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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病弱的傀儡皇帝14

    当王狰拿着鲜艳的花朵回到将军府里,临雾真仍然陷于沉睡之中。


    军医说这位公子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需下重药,但这类药物往往副作用较强,病人服用需承受更多的不适。


    王狰将手中这把鲜花放在枕侧,鲜花如此的绚烂多姿,争奇斗艳,小皇帝却在鲜花之旁枯萎下去。


    王狰说:“人活着就成,该用什么,就用吧。”


    宁愿委身于他,也要活下去,那就成全小皇帝的这份心愿。


    王狰迫不及待回府,抱着的是风月情事的期待,但最后,他扶起临雾真,一勺勺喂他喝药。


    王狰不做亏本买卖,等喂好他,再做那些事好了。


    在王狰的怀里,临雾真潋滟的长睫下,冷淡的一张脸,唇也是寡淡的,偏偏喂湿了。


    王狰看着他,握弓使刀的手,放下了药匙,试探着,试探着,抚上他唇瓣。


    第二天,临雾真短暂地清醒过来。


    王狰守了一夜,已睡倒在床边。


    临雾真静静地望着王狰,情绪淡漠,既提不起爱恨,也放不下生死,唯一支撑他的,只有一个目标,杀了王栖水。


    杀了他,再去黄泉与父皇相拥。


    玷污父子之情的,王栖水,如鲠在喉,必当以死偿还这份罪孽。


    临雾真嘴边溢出血来,他闭上眼,随意将血液擦去。


    不久,军医准时送来药,覆着面纱的临雾真将药碗接过来,一饮而尽。


    宫廷内。


    昨夜,枕冰疯疯癫癫地闹了一场,影响了王栖水夜间的睡眠时间。


    今天,王栖水难得地有些走神。


    部下说了两遍,他才浅笑着回过神来,就着讨论的事继续往下。


    如果小皇帝还活着,此刻会做些什么。


    躺在床上等人哄才肯吃药,时不时就闹着要父皇抱,会是这样吗?


    人已经死了,便只能从过往推溯,再无新的可能。


    王栖水忽然庆幸,那皇帝已经死了。


    死得彻底,只化作偶尔的影,叫他想起几分。


    死了的雾真,是王栖水最好的雾真。


    他笑着对部下说:“皇帝病逝,临终禅让的消息传递出去,登基,该提上日程了。”


    王府。


    叶枕冰被人强行扭送回来。


    他踉跄倒在地上,仍然不信雾真就这样死了。


    他期待过无数次雾真的死亡,有时候总想着若是都活不了,那就一起去死。


    可没有哪一次,雾真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轻飘飘地死了。


    他要的是雾真死在面前,随后他也生殉。可现在他连一片衣角都没看见,要他怎么追随呢?


    他还是迟了。


    永久地迟了。


    叶枕冰跪坐下来。


    以前师父说,他性情柔、优柔难断,常常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虽自小出家,却是命运索然,并非本心。


    虽一心念佛,却身陷凡尘,爱忧驳杂,不如还俗去,体验这一辈子,再来见师父。


    如今师父已逝,只剩心中一卷卷的佛经。


    佛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佛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经上说,一切有为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


    但叶枕冰终究不是当和尚的料,悟不破。


    叶枕冰起身,从暗格里取出长剑,心静了。


    他知晓杀王栖水不会成功,要的就是一个功败垂成。


    当冬季走到尽头,漫天的冰雪终于变得温和。


    临雾真披着大氅戴着面纱走到回廊,静静看飘摇的雪花。


    大昭的最后一代君主病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下。


    没多少人怀疑这位君主的死。毕竟早在先皇年间,为了给这小皇子祈福就大动干戈,横征诸多徭赋,又是修建佛塔又是塑佛金身,闹得天怒人怨。


    如今他死了,死得迟了一些,死得没什么价值。


    他死不死,跟百姓没多大关系。如今的大将军在,天下平定,太平在即。


    病弱君主死前倒做了件好事,禅位给大将军,只可惜大将军三辞不受,直到群臣跪拜不起,绝食相逼,大将军才肯接受这帝位。


    真是忠君爱民两不误。


    也有些忠于大昭朝的,但终究回天无力,消于这浩浩荡荡的新潮之中。


    天气暖起来了,冰雪很快就消融,属于旧王朝的余晖,只有临雾真一个人守着了。


    旧王朝的产物,要如何进入新王朝的天地,做不成皇帝,该沦落到何等地步,临雾真并不去细思,他只是望着远处的天色,一夜间,从雾真走到临雾真,他永远不会再忘记自己的姓名。


