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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诶?儿子?承安?”
“陆——承——安——!”
“你发什么呆啊?!”
纪邈猛地撞了下陆承安的胳膊, 又在他后脑勺狠拍一下,叉腰不高兴道:“做个晚饭都能呆成这样,你是要把厨房炸飞?看看家里的东西还有多少是能被你炸的?挣个钱容易吗?!”
“没发呆,没发呆”陆承安捂着后脑勺疼得呲牙咧嘴, 他爸爸的力气不算大, 但前几天打架时那群傻哔光往头顶招呼, 现在还没好呢,“爸爸,我脑袋还疼着, 你别打头。我头晕”
“做好饭没?”纪邈探头往锅里看看, 肚子时宜地叫了声。
“快了快了快了。”陆承安哪里会做饭, 从小就没开发出这项技能。但他爸爸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弱 Omega, 他爸是经常在外谈工作的繁忙的Beta,随时带朋友回来,又随时带朋友离开。一应家务只能他来做。
做的好吃难吃就这样了。
反正陆承安最擅长的是水煮白菜, 还经常忘记放盐巴。
“上次你做饭就弄坏我一个黑色围裙,这次小心点。这是你爸送我的礼物, ”纪邈扯扯陆承安今天缠在腰间的咖色围裙, 正常款式, 不放心地叮嘱, “需要好几十的联盟币呢, 不便宜。”
“嗯嗯,好的好的。”陆承安保证,努力从脑子里挥除他爸爸突然提起的情趣-围裙。
还被景尚骂骚-货。
现在这狗东西想上骚-货。
思及此,陆承安又不可控地发呆。三天前见景尚的最后一面他嘴欠恶心人。可是,没把景狗恶心到,倒快把他自己恶寒死。
他提议景尚咬他腺体。
详细推销了自己的信息素。
还提议景尚跟他上¥床。
做¥爱。
景尚说了什么?
不是滚, 不是垃圾,也不是恶心,而是好啊。
陆承安三天没去学校,连顾闻发消息问他在哪儿,是不是又和人打架,受了伤自己独自消化呢,他都没有心情回复。
每天晚上也不往门口一坐数夜空中的星星了。星星只会眨眼睛,不会开口说话帮他出主意。景狗要参加的活动那么多,每天不断,田辛只要一开车,出去回来都得经过陆家。陆承安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景尚,总之目前装不出来喜欢,更装不出来深情。
要是他一个忍不住,起着鸡皮疙瘩邦邦邦地给景尚几拳,那他也没办法。可景狗那么有钱还得跟着他混饭吃呢,这样一个虽然讨厌他、但很舍得花钱的冤大头,陆承安必须要抓住。
必须要供着。
因此,为了杜绝上述情况发生,直接从根源解决,陆承安躲在家里不出门。
说躲在家里其实是假的,白天一睡醒,他就穿得人模狗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家。看着像是去学校好好学习,实则偷偷夹着猫到曾经帮程菲白打架的地方。到饭点了,照旧挑不下课的时间翻墙回学校刷景尚饭卡,其余时候找一个长长的躺椅躺上去晒太阳。
吃吃又喝喝,不亦乐乎。
多晒太阳伤好得快。
“陆承安,过来,让小爷挠挠下巴。”陆承安单手弯曲,掌心朝上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摩着躺椅掉漆的边缘垂下来,摸到疯狂蹭他手背手心的‘陆承安’。
“嘿,好摸,你的毛是真软真多。”阳光强盛睁不开眼,陆承安享受地闭着,任暖烘烘的光洒向脸颊,“程少将说你很喜欢我,我现在还不敢相信呢。真的假的啊。我爸说你这样呼噜得像打雷是表达不满,老讨厌我了。我从小到大他都没骗过我,他对我特别好,所以”
惆怅地深叹口气,陆承安咂咂嘴:“可是姐姐也没有骗过我啊,虽然我们认识没几天吧。”
所以景狗到底是啥意思?
哦,陆承安的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动了动,福至心灵地找到答案。
景尚是什么人啊,身份高贵天之骄子,能投胎在牧家,人生只能用开挂来形容。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一帆风顺什么麻烦都遇不到的人,几年来却一直被陆承安这样一个恶臭的苍蝇黏上,不能打不能杀。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要是敢动手打陆承安,那就证明上流社会的高等礼仪付诸东流。一个高等级A l p ha 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嘛,别人会笑话。
要是他控制不住突然有了杀念,那就只能说明景尚年轻,无法控制最基本的情绪。他可是牧上将的儿子,一言一行都被社会关注。他应该永远理智、清醒。
对付陆承安这么烦的人,他只是骂几句,用词和其他辱骂陆承安的人相比甚是干净。三年过去,星际联盟高中的全体师生都夸赞景尚有涵养,继承了他父亲的上将风范。
现在景尚想开了,给陆承安好脸色了,连顺着陆承安说话这种违背他心意的事都能做了,确实牛哔。
以后得有更多的嘴巴夸景尚这个虚伪的人好吧,最近新闻不是报道,牧寒云任选元帅的决议已在进行中吗?景尚当然要顾好形象。
突然把事情想顺的陆承安五指收拢,从‘陆承安’的尾巴根根捋到尾巴尖尖。
他感受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自己手里抖啊抖晃啊晃,‘陆承安’夹着嗓子叫,陆承安一哆嗦嗔骂道:“你骚什么啊?特么不会发¥情了吧。”
随后上手一摸有俩蛋:“公猫啊。我没母猫给你,所以给我消停会儿啊。我自己都没对象呢你别想比我先找着,哼。”
“景狗啊景狗,原来是这个意思。”只要不是突然看上他就行,吓死个人。陆承安整个心情顺畅无比,既然景尚要维持自己上将之子的正气形象,那他偏偏要找点事情。
陆承安眼珠微微一转,手里盘着俩蛋,无数念头相互环绕碰撞地盘算起来。
“嗡。”
手机一震动,陆承安刷地睁开眼又“豁”地坐起身。
光想景尚那个狗东西了,学长还在等他呢。
“嗡。”
新来的一条短信,非常不懂事且非常非常可恶地取代顾闻的关心消息,先行映入眼帘。
陆承安烦躁地嘶声,想把短信删除,却划开了。
陌生号码:【陆承安,回来上课吧。你前几天和好几个人打架,最后是景尚帮你解决的。你不说谢谢就算了,现在还一直不来学校,到底是想干嘛啊?你知不知道景尚在生病,快点回来上课吧。快点回来快点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快点回来上课!】
“特么有病吧,到底是躲在哪儿的龟孙子。玛德我劝你藏严实点,别让小爷逮到,不然把你大卸八块丢下水道喂臭烘烘的黑老鼠啊。”陆承安怒气冲冲地把号码拉黑删除,冲手机骂半天。
“生病了?”片刻后,陆承安搜刮出刚才看见的一段话里的几个字,确定没看错。
“好吧,我还得吃他的饭喝他的水花他的钱呢。生病还是得关心一下,这是我身为舔狗的职责。”陆承安把‘陆承安’抱起来又像夹公文包那样,秘密送回家中的藏在角落里的纸箱屋,转头回学校。
跑着去的。
马上四月份,天气暖和中带着热意,陆承安脱掉外套,穿一件黑色短袖。黑发随着向前奔跑的动作朝后拢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只不过他额角有块青,眼尾也有一块,前几天打架留下的伤痕还没有好利索。
两条长腿轻盈地交替,踩着大地时没丁点动静,好像他是世间的一粒尘,轻飘飘的。
陆承安脚下迅疾,连风都跑不过他。
“景哥——!”
“咣当——!”
狂热的喊叫与一巴掌拍到后门的声音重叠,震颤人心。陆承安觉得胸腔快要爆炸,气都喘不匀,但他是个合格的明恋者。自出现在教室后门,他的眼睛便急切地寻找景尚的身影。
是真的。景尚真的生病了。
那个陌生号码没有欺骗陆承安。
往常下课,无论需要做什么事情,景尚都不会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更别提是以这样一副、外露着的小半张脸都透着苍白的虚弱模样。
他从不午睡。
或者说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午睡。这也是他的一个臭毛病。
可他今天在睡觉。
陆承安这个人,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是风风火火地做。
因此撞开后门的巨响和几乎嚎破天际的一嗓子把景尚从假寐中吵醒,他悒郁地掀开眼皮,而后缓缓地直起身来,向陆承安的方向侧首,阴恻恻地说:“陆承安,你要死吗?”
“我当然要活着啊景哥,我还没跟你谈恋爱呢。”陆承安把外套随手丢在三天没用过的桌子上面,而后他突然弯腰倾身,在景尚不善的目光、和略显苍白的冰冷面色里,双手捧住景尚的两边脸,将自己的额头送上去。
他没有问景尚可不可以触碰他,而是直接与他额头相抵,交换彼此体温。
景尚深紫色的眼睛里出现一瞬的惊疑与闪烁,他面色巨变抬起胳膊就要挥开陆承安。
‘也不烫啊,那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景尚的手顿在半空,怀疑地盯着陆承安的嘴巴。
唇角有两处淤青,是帮那个喜欢他的长得一般的 Omega打架受的伤。可他唇色浅淡的两片嘴唇根本没有开口。
这时,陆承安贴着景尚的额头稍微换了个方向。就像两个人接吻那样换面,让额头重新找位置相贴。
‘确实不烫啊,没发烧,那他是咋啦?我要是问他,他会不会生气让我滚,我看他现在好像不太好惹。景叔叔又打他了?’
“”
景尚眉宇深深地蹙起,见鬼似的僵在原地,只有瞳孔微微震颤着,错眼不眨地看着陆承安。
从头到尾都释放着极其不愿意相信的信号,与他平日里始终是那样一副清冷禁欲的表情截然相反。
“同学们”
顾闻拿着课本走进来,话没说完先于原地顿足,视线直直地看向最后排。
“陆同学,你在干什么?”
第22章 第 22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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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啊, 我没干什么啊学——老师!”陆承安哗地松手,远离病原体般咣当落座,“景哥他好像生病我试试他发烧没有。”
‘我靠我靠,学长不会误会我跟景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虽然我明着追他, 但我们没有实质性关系啊!不要误会!我们真没关系!’
就在景尚极其不悦, 不理解陆承安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又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时, 耳朵里蓦地听到这么一句。所有的不适在这瞬间被更大的一种情绪覆盖,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开口质问陆承安时语气有多么的阴森。
“你、说、什、么?”
“什么?”陆承安指了指自己,有些莫名地说道, “景哥你说我吗?我没开口说话啊。我刚刚是在回答老师, 回答他我们两个没恋爱, 让他不要误会。”语气稍微低下来, 只能让他们俩听见,“我怕败坏你名声景哥。”
他奋力地举起手,伸开的手掌有两根手指利索地弯下去, 只留中间的三根,严肃地对顾闻发誓, 音调也高了上去:“老师我真没和景哥恋爱, 景哥他不喜欢我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班里鸦雀无声。
全班五十多双眼睛, 早在陆承安站在后门口气喘吁吁的时候就整齐地看过来。然后从他贴景尚额头, 那些眼睛便再挪不动分毫, 像长在后排了似的。
“上课吧。”顾闻用教科书的边棱敲了敲讲台的桌面,动静颇大,他睃巡着台下,首次露出相当严厉的表情,“上课铃声什么时候响起来的你们知道吗?没有一个人听到是不是?我的课都可以这么懒散,那其他老师的课你们是不是更不放在眼里?陆承安你举着手干嘛呢?”
他定定地看了会儿陆承安的脸, 然后又看其他人,最后看讲台上摊开的书:“所有人今天上课老实点,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在底下有小动作。”
陆承安放下胳膊,手指在膝盖的裤子布料上捻了又捻,一阵爽意油然而生。
‘操,学长生气了,他在因为看见我贴景狗的额头所以发脾气,还瞪我。好帅。’
“”
‘啊发誓好像发早了,刚才应该不急着解释,继续看看学长的反应的,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
“”
‘景算了,看在他生病不舒服的份儿上就不骂他了吧。’
“”
‘原来景尚还有这功效,景尚真好用啊。’
“”
“景尚景尚?景尚你怎么了?!”寂静无闻的班级里,原寻的声音宛若喇叭,将所有人的神智炸醒。
陆承安倏地朝前看去。
只见景尚弓起肩背,右手捂住左胸,心脏位置。他鬓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汗水,好像有什么巨大的痛苦正在碾磨他的身体,让人不寒而栗。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发梢跟平直的睫毛随着他无法自控的、颤动的身体哆嗦轻颤。
“——景哥?”
顾闻连忙走下讲台,垂首查看他:“景尚?”
