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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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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城市里没有夜晚。

    陆承安奔逃地避开路灯, 在阴影里跑,十分钟过去发现还没跑出牧家的后院,顿时气得心口子疼。

    玛德,该死的有钱人。住的地方只是睡觉吃饭, 盖这么大干什么, 不知道臭显摆穷得快啊。

    就像曾经的陆家一样。

    接连被咬了三次, 陆承安心中狂乱,想赶紧逃离景尚这个狗哔。奇怪的是,离牧家大门越近他心里越觉得不舒服, 仿佛有一种牵引, 在祈求——说命令更合适, 强硬地命令他掉头回去。

    如果他就此罢休, 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特别古怪的一种感觉。

    陆承安抬手碰碰后颈。刚碰到一点皮肤,那种仿佛又被景尚不懂得任何温柔地、狠狠咬住腺体的恐怖感觉卷土重来。手指当即像被烧到,陆承安蜷缩回来不再摸, 怨怼地啐骂景尚傻哔。

    他明白了。

    生物老师说,A l p h a的信息素会对伴侣 Omega产生影响。让他爱慕、服从自己要相伴一生一世的A l p h a, 必要时A l p h a还可以无条件地压制 Omega, 不容许他忤逆自己。

    没有人知道景尚具体的分化等级, 但他的信息素对陆承安产生了影响。

    还在易感期中的A l p h a离不开自己的伴侣, 更不许他作出背叛行为。陆承安的信息素将景尚当做了爱人, 天性使然般地支使他赶紧回到爱人身边,确保回头是岸。

    什么鬼东西,陆承安起一身鸡皮疙瘩。只要想想他会和景尚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时常被他没表情地盯着,眼神像鬼似的,陆承安就觉得后背突地冒出来一股寒气, 让他止不住地激灵。

    牧家很大,大得像个空荡荡的地狱。方圆十里没点动静,仿佛他们不在人世间。陆承安没命地跑,他不确定景尚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总之这段时间他觉得这个人很不对劲。

    每次只要他们在一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米,景尚冷漠的眼神就会莫名变得犀利深邃,仿佛能瞬间看透陆承安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但离远点儿,也就是超过五米之后,陆承安再看景尚又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没被咬之前,陆承安拿景尚当纯傻哔,当傻狗溜着玩儿。

    被咬之后,说实话陆承安有点怕景尚。

    特么谁不怕疯狗啊。

    不过既然决定找顾闻,那陆承安便不在乎后果。景尚要跟他玩真的,陆承安当然不遂他意。

    他喜欢学长,他爱学长。

    虽然他出生就不干净,但他身体还不脏。他想把这样还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自己献给顾闻。

    “喵~喵呜~~”

    好不容易翻墙走捷径离开牧家,陆承安仍背着路灯光,走了自己家门前。

    他脚下一刹,惊喜:“陆承安!”喊完发觉声音太大赶紧拍了拍嘴降低,“诶,小陆陆你怎么大半夜在这儿待着啊,不睡觉干嘛呢。哦~猫是夜行动物。”

    似是闻到熟悉的气味,很有良心的‘陆承安’没有忘记许多天没记起它来的陆承安,在他刚从小路上出现,小猫就翘着尾巴跑过来,喵呜喵呜地蹭陆承安裤腿,欢快地黏人。

    嗓子里咕噜咕噜咕噜,陆承安心都化了:“诶哟,你确实好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你哦。”

    之前他在医院七八天,陆承安回不来,‘陆承安’被田辛养胖了。刚见上一面又被景狗带回家咬两天,还是田辛暂养,‘陆承安’好像又胖了。

    “田叔还挺会养猫的。”陆承安小声感叹,他机警地朝后面看了眼,没有危险存在,又迅速挠挠小猫的下巴,站起来继续向前跑,“我还有正事儿呢,等我回来跟你玩,别追我。我要干的事儿不适合你看,少儿不宜!”

    人类一走,‘陆承安’把下巴全放陆承安手上的重量得不到支撑,朝旁边栽了下,尴尬晃晃脑袋作无事发生。它下意识往前撵两步,听到这话逐渐顿住四只脚,玩自己的尾巴去了。

    陆承安根本来不及欣赏‘陆承安’的智障动作,总觉得后面要有人追来,不由自主地心慌。

    景尚不喜欢陆承安,但他是个A l p h a,是不会允许自己看上的玩具和别人滚在一起的。这是在挑衅他的威严,要是被抓到陆承安觉得他真会被弄死。

    说不定景尚能一枪崩了他。

    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

    学校到了。

    老师的办公楼可以住,如果第二天有自己的课,顾闻平常不喜欢回家,直接在办公室里面的那间卧室睡觉。

    陆承安记得顾闻所有的课程安排。明天——是今天了,时钟在十分钟前过了12点。

    今天周三,中午第二节是顾闻的课,他肯定在学校里睡。

    “当当当、当当当。”

    陆承安不敢表现得太急,要是敲门声过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顾闻睡觉轻,这点轻微的动静足够他醒来穿衣开门。

    “学长”陆承安双手放在嘴边扩成喇叭状,用气声的最大音量说话,“学长是我呀。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几乎半个月了,陆承安没能和顾闻认真地说上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被景尚全方位地盯着找不到时间空隙。

    在医院被迫给景尚做陪床的那八天,他该用手机给顾闻发消息,关心一下他怎么样。但景尚让田辛给他买新手机还给他办新号码,他不记得顾闻手机号,有心无力干着急。

    今天午夜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整个世界都因此覆盖上一层虚幻的薄纱。

    陆承安背对月亮,对着一扇静悄悄地、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动静的房门说话。

    慢声细语、柔情蜜意。是景尚从未有幸听到过的。

    “学长,是我——陆承安来了呀。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生我的气了吗?这些天我不是故意不跟你用手机联系的。对不起学长”陆承安用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轻轻挠门,猫儿般温顺。他知道最近是自己过分,不该用黏着景尚的方式让顾闻不高兴。明知大祸临头,阴沟里即将翻船的陆承安真的知道错了。

    他继续用气音焦急地哄着里面可能伤了心的年长者:“我有话跟你说学长我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学长。好多人喜欢你啊,我也不例外我也喜欢你。你好温柔”

    任他将嘴皮子说破,面前的房门纹丝不动。他耳朵附在门上细听,绝望地发现一个事实,学长不在这里。

    他今天回家了。

    可他不知道顾闻校外的家在哪儿。

    难受完,陆承安又觉得一阵庆幸,愉悦的希望破土而出。回家住了好啊,这样就证明学长不是因为生他的气才不开门。

    月亮被飘来的一片乌云掩在后面,银霜般的光退出人间这个充满戏剧性的舞台。

    天气说变就变,它阴沉起来了。从北方卷吹过来一阵风,呼啸乌唳。过道里用后背抵门而坐的陆承安感到冷风的厉害,打了个寒战。

    可他后颈的腺体却在发烧。

    第三天刚刚开始,他的易感期愈发汹涌。

    他想筑巢,想咬人。教室办公楼的走廊里飘出浓郁的红双喜的玫瑰花香。

    神志不清的陆承安没有意识到,他左手边楼梯过道的拐角处站着一道阴影。乌云后面仅剩丝丝残影的阴翳月亮,无法照清他的面部表情。景尚扶梯而立,垂眸视地,离陆承安距离不足三米远。几乎充斥了整条过道的红双喜信息素像颜色晕染一般,将景尚浸泡进去。

    等待天亮,等待顾闻来学校的时间,陆承安用手掐自己的腺体保持清醒。指甲摸到周围被景尚咬出的狗的牙印,他疼得嘶嘶抽气。可痛觉让他觉得舒坦,所以他按得更狠了。

    他念着顾闻无数的好,拿景尚跟他对比。只消两句话便令陆承安清除明白地认知到,景尚是个不会爱人的家伙,他从小被宠到大,想得到什么别人自会谄媚地双手奉上,别人不想给的,他便直接侵占掠夺。顾闻才是真绅士,陆承安明明那么多缺点,可他总是包容、接纳,从来没有放弃他。

    从0点至6点,陆承安对顾闻的爱意比他的信息素还要浓,对景尚的厌恶同样比他的信息素还要浓。

    6 个小时 ,一个不算太长的时间,但陆承安让景尚去死的次数应该足有6000次,60000次。

    清晨5点 57 分,教室办公楼的楼梯间出现一道脚步声。很少有人来这么早。

    陆承安猛地抬头,站起身来迎接,允许这个人在他易感期时来去自如地进入他的领地。

    “学长!”陆承安把腿坐麻了,起身又太猛烈,脚下一绊朝前跌去。

    “承安?”顾闻不可思议地快步走到他身边及时伸手把他捞住,神色急切道,“楼道里信息素是你的?怎么这么浓啊?你易感期?——陆承安你怎么回事啊易感期还敢跑出来!”

    他一副训人的口气,可还是温温柔柔的。让陆承安感受到被在乎,他搂住顾闻的脖子:“学长,我等了你好久。”

    “是不是没打抑制剂?”顾闻半拖半抱他,防止他站不稳往地上滑,无可奈何,“你”

    陆承安突然搂紧顾闻打断他说:“学长。我们做·爱吧。”

    第32章 第 32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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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说什么胡话?你烧糊涂了吗?”顾闻连忙拉住陆承安一条胳膊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去。他先迅速往周围看, 又往栅栏的楼下看,生怕瞧见其他老师。然后认真地盯着陆承安,确认他神色到底是真是假。

    和自己的老师说这种话,陆承安也觉得唐突, 甚至想骂自己一句混账。可他年轻气盛、少不更事, 没有从一开始就选择听从程菲白的劝告, 没有及时远离景尚那个犯病的疯子。

    人生没有回头路,陆承安既然敢挑衅景尚就不会后悔,但他必须要掌握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我是易感期, 但是但是我有理智。我是认真的, 没有烧糊涂。学长你知道, 我的分化等级有点低, 跟别人不一样,但这不影响我其他特征,我哪里都发育得完全的。”陆承安怕顾闻把自己的心意错当玩笑, 又或当成只是A l p h a没理智的原始求偶行为,解释得很用力很认真。

    说到分化等级他的声调倏地弱下去, 怕顾闻嫌弃, 因此又用更焦急的语气解释分化等级和身体特征不挂钩。该有的他都有哪儿都不缺, 可以咬可以上。

    “学长, 学长我腺体好难受。我知道你不怎么相信我, 是我平常态度有问题。可我真是认真的。”陆承安不计后果地使劲儿往顾闻怀里钻,他发着热,身体从内到外都是高温度,顾闻的正常体温对他来说像和风一样凉爽,他亟需靠近拥抱,“你也喜欢我的吧学长”

    蓦地, 他从顾闻身上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进来,打抑制剂。”顾闻边单手开门边严肃地找到对策。

    门开门又关,顾闻反手锁了门。将身后的天地隔绝在外,门板严丝合缝,那声脆响在陆承安听来是最华美的乐章。

    他主动拉下后颈的衣领,脑袋微垂,虔心奉献。

    当顾闻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透明的抑制剂,走过来往他身后去时,陆承安这才恍然觉醒,把衣领拉了上去。

    清新的果柚香隐隐约约地从顾闻身上飘出来,像晨雾一般。

    像初夏的味道。

    陆承安张了张嘴。

    “不用遮了,你身上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味道很重。”顾闻没什么表情,拂开陆承安想坚持的手,可真等看见那片几乎面目全非的腺体时还是一顿,随后才熟练地扎入针剂,“我看见景尚咬你腺体。现在看来,他不止咬了你一次对吧。”

    有一点刺痛,透明的液体全部推入到陆承安的身体里。生平第一次用辅助药物,他觉得还挺神奇的。发热的身体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降温,陆承安不再那么焦躁,也不再只想着和顾闻贴紧。

    顾闻扔了空掉的抑制剂,难掩失望地问他:“承安,你带着另一个人的信息素,跑过来说想和我做·爱。”

    “他把我当什么?”

    “我”

    “景尚信息素暴走,全校停课。我很遗憾当时没能第一时间保护你,自己先倒了下去。但我醒来以后给你发了很多很多的消息,”顾闻掏出手机,防止陆承安这个不顾人死活的小骗子不承认似的,给他看那些数不清的短信,“我问你身体怎么样,问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景尚有没有再次攻击你,问你在哪间病房可它们石沉大海,你半句都没有回应我。”

    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插着几支白色的纸玫瑰,窗外的曙光斜至时,它显得那么圣洁高雅。这些全是陆承安闲暇时为了讨学长的喜欢,用几十张纸叠出来的。陆承安记得第一支纸玫瑰他花掉三天时间,因为他手笨。

    陆承安一次性消失八天,手机毫不回应。顾闻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每天早上拿着一支虽然不错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的纸玫瑰在校门口站一会儿,企图第一眼看到重入校园的陆承安。

    年上者不再克制,想告诉年少者,他心里有个位置是满的。

    没想到人是看到了,却看到了不该看的。

    “你的感情与其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不如说我根本不敢回应。”顾闻说道,“明面上,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么喜欢景尚,这辈子非他不可。只有我这个老师,私底下知道你向我示好,好像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嘴里说喜欢我,毕业后想和我在一起,跟我长相厮守,却又为什么能做到在追求景尚的时候完全不看我一眼,”顾闻控制不住地看向陆承安的后颈,真的咬得很狠,音色低却,“实话说,你们年纪相仿,好像更适合共赴未来。但你又总是招惹我”

    陆承安要被顾闻受伤的神色弄心碎了,捉住他的手戚戚然地喊:“学长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喜欢景尚的,我”

    “承安,你总是把老师搞得很困扰,”顾闻叹了口气,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拇指还依恋般地摩挲陆承安修长匀亭的手指,说道,“我是你的老师,当然也是你的学长。虽然我比你大,但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它会难受会痛苦”

    “不是!”陆承安再也听不下去,他语速非常快地打断顾闻低柔却直击灵魂的拷问,解释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不来找他。还说他根本不喜欢景狗,烦他烦得要死,只是因为厌恶所以才不想看他高高在上,“同样是人,他凭什么装得那么高贵。我和他是邻居小时候可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我见过他哭得眼泪两把鼻涕三把的样子,丑死好吧。”

    “现在装高岭之花,还无形地用他的权势压人。上将儿子了不起吗?我肯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其实景狗特别软弱,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景狗?”顾闻怀疑人生地低喃出这个称呼。

    陆承安哼道:“对啊,就是景狗。狗哔。”

    “不要说脏话。”

    “哦”陆承安不认,“没说呀。”

    然后笑起来,说道:“学长我乖吧。”

    顾闻无奈摇头,跟着笑了。

    天边的曙光开始从黯淡的金黄变成鱼肚白,陆承安双手交叉抓住衣摆,豪放地向上举脱掉恤衫。他把上衣随手扔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闻温润好看的面容,喃声道:“学长你长得真好看呀。”

    顾闻喉结微滚,哑声:“没有你好看。”他没动手,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大胆坐到他腿上的陆承安,如水般温润的眼神在今天早上终于变得灼热起来。

    “是吗。”陆承安骄傲地咧嘴笑,笑容阳光且热烈。

    他伸手捋了下额首发根,不让碎发挡眼睛,很痞帅很招摇的姿态,特别地随意。

    易感期这时又发作,他觉得热意冲顶,有一股想做点什么的冲动。陆承安双手扶住顾闻的肩膀凑近他,鼻尖相触,黏昧地低声喊:“学长。”

    “嗯。”

    陆承安睫毛颤动,难以启齿似的说道:“那个一会儿你要是,没看到我有什么反应,那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顾闻不解,直勾勾的眼神里透出疑惑:“嗯?”

