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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71章冷战。

    沈辞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从下午那通电话之后没多久她就来了,她想敲门的,可她又想到昨天姜棠对她的态度,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能叩下声音。

    她怕吵到姜棠休息。

    但太久了,姜棠休息得太久了,她有些焦灼,不是没了耐心,而是担心。

    她打电话问了舒余,在听见舒余说姜棠身体不舒服时,她最后一点不敢也耗尽了,重新拨了姜棠电话。

    所幸,这次电话被人接起了。

    沈辞不想管自己的行为是否会打扰到姜棠休息了,没有什么比她亲眼看见人要安心。

    电话里,姜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长久的沉默后,挂断了电话,她又等了几分钟,酒店隔音效果太好了,她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所以当面前这扇门轻轻被人从里面打开的瞬间,沈辞有些错愕,也有些欣喜。

    然下一秒看到姜棠那张憔悴惨白的脸时,才涌上的小窃喜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紧紧拧在一起发疼的心。

    她堆紧眉心,想也没想就侧身挤了进去,下意识抬手覆在姜棠额间,“你说脸色好差,哪里不舒服?”

    姜棠微微偏头,躲开她覆上来的手,声音比刚才在电话里听见的还要虚,“没事,你过来有事?”

    “下午活动结束没接到你,有点担心。”沈辞眉尖微抬,满目心疼,“带药了吗?是不是没有药?”

    “接我?”姜棠转身,掩住唇角的自嘲,“沈总别认错人了。”

    沈辞却跟没听到似的,扫过一眼客厅和餐桌,视线最终定在餐桌上那没动几口的饭上,眉心越拧越深,她打开酒店的门,丢下一句:“我去帮你买点药,把门关好。”

    话音和关门声几乎同时落下,姜棠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撑在沙发边,头重得她想直直往下栽的才好,她鼻腔叹了声,挪到沙发边上坐下。

    沈辞买药的速度很快,姜棠没感觉房间安静了多久,她再一次给沈辞开了第二次门。

    门口的人胸间微微起伏着,鼻尖冒了些许细密的汗珠,有些喘:“先进去,外面凉。”

    她提着药店的袋子,四四方方的盒子把塑料袋顶出几个小角,沈辞换了鞋,跟在姜棠身后按她的速度往里走,尽管她现在很急。

    姜棠坐在沙发上,凝着她从塑料袋里拿药的动作,一言不发。

    沈辞从里面掏出支体温计,“先看看体温。”

    姜棠没接,目光落在她脸上,描绘她脸上五官的轮廓,再一次感叹沈辞的五官的完美,像一座恰到好处的冰川,温度给予了冰川锋利的棱角和不容凡人侵犯的高度。

    她看许久,体温计在空中也停了好久,她没接,沈辞便也没收手。

    像是彼此之间一场无声的置气,谁都不觉得谁有错,也可能谁都知道了错误,不愿承认的错误。

    “沈辞。”姜棠用那因为发烧而变得微哑的声音喊她,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做吗?”

    做吗。

    迎合彼此地,酣畅淋漓的。

    体温计不再被需要了,冰凉的体温计测量出有刻度的温度在这一刻毫无意义,放在以前,没有体温计的人们用什么去测一个人有没有发烧,应该用手量比较多吧。

    姜棠主动提出要,她不送拒绝的和沈辞商量,结束了再吃药。

    京城的冬日过分的冷,也不知道外面的雪还有没有在下,是不是又将京城落白了。

    在寒冷的衬托下,肌肤摩擦出轻微的温热都会引人敏////感不已。

    姜棠觉得自己比先前烧得还厉害了,头在发烫,后背在发烫,心也在发烫。

    这次,是她在主动撩,,拨沈辞,她亲手把玫瑰递到了沈辞手上,然后喊她清清楚楚数着H瓣,拨开中间融化的冰霜。

    急速的升温融化了冰川,攀登冰川的人踩不住融化的冰水,跌坐到地上又被冰川稳稳托起。

    姜棠捧着沈辞的脸颊,带了些怨意地咬了她一口,她紧紧蜷起眉梢,摸到沈辞的手腕,主动往里送,笑道:“你之前不是这么温柔的,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吗?”

    沈辞控制了些力道,却赖不住姜棠往下的力气,“你还在感冒。”

    那就是舍不得了。

    姜棠抓住她的手,边推边问,“你是在舍不得谁?沈辞,是我吗?”

    沈辞第一次觉得一个感冒发着烧的人力气可以这么大,大到连她都抵不住,她抚上腰间的TUI,把人搂紧。

    和姜棠一起,她的脑子总是反应很慢,因为她总会下意识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姜棠身上,比如现在,她没听懂姜棠的话:“什么?”

    这个姿势有些别捏,维持久了难免身上酸疼,加上姜棠现在发着烧,这场爱///欲注定不会太舒服。

    她松开握在沈辞手腕处的手,揽过沈辞的脖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难道你也发烧了吗,这点小猫踩奶的力气,我怎么SHUANG?”

    姜棠的话像是点燃导火线的一颗微妙的火星,‘咔’一下,燃了。

    外面寒风呼哧呼哧吹个不停,酒店的落地窗没被大片的窗帘遮掩,落下大片大片的白砸在窗边,‘啪叽’声跟雪落在了姜棠耳边似的,令人忍不住喟叹。

    雪堆到一定高度是会深往下滑的。

    倘若没人堆砌的话,一堆雪会变成一滩雪。

    姜棠的雪有人在堆砌。

    发沉的意识在沦陷。

    姜棠捧着她,同她对视,“沈辞,叫我名字,…叫我名字。”

    沈辞凑近去吻她,说话含糊不清,“姜棠姜姜”

    头其实很晕很晕了,身上也愈发无力,沈辞察觉到怀里人的难受,心疼地停了动作,姜棠制止她,她听见姜棠在耳边急促地呼了声,声音更哑了:“喊我名字”

    不够似的,她被姜棠引着往浴室去。

    姜棠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发现了,浴室洗漱台的墙壁上,有一块很大很大的镜子。她把沈辞带去了那,松了搂住她脖颈的手。

    姜棠让她拿除来,转了个身,镜子里顿时倒映出两人的身形。

    “能看清楚吗?”她问沈辞。

    沈辞沿着她的视线抬眸,在触及到姜棠的霎那内心涌起抹难以言说的心动,她直观的见过姜棠的样子,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像是被泡在了牛奶里面,细腻诱人,但还是第一次这样,透过镜子去看她。

    好美,流汗的姜棠好美,脸颊泛红的姜棠好美,总之就是好美。

    姜棠牵起腰间的手,“沈辞,看清楚我,然后继续。”

    沈辞第一次知道,镜子还有这个作用,和直观的看到的感觉不一样,从镜子里看,更有视觉冲击,像在捏一个收工泥人,什么形态,什么大小,全在她的掌控。

    岩浆燃烧着冰川,交织融化,化成甘甜的泉水,沈辞想要尝尝她的味道。

    雪下了一夜,让人疲惫,雪开始变小的时候,外面已然蒙蒙发亮,沈辞抱着姜棠回卧室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刚洗完澡,两人身上还湿着,姜棠最后抵不住身体的难受,过程中直接睡了过去,沈辞把人裹着擦干身上的水珠,又贴心地帮人穿好衣服,相拥而眠。

    清晨没剩多少时间了,姜棠没敢睡熟,她早上七点多的航班飞庆市,她怕自己这一睡,会错过时间。

    她听着另一道呼吸逐渐平稳,那是熟睡的征兆,姜棠阖眼,极力压着想要咳嗽的感觉。

    六十秒,最后六十秒。

    姜棠头很沉,挤压的胀痛跟被人抡了一棍子似的,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身上的难受,她可能清醒不过六十秒就会昏睡。

    姜棠在心里读秒,这秒反倒越读越清醒。

    被沈辞抱着真挺舒服了,她喜欢附有安全感的后背抱,她喜欢把整个人都窝在沈辞怀里,让她的温度完全裹挟着自己,那是一种清醒的沉沦,自感情愿的沉溺。

    六十秒。

    时间到了。

    姜棠小心拉开沈辞圈在她腰上的手下床,她强忍着腿间的不适,挪出了房间。

    茶几上装着药的袋子还是老样子,体温计搁在中间未曾被打开,姜棠凝了几秒,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浴室。

    舒余难得看见姜棠比她还早,她微诧,“妈呀,这么早?”

    姜棠抬眉,“那是,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舒余打量她的脸色,半晌,她从包里抽出张纸巾,伸手要去擦她的唇,姜棠猝不及防,下意识往旁边躲,躲开这一下太急,本就酸软的腿不住往下跌。

    舒余吓了一跳,赶忙去扶,“欸欸欸,怎么回事?”

    姜棠借力稳住身形,缓了口气,“啊还有点烧,身上没劲,小问题。”

    她出来时打了遮瑕,补了唇釉,看不出很正常,脸色太苍白了未免难看。

    “沈辞去找你了?”舒余见她两手空空连行李也没拿,猜道。

    姜棠倒是不遮掩,“是啊,舒余姐料事如神。”

    太奇怪了,姜棠和沈辞,太奇怪了,舒余憋了憋,还是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姜棠欣然一笑,“好得很呢。就是有点想回家看看奶奶了。”

    她一年没回家几次,每年固定会回家的时间只有春节,这么久没打电话,也不知道李梅花身体怎么样。

    见她不想说,舒余便不再多问。

    如舒余所说,两天的行程,可谓是满满当当,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去下一个活动,整整两天,姜棠几乎没时间去养感冒,每天仅仅4.5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完全不能满足她快要透支的身体。

    舒余给她的三天假是年二十九,年三十和初一,二十九上午还有最后一个珠宝广告拍摄,姜棠订的当天下午的飞机,时间比较紧,所以上午下了拍摄,她又急急忙忙赶着去机场。

    她脸色实在不算太好,舒余不放心,送她上了飞机才松了口气。

    也是莫名其妙,起飞之前必须要关移动,姜棠不知怎么就点到了和沈辞的聊天界面。

    上面还是前天沈辞早上给她发的消息,她看见了,没回。

    沈辞:【你走了吗?】

    沈辞:【桌上的药没吃。】

    沈辞:【体温也没有量。】

    然后是昨天晚上的消息。

    沈辞:【舒余没给我你春节的行程,春节你不回家吗?】

    倒数第二条,是今天凌晨的。

    沈辞:【外婆和我说想你了,问你春节回不回去吃团圆饭。】

    最后一条,是今天早上。

    沈辞:【多注意身体,又要降温了。】

    而这些,她一条也没回。

    第72章 第72章“想见你,我可以来见你……

    姜棠老家在海市的一处偏僻村镇,出道后她曾想过把李梅花接到海城一起生活,但李梅花怎么都不肯,她总说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想最后再守一守老姜家的宅,姜棠父亲去世后,姜家就无男丁了,要说有就只有姜棠这么一个姜姓的孙女了。

    李梅花不想,姜棠也不过多强求,老人家年纪大了,少点走动自然是好的,她会定期往账户上打钱,提供李梅花生活。

    天气原因,飞机途中偶有颠簸好些次,姜棠睡不安稳,闭目养神已经不足以缓冲她连日工作疲惫的精神了,姜棠可一点也不想自己这副模样被狗仔拍到,她戴好口罩和墨镜,将帽檐一压再压。

    下飞机还得坐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小村镇的道路不算好走,小道的路更是无论怎么修都难免被来往的大货车压得坑坑洼洼。

    姜棠坐在车上昏昏欲睡,那种精神的损耗明明到了顶峰,却还得强撑着不能入睡的感觉实在难受,姜棠拧眉,偏头小声咳了咳。

    前面,司机抬眼,从后视镜里撇了眼后座,“小姑娘,你这咳了一路了,没买药吃的呀?”

    司机是海城人,说话时还带着点口音,“现在的小姑娘欸,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嘛,前几天我也是拉了个小姑娘,噢哟,也是虚得不行咧。到地方了还是我叫了好几次才醒来的勒。”

    姜棠稍稍低头,帽檐挡住他的视线,声音比那天和沈辞做完后还要哑,“小感冒而已,谢谢关心。”

    “你这哪里是什么小感冒的嘛,说话声音哑成什么样了,”司机絮絮叨叨说着,“有男朋友没有呐?男朋友知不知道你这样哟,诶哟,不得心疼死,怎么不叫他陪你回来哩?”