“滚!”景尚像个即将受到伤害的野兽那样猛地挥开他,汗水滴落到睫毛上,那双紫色眼睛里有神志不清的氤氲,也有啮骨啖肉的暴虐欲,一句话从他几乎在打战的牙缝里狠挤出来,“顾闻,不要碰我。”
当那样令人悚然的眼神从顾闻转到陆承安身上时,陆承安伸出去要扶他的手狠狠地一颤,下意识地后缩半尺。
景尚撑着桌面站起来,摇摇晃晃。他不知道哪里疼脸上仅剩不多的血色褪尽,一滴又一滴冷汗滑向下巴,眼睛依然不放过陆承安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景哥!景哥你有事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你到底怎么了啊?”陆承安声音抖颤,这次坚定地扶住景尚胳膊,搂得特别紧。桌子移位,凳子翻倒,景尚身量很高,他完全用不上力气控制自己四肢的时候,陆承安觉得扶他很吃力,“你能不能站稳啊景哥,你不让别人扶,我自己有点搞不定你。景哥你哪儿疼”
景尚身体软倒意识逐渐消无的那刻,陆承安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命悬一线般地无声说:“陆承安,你最好”
后面会是一些什么话没有人知道,陆承安的怀抱承担了景尚的所有重量,脚跟踩紧地面,身体后仰牢牢地托抱住他。
那具平常高高在上的人的身体这时候软绵绵的,就像一个人刚死的时候。
陆承安可能有两秒的时间是茫然的,他也不知道。总之心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听到楼下的救护车声音遥远地传上楼。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为景尚而来的救护车。
不知道谁打电话喊来的。
“”
‘怎么还不死。真死了才最好呢,我不会给你烧一张纸,还会往你墓碑上吐口水。我会让你看着我过得很好,很幸福,天天炫耀。景狗赶紧去死。’
‘啊,活过来了啊。’
“”
“醒了!老师他醒了!景哥你终于醒过来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感觉胸口还疼不疼啊。枕头的高度可以吗?床铺够不够软,你渴吗?景哥你想不想喝水想不想吃点东西”陆承安随时观察着景尚的身体情况,发觉他只是睫毛微微眨动一下便立马弯腰倾过身去,嘴里叽叽喳喳地说话。
生怕景尚听不见凑得很近。
可他心里隐晦地表述,与他表面彰显的急切,宛如冰与火的相撞。景尚身上力气就像被抽走被剥夺的空气,抬一根手指都费劲。他只能让睁开的眼睛做到转动眼球,幅度小到不可觉察,但眼神如鬼一样盯着眼底这个模样做作的、低贱的Alpha。
‘看什么看,一醒就知道看看看,眼睛颜色难看死了。还有力气瞪我呢。分化等级再高又怎么样,不还是废物一个。一不舒服就信息素暴走,一生病就信息素紊乱,一倒下去昏迷就是六个小时三十二分钟。纯纯废物。’
“景尚。能说话吗?你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吗?医生给你做检查,什么原因都没找到。”顾闻的脸担忧地出现在景尚头顶上方,他斟酌地说道,“你进医院之前我给牧上将打过电话。但他和你爸回了军事总部,明天才能赶回来。你”
景尚:“别、多管闲事。”
一丝厌恶的声音从他干燥的嗓子里挤出来。幸好陆承安已经停止讲话,病房里安静,只有几个人类的呼吸声。否则他的话会被彻底湮没,完全不被注意到。
顾闻面色僵硬。
身为牧寒云的儿子,景尚肩负众多期望。虽然他对谁都不够亲近,但这种不亲不疏的行为恰好是合适的分寸。老师眼里,他的礼仪向来周全到位,可他今天已经对顾闻顾老师两次大不敬。
“景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干嘛这么和顾老师说话,他很担心你。”陆承安觉得景尚有大病,刚醒来瞪他就算了,还对他的学长这样,“是顾老师反应迅速地打电话叫救护车,你该好好感谢他。”
这么不礼貌,早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一枕头闷死他。
省得搁这儿烦人。
这时嘴里和心里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嘴上说得好听点。
景尚阖眸,随后睁开,眼睛在陆承安和顾闻身上来回转移。
他都没发现病房里还有江端他们几个。
最后是原寻走过来问:“景尚,有什么需要?”
“叫医生。”景尚哑声。
—
不知道是不是陆承安每天诅咒景尚去死,导致他开始出现错觉。他发现景狗变得很奇怪。
最近三天,景尚照常上学放学,每天步行到校步行回家,但他会等待陆承安一起。
比那天景尚突然让陆承安上车还要诡异些许。
以前无论陆承安追在他屁股后面说多少告白的话,景尚都不会给他一个正眼。被惹烦了要么骂陆承安贱,要么让他站马路中间等待跑车飞过来撞死。
无论哪种,只要把景尚逼得不是景尚,陆承安都喜闻乐见。
可是现在不了。景尚不骂陆承安,允许陆承安告白,偶尔还予以正面回应,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嗯字。但陆承安觉得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姓景的狗哔被鬼附身了吗?
最吓人的是,以前永远不给陆承安眼神的景尚如今眼睛像黏在他身上。盯完左脸颊再盯右脸颊,害得陆承安像吃饭一样一天摸三次自己的脸。
他嘴里还欢快地问道:“景哥我没变丑吧。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咱俩就很适合谈恋爱啊。你说对不对!”
陆承安故意没个正形地说这些话恶心景尚,可是效果不好。
景尚没发怒,还膈应人似的说:“嗯。”
吓得陆承安当场闭嘴,两天半没敢再告白。不过他并不是真的关心景狗到底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而是要利用他,跟紧他。
陆承安还发现,最近他跟景尚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学长出现的次数越多。每次还都遥遥地望着他。
今天依旧如此。
陆承安帮景尚拎着书包,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口一个景哥地叫着。嗓音清亮的丝毫不像个阳刚的Alpha,甜美俏皮。
自从景尚生病,他尽心尽力地照顾,从热水到饭菜,事无巨细,“没时间”找顾闻说话。
顾闻站在教学楼下,默默看着陆承安欢声笑语地对景尚说如何喜欢他。景尚安静地听。
他们几人擦肩时,陆承安甚至颇为懂事地叫了一声老师好。
真是见外了。
“景哥我好喜欢你啊。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谈恋爱,但我就是好喜欢你啊。咱俩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比天更高比海更深。要不你仔细考虑考虑我吧,你好帅啊景哥。”
‘笑死,景狗怎么能和学长比呢,学长真特么帅啊。好喜欢温润如玉的学长。’
陆承安走着走着,鼻子忽然撞到一堵肉墙。他低呼出声,后退半步,揉着鼻尖不解其意地看向蓦然停步顿足的景尚。
“景哥?”不知为什么,陆承安莫名觉得有危险。特别是在景尚突然低声轻笑的时候,脑海的警报器响彻云霄,脚下当即又后退两大步。
“呵。”景尚唇角勾出的弧度很僵硬很难看,那抹笑意不达眼底,回身侧目盯着陆承安时升腾起令人如坠冰窟的寒冷。
事到如今,景尚没觉得自己疯了,但他终于确定陆承安每天追着他诉说爱意,漂亮的烟蓝色眼睛却是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的。
“陆承安,”景尚的语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说,“你过来。”
第23章 第 23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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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景哥?”陆承安不是一个看不懂脸色的傻哔, 相反他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不想察不想观的时候只是因为他当时不想,不是说他真蠢看不懂。
十年来,景尚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特别是面对陆承安时。
事件反常, 必有问题。
那句“你过来”的蛊惑言论撒旦似的持续响彻在耳边, 陆承安下意识往前挪动半步的脚在身后的“顾闻”喊了他一声后戛然而顿足。
所以陆承安歉意、小心地搂着景尚的书包, 看起来是个珍贵心上人东西的姿态,但护住整个胸口的样子也像一种自卫。他觑着景尚,说道:“景哥你是要我帮你去做什么事情吗?你直接告诉我就好啦。我马上就去。”
“陆同学。”顾闻又喊道。
“诶!”陆承安讨好地对景尚笑, 脚下没动, 可他的表情已经做好选择, “景哥顾老师叫我呢, 学校一直都说要尊敬老师爱护同学。他肯定有事找我,景哥我先过去?”
两个人经常待在一块儿,陆承安不信景尚不烦, 以前他多看一眼自己的脸就满脸嫌恶。最近几天景尚很能忍,但陆承安觉得他一定忍到快让他滚的极限了。
现在就等着景哥发话。
“你敢去试试。”
“好嘞——啊?”陆承安以为会听到随便的打发用词, 这是景尚的一贯作风。因此已经九十度转向顾闻的脚僵在原地, 上半身维持不动面朝景尚。
上下的身体没作好商量, 各找各的归宿。不待陆承安详细询问, 他的后衣领子便被一只伸过来的手粗暴地拽住。
稳定的身体登时失衡, 陆承安对景尚没有信任,吓得心脏一提,差点儿从喉咙口跳出来。他嘴里惊慌地叫着景哥,搂紧书包的胳膊一松,让双手化为拯救自己的浆,划着圈扑腾。
呈九十度旋转的双腿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背刺中反应缓慢, 右脚踩左脚,左腿勾右腿,让陆承安更加惊慌失措。后背感受到失重的酥麻,他知道来不及了,眼睛认命地紧紧闭住,任由躯干自由落体。
然后他“咚”地撞进景尚虽是少年但丝毫不薄弱的胸膛,硬邦邦的。那道沉闷声响仿佛一个人站在荒芜擎天的群山之间,听到的风声回旋。
悠远得令陆承安恍惚。
没砸地上,安全的。
“老师,你有什么事改天再找他吧。”景尚的手依然揪着陆承安的衣领子,像提不听话的小鸡仔,不费吹灰之力,亟待把这只还认不准到底谁才是母亲的鸡崽子托回窝里教训,“他,我就带走了。”
顾闻抿紧唇,音色愈发得轻柔:“承安,你不来吗?”
我靠,干嘛要用这种声音说话呀,陆承安心头一激灵,赶紧睁开眼想站直身体。
“陆承安,你敢去吗?”景尚阴恻恻的质问带着点骇人的笑音落下,比五指山还沉。
我特么的干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很吓人的好不好。陆承安刚站直一半的身体又顺势倒了回去,好像终于占到景哥便宜所以非常珍惜的样子。
他后背靠着景尚前胸,紧密相触,想看见景尚的眼睛得抬起脑袋微微后仰。
顾闻在看着他们,视线一直没挪开过。
“景哥,我我喜欢你啊肯定是你最最最最最重要,我不去我不去。”陆承安想看着景尚的眼眸深情表白的,但不知为何没能坚持住,有个瞬间他莫名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心跳微慌,漏跳一拍,“我跟你走我肯定跟你走啊景哥。”
一个明面的心上人,一个私下的心上人,这种情况陆承安很难做,选哪个都不对。
他体会到了做人果然不能乱来的艰难,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还是得守规矩。后来他又对景尚说了多少表忠贞的话,陆承安记不太清了。因为他全方位地感受到顾闻的眼睛灼灼地落在他身上,像火一样燃烧他、爇伤他,令他身上的每寸皮肤都难受得如受酷刑。
顾闻是受伤的,难过的。
他是星际联盟高中老师,任教十几年,德高望重。景尚是星际联盟高中学生,在校时间不足三年。可二者的身份差别,让顾闻无法对景尚说什么,更不能命令他什么。
景尚粗鲁地拉着陆承安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由于姿势别扭的原因,陆承安差点跟不上景尚迅速的步伐。
“景哥,景哥景哥,你不要走那么快啊或者你先松开我的领子,它勒到我脖子了——好好好我不说话,你要拽就拽吧,这样我离你近还高兴呢。景哥咱俩贴贴了诶,你身上好香啊。不是你信息素的味道,你用了什么味的沐浴露啊,玫瑰花香吗——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景哥你走慢点儿,我们不坐电梯回班吗?走楼梯多慢啊”
陆承安几乎是被景尚提着往上走,时不时脚底趔趄一下,难受得要命。
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跟景尚只差几公分的身高,竟能导致他们在各方面的差距这么明显。玛德,这傻哔狗东西的劲儿也太大了点吧。
陆承安是个相当合格的景尚舔狗。在楼下他险些被景尚拽得摔个狗吃屎,在楼梯上他又被景尚拖得踉踉跄跄。可他手里帮景尚拿着的书包始终稳稳当当,连一点地面的土都没蹭到。
“景哥,你这一周脾气怎么这么大,好特么的帅啊。不是在你面前说脏话,就是忍不住景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还行,有没有喜欢我一点。要不咱俩今天谈恋爱吧,然后就把今天当做我们每年的恋爱纪念日,我肯定会把今天供起来。”陆承安说的和笑得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他心里说一句反驳一句,还紧跟着骂一句,景尚根本不能分辨真假。
“我太喜欢你啦景哥。”
“咣——!当——!!!”
经常遭受摧残的后门被人一脚踹开,全班同学惊呼。然后刚回头查看情况,就见后门的合页处吱呀一声脱离门框,直挺挺地朝最后排倒下来。
高木栖和江端同桌,坐最后排中间。后门像一座山似的拍下来时江端面色微变,立马闪身躲避。高木栖反应没他迅捷,眼睛一瞠傻在那里。
黑色的、厚重的,跟机甲外壳同等材料制造的门在高木栖瞳孔上先是映出一个点的形状,随后是一扇的形状。
劲风兜头扑过来,高木栖再起身跑来不及了,那样头顶更是活靶子,会直接被砸得稀巴烂。
他连忙把两条胳膊抬起来横向交叉在脸前,不想脑袋变成烂西瓜,身体都来不及发抖。
陆承安心里一紧,一句我槽跟着骂出来。
“咣——!!!”