    “我可能不行,”陆承安耳朵尖变红了,更加支支吾吾地说,“别人青春期都有那种可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一次都没有。”

    “自己没手过吗?”

    “没有。”

    顾闻低笑了声,说:“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只是欲念浅,自己连用手都没试过,不一定就是不行。”

    “也是哦,”陆承安舌尖刮着牙齿的内槽舔了舔,“我后天成年,没关系吧。”

    “”

    气氛愈发得灼热起来,顾闻微微阖眸,一副被被陆承安完全拿捏根本做不到拒绝的样子,说道:“我听你的。”

    离高考还剩三个月而已,但他们的心于今日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仿佛一刻也等不得。他们赌上了自己的前程。

    “那就没关系。”陆承安笑笑,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不知为何稍显黯淡的光。

    他的嘴唇缓缓向前,近乎虔诚地附贴在顾闻温凉的唇上。

    还差一厘,就碰到了。因紧张或期待而微微屏住的气息先行喷洒,火速拉进他们之间距离。

    陆承安体温很热,顾闻的体温却是凉的。他闭眼想道:‘和学长接吻肯定好爽。’

    “嘭——咚——!”

    就在陆承安张嘴想笨拙地伸舌头试着吮咬顾闻的嘴巴时,一声巨响裹挟着怒而暴走的信息素疯狂地袭击了这间办公室。

    反锁的房门咣当一声从合页处断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摇摇欲坠地朝地上砸来。就如前段时间七楼的高三年级后门被景尚一脚踹断,差点把高木栖砸死。

    陆承安惊得从顾闻腿上跳起来,仓皇着神色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双眼就被蒙住。

    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味道充斥在——可以说是被砸向他身上的外套上面。陆承安光裸的肩膀由景尚的外衣罩盖,他伸手想拿下来,刚露出小半张脸,就被景尚掐住下巴。

    四目相对,陆承安瞬时心慌身抖。他从来没有在景尚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叫他这样自诩不怕痛、不怕死的人都害怕得软着腿跌坐在地,站不起身。陆承安双手抠住景尚死命掐他下巴的手腕,想要让他放手。

    “景、景哥”

    外套即将滑落,景尚看了眼他的肩膀,用堪称可怖的语气说道:“陆承安,你这一副下、贱的身体再敢让别人看见,你想不想知道下场是什么?”

    他把最粗俗的两个字咬牙切齿地说出来,陆承安当即猛地抓住差点滑出肩头的外套,再紧紧揪住前襟。

    等下巴被松开,再被甩向地板的时候,陆承安原本白皙的皮肤留下几个鲜明的指印。他毫不怀疑如果景尚完全失去理智,他的下颌骨会碎掉。

    易感期在罗曼尼康帝的刺激下,刹那淹没陆承安的神智。他四肢发软,只觉得头脑“嗡”地一下,不理解刚打了抑制剂的易感期为什么能重新折磨他。

    随后在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里,陆承安悚然意识到,景尚的易感期提前发作了。

    针剂猛地扎进皮肉的声音很轻微,陆承安抬眸看,只见景尚看也不看地往后颈偏旁边的位置扎了支针剂。

    淡蓝色的液体。

    不是易感期的抑制药物。

    这种液体在上次景尚信息素暴走时,陆承安看到景慈用过。

    “顾老师,没玩到陆承安这个学生,你是不是很遗憾。”景尚走到顾闻面前。他被信息素冲击得单腿跪在地上起不来,维护尊严地扶着桌腿,不让自己两条腿全跪下。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景尚一脚踩在他手背上,暴虐欲让他想要血腥,药物却让他保持理智:“我亲眼让你看着我标记他不是为了恶心你,是让你知道他是我的东西。”

    “我信息素要暴走了,得离开这儿。我不想再给社会制造出什么人形武器的话题新闻,没有时间真拿你怎么样。”景尚轻飘飘地拿起那支里面有纸玫瑰的雕塑做的笔筒,眼角抽搐。随后他把笔筒高高扬起来,重重地砸在顾闻太阳穴处。

    陆承安高喊一声景哥!

    景尚回敬他闭嘴!!

    恐怖的模样简直目眦欲裂。

    红色的鲜血如注地从顾闻脑袋上淌下来,他另一条支撑自己尊严的腿还是趴了下去,毫无还手能力。

    陆承安吓呆了。

    景尚是真的敢杀人。

    他父亲是上将,他不怕。

    天光大亮,景尚丢了染血的笔筒,抓住陆承安的头发强迫他仰脸看着自己。陆承安觉得能听到他因为暴怒而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根本做不到查看顾闻的伤势,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提溜起来朝门外拖去。外套被拉起来严密地盖住他的脑袋,陆承安机械地往前踉跄。然后他看到,被外套遮住的视线底下,有几双脚站在门外。

    当听到校长愁绪叹气的声音时,他倏地睁大眼睛。

    有一双腿跟了上来,陆承安知道那是田辛。

    “嘭!”

    几分钟后,四周无人,陆承安身上的桎梏一松,他再一次被粗暴地砸进一辆豪车的后座。他以为被划为“此时属于景尚的东西”的自己要被就地正法。

    景尚易感期了,他也是易感期,他们肯定要当场做一次。

    A l p h a的原始兽性一旦发作起来,可不会管场合。

    景尚单手扶着车顶,矮身探进车来。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以源头的方式一靠近,陆承安立马往车角落缩。眼神迷蒙但警惕。

    “后天成年。”景尚不顾他的反应,掐住他脖颈的咽喉,缓缓地收紧力气。在陆承安渐涨红的脸色里又倏地松开手。

    他笑了声,友好地对陆承安说:“从现在开始,你祈祷时间过得慢点吧。”

    第33章 第 33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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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陆承安又咬了景尚。

    这次咬的是手。

    他第二次咬了景尚的手。还是同一只。

    什么后天, 什么成年,陆承安极力抑制想战栗的、不争气的身体,掏空思绪不去细思它们。

    改装成防弹车的雷克萨斯被故意落后两步才上车的田辛平稳地驶离学校,后座挡板上升。景尚身为一个顶级A l p h a, 于今早被挑战权威, 恨不得把陆承安扒皮抽筋, 吮血啖肉。

    他宽大强力且带有枪支磨损出来的薄茧的手,仿佛在摸一只应该低头温顺臣服的小动物,不厌其烦地摩挲陆承安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面没有可疑痕迹, 只有后颈一片红糜, 是景尚的杰作。

    不知是冷还是怎么, 皮肤上浮起层细小颗粒, 与神经一样紧绷着。略显粗糙的指腹玩味似的擦着喉结摩刮过去,陆承安莫名觉得疼痛。不知名的恐惧萦绕心头,少年人办事凭一腔热血, 事发后胆战心惊随之而来。

    特别是扎了淡蓝色液体——陆承安不知道名字,也从来没在任何书本上见过相同药物——的景尚, 眼睛里的紫色与往日相比变得沉郁, 压着宛若有一座雪山那般甸重的冰冷。

    风暴已然成形、降临。

    车厢里没人说话, 景尚只是一味地像死了几年的男鬼那样盯着陆承安, 一味地摸他的脖子。

    举动显而易见, 他在想怎么掐死陆承安可以让他更解气。最起码得满足。

    事已至此,绝境逢生。陆承安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处于明显劣势的人,他不高兴景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也不高兴景尚一直对他的脖子摸来摸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陆承安身为A l p h a的敏感的喉结部位,此时应该在学长手下颤动。顾闻的拇指或手掌, 应该正在掌控躺在桌面上的他的呼吸。

    所以陆承安愤怒地张嘴,一偏首几乎带着要将景尚拆吞入腹的架势咬下去。洁白的牙齿间当即渗出一缕显眼的血丝,染红陆承安的唇角。

    景尚手指微蜷,没动。眼睛却不善地微眯。

    “你为了他咬我?”他问。

    易感期中的犬牙比平时更尖锐,这是A l p h a的独特特征。为了让他们回归原始,接受自己的兽性,和 Omega更好地繁衍,他们变尖的犬牙可以更轻易地刺破伴侣的腺体。

    自从被景尚的信息素刺激得突发易感期,陆承安拿不到抑制剂,那对犬牙根本没机会刺穿香软娇弱的 Omega腺体,只饮鸩止渴地咬了景狗的肩膀和手掌。

    这样也算磨牙了。

    陆承安牙齿相抵磨动,几乎要把景尚的虎口咬穿。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他的头发猛地向上提,陆承安才低唔一声,被迫仰起脖颈,后脑勺颇重地撞到车窗。不过没有多疼,因为景尚的手就拽着陆承安后脑的头发呢。

    “陆承安,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好好活着。”陆承安嘴里满口的血腥,感觉良好地伸出舌尖,把唇边的血舔干净。

    不仅好好地活,还要好好地看景狗死。

    他脸上很轻地划过一丝不屑的笑意,眼睛也不甘示弱地忿忿地瞪着景尚,想撕破脸:“你故意的。你晚上根本没有睡着,就等我跑出来对不对?我不想做你的玩物,可是你多霸道啊,这个世上除了你两个爸,谁敢忤逆你说半个不字。你现在把我看成你的东西,早干嘛去了?”

    “景哥,我知道,我不该挑衅你作为一个顶级A l p h a的尊严和领地意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你明明可以自己出现阻止我勾引顾老师,再不济我随你报复。你却把校长喊过来,你想毁了他的人生”

    “我毁了他?”景尚冷笑。

    “那么多人瞧见了!”陆承安厌恶他的笑,几乎想啐他一口血沫,用景尚自己的血吐他,只想想都挺让人兴奋地,“他是一个老师,你想没想过今天事发他以后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他是老师现在知道考虑事发的后果了?”景尚拳头捏得嘎嘣响,不知道疼痛似的,用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用力地擦陆承安的嘴巴。他不顾陆承安喊疼,把他唇上刚干涸些许的血迹重新染成湿润的,“毁了他这种事你不觉得很麻烦吗?陆承安,你应该庆幸有这么多人跟着亲眼目睹这肮脏的一幕,否则我会直接杀了他。”

    陆承安呼吸窒停。

    景尚又道:“省时省力。”

    魔鬼。坏种。

    接着他阴森可怖地说:“陆承安,有时候我真想拿刀打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敢让你大着胆子恬不知耻地说着喜欢我的时候,眼睛却看着顾闻,甚至想和他上.床。”

    “你觉得我好惹是吗?”他拇指跟食指张开,捏紧陆承安两边的脸颊,迫使他张嘴。越张越大,直至最后完全是个愿意容纳一个大东西的姿态,“你考虑过后果吗?”

    景尚定定地看了会儿他,松开手擦手指,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肮脏的下·贱东西。”

    “——洗干净。”重新回到牧家,景尚把陆承安拖到浴室把他丢进去,居高临下地命令。

    “景尚!”到家了,外套终于不必用软绵绵的手指拽住,陆承安扶墙,抵制易感期汹涌来袭的热,及时叫住转身想走的人。

    景尚回头,目光冷淡。

    就是看一只受伤的小鸟,都比看陆承安的更有感情。

    “我要回家。”陆承安有气无力地说。

    景尚静默不语,以沉默诉应想都别想。

    “是,我天生贱种。你都知道是我犯贱了,只是在你面前找死,并不是真的想跟你做。这样你还把我留在这儿吗?”陆承安死猪不怕开水烫,挑明事实。

    景尚启唇:“当然。”

    他返身走回来,哗啦一下打开陆承安头顶的淋浴器。热水需要时间,所以兜头浇下来的是可与冰块相比拟的冷水。火热的身体犹如遇到天敌,相融时发出你死我活地蒸腾的气息,陆承安狠狠地激灵一下,但不得不说理智回来大半,特别舒服。

    睫毛上挂着成行的水珠,影响视线。陆承安看不清景尚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始终处在一个临界点的边缘。

    他说不出这个临界点具体是什么,但心里清楚,一旦临界点遭受爆破。

    那接下来谁也别想好过了。

    陆承安说:“我本来都打了抑制剂,可是你的信息素又刺激我。你易感期提前,还把我刚好一些的易感期激得更厉害。”

    他明知如此,却还要把景尚留在这儿,不赶紧让他滚,敢光着肩膀与他共处。

    挑衅完A l p h a的尊严,又挑衅A l p h a的自制力。

    不过陆承安不是真找死,伸手作出索要姿态:“给我一支抑制剂。”

    “你不配。”景尚说道,视线停留在陆承安胸膛以下的小腹位置。前面后面都伤痕累累,青紫色纵横交错。

    不是鞭子就是硬木板制造出来的。

    那层漂亮的薄薄的腹肌与人鱼线的肌理,全被淤伤覆盖。

    住院期间他身上也有类似的伤,八天修养恢复如初。如今伤痕又出现了。

    陆承安果然是打架能手,看不惯他的人遍及天下。从医院回来,再到牧家,十几天里,中间他只离开景尚一晚上。就这样都能再带一身伤。

    晚上不睡觉也要聚众斗殴。

    像狗一样好斗。

    “是因为你,我易感期才严重的。”陆承安气得咬牙,好像在想念用犬齿狠狠地咬住景尚不松口的时候,质问,“你凭什么不给我!”