    出于礼貌,姜棠没多想,随意应,“没有。”

    “没有?”司机听她这么说,来了劲,“女孩子家家,在外边还是要有个男孩子保护的嘛,毕竟这世上很多事都要靠男人才能完成,就举个例子,保护女人,你看看,假如现在你男朋友或者老公在边上还可以照顾照顾你,多好。”

    “怎么不找哩,我看你条件还不错的呀,应该不少男孩子追,是怎么啦,彩礼还是看不对眼?欸,女人嘛,早点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外面靠男人打拼,你享福就好嘛,多好呐!”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加上这路又是颠簸又是七拐八弯的,吵得姜棠脑子一阵一阵疼,她堆了堆眉心,制住司机后面的话,“地球有男人没男人一样转,您倘若真觉得男人这么神通广大,可以自己找个男人过日子,同性婚姻法不是通过了?不妨碍。”

    “欸!你这个小姑娘”司机还想说什么,可看后座的人捂得严实,还是个从机场到村镇的大单,他只好悻悻住了嘴,不再多言。

    到地方时天色已经露黑了,姜棠推着行李箱下车,熟络地找到拐老家的小路。

    她走得慢,路上到处堆了雪堆,新雪盖旧雪,难掩心伤。

    李梅花老早就知道她要会回,早早地做好了晚饭在门口等,这会遥遥看见个人推着行李箱往这边方向走,不由定了定神,不等她确认,脚步却先一步迈出去了。

    她的下意识比大脑更先做厨师反应。

    李梅花乐呵着迎了出来,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边笑边乐呵着喊,“棠棠!棠棠回来了!”

    姜棠莞尔,抬手摘下墨镜,“奶奶,我回来啦。”

    李梅花激动得不行,走过来握着她的左右看看,又打量她衣底下的身形,心底一疼:“瘦了,我家棠棠,瘦了不少!”

    姜棠笑着否认,脸上的口罩也顺势摘下,“哪有啊,我吃得可好了,每天都是大鱼大肉。”

    “啊呀啊呀,棠棠”李梅花在看清楚是她的神色后,大惊,“你这脸色怎的这样白啊!”她赶忙伸手去探姜棠的额间。

    果不其然,滚烫一片!

    李梅花心紧,接过她手边的行李箱,“快和奶奶进去,奶奶里面烧了柴火,暖和!”

    姜棠笑笑,拿回她手里的箱子,安慰道:“没事的奶奶,低烧,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去吃饭?”

    “待会奶奶给你甩个体温量着,今晚和外婆睡。”李梅花不放心。

    “我都多大的人了奶奶,还和您睡呀?”

    “你在奶奶心里一直是奶奶的好孙女,都是那个可爱的棠棠。”

    李梅花牵着她,拍了拍她的手往里走,老人家走得慢,姜棠也放慢了步子,跟着她的速度。

    姜棠拗不过她,吃饭前量了体温,被老人家好一顿说。

    哪有烧到39度的低烧,反正李梅花没见过,这个温度一出来,姜棠也吓了一跳,她真没觉得自己发烧这么严重,顶多38,不能再高了。

    半夜,姜棠身上发了畏寒,睡睡醒醒一整夜,她庆幸坚持没有和李梅花同睡,不然睡不好的就是两个人了。

    她还好,年轻人,身体顶得住,可李梅花不行,稍有不慎就是身体上的毛病。

    大年三十,家里只有她和李梅花两个人,两个人也得把年过起来,她到镇边的超市买了烟花,还有些仙女棒。

    村镇没人管什么禁不禁烟花爆竹,村民只知道,她们自小起过年都要放烟花爆竹,迎接新年,象征意思好。

    李梅花熬不住那么晚,约摸十点多,同姜棠一起放过烟花后便回房睡觉,本说要陪姜棠一起守岁,可姜棠不允许,她便没了办法,困意确实涌上。

    电视里接近零点的悦动愈发多了起来,姜棠出了门,拿了旁边拆封了的仙女棒,用打火机点燃一根。

    白黄色的火星‘噗呲噗呲’往外冒,外头没有灯,所以这丁点的灯光都显得透亮。

    姜棠拿着在手里晃了晃,划了几个圆,外面风有点大,吹到脸色生疼,她凝着火花由盛到弱,最后熄灭。

    她拿起根又点了上,愣了会,从旁边又抽出根。

    黑夜和闪闪发光的仙女棒的确很配,姜棠给它们拍了张照,卡着零点,发到微博。

    姜棠:【新年快乐~有玩到烟花吗?】

    然后放了几张烟花的照片,在第十张的位置,放了张晚饭时在餐桌边的自拍。

    脸色还是有点差,眼底疲惫依旧。

    想了想,姜棠还是发了出去。

    底下立马有不少粉丝纷纷留言,同她说新年快乐,烟花如何如何好看,可惜当地禁放烟花,还有看到最后一张照片后,不少粉丝纷纷留言担忧,因为她的脸色真不算太好。

    姜棠几乎把每个问题回了个遍,让大家不用担心。

    这几个月她的粉丝涨了很多,已经两千多万,粉丝留言里也能看到很多新面孔。

    与此同时,消息那一栏里,有条转发太过显眼,在她新年微博发出去的瞬间,转发她的微博。

    @shenci微博用户1112:【新年快乐。】

    这个微博id太眼熟了,姜棠视线一顿,犹豫着还是点进了这个id的主页。

    一共就两条微博,还都是转发。

    第一条是她才签约时,转发公司的签约微博,第二条就是刚才,转发了她的新年微博。

    两条,两条都是关于她的。

    心口泛了针扎一样的疼,像是被人浸在了酸水里再拿出来,滴着酸水,又酸又紧。

    手机顶上弹了窗口,是微信消息。

    姜棠后知后觉,应该是她们发的新年祝福,她点开,复制粘贴一一回复。

    韩亦可正式签约了可会娱乐,等年后官宣就可以继续接新了,也挺好,可会娱乐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韩亦可,程卉,可卉可会。

    红色的标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躺在那了。

    置顶的,还是沈辞。

    她发了两条消息,姜棠没点进去,只能看到时间最近的一条,说新年快乐。

    她只是想看看另一条是什么,姜棠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她点开了沈辞的聊天框。

    是一张照片。

    摆了两副碗筷,一桌子菜琳琅满目,比她晚上那顿丰盛不少。

    说来也是,抛开娱乐圈演员的身份,她和沈辞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傲娇之女,一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如果不当演员,她大概会是个早出晚归的社畜,天天吐槽老板的各种不当人。

    论喜欢,沈辞确实不会喜欢上她。

    寒风一点也不讲道理,吹灭了仙女棒的火花,也吹凉了姜棠心底温度,风往口鼻里灌,呛得她咳弯了腰。

    手里的手机上震动,有人发消息过来了。

    姜棠腰也没抬,一手撑着膝盖直接打开手机查看。

    沈辞:【方便接电话吗?】

    姜棠眸光深了深,她还是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回沈辞消息,无论沈辞喜不喜欢她,还是说把她当成了谁,但她喜欢沈辞,这是不争的事实。

    姜棠后撤几步,径直靠在身后的墙边借力,闷闷地咳,一边回:【有事?】

    备注的名字晃了下,‘正在输入’几个字骤然一灭,变成了语音电话。

    姜棠一怔,下意识要挂断,可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的。

    她按下接听,通话时间开始计数。

    沈辞先开的口,那边背景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姜棠。”

    姜棠‘嗯’了声,声音有点哑。

    “在老家过年吗?”沈辞轻轻地说,像小心翼翼,生怕电话下一秒被人挂断。

    “在,也没其他去了。”姜棠说这话时用鞋拨开了燃尽的仙女棒,四周都是黑的,只依稀能听见其他家家户户放烟花爆竹的声音。

    她觉得沈辞的呼吸比鞭炮的声音还要更明显,她问:“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没事我——”

    “有。”

    后面的话被猝不及防的打断,姜棠哑然,唇瓣翕动间,听见沈辞说:“姜棠,我好想见你。我可以过来见你吗?”

    姜棠想也没想:“不能,沈辞,我觉得——”

    沈辞再一次打断:“可我已经到了。”

    第73章 第73章【陪爱人守岁】

    电话那边,背景里的烟花炸裂开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有了冒头,姜棠心跳一滞,下意识朝门口前的小路去看。

    村间的路边没有灯,全靠每家每户从窗户口透出来的那点灯,她看不见分岔路口,也没看见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她猛地收了思绪,重新夺回门口,挡住忍不住往外的视线,语气淡然:“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在哪。”

    前半句在期待,后半句在说服,姜棠感觉自己快要被割裂成两个人了。

    贴在耳边的手机听筒,两三声踩在雪里的脚步声和女人微喘的呼吸,“这有个分岔口,我应该往左边走,还是直走?”

    分岔口?

    姜棠想起来刚才起身去看的那条小路,也是个分岔口,村镇的小路大部分都是如此,一条主路,主路的路边会连着通往各个家户的小路,她们家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沈辞口里说的分岔口是指的哪一条。

    姜棠终是忍不住,往前几步,视线放开的同时,不偏不倚,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道挺立的身影。

    好眼熟,长至小腿的长衣系在腰间的腰带衬托出女人姣好的身形,脑后的秀发被发夹束起,夹不起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这本是尽显温柔的发型,这会也不免露着寒意,引人不敢靠近。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她,握着手机朝这边看,姜棠耳边的声音传来:“我好像看到你了。”

    沈辞挂了电话,中长的雪靴在白色的雪里留些深浅不一的凹陷。

    人影逐渐靠近,五官也变得逐渐清晰,姜棠没动,就这么等着,等着沈辞走到她跟前。

    屋内,昏黄的灯光从旁边打在两人脸上,彼此脸上都有些复杂,更多的还是姜棠。

    她不动声色地凝着沈辞的脸,发现她好像又瘦了很多,眼底的疲惫不比她的少多少,双眼皮都累出了褶子,眼下的乌青似乎比她的还要深。

    沈辞这几天好像过得也并不是很好。

    姜棠敛起心神,从旁边的窗台又抽了根仙女棒,走远了点,离沈辞远了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她。

    ‘滋拉’的火花在空中蹦得到处都是,姜棠伸手,捏着铁丝这头晃着,“干什么。”

    这么远过来,干什么。

    明明晚上还发了和冯老太太一起吃饭的照片,这会赶过来,干什么。

    沈辞不语,学着她的样子也抽出根仙女棒,没问她要打火机,只同她一样,捏着铁丝这头,然后走过去把另一头搭在姜棠手上燃烧的那根上面,借助燃烧的火星点燃了它,“你一直不回消息,所以我来找你了。”

    她的话一直如此,直白得过分,人明明是个闷性子似的老干部,说的话却有时候又那么直白。

    “忘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回的话。”

    手里的仙女棒燃了一半,越到后面速度越快,眼见要没了,沈辞伸手拿过她手里快要熄灭的仙女棒,把自己手里那根刚点燃的塞给了她,“这个还有,玩这个。”

    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了具象化,姜棠泄了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她手上的仙女棒续上了,沈辞手上的没了,姜棠折返回去,从窗台边拿走剩下的仙女棒递给她。

    沈辞*会意,抿了抿唇角,接过仙女棒的盒子,抽出两根点上,递给姜棠一根,她只是单纯觉得,两根一起玩,比较好看。

    “你别给我了,我不玩了。”姜棠往旁边躲开她的动作,拒绝了她第三次交换。

    沈辞点点头,捏着仙女棒的手自个晃了晃,学着姜棠的样子,笨拙地在空中划着圈。

    两人玩了会,一句话也没说,等盒子里的仙女棒见底,姜棠把盒子随手朝坪里一扔,不是她乱丢垃圾,老人家说过年家里得有点垃圾,初一不扫地,聚财,管他真的假的,和财有关的迷信,她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对吧。

    放完烟花,姜棠拉了拉围巾捂住口鼻,闷咳几声转身进了房子,待久了还是有点冷的,还是火炉房比较暖和,她抓抓藏在袋子里的手,故意没叫沈辞。

    本来她也没同意她过来。

    姜棠回到火炉房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下,把手伸过去靠近火焰,炙热的温度很快就把她的手心灼热,手心暖和完便换手背,在此期间,屋子的门静悄悄的,屋外除了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竹声,也听不到其他动静了。

    沈辞没进来,一直都没有。

    姜棠握了握手心,在柴火的帮助下,手心的温度已经变暖,其实外边的温度还是挺冷的,刚才不小心碰到沈辞的指尖,凉得跟冰坨子似的。

    一番思想斗争下,姜棠站起身,把手踹兜里暖着,转身打开了屋子的门。

    寒风着急忙慌往里灌,吹得柴火‘呼呼’作响,她偏头,看见沈辞蹲在她刚才放仙女棒的地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姜棠没走过去,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喊她:“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关门睡觉了。”

    蹲在地上的人后知后觉回头,这才发现原本关紧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沈辞松开手里的仙女棒,搓搓指尖的灰,站起身往姜棠方向去,“我以为你不让我进去。”

    “是不让,”姜棠头也没回,“但你不是也没走?”

    “因为我感觉你应该会开门。”

    姜棠无语,后悔心软开这么门了。

    一进到屋子里,柴火燃烧着暖烘烘的温度顷刻将两人包裹,在绝对的炙热下,寒冷是打不败它的,沈辞环视一圈,房间比较朴素,但很干净,墙上泛了年代感的黄纹,家具倒是新,应该是后面姜棠陆陆续续给家里换的。

    她找了个挨着姜棠的位置坐下,嘴边呼出的白雾短暂:“吃药了吗?”

