,我给他发消息了。”
刚说完,景元就从门里跑出来。
鲜红色的窄长披风在黄昏中飘荡,金色与红色融为一体, 鲜艳而明亮。
他看着很急切, 停下来时脚步有些局促,但眼睛是亮的。
金黄色的眼眸衬着黄昏, 竟然有种如日方升的感觉。
确实是如日方升。
在仙舟人的年龄尺度下, 鹤鸢跟景元,说是小孩子都不为过。
鹤鸢熟练地挽起景元的手臂, “我们买点礼物带上车吧,毕竟我的房间是列车长特意准备的,总要给他买点礼物。”
“还有几个新认识的伙伴。”
景元自然奉陪,陪着鹤鸢一个个挑过去,给出许多建议。
帕姆是一套新的厨具, 本来想定做衣服的,但考虑到时间问题,只能放弃。
剩下新认识的三人,都是一份仙舟特产的星槎模型。
一般来说,不知道送什么的话,送这几个准没错。
鹤鸢对他们并不了解,也只能选择这些。
礼物很快的挑完,鹤鸢自己结账,景元负责拎包,两人又买了点新出的衣服和首饰。
鹤鸢觉得新出的衣服很好看,帕姆有带他看过自己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所以他很放心的买了很多,全都由景元负责拿着。
旁边的店员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次看见身侧将军拎包会惊讶,第二次第三次也会,但如果固定时间都能看到的话,那就没什么感觉了。
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百年。
每一次有新品,除了定制之外,他们还会来商场扫荡买衣服买首饰,还会给对方买礼物——不看纪念日或者节假日,想送就送。
感情不能说好,要说很好。
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意已经是赤.裸.裸的程度了!!!
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是情侣的程度。
在听到鹤鸢说“想喝杯奶茶”的时候,店员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景元劝了几句:“这个点喝的话,晚上会睡不着……”
鹤鸢鼓起脸看他,声音忽然压低,“你觉得今晚能单纯睡着?”
景元愣了愣,掩饰般的咳嗽几声,拉着鹤鸢去角落说话,“在列车上不好吧?”
鹤鸢神神秘秘地说:“我问过帕姆了,房间的隔音很好,而且我的房间是单独的一边方向,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反正……结束了你来清理就好呗。”
鹤鸢对这件事的需求不是特别大,但他对新环境有点跃跃欲试。
景元缓了一两口气,还是点头了。
小鸢都这么说了,那估计是没问题的。
他有分寸的。
——
鹤鸢和景元带着礼物回到列车的时间是八点左右。
这个点,许多无名客都还在观景车厢里聊天喝水,帕姆也在其中穿梭,被这个人捏捏、那个人问问。
大家很尊敬列车长,倒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放过列车长的耳朵。
拉扎莉娜也和往常一样,跟两个同伴在一张桌子上聊天。
但今天,她的两个同伴有点魂不守舍的。
米哈伊尔和铁尔南都看着观景车厢的车门——对着罗浮仙舟的那个,手里的水都没喝多少,眼睛一直盯着。
哦~鹤鸢下午吃完饭去仙舟接人了,这两个人——
啧啧啧。
难道米哈伊尔开窍了?
拉扎莉娜试探性地问:“你们在等鹤鸢?”
米哈伊尔直接承认,“嗯,我现在很想见他。”
拉扎莉娜捂嘴:“难道你……?”
“难道你也觉得他长的特别漂亮吗?”米哈伊尔兴致勃勃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的是那种——那种特别有神性、很像天神的感觉?”
看他就像看狗一样的那种!
——这是夸张的说法,但米哈伊尔就是有这么种感觉。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骨头吊着的狗一样,期盼着主人的到来。
奇怪的是,米哈伊尔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他应该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但一想到对方是鹤鸢,他竟然诡异的接受了这个模式。
他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毕竟星网上那么多人想当狗都没门——连个狗洞都没有,但他米哈伊尔已经能上.床了!
这也是一种领先!!!
拉扎莉娜无言以对,只能顺着说:“对,他确实是独一份的好看,不然他代言的那个香水怎么到现在还在畅销?”
但凡有正常审美,都会为了这一份美满买单,相当于螺丝咕姆的公司有了一个压根无法被抢占的市场份额。
隔壁星际和平娱乐看到都要馋哭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捧红那么多人,结果带来的利润比不过一个只拍了广告的鹤鸢。
拉扎莉娜相信,只要鹤鸢有点意向,这些大公司都会开出独一份的条件。
那张脸摆在那里就信用点。
米哈伊尔突然拿出手机,“你提醒我了,我赶紧把香水买了,不然列车跃迁就送不到了。”
下一站是匹诺康尼,那地方有公司在,物流倒是不用担心。
拉扎莉娜很是惊讶:“你第一次知道他吗?”
不应该啊,按照鹤鸢这个脸和米哈伊尔现在的着迷程度,怎么说也该是个铁粉了。
说起这个,米哈伊尔就后悔,“我之前不是跟人打赌赌输了吗,然后他就把鹤鸢弄成屏蔽词给我屏蔽了”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就不用着急的买香水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跟鹤鸢已经是能睡一张床的好兄弟了!
拉扎莉娜又问铁尔南:“你呢?”
这一位看着也像是第一次的样子。
铁尔南顿了顿,“之前刷到过,不太感兴趣,就减少推荐了。”
他关注的几个枪械博主倒是一直在追鹤鸢,但他不感兴趣,也就没看,最近一直沉迷其中,到处找往日的资料,顺便看鹤鸢的动态。
其中有很多让人眼红的内容。
鹤鸢从来不会掩饰自己跟伴侣在一起的事情。
应星时期句句不离应星,景元时期句句不离景元,很多粉丝恨铁不成钢,觉得这样太倒贴了。
但网友都是理智的。
谁的箭头更粗,其实一目了然。
所以铁尔南不担心今晚的来客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
在他看来,他们无需对立。
因为鹤鸢的心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看了小白的pv,感觉自己要死了……
米哈游你还我开朗活泼的比格耶[爆哭]
第144章 匹诺康尼(8)
鹤鸢与景元刚进车厢, 就被一堆人盯着看。
大明星和罗浮将军可是响彻寰宇的人物,任谁见了都要多看几眼。
见过一眼后,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鹤鸢身上。
无名客前往的众多星球中, 经常能面见当地的最高领导者——这还要归功于阿基维利的开拓,现在的无名客都是在他开拓出来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罗浮将军难见, 大明星也难见,但两相选择, 大家还是偏向了大明星。
不为别的。
他长得实在貌美。
这就是靠一张脸就能风靡宇宙的人物。
当然, 鹤鸢的事迹也几乎被扒了个底朝天, 大家也都知道,这样一位看着忧郁脆弱的美人,身手其实了不得。
“忧郁脆弱?”米哈伊尔奇怪,“他哪里忧郁脆弱了?”
他的超直觉告诉他,鹤鸢明明心情不错啊。
另一桌的同伴也稀奇,“你不觉得他身上有股忧愁的味道吗?”
更直白一点说, 大概就是死了好几个亲朋好友的那种。
米哈伊尔不觉得:“可那些事已经过去好久了, 他应该早就看开吧。”
反正米哈伊尔是这么觉得的。
光看下午同鹤鸢的相处,他就不会觉得鹤鸢需要什么安慰, 晚上睡不着也都是习惯所致, 所以他才答应的那么快。
——有别得原因,但不是重点。
另一桌也没和他争辩的意思, 耸耸肩,和自己的伙伴聊天了。
各人有各人的见解,交谈到此为止,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鹤鸢和景元单独做了一桌, 先将厨具送给帕姆,又把三份星槎模型送给米哈伊尔三人,“谢谢你们下午对我的照顾,一点谢意。”
拉扎莉娜已经拿着玩起来,掏出纸笔绘图了。
仙舟联盟的星槎技术很成熟,比公司那边的舰队要灵活许多,还能不断地量产。
可惜这技术保密的紧,如今市面上流通的模型也都是早已退休的技术,最新的,还是被仙舟联盟抓在手里。
拉扎莉娜无意探听星槎的技术,但仅仅是退休款,也足够她玩上许久了。
里面的不少技术都能给她灵感,让她惊叹仙舟匠人的智慧。
说起匠人她记得鹤鸢曾经也是一位工匠。
趁着鹤鸢还未离去,拉扎莉娜问了个小问题。
“这个地方用的是……”鹤鸢离开的步伐顿了一下,简短地解答。
还好他之前答题记下来的答案还没忘——就算忘了,他也能切屏出去找答案。
眼见拉扎莉娜用这个方法留下了鹤鸢一会儿,铁尔南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他已经慢了米哈伊尔一步,不能再落后了。
想起鹤鸢曾经的身份,铁尔南问:“请问有推荐的工匠吗?我想给我的手枪改装保养一下。”
鹤鸢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有是有——”青年似是苦恼地说,“但是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难道铁尔南要错过这次开拓了吗?”
鹤鸢摊开手,“但列车的下下一站,大概率不会回仙舟。”
铁尔南故作遗憾:“那只好等下次了。”
拉扎莉娜白了他一眼。
铁尔南明明刚刚在上个星球保养过手枪了,怎么?这手枪这么不禁用吗?
景元去给鹤鸢收拾房间了,这会儿不在旁边。
铁尔南说完话后,空气就陷入了沉寂,鹤鸢似乎也没有顺手推舟接下的意思,弄的人分外焦虑。
难道要直接直球吗?
可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真的能成功吗?
铁尔南不禁焦躁起来,表情快要写在脸上。
鹤鸢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罗浮港湾,透过镜子的反射去看铁尔南的情态。
说句不礼貌的话,很好玩。
不过这样折磨人心态的时间不能太久,适度就好。
鹤鸢数了几秒后转身,“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改装保养怎么样?”
“我的技术可能比不过百冶,但也算师承于他,你觉得如何?”
铁尔南几乎是立刻答道:“当然可以!”
他想要的压根不是保养手枪,而是与鹤鸢有个往来的名头。
虽然米哈伊尔说他也可以去陪睡,但这终归不属于他,铁尔南需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路线。
最初的酷哥形象在此刻接近支离破碎,眼里的爱意溢于表面,只要不是眼瞎,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
米哈伊尔很奇怪。
他和拉扎莉娜想得一样——明明才保养没多久,怎么又要保养了?
但他觉得这里头大概有什么不一样的用意,再加上铁尔南是他的好兄弟,在这里拆穿不太好,便和拉扎莉娜一样,保持着沉默。
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下来。
鹤鸢约了个时间,“明天下午怎么样?你来我这里,房间里有工作室,可以帮你看看。”
多年前的阿基维利真的很喜欢他,竟然在这辆列车上使用了空间技术,为他开拓出一个比看着还要大的房间,还有各种功能的空间,全都囊括在外表小小的车厢里。
铁尔南细细地约定了时间,满足地喝了口气泡水。
等鹤鸢走后,拉扎莉娜才说:“你的枪不是刚刚保养完吗?”