    在景尚毫无人情味的眼神里他的战斗状态减弱,明知有求于人,必须能屈能伸地将自己的语调软和下去。陆承安恢复成以前装模作样的样子:“景哥,求你了你就给我一支吧。我真的很难受,景哥”

    回答他的是景尚冷漠的关门声,以及逐步远去的脚步声。

    田辛一直在楼下等着呢。

    他很想走,再不走他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包裹了整个牧家的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里。

    闻不到一点陆承安的味道。

    两个易感期的A l p h a,天雷地火谁能管得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田辛也恍惚腺体发热。他不会被刺激到了吧

    “你在分辨哪些是陆承安的信息素吗?”景尚站在楼梯其中的一道阶梯上,眼神带着睥睨地下视,他往后颈接连扎了两针透明液体的抑制剂,下楼后随手把空针剂丢进垃圾桶里,说,“田辛,我不喜欢任何A l p h a在他身上留下气味。你跟着我父亲那么多年,现在这点小场面,不会被刺激出易感期吧。”

    田辛赫然一惊。

    这种话牧寒云也说过。而且不止对他说,还对景尚这个独生子说。每次景尚易感期,要在家静待度过一周,或者更长时间。

    这时如果景慈在家,牧寒云就会特别警告景尚小心点儿,别把信息素染到他爸身上。

    然后就是牧上将不悦地释放信息素压制,把景慈圈在自己的地盘里。他全然不顾A l p h a易感期时最为凶残,也最为脆弱。

    强大得多的A l p h a在这个时期选择压制景尚,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严重的话可能会要了景尚年仅20的性命。

    景慈制止过牧寒云多次,他不想家庭医生因为小景的信息素一次又一次过来,更不想小景生病虚弱。牧寒云却不以为意,只说这样正好可以锻炼景尚控制信息素的能力。

    如今,他说出了极像牧寒云的话。

    有其父必有其子。

    说不定还要胜出于蓝。

    A l p h a果然没好东西,就算讨厌也要占有。

    双 A 的搭配毫不契合,可怜陆家那小孩儿了。要承受景尚这样一个Alpha,那方面真的

    田辛垂眸:“是。”

    表面应得好,心里却想骂人了。陆承安分化等级低,易感期时对外人的刺激作用不太大,像田辛身为2S级的A l p h a完全不受影响,但景尚的易感期不是别人想能抵挡就能抵挡的。

    只有他侵略别人的份儿。

    想到这儿,田辛又是一惊。

    所以景尚为什么能被陆承安刺激得易感期提前?

    天杀的,惊悚了

    是因为他自己想吗?

    去学校抓人前就得到吩咐要把‘陆承安’抓过来送到牧家的田辛圆满地完成任务,走出大门后却没敢离开。他把车开到马路边守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随时等待叫救护车。

    发愁。

    不知道该不该跟牧上将或者夫人说一声。

    毕竟,事情很明白了

    陆承安不废也得瘫十天。

    第34章 第 34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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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喵呜~喵呜~~”

    第一次涉足新地盘, ‘陆承安’熟悉新气味,鼻尖耸动尾巴翘起。它从出生起就在流浪,但长大的途中运气好,没有遭受过人类虐待, 还经常被投喂食物。

    最近还有了小家呢。

    它对阴险狡诈的人类认识得不够彻底, 缺乏警惕性。

    此时就围着景尚的腿蹭, 以为他是好人。

    就像现在的主人一样。

    景尚端坐沙发上,垂眸观察这个小玩意儿。

    十分钟过去,他听见‘陆承安’还在叫, 鼻子里还在呼噜。

    “跟陆承安一样吵。”他漠然地对此评价。

    虎口血肉模糊的手掌缓缓垂下去, 景尚指节试探地动动。指尖即将触碰到‘陆承安’察觉到头顶有人类手掌的阴影覆盖、而高高仰起脑袋配合被摸, 那只手却冷漠地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脚伸过来把它踢开的抵触。

    很轻的动作, 玩闹似的。但是‘陆承安’柔软的肚皮被脚尖挑起来,往远处丢。安全地低空落地的当儿,它已经本能反应地露出爪子紧紧抓牢地面。防摔。

    脚下高昂的地毯被刚来到这儿的‘陆承安’勾起一缕线, 不再完美了。景尚便又复刻地给它一脚,‘陆承安’又勾住地毯。

    楼上的陆承安果然和‘陆承安’一样吵。他说水凉, 过会儿又说热。他说洗完澡没衣服, 还说自己易感期没力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光着身体不敢走出来, 害怕信息素上已经激得景尚易感期提前, 肉軆上再激得他更不是人, 担心自己贞洁不保。

    他先是说话好听,一口一个景哥、景哥哥,哥哥这儿好哥哥那儿也好,恍惚间还以为他仍然是在学校追着景尚表白呢。

    但后来他发现没人理脸变得非常快,说话越来越难听。失去了心爱的学长,他此生便没了乐趣似的, 心脏跟随顾闻飞走,不想再对景尚演舔狗戏码,在浴室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他的嘴巴和心声高度一致。

    罕见现象。

    “景尚——你就是傻哔!我从小就知道你是傻哔!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哔的!所以我就故意恶心你!你管我胆子大不大,我就是敢一边说喜欢你一边要把自己献给学长,怎么啦?!”陆承安把浴室门拍得像大风刮过似的哗哗响,像走入绝境的困兽那样叫,“你父亲是上将,厉害!你了不起行不行!我没办法跟你拼爹,那你现在上来杀了我吧!我告诉你,放四十年前星际联盟的上将还姓陆时,你屁都不是!”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知道自己恶心是不是。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不喜欢还要上,还要让我祈祷我成年的这两天过慢点儿,吓唬谁呢?!我知道你想弄死我,那你直接痛快点好啦,直接过来一枪崩了我啊。我知道你家里有枪,而你就是那个——从小就想着杀人的暴君!狂徒!”

    “你老说我贱,对啊,我追着你三四年,整个星际联盟都看我笑话,我就是犯贱。可是我贱得开心贱得快乐,星际联盟高中里的那群傻哔根本不知道他们才是笑话。我想说的是,姓景的狗哔比我更贱。你看看你打算上一个你一直说贱的人,你特么不是贱是什么?!”

    “傻哔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碍事?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躺在学长怀里享受人间大和谐的乐趣。谁特么要你出现!”

    “如果他被开除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让我回家,景尚!我明天就要回学校。我要告诉所有人是我逼他曰我都是我逼他的。”

    “景狗我告诉你——”

    无数的谩骂仅从一张嘴里说出来,他也不嫌渴。而另一个人的耳朵听着所有上不得台面的言论,那张嘴却只字不予回应。

    到最后陆承安越骂胸口越窒闷委屈,音色里有些哽咽。

    A l p h a易感期时的脆弱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最后拍了一下浴室门,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嗓音微哑的可怜地说道:“我不要你,我要学长。我要顾闻”

    “——咣当!”

    暴力的开门声打断他诉说的顾闻的所有的优点,陆承安受惊抬头,头发和睫毛还有刚洗完澡不久的湿润。

    一开始凉水浇下来时,掉在陆承安身边的外套跟裤子全被打湿。洗完之后他意识到,想出去却没衣物蔽体。景尚半句话不想跟他说,指望他送衣服不如期盼他别在自己光着的时候闯进来。

    很显然,期盼失败。

    余光刚瞧见景尚,陆承安便更紧地抱住膝盖,后背极力贴着墙壁,略显瘦削的肩颈前弓致使膝盖可以抵住胸膛。他看起来想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就此消失。

    陆承安张口就要骂你特么出去不要脸的臭狗哔,清晰的视野让他在看到景尚手里的东西时先行崩殂,瞳孔地震顿时惊慌。

    “你别动他!”他高喊道。

    景尚冷漠地站在门口,那只完好的手把‘陆承安’掐着举起来。小猫感受到窒息的危险,费力地倒腾着四条腿,脚心却怎么都触及不到安全的地面。它张大嘴巴想叫,却只能发出些气声。

    “你再吵,我就掐死他。”

    “我不吵了不吵了”陆承安立马说,“景哥,景哥我不吵了。我没骂你,骂我自己呢。”

    景尚松了松手掌力度:“再敢说一些我不爱听的,你知道下场吧。”

    再次演示收紧五指。

    刚得到一丁点空气的‘陆承安’还没来得及喘气,没想到被夺走得这么快。四条腿更用力地踢腾,嗓子里挤出凄厉尖叫。

    “我知道了!”陆承安站起来去抢猫,“把他还给我!”

    景尚蓦然松开了手,‘陆承安’自由落地,和陆承安来抢的双手错开。他眼疾手快地扑倒下去接住黑白黄,紧紧搂怀里,瞪着景尚。

    膝盖磕在地上声响沉闷,却不知道疼似的一声不吭。

    景尚蹙眉,说道:“让你瞪我了吗?”

    “”

    陆承安便恶狠狠地收回目光摸‘陆承安’的毛。小猫这次闻到熟悉的气味儿,脑袋狂抵陆承安的胸膛,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俨然忘记一秒前差点儿灵魂升天见佛祖。

    猫毛柔软,陆承安早摸习惯了,不舍得把手拿开,嘴里小声说着抱歉的话。别提多乖巧。

    景尚看着他对‘陆承安’在乎心疼的样子,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好像在后悔没把它掐死。

    “给自己找了个软肋,就是在找死。”他说。低沉的话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砸在陆承安头顶。

    陆承安:“要你管!”

    “你说什么?”

    “”陆承安胸腔有一股气憋着,憋屈得要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都嫌自己语气恶心,咬着牙软着调说,“就要景哥管呢~”

    他尽量地往角落缩,手臂和腿严密地遮挡自己。刚才站起来时,他发现景尚这个狗哔真的毫不掩饰地把他从头打量到尾。

    浴室里的罗曼尼康帝信息素像是一下子开了封的红酒,不是瓶装,是桶装。陆承安被冲击得头昏脑胀,腺体热得快要爆炸。

    他想发泄。

    没有人可以违背天性。

    遑论A l p h a这种易感期时几乎接近原始动物的种类。

    如果陆承安是景尚的话,他此时已经理智崩溃了。

    眼下这种情况,陆承安自认在劫难逃,心里不免紧张。

    当景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揪紧的心脏凝出恐惧,陆承安不让他碰,挥手让他走开叽哇乱叫:“你干什么?你不是说要等我成年吗?还有两天呢!说话不算话!姓景的”

    几秒钟后,连人带猫栽进卧室床上,卧室门又被出去的人关闭,陆承安还在骂人呢。骂半天周围没丁点动静,他才意识到景尚把他拎回卧室就出去了。

    走前还说:“把门锁好。”

    陆承安爬起来,抓起一个枕头砸门:“小爷就不锁!我不信你能忍得住。景狗,我要看着你把自己高岭之花的皮撕掉,你才不是正人君子。”

    枕头从门上反弹了一下,掉到地上。陆承安看了看四周高中间凹的床面,这是他之前筑的巢穴,又走下去把枕头捡回来,放回原来的位置,自己进到中间蜷好。没有抑制剂只能生捱,陆承安更委屈了,他打算强迫自己睡觉,睡着就没事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该死的景狗,都把我筑的巢弄乱了”

    “他有筑巢行为?住在小景的房间里?”电话里景慈向田辛确认自己听到的。

    “少爷把陆家那孩子带回家第一天就让他住自己卧室。”田辛斟酌着说,“那孩子这两天易感期,少爷不让我靠近,”语气颇为尴尬无奈,“他生气时候的信息素我可扛不住。不过前两天陆承安刚来时,我去二楼送点儿东西,少爷房门半掩着,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他确实把被子床单什么的都堆起来筑巢了。”

    外面天是黑的,田辛感受夜晚的凉风,倚着车门抽烟。

    景慈沉默片刻,说:“小景住哪儿?”

    田辛更无奈:“客卧。”

    “小景把小陆带回家,这件事我会跟牧寒云说,”景慈音调没什么起伏,“他最近很忙,刚上任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你不用再特意告诉他。”

    田辛:“是。”

    “小景易感期提前,信息素没有暴走吗?”

    “没有。他最近信息素太不稳定,您和上将走之前特意嘱咐我注意他的情况,和医院保持着高强度联系,怕出意外。”田辛说,“但他这一次比较稳定。”

    景慈确认:“他在抓奸的这个过程中,信息素开始有疯走的趋势。但是稳定住了,是吗?”

    “是。”田辛不明白景慈为什么要继续问这个问题,不过抓奸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挺意外的。好像斯文书生在骂人啊。

    共事三十年,田辛都快忘了景慈之前是在战场厮杀的人。他被牧寒云保护得太好,这些年表现羸弱。可不就是个斯文书生。

    田辛说:“他用了三针抑制剂。所以比较稳定。”

    “嗯。”景慈不置可否,最后问,“几天了?”