    姜棠淡淡地回:“已经好了,不用吃了。”

    好了吗?可她分明听见姜棠先前玩烟花的时候还在咳嗽,微博发的照片里,脸色分明还泛白。

    但姜棠说,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她也就没有理由在压着人吃药。

    大衣口袋里的手松了松,没再说话。

    电视上的春晚节目已经到尾声了,时间催促着困意,姜棠忍住了第一个哈欠,没忍住第二个,这些天她确实睡得不大好,身体原因也有,难得涌上的睡意,姜棠没打算强撑。

    她撑站起身,“沈总自便吧,我回房睡觉了。”

    沈辞抬头,望着姜棠离开的背影,薄唇翕动,把话藏了又藏压了又压,说:“新年快乐,晚安。”

    挺平常的一句话的,再普通不过的祝福,却听酸了姜棠的眼眶,她站在原地许久,眼底那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哈欠才积攒的湿润有点满了,她想回句‘新年快乐,晚安’,可话如鲠在喉,绊在喉间,呛出声声咳嗽。

    好难受,姜棠这几天极力掩盖的情绪,试图瞒过所有人,却还是因为沈辞的出现,顷刻崩塌。

    真的好难受。

    在发现沈辞可能把她当成别人来喜欢时好难受,在猜测沈辞一直透过她在看其他人时好难受,仅仅是一个冒头落地的想法而已,就快要把她心口直直逼出血来的心痛。

    姜棠没办法去问,去和身后那个女人求证,问她所有的猜测的真实性,因为她无法接受另一个回答带来的结果。

    她调解不好自己了,调节不好情绪,调节不好喜欢,调节不好无法接受。

    害怕担心和失望不是随便发生的,它们通常发生在累积的期望之后。

    那是一种令人接受不了的落差。

    曾经有过一个瞬间填满的心,怎去才甘心去接触重新变空的自己呢。

    到最后只剩下庆幸,庆幸自己还没告诉她那些喜欢。

    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一次比一次让人听着心颤,姜棠咳弯了腰,咳到干呕。

    沈辞几乎在她咳的下一瞬就起身赶过来,轻缓地替她顺着后背,把脱力的人稳稳揽在怀里,让姜棠靠着她,“怎么回事,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她把人搂着到位置上坐下,一时间顾不上那么多,把早就备好的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

    当熟悉的包装和那支体温计第二次出现在姜棠眼前时,滚烫的湿润毫无防备地划过脸颊。

    是那天晚上沈辞买药,她当时答应沈辞,说做完就吃,原来还带着吗?

    她有点看不懂沈辞了,既然喜欢的是蓝枳如,为什么还要大老远跑过来,为什么还要关心她,蓝枳如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水在哪?”沈辞见她好些了,开始找水帮她吃药。

    姜棠拉住她的手,喊她:“沈辞。”

    和刚才的那句‘沈总’不一样,这次她喊的她全名,沈辞身形一顿,柔声应:“嗯,怎么了?”

    “你和蓝枳如”是彼此喜欢的吧?

    “什么?”

    姜棠没说出口后面的话,自嘲笑笑,“没事,网上那些关于你和蓝老师的绯闻,你不管管吗?”

    毕竟是喜欢的人,哪怕是前女友,还是公众人物,这类绯闻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定的负面的影响。

    沈辞神情一愣,绯闻?她没关注这个,最近沈氏那边起了风波,沈沿负责的几个项目都被警方查了,海关过不来,货也被压了,导致沈氏的股价一跌再跌,股东会都不知道开了多少个,沈辞没办法,她只是卸任,不代表没有股份,所以会议她还是参加了,只是不发表任何言论。

    再加上,她平时很少浏览微博,即便上去了,也只是看看姜棠有没有发微博,其他的,也没大心思去管辖。

    姜棠说的什么绯闻,还是她和蓝枳如,她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沈辞拧眉,“什么绯闻?”

    “有你们的大学同学爆料,说”姜棠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了,“你自己去看吧。”

    沈辞一头雾水,拧紧眉心掏出手机,点开微博,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姜棠发的最新微博上。

    约摸半分钟,她堆起的眉心更紧了,眼底隐隐透着凉意,表情冷冽,“我会让刘芸查清楚这件事。”

    姜棠眸底晦暗,“既然是重要的人,就不应该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这样对一个公众人物——”

    眼前骤然闪过沈辞的手机屏幕,上面的内容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沈辞用【shenci微博用户1112】这个微博账号发的第三条微博。

    【@shenci微博用户1112:在陪爱人守岁。】

    文字下面,是一张附图。

    闪光灯拍的,水泥地面上被人用黑色的什么东西写了几个字,旁边还有不小心入镜的,燃烧完了的仙女棒。

    沈辞帮她点开图片。

    是画的一颗糖果,包装纸的边缘写了个小小的J,字是: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第74章 第74章“一个问题,亲一次。”……

    沈辞微博的粉丝数量不多,在和蓝枳如的热搜爆出来后,又涨了几万粉,几乎都知道了这个类似人机的id就是辞月娱乐沈总的微博。

    所以在这天关于爱人的微博发出去的同时,底下已经有不少留言表示惊讶。

    因为早在半年前,沈鸿晖还在发布会上透露过,目前阶段在帮沈辞相亲,从单身状态到已婚状态,网友们不免觉得好奇,加上这些天网上一直在传沈辞和蓝枳如这对学姐学妹的cp。

    底下渐渐有网友在底下说骂,这类人id都不用看,大部分是蓝枳如粉,被锤假后的一边开心,还要说一嘴沈辞蹭热度。

    姜棠没来得及去看那些评论,因为沈辞已经把手机收回去了,她拿过药盒,又问了遍,“水在哪,我去倒水给你吃药。”

    所以这条微博是什么意思?

    看了网上传的绯闻,于是发了条微博澄清?

    她说蓝枳如是公众人物,绯闻多多少少对一个艺人来说,都具有一定的影响,于是她发了条微博,坦明自己已婚的身份?

    为了蓝枳如吗?

    可是如果是为了蓝枳如,为什么要用承认已婚身份的这种方式,不怕蓝枳如误会吗?

    她思绪有些缕不清了。

    她指了指隔壁开着的门,“里面,桌子上有水。”

    沈辞点头,往拿了药朝她手指的方向去。

    她速度很快,找东西也挺顺手,兑了杯温开水,还冲了被感冒颗粒。

    这些药她在买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应该怎么服用了,她庆幸自己有个好记性,在三四天之后仍旧还记得这些药的服用。

    沈辞从药盒里抽出药,又抽了张纸巾,把药挤出来放在纸上,“先吃消炎的,如果晚上还发烧,再吃退烧的。”

    姜棠接过水杯,把药一股脑全丢进嘴里,用水顺下去,“这里没有多的床给你睡,你自己回去吧。”

    沈辞扫了眼周边,“我可以就睡这里。”

    睡这里?怎么睡,这是用来烤火的房间,除了凳子和一张用来方便吃饭的桌子外,哪里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姜棠蹙眉,“随便你。”

    沈辞把另一个冲了药剂的杯子递给她:“凉了,喝完洗漱,很晚了。”

    “知道。”姜棠三口两口喝尽杯中棕褐色的液体,有点苦,但还能忍,待会一刷牙就什么味道也没了。

    她起身,重新回了房间。

    她房间就挨着这间屋子,关门时特地留了条门缝,外面关没关灯她在里面一看就会很明显。

    方才还浓重的睡意这会半点影子也不见,姜棠甚至连眼睛都不想合,一门之隔的外面亦是安安静静,听不到沈辞挪凳子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声,大抵自她进来后便一直坐在位置上了。

    姜棠不想再把精力放在门外了,既然睡不着,她想着找点旁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打开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shenci微博用户1112】的微博主页,最新的一条的原创被顶到了上面,点赞评论还在持续增加。

    大概是沈辞这条澄清的微博发得突然,冲到热搜的话还需要些时间,姜棠点开微博的评论区看底下网友的评论。

    【爱人???辞月老板结婚了?!我勒个豆?为什么沈家那边一直没有公布过?】

    【前些天还在跟圈内某影后闹绯闻,今天就官宣结婚还秀恩爱?这不是乱搞是什么?笑死,人看上去倒是挺板正,没想到品性这么渣。】

    【还是离了吧,有这种老婆在外面,真的不怕乱搞吗?】

    【我是真的好好奇,沈总的老公是门当户对相亲来的,还是看对眼了闪婚啊?】

    网络这种东西没有门槛,人人都有发言权,路过的狗也得挨两下泡沫星子才能离开,无一幸免,沈辞这条微博底下的言论都是对半开。

    针对这类言论,姜棠其实免疫了,出道以来她被骂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看到这些言论是对沈辞时,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不愿意看到这些肮脏龌龊的言论出现在沈辞身上。

    有一点韩亦可还真没说错,她的确是个恋爱脑,哪怕都这样了她也无条件觉得沈辞没错,也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沈辞的举动乱了思绪。

    姜棠熄了手机屏幕,门口,外面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姜棠屏住呼吸,外面依然听不出任何动静。

    已经睡了?怎么睡的,外面又没有床,姜棠于心不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扯过外套随便披在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借助手机屏幕那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外面的人。

    沈辞搬了把椅子到桌前,把头枕在臂上趴着的姿势,这姿势姜棠读书时经常这么睡,那会午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醒来后手脚都是麻的,还容易胃不舒服,更别说这么睡一个晚上了。

    好歹是个老板,委屈自己来这种地方就算了,她还忍心叫人家趴在外面将就一晚。

    真挺过分的,姜棠忍不住在心底骂自己。

    沈辞没睡着,这会听见动静到了自己身边,她从臂弯处抬头,看见姜棠拿着手机走过来,眉眼柔了柔,“怎么出来了,要喝水?”

    姜棠摇头,“进去睡吧。”

    沈辞一愣,“不是没床了吗。”

    “随便你,不进来你就这么睡着吧。”姜棠不说第二遍,转身就要走。

    沈辞后知后觉反应,挪开凳子起身,“来了。”

    姜棠走在前面:“洗澡了吗?”

    “洗过了。”

    大老远跑来,还是洗过澡跑来的,姜棠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像是肯定能上床睡似的。

    重新回到床上,好不容易睡暖的被子被她这么一捣腾,又成了冰凉的一片。

    她脱了外套躺进去,冰凉的被褥接触到肌肤,姜棠打了个寒颤,“隔壁是厕所,你自己去洗漱,我先睡了。”

    酝酿睡意是需要时间的,很长的时间,特别还是睡意被打断以后,更为艰难。

    迷迷糊糊中,姜棠感觉身后一阵窸窣,紧着就是后背叫人灌了冷风,本来身上就没睡暖和,这会叫人掀了被子,感觉更冷了。

    她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冷。”

    “抱歉。”沈辞加快上床的速度。

    重新躺在姜棠身侧,她只感到无比的安心,蜷着自己把衣服被子捂暖和后,她稍稍侧身,悄悄贴上姜棠的后背,“你靠着我,不会那么冷。”

    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温度骤然贴上,若有若无的冷香悄无声息地钻进鼻尖,令人安心,姜棠被这抹温度灼醒,阖起眸子不想往外挪。

    察觉到她默许,沈辞也愈发大胆了些,手搭上她的腰,逐渐收紧。

    太想姜棠了,真的,她喜欢这么把人搂在怀里,亲密贴紧,鼻尖到处被姜棠身上的香味包裹着,沈辞喜欢这种感觉,独属于姜棠的柔软就在她怀里。

    沈辞知道她没睡,脸颊在姜棠发顶蹭了蹭,“还冷吗?”

    “冷。”姜棠睁眼,房间关了灯,黑色占据了大多数的面积,窗外偶能听到几声爆竹,烟花在天上绽开,点亮整个卧室。

    有些问题压在心里太久了,容易压出毛病,以前人们管这种病叫心病,思绪的冲动在作祟,姜棠深吸口气,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出了口:“你觉得我和蓝枳如,长得像吗?哪怕三分。”

    沈辞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没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以前会觉得吧,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姜棠神色黯淡几分,所以连沈辞也觉得像,所以真和她想的那样,因为像她的前女友,沈辞才纵容了她们一次又一次发生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觉得后面的话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但沈辞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说的像,不是说你像她,是她像你。”

    谁像谁,谁在前,这个顺序太重要了,如果是长辈和晚辈,通常这种情况是按照晚辈在前,长辈在后,可如果换做同龄人,大抵下意识都是按照遇见的先后顺序。

    沈辞刚才说是蓝枳如像她,这句话像是在说:我和你先认识,我先看见的你。

    可是这怎么可能,沈辞跟蓝枳如是大学认识的,而她们,是半年前,结婚的当天,才是彼此初见的第一天。

    姜棠没懂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沈辞却是不说了,“字面意思。”

    姜棠发现,沈辞这个人好像没有脾气似的,她冷了她三天,沈辞不仅没有说她半句的不是,甚至什么什么都没问,主动来找她,在被她甩了脸色后,还主动提出睡外面将就一晚。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情侣之间吵架后的认错,不敢反驳,过分乖巧。

    可她和沈辞不是情侣。

    姜棠眼睫扇动,“那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问她,为什么突然间就冷淡了。

    沈辞静了几瞬,搂在她腰间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才说:“我只是觉得,这是你的自由,你可以选择告诉我原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原因,假如我真的问你为什么,那就成了我的主观而非你的。”

    她想要做到完全尊重姜棠的想法,尊重姜棠的所有决定,但姜棠对她突然的冷漠,确实在那么一瞬间,让她有点慌神,仿佛仿佛姜棠要离开她了一般。

    所以她一宿一宿没说,她试图通过给姜棠发消息的方式来确认,姜棠不会离开。

    可姜棠没回,一条也没回。

    于是给姜棠发了和冯老太太吃晚饭的照片,然后在吃过晚饭后的时间,用来赶路,虽然晚了一点点,但幸好,赶到了。

    其实沈辞还有个小私心没说,那就是立场,她找不到立场去问姜棠为什么。

    “那你想知道吗?”姜棠从她怀里转身,微微仰头,问她,“沈辞,那你想知道原因吗?”

