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晓似乎也被这四个字震慑到了,过了许久才贴着蓬湖的耳朵问:“是要做,还是要爱?”
上岸的水母对这两个字的理解都来自金拂晓,她毫不犹豫地说:“都要。”
金拂晓搂她的脖子更紧,“这样就足够了吗?”
“不需要我做别的吗?”
她想了好多以前听过的故事,也曾经和居慈心她们在最初租来的办公楼里看过很有年代感的电影。
僵尸片里的道长振振有词,念着咒语说什么东西就应该回到什么东西的世界。
她不想蓬湖回到她的世界。
浮光岛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传送带,所以蓬湖不说,也怕被抓走?
背着金拂晓的蓬湖不知道前妻已经考虑投资一些宗教场所,这样面对来讨要蓬湖的敌对势力或许有几分胜算。
“不需要别的了。”
“这两样做到极致,我就可以留下来。”
亲密的行为是蓬湖的良药,能让她的身体远离病痛折磨。
爱是蓬湖的氧气,如果金拂晓给的浓度不高,她也会死去。
“芙芙做得到吗?”
【这么问好怪,你们应该立马前往酒店。】
【是时候大做一场了!】
【蓬湖自从露面开始就一直在求爱诶。】
【你给她吧!!】
“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金拂晓狠狠闻了闻蓬湖身上的味道,海盐味令她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也心旷神怡。
“确定吗?”
蓬湖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想开了,“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全部告诉你。”
她不知道金拂晓已经给她找好理由了。
如果居慈心知道,恐怕又要跳脚又是这样。
只要关于蓬湖的事,金拂晓就不再是晨昏的老板,又变回当年那个鱼丸妹,满眼只有她的漂亮老婆,像是蓬湖想要什么,她都会给她。
美色误人,居慈心每年要庆幸很多次,还好蓬湖不是什么竞品公司的老板,否则金拂晓很容易掉入桃色陷阱,江山基业也毁于一旦。
“你要说出足够让我信服的理由。”
金拂晓试图去调整蓬湖的麦,但很快工作人员就追上了,禁止了她们在上班时间私自关闭设备。
“我有苦衷。”
蓬湖停下脚步,不远处已经结束一段安排的巢北她们正在休息,看见被蓬湖背着的金拂晓,巢北走过来问:“拂晓姐怎么了吗?”
金拂晓这才从蓬湖背上下来,“有点腿软,没关系。”
巢北看向蓬湖,女人嗯了一声,“芙芙只是和我撒娇。”
巢北:……
【我和巢北一样无语。】
【羡慕了吧巢北!!你老婆从不跟你撒娇。】
【这算撒娇吗?】
接下来还有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去峡谷乘观光车。
路上一行人前前后后,娄自渺偶尔看两眼蓬湖,她也不是瞎子,看得出刚才溶洞里似乎发生了什么,这两人的关系看上去缓和许多了。
坐上车之后她主动和蓬湖坐在一起,一直被她过度关心的舒怀蝶这才松了一口气。
峡谷两边的山壁很有当地的地貌特色,巢北使唤路芫给她拍照,两个人又好一顿吵。
金拂晓看着外边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怀蝶轻声问:“姐,你刚才和蓬湖姐聊过了吗?”
金拂晓咦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舒怀蝶青色的外套让她看上去更气血不足了,不变的蝴蝶发卡别在发上,如同主人一样成了永恒的标本。
“很明显,你们好像没有那么紧绷了。”
都是一起上节目的,可能比起其他两对,金拂晓和蓬湖是被观察得最多的。
她并不介意,嗯了一声,“问了她几个问题。”
她和蓬湖的争吵内容大家也知情。
每一对都有离婚的原因。
金拂晓的离婚是蓬湖提出来的,不辞而别,六年后带孩子回归。
这样的行为也能算不尊重和恶劣,金拂晓的生气情有可原。
但她的感情同样不容小觑,那段过去占据了人生的二分之一,她们才是真正的伙伴-恋人-家人模式。
看综艺的人很多,也有人和伴侣是相同的模式,顶多成就没有这么高,很在意这两人要如何解开心结。
有人理解蓬湖重病的抉择,也有人心疼金拂晓的硬撑。
有希望她们复婚的,也有人希望她们不要再纠缠,金拂晓值得更好的。
“所以你接受了吗?”