    哪怕所有人都忘了临氏,都忘了先皇,他,不能忘。


    哪怕他的父皇,并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他也没有资格去怪他。


    天下万民能责,新的势力能杀,而他,唯有拥抱父亲,牵起父亲的手,一起走进旧时代的坟墓。


    王狰正在此时回来,还以为临雾真站在回廊上专为等他。


    王狰快步上前,唇角忍不住的笑意:“怎么在这里等狰,天冷,快进去。”


    临雾真并未拆穿这个误会,他微微地笑起来,伸开手,抱住王狰:“阿弟,我好想你。”


    王狰顺势将他抱了起来,低头蹭了蹭临雾真的脸庞,蹭着蹭着就开始吻。


    临雾真闭上眼,好似快乐地享受着,心间却只有平静。


    当房门闭合,窗也合拢,王狰在床上逼得临雾真泣不成声时,他心里的波澜才抑制不住地急颤,和他的身躯一样,绽放出衰败的花来。


    王狰在床上,永远学不会怜惜。


    直到激狂退去,王狰抱着临雾真到浴室洗浴时,才动作轻柔起来。


    临雾真已经彻底乏力了,任由王狰把他当个泥塑的娃娃,捏住手,洗一洗,吻一吻,又忍不住舔一舔,舔脏了,复又洗一洗。


    临雾真受不了这磨蹭,推开王狰的脑袋:“洗得太久,我会着凉,阿弟,听话。”


    王狰不满地抬起头来,眼眶被水蒸得微红:“舔舔手指而已,又不是别的地方。这也受不住?”


    临雾真抿唇。


    王狰看他这模样,也懒得折腾他了,以前当小皇帝时还跟孩子一样,当不成皇帝就好似长大了,许多心绪都藏心里,泄露半分都要他命,这才是王狰在床上毫不收敛的原因。


    唯有在床上,在临雾真彻底受不了的时候,王狰才能从他的脸上,窥见真实。


    王狰道:“你满足不了我,我去找别的人,你没用了,你就得死。”


    他不再自称狰了,好似特意强调存在感似的。他现在身居上位,他不需要。


    临雾真平静道:“好啊,阿弟杀了我。我确实没用,受不住。”


    王狰一拳打在浴室石砖上,手都擦出了血。


    临雾真仍然平静。


    王狰便又开始了,直到逼得临雾真流下无声的眼泪,王狰才觉得安全。


    他低下头,吻去他的泪,掐着他的腰,说喜欢。


    说狰喜欢你。


    问临雾真明不明白。


    临雾真不回答,便是更猛烈的冲刺,直逼得他咬住唇,不得不说知道了,阿兄明白的,阿兄也最喜欢阿弟,王狰才肯放慢一些,才肯给临雾真可怜的一点缓和时间。


    终了,王狰抱住临雾真,说好话。


    说起他父亲将在春日举行登基大典,临雾真在明面上彻底成了死人:“你安全了,以后哪怕谁见到你,你也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


    王狰说完,又道:“但我不会放你出去,若是父亲知晓,你还是会死的。”


    临雾真闭上眼,不愿在此刻跟王狰虚与委蛇。


    以前的雾真,那个孩子,天真的顽劣的,喜欢玩过家家的雾真,可爱的雾真,想要一个家的雾真,玩蛐蛐的,爬树的,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又被空妄接住的……偶尔恶意,偶尔孤独,偶尔安静,偶尔只是一个人坐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听……那样一个雾真,被明确了死亡。


    不爱吃药,爱挑食,喜怒哀乐显露在脸上,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生气就要打人,安静就不理人……那样的他是没法委身于人活下来的。


    他终于变成如今模样,药端来一口喝尽,食物能吃就吃,高兴不高兴都藏心里,生气也打不了人,他收捡着七零八落的自己,藏在心头。


    王狰抚上他的眼尾,又哭了,没有做了,怎么又哭了。


    疼吗。


    王狰问他。


    他说谎:“不够。阿弟,还不够。”


    王狰不愿再折腾他了,担心他真得了风寒。


    但临雾真主动跨坐在王狰腿上,他说:“我受得住,我喜欢,阿弟,进来。”


    他什么都不要怕,任何事,都不值得他惧怕。


    只要能杀了王栖水,哪怕他被踩烂一地,化作污泥,只要能埋了王栖水,那就是高兴的。


    他高兴地骑在王狰的剑上,破开自己,也觉得痛快。


    他在痛苦与欢愉之中,终于什么都不想了。


    临雾真再次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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