又是一声重响,后门猛地从竖着变成横着飞将出去。原寻单手撑桌,胳膊作为支点从前排飞似的跃过来,一脚踢在差点把高木栖拍扁的门棱。
后门重重地砸向墙壁,偃旗息鼓地躺在地上。
张牙舞爪的怪兽静下来,几块白色的墙皮和混凝土从后门撞击的地方扑簌簌地脱落,以事实证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高木栖反应一会儿,可以暂时不令人害怕的肾上腺素回落。他这时才疯狂地抖动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景尚,冷静点。”原寻沉声说道,眼睛移至被景尚面对面地按向桌子——这是个滔天的怒火已经蓄势待发以此要秋后算账的阴狠架势——而后腰抵着桌棱不得不往后仰的陆承安身上,面色沉着。
身体站直的情况下,桌子边缘只到陆承安大腿,硌也是硌大腿。但景尚发难的太突然,陆承安下半截身体还在远处上半截就先倒下去。别说他自己,别人看着都替他难受。
原寻嘴唇欲动,看起来是想说点儿什么,后看看景尚又什么都没说,嘴角紧抿摇头走了。
一副“我已经救过人,但我绝不会引火烧身”的绝情神态。
陆承安从他背影里看出一种明哲保身的清醒,莫名其妙。
后脖颈得到解放,前面又惨遭毒手。陆承安短袖 T 恤的领子被景尚狠狠攥着,劣质布料擦着皮肉。他感到一股粗糙的疼痛。
几十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地压抑着,这不是一个班级,而是一个亮堂的墓地。这里的人似乎全死了,否则不会这么寂静。
陆承安后腰被桌子坚硬的棱缘硌得生疼,他一手还拿着景尚的书包,掌根紧按桌面,竭力不让自己往旁边倾倒,也不愿把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给这个仿佛想掐死他的男生手里。
他另一手抓住景尚手腕,连呼吸都带着讨好,试图软化他的力气,告诉他轻点儿。最后手指微蜷果真软和下来挠了挠景尚腕骨周围的皮肤,打着旋,比妓男还下流。他讨厌此时的氛围,想得到大家的鄙视,而不是钦佩的注目。
“景哥,你看看你,把我衣服撕开了一个口子。今天下午还有课呢,我要怎么见人啊。顾老师一直强调校风,学生穿衣要整洁、规矩。”陆承安看了眼自己从领口几乎烂到腰际的衣服,不知是满意还是嗔怪,反正笑得特别灿烂,“你当着同班同学的面这样对我多不好意思啊。景哥我肩膀露出来了,锁骨是不是挺好看的。还有左边的胸这次可是你撕我衣服,不是我犯贱跟你肢体接触——景哥,你不会想跟我做、爱吧。真的嘛真的嘛?”
越说语气越期待、激烈,好像只要景尚说可以他当场就可以躺下张开腿。太不要脸。班上诡异的寂静倏然消散,那些眼神又变成鄙夷。他们看不起陆承安这样自甘堕落的人。就算他真心喜欢景尚,可喜欢不该是这样,不该失去个人应有的尊严。
几十道从身后射来的眼神陆承安感受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舒畅,笑了两声。这次更起劲,在景尚腕骨周围摩挲的手指继续继续画着圈向上游移。他仿佛变成引诱亚当夏娃犯罪的伊甸园里的那条蛇,涩情地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如果这里只有他和景尚,他肯定已经舔他的脸、唇,以及各种隐秘之地。
景尚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陆承安,这次说不定不止恶言相向,还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呢。
“做、爱?”景尚重复,陆承安面色微微一僵。他没有丢开陆承安已摸到他大臂的手,反之松开衣领,拇指跟其他四根手指分开,像对待宠物一样缓缓圈弄陆承安纤细的脖子。
只需要稍一用力,这截漂亮的脖颈便会断。
景尚生气了,大快人心。
但陆承安的表情更僵硬了。
这不是恼羞成怒要掐死他的手势,而是抚摸。
接着,景尚掌心朝内,力度不轻不重地拍拍陆承安白皙的脸颊,啪啪地响:“成年了吗?”
“你生日几号来着。”景尚阖眸稍想,一秒不到便了然地接下去,“四月一号。愚人节。还剩十一天,到时候再跟我说那句话,我告诉你答案。”
他凑近陆承安的耳朵,灼热的呼吸温和地喷洒,只让他们俩听见:“贱、货,你会亲身感受到——我是怎么淦死你的。”
第24章 第 24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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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陆承安想过无数种把景尚惹急了他的下场会怎么样的情况。
他的设想里, 景尚用最难听的话羞辱他,正如这几年。景尚打心眼儿里想让他死,正如上一次的绿色跑车。景尚说不定更想一枪崩了他杀之后快,正如在射击课上, 景尚用辅助准头的红色激光射线正正地瞄准他额心。
除了这些已经发生过的, 陆承安还想过, 景尚确实非正人君子,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他丢给别人以另类的方式报复他。最后他被践踏、躏辱, 血液跟肠子一起流淌出来惨死在路边。下水道里的老鼠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啃食他也许还活着, 但早已腐朽的恶臭躯体。
他用这个世上最无下限的底线想象景尚的恶, 不怕死地妄图把他身体中的魔鬼逼出来。每次见到他显露原形, 哪怕只是一点点趋势,陆承安就觉得开心、快乐,心情无比地舒畅。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景尚会性情大变。
他想自己来?
他这样干净的人, 竟然想自己淦他?!
这就特么太惊悚了。
陆承安只想过跟学长因为爱情做。两情相悦的,甜蜜的。万万没想过和景狗光溜溜地拥抱着颠来倒去。
恐怖片都不敢这么演。
然后下一秒, 景尚的话便打消了他所有的惊愕情绪。
“陆承安, 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每个字切磨牙齿, 仿佛陆承安此时就是一块被煮得稀烂的肉那样躺在景尚齿间, 被狠狠地啮尝, 嚼碎。
直至吞吃入腹,渣都不剩。
“不要叭,景哥,你怎么舍得杀我呢,我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吧。我还得活着好好喜欢你好好爱你呢。”陆承安的眼睛眯起来,丝毫没被景尚吓到, 心间只升腾起一股兴奋。
他几乎半躺在桌上,景尚又牢牢压制着他,紧按桌面与桌棱之间位置的掌心因为长时间的无法供血火辣辣的一阵疼:“景哥你先让我起来,求你啦景哥,我特别难受。真的而且我衣服烂成这样得收拾收拾的呀。你扯烂的你要给我买——不,不是买一件,你要给买十件全新的”
景尚松开他时毫无预兆,就如后门砸向高木栖,陆承安刚被抵着脖子往前推的时候,一样毫无预兆。
“扑通——”陆承安原以为自己很是用了些力气,没想到景尚刚撤走,他就一下子朝旁边栽去。反正离地面近,摔不疼,而且脸没朝下,不用担心。陆承安没挣扎,倒就倒吧。
椅子被他扑歪一个,动静剧烈。要不是景尚仁慈地伸过来一条腿护住他即将落地的书包,顺便让陆承安抓住机会赶紧抱住他的小腿借力,桌子都得被带偏。
“哈哈,对不起景哥,把你的裤子弄脏了呢。”陆承安的手不知真心还是虚情的道歉,按地面摸到的灰尘全蹭到了景尚的裤子布料上,拿手擦,更脏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这么坐地上一手抱景尚的书包一手抱景尚的小腿,开口像撒娇:“景哥,别生气啦景哥。我知道你说想杀我是真的,而上面那句是假的。你知道的啊,不用你杀了我,我对你的感情完全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去死。我证明很多次啦。”
他嘴角两边各翘起一点好看的弧度,没看出来可爱,着实欠打。景尚垂着眼道:“是吗?”
陆承安嗯嗯嗯地点头,从领口裂开的衣服让他的肩头露出的肌肤更多:“是啊是啊。”
多么温情的一幕。然而景尚毫不意外地听到另一种恶毒的措辞,几乎没有重复。
‘谁特么愿意为你去死,谁能有我重要。小爷是天底下最贵的人,值一百万联盟币呢。玛德景狗怎么还不死啊。傻哔狗东西看什么看,真想一刀捅死你,更想一枪崩飞你的脑袋。等你死了我绝对绝对绝对会亲自送你去火葬场,我要看着你的尸体在太阳的高温下腐烂,飞满苍蝇生好多好多蛆,就不让你火化。真特么诅咒你以最难看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烦死了。’
‘还撕我的衣服,知不知道我衣服就这几件,明天我特么穿什么啊景狗不会这时候注意到小爷的美貌了真想干什么吧,恶心死。他真敢做我就真敢拿把长二十公分的匕首捅死他,大家谁也别活。景狗一个人死更好。’
‘不知道学长怎么样,好想去跟他解释。不过被景狗拽走的时候学长的眼神好带劲。都怪狗哔景尚,我都没仔细看看呢他就死拉硬拽地拖我”
“唔。”陆承安忽地低呼一声,仰累了的脑袋刚垂下去些许便被一只大手狠厉地抓住头发被迫重新抬起来。
景尚五指逐渐收拢,陆承安倒没多疼,就是头皮紧得慌。
刚才没人说话吧,摸不准狗哔又发什么疯,他喉结轻滚地喊道:“景、景哥?”
景尚什么都没有说,可他的眼睛里写着的尽是骂陆承安恶毒的千言万语。
恍惚间陆承安都觉得被看穿看透了,一时间不敢再开口。
“陆承安,你怎么坐在地上呀”窗外林木木下楼来了,到后门找陆承安,看见他坐地上觉得奇怪。好奇询问的话在又看到他们班级脱落的后门、高木栖惨白地静默落泪、全班明明五十多号人却全部寂阒无声,以及陆承安被天之骄子的景尚像一个最下三滥的那种人似的抓着头发,音量倏地弱下去。
不过片刻后他的声音又高了上去,特别严肃地说道:“需要叫老师吗?”
林木木没把景尚当成牧上将的儿子看,只把他当做景尚。陆承安正在被欺负,他立马上前把人从景尚手里夺过来,力气出奇得大,很不高兴:“他不过就是喜欢你而已,你凭什么总是让他在别人面前丢脸啊?景尚,他是个A l p h a,你自己也是A l p h a不知道你们A l p h a的天性吗?你们可以把尊严当命看。可是你却把他属于A l p h a的尊严掰碎了踩在脚底下面碾,很高尚吗?”
“不不不,是我”陆承安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要捂林木木的嘴,发现自己手脏又罢休。
惹谁不好惹景尚,脑子抽疯了啊,他把两只手疯狂地在裤子两边擦拭,在林木木还想开口输出之前赶紧把他推出去:“别别别,祖宗真不是景哥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走走走,快走,我们出去说——那个景哥我带他出去,你千万别生气啊。他就是一个单纯的 Omega,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你肯定不会和他计较,上次还帮了他呢,谢谢你啊景哥!林木木!跟我出来!”
陆承安拽着林木木的手腕下楼,觉得不安全又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跟两个早恋偷情的小情侣似的不敢让第三双眼瞧见。
“你冲他发什么脾气?”陆承安脸色不太好看,一开口就像质问,“是我喜欢他天天上赶着追着他表白的。他本来就烦我烦得要死,你这么一说,他不仅更烦我还要把你加进暗杀名单。”
本来看他绷着一张脸,说得那么严肃,林木木心里真有点打鼓,而且看他被这么对待还要护着景尚感到难受,谁承想“暗杀名单”几个字一出来,然后陆承安还使劲儿拽着自己烂掉的衣服怕走¥光似的,有点滑稽,泛起的难过当即荡然无存。林木木只觉得搞笑,没忍住真笑出声来。
“什么暗杀名单啊,景大少爷还敢杀人啊?”他噘起嘴说。
一拳打在棉花上,陆承安气得牙痒:“他敢。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准再对他发脾气了。你听懂没有。上次那些围堵你的傻哔A l p h a还是因为他才害怕收手的,你还那样说他。”
“才不是。”林木木清醒地说道,“就算他不来,你也有能力解决他们。”
“可那场祸端恰恰也是因为我。”陆承安蹙眉,说,“我就是一颗老鼠屎,你别喜欢我。干嘛让自己变成异类啊,现在你曾经的朋友都不跟你玩了吧。”
正是上次的群殴,让陆承安意识到他在这个学校里的名声到底有多臭,敌人又有多多。
那些A l p h a打不过他,但像林木木这样的 Omega,一欺负一个准儿。可林木木从小到大,成绩优异长得漂亮,走到哪里都该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就因为鬼迷心窍对陆承安动了次春心,他也变成不耻的存在。
虽没有陆承安那般严重,可对比之前,他的生活绝对已经受到不止一星半点的冲击。
所以陆承安不愿再跟他有任何交集。没想到这 Omega不长记性,还来还来!
“你才不是老鼠屎呢。你勇敢、无畏,阳光帅气。那些背地里议论你的A l p h a明明都是嫉妒你,因为他们骨子里的天性让他们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厉害的,根本不敢表露真实的自己。你跟他们不一样,”林木木的眼睛会魔法,看着谁时谁就能感受到他百分百的真诚,“你特别好。而且我的几个好朋友根本没有离开我,离开的都是假朋友而已。”
“我很感谢自己能像你勇敢地追求景尚那样,我也勇敢地给你写情书。Omega 大多都是内敛的,不能外露我这么厉害,我的朋友只会为我高兴。”
“陆承安,你”
“停停停停——!”陆承安大声地叫停,右手指尖抵左手掌心,面皮火辣辣得烧起来。
从肩膀裂开的衣服因为他这个手势滑落下来,在胸膛露出之前,他诶哟一声又赶紧捂住。
林木木稀奇地小声说:“陆承安,你还脸红呢”
“谁脸红啊!我没有!你说的那是我吗?你喜欢的是你幻想里的人,逼逼什么呢!”陆承安气急败坏地说,“你赶紧回家去吧你。我喜欢景尚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不是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哭啊?你红什么眼睛啊,我绝对不会哄你的!”