米哈伊尔也疑问着点头。
铁尔南倒是直白地说:“我喜欢他,准备追求他,在创造机会。”
米哈伊尔一口水几乎要喷出来,他下意识地说:“那——那明晚你去?”
他跟铁尔南是兄弟,兄弟喜欢的人,他总得帮一下吧!
可是——可是话说出来,怎么就后悔了呢?
米哈伊尔不明白,脸上肉眼可见的失落。
铁尔南回绝了他的好意:“不用,这样的进展对我来说太快了,我慢慢来就好。”
“米沙,在追求这件事上,尽量不要牵扯别人进来。”
因为这是属于两个人的事情,一旦有什么牵扯进来,那就会变得很乱。
米哈伊尔似懂非懂,“那铁尔南你自己加油!”
他会恪守底线,就算睡觉也不会越界的!
米哈伊尔相信自己的睡姿,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铁尔南的事情!
铁尔南顿了顿,还是点头了,“你也是。”
虽然米哈伊尔现在还不懂心意,但没关系,后面就会懂了。
不过作为竞争对手,他还是希望对方的开窍来得晚一点。
如果开窍了,那他只能——
结盟。
鹤鸢有可能只选择一个嘛?
从他前面的经历来看,显然不可能。
那到时候,他的选择也只有浅显的一个了。
真是……毫无办法。
另一边,景元收拾好衣帽间,将鹤鸢带来的衣服都收纳好。
衣帽间保持着最漂亮的样子,里头还有不少虽然历经千年、但依然漂亮的衣服。
景元一眼就能想到,鹤鸢穿上会是多么的动人。
“想看我穿?”
鹤鸢勾住了景元的小指,“那你给我挑呗。”
这就是随便他打扮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最近沉迷zzz(目移)
明天,明天我一定重振旗鼓,绝不短小
第145章 匹诺康尼(9)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发展了两千多个琥珀纪的银河有许多款式的衣服, 鹤鸢又有定期购买的习惯,导致神策府里的衣帽间塞满了他的衣服,景元只用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但这还不够, 很多衣服还得定期清理出去,给新衣服让位置, 后来用了鹤鸢自己改装的空间技术, 这个衣帽间才不用拿进拿出,可以放下所有的衣服。
不过也很多了。
每天给鹤鸢搭配衣服, 是一件甜蜜又折磨的事情。
景元的记忆力再好, 也没有好到能记住每一件衣服、并且知道他们的位置, 一切都只能从最新款来。
还好鹤鸢也不是特别在乎。
他知道自己底子好,景元就算搭配出一个噩梦一样的搭配,他也能穿出风格来。
但景元也不会这么干,所以多数情况下,鹤鸢都被他打扮地很好。
几十种发型信手拈来,根据当天的衣服选择配饰, 还会用适配的香水。
——景元对自己都没那么用心。
他上班的服饰就一套换着穿, 平时在家会宽松点,陪鹤鸢出门倒是会好好打扮。
毕竟——
“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 小鸢的目光被别人吸引怎么办?”
鹤鸢不以为然:“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我看他们干嘛?”
在他心里,罗浮俏郎君就景元一个, 别人就算做再多的医美也赶不上景元。
景元只是笑笑。
所以比他好看的话,就会吸引走小鸢的目光是吗?
景元焦虑过,但焦虑没用,他只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
现在看来,这样的选择没有错。
至少, 青年的身体记住了他,习惯记住了他,身边的方方面面都记住了他。
………………………………
……………………
景元起初对这个镜子的位置有所疑惑,现在,他明白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一百年,小鸢也没有出神的时候,一直在他身边呆着——除了去雅利洛六号的那段时间。
据说星穹列车以前去开拓过,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那个时候的阿基维利已经死了。
景元有些烦躁地按了下去,被他用手指夹住的舌头讨好似地□□他,怀中的身躯不断的战栗,声音被吞的破碎,只有一点点泄露出来。
地上倒是有了点清水滴落的声音。
三四根手指挡不住涓涓流水,顺着颤.抖的腿.根滑落,在地毯上积出一片水洼。
鹤鸢按住了景元的手。
他不太明白,今天的景元好像不太对劲。
为什么?
是因为陌生的环境嘛?
可他们这些年去酒店体验的次数也不少啊。
好不容易等口中的手出去,鹤鸢吐着红肿的舌头,侧脸去问:“怎、怎么了?”
景元想了想,这么说:“你今天看了那两个人,有点久,还跟他们说话。”
直接问星神的事情不大妥当,鹤鸢这些年不跟他提,应当就是不想说了。
那就换个理由吧。
吃醋是最正当的理由。
鹤鸢愣了下,有些好笑:“你吃醋了?”
他没有不高兴,语气里反而有些惊奇。
这些年他没怎么找别人鬼混,基本都是和景元相处,估计是占有欲刷高的结果
也不对。
占有欲高的话,怎么会答应离婚呢?
那不高也不低?
反正是他惯出来的。
景元似乎有点别扭,“是啊,怎么了?”
吃醋很正常,但景元吃醋,有点点稀奇。
鹤鸢生出了逗弄的心思,“那我以后还有别人——”
……
鹤鸢吃过很多次了,基本习惯了这个形状和力度,猛然加了点料进去,浑身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皮肉也想筛糠子一样在抖。
不是简单地放进去,而是会动、会有计算的动的那种。
为了契合景元,鹤鸢被抱着踮起脚,整个人一会儿两米、一会儿一米八,脚趾也站不住,只能偶尔点一下,全靠景元抱着他。
他没力气的往前,景元就把他放在镜子上,让他看到自己满脸朝红的模样。
“小鸢,我也是会吃醋的,我也会嫉妒。”
景元伏在他背上说。
鹤鸢当然知道,但景元之前也没——也很少这样,平时又笑眯眯的,感觉做什么事他都不会生气,鹤鸢就没轻没重的逗了一下。
谁能想到,这一下就开了个大的。
鹤鸢两只手撑着镜面,胸膛贴着,小腹是悬空的,像是被牢牢钉住了一样。
那确实跟个很粗的钉子似的,捅得他小腹酸胀,桃肉也被打得泛红,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抖着。
他只用低一下头,就能看到跟小瀑布似的地方。
虽说这样的经历也有很多次——虽说景元也经常拉着他尝试新的花样——虽然他们已经这样一百多年了——但不要忘了,鹤鸢是去过了一个多月的充实现生回到游戏的。
三十多天过去,身体总该会忘掉点什么,身体还记着的,精神不一定记得。
鹤鸢现在像个刚刚开了个荤的人,被景元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侧着脸去瞪。
瞪还没用,反而弄得更胀。
如果他稍微记得一点,就会知道,这种行为不会引起任何怜惜,只会让人更加过分。
捣弄没有停过,房间里除了水声,就是断断续续地哼唧声。
鹤鸢是爽还是痛,景元分辨得出来。
虽然他奇怪为什么鹤鸢是这样的反应,但后面也找到了原因。
镜子一向是提升紧致度的道具,再加上这里又不是熟悉的房间,鹤鸢会这样也很正常。
景元耐心地抚慰他,总算让鹤鸢跟泡温泉似地迷糊着,又能觉得爽
最后,鹤鸢是直接睡到了早上。
醒来的时候,景元已经走了,做好的早餐放在保温箱里,等着鹤鸢去吃。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到身上哪哪都是酸胀的感觉。
但还算好,景元把控的不错,临走前应该给他按.摩了一下。
房间也收拾了,镜子擦得很干净。
很干净——但鹤鸢还是把镜子给收起来了。
反正衣帽间里有穿衣镜,这个也用不上。
他吃了早饭出去,就被拉扎莉娜堵着。
“昨晚你说聊天后就去看核心机构的。”戴着眼镜地少女说。
她眼前的镜片反光了一下,照出了一点鹤鸢的心虚。
好像好像是答应过。
鹤鸢倒不是逃避,只是昨天是刚刚登录游戏,很久没来了,就缠着景元多来了几次,把这件事直接忘在脑后。
至于不知道核心的结构……这种事不可能。
游戏又不是考试,不会考真正的知识,给出的只有一些益智小游戏。
“那我去跟帕姆说一声,”鹤鸢并未拒绝,“对了,你早饭吃了么?”
拉扎莉娜点头,“吃了的。”
她刚刚通宵了半个月,列车长死盯着她睡觉,还监督她吃早饭,现在作息健康的要死。
既然都吃过饭,鹤鸢也不多问,直接跟她找到帕姆,说要进入引擎室的事情。
引擎室存放着运转整个列车的结构与能源,几乎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但帕姆、阿基维利与鹤鸢除外。
拉扎莉娜是偷偷破解了门口的谜题,在如今的列车领航员格兰霍姆监督下进入其中,研究核心。
鹤鸢能明白她的动机,得到帕姆的允许后,就带她来到机动车厢。
只是后面多了三个人。
“米哈伊尔,铁尔南,你们两个跟来干什么?”
格兰霍姆不解。
这两人上次也没见着跟来啊?
铁尔南编了句:“我和米沙都比较好奇。”
那你们上次也没来啊!
格兰霍姆憋了一肚子话准备说,被鹤鸢打断,“好奇的话可以看,但不要乱动,也不要乱问。”
“非专业人员不要问出让我拒绝回答的问题。”
毕竟是关系到整个星穹列车的东西,要是坏了,少说也要好几天维修。
铁尔南和米哈伊尔都乖乖保证。
进去之后,在鹤鸢面前的就是简单小游戏。
拉扎莉娜看不懂的地方,鹤鸢直接上手拆解,用玉兆投影模型给她看,一来一回的用了五六个小时。
另一边什么都不懂地三人只能干站着,米哈伊尔开始怀疑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是来帮铁尔南追人的,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晚上睡觉的时候多说点好话,给铁尔南加点好感。
临近三点,拉扎莉娜的大脑无法再接收更多的知识,鹤鸢的讲解也告一段落。
帕姆的敲门声也来了。
“阿鸢,再不吃饭的话,今天这一餐就没了。”
列车长来催人吃饭了。
鹤鸢摸.摸肚子,感觉到一阵饥饿,属性上的精力条接近见底,整个人突然软下来,就要往米哈伊尔身上倒去。
米哈伊尔嗯米哈伊尔接住了一半,并示意铁尔南过来接住另一半,走动间,顺势把鹤鸢整个人都塞进铁尔南的怀里。
他还用自以为鹤鸢听不到的声音说:“兄弟,记得向他展现你的肌肉和男友力!”
星网上都这么说!
铁尔南:“”
米沙!鹤鸢的眼睛还睁着呢!
鹤鸢没顾忌了笑了出来,“哪里有肌肉,我都没见到过。”
铁尔南一天到晚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个大概形状,具体的都没看过呢。
不知道玩枪地是不是茧子很多。
目前鹤鸢体验过的、茧子比较多的人,也只有应星一个。
当时是真的酸爽,只要上手就是一阵阵战栗,无法抹去。
铁尔南被他闹了个红脸,清咳一声,“现、现在不方便。”
鹤鸢瞧着他的脸,故意说:“那什么时候方便?”
