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夏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喜欢就足够了。”
仿佛洞穿了鹤鸢的内心一般,他说:“对祭司大人来说,喜欢, 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
鹤鸢没有反驳, 但他保持着自己的身份说:“如果你敢玷污天父大人的神躯, 那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那刻夏挑眉,“我听说你每个月要找那位王储阁下解读神谕五六次, 一次要两三天?”
“尊贵的祭司阁下、刻法勒的神眷者, 我记得您之前都是独立完成的吧, 怎么这位王储一来,不仅要人搭把手,时间还变长了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刻法勒的壁画前……”
鹤鸢心虚地打断他的话,“那刻夏!你别胡说!”
那刻夏知道自己猜对了。
鹤鸢绝对干过这种事,他压根不在意刻法勒,刻法勒只是鹤鸢的工具。
那他就放心研究了。
——说实话, 如果是从天外来的话, 对泰坦有敬意才有鬼。
天外的文明程度不知道比他们高多少了,全靠泰坦的神力估计也很难匹敌。
当然, 实验成果另外说。
以那刻夏当老师的经验来说, 如果学生做出了卓越的、并且符合大众道德的研究成果,不管是再低调的人, 都会出来炫耀一下。
遮遮掩掩的,指定没憋什么好东西。
那刻夏的笔划过鹤鸢口中的几个星神与命途,按照翁法罗斯的神话传说与再创世,圈定了“毁灭”。
毁灭和丰饶都是银河里臭名昭著的派系。
每个命途都有正反两面,只是毁灭和丰饶的负面尤为严重。
一个生, 一个死。
但更深.入一点看,他们都是生死相依的,而毁灭的熵增与新生…竟然契合了再创世的逻辑。
若是将黑潮比作不断增多的、助长熵增的人类,那再创世、递交火种的行为相当于毁灭,再创世之后的世界,则是新生。
那刻夏将思绪收拢,“我有没有胡说,你很清楚,祭司大人。”
鹤鸢气鼓鼓地瞪着他。
学者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戳穿的。”
“你戳穿了也没人会信,”鹤鸢冷着声音说,“随便你怎么说。”
啧,看来是生气了。
那刻夏扶了扶手上的戒指,从桌底下勾住鹤鸢的手,“我怎么会造谣祭司大人呢?”
“如果我这么做,恐怕会被您的信徒给撕碎吧?”
鹤鸢躲开他的手,“他们才不是这么凶残的人。”
万敌赞同:“他们对刻法勒无比虔诚。”
虔诚到不会怀疑任何一条神谕,即便那是鹤鸢捏造的。
黑潮席卷了整个大地,到处都是往奥赫玛这边来的难民。
最初,元老院还在为了要不要资助难民而辩论,直到鹤鸢现身,凭空变出了一堆物资。
他告诉众人,这是天父刻法勒怜惜他的孩子而降下的福祉,希望奥赫玛的人民规划使用。
请人过来的凯妮斯傻眼了。
她是请人过来名正言顺地把那些难民赶出去的,而不是让人收进来的!
她收了那些富豪贵族的钱,给下次公民大会投票呢!
结果鹤鸢一个神谕,直接让这群难民被安置起来了。
奥赫玛的贵族是信泰坦的。
听说刻法勒降下神迹后,他们纷纷主动捐赠物资,更有不少忠实信徒加入志愿者队伍,帮助建设。
难民如此,悬锋城的子民也是如此。
万敌原本以为自己要花费一番心思才行,结果鹤鸢一句话,那些信徒就主动接触悬峰人,与他们交友交谈。
破冰永远是开始艰难。
当他们交流过后,悬锋人发现奥赫玛人没有想象的懦弱,其中也有不少英武之辈;奥赫玛人发现悬锋人也没有想象的野蛮,其中也有不少细腻的小子。
——一名贵族家的女儿就对悬锋城的勇士心生欢喜,在双方民众的帮助下喜结连理。
据说成婚当日,有墨涅塔的金蝶到来,为两位新人送上祝福。
万敌烦恼的事情被解决,自然也有更多心力去处理战争的后续。
如今,他时刻准备着接受纷争的火种。
说实话,万敌对泰坦没什么感觉,但对于让他跟鹤鸢结缘的刻法勒,他还是愿意给一点点尊重的。
而那些帮助了悬锋人的信徒,他很愿意陪小孩子玩。
“我并不否认他们的善举与虔诚,但作为老师,我要提醒你一句,”那刻夏锐利地看着鹤鸢,“你的声望因他们而涨,也有可能因他们而毁,提升自身,是极为要紧的事情。”
都说那刻夏体力差、爬山都爬不动,但他好歹会炼金,会用枪,也是个黄金裔,天生就比常人强半截。
鹤鸢呢?
抛去祭司的身份,他身上的武力值能撑到这里的几个人来救他吗?
如果信众也抛弃了他,那鹤鸢会处于很危险的境地。
阿格莱雅颔首,“鹤鸢阁下,这也是我要说的问题。”
“不论你过往的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金线告诉我,凯妮斯大概要对你下手了。”
阿格莱雅见过很多个凯妮斯。
她们有着不同的面孔,有美丽、有秾艳、有平淡……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的性格。
极致的利己与不择手段,以及呆在暗处的、名为清洗者的组织。
这都是黄金裔的敌人。
原本鹤鸢也是。
凯妮斯将他接到黎明云崖,将他打造成“最接近泰坦”的人类祭司,是希望鹤鸢在她不方便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做她的棋子。
但这颗棋子现在不听话了。
不仅如此,现在还在不断的给凯妮斯添堵,三番两次地破坏她的计划。
以阿格莱雅对凯妮斯的了解,当白厄没有被刁难的消息传到凯妮斯耳中时,凯妮斯应该下定决心,准备计划了。
虽然她们用各种办法躲避金线,但阿格莱雅拥有的不仅是金线,还有收集着若虫的衣匠。
有些若虫善于隐蔽,能帮阿格莱雅探听到不少消息。
万敌皱眉:“那这段时间,我跟白厄轮着换班?”
但这会显得他们很被动,还容易打草惊蛇。
白厄努力去想那刻夏教得知识,试探性地提议:“那我们将计就计?”
“凯妮斯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地下手杀了小鸢,这对她来说,相当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阿格莱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错,以凯妮斯的性格,她不仅要除掉鹤鸢,还要推一个准备好的傀儡上去,接收至少五成的信徒。”
别看五成少。
信徒是个很庞大的群体,能有个五成就很不错了。
鹤鸢避开那刻夏抓过来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那就让她除掉我呗。”
“再不济,我也有三个情.人养我了。”
阿格莱雅:“……”
阿格莱雅第一次庆幸自己眼瞎,“我还在,这么奔放的话不要说。”
鹤鸢:“你不是想让赛飞儿回来吗?干脆我们帮忙闹大点好了。”
阿格莱雅沉默了一下,“你是什么想法?”
“大家都爱看八卦,当然是从八卦方面入手,最好让白厄跟万敌演一下,”鹤鸢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我平时做事都没留下把柄,唯一能当污点的,估计也只有感情方面——”
“我脚踏三条船、甚至更多的那种,你们可以把来古士也编进来,但我不要和他有具体关系,正好也探听一下刻意让我来这里的那个人是谁。”
在得知这里是个“真实世界”后,鹤鸢又拿出那封邮件看了看。
发件人不是【系统】,而是被隐去的两个■■。
当时的他被新地图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
现在想来,这个人估计是“祂”。
从对每个派系的刻板印象来看…阿哈的嫌疑很大,但也不排除药师想要这里,顺便送他个玩具玩玩。
毕竟翁法罗斯也蛮符合“治愈”目标的。
阿格莱雅仔细思索,提问道:“那你要怎么反转?”
鹤鸢摇头,“我不需要反转,我要他们接受这件事。”
“只要刻法勒降下神迹,同意我养很多个情.人就行了。”
那刻夏白了他一眼,“你还想养几个?自己受的住吗?”
白厄也眼巴巴地看过来,“小鸢,难道有我们还不够吗?”
好窒息。阿格莱雅想。
她想念赛法利娅了。
如果赛法利娅在这,估计会气恼地偷走这四人身上所有的财宝给她出气。
远行的风何时归来呢?
鹤鸢严厉制止了这三人的行为,走到阿格莱雅旁边,“那联络赛飞儿小姐的事情就交给我,如何?”
“以我的财力,想必能请动她这位‘扎格列斯之手’?”
阿格莱雅:“可以,如果有需要,衣匠也能提供帮助。”
鹤鸢:“不,牵扯进来的人尽量只增加八卦,而不是让这份八卦变得严肃正经。”
“事情说定的话,我先带两位开幕演员回去打扮了?”他指了指白厄和万敌,“麻烦你们在黎明云崖打得认真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对了,我圈定一个范围,你们尽量在范围内打,这样就不用我出钱修补了。”
那刻夏抽了抽嘴,“你还真是……”
好吧,他现在确定,自己被骗了个彻底。
什么单纯无害,什么被迫,全都是谎言。
偏偏他还吃这一套。
在真想揭露后,那刻夏诡异地没有气恼,心底反倒是喜悦更多。
骗子。
讨人喜欢的骗子。
鹤鸢狡黠一笑,“反正凯妮斯很乐意报销——当她知道你们打架的原因后。”
那刻夏:“那倒是。”
“这会儿,她估计还在想从哪一方面除掉你吧?”
结果转头就有个现成的。
至于信不信?
就要看两位演员的演技了——
作者有话说:应该快结束了。
第172章 翁法罗斯1-26
“凯、凯妮斯大人, 不好了!”
一名元老院成员跌跌撞撞地跑到凯妮斯的办公地前面。
凯妮斯正在叮嘱一名看不清面貌的年老祭司,听到外面的喧哗后皱眉。
“什么事弄得你惊慌失措,没看到我正在与祭司商议事情?”
她言辞不善地对这名成员说。
来者气喘吁吁地辩解:“有、有两名黄金裔在黎明云崖打起来了!”
“那是您的地盘啊, 凯妮斯大人!”
准确的来说,是“凯妮斯负责维护的地盘”。
但众人都清楚, 这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 没有人敢在黎明云崖撒野,每年还能收取不少费用。
凯妮斯镇定地问:“是哪两个?用石版拍下来了没有?”
“如果是黄金裔, 发给阿格莱雅那个妖…发给阿格莱雅, 让她赔偿!”
“已经发了, 可是……”
凯妮斯不耐烦:“可是什么?阿格莱雅那女人最会做表面功夫,她名下的裁缝铺日进斗金,这点修缮费还出不起吗?”
对于阿格莱雅来说,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凯妮斯不认为这件事值得她亲自去,她还得商讨商讨怎么推个新的祭司上去。
当初刻法勒降下神迹, 眷顾一名婴儿的时候, 凯妮斯就知道推翻黄金裔的机会来了。
瞧瞧。
人类,为泰坦眷顾, 简直天然与黄金裔对立。
黄金裔的行为, 说得好听点叫接过火种——再创世。
说难听点,不就是狩猎泰坦、取代泰坦么?
人类的神迹来自泰坦, 受泰坦眷顾垂怜的人类,怎么可能站到黄金裔那一边!
大概是凯妮斯过于自信的缘故,她没有过多插手鹤鸢的教导,而是让鹤鸢正常的接受祭司教育。
不过,鹤鸢的老师都是凯妮斯挑选的。
她自信满满的以为这会是她最趁手的工具, 是她达成“凯妮斯”心愿的登天梯。
结果……
“结果你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年迈又缓慢的声音响起,“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他一看就不是很好控制的工具,你要尽快让他加入‘清洗者’。”
“是什么让你犹豫了,凯妮斯?”
凯妮斯暗恨,“还不都是那个来古士的问题!”
“说自己是什么神礼观众,保持中立,结果对我说什么不能动他!”
“凯妮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束手束脚了?”