“祖宗你别哭,我害怕,诶呀我最害怕 Omega哭了,我看见就头疼。”陆承安慌得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听林木木倔强地说没哭——林木木是真的在努力忍住,不是在装可怜。他长这么大应该只在陆承安这里撞过钉子吃过败仗。
陆承安的头更大,双手合十地哄他:“祖宗你真的别哭,我没有凶你啊。你凶景尚我都没跟你急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哭了咱俩出去被别人看见不好解释。你是Omega我是Alpha,好像我标记你了似的。这可是大过啊,弄不好要被开除的”
“好好好你真的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行吧。听到这个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了,我们不能在一起。”陆承安单手指天讨饶,对 Omega的眼泪没办法,每次他爸爸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什么都能答应的。
人都有好奇心,林木木的好奇心便被勾起。
他本来就使劲憋着没哭,只是眼睛灵敏地泛红,正在聚集眼泪武器而已。
“什么秘密?”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道。
陆承安勾勾手指,让他离自己近点。林木木不疑有他,立马将耳朵附过去,雪白耳尖都好像竖起来作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不”陆承安快速说了一句话,后面的话不管对方听没听清立马撤开身体。眼睛盯地面表情略尴尬。
林木木石化当场,半晌张着嘴巴:“啊?”
“骗你是疯狗。”陆承安发誓说道,“我说的千真喂?喂喂喂喂你脸红什么?我说什么了你就脸红了!你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脸红的让人看见怎么想?我怎么解释?林木木,你是真想我被学校开除啊”
无数话音登时一噎,陆承安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机械地往旁边侧,看到顾闻从拐角处幽灵一般地出现。
“上课了,校园很安静。你们在这儿说话挺明显的。”顾闻手里拿两本教材,看着目瞪口呆的陆承安,又看忍到眼睛红彤彤也没掉下一滴泪的林木木,然后两边脸颊又诡异地泛着一层淡淡的粉,问陆承安,“早恋呢?”
这种情况问这种话都像是多此一举。
但陆承安真的冤枉啊,疯狂摆手自证清白:“没”
“还换了个人。”顾闻说。
“”
“衣服都脱了。”
“哪儿有!没有!”陆承安大惊道,顿时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我这个衣服是”
“嗡。嗡。”
口袋里的破手机震动了,顾闻就在这儿呢,不是他。陆承安怕是纪邈有什么事,赶紧掏出来看信息。
陌生号码:【陆承安!陆承安!陆承安快来救命!】
陌生号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信息素暴走了!景尚信息素暴走了!和上次不一样!!!!!】
“嗡。”
又一条短信进来。
陌生号码:【景尚要你】
陆承安没来得及看清,本就裂成蜘蛛网的手机屏突然咔嚓一声碎得更彻底,中间还放射出道火花。
把他吓到了。
他惊愕抬头,看到顾闻犹如石化般,僵立在原地。而他的脸色也犹如石化,褪尽所有血色。
林木木一秒的清醒时间都没维持,径自栽倒在地。
同一瞬间,三十几年没再响起过的、察觉到未知敌人的信息素侵略后的警报器,于今日狂乱地尖叫起来。
那种声音盘旋头顶,尖啸着想要刺破人的耳膜。陆承安一低头,两滴鲜红的血滴落下来,染红了他伸开的手掌心。
不知道是引起警报器狂叫的危险信息素的猛烈袭击,还是因为警报器的声音,陆承安被激得鼻血直流。
可他的双腿一点都不沉重。
迈开腿往楼上跑时,他感受不到丝毫某人信息素暴走的可怖信号。甚至觉得周围像水,一下又一下地安抚他因为惊惧而过于紧绷的情绪。
奔跑着经过其他班级时,毫不夸张地说,陆承安仿佛看到了哀鸿遍野的恐怖景象。
所有人
所有人都倒了下去。
老师倒在讲台上,学生倒在座位上。
横七竖八。无一例外。
拥有上万名师生的星际联盟高中里,全部的人倒了下去。
只有陆承安屹立着。
孤独地像一道无旗的旗杆。
“你回来了”
陆承安骇然一惊。
景尚醒着。只是那双愈发深沉浓郁的紫色眼睛里,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跨过原寻倒在过道中间的身体,朝一口气跑到七楼终于跑到后门的陆承安迈近一步,又轻声重复:“你回来了。”
陆承安扶着门框后退半步。
第25章 第 25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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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教室的窗户和墙壁隔绝了太过刺眼的太阳光, 空中有几束光线。细小的灰尘在中间浮动,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景尚的嘴角和下巴,还有胸口有大片的血迹,是他自己的。五脏六腑瘀堵向心口的血液, 和他A l p h a的神智被信息素一块儿冲破桎梏, 全从嘴里吐了出来。
陆承安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得出自己, 但心里知道此时的景尚需要的绝对不是刺.激。
“景哥”可往日里陆承安跟景尚说不着调的话说惯了,突然要以正常的样子面对,他反而大脑一整片空白, 完全想不出应对之策。
“陆承安, ”景尚只走了两步, 很容易便来到他眼前, 语气平平地淡淡地说道,“我是真想杀了你。”
竟然还知道他名字,好像不是没理智的状态。陆承安胆子大了点儿:“景哥你生病了吗, 什么时候觉得不舒服的”
一只骨节匀亭、仿佛从不沾染人间烟火的手伸过来,指节轻轻蹭过陆承安鼻下。陆承安流出来的肮脏的鲜血被景尚抹去, 动作竟轻柔得令他心惊。
然后景尚又拉起陆承安的左手, 辨认了会儿他手心的血, 拇指放了上去, 慢慢地将他们擦拭干净。可血液像是被画家倒在调色盘上的颜色, 越抹越多。不多时,陆承安的整个手心都变成被血糊了一层的、淡淡的绯色。
“——谁?!”陆承安猛地挥手,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景慈正拿着一块湿水的干净手帕给他擦手心,没想到他突然惊醒,手帕掉到地上。
他将手帕捡起来,没一点上将夫人的派头, 轻声开口:“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我看你手心有血,应该是自己的鼻血吧,帮你擦一擦。”
“”
梦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景尚信息素暴走的场面,陆承安头疼欲裂,似是不能很好地分辨出景慈说了什么,直眉瞪眼地瞅着他。
半晌没作出回应。
这位上将夫人,单独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身边没牧寒云跟着的场面更是寥寥无几。只要牧寒云在他必定在,牧家的每场宴会活动,他都会矜贵地出席,但除宴会以外,他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在陆承安的印象里,景慈绝对没有一个朋友。
纪邈经常提起他。确切地来说是经常提起牧上将跟他。
他说,人人都传景慈不到三十年就是帝国联盟的中将,三十年前好不风光。那时候牧寒云也是中将,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做了十年对手。
然后有一天,景慈在帝国联盟被作为准上将提拔的时候,战死前线。没出两个月却以另一种羸弱的居家身份——牧寒云的妻子——出现在牧家。
这些东西程菲白也事无巨细地跟陆承安讲过。为了让他放弃景尚,她没少吓唬陆承安。只是早在她之前,陆承安就已经在自己的爸爸嘴里了解过许多。
每次他都听得不够认真,但架不住纪邈说的次数多。不想记住都难。
这些年里,帝国联盟那边当然有人听说他们的景慈准上将,给牧寒云做了老婆。但景慈战死前线的视频一遍一遍地向人民播报,无数人分析战况。
事实是,他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因此在帝国联盟里,人人都嘲讽牧寒云对景慈求而不得走火入魔,竟然找了一个和景慈有九分像的替身回去。
久而久之,星际联盟的人也这么认为。三十年过去,小部分人认为景慈就是当年的景慈,大部分人认为景慈只是当年的景慈的替身。
陆承安之前一直不确定,哪怕程菲白说他就是当年的景慈中将,他也不确定。
并且不细想不深究。
跟他没关系的事,他向来不关心。
但是他今天确定了。
景尚暴走的信息素让星际联盟高中的警报器狂响,那是一种全体人民马上或者已经在遭受侵袭的信号。学校警报器鸣起的刹那,相连的系统成串地报警,整个城市上空如鹤唳长吟。
‘这次,要来多少救护车才能保证这些人安然无恙呢。’这个念头在当时如附骨之疽一般爬上陆承安的心头,他并不是高尚的人,只是那瞬很恐怖地认识到这样的事实,‘景尚才20岁。别人的20岁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混日子可是只要景尚乐意,他可以一次性杀掉成千上万的同胞。’
是个可怕的、人形的——行走的信息素扫荡性武器。
但令陆承安意外的是,没有救护车过来。
他想象中的会有几百辆、甚至几千辆、几乎把全城的白色救护车都集中到星际联盟高中的门前,整个街道都变成白的,就像一万人一起举办葬礼时的拥挤场面没有发生。
只有景慈来了。
当然,牧寒云陪同。片刻不离地跟在景慈身边。
他们来得非常迅速。陆承安软倒不省人事前,他记得警报器刚响,他刚跑到七楼的、自己班级的后门,他被失去理智的景尚牵着手一遍一遍地擦血,景慈便像个鬼魅似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陆承安感受到牧上将的信息素,在他自己和景慈周围圈出一个安全范围,抵抗景尚的信息素暴¥乱。不太好闻,太强势,不如景尚的香醇。
A l p h a最恨别人无缘无故闯入自己的领地,来者必杀。景尚的信息素突然疯似的攻击起了牧寒云,眼睛都红了。
“小景,能听到说话吗?我是爸爸,你的信息素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以控制,它生来就是你的优势。不要被它操纵,你要学着去利用它。”景慈很轻地抬起手,语气里是一个生下他养育他的爸爸能给的所有爱意,“相信我你别害怕。”
他将左手腕伸给牧寒云,面色凝重地说:“打开。”
他腕间的黑色环镯当即吸引了陆承安的注意力。没什么特别的物件,但莫名令他心悸。
牧寒云说:“可以。”然后手上拿出一根针剂。
淡蓝色的药剂液体。
二人无言地对峙半晌,陆承安有直觉,如果眼下情况没那么严峻,他们两个绝对是互不相让对抗到底的类型。
但今天,景慈败下阵来,一拉自己的后衣领,让自己脆弱的腺体对准牧寒云拿着针剂的手。
身为A l p h a,虽然还没体验过易感期,但Alpha和Omega会使用的各种针剂陆承安都认识。
注入到景慈腺体里的,不是抑制剂。
牧寒云说:“现在景尚更适合它。能让他快速恢复理智。”
“你想都别想。”景慈扔掉空掉的针管,强硬地说道,“小景这辈子都用不上它。”
“它没有副作用。”牧寒云说道。
那种药物刚和景慈的血融为一体,他就发生了显著变化。来时如果景慈是朵盛开得正旺的洁白茉莉,可在药物逐渐消失在他腺体中的瞬间,景慈迅捷地枯萎下去。原本有些血色的脸颊褪成一点都不好看的苍白,比失血过多的景尚还白。
可是下一秒,就在黑色环镯离开景慈手腕的那一秒。一股比景尚暴走的信息素更加强韧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攻击性地弥漫向方圆十里。它温和、柔顺,带着救赎一般掠过被景尚攻击昏迷的成千上万人。
陆承安还差几天18岁,没出生之前没机会感受景慈的信息素是什么样子。但就在这一刻,他知道——
30多年前,引起星际联盟上空警报器狂鸣的正是景慈。
他“死”后,再也没有人能让警报器扯开歌喉震彻云霄。
直到他的儿子在20岁时继承他的风光。
“你自己都没好利索,还一醒就过来看他。有时候我也分不清你是只想捉弄他,还是真的喜欢他了。”景慈温和地笑笑,换张新手帕递给陆承安。他刚去饮水机那儿往手帕上浸了点水,让他自己把手擦干净。
所有的回想与怔愣霍然被夷为平地,陆承安下意识伸出去接帕子的手僵至半空,连呼吸都诡异地颤停。
眼前的景慈面色正常,是个极健康的人。一时间他都没办法将脑子里那个苍白褪色的景慈和现在的联系在一起。
用信息素拯救那么多人,精力大量流失,短时间内还能恢复这么好。
那种药物果然没有副作用。
那为什么不给景尚用?景慈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生出来的儿子是个行走的信息素爆炸器吧。
第三次陷入昏迷的景尚这次不知什么时候会醒,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眸紧紧闭着。额前发丝有缕垂下来,掩住他浓黑的眉毛,意外地柔和了他平日里太过凌厉的面部线条。景慈一直在旁边照顾他,有生父的映照,景尚似乎也在刹那间有了景慈的影子,变得温柔起来。
陆承安定定地看着景尚,后又僵直地看景慈。
眼前的人不是笼中鸟,他曾是空中的猎鹰。陆承安那点小打小闹,在景慈的隼眼里透明得像是没有穿内¥裤。
“我我喜欢他啊”陆承安结结巴巴地说,几乎忘了景慈是景尚的爸。他没有成年,却对心上人的家长说喜欢,好像要在少年时期、心智与三观都不够健全的时候许下前世今生的海誓山盟,并企图让双方父母相信。
真是孩子气。
“孩子,离他远点吧。”景慈的语调更温和了,他看起来想拍拍陆承安的手予以安慰,或者想对这次景尚制造的事故表达一定歉意,但他只是看了看陆承安的手没有动作,“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他远一点。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更应该离他远一点。小陆,可以听叔叔的吗?”