“今晚你来吗?”
米哈伊尔看了眼旁边几人的表情,出声道:“要到了,你们晚点悄悄说。”
是出于什么原因打断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希望好兄弟被调.戏的太过,还是别人的感受?
米哈伊尔短暂地感到茫然。
他不该——他不该去帮铁尔南引开这几人吗?
他为什么这么做?
鹤鸢扯扯铁尔南的衣角,“你的好兄弟在茫然,不去开导一下他?”
鹤鸢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老早看出来米哈伊尔还没开窍,但这人又直球的惊人,总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索性不去刻意让人开窍,就想看看米哈伊尔光靠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的想法。
铁尔南:“如果我没猜错的,你应该希望我不去开导他。”
鹤鸢大概是想看着米哈伊尔纠结来纠结去的样子吧。
但米哈伊尔的超直觉很可怕,更可怕的是,米哈伊尔的执行力还高。
有些事情,就算他没有相通,他也会下意识的去做。
就像现在,已经走到了观景车厢准备吃饭,他忽然跑上跑下地去端菜,还贴心地放在鹤鸢面前,同时抢占了鹤鸢身边的位置。
米哈伊尔想得很简单。
想要帮助好兄弟,断绝别人的机会也是帮助,他心里不清楚,但他的身体很诚实。
围观的拉扎莉娜:“”
格兰霍姆早就溜了,他看出这几个人有问题,背地里和朋友吐槽,顺带早早跑掉,不去掺和。
阿基维利的白月光固然动人,但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要紧。
最重要的是,他是粉丝。
粉丝拒绝和明星的距离太近,特别围观这种八卦场面,会让他嗯让他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会让他想起之前误入的一个论坛。
论坛里面全都在说什么“宝宝真漂亮”“宝宝给我舔舔”之类的他看不懂的大胆词汇。
现在他有一点点明白里面的是在说什么了。
所以才更要逃离!
至于帕姆,帕姆正在忙上忙下的准备晚餐了。
等他回来,就看到铁尔南和米哈伊尔一左一右地堵着鹤鸢,不断地夹菜,米哈伊尔甚至夸张地要直接喂,还撺掇铁尔南和他一起。
鹤鸢:“”
他只是精力条见底,不是成了废人。
幸好铁尔南没有跟着米哈伊尔闹,三人用了一顿正常的饭。
——拉扎莉娜不想吃狗粮,自己坐一桌去了。
鹤鸢是真的饿了,除了开头组织两人的愚蠢行为外,后面都在吃饭回精力。
等到喝饮料的时候,铁尔南提起:“说好下午帮我看手.枪的。”
鹤鸢:“”
完蛋,他讲上头了,又忘了一件事。
铁尔南很快地递了台阶:“不过我的枪平时保养的也不错,用得时间不多,你觉得晚饭之后怎么样?不会影响你休息。”
毕竟,晚上是属于米哈伊尔的。
米哈伊尔没有意见。
兄弟追人,他也不可能去捣蛋。
另外,他也有需要想清楚的事情。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为什么在帮助铁尔南的时候,他会感到难过?
为什么在把鹤鸢塞进铁尔南怀里的时候,他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不明白。
去问拉扎莉娜?
拉扎莉娜冷漠的表示:“我不掺和你和铁尔南之间的事情。”
就算他们曾经是三人组,但面对这种感情问题,还是不好插手。
去问铁尔南?
不、不行,这个问题不能问铁尔南。米哈伊尔直觉地认为。
那列车长?
列车长看着好有心理负担,还是算了。
无奈之下,米哈伊尔选择向广大网友求助。
【为什么帮好兄弟追求一个人,我会觉得难过?】
如题,我的好兄弟喜欢上一个人。个人觉得作为好友,我需要帮他一下。因为对方有很多人追,曾经有好几个优秀的前夫,我兄弟一个人比较独木难支,所以我在帮他。
但我帮他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要是抱着那个人的是我就好了,要是能和那个人相处的是我就好了,而且在看到那个人和兄弟相处的时候,我还会觉得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我我昨晚好像梦到那个人了,有医生能解答一下吗?
高赞回答:你喜欢那个人,别当冤种帮你兄弟了,多想想自己吧!
题主回复:?可我是直男啊,而且我没觉得有什么喜欢的情绪。
米哈伊尔困惑。
奇怪,他只是觉得鹤鸢很好看,鹤鸢很吸引人,鹤鸢总是能占据他的视线……而已。
这是喜欢吗?
可他没有心跳的感觉,也没有那种莫名的吸引力,这也算是喜欢吗?
【哥们?你都觉得他吸引你了,还不是喜欢吗?】
——我觉得这不算喜欢,这太浮于表面,也太俗气了,我追求的是灵魂上的共鸣。
【那你跟他聊聊呗,要是有灵魂上的共鸣,岂不是两全其美?审美和灵魂都对的上的对象可不多。】
——你说得对,我今晚要和他睡觉了,正好睡前聊聊看。
【???睡一张床了!!!那你问个屁!】
——他说一个人睡不着,我就自告奋勇了。
【我——你——算了,你今晚去聊聊吧。】
【直男?薛定谔的直男吧。】
——啊?
【前夫好几个???具体是几个,楼主,你面对的可能是个情场高手,你把握不住的。】
【我的意思是,联系方式给我,换我来。】
——???不行!我兄弟在追他,而且你的条件太差了,他看不上的。
【楼上的条件还差?那他的条件是有多好?】
——长生种,资产很多位数(具体不清楚,但很多)
【长生种、很多前夫眼前多了好多的名字。】
【反正不是那个人。】
【这个确实,那个人估计看不上楼主这种感情笨蛋(没有贬低楼主的意思)】
【没错,我们小圆是要被优质懂事的男人捧着的,这种没经历还没开窍的,不在小圆的狩猎范围】
【小圆很挑的,看楼主身份好像是个无名客吧,星穹列车还欠着公司的债务,小圆估计也看不上】
【大胆,小圆可是被琥珀王邀请三次都拒绝的人,区区公司债务,摆摆手就没了】
【话题别歪啊,楼主去哪了?】
——我去搜“小圆”是谁,跟我说的那个人很像欸。
【你眼睛出问题了?】
【别白日做梦了哥们,我知道这人的梦男很多、洇湿梦男更多,但也没必要幻想。】
【是啊是啊,对方要是觉得你把他当替身,那就全完了。】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那个人比小圆好看。
【???】
【你在说什么,你眼睛瞎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
米哈伊尔觉得自己不能再聊下去了。
再聊下去,会给自己跟鹤鸢带来麻烦的。
他对网络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流言的厉害。
鹤鸢一直没有宣传自己上了星穹列车,说明他想要一个安稳的开拓行程,那就不能透露太多。
米哈伊尔不管下面的讨论,决定等铁尔南跟鹤鸢结束后,就在今晚聊一聊。
在此之前,他要做点准备。
虽然他看不出来,但大家都说,鹤鸢是个很脆弱的人。
那米哈伊尔就决定好好捯饬一下自己。
他一直很爱干净,但一想到会跟鹤鸢躺在一张床上,他就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洗刷干净。
真是奇怪。
米哈伊尔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在八点——也就是他和鹤鸢约定的时间,敲响了房门。
门直接开了,门口留着的纸条让他直接进来。
米哈伊尔忐忑地走进来,在听到卧室里的水声时,浑身僵硬在原地。
鹤鸢在洗澡?——
作者有话说:明天要过剧情,可能会比较短)
第146章 匹诺康尼(10)
米哈伊尔正在做心理建设。
他虽然不回答网友的问题了, 但不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喜欢还是什么?他至今没有答案。
就他自己来说,米哈伊尔觉得仅仅看脸就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肤浅了。
因为这意味着, 如果有更好看的人存在,那他会不会轻而易举的移情别恋, 去喜欢另一个人?
这简直是对喜欢的亵渎!
——没有内涵铁尔南的意思。
这是米哈伊尔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纠结。
他觉得这不算喜欢,但大家都觉得这算喜欢了。
他决定喜欢来得太轻易了, 但大家又说, 感情就是突如其来的。
他的心跟着浴室里的水声砰砰跳。
都说喜欢鹤鸢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寰宇里的黑粉, 攻讦鹤鸢的地方也只有他换了三个丈夫、和星神不清不楚的事情。
别得黑料根本没有,跟他合作过的——目前只有螺丝咕姆,都说他性格好。
喜欢这样的人,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
米哈伊尔的感情很别扭。
他有点抗拒,又有点期待。
直到鹤鸢裹着浴袍出来,他都没想清楚。
青年疑惑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你很紧张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米哈伊尔着急:“不、我……我没有!”
他不紧张!!!
鹤鸢指了指他攥紧裤子的手指, “那你这里捏这么紧干什么?”
搞得他像是盘丝洞里的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了。
米哈伊尔结巴地说不出话, 只能给出一句:“我怕我今晚表现不好。”
嗯?
“不就是睡觉么?需要表现什么, ”鹤鸢做出不解的表情,“只用躺在我身边, 抱着我就行,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米哈伊尔觉得有些不对,但过载的大脑只能让他讷讷点头,机械地解开衣服。
没过一会儿,鹤鸢就奇怪地问他:“你喜欢裸睡吗?”
米哈伊尔快把自己脱得就剩个裤衩了。
他的手顿住, 在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时浑身僵硬。
现在,他的手指在裤衩上,要是鹤鸢不提醒,估计要直接裸奔了。
“我没…对,我比较喜欢这么睡!”米哈伊尔心虚地低头。
他总不能说自己刚刚看人看入神了吧?
那太丢脸了。
反正——反正穿个裤衩睡也没什么,就承认下来吧。
鹤鸢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
他坐在智能吹风机下面,任由机械手帮他按.摩头皮,再用舒适的温度去吹干头发,舒服地眼睛都要眯起来。
在这接近宁静的氛围中,突然响起一声鲜明地咽口水的声音。
鹤鸢睁开眼,还没对上声音来源,米哈伊尔就已经掩饰性地拿起水杯,装作刚刚是意外了。
他很轻地笑了声,吹干头发后坐到床边。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光晕。
鹤鸢背对着米哈伊尔,脱下浴袍,弯腰去拿放在床上的睡衣。
不出意外的,背后又传来几声响动。
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有趣啊。鹤鸢想。
他还没试过这种掌控他人所思所想的行为,没想到这么……好玩。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变.态的人,偶尔逗逗就可以了。
鹤鸢用正常的速度换上睡衣,掀开被子。
他抬眼看米哈伊尔,“来睡觉吧。”
米哈伊尔觉得自己不该起来。
他现在很尴尬。
刚刚鹤鸢吹头发的时候,是半躺在躺椅上,放松地躺着的状态。
而青年的浴袍没有系得特别严实,导致双手自然垂下时,会露出大片的胸膛,甚至连那两点红色都清晰可见。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算好,米哈伊尔也能清醒克制,不至于奇怪。
问题是——问题是——青年白腻的胸口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吻痕,胸口果实更是胀大一圈,像是昨晚刚刚被吃大一样。
不仅仅是胸膛,脖子、被掩盖的小腹往下,都是暧昧的痕迹。
联想到昨晚带回来的那个人,不难想象,他们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
胸腔鼓动着奇妙的情绪。
那是米哈伊尔从前的人生里,从未品味到的情绪。
——即便有,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激烈,如此拍打着他那脆弱的外壳。
这外壳名为【自欺欺人】。
同时,还让他表露了最为难堪地一面。
米哈伊尔不想肤浅,但他就这么肤浅的……有了感觉。
心里的亵渎感越来越强,强到他有种逃离房间的冲动。
他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这样就有了感觉,完全对不起鹤鸢的信任。
好在米哈伊尔平复了心绪。
没关系,只要一直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度过今晚就好,明天他就找借口让铁尔南上。
——真的吗?