    想吗?

    沈辞低头,黑暗中同她那双眸子对视,“想。”

    姜棠视线往下,到她高挺秀气的鼻梁,到薄厚恰到好处的唇瓣,“会担心被我传染感冒吗?”

    预感在这一刻格外灵验,沈辞同样凝这她的唇,感觉下一秒就要贴上来似的,她喉间滚动,声音有点哑,“不怕。”

    话音落下时也是唇瓣相贴的瞬间,鼻尖的花香骤深,嘴角被另一抹柔软轻轻贴上,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却弥补了这些天所有落空的思绪和错过节拍的心悸。

    真的只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姜棠稍稍撤开,问她:“现在是姜棠在亲你,记得吗?”

    这个问题真奇怪,沈辞想,她怎么会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姜棠呢,她不解,可姜棠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说好。

    “回答一个问题,亲一次,可以吗?”姜棠同她商量,因为她发现,对于沈辞,什么条件和她商量好像都不管用,有且有用的,可能就是少许的色///诱吧

    起码还有可以商量的资本,出卖色///相这种事情,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仅对沈辞。

    果不其然,沈辞答应了她的要求。

    “第一个问题,刚才已经给你了,现在是第二个。”姜棠朝她边上靠近了些,故意把头埋进沈辞颈间,好让炙热的呼吸圈在两人中间,冬天这样,暖和极了。

    “好。”

    “你和蓝枳如,真的像网上爆料的一样吗,是你的前任。”

    “不是。”沈辞想也没想,“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第75章 第75章喜欢

    ‘没有喜欢过’说得很微妙,在沈辞的话里,蓝枳如被说成了‘别人’,那她呢?

    姜棠总是很难琢磨出沈辞话里的具体意思,她总能在里面琢磨出更多的其他意思。

    姜棠不喜欢她这样的回答,所以这个问题的吻,她没立马给她,埋在脖颈的脑袋没动,“所以你没有过喜欢的人对吗?以前、现在。”

    “不是。”

    沈辞第二次给出否定的回答。

    “沈辞,不能给模棱两可的回答。”姜棠从她怀里撤开些,不满意她的回答。

    沈辞垂眸,迎着她的视线,在黑暗中小心又大胆,“我以前的确没有喜欢过人,没有骗你,也没有模棱两可。”

    比先前两次还要正面的回答,过分明确,过分肯定,姜棠呼吸都滞住了,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第三个问题都到嘴边了,覆在腰间上的手悄然一捏,沿着腰尾往下。

    “你欠我两个了,”沈辞低头,直接吻住她的唇,第一个,同刚才姜棠亲她时一样,只是轻轻一贴便撤开了动作询问:“我可以吻久一点吗?”

    姜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沈辞,和我接吻,和我做//爱,也没能是让你对我动心吗?哪怕一点点。”

    有些话就是很猝不及防的,或许会在心里计划很久到底应该在什么时候说出口才合适,然后衡量着这些话到底值不值得说出口,似乎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在去衡量价值,她们像是蚂蚁,评判着到底拿芝麻好,还是西瓜好。

    可这世上大多事情是提前分不出好坏的,就比如喜欢,在此之前,姜棠舍甚至都在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份偷藏许久的喜欢宣之于口,她不敢贸然告诉沈辞她的喜欢,因为她们关系的开始就不寻常,甚至还签订了结婚协议,而这份协议,是沈辞曾经亲手给她的。

    哪怕她们在这期间,把所有情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那堵墙依然存在,那堵阻碍她一次又一次想要倾诉喜欢的围墙,彻底把姜棠围死。

    姜棠陷入了被自己建筑起来的死胡同,她太看重沈辞喜欢她与否了,她也太看重自己的喜欢对沈辞的影响了,可暗恋哪有不害怕的,藏在心底的情愫是见光死,不得不小心保护。

    其实在问题问出的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沈辞说‘没有’的设想,所以问出口的语气没那么紧,也自在很多。

    但在听到沈辞那个‘有’字,她的心还是颤了。

    她下意识把最坏的结果设想了遍,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她会说有。

    姜棠错愕抬头,确定刚才的话出自沈辞之口后,她不可置信地又问了遍,“沈辞,你知道心动是什么意思吧?就是——”

    “知道。”

    沈辞轻声打断她的话,手却是不敢再放在她腰上了,“我这样挺自私的吧。”

    姜棠不敢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腰间的温热消失,她抓住沈辞收回去的手,重新拉回腰间,“为什么自私?”

    炙热重新燃自手心,沈辞一愣,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明知你有喜欢的人,还是自私的选择和你做那些。”

    姜棠蓦地笑出声,埋在心里几天的雾霾被沈辞亲手拨开,模糊的人影倏然变得清晰,晴空万里。

    她感觉自己感冒都好了,能下来跑个一千米,如果可以,姜棠真想放声笑出来,她真的好没骨气啊,沈辞的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哄好她。

    喜悦有点太多了,顷刻间快要把姜棠冲昏,但与此同时,也有一点委屈,委屈沈辞的不言说,委屈这些天她的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想问却没半点问出口的底气。

    眼睛跟被人滴了柠檬水,涩出眼泪,姜棠从被子里生伸出手,蓦地捧住沈辞的脸,眼睫湿润,“那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知道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满脑子都被网上那些爆料占据着是因为什么吗?”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纵容你的一次又一次接吻,纵容你问我要了一回又一回最后还被你做晕是为什么吗?”

    她一次性说了好多话,眼眶越说越湿润,越说,声音越颤,听得沈辞心发紧,她挨着姜棠的手,忍不住蹭了蹭,“我其实很笨的。”

    姜棠笑出声,和窗外绽开的烟花一样夺人眼球,她一点都不信沈辞很笨,反问道:“真的吗?”

    说完,她不给沈辞回答的机会,贴向她的唇,“那我告诉你原因。”

    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吻了,变成了交融的雪花,堆积到一起的雪堆细细往下淌的冰融,是久违且充满爱意地,肆意的喜欢。

    姜棠的答案说出口时没有声音,答案变成了无声的较量,不满地倾诉委屈,又原谅地任由侵占。

    抵住唇齿的舌尖带过阵阵痒意,挠进心间,蠢蠢欲动。

    彼此喜欢的人对于动情总是很容易,或许是一场轻柔的浅吻,或者激荡不分上下的热吻,亦或是指///尖随意的撩拨,在喜欢面前,动情就成了不需要门槛的事情。

    姜棠眼角的湿润加重,积成滚烫的泪,沿着眼角滑进了深色的枕头,烟消云散。

    接吻是个奇妙的事,明明每次唇瓣相贴,肺底的空气就像被人抽干似的,也有可能是姜棠依旧没有学会换气,吻到脑袋微微发沉,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不想让沈辞放开她。

    沈辞察觉出她的急促,稍稍退开动作没再继续这个吻,她把还覆在颊边的手拿下,搭在自己腰上,然后把人搂进怀里,感受着姜棠剧烈起伏的柔软。

    沈辞忽然发现,冬天就应该两个人一起过,两人相贴的肌肤很好的留住了炙热的温度,和肌肤间细腻的感受。

    “原因,你知道了吗?”姜棠靠在她怀里微微喘着气,说话时的声音夹着压抑过后的嘶哑。

    沈辞一愣,“什么原因?”

    姜棠恨不得锤她,感情刚才一门心思接吻去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沈辞会喜欢她,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需要反复确认来增添心中缺少的安全感,所以她还想问一问沈辞。

    姜棠启唇,在她锁骨处落下一记咬痕,“你和蓝枳如,真的不像网上爆料的那样吗?”

    闻言,沈辞凝眉,今天的姜棠似乎总是在纠结她和蓝枳如之间的关系,为什么?

    “我明天会让刘芸找到爆料的人,走法律程序。”沈辞神情认真。

    “好,我信你,”姜棠匀了呼吸,“那你刚才说的,心动呢?是真的吗?”

    沈辞这次有些犹豫了,不是犹豫是否心动,而是犹豫,要不要给姜棠第二次肯定的回复,她也有傲气,所以她只说:“如果这对你造成了困扰,我”

    应该怎么处理呢?压抑着喜欢,不再对姜棠有非分之想?

    沈辞没办法做到,不仅做不到不喜欢,她对姜棠,光是这么抱着,她都忍不住想要把人揉进骨子里疼,她对姜棠有占有欲。

    从前没说开,她还能压一压这点私心,装一装不在乎,可现在说清楚了,有些东西也就没了克制的理由。

    所以她一时间找不到更好方式来解决,话便只好卡在这,没有下文。

    姜棠听出她的困扰,学着样子抬手不轻不重地在沈辞腰上掐了把,“那你怎么不好奇喜欢的人是谁?”

    沈辞抿唇,没说话。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从知道姜棠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开始,她便很想看看能够被姜棠喜欢上的人得是多好,多优秀。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不是一个很大胆的人,也不是对什么事情都能运筹帷幄。

    至少,在喜欢姜棠这件事上,她做不到完全把控。

    “好奇吗?”姜棠追问。

    “……好奇。”沈辞妥协了。

    姜棠仰头,亲她一口:“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那个人了,可那会我胆子小,还只敢远远跟着她。”

    她声音隐着笑,听得让人耳根痒,“现在我胆子也小,因为那人现在抱着我,我却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这句压在心底很多年很多年的喜欢。”

    第76章 第76章“从遇见你那一刻起,这……

    她的话意思已经足够明确了,饶是再顿感的人也不难察觉姜棠话里的意有所指。

    沈辞觉得自己脑子空了几秒,搂着姜棠的手圈得紧了紧。

    现在抱着?现在抱着姜棠的人分明是她,沈辞呼吸一滞,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说什么?”

    她眼底的震惊怎么都藏不住,隐隐还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姜棠觉得好笑,喜欢这东西让人满心欢喜,也让人矛盾,她们总下意识觉得对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对方不可能会喜欢自己,却不免忍不住暗暗希望对方可以喜欢自己。

    就连沈辞这样足够自信的人也没办法做出姜棠会喜欢自己的假设。

    所以当探查出姜棠话里话外的意思后,沈辞的错愕是那样的真切,姜棠莞尔,“我觉得那本结婚协议书可以作废了,你觉得呢?”

    她没直白的说出喜欢,但每句话的意思只有一种,那就是喜欢,姜棠还没听到沈辞跟她说那两个字,便也想着钓钓她的胃口。

    适应久了黑暗,窗前跃进来的光就会变得很明显,明显到姜棠能清楚看见沈辞从眼角滑出的泪光,泪痕闪着月光,像是一个出鞘的利刃,无声刺进姜棠眼底。

    仅看到眼泪的那一瞬,心疼就尽往心间攀岩,一点一点,越来越多。她哪里见过沈辞哭,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见过这张冷冽的脸有过更多的情绪,因为沈辞看人的视线总是冰冰冷冷的,像现在这样被眼泪湿润着的样子,她头一次见到。

    姜棠顿时慌神,挤起眉间小心拭去她鼻梁处的泪痕,“怎么了?你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沈辞慌张地否认,“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环着姜棠,一点也*舍不得松开,可也不想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便掀了被子把人罩住不让她看。

    视线骤黑,姜棠愣怔,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也没戳穿她,在被子里摸到她的手,压在那颗狂跳不至的心间之上,“感受到了吗?从遇见你那一刻起,这里都是在为你而心动。”

    她并不想现在就告诉沈辞,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又喜欢了多久,她们真正认识到真正心动的时间不长,如果一下就把这样厚沉的喜欢顷刻倒出,只会给沈辞增加压力吧。

    她不想让沈辞对她的喜欢里被她这种单方面的心动绑架,她愿意沈辞往后的喜欢建立在她喜欢的基础之上,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愧疚之后强迫着自己多看她一眼。

    而是人群中,我正好一眼就看见了你,然后,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你,爱上你。

    姜棠握着她的手,从心口往下。

    没有底衣阻隔的柔软,像是藏了两只白滑的小兔子,姜棠握着她的手,藏在被子里,蹂躏了几下那双可爱的兔子,感受在沈辞,感受也在她。

    兔子被揉烦了,立起本来略软的耳朵,同那只作恶的手做着较量,姜棠忍了忍,身上倏地一颤,停了的沈辞玩兔子的动作,然后放跑了那双狡猾的兔子耳朵,继续往下。

    平坦的草地总是连着水源,或是湖泊,或是小溪,总归带着水源,姜棠牵着她,越过平坦,越过草地,探向了那草地边缘处的溪流。

    溪水有点温热,只是手有点凉,姜棠身上起了小疙瘩,闷哼了声,“你看,很容易,只是因为你。”

    在姜棠眼里,大抵只有喜欢才会促进欲///望的产生,她对沈辞的欲望很重,任何一种,像刚才那样,只要稍稍一撩拨,腹底的火焰就容易生出扑不灭火势。

    沈辞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竟然握着她的手就去,猝不及防之外还有些欣喜,可这欣喜没持续多久,她拿回了自己手的使用权,轻轻地挑着,“我前一段时间把沈氏的职位还回去了。”

    姜棠飘然听着,仔细承受着她的举动,呼吸急促间,被子里的氧气便不够她用了,她把头伸出被外,大口大口喘着,刚才缺氧,她听不出沈辞话里的意思,“嗯?什么意思?”