舒怀蝶问得有些小心。
金拂晓哪里能说都不是人了,指不定能被收走,她不接受或许竹篮打水一场空。
“目前能接受,她有她的苦衷。”
舒怀蝶哦了一声,金拂晓看她忐忐忑忑的模样,似乎峡谷的长风都无法让舒怀蝶放松。
很像被迫离开洞穴的动物,很没有安全感。
“你父母都不在了,那一个人在老家,有亲戚来往吗?”
金拂晓忽然问。
“我吗?”
嘉宾的背景大家都互相了解,不过文字很难精准地概括一个人。
巢北和路芫都比较爱说话,很容易填充金拂晓对她们的印象。
舒怀蝶大多时候缄默不言,金拂晓只好直接问了。
观光车后排就是和蓬湖坐在一起的娄自渺,她们在聊什么金拂晓听不到,风声能带来蓬湖身上的气味,即便看不见对方,这种存在也令金拂晓安心。
她不防御状态的时候咄咄的气质都消失了,和年纪小的舒怀蝶坐在一起,更像成熟的姐姐,很容易令人亲近。
“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不勉强。”
“我以前也这样,蓬湖不问我,我就不说,现在吵架就说你没告诉我,我没告诉你。”
女人笑了笑,下午的日光穿过密林,斑驳得她的眼影都在发光。
“结果我父母就找上门来了,还是蓬湖给我解决的,这些网上都查得到。”
“那是我最狼狈的时候,我以为赚大钱了,有底气了,还是被骂得一句话不敢说。”
金拂晓身上还背着早上娄自渺做的三明治,前排的巢北吃掉了路芫那份,两个人比山上的猴子还闹腾,乌透不得不把她们的音量调到最小。
“这已经让我很羞耻了,更别提还有亲戚们。”
“总是让安排小孩的工作,放到厂里又说我怠慢,可是我也是从鱼丸厂出来的,哪有人上来就能做管理。”
路芫也不拍风景了,她侧身听金拂晓说话。
余光里的蓬湖还在和娄自渺聊天,一直盯着金拂晓的后脑勺,像是能看出一朵花。
“这些家人,你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吗?”
舒怀蝶惊讶地问道,结婚在她眼里很重要,家境知根知底也是必须的,“听起来你们像是毫无基础就结婚了。”
“毫无……物质基础就结婚了?”
金拂晓重复了一遍,微微点头,早晨用卷发棒卷的刘海很有年代感,在她身上却不俗艳,“蓬湖很奇怪的,她从来不好奇这些。”
“你也没主动告诉她吗?”
巢北也听入迷了,“结婚诶,你们谁也不用通知也太酷了吧。”
“这很酷吗?”
金拂晓不明白,“只是相依为命而已。”
她能感受到后边蓬湖的视线,娄自渺也不聊了,都在听她说从前。
“蓬湖是我们鱼丸厂老板捡回来的,名字都是对方取的。”
“刚见到她的时候,厂里的员工都说她会诅咒,骂她的人都死了。”
正好观光车经过一片密林,阴冷的风吹来,氛围都变了。
【上次点到为止!这次我要听全部的。】
【金拂晓知道自己提起过去的时候表情很温柔吗?】
【忽然理解了……蓬湖写前妻印象标签选的温柔。】
“诅咒?”
娄自渺都来兴趣了,“真的吗?”