——你真的希望铁尔南来代替你吗?
不,他不希望。
抗拒的情绪从未如此强烈。
米哈伊尔决定容后再谈。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去面对一切,但鹤鸢只是解了个浴袍,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上来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搭配的里衣,竟然是系带的款式。
看着是正常的,却比平常的那些要好解很多。
只用伸手勾一下就行。
画面转瞬即逝,却像一颗巨石击打了他。
他以为刚刚那就是顶点了。
没想到青年的后背上更加“惨烈”,咬痕牙印数不胜数,就连被包裹的臋肉边缘都有。
无法想象,昨晚那名将军看着那么正经,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米哈伊尔有点恍惚,又觉得这应该很正常。
早上的鹤鸢也没什么生气的动静,温和地给拉扎莉娜解释了原理,也不为错过午饭生气。
要么是习惯了,要么是鹤鸢包容着那名罗浮将军。
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这样。
“……”
米哈伊尔不敢相信地发出一声气音。
他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个程度了!!!
此时,鹤鸢叫住他,让他上.床睡觉,顺便关个灯。
米哈伊尔低头看了眼,开始思考现场套裤子说自己觉得冷能不能蒙混过去。
这一次好像压不下去了。
而且看着很恐怖,会吓坏鹤鸢的吧。
如果鹤鸢知道米哈伊尔心中所想,恐怕会笑个半天。
有什么恐怖的。
他已经吃过弯刀型、重剑型和双倍型,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惊讶的东西了。
但米哈伊尔像是对他有滤镜一样,竟然觉得这样会吓到鹤鸢。
实在是匪夷所思。
米哈伊尔迟迟没有动静。
鹤鸢大概猜到了他的踌躇,关掉了房间里最后的灯,躺进被窝。
“你赶紧去处理好事情哦,我还等着你睡觉呢。”
语气轻松的像是完全没发现米哈伊尔的异常。
这反而让米哈伊尔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鹤鸢就是会被吓到,他连这点异常都看不出来,又哪里能接受狰狞的一角。
好在房间黑了,鹤鸢看不清楚。
米哈伊尔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很轻地从身后抱住鹤鸢。
第一感觉是香,然后是软和温暖。
米哈伊尔很难形容鹤鸢给他的味道和感受。
他觉得自己要被迷晕了。
要做什么来着?
……哦,要聊聊天。
米哈伊尔很小声地问:“你睡了吗?”
鹤鸢勾了勾嘴角,“现在还是八点多,没那么早睡。”
米哈伊尔松了口气,“那我能和你聊聊吗?”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鹤鸢顿了顿,“你可以问我很多事,但禁止询问感情经历哦。”
米哈伊尔委屈地嘟囔:“谁会这么蠢得问你啊。”
只要白天多了解一点,都知道鹤鸢前两段婚姻的结果不好,聊起来不是戳人伤心事吗?
他斟酌着问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踏上星穹列车?”
米哈伊尔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每个人踏上列车的理由不同,但最后的目标总是殊途同归。
【开拓】的命途是包容的,这里有虚构史学家,有忆庭的忆者,还有假面愚者。
每个人上车的理由不同,但都会为了一个美好的结局而齐心协力。
鹤鸢思考了一会儿,“我吗?我是来散心的吧。”
“总是在一个地方看风景,就算很美,也总会有疲倦的时候,所以出门走走,看看新的。”
“……是这样吗?”米哈伊尔喃喃着。
鹤鸢反问:“你觉得我上车的理由是什么?”
米哈伊尔回答:“我以为你是想找阿基维利的踪迹。”
如果不知道鹤鸢之前的经历,米哈伊尔大概会信他的回答。
但帕姆点明了鹤鸢的身份和经历,再加上他对列车的熟稔以及对旧事的熟悉程度,米哈伊尔能够立刻给出一个极有可能的推测——
鹤鸢一直忘不了阿基维利,所以一直记着有关阿基维利的事情。
帕姆都感动地眼泪汪汪了好几次。
由此,鹤鸢上车的理由,似乎也只有一种了。
走着阿基维利铺设的星轨,去追寻曾经的记忆与踪迹。
米哈伊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股酸酸地感觉。
这大概是吃醋吧。
鹤鸢轻笑一声,“你说得不对。”
“我不为寻找谁的踪迹与回忆而来,我是来创造自己的记忆的。”
“我不会因为某个人踏上旅途。”
米哈伊尔眼睛瞪大了一点。
他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可能是这两日的情景都太扎眼了,让他觉得鹤鸢喜欢阿基维利,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也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这根刺被连根拔起了。
“你呢,你是因为什么上车的?”
说起自己,米哈伊尔就滔滔不绝起来。
“我是从小看着老爸出门到处‘开拓’,一直很向往这种生活,所以在星穹列车来的时候,义无反顾地上车了。”
“……还有个原因是,我的家乡是一颗以海洋为主体的星球,在我离开的时候,陆地面积已经很小了。”
“星穹列车来的时候,说是因为星核的缘故,他们能处理封印,但露莎卡——他们称呼我家乡的名字,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成没被星核侵染前的样子。”
米哈伊尔慢慢地说着,眼睛在怀念什么,没有注意到鹤鸢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
温暖柔软的手指穿过发丝,整张脸都埋进馨香的胸口,让米哈伊尔有种回到家中、正睡在那张陪伴自己长大的床上的感觉。
“在父母的鼓励下,我踏上了列车。”
“当时的领航员说,不止我的世界受到星核的污染,还有许许多多的世界因此受难。”
“我被星穹列车帮了,所以我也想去帮助别人。”
“嗯,很好…很好的目标,”鹤鸢捏捏他的肩膀,“米沙,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也有一个关于星核、关于遗憾的故事。”
“……好。”
米哈伊尔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知道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微妙,也知道自己刚刚敞开心扉的话语有多突兀。
但在鹤鸢面前,他坚定的认为对方会理解自己的想法,会赞同自己的过去,不会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话语烦恼。
青年的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好像只要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怕一样。
这是年长者用时间酝酿出来的风味,醇香厚重,却又柔软的让人心安。
米哈伊尔见过很多年长的人,但他们都没有鹤鸢这样的感觉。
即可以是同龄人,也可以是倾诉的对象。
太奇妙了,这种感受。
米哈伊尔没有躲开,反而抱紧了鹤鸢,两个人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鹤鸢为米哈伊尔讲述了雅利洛六号的事情,穿插着讲了自己和伊戈尔未完成的约定。
“他没有等到你……”米哈伊尔怅然若失,“但我认为,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伊戈尔救了自己的家乡,为自己的家乡带来希望的火种,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出发时的愿望。
鹤鸢“嗯”了一声,“他没有遗憾,有遗憾的是我呀。”
“我答应他的事情,他却没有见证。”
“有人替他见证就够了,”米哈伊尔着急地握住鹤鸢的手,“这不是遗憾,只要约定完成、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那就不是遗憾!”
“他在离开罗浮仙舟的时候,就没有遗憾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想要,也…也结识了自己的所爱。
鹤鸢无疑是契合开拓的。米哈伊尔想。
他能为一个不认识的异乡人费心,能为一个没有任何助力与意义的星球带去希望,这跟星穹列车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也只有星穹列车是一群人,而鹤鸢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米哈伊尔已经不纠结什么了。
他们都有开拓的精神,那就是灵魂共鸣!
改天去谢谢一下网友!
鹤鸢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一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米哈伊尔的脸颊。
他伸手去触碰鹤鸢的眼睛。
蓝紫色的眼眸在被黑暗笼罩,但晶莹的泪珠却在窗外的星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米沙,谢谢你。”
鹤鸢忽然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留下一句简短的答谢。
米哈伊尔以为自己的话让鹤鸢放下了执念。
他没看见,青年倚靠在他肩膀上的脸颊上,唇角在隐秘的上翘。
无妨,有些时候,知道的更少的人最幸福。
他们紧紧相拥着睡去,直到天明。
等到了清晨,米哈伊尔率先醒来,睁眼就是鹤鸢微红的面庞。
青年的睡颜很安详,像是故事书里的睡美人,等待着王子来吻他。
米哈伊尔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一点,又立刻清醒地后退。
不行,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挣.扎间,鹤鸢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揽住他的脖子,熟稔地将唇贴了上去。
轻微短暂的反抗后,米哈伊尔选择闭眼。
他青涩地去接受、去反哺、去习惯对方的节奏,直到掌握了主动权。
唇齿分离。
他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啊…抱歉。”
米哈伊尔对上鹤鸢的眼睛,看到一片惊慌与愧疚。
“抱歉,我刚刚忘了身边的人是……”青年咬唇,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会伤到米哈伊尔的心。
认错了人,还吻了上去,对方还接受回应他。
怎么想都会觉得尴尬吧。
这相当于明牌了喜欢啊。
米哈伊尔摇头,“不要觉得愧疚,我也有责任。”
“如果我推开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赤诚。
他确实是这么想,但这不代表,他只有这一种想法。
刚刚,米哈伊尔的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说:“乘胜追击,利用他的愧疚为自己谋取福.利。”
但米哈伊尔觉得,他不该这么做,他应该“道歉”。
这样拿到的砝码才会更多。
果然,鹤鸢满脸愧疚地看着他,“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都怪我!”
米哈伊尔没有反驳,而是说:“那你今天的时间可以陪我吗?”
鹤鸢弯了弯眼,“当然可以。”
……奇怪,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
米哈伊尔没有深想,反而兴致勃勃的拉着鹤鸢到处跑,边跑边介绍各种有趣的东西。
星穹列车上的好东西很多,大部分是阿基维利带着他们开拓的纪念品,但到了现在,属于无名客们自己的成果,已经占据了这里接近四分之一的位置。
鹤鸢跟他在车上跑跑走走了一天,期间被帕姆无数次盯住。
列车长跟纠结的放手又盯梢,被鹤鸢用一本仙舟食谱引开了。
但另外两个人就不好糊弄了。
午饭时,拉扎莉娜直接问:“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米哈伊尔率先否定,“不是,是因为一个约定。”
“过了今天就没了。”
鹤鸢跟着点头,“嗯,我早上做了件错事,在补偿米沙。”
青年说着很正经,但这话里话外,怎么听都不正经。
得是什么错误,能让鹤鸢甘愿陪米哈伊尔一天?