老者问:“难道真得如传闻所说,你对来古士有了怜惜之情……”
凯妮斯勃然大怒:“都说了那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们压根没有一点关系!”
老者摇摇头,“不不不,凯妮斯,你要明白,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传闻,一定是你和来古士平时有什么接触,被人看穿了……”
凯妮斯恼怒:“呵,来古士…一个丑八怪,我会看得上他?”
况且她身负“凯妮斯”之名,又怎会沉溺于情爱,推翻黄金裔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老者目光如炬:“既然都是他倒贴你了,你怎么还怕他?”
凯妮斯面色僵硬。
她本来还想解释的,想了想直接说:“您不知道,他这人邪门得很……”
老者冷哼一声:“邪门?谁敢在刻法勒面前邪门?”
凯妮斯:“……如果他不怕泰坦呢?”
老者:“……?”
凯妮斯也是偶然发现的。
但来古士显然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自称“神礼观众”,却将自己摆在了泰坦之上的位置。
他的做法还算隐晦,但见面见得多了,凯妮斯便发现了不对。
不过,对方是黄金裔的“敌人”,再加上地位又不错,凯妮斯便没有管。
谁想到,来古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她针对鹤鸢的计划!
老者不解:“但我听说,他从你房间出来后,确实带着一身伤痕。”
“他能拦住你……?”
凯妮斯冷笑,“那不是我做的,是他最惧怕的生物的做的。”
“谁?”
凯妮斯摇头,“来古士的嘴巴很严,不说。”
连泰坦都不畏惧的来古士在畏惧什么?凯妮斯也很好奇。
但在当下,来古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除去鹤鸢。
凯妮斯深知,白月光死了只会成为永久的白月光,即便被一时污蔑,但死后绝对占据道德制高点。
所以,鹤鸢不能死,他得好好的活着,得在众人的唾骂中活着。
凯妮斯看向来报的下属,“他们因为什么打架?”
阿格莱雅不管的话,这个把柄她凯妮斯就收下了。
“因为、因为……”
“支支吾吾什么!你有什么怕的吗!”凯妮斯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下属这么束手束脚的样子,脾气直接上来了。
“因为鹤鸢祭司!”
下属说完话就低下了头,生怕凯妮斯生气波及他。
毕竟鹤鸢祭司是自己这边的人,惹出了事情,也不知道凯妮斯阁下怎么生气……
“哦?为什么?”
凯妮斯的语气柔和了一点。
下属摸不着头脑,“他们说、说鹤鸢祭司脚踏两只船,现在在争祭司身边唯一情.人的位置……”
不过凯妮斯大人应该很开心吧。
鹤鸢祭司平时不声不响,偶尔还跟他们作对,结果这一出手,就让两个黄金裔丢了脸……
“真是这样?”
凯妮斯压下语气中的惊喜,“是哪两名黄金裔?”
“是白厄阁下和万敌阁下。”
对!就该是这两个!!!
凯妮斯立刻想通了关窍,将这些年万敌与鹤鸢见面的时间一合计,又想起最近线人来报,说白厄与万敌在鹤鸢的浴宫呆了好几天的事情。
原来是做这等脏污的事情……
凯妮斯有点嫌弃,但更多的是喜悦。
她刚刚还在苦恼用什么名头把鹤鸢踩进泥里,转头鹤鸢这边就出了纰漏,真是“天助我也”。
至于是不是做戏…里面会不会假?
凯妮斯不觉得有假,但谨慎起见,还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鹤鸢定罪吧。
察觉到凯妮斯的心情不错,下属回答的愈发顺溜,“我已经着人通知鹤鸢祭司,让他尽量不要出门了……”
凯妮斯果断道:“不,让鹤鸢出来。”
下属:“?”
凯妮斯:“一人做事一人当,道德有问题,自然要接受公民大会的审判,判处刑法。”
“若他没做这些,公民大会也会还他一个清白。”
下属:“??”
下属一脸茫然,“可、可是……”
可是鹤鸢祭司不是自己人吗?
他还记得鹤鸢祭司之前帮过他,凯妮斯大人为什么要这样?
下属的疑惑与不听话激怒了凯妮斯,再加上旁边的老者火上浇油——“凯妮斯,这真是你的下属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成功让凯妮斯再度冷下脸来。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凯妮斯压抑着语气,“难道我做事还要给你解释?”
“额…属下不敢!”下属立刻低头去拦截派出去的人,并换了新的一队去。
“对了,记得通知给位公民参加。”
凯妮斯吩咐。
下属慌乱点头,转头就走。
不行,得暗示一下鹤鸢祭司才是!
两个黄金裔争风吃醋,有了臆想症,关他们祭司什么事!
他来到鹤鸢的浴宫,被恭恭敬敬地请进来,与凯妮斯那边的态度形成天壤之别。
“大人正在洗漱,请稍等?”侍从一板一眼地上了果酒,在一旁噤声。
下属:“可是早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侍从:“是树庭那边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留宿了,与我们大人探讨了一晚的泰坦神迹,起得晚了点。”
下属:“原来如此,祭司勤勉好学,我等应当学习才是。”
侍从抿嘴一笑,不说话了。
第一杯果酒还未喝完,鹤鸢便出现在正厅中。
祭司坐下来,温和地问:“有什么事吗?”
对上那双空落落的眼睛,赫特有点说不出话来。
真的要让他去公民大会吗?
平心而论,鹤鸢对他有恩,他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凯妮斯大人那边……
他已经是明牌的凯妮斯那边的人了,而且他不太喜欢黄金裔。
“怎么了赫特,是有什么心事吗?”鹤鸢笑了笑,“需要换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吗?”
赫特想,就算他不带鹤鸢过去,凯妮斯大人总会有办法的。
与其被动的前往,不如明明白白地告诉鹤鸢祭司,让他做好准备。
“大人,有两位黄金裔在黎明云崖打起来,并且——并且声称他们都是您的情.人!”
“这简直是污蔑啊!”
鹤鸢歪了歪头,“所以呢?”
赫特支支吾吾说,“所以…所以凯妮斯大人为了您的清誉着想,召开公民大会,为您正名……”
但愿是这样吧,赫特向刻法勒祈祷。
鹤鸢似乎没听出异样,点头应下,“好,我现在就去。”
见祭司这副模样,赫特眼睛发亮?
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黄金裔的污蔑!
祭司大人根本没做这些事,到时候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至于凯妮斯大人…唉!
赫特苦恼的想:他得提醒一下鹤鸢祭司了。
他最多只能办到这里,别得实在无能为力,希望这真的是污蔑吧。
看凯妮斯大人的表情,这估计…不是。
赫特的呼吸急促起来,满是不敢相信地看向鹤鸢——
作者有话说:我开文时的计划是日六到完结…
哈哈哈……
我不行了,我讨厌工作!
第173章 翁法罗斯1-27
像是知道了赫特的所想一般, 鹤鸢眼波流转,带着丝丝缕缕媚意的眼尾泄露了什么信息。
赫特呼吸一滞。
他一直知道,鹤鸢祭司是一位难得的大美人, 在圣城中,与黄金裔群体里的阿格莱雅齐名, 两人各自把握着各自性别的“最美”。
但他从未想过, 近距离看鹤鸢…会显得对方愈发摄人心魄。
那双眼睛是瞎的,该是无神的, 但在刚刚的一瞬间, 赫特感觉有道视线在打量他, 这双失去光泽的蓝紫色眼睛仿佛有看穿人的魔力,让他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而且…而且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名有“纯洁”标签的祭司上。
赫特只在一些交际花的床帏上看到这种眼神。
那是一种被充分浇灌、被充分滋润后才会有的眼神和气质,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身心奉献给泰坦”的鹤鸢祭司身上。
这些标签都是凯妮斯用于造势用的,赫特当然知道。
但在他眼里,祭司不都是这样么?
受了神力,就得承担起责任。
怎么能流连于情爱!
他是刻法勒最忠实的信徒, 见不得这样放浪的祭司。
即便这个人确实帮扶过他。
但赫特很清楚, 离了刻法勒,鹤鸢什么都不是。
信众信的不是他, 而是他身后的刻法勒。
神谕这种东西, 接触越多的人,越会觉得这种东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神谕是可以捏造的。
赫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名老祭司。
如果他没推测错的话, 那大概就是凯妮斯用于接替鹤鸢位置的人吧。
他们对刻法勒虔诚,所以是虔诚的利用刻法勒。
更何况刻法勒几百年都没开口了呢。
对鹤鸢说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赫特起身,没怎么犹豫地走了。
那刻夏从后面走出来,饶有兴趣地问:“那是之前你帮过的人?”
眼光看着不怎么好, 难怪还只是这个位置。
鹤鸢似答非答:“他要是能看出来,凯妮斯也不会上钩。”
“走吧,主角该出场了。”
那刻夏走到他身边,挽住了鹤鸢的手,“好啊,就让这场好戏,再混乱一点吧。”
******
当两人出现在辩论场时,群众哗然。
谁也没想到,鹤鸢会与著名的大表演家一起出场,两人甚至亲密无间。
白厄率先沉不住气,“小鸢?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两人交握的手。
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鹤鸢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分手的意思。”
“什么?!什么分手!!!”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祭司怎么能……”
……
连绵不断的惊呼与质疑在场地上蔓延。
凯妮斯也没想到,鹤鸢就这么承认了。
她一向板正的脸上难得错愕了一回,随后示意人乘胜追击。
“肃静!!!”
“鹤鸢祭司,还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两名黄金裔会因你发生口角,致使……”
“目前损失金额以不可计数。”
鹤鸢双手抱胸,无所谓:“他们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没事的话,我还得回去解读神谕呢。”
见状,凯妮斯示意手下直接抛出关键。
“白厄阁下和万敌阁下说,他们是因为你而发生的口角,请问鹤鸢阁下有什么反驳的地方?”
鹤鸢冷笑,高高扬起下巴,“他们说是就是了?证据呢?”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
“没证据,我解释什么?”
主持人一时语塞,看向白厄和万敌。
万敌拿出了一枚耳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鹤鸢祭司最喜欢的耳环,我正是在某次相处之后拿到的它。”
白厄不甘示弱地拿出另一枚耳环,“我也有!”
主持人看向鹤鸢。
鹤鸢百无聊赖地卷着头发,“就这?”
“别告诉我,奥赫玛的公民大会上,连个确切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凭一个能被偷走、被仿冒的耳环,就要定我的罪?”
“这、这不像鹤鸢祭司啊……”
“祭司不是这样的性格。”
“是不是搞错了?”
……
因着鹤鸢过于明显的表现,人群中逐渐出现了质疑声。
只是这质疑声不是在质疑鹤鸢的话,而是质疑鹤鸢的身份。
他们纷纷觉得眼前这个不是鹤鸢,而是什么人假冒的。
“祭司大人很温柔的!才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就是就是,他之前还帮我们捡风筝呢!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平心而论,这位“鹤鸢”也没有收敛,他完全没有按照原本的性格来演。
“哎呀呀,谎言被戳破了呢。”
一阵风吹过,那刻夏身边的鹤鸢变回了高洁的样子,在场地中手足无措。
赛飞儿晃着尾巴出现了。
“我还以为能撑得久一点,没想到大家这么了解祭司大人……”
鹤鸢晃了晃身体,茫然地转头寻找声源。
“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祭司看着很可怜的样子,极大的激起人们地同情心。
大家都知道,鹤鸢祭司因为受了太多神力,天生双目失明,不能视目。
刚刚又被捉弄了一番,突然在辩论场上无所适从起来。
再加上两名黄金裔拿出的东西确实站不住脚……
“这是我的耳环?你们什么时候拿走的!”
不知什么时候,鹤鸢接过耳环摸索了一番,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唉?!难道真的有——
凯妮斯适时站出来,“鹤鸢祭司,既然你承认这是你的耳环,那你能说说,你什么时候让这两个人拿走了呢?”