“我”
“你听够了吗?”为了和陆承安说话,降低自己身为长辈的压迫,景慈往前微微倾着的身体突然往回靠,清冷询问道。
陆承安猛地往病房门口看。
没有人。
从病房门口的墙壁后走出来一个身影。牧寒云进来,哂了声道:“没有。”
他应该是刚从一场非常正式的军事会议上回来,身上穿着黑色制服,后腰别着把枪。硬邦邦的军靴鞋底踩地板上发出的动静震颤人心,反正陆承安有点怕。
“远离什么呢?我们的小景又不是鬼。”牧寒云打量了陆承安,一种看蝼蚁的眼神。陆承安有直觉,这应该是牧上将第一次纡尊降贵地正眼瞧他,他提醒景慈,“而且小景不是说了吗,要把他当做发泄工具。”
他对陆承安笑了下,笑容很冷漠,嘴里却用一种想知道什么信息似的哄骗语气问:“景尚没告诉你吗?他不会想跟你谈恋爱吧?你想进牧家的大门吗?”
“陆承安。”突然,一道嘶哑的嗓音从那张躺着景尚的病床上响起。陆承安不经世事,被牧寒云的气势惊得四肢发冷心脏抽痛,听到这声喊,竟有一股被挽救的感觉。空气重新怜爱他往肺腑之间涌去的时候,他也猛地扭头朝病床看去。
“景哥”
“”
景尚有气无力,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说:“陆承安,到我身边来。”
第26章 第 26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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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亲, 我们说好的,您没忘吧。我不像我爸那样能收放自如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说我废物也好,不像你的儿子也好, 但我需要时间。”
“我要一个A l p h a。一个喜欢我爱我的A l p h a, 这样我能少去很多麻烦。我不想在时刻提防信息素暴走的时间里, 还要费心费神地解决一些很烦的感情。”
“您刚参加完会议回来?元帅非你莫属吧。”
“一旦确定,文件应该很快就会下达。到时候你会很忙。”
“父亲,承认吧。我这次的信息素暴¥乱来得刚刚好。虽然我还没办法控制它, 但它实在强悍。星际联盟需要你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儿子。”
“这次会议的投票选举, 我想我应该出了不少力。”
“”
陆承安没见过景尚是怎么跟牧上将相处的, 准确来说, 他见过牧寒云的次数不超过三根手指头。他以为像牧寒云这样长年身居高位的强势人物,人人都会害怕他。而景尚在学校里再怎么骄傲,面对比他更厉害的上将父亲时也得听话、顺从。
他还挺想看看景尚垂眉耷目的怂货样子的, 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心里狠狠地嘲笑他。
让他装逼。
万没想到景尚连他老子都不怕, 那一句句的明捧暗讽, 陆承安听得都冒冷汗, 不一会儿真觉得后背凉。
可景尚这个不怕死的, 比骂陆承安更傻哔。被景慈跟陆承安合力扶起来靠坐床头, 一副病殃殃的将死模样,不赶紧服个软就算了,还敢那样嫌命长地讲话。
景慈皱眉让他闭嘴,景尚还要说说说。
很多话具体什么意思陆承安听不懂,比如景尚跟牧寒云说好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像还有他的参与。容不得他细想这些, 景尚的作死终于引爆了陆承安担惊受怕的事情,牧寒云生气了。
陆承安的整颗心都咕噜一下提到嗓子眼。
恰在这时,牧寒云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阴着脸看,没有挂断。牧上将都不能挂的电话,肯定极其重要。
临走前牧寒云瞪着脸白得像鬼一样的景尚,拽住景慈:“跟我走。”
“他还病着。”景慈挣了一下手腕,说,“很严重。”
牧寒云冷声说:“景慈,我去参加会议的时候已经允许你照顾他了。现在,跟我走。”他像看死人那样最后看眼陆承安,冷笑,“他有人照顾。”
没多久田辛过来了。
看到这个经常见的熟人,陆承安莫名松口气。然后他就让田辛听景尚的要求忙前忙后,自己坐一边想事情。
牧寒云跟他说,他是景尚的发泄工具。还问景尚有没有告诉他,后来景尚又说这是他和牧上将说好的,希望他不要忘记。
所以他们说好的事就是让景尚把陆承安,当成一个在床上的发泄信息素的玩具。
‘怪不得,’没有两个气场强大的上将夫夫在这儿,陆承安的思绪能运转了,握紧拳头忿忿地想,‘怪不得景狗最近听到我的告白一没辱骂二没拒绝,还特么说嗯呢。’
嗯他大爷嗯,谁愿意做景狗的工具。他信息素这个德性,真特么上了床,要被他在床上玩儿死吗?程菲白返回军队那天,跟陆承安告别的时候,就说过景狗分化等级太高,如果他们真的干那事儿,景尚能艹亖他。时隔多日,突然回想起程菲白原话的陆承安猛地打了个寒战。
他还没活够呢,特么才不想死。特别是死在景狗床上这种方法最恶臭,想都别想。
最重要的是,陆承安觉得时机够了,他确定自己的感情,也已经确定学长的感情,不想让顾闻再以难过的眼神看着他和景尚待在一块儿。
虽然每次只要和景尚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点儿,顾闻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陆承安让他觉得很爽,想立马跑过去抱住他吧。
从今天开始,远离景狗。
不告白了,不追了。
再也不做舔狗了。
“咚——!”
一只圆溜溜的橙子突然砸过来,陆承安躲闪不及,被砸了一个满怀。他两手倒腾着接住想继续自由落体的橙子,眼睛精准地看向景尚,笑靥完美地说:“景哥你想吃橙子吗?你叫我一声就好了呀,干嘛还丢我。你现在有那么多力气吗,我给你剥啊。”
‘操,都决定不舔了,说话怎么还这么甜。’陆承安在心里唾弃自己,‘陆承安,你特么还是个阳刚Alpha吗,丢脸啊。’
然后他变魔术似的,倏地收起笑容,低头专心地给景尚剥橙子,干得挺卖力。
景尚两只手紧紧捏成发白的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你刚才想什么呢,一会儿放松一会儿严肃的。”田辛在旁边说,“最后竟然还用上视死如归的表情了,喊你都没反应。那神态好像在说这辈子都要跟我们家少爷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以后爱谁谁,你不会再追着他跑”
一段话说的病房里的其他两个人全都看他,整齐划一。陆承安惊讶,心道他们家都这么厉害吗,谁都能看出来他在玩?景叔叔看出他在恶作剧,田叔看出他决定放弃这场因为他自己没三观没下限、单方面持续的恶作剧?
而景尚盯着田辛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切齿磨牙、阴郁、愤怒,可明显又找不到田辛的错处,因此只能将拳头捏得更紧,鲜血自掌心淌下来。身体被这道浓厚情绪支配,气得愈发地痉挛。
陆承安吓了一跳,站起来扑到他面前,捧住他脸用额头试他体温:“景哥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你信息素不会又要暴走吧。田叔你赶紧去叫医生啊”
“啊?哦哦——医生!”田辛大步流星地跑出去,俨然忘记床头就有呼叫铃,按下去了事。
“陆承安,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我。”景尚任他捧着脸,从后面看陆承安就是在搂住他的脖子,无比亲昵。
景尚逼问:“是为什么?”
这场几千人倒在学校里的事件中,除了当事者本人,陆承安是坚持时间最久的。他亲眼看到景尚口鼻里流出汩汩的鲜血,又被他轻柔地抹去血迹。到景慈过来令他意识到这些人应该都不会死,面前的景尚才突然如一张旗帜那样飘扬着倒在地上。
也是在那一刻,陆承安的四肢百骸猛然感受到了一抹强大的信息素正在侵入他的骨髓,骨头缝儿都在疼。
眼白迅速攀爬进无数条红血丝,陆承安连维持 0 . 1 秒的神智都做不到。眼前模糊成血色,身体软下去訇然倒地。
但凡他可以多思考半秒,他可能就会想,原来他是能被景尚攻击的。他分化等级低,不怎么受其他A l p h a信息素的影响,但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
当一个A l p h a的分化等级过高,信息素又太过强悍时,就连毫无信息素的Beta也会被冲击得神志不清,乃至毫无意识。
“景哥你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能是为了什么啊,肯定是心急如焚地想看到你好没好,身体状况又怎么样啊,”陆承安离开景尚的额头。明明不烧,景狗却怎么净说些他好像烧糊涂了的话。
睁开的第一眼就找景尚当然是为了确定他死没死,真死了还得洒两滴眼泪,否则没法证明他目前爱景尚爱得深沉的表现。对待景狗,他连半滴眼泪都不想掉呢,所以必须赶紧离开他向众人演示他清醒了,不爱了,自此以后景尚再如何都跟他没关系了。
“景哥你真没事儿吧,我好担心你啊。心疼。”陆承安苦着脸说,“我恨不得替你受罪,如果躺这儿的是我就好了。”
他醒来后没照镜子呢,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面貌。
鼻下的血迹已经被护士清理干净,栽倒在地的尘土没在他洁净的脸颊留下痕迹。可他眼皮略微浮肿,烟蓝色瞳孔周围的眼白布着轻微的、纵横交错的血丝。
让他那双平日里仿佛冰透一般的眼睛散失许多光彩。他很疲惫,心力交瘁。这就是他目前给看见他的人表现出来的状态。
可他心里像是装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鹿,一直在笑、闹,跳脱得景尚头疼欲裂。
他诅咒景尚去死,冲进这间病房,看到阖眸挺尸的景尚心跳平稳呼吸均匀,很是失望,大大地叹口气。他想知道顾闻在哪间病房,想去看到他,疯狂地想要和他说话。他还担心林木木,那样一个漂亮柔弱的 Omega被景尚这么伤害,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以后他到底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甚至还在意起了江端高木栖等人的生死,虽然江端恶劣嘴臭,但景尚没资格要他的命,而且他罪不至死吧,偶尔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所有人都被陆承安心里的那头野鹿安慰、顾及到,只有景尚已经被单方面地埋进坟墓里,仿佛他的坟头草已经生长十年有三米之高。
最后陆承安想的是,景尚已经清醒过来,他没有办法用医院的枕头直接闷死他,只能听景慈和程菲白的,和景尚拉开距离。
不再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医生来了,问景尚哪儿不舒服,马上安排检查。陆承安承担一个关心的、还在疯狂明恋景尚的角色,焦急地对医生说,景哥刚才肯定又感受到信息素有暴走的趋势,在极力压制,他把自己手弄得鲜血直流,特别吓人。
而景尚动也不动,听凭他们摆布。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上衣没扣纽扣,被两个护士掀开。景尚的胸膛贴着仪器,三根冷白色的线延伸至病床后的机器,滴滴滴地钝响。陆承安从他紧绷的表情与几乎不动的身体,恍惚间差点以为他是不怕疼的仿生人。
而这个仿生人,正在觉醒自我意识。
可是他从心口开始,一直朝外蔓延的、横七竖八的黑色纹路第一次映在陆承安眼底深处,他呼吸猛地窒住。
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
电击吗?
“田辛。”景尚哑声喊道。
田辛“诶”了声,然后不声不响地站到前面,遮蔽陆承安想要继续窥看的执著视线。
这样陆承安就只能看见景尚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露骨的、想要施虐的。
恨意的、至死方休的。
陆承安被那双眼眸盯得心里发毛,这次他没迎难而上,而是后退到病房门边:“景哥我有点不舒服,头疼眼睛疼,就先回家了到时候我会再来看你的。现在我感觉我在这儿也是影响你的心情,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立马选择消失,你要好好养病啊。”
说完他转身拔腿就跑。
耳际属于景尚的声音在空气的传导中萦绕响起。
他冷笑:“陆承安,我告诉你,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阴冷的语调急转直上,景尚一字一顿命令出声:“田辛,把他抓回来。”
第27章 第 27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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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陆承安被迫在医院里近身照顾了景尚七天半, 不情不愿,表面还得装作欢天喜地。
因为回家未遂,还没跑到医院大门,就被田辛拎着衣服重新回到景尚所在的病房时, 景尚就问:“怎么?你不是爱我吗?我现在没有那么讨厌你, 你不想留下来照顾我吗?你跑什么?”
陆承安真想说不想, 或者眼下就直接跟他撕破脸说他要封心绝爱,再也不会追他。可看着景尚如刺的眼神,陆承安怂了。生平第一次。
“景哥, 我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呢, 得换自己的衣服。而我那件衣服被你扯烂, 又染了血, 不能再穿了,”陆承安小心地提议说,“我回家拿几身衣服, 很快就回来,行吧。”
景尚指使田辛:“去买。多买几套。”
并附上了陆承安的身高体重以及腰围等。
“”
陆承安说道:“我还没有洗澡呢。我可爱干净了景哥, 一天不洗澡就难受, 哪怕是冬天我都要在没有热水的情况下洗澡。所以我还是得回趟家。”
景尚指了下病房左边, 那里还有个房间:“浴室。里面什么都有。”
“”
最后陆承安说:“我必须得回家, 我一直在这里我爸爸和我爸会担心的。我手机碎了, 被你的信息素弄碎的。当时还打火冒烟,特吓人。我不是怪你啊,景哥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只是想说没有手机我怎么打电话嘛,所以得回去报个平安”
话音未落 ,他腿上 Duang 地砸过来一只黑色手机,景尚大方地说:“打吧。你不会连你爸爸的手机号都记不住吧。”嘲讽完又对田辛道, “给他买手机。”
“”
对了,陆承安惦记着‘陆承安’,使出杀手锏:“景哥我养了一只小猫,我爸爸害怕猫,所以我没放家里养。它自己在院角落待着,平常特别乖巧,我得回去喂他吃饭。”
“养了只猫?”景尚眉梢微动轻声问道,仔细地看陆承安的脸,似是在辨认真假,“那只经常被你摸的,你养在家里了?”