    凌晨已过,田辛知道他问的是景尚把陆承安关在牧家大宅中几天了,说:“这是第二天。”

    四月一号。

    陆承安睡得迷迷糊糊。

    没有抑制剂,景尚也没有咬他。由内而外的热是种折磨,陆承安好长时间睡不着,最后咬着被子的一角才终于模糊睡去。

    不等他好好享受这一截短暂的睡眠时,昏暗的卧室中,由于房门没有反锁,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他隐没在黑暗里,如鬼魅一般垂眸盯着睡得并不怎么安稳的陆承安。当火热的脖颈,被一只同样火热的手掌轻轻地圈弄,陆承安猛地一激灵,醒了。

    “景哥”他无意识地喊。

    随后神识霍然清醒一瞬,立马爬着翻身要跑。

    景尚及时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按进被子里。弯腰伏身凑近身下人,灼热的气息燎向耳朵。陆承安深知,景尚的情况没比他好多少,而且只会更严重。

    “呵”景尚突然低低地笑了声,令人头皮发麻。

    他宣告判决书般地说:“陆承安,成年快乐啊。”

    第35章 第 35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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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陆承安’被丢出门外。

    它在轻轻挠门, 嗓子里有恐慌的呜声。夜深人静时应该异动明显,但于今夜却几不可察。

    没有人听得见它无足轻重的喵呜

    撕咬。

    几乎是属于野兽般的撕咬。

    陆承安的嘴唇被景尚吸进嘴里,牙齿肆意无情地碾磨。曾经刺穿他腺体的尖锐犬齿现在又咬破他的嘴,陆承安推拒, 手掌刚触碰到景尚的胸膛, 就被拉起来束至头顶。

    A l p h a精心筑的巢穴乱七八糟, 没眼看。领地被闯入,陆承安暴躁。接连两天的高热和神志不清让他有了A l p h a的圈占地盘的领地意识,喉咙里低声吼着让景尚滚。可他软绵绵的, 听起来像是撒娇的咕哝, 狗崽子般的哼唧, 只能招来更凶残地对待。

    想欺负的人越是娇软——虽然这个词跟正常时候的陆承安完全不搭边——越是露出别欺负我求求你了的眼神, 越是讨饶,就越能激发A l p h a那种该死的可怕的施虐欲。

    景尚隐忍地磨牙,手背血管突起, 脖颈间的青筋时隐时现。

    “你是这么亲他的吗?”他一只手紧紧地桎梏着陆承安的两条手腕,交叉束缚不给他挣脱机会。另一只手便半强半松地掐住陆承安的下巴, 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情绪的缓声问道。

    饿狼。

    陆承安从景尚的眼睛里看出饿了两个月的头狼见到一块新鲜生肉的癫狂感, 微微战栗。

    “抖什么呢?”景尚呵道。

    他俯首, 鼻尖触着陆承安的鼻尖, 深紫色的浓郁眼睛在黑暗里看得并不真切, 可确确实实透着危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嗯?你是这么亲他的吗?回答啊陆承安。”

    汗水从鬓角淌下来,什么场合就该说什么话,被催促的陆承安嘴硬道:“我没亲他。”

    ‘我怎么亲他,特么关你什么事啊。我想怎么亲他,就怎么亲要不是因为你, 我们两个都要伸舌头了”

    “——呵。”

    “你是真怕了啊陆承安。连背着我说话都在抖。”景尚明明特别生气,但他却怒极反笑,而且说了句令陆承安听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的话。什么叫背着他说。

    什么时候背着他了?

    景尚后槽牙在响,他猛地把陆承安翻过身去,一口咬住他的腺体,发了狠地顿声说道:“小骗子陆承安。”

    切齿痛恨、恨之入骨的语调仿佛他已经在拆陆承安身上那堆森森的白骨,一共 206 根,恨不得全拆毁丢掉喂狗。

    “你等等啊!”后颈剧痛袭来,陆承安倒抽一口凉气。脖子连带肩膀都弓起来,仿佛后背顶着一座山。他必须得毫不懈怠地抵抗才有站起来的渺茫机会。

    果然是渺茫,陆承安的腰身溃塌,被景尚轻易地压制到底。

    这两天食欲不佳,陆承安只喝了水,没吃过丁点食物。前天晚上景尚在他胳膊上扎了针营养剂,一针顶三天。

    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会饿。

    要不是营养针太贵,陆承安倒想经常用呢。反正也没什么副作用,液体一旦打进身体就可以神清气爽地快活三天,比吃饭更爽。还不用再费力咀嚼食物,替腮帮子累得慌。

    但同样打了营养针的景尚就是一个怪物,陆承安在他手底下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狗崽子,没力气反抗。

    几乎要将人浑身的骨头都冲散得信息素猛袭而来,不必景尚按他后脑勺,以方便他能更舒服地咬陆承安的腺体。陆承安便当场软了身子,差点趴那儿。

    景尚一条胳膊从下面绕过去环住陆承安的腰,向上提抵,只让他跪着。腰间的衣服原先松松垮垮,此时被勒得紧贴腰身,窄薄窄薄的一截。

    弹性、韧劲。

    被得了失心疯的景尚关在牧家度过A l p h a大多能维持一周的易感期,陆承安没换洗衣服,只能穿景尚的。

    不太合身,但也不算太大。

    “景、哥”陆承安忍不住嘶气,腹部和后腰有伤没好,被他抱住有点疼,赶紧软嗓试图讨好,动静像条刚出生的响尾蛇那样试探自己的尾巴,“景哥你不是讨厌我吗你讨厌我就继续讨厌啊,没必要为了报复我、就把自己搭进来啊——!别咬那么狠啊哥哥!我脖子长得挺漂亮的带那么多伤不是太丑了嘛说真的啊,景哥,我这样的嘶!”

    什么叫绝境,眼下就可以称之为绝境。路灯的光从宽大的窗子外边透进来,冷冷的,不是希望的颜色。陆承安的理智已所剩无几,想要‘陆承安’活命的念头逼迫他铩掉嘴毒的技能,专拣好听的话说。

    可这样都不能让景尚满意。

    后颈那块薄薄的肉,被一张狗嘴碾吮,犬牙愈发得过分,陆承安又疼又想被继续咬,贱得离谱。他在心里这么唾骂自己。然后又把景狗的祖宗十八代反复拉出来狠狠鞭尸,他一直抵枕头嘶气,唇微微分开着。口水逐渐分泌得越来越多,想丝丝缕缕地从唇角溢出,这种情况就好像他是被陆承安死死咬紧牙关,把该死的嘴巴抿紧,拼死不让自己露出那副大人才应该有的模样。

    受不了了,不骂不行。陆承安嘴痒,口腔里的两排整齐牙齿更是痒得难耐。这次景尚学聪明了,不把手放在陆承安一眼看得见一口咬得着的地方。气得本就发烧的陆承安更加头昏脑胀,神智渐消。

    “景哥”

    景尚不理他。

    “景尚”

    景尚不理他,但怒气稍缓。

    “景狗”

    景尚还不理他,但牙齿咬得更深。

    陆承安一个激灵:“傻哔东西!你骨灰被我扬了景狗!!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拖去火葬场火化!我要把你骨灰洒得到处都是满世界都是!!!”

    表里如一,口心一致。

    “等你能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再说吧。”景尚冷笑,把他翻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下一秒就要上酷刑般逼问,“要不要?”

    “”

    前后两句不是一个话题。陆承安很明白。他烟蓝色的瞳孔微闪,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这个魔鬼,不知道打了多少抑制剂。本性那么恶劣、那么残暴的一个A l p h a,竟能生生捱过两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还得先问问陆承安,好像他真的会尊重似的。

    装得多像个绅士。

    景尚又问一遍,这次语气变轻了,但逼迫感却更甚:“陆承安,要不要?”

    不要,怎么能妥协呢。再怎么样都不能和景狗景尚的眼神为什么这样,他想用枪杀了自己还是想用嘴吃了自己?

    非常奇异地,陆承安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整颗心脏还在隐隐地战栗。似乎包裹于兴奋之中。

    兴奋这种情绪,仿佛处于福尔马林里,令陆承安难受,可又保鲜。他能永远维持住原来的样子,永生不死。

    深紫色的眼睛将陆承安深深地包裹进去,陆承安反而想看景尚被拒绝之后的嘴脸。他想看他泡在福尔马林之中的原来的样子被拆穿,把药水桶打碎,做出一些不可逆转的事。

    “要。”真是疯了,陆承安直瞪着景尚的脸,眼神却不是清明的,语调哆颤地低喃。

    他眼眸微阖,表里不一,神情痴迷,受A l p h a的原始本性支配,再无法忍受,胳膊抬起手背遮盖眼睛,咬牙想把自己咬死那般颤声重复道:“——要!”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恨得病入膏肓了,恨自己恨景尚恨世界。如果不是该死的景狗不给他抑制剂,他肯定不会这样。

    话越说越多,嗓音越来越嘶哑,连月亮都不忍卒听,悄悄地隐没于云层之后。

    后来陆承安还说了些什么他全忘光了,应该是骂人的话。

    他脾气不好,能在景尚面前装乖舔他几年已经是极限。现在被易感期折磨得理智全无当然不会惯着他,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陆承安最喜欢咒景尚死,他希望、祝愿,世界上所有的死法都让景尚尝试一遍。不,两遍。

    三遍四遍,无数遍更好!

    杀父夺妻之仇应当也不过如此吧。可陆承安对景尚的恨与怨仿佛与生俱来,他恨不得将自己诅咒的这个人塞进齿间,把景尚嚼磨得鲜血直流,一滩血泥。

    景尚有没有气得两眼发黑陆承安也不记得,只知道这狗哔在他头顶极淡地笑了声,冷得他哆嗦打战。

    然后景尚说:“你的猫真像你,话多。”

    仅此一句,陆承安那点被逼疯的理智又回来了点儿,不敢再骂景尚。

    闷不做声。

    控制不住淌出生理性眼泪的时候,他开始在心里想顾闻。学长这时候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被影响,有没有后悔被他钩引,有没有为自己辩解,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学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当时傻哔景尚动手,他有没有不舒服住院

    景尚阴狠的声音忽地自头顶落下来:“陆承安,最后一次警告你,闭、嘴。”

    “嗯?”陆承安前额的头发和睫毛都是潮湿的,他回眸看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现在说话又特好听了,简直像极了精神割裂,“景哥我没说话啊你是烧糊涂了吗?”

    “你糊涂了,顾闻。”夜半的医院里灯火通明,顾闻额角包着纱布,丝丝血迹渗出来。校长第二次来探望他,不知第几次这么说。

    额头被雕塑笔筒砸了下,伤势不算严重,不用住院。但顾闻遭到景尚暴怒的信息素袭击,那道A l p h a被挑战权威、仿佛被夺走妻子的怒火全注入到景尚所持有的那件武器上。导致当时正处于发晴的顾闻信息素紊乱,当场昏厥。

    自醒来后顾闻只问了句陆承安在哪儿,此后再没说话。

    没有人能窥见到他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没人知道他是在忏悔还是在后悔没和陆承安快点做。

    校长说陆承安跟景尚回家去了,他们俩都易感期,这一周必须待在家里,不会来学校。

    “你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做那种事。”时隔两日,校长蹙眉道,依然失望,“你是老师。”

    星际联盟高中里,当天所有七点到校的老师都看到了顾闻的丑事。他们在商量对策,校长在对这些也许有用也许没用的对策进行思考、筛选。

    这件事除了校长和那几个老师,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景尚有权有势,但全体师生都知道陆承安在他那里只是个玩意儿,当不得真。

    “你就应该知道他是我的东西”这样的宣告,只是一个居于强位的A l p h a的本性而已,并非出自真正的在乎。

    没有感情,就不用给眼神。

    对待小玩意儿,校长想,景尚可能更想把他锁家里,等到玩腻那天为止。陆承安学习成绩差得离谱,来不来学校都一样。所以星际联盟高中没了他,说不定可以形象更好。

    小小的方格窗户外面,天色渐明,晨曦破晓。校长走之前对顾闻说道:“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

    “不要。不要了”陆承安绝望地、呕心嘶血般地尖叫,他照着景尚的脸挥出一拳,转身向门口跑。脚心刚触及地面就因为体力不支跌趴在地,咣当一道响声,陆承安根本感觉不到痛,胳膊奋力向前伸,五根手指黏腻地扒着地板,仿佛那是土地,可以借力,“救命,救命”

    身后景尚不慌不忙地踩着地板下来,动静微乎其微。可听在陆承安耳朵里,就像被一个拿着榔头的嗜血杀人狂徒追杀,更加卖力地爬。

    脚踝被一只大手轻轻圈住。

    陆承安眼泪掉下来,不是生理性的:“不要”

    “回来。”景尚蹲下,果真把想逃跑的陆承安以自己的方式拉回来。

    陆承安还在说:“不要。”

    “呵,”景尚舔掉唇角被咬出、也是被打出豁口而渗出的丝缕鲜血,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你现在说了不算了。”

    第36章 第 36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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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景尚心口有好多道像古木枝桠般肆意生长的黑色纹路, 向周边延伸时,面积似乎有篮球那么大。和陆承安上次在医院匆匆瞥到时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变浅。

    像是天堂赐给他的诅咒,也像是地狱赠予他的礼物。

    在他那副强壮有力的胸膛之上, 扭曲诡谲的美感扑面而来。

    陆承安很喜欢盯着看。

    “”

    “陆承安, 我是不是说了让你闭嘴。”景尚抓住陆承安后脑勺已经一片水湿的头发, 伏在他耳边问道。

    冰冷危险的语气仿佛立马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承安半阖眼眸,不再寻找景尚被天堂被地狱刻下的黑色纹路,心骂, 玛德, 狗东西。

    傻哔玩意儿。

    畜牲!