“按照神庙的规定,解读神谕的时候是不许佩戴饰物的,只是做这件事,他们又如何拿到你的耳环?”
鹤鸢低下头,似是难以启齿,“抱歉,凯妮斯阁下,我、我做了不对的事情……”
凯妮斯又愣住了。
她还什么证据都没拿呢,鹤鸢怎么就认怂了?!
“你做了什么?”凯妮斯冷着声音,“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天父的大不敬吗!”
主持人想说这是辩论,但是看了一圈群众,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吧。
“什、什么?鹤鸢祭司做了什么吗?”
“做了那个……”
“哪个啊?我没听懂。”
“哎呀!就是你平时会跟喜欢的人做得那个!”
“那、那鹤鸢祭司岂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差不多吧……”
……
因为凯妮斯的话,人群又躁动起来。
有人觉得鹤鸢现在这样,估计是做了。
有人觉得鹤鸢根本不懂,估计是被骗了。
“我不管,我相信鹤鸢大人!他是好人,天父大人才不会亏待心善的孩子!”
“你个小孩懂什么天父!他就是亵渎!”
“那你做了什么吗?”
“我侍奉了天父一辈子……”
“天父大人这么辛苦的背着宝珠,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了做一个表率,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你——”
……
鹤鸢装作不懂的模样,“什么大不敬?可是我做完的时候,天父还夸赞我了。”
凯妮斯哈哈大笑:“大家听听,这位祭司失心疯了,他竟然觉得天父大人会夸赞他的行为?”
“他夸你什么?”
鹤鸢睁着澄澈空洞的眼睛,“天父大人说,我早到了这个年纪了。”
“这么多年没有发现,是他的失职。”
“但我记得,祭司是不可以成婚的吧?”老祭司走出来接力。
鹤鸢“懵懂”地看他,“可您不是结婚了吗?”
老祭司立刻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侍奉了天父大人一辈子,从未有过婚姻!”
鹤鸢扔下一颗炸弹,“那你的儿子从哪里来的?需要我帮你叫过来吗?”
他装作不知道地问:“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难道是某次露水情缘留下的,所以不知道?”
老祭司紧紧闭着嘴,面目狰狞,脸上的皱纹揉成一团,狭长的眼睛阴冷地看着鹤鸢。
有儿子这件事,他已经瞒了大半辈子,却在今天被莫名其妙的拆穿了。
是谁?是谁发现告密的?
这件事他只告诉了凯妮斯——因为他需要凯妮斯帮一下儿子,再加上他们又是“师生”,老祭司很放心。
难道是凯妮斯?
不,不可能,他跟凯妮斯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可能是凯妮斯?
那他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鹤鸢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屏幕。
之前他为了拉拢人,不仅找到所有人的喜好,还把把柄也找了。
能拉拢的上甜枣,不能拉拢的把把柄留着,以后再用。
看到老祭司的名字后,鹤鸢嘀咕着这得是顺风局了。
毕竟对面都立身不正,哪里还能管他?
“我哪里来的儿子?”老祭司嘴硬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的,你不要乱污蔑人,小心天父大人惩罚你!”
话音刚落,一柄剑从黎明机器上落下,正好打在老祭司的脚前。
原本喧闹的辩论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天父这是惩罚了“老祭司”的意思?
可是听祭司们说,天父已经许久没有回应了。
赛飞儿的眼里有些惊讶,悄悄溜出人群,示意贼灵去上面看看。
不对,刻法勒不是靠着诡计的把戏支撑吗?怎么会有自主意识?
难道找他来的祭司说得是真的?!
第174章 翁法罗斯1-28
把时间播回到两天前。
鹤鸢通过遐蝶加上了赛飞儿的联系方式, 并告知了自己的计划。
非常简单。
这个计划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把关系过一个明路,同时转换自己的立场, 为黄金裔的逐火之旅增添燃烧的薪柴。
“即便你也是薪柴的一部分?”阿格莱雅问。
关于计划背后最深处的关键,鹤鸢并未同其余三人说。
他们有着最为亲密的露水姻缘, 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没有那么近。
与他们相比, 一直保持合作的阿格莱雅,反而是最适合倾诉的对象。
鹤鸢点头, 轻轻地说:“反正…再创世到来之后, 我们都会重生, 不是吗?”
可再创世不是谎言么?
阿格莱雅在鹤鸢的牵引下看到这一点,正困于命运抉择的十字路口。
从前,再创世是虚无缥缈的未来,她还对未来、对预言中的西风尽头有着期许。
现在,再创世是幕后黑手的阴谋,是会毁灭一切的行为。
即便知道这不会波及自己与翁法罗斯的人们——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了, 即便她的人性在千年的消磨中趋于零, 但她做出的选择……
“我们要做的,不是阻止再创世么?”
“来自天外的鹤鸢阁下?”
阿格莱雅对自己的本质有所推测, 也经由若虫完成了绝大部分的预言计算。
她自认冷酷无情, 自认了无人性,但她忘了, 没有人性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没有人性。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的身上还保留着人子的光辉。
所以她的选择一如既往。
“再创世只是一个行为,”鹤鸢说,“它有成功与失败两个方向,我们要做的, 是让它站在中间。”
“翁法罗斯在往[毁灭]靠拢,但这不是一条单行道,翁法罗斯随时有可能前往别得方向,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毁灭]的可能性降低。”
鹤鸢笑了笑,手中凭空变出一枚巡镝。
“阿格莱雅,我记得我说过,我来自信奉巡猎的罗浮仙舟,那是我的故乡,是我成长的地方。”
“我在那里建功立业,也在那里有了一项极少人达成的优待。”
一枚荧绿色的玉兆在空中悬浮。
“它能召唤一次云骑军,运气好的话,我们内外配合攻破,解决危机,同时通过穷观阵和流光忆庭,让翁法罗斯真实存在下去。”
阿格莱雅:“运气不好……”
鹤鸢叹了口气,“运气不好,我就得找几个老情.人低头了。”
别的不说,送他来这里的那位一定愿意,岚的话应该也能来,只是浮黎那边……
他对这些关系有所推测,但关键的还不确定。
万一——鹤鸢是说万一,万一那是他自作多情怎么办?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问一下的。
阿格莱雅怔愣,语气带着点颤.抖:“老…情.人?”
虽说她能猜到眼前青年的感情史不会太单薄,但现在看来…恐怕比预想的还要多吧?
鹤鸢点头,“翁法罗斯这边,我能感受到一点点星神的力量,但不多,如果只有一个[毁灭]的话,那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嗯…他印象里记得,好像毁灭星神有找过他来着?
估计也有一段往事吧。
阿格莱雅深吸一口气,“阁下…真的愿意付出这些么?为了翁法罗斯。”
阿格莱雅不是不信。她与鹤鸢合作了很多年,久到凯妮斯想象不到的程度,但她也清楚,这里的几十年,对鹤鸢本身的寿命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她无法完全相信鹤鸢,她不明白鹤鸢为什么愿意解救翁法罗斯,也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竟然愿意去找老情.人?
在她看来,这付出有点大了。
就目前而言,鹤鸢从未对那刻夏三人低头,从来都是从手指缝漏出一点甜头,让那三个人争抢。
鹤鸢微微出神,对阿格莱雅说:“嗯…可能是我措辞不太妥当,我的意思应该是——”
“我打算解除对他们的屏蔽,让他们见一见我?”
“低头,只是个比喻。”
阿格莱雅想了想那三人的样子,又将这副模样放在星神身上……
她大概知道,星神相当于翁法罗斯的泰坦,甚至比泰坦还要神秘强大,这样的生物也在争抢鹤鸢的一点感情吗?
看来,她们有了个不得了的助力啊。
但阿格莱雅还是不知道鹤鸢帮忙的原因。
“那阁下为何帮助翁法罗斯?”
还要用掉很难得的玉兆。
阿格莱雅不知道仙舟,也不知道结盟玉兆是什么,但她光看材质和上面的纹路,以及鹤鸢轻描淡写中的深意,她猜都能猜到,这结盟玉兆的意义绝对很大。
就这样用来帮助翁法罗斯?
帮助一个在银河中寂寂无名,甚至未来担忧的翁法罗斯?
阿格莱雅扪心自问,她是无法做出这种决断的。
她凭借着金线观察鹤鸢的情绪波动。
——疑惑和不解。
没有别的,只有这两个。
她听见青年用清爽的嗓音说:“关于这个世界的研究,就是我的报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核心应该能用于升级穷观阵。”
青年顿了顿,为她解释:“用翁法罗斯的语言来解释,就是一个超大型预言算杯,能算出一件事的过去与未来,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
阿格莱雅收了金线,“那…这会对翁法罗斯有影响么?以……刻法勒起誓。”
但刻法勒是“不存在”的。
阿格莱雅想了一下,也只能选择刻法勒。
对鹤鸢来说,翁法罗斯没有能约束他的东西,阿格莱雅想不出别的誓约。
随后,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阿格莱雅的手心。
“用结盟玉兆吧。”
鹤鸢无所谓地说:“我是仙舟人,这东西给我其实没太大用处。对我来说,它的意义价值大于所有。”
“你拿着,就相当于我这个仙舟人跟你结盟了,怎么样?”
“毕竟刻法勒是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
刻法勒,伟大的天父,如今已是一座不会庇佑翁法罗斯的残躯了。
这是阿格莱雅知道真相后,自己去求证的结果。
扎格列斯的诡计为黎明机器续命七百年,却在遇到鹤鸢这个天外之人后,陷入了被看穿的倒计时。
好在他早有办法。
“翁法罗斯的底层逻辑是泰坦真实存在,也有着真实的信仰,”鹤鸢说,“那就让信仰成为燃料,以……”
“以我为媒介。”
阿格莱雅:“那你能坚持多久呢?”
鹤鸢思考了一下,“坚持到再创世到来之前吧。”
“等到那个时候,翁法罗斯所行走的命途大概乱得像是猫咪玩过的毛线团了,幕后黑手肯定会忍不住站出来。”
与对白厄的说辞不同,鹤鸢要做的不是阻止“再创世”,而是给“再创世”加点料。
他不知道翁法罗斯还有哪些命途,但从躁动的相机来看,记忆占一条。
不过记忆他暂时不确定,也联系不上浮黎,只能从最熟悉的巡猎开始。
抵抗黑潮换一个说法,就是向黑潮复仇。
但这其中的命途力量肯定不足以引来岚的注视,鹤鸢还需要多加点东西。
实在不行,他只能自己上了。
这一切都放在后面担心。
目前来看,鹤鸢最要紧的是摆脱元老院的立场,完成向黄金裔的转换。
统一战线后,再创世的敌人已不足为惧,而幕后黑手也会欣然接受这样的未来,在其中推波助澜。
于是,在公民大会上,老祭司面临的指控成立。
天父刻法勒降下神迹,让老祭司隐瞒的一切无所遁形。
凯妮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未施展,关键人物就被圣城卫兵带走了。
她想要用私生活谴责鹤鸢,那也必须让老祭司接受指控,否则,就是两个都放。
既然如此……先将人拉下来再说!
凯妮斯上前一步,“天父刻法勒惩罚了祂不忠诚的信徒,你也不会例外!”
“鹤鸢,难道你觉得天父赞成你的行为吗!”
鹤鸢摇头,“凯妮斯阁下,我肯定祭司的守则,但你要明白,这个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无法阻挡欢愉的诱惑。”
“你无法抵挡权利,所以甘愿成为‘凯妮斯’,我无法抵挡感情,所以…”
“所以我不再是祭司鹤鸢,而是一名普通的公民。”
凯妮斯冷笑:“普通公民!你想得挺美。”
“既然他无法逃脱审判,那你也别想逃!”
鹤鸢摇头,“凯妮斯阁下,我们为何不问问天父刻法勒的意见呢?”
“我是祂宠爱的孩子,我从祂的呓语中听出了对我的支持,所以我才接受了他们的喜欢……”
“三、三个都是真的?!”