    “我和沈家的关系如同水火,现在我没了沈家的权势,护不住你,怎么办?”沈辞担心自己保护不了她,她现在虽说不管沈氏,可是和沈家的较量一直存在。

    她曾经想过不和沈沿争这个继承权了,也不想要沈家了,她想干干净净地把自己从那个牢笼里摘出来,只需要好好经营辞月就好,后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姜棠,她后知后觉发现,这样根本不够,她所在的圈子,和姜棠所在的圈子,没有一个是可以称得上干净的存在,万一将来出了什么意外,她甚至连保护姜棠的能力都没有,那谈什么喜欢。

    姜棠觉得她担心的点很奇怪,但她说不出来,因为沈辞在画圈,小小地画着,一直不停,草原边的溪水便一直不断。

    她娇‘哼’,思绪断断续续的,好不难受,“那我呢,我一个娱乐圈的演员,我又能护得住你吗?”

    “我不用你护。”

    “那我也是,”姜棠抓着她的手,有些抖,“沈辞,你应该告诉我答案了。”

    像她刚才的吻一样,把爱和愉悦掺进动作里,掺进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里。

    沈辞会意,搅///弄着春水,平静的湖面层层的涟漪全因她而起,冬日的晴空万里更为难得,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弥足珍贵,沈辞抵着她,在那之前询问姜棠:“我想要加一个。”

    “加什么?”

    “两木艮。”

    姜棠闻言浑身一抖,她没试过两根,害怕之余还有点期待,于是她点头,同意了沈辞的提议。

    今年真是个好年,姜棠如是想,在跨年的这晚,实现了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望,新年愿望。

    沈辞的到来充满了她本就裹满的心脏,有些涨,从前都没有过的涨。

    涨感过分真实了,从外到里面的延伸,心跳的舞动仿佛变成了一个被吹得鼓起的气球,‘扑通扑通’的,血液在身体里乱窜,有些挤着了,姜棠不得已放开自己,方便更好的迎接。

    侧躺实在不是个好姿势,握不住的手攀上了沈辞的肩,攀上去的大概不只是手。

    灼热的呼吸被两人包裹,助长了彼此情///潮的火焰,姜棠有点受不住,央求她:“能不能换回去”

    沈辞不置可否,“姜棠,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姜棠做不出思考,被她吻着然后彻底沉溺。

    “之前我欠你的三个问题,我早就有答案了。”沈辞抵到个小小的凸起,交替抚着。

    她把答案放在了最后,在房间的潮湿浸染发丝之后,在接住那束艳丽的烟花之时,她才说。

    “想和你接吻是喜欢你,想和你发生关系是喜欢你,那天同你说别人的爱情,是羡慕,羡慕她们的爱情,希望我们也可以是爱情。”

    表白的话被沈辞直白地说出口,比任何一句情话还要动人,姜棠压不住生理的颤动,仍旧执意要吻上去,情欲过后的嗓子带着沙哑,同样神情:“沈辞,我们是爱情。”

    她们没疯狂一整夜,姜棠半夜里发了热,身上难受得紧,心情倒是一点没因此受到影响,夜里,沈辞帮她量了体温,扶她起来吃了退烧药,天快要亮起,姜棠身上的烧也退得差不多。

    确定人熟睡,沈辞从床边起身,换好衣服出了门。

    家里不是只有姜棠一个人,还有姜棠的奶奶,老人家还不知道两人关系,也不好叫老人家看见自家孙女和另一个陌生女人躺在了一起。

    沈辞给姜棠留了消息,继续回到车上小息了阵,等天大亮,她才重新从后座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到姜棠家。

    李梅花早早地就起床了,虽说是大年初一,但到底没忍心喊姜棠起床,独自一个人起来备好早饭,柴火才刚添进灶台,大门那边就传出几声轻缓的敲门声。

    李梅花一愣,还以为是姜海燕一家回来了,不紧不慢地丢下柴火,朝门口方向边走边喊,“海燕回来了吗?今天怎么这么”

    海燕是没有,海归倒是见到了。

    穿得和棠棠一样洋气,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把手都提青了,就是吧李梅花抬眼,感觉不大好说话的样子,她以为是走错了,便询问道:“小姑娘是不是走错了啦?这里是光德镇106号,你是要去哪里的?”

    沈辞提了嘴角,礼貌回:“没走错,我来找姜棠。”

    李梅花顿时警惕,她知道姜棠的职业是演员,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很多人喜欢,现在乍然冒出来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说要找姜棠,没有姜棠的意思,她还真不敢放人。

    “不认识什么姜棠的呀,指定是走错了,”李梅花作势要关门,不放人进来,“大过年的,小姑娘早点回去,大年初一欸,回家过年的嘛!”

    沈辞不得已后退几步,又不好硬来,她无奈,“那我在外面等等。”

    “等什么的呀!大过年的哪有坐在家门口守着的呀!”李梅花见人不走,抄起旁边的扫帚作势就要赶人,“我一个老人家,不认识什么姜棠,我看你长得漂漂亮亮,也不像是邪人,快些回去吧!”

    李梅花挡在门口,半点不让沈辞进去,沈辞抿唇,视线忍不住往里面卧室的门口瞟,轴劲一下就上来了。

    东西也不放,任由面前的老人怎么赶,退几步,犟说:“不走。”

    “我得给村里打电话了。”李梅花吓唬她。

    沈辞眼睛都没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一个老人家犟,可心里满是姜棠,才分开这么一会,她就迫切想要见到姜棠了,她朝旁边挪了挪,站在门边,说:“不走。”

    第77章 第77章满怀爱意,却又小心翼翼……

    姜棠起来后看到场景挺诡异的,自家老太太杵着扫把堵在门口,外边还挡着个人,也不知道被挡了多久,拎着东西的手冻得通红。

    姜棠看清楚那张脸,一愣,忙往外走,“沈辞?你怎么——”

    “醒了?”沈辞打断她的话,拎了拎唇角,“进去,外面冷。”

    李梅花一听两人这番对话,心稍稍定了定,但还是没敢松撑在门口的手,“棠棠,你们认识呀?”

    姜棠挽过她的手,顺势把她挡在门口的动作放下,“是啊奶奶,这是我我朋友,沈辞。”

    她暂时还不太想告诉李梅花她和沈辞的关系,上司也好,女朋友等等,她们昨天晚上谁也没说让对方当自己的女朋友,仿佛她们本来就是对象的关系,期间的只是冷战了几天,然后和好了。

    李梅花闻言,顿时收回手,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背,“是你朋友就好,我还以为是哪个邪人来找麻烦,”她放开扫帚,扭头和沈辞道歉,“抱歉小姑娘,刚才奶奶不知道你们是真的认识,说话有点凶了吧?”

    沈辞摇头,“不会,能理解,警惕点是好的。”

    门口冷风大,一股一股的凉风不停往里面灌,吹得姜棠一阵瑟缩,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面和沈辞介绍:“沈辞,这是我奶奶,拉扯我长大的。”

    沈辞担心她的身体,担忧地瞥过眼前面后,跟李梅花打招呼:“奶奶,我是沈辞,称呼您随意就好。”

    李梅花点点头,乐呵呵地拉着两个人进到昨晚上那间火炉房,“还没吃饭吧?奶奶正好刚准备下点面条,你在这等等,等棠棠洗漱完出来,正正好可以吃咯!”

    说完,她自顾往厨房去,继续生那方才被打断的柴火。

    姜棠稍稍带关了一下厨房的门,与此同时牵上了沈辞垂在身侧的手,帮她把东西接过,“还拿着?怕我和奶奶和你抢吗?”

    沈辞后知后觉,躲开她要接东西的动作,把大大小小的盒子在桌子上放好,“忘记了,刚才你奶奶拦着,我怕放下后,她拿着给丢了。”

    “哪里会!”姜棠嗔她,“我奶奶哪有那么不讲道理。”

    提久了,这会把东西放了手指难免有些酸僵,沈辞握了握指尖,拉过姜棠的手,“要不要去洗漱?”

    “要~”姜棠打了和哈欠,任由沈辞把玩自己手,“你要进来吗?”

    她指的卧室,左右昨晚上也进来过,她这问题稍微显得有点多余了,姜棠不等她说好,索性牵着她的手往房间带。

    “你怎么自己起那么早,昨晚上一直在照顾我,现在困不困?”姜棠松开她,朝洗漱间去,“你现在可以在床上睡会,待会吃饭我叫你。”

    沈辞摇头,视线盯着姜棠,没舍得离开,见人进了洗手间,她也抬脚跟了进去,站在门口,从镜子里看她:“只是觉得如果被你奶奶看见了,不好。”

    “而且,车上的东西还没拿。”

    “哦。”姜棠挤好牙膏,塞进嘴里捣鼓,说话有些含糊,“晚一点我姑姑一家会回来吃午饭,你可以吗?”

    沈辞无所谓,“可以。”

    姜棠没说什么,朝边上挪挪,靠在墙边借力,昨晚上答应沈辞用两根手指,还是太过了点,早上起来时,月退间异样的感觉过于明显了,加上那姿势实在不算舒服,夜里还发烧,她这会身上的酸软劲还没过。

    对,还很困,姜棠阖眼,闭着眼把牙刷完,又从边上接了热水覆在脸上,然后扯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擦着。

    她转身,还来不及的关掉洗手间的灯,怀里骤然被塞了个人,姜棠微怔,下意识回抱住怀里这股暖意,“怎么了?”

    沈辞埋在她怀里,深吮了口她身上的味道,姜棠身上真的很香,衣服香,皮肤香,发梢都是香的,沈辞觉得自己好贪婪,她想把姜棠拴在身边,想要随时随地,随时随刻地吮着她身上的香味。

    “你刷牙洗脸好久。”

    沈辞比姜棠高,这会埋在她怀里,倒有点反差萌的感觉,姜棠拍拍她,“还好吧,也没有很久。”

    沈辞环着她腰间的手收紧,把人抱起,出了洗手间,姜棠惊呼声,忙扶住沈辞的肩,“关灯,洗手间没关灯!”

    “哦,”沈辞应声,有把人抱着回去关灯,折腾这一下,她将人放坐在床上,蹲身询问:“可以亲你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姜棠晃了晃腿,一脸天真。

    听见她说不可以,沈辞心底一慌,眼底划过抹不知所措,声音有些紧,“为什么?我我们昨天”

    她想说她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开了吗,不是已经坦白过了吗,难道姜棠改变主意了?

    不形于色有一天居然也会在沈辞身上翻车,姜棠清楚看见她脸上的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姜棠好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蹭了蹭,柔声道:“昨天你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事?沈辞不解,“什么事?”

    姜棠白她一眼,就知道这人一点脑子全用在了工作上,在感情这方面的开窍程度几乎为零,木头这个称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她捏住沈辞的耳垂,好玩似的揉了揉,耳洞挤压的触感比较明显,像是有个小球,姜棠轻轻掐她,“彼此喜欢后,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沈辞一愣,骤然醒悟,方才的紧张和担心顿然烟消云散,她贴着姜棠的手,舒服地蹭道,“可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那不一样。”姜棠抽回手,不让她继续造次,“不说,不给亲。”

    沈辞刚想说话,门口,李梅花的声音先挤了进来,“棠棠,小沈,吃饭啦!”

    姜棠扯着嗓子应:“欸——奶奶,马上来啦!”

    李梅花:“欸,快些,待会凉咯!”

    姜棠推开她,站起身,抬了抬眉:“听见了,我奶奶说吃饭了。”

    话没能如愿说出口,只好被迫推到了餐桌上,早餐很简便,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碗清汤挂面,和之前姜棠给她下的很像,味道也像,沈辞喜欢吃这样煮的面,就是不大会煮。

    家里难得来个新面孔,还是姜棠的朋友,老人家一时有点兴奋,面没吃几口,全拉着沈辞唠嗑去了。

    沈辞不适应这样热情的老人家,但也不反感,跟着附和几句便瞥见一旁笑得不行的姜棠,她抿抿唇压下嘴角快溢出来的笑意。

    “话说,小沈多大了?成家没得呀?”李梅花聊了一大堆,话题最终还是落在了终身大事这,“和奶奶说说,奶奶平时没事,就爱点小八卦打发打发时间。”

    老人家和蔼,说起这些话题也是笑眯眯的,也没有非要她说个所以然的意思,沈辞答她,“29了,已经结婚了。”

    “啊呀,结婚了呀!”李梅花惊讶,看看她,又偏头看看姜棠,嘴里不断重复:“结婚了呀,诶呀,小沈结婚了呀。”

    姜棠嗦了口面,听了几遍,总觉得不对劲,她面还才嗦进嘴一半,果不其然听到李梅花说:“小沈和棠棠差不多大呀,小沈都结婚了,咱们棠棠到现在只怕连恋爱都没谈过哩。”

    话题怎么就扯上她了呢?姜棠百思不得其解,她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面条,腮帮子一股一股::“她明明比我大,大一岁也是大。”

    “一岁有好多的嘛!”李梅花可不赞成自家孙女这个说法,“等到时候小沈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就你还单着,看你怎么办!”