    陆承安真想用程菲白送他的那把枪杀了景尚。因为不想丢脸让“行凶者”得意洋洋, 他把下嘴唇咬得红肿渗血, 都硬忍着不吭声。一是不想让景尚听见他被他搓弄得“支离破碎”,二是听景尚的话闭了嘴。

    此刻,陆承安再也无法忍受似的为自己辩解:“景哥景哥我没说话啊景哥你”

    “闭嘴!闭嘴!!”景尚低吼出声, 不许陆承安忤逆。所有本性和特征在这瞬间都回归至原始,变成了一头野兽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闭什么嘴?!

    他被教训还没一个小时就识相地认识到要顺着景尚, 否则百分之九十九会模样凄惨地死在这儿, 然后陆承安便不再开口。除非因为景尚才忍不住。

    但那也只是蚊子叫的哼哼唧唧而已, 顶多增添一点不同的趣味。到底哪里不遂景狗的意?

    这 7 个小时, 陆承安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收起一身倒刺的臭脾气,让自己伪装成对主人露柔软肚皮的猫。可景尚这个难侍候的,自小长在蜜罐子里,被无数人捧上天。他想要月亮牧上将他们绝对不会给他豪如瀚海的、可以被任意一颗星辰取代的星星。

    他掌控大权,情绪的好坏与否,全凭他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陆承安今天的听话, 在他眼里怎么都不对付。

    他不说话,只埋头做事,一双紫色的眼睛像在战场上似的杀得猩红。陆承安多看一眼就止不住地浑身哆嗦,不可避免地出个声儿。但景尚登时愈加愤怒,一遍遍地让他闭嘴。

    每咬牙切齿地说一次,他眼睛就红得越发厉害。陆承安有直觉,这时候他不能像往常那样说任何好听的话。嗓音越软,态度越好,越能让他觉出陆承安平常是耍他一般,怒气磋磨成恨意。

    有两次景尚单手拤住陆承安纤细脆弱的脖子,喉结在他拇指下滚动,艰难呼吸新鲜空气。景尚让他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陆承安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撞到床头依然不管不顾,他就是要让陆承安闭嘴。

    可陆承安果然是个贱的。

    他被这么对待,心里并没有生出气愤,痛恨景尚的情绪。相反,看着头顶上方的景尚不知为什么老是让他闭嘴,然后愈发得凶狠无道,他愉快得头皮发麻。

    想裂开嘴来哈哈大笑。

    景尚凶,他就柔。手指顺抚地摩挲景尚掐他脖子的手,似乎在让他轻一点缓一点,不要那么急躁。如果有缘,是他的,永远都会是他的。陆承安不说只字半句却依然能挑拨出景尚残忍粗鄙的真面目,看他疯了般地发狂。

    是这个样子

    原来景尚接近半疯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太好看了。

    也太美了。

    他们两个身上都有血痕,仿佛两个以红色油彩为主、而摞缠在一起的调色板。景尚嘴角是被打的,陆承安后颈是被咬的;景尚胳膊是被挠的,陆承安肩膀是被咬的;景尚肩膀是被一个颇为尖锐的外物划的,三公分的长口子,陆承安肩膀胸膛腰腹和能看见的地方全是被咬的。

    对此陆承安于心底客观地评价:‘果然是狗。狗东西。’

    “啊我真没说话!”陆承安吃惊地低呼,脾气再怎么因为反常变得通情达理,也不自主地感到气愤,“景尚你到底在气什么?你怎么像个疯子?我告诉你特么别太过分——不不不,景哥景哥,嘶我错了。是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气大容易把我弄死在这儿你不会真的弄死我吧。哇,如果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去死还是算了吧”

    顺从不能换来任何优待,陆承安当然要以口作武器,用语言发动攻击。

    企图唤起景狗的丁点良心。

    不得不说,景尚的癫狂令他吃惊。可除此之外,另外一件不可能的事让陆承安最为吃惊。

    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当时刚过半个小时,陆承安明显注意到自己的显著变化。那是他从应该成熟到至今都没有过的姿态,惊愕无比。

    景尚尤其喜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整个状态,整个过程。他用又被陆承安咬破皮肤流出血液的手示范给陆承安看,让他见识到自己多么可笑。口口声声地说爱学长,心心念念地害怕学长出事,但他却在这种情景下,被景尚猩红的眼眸与充斥于鼻间的淡淡的血腥味,激发出肆意翻涌的冲动。

    陆承安宛若第一次彻底地认识自己,久久震撼未能回神。

    不过他现在却想:学长

    如果是学长,他肯定也会这样的。而学长那么温柔,绝对不会像野兽般凶残。

    不是每个Alpha都是景尚。

    蓦地,景尚笑了一声,又因为跑神被唤回来的陆承安头皮瞬间发紧,立马想说好听的话。但景尚预判他的伎俩,用掌心捂住他的嘴。力气用得太大,手掌小鱼际那里的皮肉,早已干涸的伤口重新撕裂。新鲜的血珠成颗地从那排牙印的伤口里冒出来,再顺着手掌纹路流下去。

    同样破了几个小豁口的唇尝到一股湿润的血液,陆承安皱眉扭脸,不愿意像个吸血鬼那样被景尚这个怪胎形的人类喂食。

    “放开我”陆承安口齿不清地喊,腥甜如铁锈般的血液更多地流进他的口腔。由于躺在地板上,此时喉管吞咽太方便,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把景尚的血吞下去,让它们和自己的身体融合。仿佛日后再不分彼此。

    “陆承安,我真想,”景尚又想摸那截天鹅颈,此时红紫痕纵横交错,语气阴森森地,“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省得你再招摇撞市。”

    他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上一次,你身上能沾染到顾闻的信息素是为什么。”

    “夜来香的臭味。”

    A B O社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各个性别的人随意释放信息素,这样会影响大家正常生活。特殊情况包含A l p h a突发易感期 Omega突现情热期,或者这两种性别需要伴侣用信息素安抚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又或者打架斗殴情绪太过高昂无法做到自控总之,真正的日常生活里所有人遵规守矩,没有味道。

    所以,如果一个没伴侣没易感没生气没打架的A l p h a,在安静独立的办公室里,是不可能在平静、平稳的状态下泄露信息素的,还染到另一个人身上。除非他当时正在“运动”。

    那种情况下,A l p h a的信息素就算竭力控制也会外溢。因为那是他们想做出标记行为与占有行为的领地天性。

    这样的真相,一定颠覆了顾闻在陆承安这里的温柔形象。他闭嘴缄默,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哪怕被景尚逼急了,也只是紧蹙眉头表达不满,但就是死咬着唇不吭声。

    可他出声后说的却是:“我知道。”

    “”

    “我不知道啊,夫人。”田辛咬着三明治,觉得难吃就让它堆在腮帮子里不咀嚼,眼神呆滞绝望。他已经在牧家大门前的马路对面守了五天四夜,黑眼圈足足有核桃那么大,脸色憔悴,还蜡黄,他捏着通讯器有气无力又极度想要倾诉地说道,“少爷没打电话,想来陆家那孩子还是能坚持的吧。”

    “我不敢进去啊。夫人你和上将不在家,根本想象不到家里周围的信息素到底多浓。他要是再这么攻击下去,我可没办法守在这儿了,我得先去住院。”田辛上一口三明治还没咀嚼咽进肚子,又绝望地咬一口,腮帮子顿时鼓得更高,“我没打救护车的电话,但医院前天就已经听到附近的信息素仪器检测出异常发出的警报声,循着味儿过来了。”

    “我能怎么说?我只能说少爷易感期,再过几天就好了。医院一看是牧上将的住址,易感期的又是小景,上次小景住院他们知道他的信息素有多狂暴。救护车怎么来的怎么走了,前后顶多两分钟,跑得比小白兔还快。”

    那些医生还戴着信息素调节器,五花八门的。各个弱势,当然不敢管。

    苦了田辛坚守阵线。景慈走前让他照顾小景,景尚把他撵出去的时候又让他守路边别走,随时等他电话。

    良心未泯,还是怕把陆承安玩死的。

    这么多天过去,电话一声不响田辛不知道是该佩服景尚还是该佩服陆承安。反正他现在对陆家那小子挺刮目相看的。

    第一天做守门人时,田辛认为事情可能严重,但绝对没那么地严重,毕竟是两个孩子嘛。所以他驱车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三明治,对付对付得了。

    没想到从4月1日凌晨,景尚的信息素跟疯了似的。如果信息素有实体,能被肉眼看得见,田辛毫不夸张地认为牧家上空绝对会是一团浓郁的黑雾。

    意识到事态严峻的田辛试着给景尚打电话,无人接听。然后他再也没敢合过眼,唯恐真的出事。吃三明治喝纯净水快吃到吐喝到哕,也不敢回家拿两支营养针。早知道就买营养针了,快餐包装的三明治真难吃。

    电话那边的景慈听完沉默好半晌:“我知道了。”不待田辛再问他和上将什么时候回来,又说,“牧寒云还没忙完,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出错。我会找时间跟他说这件事,你不用打扰他。”

    田辛想死:“是。”

    挂完电话又要继续做路边的守护人,田辛把车开远点。他真的快被景尚的信息素冲击得要易感期了,这两天自己往后颈腺体扎了好几针抑制剂。

    “唉”叹完气,田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愁绪满面地低头点燃。

    “抽一口。”陆承安像死了似的趴着,视线模糊的眼前伸过来一只带着咬痕的手,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

    他看见刚才景尚嘴角咬着烟蒂,用火机在烟头燎出火星。火苗跳跃舞动,他眼皮垂落盯着那点光,眼皮上那道接近内双的线条透着淡漠蔑视。

    景尚拍拍陆承安的脸:“清醒点。”

    “”又清醒了,陆承安不知道昏死多少次。18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感受过体力告罄的如此彻底。

    烟正在燃烧,景尚将烟蒂塞进他嘴里,大发慈悲似的,又说了遍:“抽一口吧。”

    尼古丁燃烧,正在粉身碎骨化为灰烬的味道稍微唤醒陆承安的神智,他半边脸颊贴着一点也不凉的地板,哆哆嗦嗦抬起几根手指,扒拉景尚的手腕,仿佛在摸救命稻草,贪痴地努力仰起点头。牙齿咬住更多的烟蒂,用力往肺腑里吸入一口有害的烟雾。

    “呼”他轻呼口气,有点发淡蓝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往日里的桀骜眉眼。

    只一口,景尚的慈悲心肠收回,剥夺了陆承安极其短暂的快乐与闲暇。他把烟抽出,懒散地换自己叼咬着。他不会抽烟,所以不吸那些呛人的烟雾。可他让烟自燃的睥睨姿态,丝毫不见生疏,异常熟稔。

    景尚拿来一针营养剂,动作熟练地拆包装。

    听到那道玻璃纸的动静,陆承安无法自抑地抖动,犹如秋日里的落叶,萧瑟得过分可怜。他用尽力气摇头,想爬走,被景尚轻松捉住一条胳臂,挪不动分毫的距离。

    “景尚”

    几天来陆承安已经很熟悉这间卧室,门后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油彩画,只是离得远,没看清过。现在离得近,陆承安一边拨开景尚的手,一边有什么抓什么。触摸到眼前的墙壁矮柜,踅摸着想要站起来。

    那副油画色彩不多,鎏金为主,嵌有褚红宝石,扑面而来一股昂贵气息。可浓郁的鎏金王国之中,竟有一颗腐烂苹果。

    突兀,又莫名相配。

    上面写着一句话。

    陆承安刚站直,便又被景尚按在矮柜上。才拾取一点点的骄傲的笔直的脊梁、腰身,不得不重新弯曲。

    香烟的烟灰抖落下来,没什么热意,轻如羽毛,洒在陆承安的后背上面。他却像是被灼伤一般,抖颤如筛糠。

    “继续。”景尚说。

    油画上的那句话刻印在陆承安眼底。他在景尚的低声命令和信息素的诱导中,摁捺惊惧,微微垂首。

    露出多日来已千疮百孔的后颈,温驯、服从。

    ——长相爱或共赴死,别无他路。

    第37章 第 37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晋江文学城独发

    第37章

    “陆承安, 你不止追着我的时候贱,你说喜欢顾闻的时候更贱。”景尚抓着陆承安头发,几乎将他的脸怼进眼前墙壁上的那副油画里,长相守或共赴死、别无他路的名言也差点要贴在陆承安脸上, “我想不明白, 既然你知道顾闻私生活乱, 为什么还要喜欢他呢。就因为他装出一副可以随时关心你的样子,你就喜欢他爱他,可以躺在他身下吗?”

    “你管我为什么。呵, 反正就是比你好啊——”陆承安猛地抬手, 一巴掌拍向墙壁, 防止额头撞上去。

    他不干净的掌心弄脏了一副昂贵的油画, “共赴死”几个字被潮汽洇出一片雾,看不见了。

    “他,学长就是很好。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陆承安压抑着颤腔,依然掩饰不住深处的泣音, 他忍不住眼泪落两行, 被伤了真心似的, “很多, 很多人都喜欢他。我一直都知道又怎么了呢在你眼里, 我有什么时候是不贱的吗?景尚你就是狗你又生气!你又生气!是你非要听我说的我说了你又要折磨我!!”

    “该死的傻哔东西,我看是你贱才对。景尚,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最贱的就是你嗯——我没说错!你就是最大的贱哔!你不贱你这么对我吗?你嘴上说着我贱可是你特么在干什么?我求你了你都不放过我”

    景尚冷声道:“你是只求我放过你吗?”