“我没听错吧…天父大人竟然同意这种事……”
“同时和三个人结婚在翁法罗斯犯法吗?塔兰顿在上,请给予我回答!”
刻法勒背上的机器降下一束光,指向了鹤鸢一边。
“您瞧,凯妮斯阁下,天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凯妮斯还没说什么,就有个信徒问:“所以…鹤鸢祭司只是在感情方面有问题吗?”
“他依然是天父最宠爱的孩子不是吗?那他应该继续做祭司才对啊,不然谁来解读天父大人的神谕?”
不是他说,跟鹤鸢比起来,其他的祭司就是一坨。
而且感情问题怎么了?
天父最宠爱的孩子,有三个情.人怎么了?
有本事让那些贵族少养几个先。
鹤鸢祭司为奥赫玛做了这么多,这些年救了这么多人,谈几个情.人怎么了?
他不结婚,又没有犯法,值得开一场公民大会吗?
要信徒说,他还觉得那几个黄金裔高攀了呢。
一个“救世主”是农村出身,一个王储已经亡国,一个教授身体残缺。
怎么看当情.人都是荣耀了——
作者有话说:小鸢出去先提升自己,打不过再摇人)
第175章 翁法罗斯1-29
在翁法罗斯, 祭司是负责与泰坦沟通,指引人们前行的“使者”。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对祭司没有那么多的苛求。
诸如圣子圣女之类的职级, 也能有婚姻,有自己的孩子。
在当时, 祭司的孩子还可能继承父母的能力, 成为更优秀的祭司。
大概是哪个年代开始,祭司成了需要专心侍奉泰坦的存在。
神权与元老院结合, 互相依存, 互相掣肘, 直到黄金裔的出现。
黄金裔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他们有些接近泰坦的能力,还能接过泰坦的火种取而代之,相当于半路闯出来,将神权的部分撕下一大部分。
而在翁法罗斯,“泰坦”又无比重要。
如果泰坦不曾降罪于祭司,一切如常, 那祭司有罪吗?
至少在信众眼中是无罪的。
况且鹤鸢也没犯什么罪。
他所犯的是道德上的问题, 而不是法律上的,即便是塔兰顿在此, 也无法审判他。
“情.人又不是丈夫, 有什么好纠结的?”
“如果挑丈夫挑了这几个,我一定会出来反对!”
“可如果这几个都不行的话…整个翁法罗斯还有谁?”
众人沉默。
凯妮斯见势不妙, 只能给来古士使了个眼色。
来古士:“……”
心好累。他明明已经屏蔽了涟漪,想着除了星神外不会有人打扰,而星神又对他的实验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直这么迭代下去。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欢愉星神会突然盯上这里?
一个欢愉星神也就罢了,他以为这位星神是想让自己中意的人来这里进修一下, 最初还处处忍让,偶尔帮个忙。
为什么……为什么连毁灭都来了?!
来古士迭代了千万次的【铁墓】只引来一瞥,怎么这个人一来,毁灭就变成“注视”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就当让铁墓跟未来同事熟悉一下——来古士觉得鹤鸢身上毁灭的气息十分浓郁,如果走上命途的话,不一定是欢愉。
但是,这个人怎么还引来了丰饶和毁灭?
这两个星神在外头掐架不知道多少回了!
天才俱乐部的人已经注意到这里,说不准要开着飞船研究了!
本来翁法罗斯就没稳稳的走在毁灭的命途上,来古士每天盯着数据看,生怕哪天成果被智识或者记忆摘了。
现在好了,他的成果铁定没了。
星神的战场中,凡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就算来古士曾经是……
注意到鹤鸢吸引了众多星神后,来古士便有意无意的推动凯妮斯的计划,让鹤鸢“退出”。
他检查过数据,阿哈植入的BUG通路很稳定,但“规则”也很强大。
死亡或者再创世,都能使其退出。
反正实验到收尾阶段了,只要这次成功了,铁墓就能诞生。
来古士叹了口气,走出来收尾。
他现在有点望子成龙的执念,希望铁墓出来后能毁天灭地,把外面的星神赶走。
这都是后话,眼前最要紧的,是把这个祖宗送走。
来古士规规矩矩的上来,念完台词,公民们投票。
天平稳稳地倒向无罪。
人群寂静过后,传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鹤鸢盯着来古士看了半天,无奈放弃。
以他和螺丝咕姆的相处经验来看,智械生命都能很好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不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丝的真实想法。
鹤鸢捉弄过螺丝咕姆几次,但那都是建立在存档读档,试了很多次的前提下。
太累了,他也只有偶尔会玩一下。
来古士长得不好,他没兴趣,只想着怎么把权限拿过来。
内部击破靠权限,外部击破只能靠蛮力。
真要鹤鸢选,还是前者比较好。
虽然他不用特别低头,但求人办事总是不爽。
来古士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似乎也在遵守着某种“规则”。
鹤鸢揉了揉脑袋,两双手从两边扶住他,打算带他回去。
还有一双手在身后,稳稳地托住他的腰。
怎么选?
鹤鸢笑了笑。
如果纠结的话——他一只手牵住了一个,掩在白袍下的脚踢了踢身后——那就继续纠结着吧。
他的“生命”正在燃烧,但远远还未到尽头。
人群的叫喊与欢呼都与他无关,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解除身上的假面,肆意的去享受接下来的时间。
他能感觉到凯妮斯强烈的视线,但他不在乎。
他能感受到身旁灼热的温度,但他只是回以一笑。
他能感受到三人的吵闹与竞争,但他视而不见。
来自人群的视线很多,嘈杂的语言闯进脑海,归于平淡。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看一场热闹?”那刻夏突然凑过来,在鹤鸢的耳边问。
白厄与万敌的演技确实不错,凯妮斯将信将疑的抓住机会,随后有了这一场虎头蛇尾的“审判”。
凯妮斯确实有所损失,但这一切的推动力不算大。
很难想象,鹤鸢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他得到了什么?
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鹤鸢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从语气里猜出一二。
祭司弯了弯眼,轻轻地说:“你猜啊。”
那刻夏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会儿,也跟着笑了,“你在确定某件事。”
白厄:“?”
救世主看了眼万敌,万敌对他摇头,表示不知道。
确定了什么?
白厄沉思着,没发现那刻夏逐渐靠近,慢慢取代了他的位置。
“你在确定来古士身上的哪个秘密。”那刻夏笃定地说。
对付凯妮斯不需要这么干,凯妮斯不是鹤鸢的主要目标,那现场还有谁值得注意?
不是已经被带走的老祭司,不是那些庸碌的公民,也不是黄金裔,那答案……也只有来古士。
鹤鸢没有回答,只是问:“到浴宫了吗?”
白厄回神上前,从身后虚虚揽着鹤鸢,“到了到了!”
他们三个人把鹤鸢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带回了浴宫。
既然“祭司”的位置没有被废,那他依然是这里的主人。
鹤鸢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大狗狗。
大狗狗皮毛顺滑,充满朝气,还黏人,一定要抱着他放在椅子上,还倒了杯果汁给他。
很厉害的狗狗,竟然打过了两只猫,占到一边的位置。
确定周围没别人够,鹤鸢说:“来古士也有需要遵守的规则,或许再创世还有转机。”
如果翁法罗斯是来古士的独立造物,那他应当享有一切的权利,可他连将鹤鸢“送出去”、甚至在一开始阻止鹤鸢进来都不行,在后续也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鹤鸢猜测:一方面可能是忌惮星神,也就是他的老情.人;另一方面,就是来古士并没有完全的掌握翁法罗斯。
或者说…来古士不是翁法罗斯这个地方的主人,而是一个“管理员”,真正的主人,真正有自我意识的那个还在孕育,或者早已出现,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就像游戏的进度条一样,百分百就是最完美的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再创世,将火种回收,随后诞生。
那刻夏早已吃透了鹤鸢之前留下来的信息,立刻跟上,“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掣肘他的东西……”
“就能扭转现在的局面。”
对于黄金裔和翁法罗斯的人来说,延迟再创世不过是慢性死亡。
黑潮迟早到来,刻法勒的光辉也会抵达尽头,到时候,再创世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而且他们还要考虑一种可能——
“来古士能操控黑潮蔓延的速度。”
他不会亲手调整,但能给个大概的速度范围,看着黑潮一步步逼近。
所以这件事能快就快。
这也是鹤鸢将向外界求助作为备选方案的原因。
他总不能一出去就找到人然后开着列车创过来吧?
帕姆第一个不同意,而且他们的下一站已经订好。
时间紧迫,不可能中途变化。
再者,鹤鸢真的很担心,万一他出去之后再回来,翁法罗斯的东西已经诞生了怎么办?
内外的流速不一样,他去外面一两年,翁法罗斯可能流转了几百年,鬼知道几百年会发生什么。
就算是人均寿命高的仙舟,随便拿个十年出来都有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刻夏思索道:“律法的火种?”
能与规则扯上关系的火种,似乎只有“律法”。
再放宽一点的话,“死亡”也是一种规则。
死亡火种还未归还,那刻夏更倾向于律法。
“死亡的规则不够宽泛,从各种角度来说,律法最为合适。”
鹤鸢跟那刻夏就此讨论了半天,白厄中途跟上,也出了几个馊主意。
万敌看他们聊的火热,索性做饭去了。
“迈德漠斯!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红烧肉了!”鹤鸢惊喜地打开自己的饭盒,闻了闻气味。
白厄看着自己饭盒里黑不拉几的东西,摸了摸头,从兜里拿出几包奇美拉饼干。
“迈德漠斯,这是你做的吗……?”白厄满脸怀疑。
万敌瞥了白厄一眼,“爱吃不吃。”
他为什么要给情敌做精心准备的饭菜,当然是随便敷衍一下了。
可惜那刻夏回去消化信息了,不然白厄那份还有人分担。
鹤鸢装作没听出白厄的疑惑,“白厄你尝尝,迈德漠斯做的菜可好吃了!”
特别迈德漠斯还爱吃肉,但也讲究营养均衡,还不爱喝酒,跟他简直是天生的饭搭子!
白厄闭了闭眼,又睁开端详自己的那一份。
他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就着果汁吃完了这一餐。
下次…下次他也要去厨房!
白厄忍着嘴里古怪的味道,含泪拒绝了鹤鸢的拥抱和亲吻。
他看着万敌志得意满的表情,心里愤恨。
可恶的万敌!——
作者有话说:噩耗,新工作比上一份还要忙。
第176章 翁法罗斯1-30
自那天之后, 白厄、万敌和那刻夏三人不再遮遮掩掩的来鹤鸢这里,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呆个两三天被赶出去。
白厄只要从外面回来, 一定会缠上三四天才肯罢休。
万敌被族人烦了几天,也跑上来躲清净。
“迈德漠斯, 听说你的族人不同意你跟小鸢在一起?”
白厄幸灾乐祸地问, 手掌扶着鹤鸢莹润的腰肢按.摩。
鹤鸢累得不想说话,半躺在床上随便他来。
不过这两个人的吵架还挺有意思的, 可以听一听。
万敌面色不大好, “不同意又怎么样?”
他喜欢谁、跟谁在一起是他自己的事情, 哪里能让别人指指点点。
白厄:“但我听说悬锋人好像跟信众起冲突了,你怎么看?”
救世主看热闹的想法实在太明显。
万敌本不想回答,但偏头就看到鹤鸢悄悄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祭司正累得趴在床上享受白厄的技术,这会儿偷偷侧头看万敌,像一只盯着小鱼干的猫。
万敌哑然失笑。
事情的双方明明也有鹤鸢一份, 但他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如果你说得冲突是争论我一个月来几次合适的话——白厄, 我建议你给我‘来三十天’这个选项投个票,”万敌捏捏鹤鸢的脸, “你的信众心疼你, 不许我们来太多次。”
可不是嘛?