    “噗——咳咳咳”

    姜棠听到‘孩子满地跑’那句话,面条绷不住似的往气管跑,呛了个实在,她别开身子,躲到一边咳。

    但闹剧还没结束,沈辞紧着李梅花的话半开玩笑地继续说:“是,不过生孩子的事不能只看我一个人的意思。”

    “欸,对咯,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是生不出来地,”李梅花话锋一转,又到了姜棠身上,“棠棠得生俩,两个小姑娘,缩小版的棠棠,哦哟,可爱的哩!”

    沈辞憋不住笑,望着满面通红的某人,意味深长地道:“两个小棠棠,那确实挺可爱的,我都想要看看了。”

    “喂,都不许说话了!”姜棠气急败坏,“快吃饭,吃完我要洗碗了。”

    “嘿,说不过就跑,从小到大,还是这个性子。”李梅花无奈,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宠这个孙女的,姜棠父母走的早,获得爱的唯一途径就是她了,她不想让姜棠在缺乏爱意的环境下成长。

    可她不仅是一个奶奶,更是一个母亲。

    事实证明,心底那杆秤做不到完全的平行,她还是伤到了姜棠,说实在的,上次因为姜海燕儿子结婚问姜棠借钱的事之后,她一直不敢主动和姜棠打电话,无关其他,就是没老脸,毕竟,哪有要侄女给姑姑一家出彩礼的道理。

    思及此,李梅花不免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吃完便收拾碗筷往洗碗池去。

    早饭没过多久,姜海燕一家就驱车赶到,一家三口,李梅花也有些时候没见姜海燕了,拉着她左瞧瞧右看看,叙旧了好一阵才舍得放开手,而后又拉着姜海燕的儿子黄星鹏絮絮叨叨半天。

    姜棠和沈辞站在一起,没迎上去,也没主动打招呼,等她们聊天这点时间,手冷了便揣沈辞口袋里暖着,留意到前面的人注意过来,她又马上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然后等视线不在她们身上时,她们又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偷偷地十指相扣。

    近三十多岁的人了,谈个恋爱像个初尝禁果的孩童,满怀爱意,却又小心翼翼。

    先前的吻没有要到,沈辞一直记着,她捏了捏姜棠的手心,小声道:“要不要进去换件衣服。”

    姜棠感受一下,确实有些冷,她里面还穿着睡衣没来得及换,可眼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待会吧,等她们进来了我再去。”

    她话音才落,姜海燕的声音幽幽从前面和刺骨的冷风一起砸来,“来看看我们的大明星,这几个月,越发出人头地了。”

    她的口气实在算不上和善,沈辞拧眉,望过去的目光寒若冰锥,姜棠揉揉她的手,笑着回:“是啊,不出人头地,怎么帮我的好弟弟凑结婚的钱呀。”

    给姜海燕赚钱的事沈辞不知情,这会乍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竟也有了几分了然。

    姜棠的话让姜海燕一家面子上有点难堪,黄星鹏倒还好,他从下车时就留意到了姜棠身边那个陌生女人。

    是一个很美,美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不敢靠近,却莫名向往,忍不住多看几眼。

    黄星鹏头一次见到这样美的人,不,应该是第二次,姜棠也很美,如果姜棠不是她的表姐,他或许会追姜棠。

    但那个女人

    他不认识。

    他吸吸冻僵的鼻子,“姐,不介绍一下这个美女?”

    第78章 第78章“这里的上菜速度,快吗……

    姜棠一眼识破黄星鹏动了什么歪心思,她偏身,挡了挡黄星鹏的视线,起了警惕,“我介不介绍她,和你有关系吗?”

    黄星鹏耸肩,“怎么会没关系,你不介绍,我们怎么称呼她?怎么知道她是你的谁。”

    李梅花见黄星鹏这副模样,知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忙出来打圆场,“诶呀鹏鹏,怪外婆刚才太激动,忘了和你们介绍,这是棠棠的朋友,已经结婚啦。”

    听到‘结婚’两个字,黄星鹏眼底流露几分失落,但转瞬即逝,“结婚了不回家陪老公孩子,跑我们家来过年了?”

    “黄星鹏,”姜棠脸色早已沉底,“嘴巴给我放尊重点。”

    这些人平常时候不尊重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如今对沈辞这样,她一点也忍不下去,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使一使她那在这个家压了多年的脾气,新账旧账翻出来一起算。

    黄星鹏没被她吓唬到,反倒朝这边走近,边从上衣袋子里掏出包烟,抽出支在手上敲了敲,故意凝着被姜棠挡在身后的沈辞,嗤笑:“可惜,结婚了。”

    距离的拉近,男人身上的烟味不可避免的往两人鼻腔钻难闻且刺鼻,姜棠拧眉,抬脚,重重地踩在男人脚上,不够似的拧了拧是,“可你爹啊,死油腻男,不要臭脸,看见个女的就翘着狗尾巴是不是,再让我看见你今天说半句这种话,我让你夹着尾巴做狗!”

    姜棠不顾旁边是不是还站着李梅花和姜海燕,她的话不仅仅是说给黄星鹏听的,还是说给李梅花和姜海燕听的。

    她就是要提醒一些人,就算再睁只眼闭只眼放纵黄星鹏口无遮拦,她不介意替姜海洋管教一下。

    黄星鹏吃痛,抽回脚叫唤了好一阵,嘴里不断骂着,“我草!疼死老子了!!你妈的,我告诉你,待会回去我就让阿蕊和公司说!娱乐圈的人最他妈好封杀了,艹!”

    “怪不得这么硬气,原来靠自己老婆吃饭啊,”姜棠冷笑,“更废物了。”

    “阿蕊?冯蕊?”旁边,沈辞骤然出声,悄悄环上姜棠的腰把人往后带,“楚纯科技的冯总眼光好像一直不怎么好。”

    姜棠愣怔,偏头询问,“你认识?”

    沈辞和她对视,眸底柔下来,“不认识,几面之缘。”

    “你算个叼,当然不认识,你俩是一个圈子吗,笑死。”黄星鹏打量她,嘲讽道:“怎的,想勾搭?也不是不行,哄我开心了,我考虑考虑。”

    “好了好了!!”李梅花终于出声制止,她拉开黄星鹏,把他往外推,挡在三人中间,“阿鹏,你再多说一句话,就给我开车回去,今年这个年,我不要你们拜了!”

    “外婆!”黄星鹏不满意她的偏心,想要理论,却又被一旁的姜海燕一个眼神制止,无法,喊了声便闭了嘴。

    李梅花转身,跟和沈辞道歉,“小沈,抱歉,让你见了笑话,我这外孙说话一直没轻重,你别放心上。”话毕,她又看向姜棠:“棠棠,我替你表弟跟你和你朋友道歉,待会咱不理他了好不好?奶奶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我觉得这不像是没轻没重了,”沈辞赶在姜棠前面开口,语气严肃:“对陌生人都是如此态度,大概是缺乏教养。”

    她的话说得直接,不带一丝遮掩,沈辞和她们的关系就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关系,她不像姜棠,需要顾及到各个方面,面对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奶奶,姜棠做不到彻底撕开脸,更何况李梅花还得护着黄星鹏,姜棠除了咽下这场亏,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沈辞不想姜棠因此和家里伤了和气,还是过年。

    “您说的这话也不对,”沈辞脸上的恢复成生人勿进的模样,瞧着有点寒人,“他不来搭理我,我应该也没有想要和他说话的理由。”

    “是是,奶奶一会也要说他的,”李梅花笑着点头,第二次制止黄星鹏想要反驳的话后,冲姜棠说:“棠棠,要不要带你朋友回你房间休息会?”

    倒也不是赶人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好让几人坐在一起,姜棠明白这个道理,姜海燕来了,她也不是很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她拉着沈辞的衣服袖口往外,“我带她到周边转转,不打扰你们了。”

    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冷一些,夜里大抵下了场雪,路边原本脏了些的雪堆这会又成了洁白一片,好看得紧,姜棠打算带沈辞到这边的小镇集市,不远,走路的话,二三十分钟?

    “去车上,你没穿够衣服。”沈辞从她大衣口袋里摸到比冰块还冰的手,眉心微蹙,“你里面就穿了一件睡衣打底,走过去太久了。”

    姜棠微愣,讶然:“你开车来的?”

    “嗯,临时决定过来,航班因为天气延误了,最早的过了时间,最晚的又太晚了。”沈辞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停好的车边走,“开车也没有很久,不是很远。”

    怎么会不远,她光是从机场过来的那一截路都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姜棠瘪嘴,握着沈辞的手紧了紧,走了几步,实在没忍住,扭头扑进沈辞怀里。

    这种天真心冷,沈辞怀里的温度就刚刚好,姜棠把手钻进沈辞的大衣,从里面环住她,“这样太累了,怎么不叫司机?”

    “不累。”沈辞顺着她的动作,用被她拉敞开的大衣顺势裹在姜棠身上搂着她,沈辞脸颊贴在她鬓边,舒服得蹭了蹭,“要上车吗?”

    姜棠声音闷在怀里,挡不住里面的娇意,“不想动,好冷。”

    说着,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搂着沈辞的手越发收紧,“你抱?”

    这声‘抱’把沈辞耳根子都听软了,她弯腰,真打算把人抱上车,原本贴着的怀抱因为她的动作而灌入丝丝缕缕的冷风,姜棠拉住她的动作,“欸,没叫你真抱!”

    “抱自己女朋友上车,不可以吗?”

    “什么女朋友,我不知道。”姜棠故意不承认,松开手快速坐上车,没坐副驾驶,而是开了后座的门坐上去。

    前座不适合接吻,宽大的中控区过于阻碍了,后座就很好,它的空间很大,发挥空间足够优秀。

    沈辞了然,默契地也拉开后座的门。

    她还想询问,征求一下姜棠的同意,她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迎面凑上来的脸夺走她后面的的询问。

    吻是迎上来的,姜棠的吻总是很温柔,仿佛包裹住的棉花,小时候吃的用一根棍子卷起来的那种,软绵绵的,一口咬下去跟没什么似的,化在嘴里甜滋滋的。

    也总是带着些小心翼翼,像藏了秘密,只能通过接吻的方式悄悄告诉她,沈辞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笨,不然为什么尝了那么多次也尝不到姜棠藏住的秘密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得出,那是一种,比喜欢更浓烈的爱。

    满满的爱,溢出来的爱。

    拖她下水,拖她沉溺,又托着她在水面之上喘息。

    沈辞请难以自,抚着姜棠的脖颈,将人压倒在座位,她喜欢这种感觉,等人打捞的感觉,被人需要的感觉。

    “沈辞,”姜棠边吻边喊她,声音跟从鼻间哼出来似的,她圈着沈辞的脖颈,指尖胡乱插进那头乌青的发梢里,摩挲着,“下午跟我一起回去吧。”

    “哪里?你奶奶家那边?”沈辞有点思考不过来了,她满眼都是姜棠,满脑子也是。

    还想亲,还没吻够,和姜棠接吻就像是戒不掉的烟瘾,停下的每一秒都是在渴求。

    姜棠仰头回应她,说出口的话总被沈辞打断,断断续续的,“不是回,回我们的家。”

    “现在?”沈辞没停,这不影响。

    “现在不行,我没拿行李。”

    “不要了,我再给你买。”

    姜棠不由她胡来,最后还是决定回去吃了午饭收拾完行李才和沈辞一起离开,走时姜海燕几人还没走,不知道刚才她们不在的这点时间李梅花跟黄星鹏说了什么,倒是没再拿话冲她们,只是脸色一直摆着,不怎么好看。

    姜棠无所谓这些,大不了她不看着就是,总比一张嘴叽里呱啦老在耳边烦人的要好。

    黄星鹏是不说了,说的人变成他的父亲黄嶒启,不过还好,无非是说当演员耽误结婚,不如和黄星鹏一样早些找个人结婚,得是个人家之类的,然后,然后便开始各种夸黄星鹏新过门的老婆。

    这顿午餐吃久了也没意思,没吃几口便撂下碗不再动筷,沈辞向来不喜这么多人一起吃饭,除了应酬,她通常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比较多,所以见到姜棠放下碗后,她也跟着停了吃饭的动作。

    沈辞开了车,去机场这段路便显得不着急了起来,沈辞来时后备箱被拜年礼品塞得满满当当,走时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谁心里都揣着问题,谁都没第一个问出口,姜棠在等时间,那沈辞呢,也在等时间吗?