蓬湖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拂晓看她一眼,“你现在能想起来的不是在厂里的记忆吗?”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蓬湖还是摇头,“我不关注这些。”
节目的嘉宾最小的就是舒怀蝶,但不是相近年龄的也有同样的生活轨迹。
自嘲达不到同性准入学历门槛的金拂晓和蓬湖做过工,的确是结结实实爬到现在的位子。
金拂晓就算上过其他综艺也不怎么提,现在蓬湖也在场,其他几个人难免好奇多问几个问题。
“那姐你关注什么?”路芫问。
“我……”
蓬湖看向金拂晓的侧脸,“我在想芙芙什么时候和我相遇。”
巢北嘁了一声,“姐,这时候就不要装了啊,都说了我们是离婚节目,不用讲什么心动的讯号,讲死心的信号或许才是大家想看的。”
【我们都爱看。】
【氛围好好啊,很像以前春游,大家都很明媚。】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也可以凑一起聊天,好有缘分哦。】
金拂晓之前不会当真,这时候问,“为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蓬湖摇头又点头,很快话题被转移了,巢北问诅咒,金拂晓说那是污蔑。
舒怀蝶问蓬湖:“如果姐姐真的能诅咒的话,会对谁使用呢?”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蓬湖身上真有诅咒。
累了半天的小水母在另一辆车上睡着了,乌透还不知道蓬湖和金拂晓之间发生了什么。
灯塔水母看向金拂晓,“诅咒芙芙只能爱我。”
“受不了了,姐,蓬董以前就这样的吗?”
巢北似乎在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路芫趁此机会用自己的相机拍照片,娄自渺若有所思。
“她一直这样。”
金拂晓想了想,“至少在离开我的,最后那段时间之前。”
“真好。”
舒怀蝶露出羡慕的神色,很快又低头掩饰。
金拂晓问:“你们不这样吗?”
【都说了这是离婚节目!谁在表白!】
【好残忍的人,以为别人结婚都这样吗?天天爱来爱去的。】
【她好幸福,现在居然看着还是很幸福,流下柠檬泪。】
路芫叹了口气,巢北喂了一声,“我有说的好吧!”
“是啊,只有有事求我的时候才这样。”
“路过的一条狗都是你的宝宝,我只是你需要的时候发泄欲望的可怜虫。”
【我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我是外放的啊!】
【过气偶像虐待前妻实录。】
【不如开个亡妻回忆录综艺好了……】
连金拂晓都词穷了,巢北涨红了脸,过了半天才说:“不是的。”
“明明是我被发泄……”
她压了压帽子,垂在肩上的粉色长发似乎和肤色一致,简直害羞到了极点。
这个反应不是路芫想要的,她都有些尴尬,“什么叫你被……你给我说清楚,别影响我找新的女朋友。”
【?】
【我又选错人了吗?】
【安啦,肯定是乱说的。】
“新女朋友?你果然有新欢了?”
“谁?”
巢北抓着路芫的相机,舒怀蝶还是不说话,娄自渺开口:“我说过的。”
“原来她从来不信。”
【啊?】
【第一次看清舒怀蝶到底长什么样,她长得真的好普通。】
【这对居然是娄自渺先喜欢的?我一直以来搞错了?】
“我……我没有!”
舒怀蝶转身冲娄自渺吼了一声,随后慌乱地转身,手不安地攥住拍立得的背带,金拂晓看了都觉得可怜,忍不住给她递了一瓶水。
水也被她捏得嘎嘎作响,蓬湖正好和金拂晓无奈的目光对上。
她眉毛微微扬起,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你有。”
娄自渺重复道:“你有。”
“小蝶一直想把我往外推,不是吗?”
“你答应参加综艺的理由,是想和我彻底了断,对吧?”