万敌一个人的时候,鹤鸢还能经常出门做点事情。
现在三个人, 鹤鸢一个月能不能出门还是个未知数。
幸好每个月的例行工作都有现身,不然万敌跟白厄指定收到一堆投诉信,阿格莱雅也不会放白厄这么放肆。
鹤鸢鼓着脸,咬了口万敌的金甲,“难道你不心疼我吗?”
嫣红的唇含.着金色的手甲, 缝隙中有隐隐绰绰的鲜红色在流动。
万敌的手僵住,不敢乱动。
他的手甲是纯金打造,上面根据指节做出了一层层的如鳞片一般的形状,鹤鸢咬得再深一点,就会伤到上颌。
尖端是锋利的,鹤鸢再凑近一点,殷红的舌尖会被戳破。
万敌想移开眼,但又被吸引的不想离开。
手甲的指节并不大,偏偏鹤鸢又鼓起了腮帮子,像是吃了……
不,他怎么可以有这种亵渎的想法。
万敌只能僵着脸,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柔软的红色。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我…我当然心疼你。”
要不是心疼,他这会儿早就跟白厄比上了。
白厄带着委屈地表情凑过来,“小鸢为什么不问我,我也很疼你的。”
含.着金甲的样子好涩,白厄伸出手,试着触碰鹤鸢的唇边,想要塞进去。
那里一定跟蜜雪一样柔软。
鹤鸢用舌头抵住了手指,后退继续趴着,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谁问你了!”
还心疼?搞得刚刚做了一上午的不是他一样?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都出门辛苦半个月了,回来还有力气找他。
可能这就是神奇的纸片人吧,不会疲倦也不会累,他这个休息了两三天的祭司一小时就投降了。
白厄睁着他那婴儿蓝的眼睛贴过来,手掌轻轻按压后腰,“我错了,但我真的好想你。”
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外面的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直到见面的那一刻爆发。
鹤鸢抓了抓白厄的头发,让救世主的脑袋变成鸡窝,“你的想念就是干我吗?”
他以为多少要互诉衷肠一下,就没对白厄有什么防心。
结果刚刚开了个头,就思念到床上去了。
记忆里,白厄是一直有在说话的,但鹤鸢真的没心力去听了。
救世主穿衣服看着是一副薄肌的身材,脱下来压上来的时候,竟然跟遮天蔽日一样,手到处乱挥,摸到的都是救世主的肌肉。
时间的概念被模糊,鹤鸢以为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结果等中场结束一问,才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才两次也很恐怖了。
后面万敌来了。
万敌倒是没做,只是抱着他亲了一会儿,跟吸猫一样一定抱着他,哪里都要啃一下。
鹤鸢刚刚洗好的澡全部白费。
万敌的手甲摘下来,把他抱在有点硬的大月退上,紧紧地把他拥在怀中。
他穿得睡衣很轻薄,领口宽松得挂在圆润的肩头,被轻而易举的拉扯下来,堆叠在小腹旁。
室温因为多了第三个人而极速上升。
白厄本来就不够,看到万敌还来抢时间,不甘示弱地从身后抱住鹤鸢,双手笼着肿起来的奶包。
这里原本是平坦的一片,只有两点红色点缀,现在多了青紫的手印和咬痕,像是被花花绿绿的颜料肆意涂抹一般。
与原来相比,少了些圣洁,多了些靡乱。
与真刀实枪进去相比,亲吻与抚摸不算什么累人的事情。
更何况鹤鸢也不用出力,随便靠在谁身上都行。
可嘴里的氧气被掠夺,身后又被紧实灼热的胸肌贴着,身前也没留多少缝隙。他像是奥利奥中间的白色夹心,只有侧面能透气,但随之而来的手臂也将他包裹,只能露出一丝丝的缝隙。
热得他头昏眼花,意识涣散,瞳孔几近失去焦距。
万敌松开了唇,舔掉眼角的泪花,又覆了上来。
纤细修长的手无力垂落,将狰狞可怕的痕迹显露,又被占有欲极强地两人拢起来,不肯露出一点。
明明房间里也没第四个人。
鹤鸢想说不要了。
话都被堵着,手也被抓着,脚被分开也使不上劲。
只是亲了而已,怎么会跟那样一模一样?
后来的事情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应该是万敌抱着他去的浴池,回来就没做什么了。
现在缓过来了,鹤鸢不长记性地又到处乱咬。
他摸到万敌的手甲,先很好奇地用手指碰了碰,然后用牙齿咬了一口。
硬硬的,估计是真的。
——但也没人敢给万敌打假的吧?
万敌刚刚穿上手甲,就在鹤鸢的眼神中拿下来,放在他的眼前。
“想戴一下?”
鹤鸢伸出手,上半身撑起来,柔韧的腰线被衣服贴着,显在两人面前。
两个明晃晃的腰窝正对着白厄。
他不经意地伸手去戳了一下,正好打断两人的进程。
鹤鸢闷哼一声,倒在万敌的月退上。
他仰起头去看万敌,眼里透着点疑惑,像是在问为什么倒下来了。
直到后腰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才趴在万敌腿上,转头瞪了眼白厄。
眼神没有任何攻击性。
万敌喝白厄诡异的同步了感受——只看到一只喵喵咪.咪的小猫在撒娇踩奶。
如果鹤鸢愿意的话,他们很愿意被踩的。
万敌伸手托住了鹤鸢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在这一块单薄的肌肤上移动,很快弄的小猫脸颊泛粉,露出的肌肤上也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像是发.情了一样。
鹤鸢不解的仰起下巴,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朝万敌伸手。
金甲上有调节带,但鹤鸢跟万敌明显不是一个尺寸的,带上来也不贴身,里面空落落的,也不能完全契合专门符合万敌手指的指节。
万敌戴着完美契合,一拳砸一个狮子头。
鹤鸢戴着像是在玩一个危险的玩具,撑不起来,只能耷拉在手上,像是金甲在无声的控诉。
鹤鸢不管,他用戴着金甲的手去挠万敌的腹肌。
力度很轻,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他没看见,但万敌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哼。
他瞪圆眼睛看着这副金甲,立刻收回来放在床褥上。
甲尖划过床单,发出“撕拉”的声响。
床单被划坏了。
一时间,空气都静默起来,只有白厄笑出了声音。
“万敌,下次可不要带着他来找小鸢了,万一伤到人了怎么办?”
鹤鸢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之前都没发生过这种事。
……他之前好像也没对万敌用心,所以没怎么关注。
今天一时兴起,仔细地在屏幕上端详了悬锋城的王储,自然而然地被男人身上金光闪闪的战甲吸引。
“没事,”鹤鸢小小地瞪了眼白厄,转头对万敌说,“没关系的,我们之前都没出事。”
万敌冷不丁地说了句:“之前我都是摘下来放旁边的。”
鹤鸢:“……”
他又看不见,怎么听着像是在内涵他?
“不许说这个了!”鹤鸢不管,他直接掠过这个话题,让万敌帮自己拆下来,舒舒服服地趴在腿上休息。
眼前就是腹肌。
他看不见,但有两只手能摸。
这会儿,鹤鸢倒是不嫌热了。
他觉得万敌身上暖烘烘地,加上白厄的手掌也是暖的,又玩够了,就多了点睡意。
鹤鸢半睁着眼准备睡觉,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是小跟皮鞋的声音。
白厄的面色不太好。
本来他就出门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有点独处的时间,怎么另外两个跟他有仇似的,全都来了?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外面,那刻夏对他的表情视若无睹,直奔鹤鸢身边,坐在床沿。
“我研究出来了,”那刻夏止不住的兴奋道,“我让风堇带我去了趟晨昏之眼,那边有你所说的硬盘一样的东西……”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得万敌头都大了。
都说悬锋城王储从小没读过书、悬锋城的字典里也没有字,但万敌并不是传言中的文盲,至少他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理解,心理上也非常健康。
大概是天赋都点在了武力上,他对这类研究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感觉。
听那刻夏说话,万敌觉得自己不如去厨房做点吃的。
不是自己的擅长的领域,万敌不会露怯,他很有战术的选择回避,去发扬自己擅长的领域。
鹤鸢还靠在他的大.腿上,万敌揉揉祭司顺滑的长发,轻声道:“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做。”
运动过后确实会饿,跟那刻夏聊天也会口渴。
鹤鸢想了想,蹭蹭万敌的手掌,“想喝你喜欢的石榴汁,还想吃蜜果羹。”
“那我再按照营养给你搭配几个?”
“好。”
鹤鸢爬起来,双手环住万敌的脖颈,旁若无人的在他脸颊印下一吻。
白厄:“……”
他真的要闹了!
那刻夏:“啧。”
他很讨厌跟人聊天聊一半被人打断的感觉。
万敌回了一个吻,捏捏鹤鸢松软的腰腹。
——这是他投喂的成果。
万敌满足地去了厨房。
那刻夏幽幽.道:“他做饭真那么好吃?”
白厄咂舌:“额…感觉一般吧。”
其实是难吃,上次那顿吃的他连着一周都吃奇美拉饼干,被生命花园的管理问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那刻夏挑眉:“这么简单的针对你都看不出来,要不——”
“老师!”白厄着急地打断。
他不要回去延毕啊!
“要不什么?”鹤鸢好奇地问。
那刻夏:“要不再多看几本书。”
鹤鸢思考着说:“小白,你确实还要多看点。”
白厄还是太年轻了,没有阿格莱雅那么熟练,也没有阿格莱雅的阅历,想要接过逐火的重担,只能靠增加阅读量来揠苗助长了。
他或许能帮助一点,但给不了太多。
从外部暴力破解是最差的一条路,也是最后的备选。
白厄抓着鹤鸢的手,“我会看的,不如你监督我?”
那刻夏冷哼:“你打得什么算盘,自己心里清楚。”
眼见着两个人可能要吵起来,鹤鸢立刻出来打圆场,“没事,监督又不费时间,小白定时跟我报备就好了。”
那刻夏:“……”
这是监督的事情吗?就怕监督着监督着,监督到床上去了。
年轻的救世主完全不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中午只是中场休息,要是万敌没来,他的计划里还有一个下午跟晚上。
那刻夏终究没说。
就让鹤鸢吃点苦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直接答应。
白厄立刻应下,“好,我会自觉跟你汇报的!”
鹤鸢忍不住又去摸.摸他的头发。
感觉白厄真的很像一条大狗,皮毛又多又好摸,手感超级棒。
白厄自然是调整了姿势,让鹤鸢摸地更顺手。
那刻夏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他很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学生,但事已至此,打不过就加入。
他靠了过来,身上淡淡的香气往鹤鸢的鼻尖窜。
那刻夏是三个人里面最精致、也是跟鹤鸢最合拍的那一个。
他的靠近,鹤鸢几乎不会拒绝。
自然而然的,鹤鸢的注意力都被那刻夏口中的研究所吸引,逐渐忽略了白厄。
这很正常。
端水是很难端平的,三个人相处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人被忽略。
白厄本来也能接受,但他今天被当成背景板两次了。
整整两次!
他忍到那刻夏说完了最近的研究,才嗷呜一口咬上了鹤鸢的脖颈,然后埋在里面磨蹭。
男人听着很伤心的抱怨:“你刚刚都不理我。”
鹤鸢一边扯着他,一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刻夏。
迄今为止,鹤鸢跟那刻夏的亲密时间都是独处,几乎没有在那刻夏面前复刻白厄跟万敌的场景。
面对那刻夏,鹤鸢总会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羞.耻感——可能因为对方的职业是老师吧。
白厄这么弄他,鹤鸢有点感觉,又觉得有些不好。
可他没发现自己一开始见到那刻夏,就是一副被刚刚浇灌过的样子。
睡衣凌乱,松松垮垮地堆叠着,肩颈裸.露出来,衣摆撩到了大月退根那边,到处都是洇迷的痕迹。
现在不过是加重了这种感觉,在脸颊上也浮现出来。
鹤鸢的瞳孔已经开始伸缩,嘴唇张开一点,呼吸略显急促。
他还是正对着那刻夏的。
那刻夏看了白厄一眼,亲了上去。
只是一个短暂到鹤鸢都没来得急反应的吻。
他还没说什么,那刻夏就起身跟他告别。
对于那刻夏来说,似乎一切事物都可以排在他的研究之后。
鹤鸢除外。
那刻夏看似离去,实则在鹤鸢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把后天的时间留给我?”