“对啊对啊,就是他。我真养他了。”陆承安非常坚定地点头,“不信你让田叔过去看,确定了我再回去嘛。”
景尚不想理他,直接吩咐田辛说:“真看见猫了替他养。”
陆承安挥手说道:“还是我回去吧!‘陆承安’只有我了景哥,我不回去他根本不吃别人喂的食物。”
景尚问:“谁只有你了?”
陆承安:“陆承安。”随后怕人疑惑解释道,“哦是小猫的名字。”
景尚:“有病。”
他对田辛说:“猫吃饭你就替他养几天,不吃饭带回来。我看看他有多黏陆承安,没有他还能饿死。”
刻意将陆承安的名字咬音加重,讽刺意味拉满。
“”
疯了,简直是疯了。
景狗绝对是疯了。
白天照顾景尚,晚上睡在隔壁床的陆承安在这儿住八天,身上穿着景尚让田辛出去买的新衣服,过于得合身。墙边还搁置着十几套,都没从高档衣物袋里掏出来见过天日。他手里玩着景尚让田辛出去买的新手机,网速流畅视频清晰。
是陆承安没见识过的世界。
生活也是好起来了,但这依然挡不住陆承安认为景尚疯了的事实,还愈发得疯长起来。
每个场面都诡异得令陆承安牙齿打战。
为了让景尚原形毕露,陆承安故技重施,没先实行自己的远离计划。而是变着法地、更过分地说一些腻歪的话恶心景尚,祈祷他狠狠地反击。
没有。没有任何反唇相讥。
景尚只说:“继续。”
“”
继续他大爷,陆承安郁闷得想吞了景尚。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胸无点墨的高中生,虽然追求景尚好几年,可说的话里没一句文雅,都是怎么直白怎么来。
用词也不知道换换,翻来覆去就是喜欢啊爱啊。要么就是你咬我上我啊,粗俗不堪。
不可思议的是,景尚竟能听得下去。
陆承安都要被自己说吐了。
将近八天过去,景尚还没有出院的迹象。陆承安待得怀疑人生,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景尚住的是高档病房,单人间,第二张床是他让护士加的。
“景哥~景哥~~”陆承安叹气,双手抓着脚脖子顺势往床面上一倒,侧着身面对景尚,觉得实在无聊极了。
他手上有输液的针孔,每天还按时喝药。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景尚一起治疗,但他让陪着就陪着吧。
景尚在看新闻:“说。”
“你什么时候出院?”陆承安希冀地看着他。
景尚漠然地瞥他一眼:“等出院那天,就出了。”
“你”
‘特么这不是废话吗?!神经病狗哔东西。’
陆承安在心里骂完这句,脸上重又堆起笑容:“我可以先回家吗?我真的很想我爸爸,从出生那天起我就没有离开过他那么长时间的。”
“陆承安,别小孩子气。以后你会离开他更长时间。”景尚说道。
“我怎么会离开他呢。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陆承安唰地坐起来,第一次在景尚面前明确地表达自己的不悦,“我很爱我爸爸,我爸爸他也很爱我。”
关于纪邈和陆霖琪,他嘴里与心里的观点竟出奇得一致。他对两个爸爸的感情浓郁得令景尚不理解,他每天都要回忆自己跟爸爸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们家氛围好像很好,陆承安时时刻刻都能品尝到别人羡慕的幸福。
景尚从鼻腔里发出一道极其短促的冷嗤,而后说:“田辛已经告诉他你在我医院里陪床,也没见他来看你。”
陆承安更加不悦了,摆出一副要你管的表情。但嘴上没说。
心里却把景狗骂了个底儿朝天。顺带作出说明,他们家是如何相处的,谁都没有他的两个爸爸好,一句接一句,闹得景尚无心再看新闻。他把新闻标题加粗写着“牧上将”几个字的平板关上扔床头柜,说了句闭嘴。
陆承安迷茫,说道:“我没说话啊。”
景尚:“”
病房里沉默了会儿,陆承安又待不住了。他想到两个人认识那么久,彼此还没联系方式。景尚根本不想和他扯上这种需要手机里装着他的实际关系,如果他敢提,肯定会像以往那样得到景尚的一句“你也配”?
实话说那种睥睨的眼神还挺帅的。还是那样的景尚正常,陆承安只是稍作回想浑身的血液都流得更顺畅了,亟待尝试。
“景哥。”陆承安笑嘻嘻。
景尚不说话,眼睛却看着他的方向。
陆承安下床来走到景尚的床边,蹲下去扒着床沿,抬眸看着景尚说道:“景哥我那么在乎你不用你说我也要照顾你的,直到你出院为止。可是你主动把我留在你身边好几天,让我陪着。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啦?但又不想承认。嗨呀我懂,我懂的。”他眉眼弯弯的,真的是个爱人的神情,“那我现在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了吗景哥,我想要~”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仿佛带着钩子,腻得人嗓子发紧。景尚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陆承安察觉到心下憋笑,紧接那抹由爱慕伪装成嘲笑的表情僵在脸上。
因为景尚说:“随、便。”
晚上终于出院回家,陆承安只是高兴一瞬,始终挂着脸闷闷不乐。特别在看到‘陆承安’明显被田辛养胖了大半圈,腰围粗不少,胸中郁结差点把他憋死。
这个没出息的臭小猫,谁给的饭都吃。
小白眼狼真是养不熟!
好多天不见学长,换了新手机也联系不上,不知道联系方式啊。思念如春天遇春风的野草疯狂地从土里钻出。他很想很想看看顾闻。
“爸爸。”陆承安看到纪邈从卧室里走出来,面色红润地打哈欠,笑容扩大地跑上楼。
“儿子,你回来了。”纪邈踮起脚尖拍他的头,跟摸小狗似的,“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去厨房吧。”
他抬手的时候,陆承安下意识缩了一下。而后立在原地。
他身为A l p h a的狗鼻子嗅到纪邈身上有抹很淡很淡的信息素味道。
好像一种花香,刚盛开时香味浓郁芬芳,但不会艳俗刺鼻。
“夜来香。”陆承安仔细闻了闻,低喃般地说道。
纪邈推他说:“做饭啊。”
“好嘞。稍等哦爸爸。”陆承安笑起来听话下楼。
—
远离校园将近十天,还不是自己主动逃课,再来学校陆承安莫名有种阔别多日百感交集的感觉。尤其是他从景尚的车里走下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处处透露着不真实。
由于景尚最近的信息素频繁地出问题,景慈不放心,交代田辛要车接车送。把景尚送到学校后,他就守在学校外边,预防突发状况。
到时他可以及时作出反应。
上次是景慈跟牧上将恰巧在附近忙一些工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承安今天很期待上学,心里惦念着顾闻。天没亮就睁开眼了,然后他想提前来学校,整个人都有些亢奋。一出家门发现景尚笔挺笔挺地站在那里,而‘陆承安’这个叛徒正在像曾经蹭他那样来回地蹭景尚。
可恶!
然后陆承安没自己走成,被迫等待景尚用完早餐,被迫上了景尚的车,被迫和他一起上学。
“瞧给这孩子高兴的。”上车后,田辛说道。
陆承安想吼回去,谁特么高兴,我难受!特么看不出我难受死了吗?谁愿意陪着景狗啊!
几分钟的车程,陆承安如坐针毡,怕论坛从此以后不更新他的舔狗事迹了,而开始写他已经成功地被景尚纳入后宫
学校里的师生都活着呢,可他们十天前才“死”过。今天站在门外先看见门卫大叔的脸,陆承安觉得更不真实。
他不敢往前走,怕论坛噩梦成真,自觉地后退半步:“景哥要不你先进去,我稍后再来”
“废什么话。”景尚冷漠地打断道。
陆承安煞有介事道:“我害怕给你丢人啊。让别人看见你竟然被我这样的人贴着胳膊走,脏了你的名誉。”
景尚垂眸看他,一言不发。
这种眼神太具穿透力,仿佛一把刀子,只要陆承安再不听话就要磋磨他脆弱的脖颈。
没事还是不要惹一个行走的信息素爆炸器生气吧。陆承安正要点头说好吧,余光蓦然看见一道熟悉的温润身影。
学长!
“咣当——!”
天旋地转,陆承安低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景尚反剪双手压在车身上。
“景哥?!”陆承安的双手仅被景尚用一只手控制住,挣脱不得。他的另一只手把陆承安的脑袋向车身按。
陆承安感觉半边脸颊都贴着冰凉的金属,浑身抖了下。
后背传来景尚胸膛的体温热源,陆承安感受到身后有一颗心脏正在奋力地跳跃。仿佛裹挟着愤怒,咚咚咚,咚咚咚。很快。
陆承安挣了一下肩膀,立马被压制回去。他怕又是景尚的信息素,但没感受到,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景、景哥,你怎么了”
“陆承安,你的腺体,和你这个人的等级一样,分化得不够完全。”景尚的呼吸喷洒出来抚过陆承安的后颈。那里的领子不知什么时候往下扯去许多,陆承安更加地发起抖来。
他不知道景尚想干什么,但本能让他说:“是、是,是是是景哥,我腺体分化得不够全,还得再长一长呢”
“咬一下试试吧。”景尚微微垂首,说道,“看你能不能有被临时标记的反应。”
“啊?不不不行啊——别别别别别——唔!”
锋利的犬牙不假思索地刺破陆承安从没被任何人占有过的腺体,他眼睛瞠大,景尚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陆承安下意识地狠狠挣动,可那只把他两只手交叉紧扣在背后的手特别得用力。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零散的低吟从景尚的手掌心里飘出来,被捂得更紧。
“呜”
不远处,顾闻亲眼目睹着一个A l p h a给另一个A l p h a作出了临时标记的行为。
第28章 第 28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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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陆承安感到了眩晕。
后脖颈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景尚咬住, 薄嫩的皮肤感受到犬齿无情地刺入。受伤的阵痛与意外的舒爽一齐涌过来令陆承安眼前模糊,眼球表面蒙上层水雾。
雾蒙蒙的视野中,顾闻站在学校门口,手里什么也没拿——不, 他拿着一枝永远也不会凋谢的白色纸玫瑰。麻木地看着陆承安被景尚制服得无法动弹, 只有头发丝还在做着努力, 时不时地颤一下。
这个距离,顾闻听不见陆承安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他觉得陆承安会。否则景尚捂在那张嘴巴上的手不会愈发得收紧, 手背浮起一道道血管青筋。
陆承安也确实无法自抑地从喉间漏出来些许不安的哽音。真可笑, 他一个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凶猛A l p h a, 竟然被景尚咬出哭腔。那些几不可察的音调像凫水似的起起伏伏, 波浪状。
惹得后颈的犬牙刺入更深。
大量的、浓烈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熟悉陆承安。他的身体,他的信息素,他的心跳, 甚至经由他四肢百骸的血液的流动速度,都毫无保留地传达给景尚。没有一丝遮羞布。
罗曼尼·康帝红酒
陆承安当然知道景尚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和景尚犹如冰山一样的外表不符, 他的信息素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优雅的果香不仅充斥鼻翼, 还源源不断地往身体的最深处延伸, 仿佛能让人的口舌品到罗曼尼·康帝的细腻单宁。
口水疯狂地分泌而出。
陆承安觉得自己喝醉了, 喉结剧烈滚动。
明明没喝酒, 可景尚的信息素仿佛含有高浓度的酒精。导致他躯体软绵绵,小腿以下都没了力气,顺着车身想往地上滑。
但景尚何其用力,牢牢地按着他不准他动。所以陆承安任其摆布,清晰地体会着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脖颈、脸颊迅速涌上仿佛火烧一般的热意。
‘学长的眼神, 是不是想淦死我。哈哈哈,我就说,他对我有意思吧。以前确定现在更加确定。被景狗咬了下后脖子,他就站那儿一动不动,看得拳头都攥紧了。’陆承安没力气,十根妄图挣动的手指面条似的垂着,心里痛快地想道。
他眼睛里的水雾凝聚成水滴状,从眼尾滑落出来。这不是他本人丢脸地哭,真的只是生理性泪水。
从出生至今,陆承安连易感期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体验。身体从来没有被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如此“攻击”过,强烈得他战栗。
特别是顾闻一直站在那儿错眼不眨地盯着,仿佛妻子当着丈夫的面出¥轨的背德感占据道德高地,让陆承安认识到他此时有多么下¥贱。可他忍不住亢奋的神经,顿时颤得更厉害了。无论景尚如何压制,都没办法将他兴奋的肩颈哆嗦摁消下去。
‘虽然不知道景狗这个傻哔到底发什么疯,竟然真能对我下得去嘴。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他有用不就好了嘛。学长想淦我的眼神,太特么带感了’
“唔!!”