    回到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中午两人又都没吃多少,姜棠便提议说出去吃,沈辞没意见,但考虑到姜棠的不方便,于是选择了沈氏名下的一家酒店,最起码保密性是好的,杂七杂八的人进不来。

    姜棠早就饿了*,望着点菜的平板上各式各样的菜品介绍图,她那不争气的口水疯狂分泌,又考虑到只有两个人吃,她只好筛了又筛,最后挑了3个菜。

    “还蛮想再去归霁吃一次呢,那的菜品真挺好吃。”姜棠感慨,她还想认识认识归霁餐厅的老板,说不定她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调个空档期出来,我带你去。”沈辞说。

    说起档期,姜棠看了舒余早几天给她的安排,《欲瘾》彻底定档,在二月中旬,与此同时,和蓝枳如的那部电影舒余已经替她接了,几乎是同期开拍,她视线看过了,戏份不多,几天应该可以拍完,后面有一档真人秀,还没彻底接下,舒余想看看她的意思,觉得没问题的话,她就立马给制作组那边放口风。

    姜棠还在犹豫,是一个户外类型的真人秀,就类似国内那部知名的某花少,不过这个还加上了极限运动。

    所以档期似乎还真没多少。

    她叹气,明天又要恢复工作,意味着和沈辞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最长的,应该也就现在到明天早上这段时间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

    姜棠用手撑着脑袋,有些心不在焉,“沈辞,我们吃完早点回去吧?”

    沈辞点头:“好。”

    话题又一次终止。

    姜棠换了只手撑着脑袋,她现在有点相信沈辞没有谈过恋爱了,就现在这样,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和上司出来吃饭呢,板板正。

    “沈辞,”姜棠朝她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来,坐过来。”

    一排足够宽敞,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沈辞颔首,换了位置,坐到姜棠身边,等人坐好,姜棠身子一歪,靠在沈辞肩上,“你好像不会谈恋爱。”

    “我没有谈过恋爱。”沈辞承认,加上身份的突然转变,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姜棠也喜欢她的事实。

    “我知道你没有谈过,你和我说了。”姜棠摸到沈辞的手,握在手里细细把玩。

    她是真的很喜欢沈辞这双手,很修长,关节不会过于突起,很均匀,还很白皙,包裹起这样一双手的感觉也挺奇妙。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姜棠问她。

    玩手这个举动实在犯规,沈辞揽过她的腰,一把将人抱坐在腿上,“想待会立马吃饭?”

    “什么啊,我是猪吗?”姜棠嗔她,“好好猜。”

    沈辞喜欢这样俏皮的姜棠,没忍住笑出声,“猜不到了,你告诉我呢?”

    姜棠有点不好意思了,埋进沈辞怀里纠结了好一阵,可低头的视线,恰好可以看见沈辞那双扶在她腰边的手。

    “我肯定有点什么怪癖在身上。”姜棠无奈,她怀疑自己真有可能是个变态。

    听她这么说自己,沈辞拧眉,“干嘛这么说。”

    “因为我刚才看到你的手,就忍不住想让它在我身体里,搅弄潮水。”

    沈辞闻言小腹只觉一紧,不明显的喉结滚动,“要在这里吗?”

    “这里上菜速度,快吗?”

    “十五分钟不到。”沈辞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摆,在姜棠身后用指尖若有若无地划着圈。

    姜棠有点犹豫,毕竟这不是家,“还有七分钟,两次,可以吗?”

    沈辞欺身上来吻住她,“三次。”

    第79章 第79章好喜欢好喜欢你

    刚才没觉得,姜棠突然发现这家餐厅很有氛围,暖黄的灯光铺满整间包厢,大理石的餐桌桌面不免会有点凉,特别是后腰不小心靠上去的时候,冰凉的触感冻起了小小的疙瘩,颤栗着傲慢的小尖。

    姜棠搂紧她,圈在沈辞脖颈上的手在她后颈处捏了捏,低着的头稍稍从她唇边退开些,“你把我的外套脱了,总是靠在餐桌边,很凉的。”

    沈辞瞥了眼面前白色的餐桌,扶着腰将人稍稍一抬,把人往自己身上靠,中间距离更近了,姜棠要比她高出小半截,这个位置和姿势,沈辞只需要微微前倾,便是一片白滑的羊脂玉。

    沈辞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也很守信用。

    (这里写什么了?审核员?)

    直冲天/灵/盖的CHAN意让姜棠不住昂头,想喟叹却不敢喟叹,声音生生压在喉间。

    (别锁了,写你大爷了吗!)

    姜棠倏地低头,跟她额间相抵,呼吸骤起骤降,玫///瑰HANBAO,短暂的婉拒了任何外侵者。

    “怎么了?”沈辞抬眸看她。

    “没时间了够了。”姜棠吻在沈辞鼻尖,似安抚,又似在商量,FU间还不断涌着小小的抽/搐,她握着沈辞,想要反悔一次。

    “还有一分半钟,可以再来一回,”还没完成沈辞不让,曲了曲指尖,“放松一点。”

    “”

    酒店还挺周到的,在包厢内配置了免洗酒精消毒,姜棠替她擦拭干净指尖,仔仔细细,那上面都是她的所有物,理应她来。

    沈辞环着她,把头贴在她怀里小小地吮吸着姜棠身上的花香,她真的好喜欢姜棠啊,喜欢得不得了,光是这样抱着,她也不想松开手。

    姜棠身上总是香香的,勾人香,她喜欢闻姜棠身上的味道。

    “不放我下来?”姜棠抬手捧着她的脑袋,把人强装从怀里扶好,声音低哑且柔:“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累?”

    拜托,她才是累的吧?三次欸,每次的间隔沈辞都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她这会头都还是晕的。

    沈辞睁眼,脑袋被她托裹在手心的感觉她也很喜欢,好有安全感,她和姜棠对视,眼底笑意不加遮掩:“不是,我只是发现,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亻古//攵起来,隐忍不出声的样子。”

    姜棠一愣,脸有点热:“沈辞,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色///鬼的潜质?”

    “我以前也没发现。”沈辞底笑,凝着她白皙的脖颈,忍不住吻了吻,“那现在知道了?”

    姜棠阖眼,“知道了,还知道不少。”

    “比如?”

    沈辞边吻边问。

    姜棠推开她,“比如你现在还想要和我再来一冫////欠。”

    她从沈辞腿上下来,理好有些皱起的衣领,“饿死了,我想吃饭。”

    她想早点吃完饭回去洗澡,虽说是清理过了,但到底感觉不大舒服,不过她一直好奇一件事,她偏头,打量沈辞。

    “怎么了?”沈辞不解地回望。

    姜棠抿唇,嗫嚅开口:“你和我做难道没(你猜)过?”

    轮到沈辞愣住了,她没料到姜棠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毫无防备,少顷,服务员端着托盘推门进来,十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菜种全部上齐。

    姜棠还在等她的回答。

    沈辞躲开她的视线,帮她夹菜,“不吃吗?”

    “吃啊,当然吃,”姜棠颔首,没拿筷子,“这不是还有人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不动筷子,沈辞也不想自己自顾就开始吃,她停下筷子,依旧还是没敢去看姜棠,“有。”

    姜棠视线没离开过她,沈辞的耳尖在她眼皮子底下渐渐泛了细细的红,心底便一阵软趴趴的,她忍不住扑到沈辞怀里蹭她,“诶呀沈辞辞你好可爱~”

    “快点吃饭,一会菜凉了。”

    姜棠又问:“那你刚才呢,(你猜)了没?”

    她看见是沈辞耳尖又红了点,“没有。”

    (上面那段怎么你了,审核员)

    “哈哈哈骗人,肯定有!”姜棠戳破她,笑着调侃:“真没有的话,我摸摸看是不是干的。”

    沈辞眸光深了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腿倒是动了动,并拢了些。

    姜棠哪里知道她还有这样反差的一面,顿时觉得她可爱得不行,搂着沈辞的脖子在她脸‘吧唧吧唧’就是两下,离开时,姜棠覆在她肩上,小声在她耳边道:“那下次,让我试试,好不好?”

    沈辞夹了一块茄子塞进她嘴里,满脸认真:“你看,菜是不是真的要凉了。”

    哈哈哈,这是什么试图堵嘴的方法。

    姜棠不逗她,拿筷子吃饭。回家的路上,沈辞不知道接了通什么电话,提了车速,回到家后直直就往书房方向去。

    大抵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较急,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沈辞都在书房,姜棠自顾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而后进卧室拿衣服洗澡。

    明天早上很早有行程,可能比沈辞醒得还要早,所以她本来想要等沈辞一起睡,可直到她洗完澡出来,书房的门也没见打开过。

    姜棠不想打扰她工作,又到沙发边坐了会,给韩亦可打了会电话,挂断电话时时间已经近十一点。

    再不睡,明天只怕要起不来,姜棠点开手机,给沈辞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睡了。

    消息发出去的同时,廊道的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沈辞一脸阴沉地从里面出来。姜棠躺在沙发边闻声仰起脑袋,面色一喜,“你忙完啦?”

    沈辞一怔,闻声而望,看见沙发上的女人后,神情一松,朝客厅方向走过去,“抱歉,刚才没来得及和你打声招呼就进书房了。”

    姜棠见她过来,坐起身示意她坐过去,等人坐好,她翻身跨坐在沈辞身上,把头埋进她怀里:“没关系,我刚和你发消息呢,打算睡觉了。”

    “这么早?”沈辞扶着她的腰,一手穿过后背覆上她脑后,“困了吗?”

    “还好,”姜棠声音闷在她怀里,“只是因为明天要早起,现在不睡,明天该起不来了。”

    她圈紧沈辞,毛绒绒的脑袋供了供,问:“你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睡。”

    冬天应该是最适合拥抱的季节了,能兜住两个人满满的温度,肌肤相贴之下,周遭的寒意都在慢慢被驱散,沈辞偏头在姜棠脖子边亲了口,“可能还不行,有点棘手,你先睡。”

    连沈辞都能觉得棘手的事情,那只能说明事情到了非常难解决的地步了。

    姜棠抬头,“会很麻烦吗?我能帮点什么吗?”

    “不会,”沈辞想了会,还是把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下,“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是沈沿犯了事,进了局子,父亲叫我想办法把人保下来。”

    居然还扯到了警察,姜棠面露担忧,“为什么要叫你去?你答应了?这么干会对你有影响吗,会不会连累到你?”

    沈辞浅笑,安慰道:“不会,放心。”

    姜棠堆起眉心,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偏偏是叫你?沈辞,这很奇怪,你父亲知道你和沈沿不对付的吧,他为什么一定认为,你就会保他?”

    她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眉头皱得紧紧的,沈辞垂眸盯着她那张不断开开合合的唇瓣,眼底漾开抹笑,抬头轻轻在她嘴角啄了口,又啄了口。

    这边,姜棠在担心这担心那,她倒好,亲了一下还不够,又来第二下,第三下。

    姜棠‘诶呀’一声,身子往后仰,“回答我的问题,沈辞!”

    “嗯,”沈辞抿抿唇,意犹未尽,“他知道,但是在他眼里,沈沿一直比我重要。”

    姜棠冷‘哼’,敛了骂的话,“老登,老眼昏花了,什么眼力见。”

    她爬回沈辞怀里,捏着她的耳垂小小的揉着,柔声说:“我们阿辞明明最好了,谁也比不上。”

    而且还是世界上独一无二顶好的存在。姜棠在心里又肯定了一遍。

    沈辞脸颊贴着她,觉得姜棠皮肤好滑好细腻,摸起来很舒服,沈辞用鼻尖蹭开她的衣领,洗过澡的姜棠身上更香了,沐浴露的香味和体香交织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

    所有人谈恋爱都是这样吗?像是得了只针对对方的‘肌肤饥渴症’,想时时刻刻抱着,或者和对方接吻,喜欢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如果可以沈辞更想粘在姜棠身上,姜棠粘在她身上也行,反正就这么单纯的抱着,她也感觉满是安全感。

    怪不得都说拥抱是最好的良药,沈辞现在也这么觉得。

    或许,大概是因为,喜欢和爱是每天都在累积增加的,今天永远比昨天多,喜欢满了,就变成了爱,当装着爱意的杯子满了,就会溢出来,变成深爱,日复一日积累的深爱无处可去,可能会化作欲望,发泄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夜里,也可以是每次的接吻和拥抱里。

    幸福像是有了具象化,幸福就是姜棠。

    沈辞深抱紧她,一手扶着姜棠的腰,一手托在她腿侧,将人从沙发上抱起。

    “呀——”姜棠惊呼,忙扶着她的肩稳住身形,“你干嘛!吓我一跳!”