鹤鸢点头。
那刻夏最后看了他一眼,回到自己在奥赫玛的住所。
万敌恰好在他离去的时候做好饭过来,端上满满一份午餐。
照例有白厄的份,但白厄早已拿出了自己提前买好的便当,偷梁换柱。
万敌没说什么,挤开白厄,拿起勺子开始投喂。
过去的三年里,鹤鸢早就习惯被投喂了,这会儿也是自觉张开嘴,等着万敌递过来。
白厄看得牙痒痒,只能用力咬下肉排泄愤。
鹤鸢听到声音,疑惑道:“小白,你的菜很难咬吗?”
白厄吞咽下去,旁若无人:“没有,是我想磨磨牙。”
鹤鸢没明白,“你的牙已经很锋利了。”
咬在他身上有点疼。
万敌笑出声,“下次别让他咬就行了,等钝了再说。”
好浓的火药味。
鹤鸢不管,他吃完饭就躺床上当尸体,恢复精力去做明天的工作。
徒留白厄憋屈的抱上来。
男人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我半个月没见到你了。”
他们能天天开荤,白厄缺席了半个月才两次,不公平。
——这是白厄自己的想法。
鹤鸢觉得自己还是很忙很累,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很敷衍地亲了一口,“睡吧睡吧,忙了半个月该休息了。”
白厄的怨念几乎化为实质,紧紧包裹着鹤鸢,“你睡,我自己来好不好?”
鹤鸢:“……?”
别以为我傻不啦叽的的会信你的话。
他直接拒绝:“不行。”
白厄再三保证,“我不会进去的,我就想跟你更亲密一点好不好?”
鹤鸢觉得很危险。
他已经不敢让白厄睡旁边了,准备拿石版叫万敌过来分担火力。
手刚摸索上,石版就被白厄挥掉,落在地上。
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
白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衣服脱了,黏糊糊地贴上来,弄得人满身是汗。
鹤鸢快要被热晕了。
他能感觉那些肌肉全在发力,把他牢牢锁着,从每一寸肌肤渗透进来。
“白厄,你冷静一点!”鹤鸢努力说,“我明天还有事,办完事陪你行不行?”
不行就别想见面了!
白厄停下吮吸的动作,舔了舔唇,“只有我一个人吗?”
“对,只有你一个,我把门锁了不让他们进来。”鹤鸢再三保证。
虽然他每次出门都会感受到揶揄的目光,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会遵守规则的——至少在明面上。
白厄勉强满足,“那我想就这样抱着你可以吗?”
你都脱.光了!!!
鹤鸢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什么,快要被蹭出火气了。
“白厄,你至少穿个裤子。”他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最近工作比较多,尽量保证周更1.5w。
为了大家的阅读体验,会尽量把一个事情放在一个章节写,更新时间不定,但一般都在晚上。
第177章 翁法罗斯1-31
鹤鸢是被热醒的。
白厄比较听话的没做什么, 但他就穿着裤子贴上来,紧紧抱着鹤鸢,浑身的温度都传递过来。
鹤鸢清醒了一点, 稍微抬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硬硬的肌肉挤着。
白厄这家伙……!
他完全是把自己当做抱枕一样了!
鹤鸢双手双脚都被抱着夹着, 动都动不了, 只能挣.扎着努力让白厄醒来。
可白厄早该醒了!
作为一名战士,白厄是有早起晨练的习惯的, 他不可能这个点还没起来。
鹤鸢觉得不对劲, 轻轻叫了一声, “小白,你醒了吗?”
白厄没回答,似乎还在睡觉。
鹤鸢奇怪地嘟囔了一句,闭上眼准备接着休息。
反正时间到了会有人来叫他的。
下一秒,有熟悉的东西凑上来。
鹤鸢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用力往后缩, 却被白厄握在腰上的手往里面推了许多。
“白厄!你在做什么?”鹤鸢声音严厉了一点。
白厄笑了一声, 低下头蹭了蹭鹤鸢的额头,亲了一口, “我在履行早安吻的义务。”
白厄保证:“我亲一会儿就好。”
救世主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和自有的温柔爽朗, 令人莫名信任。
好在白厄确实信守承诺,浅尝辄止过后, 熟练地给祭司清理,并按照今日的事情装扮鹤鸢,一路陪着送到工作地点。
侍从早已见怪不怪,一路上的行人除了揶揄的目光外,也没有其他。
他们顶多聊聊谁能到最后。
目前支持率最高的是白厄, 其次是万敌,那刻夏排第三。
后面还有若干个给自己拉.票的人。
“白厄阁下最近又立了很多功劳,从身份上来说,已经有和万敌阁下匹敌的资格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敌阁下还有一票忠心的跟随者,白厄又有什么?”
“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看着比那两位精致,又学识渊博,怎么票数这么低?”
“这你就不懂了,另外两个明摆着是硬件好,后天又努力,优势太直观了……再说了,阿那克萨戈拉斯不是渎神者么?很多信众都不愿意选他!”
路过的风堇抱着小伊卡思考:“小伊卡,你说我要不要监督那刻夏老师锻炼呢?”
小伊卡:“嘟嘟~(我觉得可以)”
正在奋笔疾书的遐蝶:“……风堇,我觉得还是不要吧。”
那刻夏老师锻炼身体——听起来是吃了毒蘑菇才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个桥段…可以写进小说里!
风堇想想也是。
她叹了口气:“我还是先保证那刻夏老师正常作息吧。”
学者特有的混乱作息,那刻夏老师全有。
风堇生怕哪天走进实验室,会撞见那刻夏晕倒在地上。
……所以那刻夏老师能打赢白厄和万敌吗?
遐蝶用自己写小说的经验告诉她:“谈恋爱不是靠武力的。”
如果谈恋爱靠武力的话,那刻夏老师自会去锻炼身体。
风堇赞同:“那确实。”
说着,那刻夏就从山下走来,举止自然地站在鹤鸢旁边,亲密无间。
“看来不需要我们帮忙呢。”风堇搓搓小伊卡的肉,笑着对遐蝶说。
遐蝶也笑,“嗯,风堇你帮我看看这个情节怎么样?”
她递过一张莎草纸。
风堇腾出一只手接过,小伊卡也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
随后,她小小的惊呼一声,“这是可以发表的吗?”
遐蝶的文章里面虽然都用了化名,但只要看描述,很容易就能猜到现实的原型。
遐蝶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本封面就很奔放的书,看的风堇立刻捂住小伊卡的眼睛。
“阿格莱雅女士在这一方面做了严格的分级,以我们的年龄,都是能看的。”
“而且只要提前报备,盈利方面也没有问题。”
风堇拿出石板搜索后,有点恍惚地问:“阿格莱雅大人应该不缺钱吧?”
这不像阿格莱雅的风格。
遐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其实是赛飞儿阁下的主意。”
“而且她认为自己提出了这个观点,所以要拿其中一半以上的利润。”
风堇:“阿格莱雅大人不会答应吧……?”
遐蝶叹了口气,“答应了。”
如果不是这件事,遐蝶也不会知道,原来阿格莱雅和赛飞儿有这么一段。
原来她们……
这么想着,遐蝶又有了些灵感。
不过用赛飞儿小姐作为原型的话,会被收取更多的费用吧……
遐蝶想了想,觉得直接免费发表比较好。
她有些对付不来这种性格的女孩子。
虽然赛飞儿小姐很可爱。
风堇惊讶,小伊卡好奇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阿格莱雅大人竟然答应了?”
很快,她又察觉到一个不对劲。
“等等?!赛飞儿小姐以后常驻在奥赫玛了吗?”
根据一些街头巷尾的传闻,赛飞儿从元老院回来后,就莫名的远离了奥赫玛,离开了阿格莱雅的家。
——在此之前,赛飞儿一直住在阿格莱雅家里,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海瑟音大人会刻意挑赛飞儿不在的时间来找阿格莱雅就是了
在风堇的印象里,她没见过赛飞儿几面,却对这位“怪盗”很是好奇。
毕竟赛飞儿总是神出鬼没的,到处找不到人,整个奥赫玛也只有阿格莱雅能联系上。
遐蝶点头,“嗯,前几日公民大会的时候,阿格莱雅大人跟赛飞儿女士不知道聊了什么,总之结果是这样。”
黄金裔是亲密无间的伙伴,但伙伴之间也会有自己的秘密。
遐蝶无意探究,只是默默地根据自己的想法记录。
她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有什么,光是千年前短短的几句记载,就足够回味许久。
风堇了然,“原来如此!”
“那我们去问问鸢宝吧!他一定很乐意回答的!”
遐蝶愣了愣,“鸢宝……?”
“就是大名鼎鼎的鹤鸢祭司呀!”风堇朝遐蝶挥手,示意她跟上,“我认识鸢宝很久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就算他不是,这么大的消息他也愿意告诉我们!”
遐蝶小跑着追上风堇的步伐,跟她保持距离。
之前,遐蝶一向深居简出,跟外界交流最多的是阿格莱雅。
她偶尔会从阿格莱雅大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对方的事情,但实实在在的接触是没有的。
她只记得阿格莱雅评价对方为——一只又菜又爱玩的小鸟。
这跟市井的传闻又有不同。
——为了写作,遐蝶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阿格莱雅口中的鹤鸢是个“可爱又娇气的祭司,人还不错”,而传闻中的鹤鸢是一位“善良又温柔的祭司,如同刻法勒在人间的化身”。
遐蝶倾向于阿格莱雅是对的,便写了个表面跟传闻一样,内核跟阿格莱雅描述一样的“祭司缘和”。
没想到喜欢看的很多,就是评论奇奇怪怪的。
遐蝶没想太多,跟着风堇找到鹤鸢。
这会儿鹤鸢正好在休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
“鸢—鹤鸢大人,我和遐蝶来问点事情!”
风堇确定鹤鸢没在睡觉后大声道。
鹤鸢回了回神,点头示意,“你问吧。”
白厄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也好奇地看着。
“阿格莱雅大人和赛飞儿女士是什么情况?”风堇直奔主题。
鹤鸢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说:“赛飞儿小姐之前因为一个使命,需要远离奥赫玛,现在这件事被我解决了,她自然也能回来。”
“毕竟就目前而言,奥赫玛还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熟悉的伙伴,不是么?”
风堇知道具体什么使命大概问不了了,她和遐蝶对视一眼,只能作罢。
白厄疑惑地问:“什么时候解决的?”
公民大会前白厄都有关注鹤鸢的行踪,他哪里有时间去解决……
鹤鸢解释:“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是那个时间点正好合适罢了。”
就像现在,他积攒了足够的信仰值,足以接过诡计的接力棒,为黎明机器充能,延续时间,直到——
再创世。
当日的赛飞儿在看到从黎明机器上掉落的武器时起了疑心,前往查看。
被守在附近的阿格莱雅逮住。
早已知道真相的阿格莱雅与赛飞儿坦白,两人就此打开那层无法言说的隔阂,像之前一样相处。
白厄“哦”了一声,突然问:“万敌也不知道吧?”
鹤鸢知道他在想什么,摸.摸白厄的头发,安慰道:“那刻夏也不知道。”
白厄满足了,继续到一边看书,将空间留给鹤鸢。
遐蝶若有所思地看着,想着回去怎么修改。
风堇问到了自己想要的,拉着遐蝶离开了。
“下午是我的对吧?”
在下午即将到来之前,白厄问。
鹤鸢:“当然。”
他反问:“你看刚刚那刻夏来的时候不是被我劝走了吗?”