无声的念头被人窥清般,景尚的犬牙猛地往下扎,强硬地把它们逼出,化成一道接近嘤¥咛的声音让陆承安叫出来。闭着嘴也得叫。
其实从景尚开始咬住陆承安的脖子,再到犬齿碾磨,这个过程还不到两分钟。可在陆承安这里,他觉得时间无比地漫长,第一次骨气不那么硬,祈祷着快点结束。
好疼
景尚是不是想用信息素杀了他?或者用酒精毒死他
“小景,你冷静点!陆家的小孩子分化等级低,没办法接受你那种具有攻击性的高浓度信息素的。他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你快放开他啊!”田辛立马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下来制止景尚,可他又没有真的靠近。
一个A l p h a正在对自己的伴侣作临时标记行为——尽管陆承安不是他伴侣——他的信息素会下意识地往外扩出领地,将自己和伴侣圈进来。任何外人不得擅自闯入,不然会被A l p h a的信息素无差别地攻击。
他们残暴的天性可不会告诉自己的理智说他们认识来人,可以宽恕一下。
绝无可能。
不过田辛也没察觉到景尚的信息素有失控的趋势,好像不是没理智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突然咬陆承安?
“小景!!!”田辛大声喊道,确定他理智是不是真在。
“扑通——”
身后桎梏退离的那刻,陆承安两腿一软,半张脸蹭着冰凉的车身往地上软下去,发出噗呲的摩擦声响。
然后他那半张脸开始火辣辣的。不过和后颈的疼比起来,这点算不得什么。
景尚拿腿挡了下,陆承安下意识抬起仿佛被抽空力气的双手抓住他裤腿,手指刚挨到又滑下去。额头歪倒向景尚的小腿,在那儿大口喘气。
来学校前似是看出陆承安归校似箭,景尚非不让他好过,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所以他们到校时,学校里已经是上课时间。除了门卫大叔,和不知道为什么拿着纸玫瑰待在校门口的顾闻,没有学生进进出出学校。
不然连陆承安这么不在乎脸面的人,都没办法想象如果让更多眼睛看见他被景尚咬腺体,咬得不能动,咬哭,那他从此以后真的可以退学和星际联盟高中说拜拜了。至死不再相见。
“景哥”陆承安喊道,嗓子里却没任何声音。他根本站不起来,试了试,只能勉强抬起几根手指抓住景尚的裤腿,仿佛是他脚边的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漂亮的狗,“你干嘛咬我”
他上抬的眼睛里,水雾不仅没有消散,还愈发得多起来。两行眼泪离开那双烟蓝色的剔透眼眸,滑到他白皙的脸颊上。
谁看了这样的表情都得忍不住心动一下,心软难耐。
可景尚这个天杀的狗哔无动于衷,像在看小丑的笑话。他自己冷眼旁观,还要用冷眼瞥了眼多盯了陆承安一会儿的田辛,带着下一秒就要把他眼珠子剜出来的危险。后者猛地一激灵,果真头皮剧烈发麻,移开视线拉开车门,又咣当一声关上,逃也似的给自己制造出相对安全的环境。
“咬你需要有理由吗?如果你非要理由的话,”景尚站得笔直,只有脑袋和眼睛是一个微微垂视的姿态,他居高临下地、漠然地盯着狼狈的陆承安,心情颇为不错,“这不是你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贱、货。”
‘傻哔狗东西我贱,你还咬我那你,岂不是,天下更贱’陆承安后颈特别难受,头脑也变得迷蒙,‘谁稀罕你的信息素,不要钱地往里灌我脖子好像要爆炸了身体也是’
他用力地攥紧景尚裤子小腿的布料,以防自己脸贴大地的趴下,那样更丢人:“是我梦寐以求的景哥。可是这样的话,不是也把你弄脏了吗”
“那是我需要考虑的事,你管太多了陆承安。”景尚大手一伸,粗暴地抓住陆承安的胳臂把他提起来,然后打开后车门把他恶狠狠地塞了进去。
看他软绵绵地倒在那边的车座里,景尚矮身坐进去。关上车门后命令田辛开车。
“不上学了?”田辛惊疑。
景尚:“他怎么去?”
眼神阴冷地跟什么似的,田辛识相,点头不再问,用一个是字结束对话,立马发动引擎。
不过他心里想,陆承安本来是能去学校的,而且他现在不能去了,你不是能去吗?
真是家长不在家,他就是老大。无法无天。
封闭的车窗缓缓降低露出一线来。顾闻还站在那儿,景尚讥诮地看着他。
陆承安不怕死,还作死。他知道自己被抽疯的景尚砸进了车里,可几分钟前顾闻的眼神还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现在他要跟景尚走了,顾闻的表情是什么样呢?
他想看看。
他非常想看看。
可他起不来。因为景尚在他有想挣扎着坐起来的念头时,就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重又将他按下去。每周两次射击课,他的指腹间有枪茧。略硬的薄茧按压着陆承安的后颈摩挲,那里此时是肿着的。仿佛第二次被刺穿的阵痛明显地遍布全身,陆承安低低地叫了声,景尚便真的让场景重现,再一次捂住他的嘴,并用极其阴冷的声音说:“陆承安,让你叫了吗?如果你再管不住自己声音,我可以让你变成哑巴。”
这次田辛不用瞪,立马升起车后的挡板。同时胆战心惊地想道,A l p h a确实恐怖,景尚不喜欢陆承安而且对他是厌恶的。但因为他将陆承安看成了一种所有物,现在又做了临时标记,他的每种行为都在说明,陆承安是他一个人的。
他再讨厌,再嫌弃,也是他一个人的。
“啊景哥,景哥疼”陆承安就叫,他被咬成这样怎么不能叫。他不仅要叫,还要叫得让景尚心烦意乱,恶心死他最好。
他又不是没听过叫¥床。
脑袋挪蹭两下,陆承安张开嘴舔景尚手心。等景狗嫌弃得直反胃手腕一抖要撤离时,他又轻轻叼住景尚的拇指,真的像小狗一样。挡板已经升上去了,这里没有外人,A l p h a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得到薄弱的满足。陆承安哼唧出来。
他额头抵着车窗玻璃,面部朝下,弥漫水汽的眼睛半睁半阖地看着景哥。牙齿有意无意地磨弄着景尚的手指,他可不像景狗那么不温柔。舌尖滑过皮肤,没有一点高中生的样子。
他像从最下流最肮脏的地方学成所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贱。
太贱了。
景尚额角青筋暴起。
陆承安眼底盛满笑意。
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不是想和他做吗?不是说等他成年,就要把他淦死吗?
哦,还差三天成年
三天而已,算什么时间,但陆承安不信景尚忍得住。
到时候他肯定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别说做,绝对会愤怒地暴起把他揍个半死然后再丢到下水道旁边自生自灭。
很遗憾,这种情况没发生。
景尚冷漠地从陆承安嘴里拔出自己的手指,眼底不知酝酿了何种风暴,用手帕一根一根地把它们擦拭干净。
“陆承安,你会后悔的。”
他看也不看陆承安一眼,低声却压迫感极强地说。
他后悔什么,陆承安想笑几声,没让景狗失控暴怒,他才失望好吧。A l p h a被临时标记并不会对另一个A l p h a产生依赖,他们信息素相冲,不会喜欢上彼此的。只要身体里属于景尚的信息素淡去,陆承安自己会离开。
真的再也不和他纠缠。
陆承安需要学长。
他要坚定地选择学长。
但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景尚把他带回了家,并且不让他回家。
紧接着——
当时在景尚浓郁信息素的侵略与诱导下,陆承安迟到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地出现了。
第29章 第 29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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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牧寒云前天回了军事基地的总部, 当然带着景慈一起。
空路单程需要十八个小时。
短时间内不回来。
昨天关于牧上将的新闻标题是“任命牧寒云为元帅的文件一周之内下达”,景尚不关心,只随便看两眼便放下平板。
他坐在餐桌前,乜向同样坐着、而且坐他旁边的陆承安, 语调冷漠:“吃饭。”
陆承安发热了, 浑身上下都很热。从昨天被景尚咬过, 他以为忍过那阵汹涌的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就好。没想到怎么都没法适应,还愈来愈难受。
曾让全校师生昏过去的信息素再如何温顺,也能让陆承安惊涛骇浪。田辛开着车驶过自家门前, 径自开入牧家, 陆承安确定景尚是要带他回自己家了, 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路上说了许多腻死人的表白之语与浪淫的求淦言论, 景尚皆是一概不理,彻彻底底地晾着陆承安。而陆承安本就没力气,说几个字喘两口气, 到最后口干舌渴,感到实在没趣儿, 才住嘴。
豪车的前轮刚触及到牧家地皮的大门, 陆承安眼睛大睁, 扒着车窗目瞪口呆, 顿时又特么来劲了。
“景哥, 你带我回家诶。咱俩还没开始谈恋爱就已经是能结婚的关系了吗?”陆承安的屁股没沾染景尚昂贵的旁边位置,只有上半身在座位,本来趴在那儿休息,此时双手作腿往前挪,爬到景尚身边,说, “你要娶我做老婆吗?不然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牧上将对此什么态度?景叔叔又是什么态度?他们两个都怎么说的啊?”
“俗话说的好啊,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嘛。我是不是还挺人讨喜欢的,他们不会嫌弃我分化等级低嫌弃我是个穷人吧”
他把一只手放到景尚的膝盖上,撒娇似的晃了晃:“景哥你说话呀~”
景尚便说话了。
“做、梦、吧。”他说。眼睛盯着陆承安从正常血色变得愈发红润的脸,瞳孔微微闪烁。
是熟悉的欠揍语气,陆承安真想亲眼看景尚死,要是能死在他手上更好。他咧嘴笑开来,这次直接把下巴垫在景尚的大腿上面,像只讨好主人的宠物:“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景尚闭口不答,也不看他。
好玩的事情发生了。陆承安发现他搁在腿边的手逐渐地紧握成拳,应该是手痒,想把犯贱的陆承安捶死。而当事人毫无所觉似的,眉梢轻挑,眼神轻佻,竟然更不知羞耻地用指节摸了摸景尚腰间的皮带,可怜地说:“景哥,牧上将很凶的,上次在医院见他我特害怕。你这样带我回家的话我”
“他不在。”景尚不耐烦。
陆承安一怔。
他就是这时候知道牧上将跟景慈飞去了军事基地总部。
怪不得,怪不得景尚敢带他回家。
忍着身体的难受,挑起的恶作剧心情顷刻间化为乌有,陆承安莫名有点慌。他的手指离开景尚的皮带,像蜗牛触角遇到危险般逃似的缩溜回去。紧接着是身体也往后退,后背抵着车身,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也是在当天陆承安才意识到明明陆、牧作为邻居,但牧家面积却大得离谱。车停在车库,景尚先下车去另一边,然后动作非常粗暴地把陆承安扯下来。陆承安站不稳,跪倒之前胳膊一伸把景尚当做救命稻草,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景尚就这么拖拽着他往后面走,广阔无垠般的占地面积清晰地映入眼底。陆承安眼睛红得要滴血,该死的有钱人。
陆家只有一个门头,别人看见多少就是多少,而牧家门头是冰山一角,越往后面来越能窥见乾坤。他经过的每寸土地,可能都比整个陆家值钱。
陆承安才不要待在这样败絮其中的城堡,他说要回家。景尚不理,把他拖进客厅,然后继续拖着他上楼随便打开一扇房门把他丢在床上,让他自行恢复。
能舒服地躺着,陆承安登时什么都不想了,捂着后颈蜷缩起来。他在心里狂骂景尚的信息素是魔鬼,要是有哪个 Omega被咬绝对会被他弄死的。随即一动不动地等待他自己的信息素缓慢地熟悉、接纳景尚的信息素。不然它们继续相冲下去,陆承安怀疑自己也会死。
两个小时后,陆承安觉得好受多了,神智清醒四肢有劲。但他又觉得不对,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腺体有胀肿的感觉,而且特别烫。没到晚上,他看见什么都觉得烦躁,想砸东西摔东西,想打架,想见点血。
恶劣的情绪几乎无法自控。
除此之外,陆承安在无意识地状态下,把身下躺着的被子和床单揉聚成拢起的一团,就像个小狗的巢穴。他扒拉完之后自己赶紧往中间一躺一缩,似乎确定这是他的领地,没有任何外人闯入。心里这才舒服多了。
想干架的状态疏散不少。
等景尚上楼来,开门让他吃午饭,陆承安跟见到骨头的狗似的嗷呜一声上去就啃!A l p h a尖利的牙齿隔着单薄的衣服重重地咬进景尚的肩膀,鲜血登时渗进口腔,然后再洇湿衣服,从底下流淌出来。
景尚蹙眉,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他侧首抿唇若有所思地凝视陆承安。
腥甜的味道遍布口腔的各个角落,陆承安兴奋得眯眼睛,然后霍然加深咬合力。听到景尚很轻地嘶了一声,他眼睛竟然弯起来。
‘玛德,姓景的狗东西,让你在学长面前咬我,看我以牙还牙咬不死你。’陆承安肩颈微微哆嗦着,牙齿不松,一股爽到头皮的战栗传至每寸肌肤,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想道,‘怎么这么爽,咬景狗真的好舒服啊玛德景狗怎么还不死。靠,真的好舒服啊。我一定要把景狗咬死,把他拉去火葬场火化’
后脖颈的衣领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接着那只手用力往后拉扯。陆承安属于A l p h a的占有意识和不容挑战的意识遭到威胁,气急败坏地低吼了声,像头小困兽。
他嘴角挂着景尚的血,眼神不善也不满地瞪他。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像种嗔怪。
那抹血与他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景尚盯着、凝着,手上依然用着力气,冷淡地告诉他一件事实。
“陆承安,你易感期了。”
“我易感期了啊景哥,我不想吃饭。”整整一个下午加整整一个晚上过去,陆承安没感到饥饿,没有满足口腹的欲-望。
但牙齿很想咬东西,痒。
看见景尚就想咬。想报仇。
他烦躁地被景尚从床单和被子的巢穴中拖出来,这么被侵犯领地,陆承安没直接和景尚动手就证明他还有理智。一是因为他分化等级低,释放的信息素对景尚造不成攻击伤害;二是景尚分化等级过高,根本没把陆承安的易感期放在眼里。
满屋子都是红双喜的甜腻味道,景尚闭紧门窗,仿佛是为了关住陆承安浓郁的信息素。
只让它留在这里盘旋。
自发觉陆承安易感期后,田辛不被允许踏入牧家。
偌大的庄园里,仅有陆承安和景尚两个人。
把景尚肩膀咬出血之后,他自己去医院打了破伤风。等回来陆承安重新见到他,软着嗓音说反正破伤风的针打都打了,趁现在管用,再给他磨磨牙咬一口。
景尚让他滚。
“”
“我要回家。”陆承安强迫自己把眼睛从景尚的肩膀上撕下来,难受地说。
景尚又说了一遍吃饭。
陆承安道:“那你,给我一支抑制剂。”他胳膊肘放在餐桌上,言罢身体往景尚那边滑,两只手捉住他一只手,小心往胸口前捧着,“景哥我要抑制剂。”
他想跟景尚翻脸,但他需要抑制剂。有求于人不能胡来。
而且他这幅样子也不能真的回家。纪邈是 Omega,他会被易感期中的A l p h a诱导发¥情。
这种恐怖的场面陆承安只是稍微想一下就头皮发麻。
“你要什么?”景尚没听清似的问,态度颇有点好整以暇。
陆承安加重语气说:“抑制剂。景哥”
“没有。”景尚打断他说。
“”
该死的没有,肯定有。景尚信息素那么容易暴走,就算不是易感期的时候也会往腺体旁边扎抑制剂。他竟然连一支抑制剂都不愿意给陆承安,就那么泰然地坐在旁边观赏他的糗态。
陆承安不知道景尚到底想干什么,一晚上他都已经闻到了在红双喜的味道里掺杂着罗曼尼康帝。景尚再怎么强大,和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 l p h a共处一室,也会被影响。
也就是陆承安分化低,否则在这样的刺激下,景尚会提前进入易感期。
姓景的狗哔大概是想让陆承安求他吧,陆承安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好话。这几年他在景尚这儿,向来没皮没脸。
求人话陆承安张口就来。他说:“景哥,我求求”
“你要什么?”未承想景尚突然打断他,音色冷漠不少。
这一问让陆承安忽地不那么确定了,声轻语弱地怀疑着出声道:“抑制剂。”
景尚说:“抑制剂只是种辅助药物。”然后他要说的话题突转,“陆承安,你已经熟悉了我的信息素。”
陆承安不懂。
“信息素可以安抚你。”
“”
“你要什么?”景尚又问。
这个现象太特么诡异,陆承安更不敢确定。
他试探着说:“信息素?”