    “困不困,抱你去睡觉。”

    熊抱的姿势很容易会让被抱着的人很没有安全感,但姜棠这会一点没觉得,沈辞走得很稳,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颠簸和起伏,抱得也很紧,其实无论是什么姿势抱着,只要是沈辞抱着的话,姜棠都不用担心,伏在两肩的手往后,变成半圈住沈辞的脖子。

    姜棠趴在她身上,埋在她脖子边小声哼着歌。

    “沈辞。”她边哼歌边喊她。

    “嗯?”沈辞应。

    姜棠舒服地喟叹,“你身上好暖和呀。”

    沈辞笑而不语,蹲身将人小心翼翼放好在床边,掀开被子替她盖好,“我还得忙一会,你先睡。”

    姜棠乖巧点头,“那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可以吗?”

    姜棠不置可否:“你想的话,就可以。”

    “好。”沈辞替她掖好被角,犹豫了会,低头在姜棠额间落下一吻,“早点休息。”

    “这次不问我可不可以接吻了?”姜棠笑着调侃。

    “你刚才自己说,我想的话就可以。”沈辞才不管,抬手关了床头灯。

    卧室只剩下一点点从窗边跃进来的月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跟钢琴白键似的,姜棠喊住她,“那件事,真的没事吗?”

    她指的是保释沈沿的那件事,她仍旧有点担心,到了警察局的事情就不是可以有用小事来说了,而且,沈辞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待了那样久,说明沈沿那事足够麻烦,连沈家都没办法。

    同时姜棠也很奇怪,沈鸿晖解决不了的事情,怎么知道沈辞就能解决,或者说,他是在故意借此刁难沈辞,把沈辞彻底摘出沈氏。

    姜棠不知道,沈辞不说,她的担心就会只多不少。

    “放心,或许,我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一点。”她说时带着点小傲娇。

    “我当然知道我们沈辞最最最厉害,但是我还是会担心你,”姜棠探出被子去牵她的手,“别太让我担心了,沈辞。”

    沈辞眼睫扇动,心像是被人掐了一下,酸酸涨涨的,“好,等我处理完,我告诉你。”

    姜棠满意,“乖,去吧,等你哦。”

    然而这一等,等到了翌日早上。

    旁边的位置依还是一片凉,没从熟悉的怀里醒来,姜棠竟有点不吸管。

    难得的,她比手机闹钟还要醒得早。

    姜棠在床上犯了会混,等不得不起的时候,她才掀了掀被子,从床边起身。

    等梳洗完,她特意走了书房那边,房门微敞着,沈辞果不其然还在里面,姜棠定睛看了会,里面的人眉间紧紧拧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棠曲指,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注意到门口的女人,眉心倏地舒展,“这么早,可以进来。”

    沈辞说着,已经迎了出来,越凑近,姜棠越发看清楚她眼底下的乌青,“一晚没睡?”

    沈辞犹豫:“也不是,中途趴着睡了会。”

    “你说,要和我一起睡的。”姜棠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沈辞的手滞在空中,懊恼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晚。”

    “没事,确实是你家的事情比较重要,也不需要睡觉。”姜棠转身出门,“你忙,我也忙了。”

    “姜棠。”

    “没生气,别多想。”姜棠无奈,叹了口气,“我赶不及了,等手机上说吧,你不是很急的话,先睡会吧。”

    第80章 第80章“你俩认识?”

    姜棠是没生气,她就是不喜欢沈辞这样熬自己的身体,平时拍戏她也熬过通宵,甚至连轴工作48小时没休息过,那样对身体带来的危害她最清楚,透支身体透支睡眠是很难补回来的。

    但此刻出了门,姜棠便觉得有点后悔了。

    她和一个木头计较这个,不就是等于在和自己置气吗,况且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木头干部。

    姜棠心软,犹豫要不要给沈辞主动沈辞发个消息,接她的车已经到了。

    舒余从里面拉开车门,挪开个位置让姜棠进来,“新年快乐,怎么样这个年过得应该挺开心吧。”

    姜棠放好东西坐上车,关上了可以阻隔寒风的车门,笑语:“舒余姐新年快乐呀,怎么样这个年过得应该挺开心吧!”

    “我当然开心,但我们的开心可一点也不一样哦。”舒余难得起了想要打趣打趣她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我可是在除夕那个晚上,大半夜的,某位冰山在微博暗戳戳的表白咯。”

    她思忖一二,“嗯一颗糖?配文是什么来着哦!陪爱人守岁。”

    姜棠伸手去捂她的嘴,“舒余姐,小嘴巴!”

    “小嘴巴闭不上。”舒余躲开她的手,真心忍不住,“姜棠啊姜棠,你看着人畜无害,跟朵小白花似的,居然能登上沈辞那座珠穆朗玛峰,不得了啊,吃得死死的,还微博表白都来了。”

    舒余不住咂舌,“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就是牛*,你说以后她要是再对我打压,我是不是可以用威胁你来和她谈条件了?”

    “什么啊,舒余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姜棠娇嗔,耳根隐隐发烫。她私下里单独对沈辞或许可以什么话都来,还能做到面不红心也跳的,但像这样直白的被人调侃,她还是觉得有点羞赧,“我听不懂。”

    “所以你俩成了吗?”舒余端了端态度,认真问,“说开了?矛盾解除啦?”

    姜棠点头,“一点误会吧,已经说开了。”

    舒余若有所思点头,笃定开口:“那就成了,误会解开就立马成了,嗯,看来是这样了。”

    “好好,这次小嘴巴是真的要闭上啦,”姜棠无奈,试图转移话题,“说说行程吧~这两天怎么安排的?”

    “上次借的那个广告,国际品牌首次研发的护手霜,有个线下活动,戈初茵也会去,亲自邀请的,我就没推。”工作很好的把舒余拉回正经。

    舒余探头,“我看看你的手。”

    姜棠不明所以,把手递过去:“手?手怎么了吗?”

    舒余仔细打量,“看看没印子吧,或者泡得发褶什么的。”

    姜棠:“”

    正经不过三秒。

    她收了手,缩进袖子里,“你真是够了”

    舒余笑得不行,“怪不得她们都喜欢调侃人,这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姜棠轻‘哼’一声,“活动在哪,海城吗?”

    “对,但是同时我也要告诉你另一件事,”舒余神色骤然变得严肃,说话时的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玩笑,“你这次活动在容商大厦,很不幸,蓝枳如今天的活动和你在同一天的同一地点。”

    姜棠凝眉,“她在那也有活动吗?”

    “有,她刚回国,目前都是吃代言,今天她在那边有两场。”

    舒余大致了解些她的档期,现在蓝枳如没有对外透露到底是自己开工作室,还是继续签约,不过舒余能猜到个大概。

    八成想要借沈辞的手开工作室的,电影人采访节的热搜她看了,蓝枳如还是老样子,喜欢借她人的手给自己铺路,虽然姜棠目前咖位不如蓝枳如高,但依据前一段时间姜棠频繁上热搜,流量上来说肯定不比蓝枳如低,可能蓝枳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和姜棠炒炒热度。

    至于和沈辞的那个爆料,舒余没大上心,毕竟她本人不是辟谣了?现在沈辞已婚的消息已经遍布网上,昨天沈氏的股价涨了几十个点,说明沈辞结婚的消息对沈氏股价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姜棠到地方才知道,容商大厦是沈氏名下的产业,在此之前,这个项目一直归沈辞在管,后来沈辞不管沈氏后,容商大厦就到了沈沿手里。

    说来也是冤家路窄,虽说沈辞昨天告诉她沈沿目前被关了局子,但上次因为沈沿使绊子给她下药的事她还忌惮呢,这会又到了他的项目上出席活动,姜棠多少比别人多了几分警惕。

    思及此,她倏然想到还没来得及给沈辞发消息,一个早上过去了,不知道沈辞这会是不是听她话去睡觉了。

    姜棠偏头,“舒余姐,我的手机呢?”

    舒余拍拍自己包,“穿着裙子呢,要什么手机,待会就要上台了,待会下来给你。”

    “嗷,好吧。”姜棠应声,听着前面主持人叫自己的名字,才拎着裙摆走上台。

    戈初茵跟她一起,从另一边一起上来,姜棠穿的裙子裙摆又长,转个身跟拧毛巾似的,戈初茵见了二话不说弯下腰就是一顿整理,姜棠吓得快要当场给戈初茵跪下了。

    让品牌方给她拎裙子,姜棠已经可以想象待会活动结束后热搜了。

    她忙弯身伸手迎着戈初茵的手去,送进戈初茵去抓裙子的手心,莞尔道:“戈老师,好久不见了。”

    戈初茵一愣,凝着视线内白皙的手指,她甜甜一笑,眼底满是喜欢,“姜老师,可算又见到你啦!姜老师想我了吗?”

    “想啊,品牌方给我寄的品用完了,很早就想购买了,这次想要多囤点,很好用。”这倒不是假话,这家的护手霜确实很好用,花香持久且不刺鼻,很自然,以个人喜好来看,姜棠很喜欢这款护手霜。

    听到她说喜欢,戈初茵立马起了精神,忙说:“不用买不用买,要多少我送多少!管够!后续品牌的品和代言,只要是我设计和研发的,我都请你!”

    姜棠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台上又不好过于表面,便是舍笑笑说待会活动结束后再详聊。

    台下围的人不是一点半点,快要把商城围得水泄不通,从楼下到楼上,只要是围栏边可以看到和拍到姜棠的地方都有粉丝。

    这种品牌方的线下活动流程千篇一律,姜棠几乎熟悉每个环节,一楼开设的活动,专店指定就在楼上,最后肯定是要姜棠走上去到门店内看的。

    唯一有点什么的,那应该就是蓝枳如的活动也在楼上。

    姜棠当然不希望这么巧,两人还得撞一面,但往往会产生这类想法时,缘分就会和你开个玩笑。

    她还是和蓝枳如打了个撞面。

    姜棠无法,远远打了个招呼没过去。

    两人都有各自的代言,还是活动期间,尽量能不同框就不同框,否则后续在合同上很难说得过去,姜棠是没想过去,人都走出好长一截了,身后才渐近传来一阵错杂的高跟鞋踢踏声。

    姜棠心里一凉,暗道不好,而后便听见蓝枳如的声音,“姜老师,新年好呀,这么巧,你也在这边。”

    看着自家艺人转了方向,粉丝纷纷朝姜棠这边涌,旁边的粉丝围成了两波,一半姜棠的粉丝,一半蓝枳如的粉丝。

    姜棠嘴角堆了堆笑,扭头同她打招呼,“蓝老师新年好。”

    “初二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这么快开始上班了?”蓝枳如跟她并肩走着,没注意姜棠旁边还有个戈初茵,她自顾问:“姜老师活动还顺利吗?”

    姜棠正想开口,旁边另一道声音骤然赶在了她前面,“当然顺利,至少比其他人的顺利多了。”

    蓝枳如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同行的还有另一个人,她歪头,不动声色打量,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后,她才开口,“姜老师的朋友吗,您好。”

    “是朋友,”姜棠笑着跟她介绍:“也是我的甲方,这次代言活动的甲方。”

    蓝枳如脸上笑容一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戈初茵这话说时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旁边的挨得近的蓝枳如粉丝听了不免有意见,举着手机边录制视频边开始质问:“不是,你这人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比其他人好,说话别这么内涵啊。”

    “是啊,我们如如是碍着你了吗,什么意思啊?!”

    “亏你还是甲方呢,真不怕给你合作艺人找黑?谁咖位低谁心里有数!”

    没听到戈初茵那句话的粉丝乍一听有人这么骂,纷纷挤上来想看个究竟,挤在前面的人就越发多了,粉丝乱成一团,饶有些理智的粉丝挡着也被挤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

    戈初茵知道事情因为自己而起,倒没有多愧疚,只是对姜棠,多少有点抱歉,她挡在姜棠前面,扬声:“激动什么呀,别挤!”

    姜棠也出来安抚:“各位粉丝伙伴们稍安勿躁,都别挤好吗,待会踩到其他朋友了。”

    从始至终,蓝枳如一言不发,甚至拉远了距离,想要躲开这场拥挤。

    混乱没持续太久,商城工作人员出来替她们解了围,中间原本隔开的路重新被保镖隔开,不等姜棠看清楚,前面另一道身形靠近,戴了口罩,可这里的粉丝大多数都戴了口罩,姜棠下意识以为是哪家没有被拦住的粉丝,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躲开几步。

    “是我,别怕。”

    沈辞的声音一下把姜棠从一片嘈杂拉回安稳的宁静,她错愕抬头,这回认出了面前的人,“沈——”

    沈辞点头:“是我,跟我来。”

    说完,沈辞撇了眼挡在她前面的戈初茵,声音里没了方才的低柔:“还有你,过来。”

    姜棠看看她,又看看打了个颤的戈初茵,没怎么明白。

    这两人认识?

    她看见戈初茵悻悻地吐了吐舌头,颇为尴尬,“姜老师,不好意思哈。”

    姜棠摇头,拉着她跟在沈辞身后,“没事,不过你们认识?”

    戈初茵小心瞅了眼沈辞的背影,“沈姐姐吗?”

    沈姐姐?

    姜棠疑惑更深了,“是啊。”

    戈初茵不好意思笑笑:“认认识啊,我表姐。”

    何止认识,她收回视线,不再敢瞧前面那人。

    何止认知,小时候那人还打过她,给她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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