    那一个“你”字被他咬着牙说出来,恨意浓厚显著。

    前几天陆承安的那句“我知道”令景尚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审视起他来。原来陆承安不要脸地追求他的这几年,真的是场彻头彻尾的玩笑,是陆承安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生活的恶作剧。而他的真爱顾闻, 哪怕陆承安知晓他不干净,却依然忠贞可鉴,敢在景尚面前一再挑衅。

    景尚在里面他都敢如此,不怕死的贱东西。

    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可笑、假象、侮辱、痛恨、撕裂、毁灭和报复等一系列负面且暴力的情绪感官充斥摞叠。景尚本就寡言少语,除了让陆承安闭嘴什么话都不愿施舍,只愿意以欣赏的目光看着陆承安被他搓圆揉扁,这是一副卓越的杰作。但就是经此全都变了,他开始了失智一般的雪恨,不把陆承安看成人,只把他当做一件东西。没有用处的,丑陋的东西,可以被随意地践踏摆布,留一口气就好。

    身为A l p h a陆承安分化等级很低,处处不如别人,但是他从未自卑过,甚至因为打架百战百胜自诩是个强悍的A l p h a。他从来没有怕过谁,可真相彻底挑明的那刻,他害怕景尚。

    怕得想就此死了。

    他喊叫、低吼、流泪,野外被困于人类陷阱而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他凄厉。但处于恐惧的陆承安依然被暴怒的景尚勾得眼睛直勾勾,甚至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看到景尚这幅好像被动了最珍贵的东西的样子。

    如果这个珍贵东西是他,那就更有意思了。陆承安边掉眼泪边像马上就会死去似的绞紧景尚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老朋友——景尚的肩膀,咬出血来主动喝咽下去。虽然他害怕,但他并不会被吓得不敢动。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反击,绝对不放弃。

    所以不止向景尚求饶求他放过自己,还求他放过顾闻。

    这是真心的。

    也是一种反击方式。

    他求景尚不要怪顾闻,全是他的错。顾闻在星际联盟高中洁身自好十几年,不能因为他变成一颗避之不及的老鼠屎,人人厌人人嫌。学长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不该因为他深陷淤泥。

    他不想学长被学校开除,他以后可以不去学校。随景尚怎么样都行,从此不见天日也行。

    景尚于暴怒中连声说好,他夸陆承安情深似海,夸陆承安高风亮节,在他面前竟可以这么坦荡。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是啊,陆承安。很多人喜欢顾闻,你只是其中一个。”景尚把陆承安甩在客厅里的地毯上面,他们方才转移阵地,陆承安喊叫着不愿意,可还是被景尚一步一步地抱下楼梯。

    路程颠簸,但很有力量,他对陆承安恶语相向地说:“你是其中一个还没被上的。真廉价啊陆承安,真、贱。”

    “我就要贱怎么了?现在又没贱给你看,”陆承安嘴硬,嘲讽地说,“你又生气啦?所以最贱的就是你啊景狗”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

    自前天走出卧室,探索牧家其他地方,黑白黄‘陆承安’的鼻子快速嗅闻,陆承安总是被欺凌的气味令它不止一次炸毛。它凑到陆承安身边,叫声再也不是先前的舒坦,而是焦急、疑惑。

    当着它的面,景尚并不会停止“暴行”。相反他很乐意‘陆承安’眼睁睁地看着。每到这时陆承安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不值钱,那点早被践踏成泥的自尊被他从污泥里挖出来些许零碎,浑身通红。丢脸让他不得不捂着脸,胳膊哆嗦得如两根芦苇,还是已经断掉的芦苇,没风吹都在晃啊晃地抖。小猫想通过气味确定他是不是健康,可总是遭到陆承安驱逐。

    他每次从嗓子里喊叫着“走开啊”的时候,都仿佛在经历生离死别。但凡有外人在场,都能听出一种心碎的无助。

    ‘陆承安’运气好,没有遇到过坏人,对人类感观不错,可它经常遇到坏猫抢食,打过的架应该和陆承安差不了多少。意识到陆承安被欺负,它的脊背迅速弓起来,喉间发出呜声,四肢摆出攻击姿态。

    可景尚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让这样的脏东西碰到他呢。

    一旦‘陆承安’有跳起来伸爪攻击的趋势,景尚便一脚把它踢开。

    屡战屡败。

    这次‘陆承安’发现陆承安又从那间它不被允许进去的卧室出来,忙低垂着尾巴跑过去。嗅到危险的气味之后,它不长记性地重新对景尚呲牙奓毛。

    不等它跳起来挠景尚,身体便一把被陆承安薅过去搂在怀里藏起来。这招眼疾手快耗尽他所剩无几的力气,揉它的脑袋沙哑地说:“别惹他啊小傻哔。你有几条命啊,我还想让你活个60年好好地陪我呢”

    联盟时代不仅人类的平均寿命有所增长,高达1 8 0年,就连猫猫狗狗小动物们也有60年的平均寿命。陆承安对‘陆承安’很好,有信心把它养到比60年还要更长久的时间呢。

    “别欺负‘陆承安’,姓景的狗哔。他是我的小猫不是你的小猫你凭什么欺负他”陆承安躺地毯上不动,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嘛,只睁着一只眼睛,仿佛瞧不起景尚似的,“你欺负我你淦我,他打你不是应该的吗?你就该受着。但你打他就是不行不可以,你再踢他我跟你拼命”

    如果是学长,只会爱护珍重他的小猫,也会对他好。

    所以陆承安又开始挑衅景尚找死地说了:“我就是喜欢顾老师。顾老师那么好,你要是报复他就是你小心眼你坏蛋。”

    “我知道他肯定会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但明明是我勾引他,他根本不愿意的。”

    陆承安望着天花板,精美的吊灯流光溢彩,说:“明明是我易感期”

    “是他易感期了。”顾闻站在校长办公室,里面有两个上次也在场的同班老师,垂着眼眸低声说,“他的信息素溢得整个楼道里都是,你们都闻到了吧。”

    这次事件对他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出院以后回到学校,暂时没给学生上课,不过最迟明天就能复工。

    有人说:“是啊,我们都闻到了。陆承安是一个A l p h a,不会不知道信息素泄露的时候会对另一个A l p h a产生影响,搞不好易感期都提前。景尚不也是”

    易感期了吗。

    这句话跳上舌尖,却没能像说平常话那样轻松地说出口。虽然是私下,但他们也不敢妄加议论揣测牧上将的儿子。

    办公室好几个人呢,如果他们一出这扇门,某些话就像长了小翅膀似的飞得哪里都是呢。

    谨言慎行,心知肚明。

    可是此话一出,此事为陆承安全责的念头更加根深蒂固。

    景尚都被陆承安激得易感期提前,这个人的信息素可是把高中全校的师生攻击进医院过,恐怖如斯,但他却被陆承安的信息素勾挑起了情动欲念。

    何况顾闻呢。

    顾闻仍旧垂着眸子,似乎不认同,但低声应道:“嗯。”

    “嗯,”校长说,“我会让人拟一份公告。”他看了一眼顾闻,说,“那孩子还小,爱上自己的老师只是一时昏了脑袋,不会抨击他太过的。以后他就不是星际联盟高中的学生了,你也不必再挽救这样一个行为有损的学生。免得有其他的学生效仿。”

    顾闻道:“嗯。”

    也许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闻不用停职,星际联盟高中没有丑闻。

    四月天,艳阳高照,太阳毒辣。阳光使劲浑身解数炙烤着这片美好的大地,洒下来的光却是冷的。它亲眼目睹,无能为力。

    走出办公室,顾闻迎着和风站在走廊里,发丝稍乱。他手里捏着一部通讯器,正叮叮嗡嗡地进着消息——这几天他的短信和电话就没有停止过,他要处理的事太多。

    可现在他先忽略别人,调出陆承安的号码,想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说自己实在没办法,同时也真诚地说句抱歉。

    “嗡、嗡、嗡、嗡嗡——”

    “又是你的电话。”景尚瞄了眼旁边的手机,他们已经又回到卧室,说,“又是你爸。从生日那天他就一直找你,原来你爸这么离不开你啊?”

    陆承安立马摇头,眼睛里有些慌乱。

    景尚手指夹着他的舌头,问道:“不接?”

    “嗯”陆承安匆匆咽下去分泌而出的口水,含糊不清但迅疾地表达确定的意思,“嗯。”

    “好吧。”景尚觉得很遗憾似的,微微笑起来,眼神却蓦地凌厉许多,问,“陆承安,你现在还要替顾闻求我吗?”

    陆承安摇头,再摇头。

    他一直摇头。一滴眼泪都在刚挂向眼尾时被甩飞出去。

    “想不想结束?”景尚问。

    陆承安便不再回应了。他睁着两只红彤彤的眼,里面射出惊疑的神采,不确信地小心地觑着景尚,想看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毫不怀疑景尚想杀了他弄死他的愤恨决心。

    半晌过去,景尚都没什么动作,好像是安全的。陆承安很轻地眨眨眼,然后试探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嗯。”景尚放开他,往一张只有简单靠背的乌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那天你怎么对他的,对我演示一遍。”

    他善良地给了陆承安两个执行项目:“结束还是继续,看你表现得怎么样。”

    “”

    陆承安扶了下椅子把手,接着扶景尚的腿,始终被水雾氤氲的烟蓝色眼睛抬起上眼睑,眼珠不离开景尚的面孔。半站半借力地起身后,他双手牢牢扒着景尚的肩膀不让自己倒下去,几乎趴进他怀里边。

    花费五分钟,陆承安才两条腿叉开,坐到景尚腿上去。他微微地弓起肩背,几近虔诚地捧起景尚的脸。

    然后阖眸垂首吻了上去。

    第38章 第 38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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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景尚:“伤哪儿来的?”

    处于紧绷状态的腹部一片鞭痕, 至今是青紫色。陆承安这几天睡着的时候没醒着多,伤势得不到充分恢复。第八天过去,小腹和后腰的鞭伤依然触目惊心的历历在目。

    每次景尚的手掐他的腰,陆承安都疼得哆嗦。

    每到那时景尚都会说:“原来你会疼啊, 那你怎么光抖不吭声——叫出来陆承安。”

    傻哔一个。

    “爱从哪儿来就哪儿来, 关你屁事。”陆承安赌气, 不愿意搭理也不愿看他,疲累地一手扶景尚肩膀一手扶景尚的膝盖,天都黑了也没听景狗松口说一句满意, 恼得磨牙, 卖力道, “我不想对你说好听的话, 你特么别把我逼急了要是因为我怼你两句你又生气我就真的看不起你。”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哔的人。屁的上将之子,丁点能装船的肚量都没有@¢%〔』〖〗#*@&〗〕#¥@&’陆承安嘴上怨完,心里又更粗暴直接地骂, 不仅祝他早死还祝他早泄。

    景尚冷声说道:“有段时间你经常在班里叠一些很难看的纸玫瑰,原来是送给顾闻的。耍我是不是很好玩儿?”

    “”

    陆承安闭嘴不骂了。

    景尚冷笑:“撒谎精, 你有几个胆子?”

    “”

    陆承安先停止卖力, 尽管埋着。凑上去亲他, 堵他的嘴。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还纸玫瑰, 我连情人节那天送你的红玫瑰都是从垃圾桶旁边捡的, 你知道后不得气死’

    陆承安察觉到景尚呼吸变重变粗了,是怒火正疾速聚集、即将暴怒的征兆。他一怔,脑袋不明所以,躯体却已先一步地疯狂地战栗起来。

    “陆、承、安。”景尚阴恻恻地说,“你真的该死。”

    “该死!真的太该死了,顾老师——呸呸呸, 顾闻怎么是这种人啊。”高木栖拍着胸口,伸出舌头往地面上作出想哕出来的架势,表情恶心得要命,“他竟然和学生做、爱。还好几个!我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四月中旬,天气热了,江端刚在球场打完一场球,出得满脸是汗。他将短袖捋到肩膀,把高木栖手里的书抢过来,往脸上扇风,嗤笑:“你真以为星际联盟高中里的老师有几个好人吗?运用老师职责的便利,让学生心动甘愿爬床,这只是最不起眼的原始兽性在作祟而已。大家都会有啊,不奇怪。”

    “如果不是风声泄露,这次被开除的会是陆承安,顾闻有上面保着。你没看学校都已经把谴责小垃圾的公告写好了吗?校长肯定是知情的。”

    还没进入大学和社会呢,一个高中都那么黑暗,高木栖叹为观止:“操”

    半个月前,3月 30 号,顾闻突然住院,不能再来学校给他带的三个班级上课。

    当天晚上便有小道消息说他是被一个人的信息素袭击进医院的,因为顾闻被捉奸在办公室。

    这太离谱了,没人信。

    还没起来的流言被第二天突如其来的高温蒸发干净。那天热得不正常,比暑天还令人难以忍受,仿佛是太阳神在愤怒。

    是个人都会生病,顾闻生病住院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不过他向来是位好老师,学生缘相当不错。

    愚人节那天放学后有学生去探望他,提花篮买水果送关心。

    除了老师的身份,顾闻更像知心大哥哥,不用太长时间,许多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愿意和他说说心里话。这次去医院就是,他们不是结伴而行,全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各个不知道准备了什么真心话要倾露,只是刚进去,他们就发现其他老师,甚至还有校长总是在场。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普通的探视,次数多了就有点奇怪。

    当顾闻被捉奸的对象是陆承安,捉他们奸的那个人是景尚的炸裂消息,不知道被哪股风刮向星际联盟高中时,老师们商量几天的对策,校长同意后,已经让人拟好的要将不知羞耻的陆承安开除驱逐的公告还没发出去,就成为了一张废纸。

    那张白纸黑字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仿佛在对他们这些天的努力进行着无情的嘲笑和讽刺。

    和他们一开始决定要把所有过错推到陆承安身上不同,从天而降的大新闻里,是顾闻身为老师,试图诱¥奸当时还未成年的陆承安。

    校长面色不改,认为这样的风声不足为惧 , Plan B 已经拟定完成,直待他接到一通电话。

    “诚实点吧,顾校长。”景慈的声音在电话里极度清冷地说道,“顾闻是你的儿子,景尚是我的儿子。”

    校长脸色剧变,在景慈那句几乎是明示的“我的儿子”里想丢盔弃甲,可他也是做过几十年校长见识过许多大人物的人,不至于被吓破胆子,说:“牧先生。”

    “我姓景。”景慈漠然道。

    “景先生,这件事没有牵扯到景少,只是一个姓陆的同学而已。”校长解释道,“您肯定不认识他,这个孩子很恶劣,景少非常讨厌他”

    “我认识小陆,”景慈一句话打断他,说,“景尚喜欢那孩子,他不是已经很严肃地告诉过你们了吗?”