总不能是鹤鸢霸王硬上弓吧?!
可是米哈伊尔硬不起来的话,这也没法强迫啊!
总不能用药了吧?
那也不对,他们早上起的挺早的。
拉扎莉娜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一切的起因只是一个吻。
铁尔南也想不到。
他瞥了眼青年脖颈上依旧鲜艳的痕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米沙开窍了——这不算意外。
鹤鸢还没想法,也在预期范围内。
只是他今天还准备了点东西,想要约鹤鸢出来的,看来是不行了。
他只能看着鹤鸢和米哈伊尔在列车上游玩,晚上还要睡在一起。
夜晚,鹤鸢洗完澡,耳边传来叮咚的声音。
是游戏系统给他发邮件了。
【翁法罗斯轮回游戏开幕中——】
【欢迎各位前来!!!】
又是什么新版本吗?
难道这一次会更新两个大地图!
鹤鸢满怀期待地打开邮件,发现系统给他寄了一个微缩模型。
是流光溢彩的莫比乌斯环,正好能用一只手捧起。
邮件里写,只需要触碰模型,就能进入名为翁法罗斯的世界。
每一次进入,直到死亡或是■■■才能结束回归。
进入的时间一周刷新一次,相当于一个周更剧情的地图。
与匹诺康尼相比,翁法罗斯肯定没有那么连贯,自由度也很低。
上面还说,进入后会削弱本体一半以上的力量来保持平衡,增加游戏性。
也因此,这个地图属于非强制体验的状态。
但鹤鸢很坚定的想去。
不仅是新剧情,最重要的原因是——
这里头的属性刷了能继承到现实,进去被削多少,就返还多少的比例。
而且也不是每个开局都这样,是会继承上一个轮回的属性的,相当于轮回的次数越多,力量约强大。
阈值是…好长的数字。
鹤鸢觉得自己大概率玩不到这么久,毕竟次数乘个七天再换算成年,有接近六万年呢!
他在游戏里的寿命也才八百,顶多有个零头!
鹤鸢觉得这算是个给肝帝的刷属性道具,不过他包里的相机有了点动静。
另外,被他忽略很久的星神树也是。
【现实世界的星神亲和力将等价为翁法罗斯内的泰坦亲和力】
直白的说,鹤鸢已经能自由选择成为哪个泰坦的祭司,开局就是这个世界金字塔尖尖的人。
……还能这样?
鹤鸢有点期待这个世界了。
轮回的话…应该不是那种每一次进程都一样的轮回吧,那样也太无聊了。
他如此想着,伸手触碰了模型。
白光闪烁,青年身上的气息微弱了七分,宁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另一边,刚刚费尽心思写了封邮件的阿哈给自己换了个头,跟着一群绝灭大君开会去了。
“铁墓…翁法罗斯……就让你们成为他成长的训练场,成为加深他与这个世界联系的枷锁。”
会议上,归寂头顶的手在兴奋的旋转。
别的绝灭大君见怪不怪,照常说事——
作者有话说:星穹列车来之前的翁法罗斯剧情会在这个篇章一起讲。
另外,归寂是阿哈假扮的属于私设,作者也不保真(只是觉得他真的干的出来)
铁墓把小白当经验包,阿哈可是把铁墓当小鸢的经验包了(x)
第147章 翁法罗斯1-1
“铁墓?咱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同伴?”
幻胧支着脑袋, 不满地打量自己的身躯。
她的这副身体还是无法承受岁阳的力量,已经有崩裂的征兆。
她口中所说的“铁墓”,便是最近银河里赫赫有名的“绝灭大君”。
据说这位“铁墓”专门针对高科技世界, 能够造成无法挽回的毁灭,因而被公司归为绝灭大君, 也就是毁灭派系的一员。
只是她们都没见过这位同伴呢。
归寂头顶的手转了转, 像是自己摇了个花手。
“可能是和你一样,还没个实体吧。”
毕竟那只是一台帝皇权杖, 公司有螺丝咕姆作为盟友, 解决一台还未完全成长的权杖还是可以的。
——至少以铁墓现在的力量。
根据阿哈从浮黎那边拿到的信息, 这群人还在【再创世】呢,估摸着要再来个一轮。
而且有了浮黎的插手,生出来的铁墓跟浮黎姓还是跟纳努克姓还是跟博识尊姓那可一点都说不清。
不过阿哈相信,不管跟谁姓,最后都会跟祂亲爱的小鸢姓——不,是成为小鸢的力量, 成为他与这个世界无法割舍的链接。
哼哼哼, 也不知道小鸢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喜不喜欢阿哈特地为他设定的程序。
——
【……载入中……】
【错误!错误!错误!】
【检测到外来信号■■即将进行智能防御!】
【■■■■】
鹤鸢睁眼时, 发现自己飘在一片奇特的星云空间中, 脚底没有东西,却像是踩在了实质平台上。
这里好像是觐见之间?鹤鸢曾经在黑塔女士的论文中看到过。
可他本身已经踏上了许多命途, 来这里是做什么?
还未思考多久,面前就浮现了一块屏幕。
【欢-迎-来-到-翁-法-罗-斯-】
【请选择出生地:】
【奥赫玛】
【悬锋城】(待解锁)
【神悟树庭】(待解锁)
【哀丽密榭】(待解锁)
好熟悉的图标和选择。
鹤鸢立刻不纠结这里是哪里了。
他想明白了,这里大概是正式进入游戏之前的待机空间。
至于为什么做的跟觐见之间一样可能是因为其中的性质类似?
按照介绍,翁法罗斯是一个模拟宇宙的命途实验场,进入的地方做成觐见之间, 似乎也有点点理由。
不过这就不是他要烦恼的事情了。
鹤鸢只是来看看这个内置自由探索的DLC到底讲什么。
【已选择[奥赫玛]】
【正在随机生成身份与属性……】
【请进行选择】
【加载完成!】
好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自从属性刷到五位数后,鹤鸢很少见到只有三位数的属性了。
但也还好。
他身上现在有很多泰坦亲和力,而这些亲和力都能给予一定的属性增幅。
进入游戏后,鹤鸢睁眼就面对着一个巨大的石像,自己双手合十祷告,似乎是这群人中作为首领的角色。
“祭司大人,凯妮斯大人求见。”
一位侍从从一旁悄悄前来,小声道出信息。
鹤鸢眨眨眼,微微颔首,“我知道了,等祷告结束就去。”
他现在的身份是负世泰坦刻法勒的祭司,是一名人类,是元老院内的吉祥物?
应该不算完全的吉祥物。
他的身份很特别,在特定的人群中拥有一呼百应的效果,有能与元老院掰手腕的底气。
总的来说,开局不错。
刚刚给他的那些选择,估计就是决定开局与过往风评的道具。
毕竟本来就在游戏里了,要是时间再延长,那他的精神负担会很重,所以才采用了这种方式。
鹤鸢垂下眼,结束了祷祭后,来到凯妮斯约见他的位置。
“祭司大人,”凯妮斯做出尊敬祷祭的姿态,“祭司大人,阿格莱雅从军中提拔了一名从偏远农村来的士兵,称其为完美的黄金裔,能够接下刻法勒大人的火种!”
“刻法勒大人的神躯不可亵渎,可我无法阻拦那妖女的行径,只能向您求助!”
鹤鸢顿了顿,看向凯妮斯的眼睛毫无神采。
“天父的意志并非凡人能够承担,我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刻法勒早死了,有人来接过不好吗?
鹤鸢心里嘀咕。
他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抽了个卡,拿到一个目盲但能看穿一切的技能,正好用在了刻法勒身上。
没想到,顶着巨大宝珠的天父刻法勒,如今已是残躯一具,竟然靠着诡计的力量在运转。
“嗯?!阁下要亲自出手吗!”凯妮斯的语气有些慌乱,“我等只需要一道阁下的手谕即可,不必劳烦。”
鹤鸢当然要去。
在这里可没什么刷属性的机会,而且刻法勒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要是能找到一个重新背起宝珠的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况且,一般这种游戏都会有几个貌美角色,但元老院这边没有,只能是对面的黄金裔了。
看颜值,黄金裔们是主角无疑了。
所以凯妮斯是错的,那小子说不准就是刻法勒火种的完美容器,能解燃眉之急。
于是,凯妮斯看见鹤鸢摇摇头,对着刻法勒做出虔诚的模样,“事关天父大人,我不放心,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安心。”
凯妮斯也不强硬。
她很清楚面前这位祭司的脾气——刻板严谨,容不得一点缺漏。
那名农村出身的军官在他面前,只会被挑剔地衣服都不剩。
而且祭司在奥赫玛拥有超高的号召力,但他从不使用这些,甚至亲口对那些民众说不要亲信别人拿来的手谕。
不然元老院早就把那群黄金裔赶出去了,哪里会是这个局面。
没关系。凯妮斯想。
这一回看到阿格莱雅的打算后,凯妮斯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妖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先打起了刻法勒火种主意。
谁不知道负责保管火种的祭司大人对刻法勒无比虔诚,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天父大人。
阿格莱雅真是打了一张烂牌!
凯妮斯恭恭敬敬地说:“那么,请让我为您准备车马,那名军官如今在神悟树庭学习,阿格莱雅试图让对方拥有天父大人万分之一的神性。”
“天父大人的神性无人可模仿。”鹤鸢“冷冰冰”地说。
凯妮斯见状,满意地离去。
鹤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从包里拿出石板——翁法罗斯的手机,给阿格莱雅发了条消息。
他不管事不代表没有联系方式,也不代表没有联系。
鹤鸢:一会儿我要去神悟树庭。
鹤鸢:你最近提拔的那小子被元老院盯上了。
阿格莱雅:阁下,还请您手下留情。
鹤鸢:你想什么呢?
鹤鸢:我去给救世主加点光环,不乐意?
阿格莱雅:我自然感谢,但也请您不要戏弄太过,白厄会当真的。
鹤鸢慢慢摸索着键盘,打下几个字发过去。
鹤鸢:只是例行的考验。
只是例行的考验,但救世主是什么个想法和心路历程,可跟他没关系。
进入翁法罗斯前刚刚逗过米哈伊尔,现在又有新鲜的角色了。
真好。
鹤鸢心情不错地坐着车前往神悟树庭。
从黎明云崖一路往下,有不少叩首跪拜的人,他们尊崇的对象,自然是天父刻法勒。
只可惜,刻法勒已经熄灭了。
再也无人能听到天父的神谕。
鹤鸢拿出的神谕都是编的。
表面看着不偏不倚,但都偏向了黄金裔那一方。
凯妮斯有觉得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只能气氛。
毕竟她也没那个胆子敢动鹤鸢。
这位的死亡要是个她扯上关系,那“凯妮斯”这个名字将会不复存在。
车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奥赫玛。
鹤鸢先去浴池见了阿格莱雅。
他们两个盲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都看不见,但又都看得见。
“白厄的消息是我散播出去的,”阿格莱雅说,“我记得你经常说黎明云崖的日子无聊,用这个理由让你出来,满意么?”