白厄高兴地问:“那万敌也来的话……?”
鹤鸢:“我提前让人传信给万敌,今天不要来了。”
他按照气息摸摸白厄的头发,感受着温暖的发丝,“今天都是你的好不好?”
“好!”
白厄笑得灿烂,整个人黏糊糊的挂在鹤鸢身上。
他能感觉到,鹤鸢对他用心了一点点。
哪怕是一点点,也弥足珍贵。
从前他的想法是不被在意的,现在,鹤鸢愿意为了他的想法、为了照顾他而做这些……
作为恋人来说,鹤鸢无疑是不合格的。
但他有不合格的资本与底气,而这其中还有白厄自愿给予的部分。
末日短暂,能有一点点的进步也好。
“松嘴…白厄!”鹤鸢推了推忽然抱上来,把他放在桌子上的白厄。
哪有专门挑脸颊咬的!
白厄从善如流的换了个地方,期盼着下午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晚安
第178章 翁法罗斯1-32
白厄应该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鹤鸢想。
他从未见过能给予这么多情绪价值与甜言蜜语的男人, 一句句话都像是蜂蜜一样喂到嘴边,撑了就在身上滑落,整个人都沉浸在救世主的蜂蜜陷阱中。
鹤鸢看不见白厄的表情, 只能伸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听着贴近耳边的絮语。
自唇齿中泄出的热气与欲念透过耳膜, 浸染全身。
他听见白厄在夸他。
从发丝到眼睛, 到莹润的嘴唇,再到柔韧的身体。
“可爱”和“漂亮”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很奇怪。
鹤鸢明明已经听惯了这些——一直都有人这么夸他, 但从白厄的口中说出来, 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要说了。”鹤鸢小声地恳求。
白厄黏糊糊压上来, 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但就是很可爱啊。”
男人的手掌扶起大月退,圈在自己腰上,“你看,哪里都是粉的。”
“呜…”鹤鸢扭过头,像是生气了。
他松手摆在床褥上, 被白厄按在头顶, 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仗着鹤鸢看不见,白厄把房间里的灯都开了。
从刚刚进门还端着的圣洁模样, 到现在予取予求的姿态, 白厄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快要忍不住了。
鹤鸢被他逗的没空闲去想白厄怎么还没开始,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然后在一瞬间, 他感受到了白厄的体温。
像是被束缚在滚烫的囚笼中,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火舌在身上游弋,钻进脆弱之处。
鹤鸢大口大口的喘气,又很快被堵住。
不管做什么动作, 总是会碰到白厄,好像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他一样。
宽厚的手掌陷进雪白的软肉,将他整个人托起来,微微悬浮在床褥上。
鹤鸢立刻环了上来,好像白厄是他唯一能抓紧的稻草。
……也因此吃得更深了。
小腹上的鼓起很明显,薄薄的肚皮像是要被捅穿一样。
白厄每一下都凿的很深,清晰的拍打声和咕啾咕啾的声音在室内分外明显。
光是听声音,鹤鸢都要羞地埋进白厄的怀中,更别提身体上带来的直观感受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白厄看了个全然,还一个劲的往怀里缩。
白厄被他吸引的用力几分,忍不住翻了个身。
灯光全照在鹤鸢身上,莹润的水光亮晶晶的环绕周身,青紫手印也清晰可见。
他坐了起来,将鹤鸢拢在怀里,堵住细碎的呜咽。
……
那是很混乱的一个下午。
在鹤鸢的记忆中,白厄似乎没有停下来过,两人自始至终连在一起,从未分开。
就连晚饭的时候,也是连在一起吃。
鹤鸢撑地吃不下东西,白厄才暂时分开,帮他消化后继续吃。
说好只是一个下午,白厄却不断延长时间,直到睡前才结束。
来来回回的洗澡洗了三次,总算按时睡着。
白厄有没有满足,鹤鸢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撑的没边了。
他想一个人睡觉,但身体似乎习惯了白厄的体温,就在白厄的怀中睡过去了。
理所当然的,白厄和第二天清早来的那刻夏起了冲突。
没有打架,只是一些口舌上的交锋。
双方都是清楚自己实力的人,没有动手,但火药味就没有下来过。
鹤鸢清醒的时候,那刻夏已经跟白厄你来我往的吵了一会儿。
那刻夏说今天是他的。
白厄说鹤鸢还没起,从理论上讲,这一天还没开始。
两人争论半天,看不出一点师生情谊。
鹤鸢听得脑袋都大了,简单安抚了一下白厄就让那刻夏留下。
救世主像是被抛弃的萨摩耶一样,失魂落魄地用尾巴缠上来,妄图让主人回心转意。
“小白……”鹤鸢没忍心说重话,“我今天已经答应那刻夏老师了,后面再给你安排好不好?”
白厄等得就是这句。
他才不像万敌,每一次都不约下一次,导致自己的优先级被无限推后。
他要争取!
白厄跟鹤鸢定了一个确切的时间,这才满足地走了。
那刻夏打量了一下鹤鸢身上的痕迹,毫不留情地评价:“这两个人是属狗的吗?”
跟撒尿标记领地一样,在鹤鸢身上种下自己的气味。
鹤鸢尴尬地提了下衣服。
那刻夏反手就给他拽了下来,解下自己的小披肩给鹤鸢。
“我骂得是他们,又不是你,天气太热了,穿太多比较闷,”那刻夏坐在他旁边,眼里透着幽光,“今天不想的话,听我念书怎么样?”
与原始的繁衍冲动相比,那刻夏更喜欢相处的温情与余韵。
一个是他自身的条件——他从不会为自己辩解,但在他看来,即便自己比不上另外两个,面对鹤鸢也是绰绰有余的地步;一个是另外两人已经带来了太多的欲念,他也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泯然众人。
那刻夏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更在乎自己在鹤鸢心里的位置。
鹤鸢摇头,“陪我睡一会儿吧。”
他趴在那刻夏的腿上,慢慢闭上眼睛。
学者精心挑选的香氛沁入鼻腔,让他慢慢放松,沉浸在美梦中。
披肩的边角滑落,帮他遮挡了一部分日光。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丝带。
到了早饭的最后时间,鹤鸢的回笼觉才结束,他跟那刻夏用了早饭,思索今天做什么。
昨天去工作上班了,下午又陪白厄胡闹,得看看有什么事情没做完才行。
他刚刚打开石版,那刻夏就从身后环上来,贴着耳廓问:“下午要去奥赫玛巡查么?已经有一周没去了,你的信众……”
鹤鸢恍然,“那下午就去奥赫玛。”
他连石版上的信息都没确认,就收起来,手臂挽住了那刻夏。
那刻夏不会、也不敢骗他。
他们都想要自己的爱,不会对他有所欺骗——即便有,那也不会多。
鹤鸢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追问太多。
而那刻夏在这段行程中安排了什么,他也不会在意。
他们不会害他的。
这是数值带给鹤鸢的信任。
那刻夏勾唇,环住了鹤鸢的腰,“那要换一身衣服才行。”
至少这身会露出吻痕的衣服不能穿过去。
圣城总是热的,大部分奥赫玛人都是一身短打或是长袍,侧边总会露出来纳凉。
鹤鸢今天的情况不能这么穿。
用化妆品遮掩痕迹,就算再怎么防水,也有时间限制,需要很麻烦的补妆。
厚实的衣服又会出很多汗,刻意的遮掩也会让人怀疑。
那刻夏拿来了一套跟自己身上相似的衣服。
内里是无袖交叉上衣,外面的小披肩正好能遮住胸口的镂空和手臂,走动时不会露出太多。
鹤鸢看不见,只知道那刻夏准备的衣服可以不用上妆粉。
穿上后,他通过系统的屏幕看自己现在的状态,发现这就是一套明晃晃的情侣装。
那刻夏是黑绿配色,鹤鸢是蓝紫配色,版型与各种小饰品都一模一样。
鹤鸢装作不知道地询问侍从,“这身衣服怎么样?”
侍从回答:“阁下,非常适合您与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
那刻夏若无其事:“好了么,准备出门了。”
他不说,鹤鸢就当不知道,等着后面被拆穿的时候看乐子。
那刻夏拉起鹤鸢的手,在侍从的保护下来到山下的圣城。
这里有信众定期举办例会,鹤鸢都会参加,肯定他们的付出以及刻法勒对这些事情的看法。
不过刻法勒的神谕已经被鹤鸢完全掌控,怎么说,都看鹤鸢的意思。
他明牌支持黄金裔,那么刻法勒就是表面中立,实则肯定黄金裔的清香。
——仅在逐火之旅中。
其余的事情都是看属性给得多少、自己玩家自己稀薄的道德。
好在这游戏三观正常,没有出现什么奇葩的行为。
鹤鸢照例走到他们中间,听到了一声声惊呼与议论。
众人只是小声的交流,似乎没有捅破到鹤鸢面前的意思。
难道——
“大家都知道鹤鸢大人看不见,这一定是那名学者私自给大人穿上的!”
“是啊!一定是这样!”
“原以为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不会过多纠缠和张扬,没想到……”
“嗯?你不知道吗?这人有个外号叫‘大表演家’,做这种事可太正常了。”
……
小声繁杂的言语在周身围绕,没有干扰到鹤鸢分毫。
他熟练地处理好事务,顺便动员大家的积极性,再让侍从把奖励发下去,随后准备休息一会儿。
就是这一会儿,那刻夏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如果要概括这群人的身份,那大概是……排名第四五六的情.人人选?
至于为什么找上来?
那个救世主能拿起那么重的剑,战场上颇有威名,那个王储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一看就不好惹。
眼见着鹤鸢这边没有突破的机会,就找了最“软柿子”的那刻夏。
自从鹤鸢公开自己的三位情.人后,许多人都心思活络起来。
打不过救世主和王储,一个学者也打不过吗?
空出一个孔空缺,就多一份机会!
但那刻夏不是好惹的。
或者说,今天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他本来就要借机震慑一下这群人。
只是要赌一赌罢了。
当鹤鸢急匆匆地跑过来时,那刻夏就知道自己的路线对了。
有人找情.人是单纯满足自己的欲.望与恶趣味,有人则是想要多一份温暖与陪伴。
那刻夏很难描述自己第一次见到鹤鸢时的感受。
他看起来很纯粹,身上却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活泼与成熟。
活泼与成熟是两个矛盾的属性,那刻夏不明白,鹤鸢为什么会同时具备这些。
或许是他历经千帆,却仍然保留一颗赤子之心吧。
对杏艾不热衷这一点,他们三个都知道。
但杏艾又是最能拉进距离的办法,所以他们在其余不足的情况下,选择双管齐下。
那刻夏则是与他们做出区分,另外走一个赛道。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也是正确的。
大部分人都不喜欢逼迫性的行为,但若是商量着来,那就能被慢慢接受。
鹤鸢对他应该有点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接下来应该能稳定更新了。
因为我好像要被裁了)
第179章 翁法罗斯1-33
英雄救美是百试不爽的情节与手段, 但总有人不吃这一套。
那刻夏观察过,鹤鸢对别人的帮助习以为常,主动对他好并不会带来什么感觉。
因为他从小到大被帮习惯了, 一个眼神,一句话, 就能让无数人飞蛾扑火。
若是相反呢?
救人、得到感谢与回报, 这是一种即时的正反馈。
除非鹤鸢救得人太多太多,也对此免疫了, 不然这点手段还是有些用处的。
说不准鹤鸢喜欢当“救世主”呢?
那刻夏赌对了一次, 还想赌第二次。
当他看到鹤鸢匆匆赶来, 让侍从把这些人抓起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又选对了。
比起在另外两个人身上得到的“被营救”、“被征服”的感觉,那刻夏给予的完全相反的感受是鹤鸢长期所缺少的,却又是做过的事情。
做没做过不重要,稀缺就行。
那刻夏任由鹤鸢摸来摸去,温言安抚。
如果让神悟树庭的学生看到这一幕, 多少会觉得那刻夏教授被奇怪的东西上身了。
这么温柔的表情——这么温和的语气——真的是那刻夏能表现出来的吗?