【啊?舒怀蝶你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要一刀了断?】
【我以为之前已经不来往了,但想想娄自渺责任心这么重,肯定不会的。】
【心爱的偶像在婚姻里备受嫌弃……心情好复杂。】
蓬湖随身背着一个包,放着水杯和信笺。
这时候她居然从侧边给金拂晓递了一张纸条。
金拂晓嘴角抽搐,心想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上面蓬湖的字一如既往地难看,写着——
等会儿转场,找个地方让我亲亲吧。
老婆,我头晕晕。
第32章 卷走金拂晓所有呜咽。
镜头没有拍到这张纸条的内容,观众只看到蓬湖给金拂晓递了张纸巾,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东西。
明明不是十几岁了,金拂晓却因为上面的几句话心跳加速。
简直太没骨气了。
金拂晓就算说服了自己接受蓬湖糟糕的非人理由,在没有真正见到原形*前她还会反复怀疑。
从小到大,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妹,都说她疑心病很重。
所以她学生时代没有朋友,也分得很清楚,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同学,亲人和家人还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母亲生下她很不容易,家里每多一个孩子都是负担。
但父母的目的还是要生到儿子为止,所以她和妹妹都是中道崩阻的期待。
被血缘捆绑,毫无选择。
就像蓬湖问过很多次的,如果我不是人类你还会爱我吗?
年轻的金拂晓也有很多疑问,想问妈妈,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好幼稚的问题,她当然不会问。
只知道生活的困苦已经磨灭了很多温情,光考虑各种开支就已经焦头烂额,哪能去考虑爱不爱。
同村的阿嬷说这东西不重要,要活下去。
金拂晓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想反驳,最后她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不如远走。
混不混得出名堂,至少她自己能决定。
三分努力,六分天意,最后一分爱意,是她能给出的全部了。
耳边还有巢北和路芫的吵闹声,她们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小时候被对方偷走的草莓橡皮都要翻来覆去说。
舒怀蝶似乎还沉浸在娄自渺的控诉,紧绷地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景区游客手册,上面还有她圈划出来的笔记。
金拂晓趁着转弯扫了一眼,发现小她很多岁的女孩圈出来的地点都和她看过的攻略相关。
和爱有关的深潭,舒怀蝶似乎想看看,又不说。
“地图能给我看看吗?”
金拂晓对舒怀蝶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年轻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几秒后才嗯了一声,把游客手册递给她。
她们要在这个景区待上一天,刚才溶洞的讲解就花了很长时间。
景点的餐饮都很贵,几个人的经费根本不够,还是只能吃自带的食物。
等观光车到换乘地,她们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我们到观光车终点站后休息一会儿,然后去诺苏坡里潭。”
舒怀蝶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察觉了是自己的标注,急忙说:“姐姐,我没有……”
金拂晓问前排和路芫一起宛如土拨鼠打架的巢北,“导游,可以吗?”
“啊?什么?”
巢北和路芫打得十指紧扣,这会匆忙分开,“去哪里?”
金拂晓重复了一遍,她没有说是舒怀蝶想去,“我想去看看。”
“好啊,反正来得及。”
蓬湖依然和娄自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娄自渺童星出道,工龄长得比她还大的演员都要喊她前辈。
还好国内没什么前后辈文化,不然她出场恐怕要收获无数的九十度鞠躬。
她的业务能力完全不错,国民度也很高,粉丝覆盖了众多年龄层,之前参演电影还有奶奶级别的粉丝赶来见她一面。
那时候娄自渺刚离婚,哭笑不得地拒绝了粉丝奶奶的介绍。
蓬湖补充资料看过这个视频,目光扫过舒怀蝶的背影,问娄自渺:“听说你的朋友是小蝶的姐姐?”