鹤鸢点头,“我很满意,那边的人都把我当喝露水的神,一点好吃的都不给,希望树庭那边的伙食能好点。”
“另外,你希望的事情我也会帮忙的。”
是的,一切的起因都是鹤鸢将黎明云崖的探索度拉满、没什么好玩的了。
他明明选择了奥赫玛作为出生地,却因为出生时被还坚持着的刻法勒照耀,还在襁褓时便被送上黎明云崖,成为了最年轻的“祭司”。
从此没有迈出一步。
感谢万维网,感谢石板,让他认识了阿格莱雅,能够去别的地方开图。
光凭这个,他就不可能站在凯妮斯那一边。
“万敌阁下,阿格莱雅大人正在议事……”
外头突然传来很大的声音。
鹤鸢一听这个名字,立刻起身,匆匆说:“我先走了,剩下的石板上聊!”
老天,万敌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他从浴池的小路出去,匆匆跑起来,凭借着气息转换方向。
猛然间,青年撞上了一片坚硬的肌肉。
“你的说法呢?”
悬锋城的王储低头看他,眉毛皱起。
“你说要回黎明云崖想一想,我让你走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什么要联系你!
鹤鸢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就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他看这位王储的打扮,以为对方不会太过纠缠,就在黎明云崖缠了几天,小小的吃了点零食而已。
怎么就被缠上了呢!
再说了,当时还是挂机的选择模式,他可是一口正经的都没吃到!
这哪里能算呢!
虽然拿走了别人的处.男之身确实很没道德,但他在这个世界的处.男之身也没了啊!
扯平了!
“你看不出我在拒绝你吗?”鹤鸢回答。
万敌抱胸,“看不出来,我只看到一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说:明天要参加婚礼,今天在准备。
第148章 翁法罗斯1-2
万敌在激怒他。
鹤鸢看穿了男人的想法, 平静地说:“那我便直说了。”
“我以为我们只是因为而结的露水姻缘,而事后的话语只是两不相欠的掩饰——这表明我们往后毋需见面。”
“万敌阁下,悬锋城的王储迈德漠斯, 难道您听不出我潜藏的意思吗?”
万敌抓住青年的手,“我自小被投入冥河, 没有人教导我王储的礼仪, 只教会我如何生存。”
“即便我们因意外结缘,可那天我有别得办法, 是你亲口说喜爱我、想要我、邀请我去你的浴宫,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你说过, 会给我个交代,你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为何没有音讯,连石板都不回个消息?”
如潮水般的记忆涌上。
鹤鸢恍惚了一瞬,思绪与躯体沉入密密麻麻的忆泡中,被推着来到粉红色的那一个跟前。
那是悬锋城的王储迈德漠斯正式加入奥赫玛的那一日。
为了表示重视, 见面仪式在黎明云崖的广场处举行, 鹤鸢应阿格莱雅的邀请,出席了这一次的仪式。
表面上, 他是不参与政治斗争、将身心都奉献给天父刻法勒的祭祀, 但每一次神谕的降下,总会在奥赫玛引起风暴, 再加上声势浩大的信徒群体,无人敢小看鹤鸢,时刻将他放在需要尊重的地位上。
接见迈德漠斯也是如此。
鹤鸢坐在阿格莱雅与凯尼斯的下一个座位,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扛着巨石的刻法勒。
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来自悬锋城的阵营, 还是阵营为首的男人。
王储迈德漠斯……?
他看自己做什么?
鹤鸢疑惑地偏头,看似无神的目光中跃出一个屏幕。
迈德漠斯的资料在其上显示,他的过往在鹤鸢面前一览无余。
这便是【全知】,以目盲为代价的【全知】。
鹤鸢对此接受良好,反正游戏里的地图还能看,不是很影响日常生活。
这个能力让他的神棍生涯顺风顺水,所有人——几乎所有人将他的言语奉为圭臬,认为他是受刻法勒眷顾之人。
谁又能想到,看着还好好的刻法勒,此刻仅靠着诡计的力量与鹤鸢拉来的信仰支撑呢?
话说回来,这王储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啊。
虽说这会儿的鹤鸢只是操控着安排行程,只需要做出选择就行,但一成不变的路人脸还是会看腻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英俊健壮的王储,他的馋虫确实被勾出来了。
鹤鸢本来想先送个礼物循序渐进,但在休息之间找王储对话时,他发现选项里竟然有【邀请共眠】的选项。
这是一种隐晦的、邀请对方来挤奶油的事情,有好感度需求的。
鹤鸢见着这个选项很久了,刚跳出来的时候,直接点了这个。
睡别人睡习惯了属于是。
他在外层空间的属性已经不需要大肝,所以只要有亲亲抱抱共眠的选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点下去。
但在这里是不是太突兀了?他们只知道对方的名字欸。
选项在选择后消失,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下。
“祭司大人?我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你,”万敌举了举手里的石榴汁,微微附身,“我是迈德漠斯,嫌麻烦的话,可以叫我万敌。”
站在万敌身边的亲卫瞪大了眼睛。
殿下什么时候这么亲和了?!
鹤鸢只觉得面前的人没有第一印象里那么凶狠,反而像个被驯养的狮子,可爱威风。
他忘了刚刚的意外,露出一个浅浅得笑容,“万敌阁下,称呼我鹤鸢就好。”
“我只是个转告神谕的中间人,不必如此郑重。”
亲卫:……
只是转告神谕也很强了好不好!
他见过很多祭司,只能简单地翻译神谕中的一两个字,剩下的全靠连蒙带猜。
哪里像奥赫玛。
神谕不仅是清楚的,还能对仗工整,听着就像一首诗。
难道这里的人如此信奉这位祭司。
殿下想要在奥赫玛扎根,同这位祭司打好关系,会轻松许多。
亲卫霎时间明白了万敌的做法。
殿下这是有自己的计划啊!
“祭司不,鹤鸢,您自谦了,如你这般的祭司,这世上可不多。”
能完美解读神谕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能自由的来往于冥界与现实。
这并不是他与鹤鸢的第一次见面,他们早在冥河边就见过了。
只不过当时他还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只知道缠着看着很漂亮的大哥哥,甚至幼稚地许下长大后迎娶对方的想法。
万敌的母亲歌耳戈曾告诉他,在没有保全他人性命的力量前,不要贸然行动。
“不然,你可能会害了他。”歌耳戈在万敌身后嘱咐,“迈德漠斯,跑起来,不要回头!”
“记住,你流着歌耳戈的血,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家乡!”
万敌很清楚,将他视作预言中毁灭悬锋城之人的父亲绝对不是他的家长。
他一直记挂着冥河边的祭司,只是在那个拾线月后,万敌再也没见到那位美貌动人的祭司。
他还记得对方身上圣洁的白袍,记得挂在腰间的金饰,记得白袍下纤细白腻的小腿,在走动间展露。
记得那张在冥河边依然耀眼的面庞与眼睛。
现在,他再一次见到了。
惊喜充盈着胸膛,就连杯中石榴汁的怪味也没有品尝出来,直到万敌发觉了身体的不对劲。
他向来将一切欲.望付诸于争斗中,从未有过这样明显的感觉,还是在这种场合。
几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
有人不希望他谈判成功,还将眼前的祭司也算计了进去。
在祭司面前出丑、甚至做出一些过分又失礼的事情在这之后,悬锋人在奥赫玛会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即便有阿格莱雅担保,元老院也会穷追猛打,让他们不得安宁。
但对方算错的一点是,万敌自小就与死亡争斗,他所能忍耐的极限元远超常人,他甚至是一名黄金裔。
所以他稍稍平缓呼吸后,便一切如常的与鹤鸢聊天。
“鹤鸢,你去过冥界吗?”万敌问。
冥河边的鹤鸢光辉绚烂,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没有搭理万敌一次。
鹤鸢不认识他,这无妨。
现在认识了就好。
万敌会长久在奥赫玛定居,他还会有很多的时间。
鹤鸢疑惑地歪了歪头,“冥界?我从出生起就呆在奥赫玛,一直侍奉天父大人,从未走出济黎明云崖半步。”
“难道你去过?”青年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与对视,“那你可以对我讲讲吗?”
像是一只被关在囚笼中的白鹤,优雅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却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迈德漠斯无法拒绝他的眼睛。
在这双本该无神的眼中,迈德漠斯看到了很多。
他稀疏平常地说起自己的经历,面上一派平静。
亲卫早就很有眼色的走开了。
他若是还在此地,一定会震惊于万敌的坦诚与自来熟。
毕竟这份经历一直是王储自己的秘密,很少同别人谈起。
如今却对一位只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祭司敞开心扉,实属魔幻。
“万敌阁下,您辛苦了。”
祭司无神的眼中.出现晶莹的泪珠,顺着轮廓落下,被万敌借助,又用丝帕擦拭眼眶。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万敌皱眉,“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鹤鸢低下头,“这是规定,祭司不可在隆重的场合流露情感,那会玷污天父的——”
“我没看见,”万敌干脆地打断了鹤鸢的话,“刚刚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当做没看见,你也不必惊慌。”
此时的万敌还天真的以为,眼前的祭司为规矩束缚,竟然连落泪的自由也没有。
鹤鸢弯了弯眼,“谢谢你,万敌。”
他抬头看向万敌,眉毛突然皱起,手指握上万敌的手腕,“你是不是吃了奇怪的东西,万敌?”
“你的身上怎么有红红的丝线在缠绕膨胀?!”
“那是——”
鹤鸢意识到什么,立刻夺过万敌手上的石榴汁,“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梳洗一下,这里有阿雅在,不必担心。”
反正仪式都举行完了,剩下的是自由社交时间。
如果万敌不认识他,那大概要好好的结实一番,给悬锋人提供比较好的环境。
但现在有他在,万敌也没必要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了。
鹤鸢太清楚这些人有多少废话,会浪费多少时间了。
他干脆利落地将石榴汁洒在万敌身上,小小的惊呼一声,叫来亲卫。
“王储阁下的衣服脏了,先借用我的车马,去我的浴宫清洗吧。”
万敌忍不住翘起嘴角,配合着说,“那便多谢祭司大人了。”
两人一致的忽略了万敌身边的亲卫,坐着车马来到浴宫。
鹤鸢的浴宫在黎明云崖的高处,位置仅次于刻法勒雕像。
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此地打扰,就连亲卫也守在较远的地方,听不到浴宫里的任何动静。
万敌以为他们是单纯的换衣服,直到鹤鸢跟着他走近浴池,水流包裹住青年身上的白袍,贴实曲线时,他的脑中忽然多了许多不可告人的想法。
水中的青年去海妖般贴上他,凑在他耳边呢.喃,“万敌阁下,我来帮你如何?”