说实话, 他也就喜欢大地兽这一点比较反差,但这似乎是因为亲属的关系喜欢的, 所以也没有特别奇怪了。
总之, 那刻夏十分——非常的异常。
鹤鸢确定那刻夏没事后,松了口气。
还好系统提示的及时, 他也因为应星与丹枫的变化,在DLC还没出的时候就在问卷里面填了相关的问题。
玩家就算再怎么细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关注恋人的心情吧!
这游戏也不是专门恋爱的,他的其他系统也有很多,需要玩家去深度体验。
因此, 在新的DLC里,加入了各类数值检测功能。
只要是有过亲密关系行为的,都可以绑定检测,有一些波动都会上报。
这样是麻烦了一点,但也总比突然整个大的要好。
鹤鸢确定那刻夏只是蹭了点血皮,便让侍从把人送走,不留在这里碍眼。
“他们怎么会来找你麻烦?”鹤鸢奇怪。
早知道今天他也来了,找那刻夏麻烦很容易被他看见吧。
那刻夏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可能今天是我难得出门的时候吧。”
“之前一直在实验室研究,或者去黎明云崖找你,往返的路不够他们折腾。”
鹤鸢也没太在意,几个NPC而已,大概是随机事件吧。
他挽着那刻夏的手,笑眯眯地问:“我救了你,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要怎么奖励我?”
想玩师生?
看来鹤鸢这一块的娱乐也是稀缺的。
至少他应该没扮演过“学生”的形象。
那刻夏心神领会,手掌自然环上鹤鸢的腰,“奖励?奖励要在课后发放,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他们不是柏拉图式的恋情,需要适当的杏艾来调味。
鹤鸢眨着眼睛问:“老师,那我们现在学什么呢?”
那刻夏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课后午休时间,老师要吃饭了,作为答谢,会请你。”
“会占用奖励吗?”学生顺着力道靠到老师的胸口,手指点了点,“要是占用的话,我就不去了。”
那刻夏:“当然不会。”
他用一种暗示性的语气说:“毕竟是救命之恩,一顿饭怎么能抵呢?”
要以身相许才对。
鹤鸢来了兴趣。
他以前有过“师生play”,不过他是老师,别人是学生,然后学生以下犯上。
他还没当过“学生”呢!
感觉不管是被诱哄或者配合着进行下去都很有感觉!
不过现在已经往后者的方向发展了…前面那个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试试吧!
鹤鸢愉快的跟那刻夏去了一家餐馆包厢享用午饭。
下午还是例行公事的工作,鹤鸢熟练地处理,拿到完美评价,到点收工下班。
那刻夏也掐着时间来接他,手里还提了个包。
鹤鸢牵手的时候摸到包,问了一句:“你装了什么?”
那刻夏言简意赅:“教具和给你的奖励。”
上课时间已经过了,谁家大晚上还用“教具”?
这还是正经教具吗?
反正鹤鸢不信。
他轻轻“哦”了一声,“老师要用他们给我上课吗?”
细白的手指卷了卷黑色的发丝,“但晚上不是上课时间吧?”
虽然奥赫玛是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白日,但这不代表奥赫玛人不需要睡觉和休息。
到了休息和睡觉的时间,也没人会闲得没事去上课。
那刻夏盯着漆黑发丝中的一抹雪白,视线下移到祭司不经意间露出的臂膀与锁骨。
那里还留着别人的痕迹和气味。
过了今晚,那刻夏会将他们都变成自己的印记,会在鹤鸢身上留下另外两人都无法留下的印记。
“有些课程,只适合在晚上教授。”那刻夏平静地说。
鹤鸢瞥了眼心率。
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呢,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感觉你特别兴奋。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功能最直观的用处。
等下次测测白厄和万敌,不知道这两个是多少。
那刻夏觉得鹤鸢猜透了他的想法。
祭司的面上是一派了然和揶揄,完全没有“学生”的样子。
但他的演技很好,弥补了这一点。
“晚上?是观星那种吗?”鹤鸢装作不懂的问。
翁法罗斯是可以观星的,但地点在神悟树庭。
“我们现在出发去树庭会不会太晚了?”
那刻夏说:“今晚的教学不需要星空,基础知识而已。”
鹤鸢:“原来是这样啊~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
他晃晃悠悠地贴上来,“好期待教授今晚的教学,需要我预习一下吗?”
那刻夏的心率飙升,鹤鸢看到数字,差点没绷住表情。
“不用,今晚的知识我会一点一点的掰碎,慢慢喂给你。”
鹤鸢又搞怪:“那教授会拖堂吗?”
“我明天早上没有工作,但也不能起太晚,错过早饭。”
“不会。”
那刻夏的语气已经有点生硬了,像是硬凹出来的冷静。
他要是放开一点,大概会像自己的推演被证明一样,双手张开、哈哈大笑吧。
可惜他现在得含蓄一点。
鹤鸢大概率不会介意他这样,但无缘无故的…
大概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那刻夏总归是要保持一点形象的吧。
当然鹤鸢要是喜欢他这副样子……
那刻夏会很高兴。
高兴归高兴,他不会强求,可以慢慢试探一下。
鹤鸢还在逗他,“我相信老师的品德和教学能力,那我们回去吧?”
老师的品德?
他们算哪门子师生?
那刻夏心里“啧”了一声。
他要真把鹤鸢当学生,第一个留宿的晚上就不会做出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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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翁法罗斯1-34
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会教什么呢?
鹤鸢只知道他会炼金, 会做很多实验,喜欢研究泰坦,再加在各种道具上颇有研究。
虽说大概猜到晚上的“教学”会很不正经, 但真正感受到那刻夏包里教具的形状时,鹤鸢还是愣了一会儿。
平心而论, 这些东西他多多少少见过, 也都用过。
但使用过的应星和景元都不会让道具的占比过多,更多的是一个辅助的作用。
那刻夏几乎是以教具为主导了。
他的身上多了很多花花绿绿的装饰, 那刻夏一个个的点开, 贴心的照顾他的感受。
知道他看不到, 特意用手指去触碰指示,再用舒缓的语调去解释,给鹤鸢尝试各个档位的感受。
学习本该坐在椅子上,但鹤鸢却躺在桌上,似乎也成了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的教具。
“……那刻夏!”鹤鸢字不成句,“停下来、停下来……”
这远比三个人一起还要刺.激。
三个人或许会受生理上的限制, 无法照顾到每一处, 但那刻夏的教具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以往的教具都是辅助,现在的教具却是主角。
鹤鸢颤.抖地挥手, 甚至能抓到那刻夏完好无损的衣服。
不可以。
那刻夏怎么可以还是这副板正的样子!
鹤鸢摸索着拿掉一些, 吃痛出声。
“学生不太听话。”那刻夏似是遗憾的感叹。
鹤鸢反驳他:“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学生了!”
这是要不干的意思了。
那刻夏见好就收,帮着把教具拿下来, 用毯子裹住祭司的身体。
“那你舒服吗?”那刻夏换了个话题。
根据他的研究,就算是最高档,鹤鸢也会从中得到快乐。
确实如此。
但鹤鸢是不会承认的。
被教具弄成这样…桌子上都湿答答什么的,他绝对不会承认。
这关乎到他的面子。
要是是被凶器弄成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但就是教具而已……
被弄成这样他真的有点丢脸。
“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鹤鸢凶巴巴地说,“你研究得什么东西,下次不许研究了!”
要是再让那刻夏研发下去,那还得了?
那刻夏“哦”了一声,随后用毯子裹住自己,跟鹤鸢肌肤相贴。
“那就是没爽,是我的失职和错误,”他顿了顿,凑近祭司的颈窝嗅闻,“看来,我需要履行职责,补偿我的爱人才行。”
鹤鸢立刻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好累,想睡觉了——”
那刻夏:“很累?但你这里很精神。”
鹤鸢捂住嘴,不让神印泄露出去,随后狠狠咬上那刻夏的脖子。
“我说了不许动!”他紧紧拽着那刻夏的衣服,用力推开。
那刻夏环着他,“教学时间还没结束呢,我的学生。”
……
天旋地转,脊背靠上柔软的枕头,眼睛失去焦距,整个人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毯子紧紧裹着他们,厚实的布料被浸.湿,底下蔓延着银霜。
鹤鸢感觉自己要死了。
那些教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自己的身上,那刻夏又把控了近乎完美的档位,感觉一波一波的来,没有停歇的时间。
那刻夏甚至还有余力给他介绍这些东西的用途和现在的模样。
那刻夏的体力真的很差吗?鹤鸢不禁疑惑。
听说他能连开两下枪,对单没有怕过谁,体力真的差吗?
鹤鸢恍惚地发现,他们现在就是对单状态。
那刻夏的所有手段都在他身上使劲。
白天纯爱的极致,晚上黄暴的极致。
——好像也没多纯爱。
逮着那刻夏没亲的空隙,鹤鸢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呜……”
那刻夏却说:“你还可以的。”
作为老师,他对学生的学习进度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会儿还没到极限。
两个人都可以,现在一个人才开始多久呢?
他一个深顶,鹤鸢小腿绷紧,把盖住两人的毯子踢飞,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又是一个趁火打劫开灯的人。
祭司的身上挂了一层薄薄的香汗,唇肉嫣红,小口小口的呼气,隐约窥见一些鲜红的舌肉;身上浮着一层光晕,是水渍被灯光照出来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块打磨好的美玉。墨发凌乱的甩在床榻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上面的痕迹也跟着触目惊心起来。
他完全是一副爽飞的痴态。
很糟糕,但也很美。
濒临高.潮的鹤鸢总是很漂亮,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浓浓的媚.意,看得人目不转睛。
但他本人完全没有一点意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不要”。
最初,那刻夏以为他是个历经千帆的老手,怎么说也比白厄那小子有经验多了。
结果鹤鸢被轻轻松松得干趴下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
毕竟这么会骗、这么会演的人,怎么可能一点经历和习惯都没有。
至少随着频率的稳定,体力多少会有点上涨。
但鹤鸢真的没有。
那刻夏一个人就把他干趴下了。
在那刻夏的计划里,教具只是前菜,后面还有很多还没拿出来,准备试一试鹤鸢的极限。
现在看来……
那刻夏看了眼已经快要哭的祭司。
或者已经哭了?
在看到晶莹的泪花的时候,那刻夏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他关停了遥控器,抱紧鹤鸢,“我停了,别哭。”
鹤鸢一噎。
这人怎么哄人的语气硬邦邦的!比万敌还差啊!
万敌好歹会夹一下。
“你停什么停!”鹤鸢赌气地说,“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刻夏你怎么回事!
那刻夏疑惑地看他,按捺住自己的语气,“但是你哭了。”
那刻夏知道人爽到某种程度会哭,但鹤鸢这样的表情总是想让他逗逗。
鹤鸢再度一噎,“我、我那是……”
他总不能说自己很舒服,让那刻夏继续吧。
但这不就是否定自己的看法吗?
那刻夏观察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看到鹤鸢稍稍清醒,然后皱着眉思考的样子。
“是老师不好,没能计算好学生承受知识的能力,让学生太累了。”
鹤鸢更说不出口了。
哪门子知识啊?
■■也算知识吗?
那刻夏见他一脸纠结的模样,唇角上扬的弧度明显。
那刻夏退出了一点。
鹤鸢着急地缠上来,主动缠住那刻夏的腰。
“老师,我还可以啊!”他努力装作正经地说,“不能白费老师的心意,还是继续下去比较好!”
那刻夏的手指抚进鹤鸢的发丝,轻声道:“那我可就把准备的都用上了?”
“当、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说:这个月给大家抽个刃的摇摇乐!(超级可爱的)
最近状态一般,给大家发红包补偿,希望明天的新剧情能让我多点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