    告诉二字被他说的像警告。

    顾校长疯狂地思索当天发生过的所有场景内容。

    “他是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

    “我的。”

    “我的是我的。”

    这不是对待一个无聊小玩意儿的虚假占有。

    电话挂断后,校长颓丧地垂下手臂,面容无比凝重。

    而更有趣的事接憧而至。

    听说顾闻要和别人做,事实以飓风过境的架势席卷了整个学校,有一个A l p h a学生第一个冲进办公室质问:“顾老师,你不是在和我谈恋爱吗?我和你在一起了两年,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学生出.轨?”

    “怪不得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关心你,你却总是一副抽不出时间很忙的样子。顾闻,摊上这样的事儿你应付不过来了吧。”

    这个学生是顾闻所带的三个班级里,其中一个班级的学生。

    他很伤心,可他根本来不及感受更多的伤心与失望,第二个学生也出现了。

    那是个Beta。

    如果陆承安在场,他肯定认识这个Beta就是有一次他在教学楼下藏起来偷看顾闻时,身边跟着的生病的学生。

    而顾闻当时温柔地用手背抚摸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最后还说了一句:“确实挺烫的。”

    惹得Beta羞恼嗔怪。

    还有 Omega呢。这个学生陆承安说不定也还存有印象。

    有次陆承安敲门找顾闻,没等顾闻说进来,他就直接不懂礼貌地推开门进去了。问顾闻难点知识的学生就是这个Omega。

    当时他还瞪了陆承安,惹得陆承安很不爽。

    陆承安其实看到他们暧昧相触的手指,只是没在意而已。

    不知道具体几个人,但这些少年无疑全都以为自己在和顾闻谈恋爱,单纯且美好的恋爱。

    一毕业就结婚的那种。

    乱,太乱了。

    全校哗然。

    另外两个当事者——也是受害者——陆承安跟景尚已经半个月没出现在星际联盟高中里,但是整个学校仍旧以它自己想要庆祝狂欢的方式乱成一锅粥,舆论无法控制。

    “太特么炸裂了,我现在脑袋还混乱着呢。”尽管事情发酵好多天,高木栖的脑容量依然不能让他很好地处理这件事,狠狠地挠头发。

    江端拿书拍他头顶,评价一句:“废物。”面色倏地变得凝重起来,音色近似低喃,“小垃圾半个月没来学校,景尚也半个月没来学校。那些流言里说陆承安是被景尚带走的可惜了,不是第一次了。”

    “啊?!不是”高木栖疑惑地说,“他们两个你说的是谁的第一次啊?”

    “小垃圾啊。”

    “你怎么就惦记他了呢——我靠,我靠我靠,等等等你的意思是陆承安和景尚做了啊?”高木栖眼睛瞪得溜圆。

    江端翻白眼:“白、痴。”

    “不是,你真的在惦记小垃圾吗?他喜欢景少啊!”

    “景尚又不喜欢他。”江端咕噜地说道,“而且陆承安都特么要上顾闻的床了,你现在还觉得他对景尚死心塌地吗?傻哔都能看出来虚情假意。”

    原寻翻白眼:“傻哔。”遂收拾书逃学,仿佛再跟这俩人在一起,他也会变成同谋似的。因此要做不在场证据。

    高木栖觉得脑子更乱,捧着脑袋说:“顾闻能用老师的便利让陆承安上钩,你能用什么?”

    江端笑:“我有钱啊。”

    “你有钱了不起啊!该死的有钱人,谁稀罕!你买这么多我怎么弄得完?”陆承安愤怒地坐在卧室里的地毯上面,旁边堆着两米高的纸张,那是叠纸玫瑰的原材料,旁边还有和两米高的纸张成正比例的其他材料,占据的空间比床还大,“我已经给你叠了99枝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些原材料像是会吃人的怪兽,陆承安叠得崩溃,想舒展四肢躺地上撒泼,指着景尚那张脸破口大骂。他没穿衣服,不被允许,就这么尽情地展露在景尚的眼睛里。景尚坐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什么也不干,就看着陆承安叠纸玫瑰。听到抗议声,他神情漠冷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箱子。

    “咚”地一声轻响,平平无奇,却让陆承安应激似的手撑地面后退半米,惊疑不定地呆愣。

    比纸玫瑰原材料还要让陆承安崩溃绝望的,是景尚所踢的那个箱子里几乎装满的玩具。缓过神来以后他立马低头,卖力地拿着只能裁剪纸张的小剪刀修剪花瓣、枝叶,嘴里还语速颇快,语气讨好装乖地说道:“叠着呢景哥,你看我都没停过手好叭。气大伤身别生气嘛景哥,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玛德臭傻哔。’

    日照金窗,卧室里金灿灿的明亮。陆承安心里恨得要死,明面上又不敢有半点拒绝。

    都是吃过血亏的宝贵经验。

    幸好他能屈能伸惯了,不然要么被玩死,要么因为打不过被气死。

    心里狂骂半天后,陆承安突然不知怎么想的,整个人动作一顿,狐疑地抬起脸更狐疑地盯着景尚的脸。

    他眼睛微眯起来:“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第39章 第 39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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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自确定陆承安第一次学习叠纸玫瑰, 把十根手指的指腹划出很多的细小伤口是因为顾闻,景尚先是让陆承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嘴里只能嘶声告饶。

    等他清醒些后景尚就买来原材料,啪地扔在陆承安身边, 让他一枝一枝地叠。

    所作所为, 不怪陆承安会问出“吃醋”这种话。

    景尚很轻地勾了勾唇角, 没回答这句废话。但陆承安从他这个怪异的表情里看出,猜他吃醋不如直接猜今天星际联盟和帝国联盟会开战来得准确有趣。他把陆承安看成发泄工具,可以任意侮辱, 这是他和牧寒云牧上将曾商量好的共识。

    陆承安撇撇嘴, 比刚才更过分地在心里骂景狗是臭傻哔。以前设想的各种死法, 已经不能满足陆承安迫切想让景尚去死的决心, 他又假设了许多,并在脑海中模拟推演——其中有个死法就是祝福景尚精尽人灭,最好是死在他身上。让别人好好看看万众瞩目的高岭之花天之骄子景尚是多享受人欲的, 连陆承安都日。

    “好好叠你的花。”景尚突然冷声说道,“你想先试试死在我身下的滋味吗?”

    陆承安心下猛激灵, 以为景狗突然能听见他心里的话了, 哦了声。专心叠纸玫瑰, 摒除脑子里的所有念头。

    不管景狗怕不怕, 反正他怕那种丢人的死法。人活一世得有清白啊。

    景尚的易感期持续十天, 前两天他用抑制剂度过。从祝完陆承安成年快乐景尚便开始了他的报复。整整八天陆承安不知道神智清醒是什么样子,听到营养针拆包装的声音会害怕打哆嗦,看到景尚带他去浴室洗澡会战栗恐惧。现在景尚踢一脚旁边的箱子他都会应激后退,装乖扮巧。

    数天来,景尚那道由于易感期和怒火无法收放自如的信息素溢得满屋子都是。陆承安只是呼吸急促了些,罗曼尼康帝的味道便裹挟酒精一般令他醉沉。大约五天前, 易感期消褪,陆承安也差不多快死了,景尚大概也玩腻了吧,不再执著于折磨游戏。

    他换了种方法让陆承安怕。

    刚休养生息两天,恢复些精气神的陆承安还想继续补觉,就被景尚勒令着叠纸玫瑰。暴君都没他神经病。

    卧室的窗台上摆着一大捧由纸玫瑰做成花束的玫瑰花,苍白无色,没有生气,跟放在墓碑前的假花似的。

    陆承安说:“我想回家。”

    景尚没理他。

    陆承安便喊道:“景哥。”

    “说。”景尚面无表情地。

    陆承安丢了纸玫瑰,蹭到景尚脚边。先一胳膊把那个装玩具的箱子挥翻,小性子耍飞起,心情舒畅了再小心地把手搭向景尚膝头,最后是下巴放上去,完全的宠物姿态:“景哥,我爸爸他们一直在找我呢,我想回家。”

    “家就在隔壁,上百米的距离很远吗?”景尚垂眸,觉得眼下的陆承安乖顺,他想都没想就把手放在他头顶摸了摸,“我让你接你爸的电话,怎么不接?这时候提条件,可不可笑。”

    ‘你妈哔,你把我淦成那样我敢接我爸的电话吗?我除了会叫能说话吗?小爷刚18岁就差点被你淦死真他大爷的便宜你。要是你淦我的时候你爸给你打电话看你敢不敢接,就会嘴炮。傻哔玩意儿,气得我心梗,真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枕头闷死你,真想拿剪刀捅死你。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陆承安满心的脏话,骂了个底朝天,胸口的郁气在景尚不知道为什么愈发冷漠的脸色里感到舒畅。但他表面没表现出来。追景尚那么多年,陆承安在他面前太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驯从、讨好、谄媚,以及非他不嫁的坚定都是恰到好处。否则全星际联盟的师生,一万多的人口,不会全被陆承安欺骗,认为他爱景尚爱得可以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

    同样,在景尚眼里,现在的陆承安没有爪牙。他像一个仅会对信任的主人露出柔软肚皮的小猫那样,毫不设防、丝缕不挂地坐景尚腿边,手和下巴都垫在他膝头,烟蓝色的眼睛里是上抬视主般的弱势。一切都很轻柔。

    “哥,我想回家。”陆承安牙印已经消无得差不多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挠景尚小腿,说道,“我跟我爸爸,还有我爸关系很好的。我没有离开过家,找不到我他们会很担心。我们是邻居啊你如果想什么时候做,我可以随叫随到嘛。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你也知道我贱啊,我又不是清高的人。”

    他不再看景尚的眼睛,好像知道自己说的假话会通过这双眼暴露而出,因此要关闭这扇被人类称之为干净的窗户,不让景尚看见:“而且学顾闻既然那么脏,我肯定不会再喜欢他。最重要的是,医生不是说你信息素紊乱需要慢慢调理嘛,这几天你和我待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你的信息素总是温和的,都没有攻击过我。所以为了让你快点好,我也会做好工具的本分。”

    可是他心里不是这么说的。

    除了和纪邈陆霖琪两个爸爸的关系好,他很爱他们,两个爸爸同样非常爱他,和嘴里说得一致。其他的话他说一句就在心里反驳一句,并加上特有的恶毒诅咒。

    他嘴里说顾闻脏,心里却说他就喜欢顾闻,还笃定景尚是上将之子,拥有的权势那么高,肯定比顾闻更腌臜。他嘴里说景尚的信息素温和没有攻击他,心里却把景尚的信息素贬损得一文不值。还说罗曼尼康帝是没有像攻击全体师生那样攻击他,可浓郁的信息素在他们做暧的时候疯狂地入侵他的身体,通过液体流经他的血液和四肢百骸,让他次次都能深切地感受到景尚如何存在的。还不如直接袭击他呢。

    他根本不会做好一个属于工具的本分,一旦让他走出牧家大门,看景狗能不能抓得住他。

    “嘶”后脑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不是那么地痛,但这个动作象征了太多不好的回忆,陆承安猛地抬眼,胳膊举起来捉住景尚的手,试探道,“景哥?”

    “那就试试吧。”景尚说。

    试什么,神儿八经的。陆承安不解,但一股寒意蓦地从脚底板开始升起来:“什么?”

    景尚松开他,揉了揉他的后脑,只又说:“试试。”

    半个月过去,再顽固的伤也该好了。陆承安腹部与后腰除了景尚制造出来的昧痕,曾经那些碍眼的鞭伤——或者是硬木板击打出来的伤已经消失不见。

    反观之,景尚身上的伤——不是颠鸾纠缠的痕迹——比陆承安的要多。因为陆承安太不听话了,太随心所欲了。哪怕处于弱势他也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高兴了动嘴咬景尚,被逼急了动嘴咬景尚,太舒服了也要动嘴咬景尚。每次都下死力气,直咬得满口鲜血,跟吃了两个死孩子似的。像个俊秀的吸血鬼。

    而景尚这个怪胎,永远都像感觉不到疼,永远一声不吭。也从不挥手制止陆承安为数不多的乐趣,顶多不悦地皱下眉头。比无条件溺爱孩子,而且还有能力做任何兜底的大家长还要恐怖。

    家里更像有病似的自备破伤风药物,景尚自己给自己扎针。

    他心口的黑色纹路在半个月的时间见证里,逐渐消无,仿佛当初被陆承安认为是魔鬼印记的东西是错觉。

    之后陆承安叠纸玫瑰,剪刀是金属做的,不是那种特意裁剪纸张、伤不了人的剪刀。他一下子举起剪刀朝景尚心口扎过去。

    刀尖抵进去一寸,鲜血汩汩地冒出来。陆承安仿佛都听见了一声“滋啦”的涌挤声音。

    那次景尚攥住他的手腕,眼里酝着火山爆发般的火:“陆承安,你想让我死。”

    说完就把陆承安按下去,用凶悍压迫的实际行动告诉他到底谁才会死。

    然后陆承安就学乖了,怕自己再忍不住动手,主动要求景哥给他换一个宝宝用的小剪刀,以备后患。

    本来景尚不想理他,说不定巴不得他犯错呢,但耐不住陆承安一直磨,说给他换一个吧换一个吧,求求你啦求求你啦。景尚烦不胜烦打电话让田辛买裁纸剪刀,买回来还像送其他东西那样放客厅门口就行,不准上楼来。

    “回去吧。”景尚的眼睛从陆承安的小腹上移开,说道。

    “嗯?真的啊?!”陆承安没想到这么好说话一下跳起来。

    言罢他怕景尚反悔:“景哥说话一向驷马难追,肯定是真的啊。我怎么能问这样的废话,景哥我走了。我衣服呢?”他被带回来时穿着的衣服当时洗完澡被丢在浴室,后来被景尚扔了。陆承安呆在原地。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景尚,欲言又止。

    景尚眉目不动,与他对视。

    事情走到这一步全是对方的错,陆承安撩了下头发,大方地走到衣柜前挑衣服。他挑了身全黑高领的,遮住遍布全身的肮脏痕迹,毫不见外地穿上。反正他也没比景尚矮几公分,衣服尺码挺合适的。

    衣料柔软,价格不菲,但陆承安首先注意到的是:原来穿衣服是这种感觉。半月来他都快忘记了,只觉得自己是远古时期不会穿衣服的野人。终于穿戴整齐的陆承安马不停蹄地下楼,抓起听到卧室动静而奔上楼来的‘陆承安’就跑,头也不回。

    “喵~喵呜?”