帮什么?
万敌低头看到胸膛上的手,忽然明白了什么。
“倘若我说愿意呢?”
鹤鸢应该是认识他的,不然怎么会突然发出这种暧昧的邀请。
那刚刚……?
刚刚鹤鸢为什么要说没去过冥界?
万敌无暇去想了。
他完全为眼前的美景所控,只知道去征伐掠夺,撕裂布料。
他可以控制。
但有人要他释放,那便释放——
作者有话说:小鸢:俊美的角色,浅吃一口。
万敌:我们两情相悦。
第149章 翁法罗斯1-3
浴宫里的一切皆是刻法勒的神迹, 包括浴池里的流水。
他们从山巅处流下,被奇观引入浴宫,造就了这里的一切。
据说, 这是刻法勒对神眷者的宠爱。
在鹤鸢入住之前,山巅上的水从未如此清明。
鹤鸢不在意这些。
刻法勒早就死了, 这些神迹都源自于他身上的底层设计——在外界叫命途力量, 在翁法罗斯叫神眷。
但让人稀奇的是,鹤鸢并非黄金裔。
他只是个容颜定格, 或许会不死不灭的人类。
一切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毕竟鹤鸢的年龄也算不上大, 区区三十上下,在奥赫玛算得上年轻。
不过对悬锋城的王储来说,大概是比较成熟了。
万敌是真童贞,跟鹤鸢这个假的不一样,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蛮力在使劲。
好在他也不是没技巧。
光凭一身蛮力, 他也走不到现在。
至少他会接吻, 知道怎么取悦、怎么开拓。
戴着的利爪拿下,露出底下戴着粗茧的手指, 缓缓探入秘境。
万敌的身量很大, 一只手臂就能将鹤鸢紧紧捂在怀里,从王储的背面看过去, 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全无旁人的踪影。
他的手掌托着臋肉,手指往里面塞,用着自己那一丁点知识做着前置工作。
他没经历过专门的教导,但多少知道点。
可能不够用, 但能保证面前“瘦弱”的祭司不会受伤。
“瘦弱”的祭司盘上了他的腰,月退肉紧致有力,在他的小腹磨蹭。
只要鹤鸢再用点力,万敌就会感受到不对。
但他的经验很多,知道怎样的力度能够激起对方的征服欲,却又不会觉得奇怪。
按在青年腰侧的手掌往里推了许多,底下像是榫卯结构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鹤鸢轻轻的发出闷哼,捂着嘴尖叫。
……这人怎么生的!
就算看身量也知道尺寸不小,但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吧!
他是真有种接纳不了对方的感觉……
这真的是人类吗?
万敌还没动记下——甚至还没全部进去,鹤鸢就有种吃撑了的感觉。
这就好比只上了个餐前甜点,鹤鸢就饱了。
可后面美味的正餐一口没吃,在这里停下就太可惜了。
鹤鸢趴在万敌胸口,仰着小脸、泪眼婆娑地问:“能少进来一点吗?”
万敌的好感度很高,应该会答应把。
下一秒,肚子里的酸胀感更明显了。
鹤鸢的求饶是很让人心疼,激起王储心中的怜爱,但他没算到万敌现在的状态。
万敌身上的药性还没解开,反而被他眉目含春的表情激发了出来,脑子里乱哄哄地打架,动作是一点都没停,也不手软。
鹤鸢想借着力起来,后腰被紧紧按着,手指陷进腰窝里。
起没起来,倒是因为这些动作,让里里外外都被按了个遍。
他现在真有吃吐的感觉了,明明万敌什么都没喂给他。
浴池的水面开始翻涌,王储看着岿然不动,身边的水花却没停过。
混杂着冷香的水在空中飘荡,最后归于水中,染在赤.裸的肩膀上。
鹤鸢的手揪着万敌的胸,勉强保持平衡,到后面完全揪不住,只能用脸颊贴上去,被坚硬的肌肉压出红痕,又被粗粝的手指抬起下巴,汲取最后的氧气。
他就像是被打发完全的奶油,软塌塌地浑身没力气,只能任由万敌到处搅弄他,弄得他更加无力。
鹤鸢有点点后悔,但精神上的愉悦很快压过这一点情绪,在阶段性的结束后,没有对万敌发脾气。
奥赫玛没有夜晚,看旁边的时刻,他们从正午做到了夜晚前,到了吃饭的时间。
可鹤鸢真的很饱。
万敌喂进来的量很多,多到只要有点空隙,那些被打发的奶油就会溢出来。
幸好浴池有自动清洁功能……鹤鸢迷迷糊糊地想。
他觉得万敌应该算是结束了,他也该去吃饭了。
鹤鸢抬手给了他一个吻,准备抽身离去。
但他的动作似乎让万敌误解了,男人将他按在浴池边缘,又是一轮征伐。
“万敌!”鹤鸢呛了几口水,小腿往后踢,被轻轻松松的握住,“我不要了,你快、快出去!”
万敌不解:“那你为什么亲我?”
还用那样诱.人的表情。
湿.漉漉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地盯着他看,那表情完全是“不够还要”。
鹤鸢:“……”
这王储莫不是个傻子?
他哑着声音解释,“我是觉得高兴,所以亲一下,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万敌其实明白,但他身上还有药性残留,再加上怀中又是心心念念的人,总是会有点克制不住的情绪。
想想也是。
清瘦的祭司不是身强体壮的黄金裔,连他的一次都受不住,又哪里经得起这里头的折磨。
只是一次而已,鹤鸢就已经气喘吁吁,在他怀里乖的像是一只玩累的猫,只能徒劳的用软绵绵的爪子踩奶。
对他的杀伤力为零,反倒是让他…让他又多了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喜欢的话,要不要亲一下他的身体呢?
这件事似乎有些突兀了,还是等等吧,先清理了再说。
鹤鸢的身体应该受不住这么久的积存,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他自然地伸手把人抱在膝上,手指帮着弄出来。
悬锋城的王储有十根又大又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进到未知之地,里里外外的清理干净。
鹤鸢一开始觉得还好,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感觉这就是缩小版的小万敌呢?!
甚至还在按压那些极度敏.感的地方!
他听到万敌疑惑地发出声音,“怎么这么多水?”
万敌仔细回忆,没发现自己有把水也逼进去的行为。
那里头怎么热乎乎的、还有一堆水把奶油稀释了?
鹤鸢羞恼地直接拍了他一巴掌,“还不是你弄的!”
万敌:“……?”
鹤鸢气的咬他,“清理就清理,怎么到处乱摸!”
一只手在清理,另一只手直接环过脊背,从后面去按压一边的胸膛,嘴巴也没停的去吃,把他当餐后甜点一样!
万敌不明白,万敌觉得很委屈。
他只是觉得这样能更好的清理而已,怎么就变成乱摸了?
而且他说了自己愿意,为什么不能亲呢?
他们不是互相喜欢吗?
万敌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两情相悦的人是可以亲的,况且他们连最后一步都做了。
“不可以吗?”王储有些委屈地问,配合湿淋淋的头发,像是被暴雨淋过的金毛狮子。
鹤鸢可耻地被诱惑了。
他第一次吃这个款!!!
好吧虽然应星哥也很大很慷慨,景元也很有力气,丹枫技巧很足……
但是!万敌他和别人不一样!
万敌就是那种…那种给人很新奇的感觉,就像是吃了好久的中式餐食,第一次吃到外国饭的感觉。
不是美食荒漠的外国,是有自己美食的外国。
总之,美味。
虽然量太大和他的小食量不匹配,但自己还是有成长空间的,后面就可以互相匹配鼓掌了。
而且万敌还是那种对他单箭头特别粗、特别听话的那一款,虽然下手没轻没重,但大体来说毛特别顺。
很有力量但不会强迫,甚至有些天真单纯的可爱。
好新奇的性格。
就目前来说,鹤鸢觉得可以多接触几次,多邀请王储来这里听听天父的神谕。
他被万敌勾着仰头亲了一口,无神的眼睛多了几分光彩,脸颊还带着红晕,“晚上留下来吗?”
万敌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开心的答应下来,“那我让亲卫送点衣服过来。”
不过他们这样算是情侣关系吗?是不是要走一下订婚之类的流程?
万敌想了想,又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戒指,改天我去找找,送给你。”
鹤鸢茫然。
怎么话题就到戒指上了?
“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万敌亲了亲鹤鸢的指节,“因为我们在一起了。”
他是悬锋城的王储,不会做睡了不认账的事情,更何况面前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鹤鸢:“?!!”
他满脸震惊,声音像是炸毛一样,“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这下换万敌疑惑了,“我说了我愿意,然后你点头了,而且我们还睡了。”
鹤鸢差点说我睡得不止你一个,难道我都要戴戒指吗?
“万敌阁下,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认知存在偏差。”
鹤鸢略显冷淡地说,“我以为我们只是看对眼,来了一场不需要负责的露水姻缘。”
万敌觉得不是这样。
“我认为我们是互相喜欢的,这种事怎么能跟不喜欢的人做呢?”
他根本不会和讨厌的人有任何接触。
鹤鸢:“我没有说我不喜欢你,只是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而已。”
这大块头看着很能打,自己的属性还不太够,先哄着点,等他走了不让人进来就行。
万敌懂了,这是要培养感情。
“那我们多相处几回就可以了。”
鹤鸢笑眯眯地点头,“嗯,不过今晚先不要留下来了。”
万敌:“嗯?为什么?”
鹤鸢捏造理由,“我需要想一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在我身边的话,会让我分心的。”
万敌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贴心地帮鹤鸢清洗干净后,还抢了侍从的保养工作,把祭司弄得香喷喷的才有。
待悬锋城的王储走后,鹤鸢吩咐侍从,“以后他求见都拒绝,就说我需要倾听天父的神谕。”
侍从低头领命,暗自思考这位王储哪里得罪了祭司。
“……对了,跟那些来朝拜的信徒说,天父为悬锋城王储的到来而喜悦。”
侍从的头脑风暴被打断了。
这是喜欢还是讨厌啊?
鹤鸢想的很简单。
睡都睡了,不能给名分,那就给点实质性的好处。
他真是个体贴的一.夜.情对象。
万敌在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物后,耐不住心底的思念,拿着戒指走上黎明云崖,求见祭司。
可他只得到一句“祭司大人繁忙,无法接见”。
连着一个月都吃了闭门羹后,万敌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他在当晚偷偷潜入鹤鸢的浴宫,蛰伏在浴池边,等到青年祭司身无寸物时,下水来到鹤鸢身边。
“为什么不见我?”
万敌的语气带着恼怒。
就算对面是他心爱的人,可他好歹也是悬锋城的王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领,哪里被这样戏耍过!