“谁的。”
“你的。景哥。”
“嗯。”景尚屈起两根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声音不大,却让陆承安莫名抖了抖。然后他又敲了下桌面,对陆承安说:“趴这儿。我要咬你。”
第30章 第 30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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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短短两天而已, 陆承安作为一个A l p h a被咬了两次。
第二次还是他主动趴在桌子上,双手攥扶着桌棱,露出后颈将自己献祭。
同样都是A l p h a,他不信另一个A l p h a的信息素在不面对自己的 Omega伴侣的时候, 也能有安抚的作用。可景尚不给陆承安抑制剂, 他也不能在不做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回家,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满足景尚的恶趣味。
昨天才被躏蹂过的腺体今天又被骇人的犬齿狠狠刺穿,痛上加痛, 陆承安低呼, 下意识就要弓肩起来向景尚愤怒挥拳。可他的手刚有抬起动作, 就被景尚眼疾身快地用大手包裹住拳头, 牢牢地压制在桌面上。
“唔轻点,轻点景哥,好疼”
‘如果是学长的话, 肯定会很温柔。’
“嗯啊景哥!”陆承安感到后颈的咬合力猛然加大,他眼里又弥漫起水雾。攥紧的拳头张开, 想抓住点东西发泄, 景尚的手指顺势挤进, 填满他的空缺。
十指紧密相扣, 谁看了不歆羡地夸赞一句小情侣如胶似漆。
陆承安从来不是个会喊疼的人, 也没掉过眼泪。他打过那么多次架,流过那么多鲜血,每次抽根烟就是庆祝,哪种疼痛不比景尚的牙齿咬他一下来得狠。但他现在就是要矫情,就要景狗听他干得好事。
生理性眼泪第二次从陆承安眼睛里流出来,他觉得丢人, 想钻地缝儿。这瞬间福至心灵地想明白,景狗是在报复他呢。
他说了那么多恶心的话让景尚浑身刺挠,景尚便用这种方式让陆承安如鲠在喉。
该死!该死!!
本应该越想越气,但陆承安的情绪竟奇迹般地柔和下来,仿佛被舒缓的水流包裹,心里想着的那道“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景狗”的誓言都变得不轻不重,仿佛打情骂俏。
陆承安一直抽气喊疼,说腺体昨天没好今天又咬,还咬得那么狠、那么重,真的疼死了。总之叫得景尚心烦意乱,不自主地松了些力道。
红双喜熟悉且接纳了罗曼尼康帝,陆承安平静下来,不可思议的念头随之而来。景狗的信息素,竟然真的做到了安抚。
后颈刺痛的皮肤处忽而传来一阵很轻的舔舐,像自然界里的母狮子在给小狮子顺毛。景尚的犬齿没有从陆承安的腺体里退出来,但他的舌头在动,羽毛抚脸般地在口腔里微搅着舔过陆承安的腺体部位。
伴侣的安抚行为在这一刻化为温情充斥在二人之间,尽管诡异,但满满当当。无法忽视。
易感期时的种种不适消退大半,陆承安舒服得攥拳,颤栗着去抓景尚的手指。可景尚始终从身后压制他,掌控他,不让他动弹。他的每一丝反应都被高高在上的景尚尽收眼底,倾情阅览。
就是通过这一舔,让陆承安恐怖地意识到,景尚好像是真的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关系。无论是恶心他还是报复他,反正景尚不再赶他走,而是全盘接收。
他们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
这不是陆承安想要的。
虽然没和景尚真打过架,但陆承安直觉里他绝对是打不过景尚的,没把握在他想强行来的时候反抗成功。
万万没想到景尚竟然是个心智不坚定的废物,报复他不用武力,用
哪儿有人把自己搭进来的?
陆承安喜欢顾闻,只喜欢顾闻一个。没有得到学长之前,没有被学长甩掉之前,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尤其是景尚这个狗哔!
他的身体属于顾闻。
初吻,初任何第一次都应该完完全全地属于学长。
被景尚第二次临时标记完进行安抚以后,陆承安回到他暂住的房间。这里很大,看着像个主卧,但只要不是在自己家他都不怎么关心。房间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反正他马上要走。
从东墙角转到西墙角,然后反身再转回来。踱来踱去两个多小时,陆承安自认他确实想通了景尚的心历路程,只觉得从心底最深处蔓爬上来一股惊悚。
景狗是狠人,想以身入局。
只要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就想吐。
不过陆承安还是要最后确定一下。
他觉得,依照平日里景尚那么厌恶他的态度来看,他不该真想和他上床。
肯定只是假象。
此时陆承安很感谢他分化等级低劣,虽然A l p h a易感期该有的基本反应他都没能躲过,可理智是在的。
被景尚咬了第二下,他也不觉得腺体肿胀。
晚饭来临之前,景尚上楼来推开他房间的门说还要咬他,陆承安微惊,说:“景哥我现在不难受,不用咬我了呀”
他还善解人意地表明不想再麻烦景尚。景哥是永远站在云巅之上的干净人物,而他生来就处于泥泞沼泽,上帝再怎么眼瞎手抖,也不会撮合这样的两个极端产生交集。陆承安为自己几年来痴心妄想的行为致歉,平白无故让景尚不悦烦恼,以后不会了。
一番话不可谓不真切,陆承安觉得,他应当能在景尚脸上看出“你不仅犯贱竟还是怂货”的嘲讽神色。真要如此,陆承安反而能放心松口气。这就说明景尚确实想报复他几年来的纠缠,但是忍着恶心的。
说开后,景尚肯定会让他赶紧滚。
可事实是,景尚的脸色确实难看了,但没有讥讽。他根本没听完陆承安仿佛性情大变“满口仁义”的胡说八道,他直接动手把不自主向后退了半步的陆承安拽过来,凶残地按到门板上。
“咣当”一声。
右脸结结实实地和冰凉的门板亲密接触,就像昨天在学校门口景尚突然犯神经病,当着顾闻的面把他往车身上压一样。
“景哥!景哥!真的不能再咬了。你的信息素有攻击性,太厉害太浓了,我受不了!”陆承安大喊大叫地挣动着想起身,可他的胳膊又被反剪。
A l p h a易感期时易怒,力量暴增,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是平常的几倍之多。但陆承安竟撼动不了不是易感期中的景尚分毫,心中直打摆。
“景哥我身上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没法儿出门见人!我分化等级很低啊,这个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有 B 级,可你是3S级啊,你的信息素会杀了我的!我易感期没有你们严重,景哥我真没事了。景哥!景哥别别别,景哥你别咬我——啊!”陆承安试图告诉他如果别人在他身上闻到属于他景尚的信息素,会是一则大新闻。
高岭之花真要跌落神坛,难不成景尚要让这样荒诞的事变成众望所归,喜闻乐见?
姓景的没清醒,陆承安的所有话还在离腺体越来越近的鼻息中越来越急。他脸都变了,比生吞两只苍蝇还青绿。
信息素
无比浓郁的信息素
仍然是两天,但陆承安却三次几乎溺毙在罗曼尼康帝里,血液中仿佛都是酒精。
他神智晕晕乎乎的,脑袋被压制得低垂,后颈更好地露给身后人看,白皙且莹润。陆承安把景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诅咒景狗明天被车撞死,后天被水灾淹死,大后天被火灾烧死他想了 200 种死法祝福景尚赶紧升天。最后仍不解气一偏头,恶狗扑食般咬住景尚按他脸但没捂他嘴的手掌。
嗓子里还发出爽快的气息。
牙齿深深地嵌进虎口脆弱的皮肉,肯定是疼的。因为景尚突然用力捏住了陆承安的脸,同时顺势往那张发出呜呜低哼的小狗嘴里送了送自己的虎口。陆承安当即咬得更方便,加大力气。
反正他易感期,牙痒,想咬东西是A l p h a的天性。
鲜血从景尚的虎口处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滴落到地板上,声响有种特殊的黏腻。
陆承安像个吸血鬼,把景尚的血吞进肚子,喉咙吞咽时有声音。只是景尚始终一声不吭,跟死人差不多。
没丁点趣味。
最后陆承安觉得没劲,松开景尚的手。盯着那块发紫的牙印看看,又想了一想,想恶心景尚的习惯使然,陆承安无声笑,特别恶劣,而后伸出灵活的舌头在仍流血的伤口上舔了舔,舔得细腻还有技巧。
景尚手腕一僵,下意识缩回手,可陆承安发现乐趣死缠烂打地追他。忍无可忍后,景尚愤怒地捂陆承安的嘴,犬齿带有惩罚意味地继续刺入他的腺体。
吓得陆承安疯狂抖啊抖,他连忙摇头表示不舔了,他错了他道歉。
好不容易能再说话,陆承安要确定心中想法了:“景哥,牧上将说,你想让我做你的发泄工具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他后颈的腺体被咬得“泥泞不堪”,好一副光景。景尚垂眸定定地看他,半晌嗓音比平常显得低沉得多地说:“你觉得我父亲,是能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是真的。
景尚和陆承安不一样。陆承安恶心景尚为好玩儿,不会负责的。景尚报复他比他狠得多,他想玩儿死陆承安。
“我不要!”陆承安第一次硬气起来,装作伤心地说,“景尚,我是喜欢你啊,不是想做你的玩具。我追你那么多年是想跟你谈恋爱跟你结婚做你老婆,你却这么对我。我难过。虽然我是说过就算你不想在一起我们可以先从做¥爱开始,可这不代表我真的贱啊。”
“我也是有骨气的,如果我的喜欢得不到回应,那我宁愿继续追着你,也不愿意做你的发泄工具随时等着被你抛弃而担惊受怕。我不愿意,我要回家!”
景尚冷笑一声,像暴君那样无情地告诉他:“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陆承安便知道完了。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在景尚再次信息素暴走想要兽性大发之前,他要去找学长和他做¥爱。把第一次给他。
就今晚吧。
陆承安向来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做完决定从不后悔。他想做什么就必须得做,谁都不配成为他的阻碍。
当晚十一点多,陆承安推开牧家二楼的窗,笨拙地摸索能借力的点,跳窗户跑了。
目标是直奔有顾闻的地方。
景尚在隔壁卧室,衣着整齐高贵,灯关许久却根本没睡。
他听到陆承安接近于无声的像梦一般的跳窗响动,面容风平浪静,满不在乎。但暴怒已经在这幅宁静的表面逐渐攀爬上他的太阳穴,青筋压抑地痉挛着。
“——陆、承、安。”几乎气疯了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景尚薄唇间撕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