    景尚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冷漠地说:“猫留下。”

    明显是打算让猫做猫质。

    “啊?你说什么景哥?!好的好的我晚上再来哈!”陆承安装傻充愣,让两只耳朵都变成聋的,两条腿跑更快,推开大门时宛若身后追着可怕的洪水猛兽。

    田辛抬手正要按门铃,客厅门被景尚用遥控器在里面反锁上了,按门铃提前告知他有事——前段时间他就被景尚勒令去查点东西,关于顾闻——或者要送东西,让景尚把门打开。

    手指还没触及按钮呢,他就差点被突然推开门、抱着猫慌不择路跑出来的陆承安撞得倒滑出去,猛地一趔趄。

    “啊,田叔啊。对不起对不起,太激动了。”陆承安边跑边侧身礼节性地对田辛道歉,接着继续跑,“我先回家,拜拜啊田叔。田叔你最近又帅了诶”

    声音逐渐变远,田辛震惊失语莫名其妙。

    陆家小子竟然就这么被景尚放走了?还是他从哪里偷到遥控器他回身走进客厅,看见景尚站在二楼,手里摆弄着能反锁和开门的金属遥控器,垂落的眼眸正睥睨般地盯着进来的田辛。

    后者顿觉危险降临

    “爸爸——爸爸——!”陆承安飞奔回家,语气里全是即将见到纪邈的欢欣雀跃。不过他没忘先把‘陆承安’放回窝里,告诉他不要跟着他回屋,省得纪邈害怕驱赶它。

    “爸爸”刚跑到客厅门前,陆承安的声音便弱下来,脚步也逐渐停下驻足。

    信息素

    Omega情热期时的信息素。

    果柚的清香。

    一种夏天的味道

    他曾在学长身上闻到过。

    “承安,你回来了。”顾闻从陆家简陋的客厅里走出来,笑容宛若春日灿阳。

    正如他曾对待所有学生那样的温柔、可亲。惹人瞩目。

    第40章 第 40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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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刚成年那天, 陆承安蜷缩在教师办公楼的楼道里等顾闻,想与他发生苟且。学长踩晨色从外面回来时,身上就携带着这样一股浅淡的果柚香味。

    那是纪邈的信息素。陆承安闻到过无数次。

    他知道。

    “我很抱歉,学长。”陆承安低声说。

    “没关系, ”顾闻道, “是我的错。”下一秒道, “不过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你半个月不来学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陆承安并不知道学校里的腥风血雨,他和景尚在一起时, 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也许因为顾闻这个名字, 景尚觉得自己身为A l p h a的尊严遭到挑衅, 一再地在陆承安身上证明。可他们没讨论过任何学校里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陆承安表情没有疑惑, 没有惊慌,甚至没有歉意,好像他本就预料事情会如此发展似的, “学校应该会开除我是你被开除了吗学长?”

    顾闻笑了下,这次他的表情和以往变得有些不同, 陆承安从中看出扭曲。

    “是啊。”他说道, “我被开除, 还被千夫所指。”

    陆承安张张嘴:“我很抱歉。”

    顾闻说:“一开始我给你打电话, 也想对你说声抱歉。但我忘记你换了新手机, 新联系方式还没加上,旧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已经变成空号。”他用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语气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句抱歉反而从你嘴里还到了我的身上。”

    “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一个都不接,去哪儿了?”陆霖琪从后面走出来,眼睛里有不满和担忧, “陆承安你多大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知不知道你爸爸特别担心。”

    “我”陆承安回神,正要解释。陆霖琪先发现他和顾闻在面对面地说话,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是啊,他是我的学生。纪邈没告诉过你吗?”顾闻把金丝边眼镜摘下,用洁白干净的衬衫衣角仔细地擦拭,“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儿子挺对我胃口。”

    “这么巧合吗。”陆霖琪意外地笑了一下,对陆承安招了招手,“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快要成年的A l p h a就是他,当然现在已经成年了。”

    陆承安没有过去,第一次无视陆霖琪的手,只站在门外听他们说话。

    仿佛他们在买卖商品,评判挑拣货物的好坏。

    “承安。”顾闻喊他一声。

    “嗯?”陆承安的眼神像以往单独和顾闻在一起那样,充满小心的爱恋,甚至连称呼都没有变,“怎么啦学长?”

    顾闻说:“还喜欢我吗?”

    陆承安点头:“喜欢。”

    “为什么?”

    陆承安没犹豫说道:“爸爸喜欢的我都喜欢。”

    这个答案有点意料之外,顾闻说:“那现在,你还想和学长在一起吗?”

    陆承安诚实道:“想。”

    “还愿意和我做吗?”顾闻这么说。这时他的问话与他曾经是老师的身份不符,而且还当着陆霖琪、陆承安父亲的面。

    多下流啊。

    可陆承安更下流,说:“愿意啊。”

    少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热烈,18岁之前爱上一个人,便觉得此生都应该是这个人。无论如何伪装,都没办法扫除眉心间因最近的事而堆积起一点阴霾的顾闻,听到陆承安这么说终于拨云见日般,唇角扬起会心的笑。

    他朝陆承安走近一步,抬手想摸他的头发,就听陆承安又开口说:“可是景哥不允许呀。”

    陆承安眼神阳光,但里面仿佛透着一道被扭曲了的得意。这个神色在说,他用几年毫无尊严的生活,为自己找了个谁也不敢对他放肆的靠山。

    那只离陆承安的头顶仅剩两公分的手,突兀地僵在半空,和顾闻脸上的笑一样僵。陆承安没挪动脚步,只是明知头顶有东西所以眼珠向上抬,天真道:“学长,你不摸一摸我吗?我想让你疼疼我。”

    顾闻的嘴角抿成一条线,手掌缓缓缓缓地收了回去。

    “谁不允许?景尚吗?”听状不对,陆霖琪突然从中插话问道,“陆承安,不要告诉我,我找不到你的这些天,你在隔壁景尚的身体下面?”

    他满面怒容:“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你怎么总是不听!我也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18岁的那天晚上必须在家里等我。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可是你让我找不到。我是你爸不会害你,你爸爸也一样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比我们两个对你更好。”

    “我们才是爱你的。”

    “我知道啊。”陆承安被吼得有点失落,他不想惹陆霖琪生气,“爸我知道的,我也很爱你和爸爸啊。真的很爱很爱。”

    陆霖琪说:“我们爱你才会这么对你。”

    “我知道的。”陆承安答。

    “”

    夜晚降临,时隔多日,陆承安又坐回到老地方观看天上的星星,颇有种今非昔比的感觉。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今晚的明亮眼睛有很多。

    星空是送给夜空的礼物。

    生锈的栅栏门边长出许多软软的青草,手掌摸上去时,陆承安都害怕把它们弄痛。

    ‘陆承安’蹭着陆承安的腿喵呜叫,把景尚昂贵的衣服蹭上好多根猫毛:“别蹭了,要是因为你的毛他再生气我可不会救你的。”

    说是这么说,手上撸猫的动作没停过。

    有段时间因为身上都是‘陆承安’的毛,难清理,陆承安发愁怎么阻止掉毛,上网搜索。

    网上是这么说的:【猫猫很乖的啊,一年也就掉两次毛,一次掉半年而已。[摊手.jpg]】

    再次想到这句话,陆承安像刚看到那天似的低低乐出来,音色清泠。刚笑两声他就面色微变轻轻地嘶气,隔着衣服揉肚子。

    “喵呜喵呜~~”

    “嗯,”陆承安放松,胳膊朝后,单手拄着地面,身体后仰抬头数星星,“叫大声点。”

    话音落地,他脑海里突然响起景尚前几天逼他叫大声点的命令,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想而知现在景狗对他影响有多大。

    “玛德,狗玩意儿”陆承安嘟囔,随后拍了下小猫头,也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再叫大声点。”

    好像‘陆承安’疑惑和亲昵的喵呜喵叫声,可以挥散陆承安不久前在楼下客厅听到纪邈在楼上的哭声。他不是绝望地哭,也不是排斥地哭

    当然也不算舒服愉悦地哭。

    夜来香、果柚香。

    一种什么香——没有这种香啊。从马路对面飘过来的。陆承安狠皱眉头,抬眸看。

    浓重的夜色里,一辆打着远光灯的、改装成防弹车的越野车倏地冲过来。车窗玻璃降下小半截,往车厢里通风透气。

    引擎的轰鸣声豁然清晰,车子由远及近,飞似地经过陆家门前。陆承安抬胳膊挡在偏过脑袋去的脸前,还是吃了一嘴尘土。

    有盏路灯直直地射过来,光投在挡风玻璃上,让车里的情形清晰一瞬。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牧寒云侧脸生硬,但并不冷漠,且一副刚得餍足的满意。而副驾驶的景慈脸色苍白,疲惫地微垂首,手捏眉心,颈侧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吻痕和咬痕。

    A l p h a们野蛮,发生过“运动”后的信息素泄露,这是不可避免的。牧寒云的信息素带着一种几乎要毁灭世界的攻击性,陆承安觉得头都疼了,躯体下意识变软,几乎是一下子丢失力气。

    幸好那抹味道确实很淡,消散得也很快,否则陆承安不得不怀疑会因为牧寒云进一次医院。

    尽管这点信息素在牧上将那里特别的微不足道。

    车子径自开进牧家,车速几乎不减,陆承安曾住过将近20天的房间灯火通明。

    虽然只能隐隐看见,但方向不会错。

    怎么是那间卧室开着灯?他抿唇沉思这些天他住的不会是景尚的房间吧?

    陆承安看了眼手机,想确定几点了,短信和电话那里的红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积攒了半个月的。

    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陆霖琪跟纪邈,短信是条陌生号码——也是见了鬼了,他都换新手机了还能收到陌生号码的问候。

    短信是前几天发来的了。

    陌生号码:【这么多天不来学校,牛哔。景尚牛你更牛。】

    “哇呜——”

    ‘陆承安’叫声什么时候这么难听了?陆承安微惊,拍拍小猫的尾巴根说道:“大半夜的你干嘛这么叫,跟小孩儿哭”

    不是‘陆承安’。一只几乎融于不被路灯波及到的黑暗里的黑猫,骄矜地蹲在对面,两只眼睛经过路灯反射像两个灯泡。它冲‘陆承安’哇呜,在晚上这样的时间里比小孩儿哭声还瘆人。

    “哇,你还敢来。”陆承安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只臭猫,一个月前就见过。

    这变态的猫东西刚见到‘陆承安’就巴巴地贴过来,目标直接是它的屁股,被它闻来闻去。

    ‘陆承安’也是一个不争气的。被它闻尾巴抖得飞起,后面两只脚也兴奋地交错着抬起来踩地面。明显猫大不中留。

    那次陆承安特别生气,好像家里白菜被猪拱,油然而生老父亲心态,把黑猫撵走。没想到它竟然还敢过来。

    “你们俩都是公的,都有两个蛋!没有结果!”陆承安气急败坏地捡起脚边一个小石子,咻地丢黑猫。黑猫警觉,立马跳开躲避,冲‘陆承安’叫得更欢。

    “陆承安你别去啊,它不安好心,它想上诶!陆承安!你特么回来!没良心的猫,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要跟别的猫东西在一起,还抖尾巴!骚!!”

    这个世界太操淡了。到处都是性—交—配。回归到原始兽性的A B O社会名不虚传。融入应该才是正常的吧。

    想做正常人,就得融入

    陆承安本来不想去的,但凌晨一点,景尚房间还特么开着灯呢。觉得家长们都已经陷入沉睡做梦时,陆承安动静轻微、手脚利索地借助牧家墙壁上的所有借力点,没什么难度地攀住景尚卧室的窗棱时,想反悔也没用了。

    景尚就站在窗台前,眼神定定地看完了陆承安爬他家窗户的全过程。期间眼珠子一下没动。

    吓死个人。

    也就是陆承安胆大,又看惯了景尚这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死人阴沉脸,这才没被吓得松手掉下去。但景尚可能是怕把他吓死自己担个杀人的罪名,陆承安刚露头的那刻,他就一把从开着半扇的窗户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陆承安的臂膀,大力往上提。

    有了人力安全带,陆承安更起劲,毫不费力地跳进卧室。

    景尚盯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陆承安,迫切地想知道爬窗答案:“干什么?偷东西?”

    夜里的风是凉的,吹得人头脑清醒。应该不容易产生什么错觉,陆承安听出景尚的音色有点沙哑低沉,透露着疲惫,亟需医生的救助一般。他还看出景尚唇色微白,好像生病了。

    早上他还有健康的血色。

    陆承安咧嘴一笑,凑上去亲景尚的嘴角,特别自然的情侣一般,用气音暧昧地说道:“偷什么东西,我偷人啊。”

    “景哥,我们做.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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