鹤鸢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无所适从的去找声音的来源。
“万敌?!你——你听我说,我是在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
鹤鸢开始狡辩。
万敌就看着他,欣赏他四处找人的慌乱景象。
本就目盲的青年祭司在浴池里处于最脆弱的状态,配上这副表情,意外的美味。
万敌就站在原地,“好,你说,我听着。”——
作者有话说:小敌要是迟钝一点,还能多来几顿[坏笑]
第150章 翁法罗斯1-4
人在焦急的时候会想出很多鬼点子。
如今的情况更是紧急万分。
鹤鸢正不着寸缕的享受浴池,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便打破这一份安详,逼他给个解释。
他本以为这会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却没想过万敌会如此较真。
……也如此的有耐心。
生生等了一个月才找来。
鹤鸢没有不满这个时间的意思, 只是他以为过了一个月,应该没什么麻烦了。
结果麻烦找上门了。
“万敌阁下…”鹤鸢低垂着眼, 声音发颤, “并非我不愿意见你,只是——”
万敌舒缓了眉目, “是有什么困难吗?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鹤鸢为难地抬头, 朝着自以为的某一处说:“可以请您回避一二么, 容我洗漱一番。”
浴池里没动静,万敌像是不赞同这个提议一般。
鹤鸢只好接着说:“若、若阁下执意如此,还请转过去,可好?”
万敌“嗯”了一声,手掌拍了点水花,装作转身的样子, 实则眼睛一直盯着祭司的身体,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个月前,他还在抚摸这具躯体, 带去无上的欢愉与情爱, 共同沉.沦于情感的海洋中。
现在,他竟是看也看不得了。
万敌明白鹤鸢的心情, 但他被鸽了这么久,只是看一下,也算是有礼仪了。
鹤鸢听到响动后,面色轻松了不少。
青年的脸上带着窃喜,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那一日的晚上, 我询问天父:我与你的姻缘如何?”
“天父回答我——”
“我亲爱的孩子,他并非你的良人,反而会为你带来祸端,速速离去吧!”
若是忽略他脸上的笑意,仅听口吻,万敌或许会相信一二。
可惜,鹤鸢没怎么掩藏自己的心思,万敌也早在悬锋城的闹剧过后,对泰坦的信仰大不如前。
“祸端?”万敌嗤笑一声,“你若是觉得这些谎言便能糊弄我,那你就错了!”
“鹤鸢,我要一句真话,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要是再看不出鹤鸢对他的态度,万敌会先给自己的脑子来一拳。
见状,鹤鸢没敢直说。
“万敌阁下,我、我很抱歉,但我当时鬼迷心窍,突然对你有了那些不好的想法……”
“我承认我后悔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段关系,没有人教过我。”
青年的眼角挂下泪珠,顺着圆润的脸颊落下,滴在平静的水面。
看起来,他真的什么都不懂。
万敌对此事有所耳闻。
这几日在黎明云崖,他听了不少有关祭司的事情。
鹤鸢刚出生就被带到这里长大,从小就被灌输着刻法勒的信息,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是天生的祭司,要永远忠于刻法勒。
这样的人,不该有欲.望,自然也没有人教导。
一个月前的万敌已经足够青涩,但鹤鸢要比万敌——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要懵懂。
看,鹤鸢当时还天真的以为,求他不要全部进去,万敌就不会全部进去。
太天真了,天真的惹人怜爱,令万敌对他说不出什么重话。
毕竟鹤鸢什么都不懂。
万敌叹息一声,“那你是什么想法?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需要去解决、去善后,而不是逃避,看着事态愈发严重。
鹤鸢嗫喏几声:“我、我有用我的力量帮你,不可以吗?”
青年还站在水中,头发湿淋淋地散着,像是一只从外头淋雨回来的小鸟。
万敌看着就心疼,声音缓和了许多,“你…要我帮你洗澡吗?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做。”
鹤鸢的眼睛惊讶得亮起,“你会做饭?!”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黎明云崖这个地方,多的是富豪和权贵,基本都是家里的佣人做饭。
鹤鸢自己也是。
他这一世从出生起,那些人就说他不该被这些肮脏的地方沾染。
——他并不认同就是了。
如果他不是玩家的话……还真有可能被洗脑呢。
但万敌会做饭,确实是意外之喜了。
鹤鸢决定多跟他玩一会儿。
万敌点头,“嗯,我最擅长做蜜果羹,你这里有材料吗?”
既然明白了鹤鸢的情况,万敌迅速地制定计划,要慢慢争取。
“你喜欢吃甜一点的、还是酸一点辣一点的?”万敌详细地问着鹤鸢的喜好。
鹤鸢愣愣地看着他,像是被刚刚捡回家的小鸟,还没适应这一份温暖。
青年忽然瑟缩了一下,万敌立刻将他按在浴池里,用手帮他揉.搓皮肤。甚至细心地用了净肤剂,最后把鹤鸢洗刷干净后,还涂了日常的精油。
没多久,一个浑身散发芬香的祭司出现在万敌眼前。
鹤鸢一开始以为万敌要做什么,结果这位王储真的单纯的给他洗澡,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这一点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他现在还是没有定下来的想法。
毕竟现在还太早了,看这个背景和万敌的身份,感觉定下来就很难解开,影响到后面就不好了。
鹤鸢很快的制定了计划,美滋滋地吃完万敌做的蜜果羹后,任由男人试探性地拥抱他,询问今晚能不能留宿。
“留下来?”鹤鸢无辜地去找万敌的方向,“可以哦,不过下次就走正门吧,不然我的侍从会被你吓到的。”
万敌自然答应。
他收着一开始准备好的戒指,等待着一个契机。
一个青年终于开窍、接受他爱意的契机。
时间流转,过去了三年,鹤鸢依然没有接受他。
并且,鹤鸢已经不见他了。
这一次,万敌没能闯入鹤鸢的浴宫。
这里被严密把守着,不让任何人闯入,若是万敌强势的闯入,势必会带来麻烦。
可明明前几天的夜晚,鹤鸢还依偎在他的怀里,说会在几天后给他答案。
他们已经偷偷摸.摸地见面很久了。
整个奥赫玛只有鹤鸢的一部分侍从知道他们的关系,旁人是半点都不曾知晓。
旁人只知晓,悬锋城的王储似乎对天父刻法勒怀有敬意,常常来黎明云崖的祭司身边祷祭,还会被祭司钦点,去进行一些仪式。
这些仪式往往要举行好几天,悬锋城的王储不愧为黄金裔,每一次都坚持下来,春风满面的离开。
元老院对此颇有微词,可每一回拿出来的神谕都被验证,他们也没有攻讦的机会。
万敌一直知道鹤鸢对刻法勒的亲和力与感知力,但他没想到,传闻中需要好几天参读的神谕,其实只需要几分钟。
他进来时还以为自己要帮忙做一些事,还在想自己一个悬峰人会不会拖慢进程。
结果鹤鸢拉着他就去蒲团上坐下,鹤鸢自己坐在他腿上,跟他滚在一起。
万敌趁清醒的时候问他:“不是要感知解读神谕吗?”
怎么像是要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鹤鸢存心逗弄他:“感知神谕就是要这样啊,难道你没了解过?”
……要这样?
万敌看着鹤鸢坐上来的动作,面色紧绷,“你也跟别人这样过?”
他想起鹤鸢这些年发下来的神谕,面色难看的要死。
鹤鸢在万敌身上笑得花枝乱颤,“你想什么呢!”
青年拿出卷轴给万敌看,“哪里需要什么仪式,这种事不是简简单单吗?”
他仰头面向刻法勒壁画的方向,眼里没有焦距,“只是我发现解读神谕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所以就故意延长了好几天!”
万敌这才放松下来,托着他的身子,“那我来做什么?”
鹤鸢捏住他胸口的肌肉——万敌发现鹤鸢似乎很喜欢捏这里,可能是触感比较好吧。
“当然是来伺.候我了!”他理所当然地说,像是一只被宠坏的小猫,“解读这几天不能吃东西,我好饿啊——”
“蜜果羹太太——给我做点饭吃吧——”
万敌揉揉他的头发,任由青年去抓自己的小辫子玩。
鹤鸢没找到,他还会主动的把辫子塞进青年的手里。
“好啊,不过我收取一点报酬,祭司大人不介意吧?”
鹤鸢点头,“不介意,但今晚我要再多两个菜!”
于是,在刻法勒的壁画前,一向只用于祷祭的蒲团上,属于祭司的衣服撕碎落下,与悬锋城花纹的衣服交织融合,再被属于双方的液.体浸染,散发沁人的冷香。
万敌本来不想在这里的。
毕竟刻法勒的黎明机器就在外头,跟…跟当众一样。
但鹤鸢一直缠着他、说着没事。
“天父忙着呢!哪里有空管这些,他光是背石头就要累死了!”鹤鸢胡诌了几句,愈发缠着万敌的腰。
万敌也不反对他,只是说:“行啊,那我们就在不同意的刻法勒面前,做他不同意的事情吧。”
小小的室内,冷香愈发浓郁,间或夹杂着石楠花与麝香的味道,吞噬浸染着属于鹤鸢的气息。
祭司的长袍不复存在,只有一缕缕布条在身上挂着,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最后顺着香汗淋漓的身体滑在地上。
地上太冷,万敌没多少衣服,鹤鸢的又被撕得不成样子——万敌的手劲实在是大,鹤鸢只能依靠万敌的蛮力颤巍巍的站着,看着壁画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
后来,鹤鸢只能软趴趴地在他身上挂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们还是虽未明晰心意、却已胜似爱侣的恋人。
可不过短短几年,鹤鸢便无情地抛弃了他。
万敌不解,趁着机会来要说法。
意识回笼,鹤鸢有点恍惚。
他低下头要去观察万敌,只看到一片漆黑。
即便刚刚经历了一场回忆,鹤鸢还是没习惯黑暗的视觉。
还有万敌。
万敌简直人如其名,把他当敌人打。
就算是当情.人,鹤鸢也只能接受偶尔来一次,再多就不行了。
“你说胆小鬼就胆小鬼吧,”鹤鸢摆烂地说,“反正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万敌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纠缠,“好,那我们恢复之前的关系可以吗?”
鹤鸢晃晃脑袋:“?”
万敌:“你要见我便唤我,还和从前一样,如何?”
鹤鸢想了想,得寸进尺地说:“每一次只能弄一次,我说停就停!”
好吧,万敌的尺寸虽然恐怖,吃一次要缓好久,但过一段时间又会想念。
如果随他决定的话,鹤鸢很乐意。
万敌仗着鹤鸢看不见,笑得很是放肆。
“好啊,你说停就停。”
做得你说不出话不就得了?
鹤鸢没想到这一层。
他松了口气,准备挪开步子离开,往神悟树庭去。
万敌挡在他面前,目光沉静,“我们三个月没见面了。”
作为情人,他总得争取一些福.利——
作者有话说:记住这个刻法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