大概是之前蓬湖都不会主动提问,观众也很惊讶。
没有别的,蓬湖说的情话像是她的世界只有金拂晓一个。
节目直播到现在,也有很多人谴责她的恋爱脑,说女人不应该这样,但这是两个女人数十年的感情,再怎么分析,也没办法掰扯清楚。
况且蓬湖恋得很痴迷,还有不少人表示很羡慕金拂晓,至少蓬湖给的浓度很高。
【娄自渺口风也很紧的,偶尔她是为数不多的娱乐圈把演员当成普通工作的人,什么私事都不谈。】
【小蝶……我懂你的没安全感,娄自渺说爱,很容易让人先高兴后惶恐再怀疑吧。】
【蓬湖是不是有节目组要求的提问?都是我想知道的诶。】
“是。”
娄自渺没有像从前面对采访那样有所收敛,或许是山风清朗,丛林茂密。
即便知道是工作,知道摄像头就装在车上,她还是难得放松了一些。
到她这样的年纪,圈子里几乎没有可以称得上特别好的朋友。
也有粉丝把她的朋友衡量成配不配,像是世界上的一切都用财富、地位做汤底。
不知道人不可能永远站在高处,感情也不是瞬间抽身,不痛不痒。
“她和我以前在一个剧组拍过戏,后来没有继续做演员,但一直有联系。”
如果是从前,娄自渺不会主动提这些。
她看着舒怀蝶的背影,前妻妹总是低着头,像是不小心翼翼对待就会飞走的蝴蝶。
娄自渺知道这段感情是她占尽优势。
年龄带来的阅历和身份带来的知名度,工作多年累积的财富。
也有比她大很多的投资方喜欢她,更何况还很小的舒怀蝶。
“我和她在一个城市,不过我工作很忙,很少能见面吃个饭。”
“小蝶父母忽然出事,她的外婆住院,外公早逝,父亲这边,爷爷奶奶更是早就不在了。”
“亲戚都结婚,各有各的忙碌。”
娄自渺的声音不像蓬湖冷冰冰的空灵,很悦耳,很有让人听下去的欲望。
连巢北都不说话了,竖着耳朵想听什么。
不过背景还有观光车配套的景区沿途景点介绍,她听得迷迷糊糊,后悔自己坐在最前排。
“我朋友是小蝶的堂姐,她小时候父母很忙,跟过小蝶父母一阵,所以把小蝶接了过来。”
娄自渺的目光幽远,坐在前排的舒怀蝶沉默不语,金拂晓看她实在难过,伸手握住她的手权当安抚。
蓬湖自然看见了,也没有着急忙慌吃醋。
虽然观众也有嚷嚷着破镜重圆不如换乘的,可是当下的气氛,没人能想到这个。
只能听出陷在回忆里的娄自渺有几分浅笑。
“结果她临时有推不掉的工作,家里孩子也鸡飞狗跳的,让小蝶住酒店也不放心,就让小蝶住我家了。”
【我知道,和娄自渺小时候一起演过乞丐,也演过姐妹的子役。都是女主女二小时候,长大相杀相爱什么的,结果退圈了。】
【仔细看舒怀蝶跟堂姐还是有点像的,但她实在太没精神了。】
“你就放心让陌生人住你家?”蓬湖问道,“明星不是很注意隐私?”
不说明星,现在小有名气的网红都要换地方住,就怕狂热粉丝。
金拂晓上了综艺后也很有人气,去参加商业会议都有人接机,如果不是保镖给力,恐怕都要被强吻。
“毕竟是朋友的妹妹,”娄自渺说,“越长大,朋友越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认为那是朋友。”
她说这样的话也带着浅笑,蓬湖不追星不知道,观众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位,也是娄自渺一手奶大的后辈,算朋友,目前她的资源都被覆盖,一姐的地位都要不保了。
好歹有过前后辈的情谊,对方却没少内涵娄自渺。
这次娄自渺和另一位女星的绯闻,也是对方‘不小心’说漏嘴的。
经纪人希望她上综艺是增加曝光,但没有强求,反而是娄自渺要来。
因为舒怀蝶接了。
她有前妻的联系方式,也定期打款,节日照常发送祝福,舒怀蝶偶尔回偶尔不回。
娄自渺不懂为什么避世隐居的舒怀蝶要在大众面前曝光,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娄自渺人生中的自作多情多半是在舒怀蝶身上感受到的,她也不敢确定,前妻是不是为了她才来的。
如果是这样,或许是公司两头骗。
但舒怀蝶什么都不说,她也没办法。
金拂晓听得很认真,忍不住问:“那时候小蝶才几岁,你真的收留她很多年吗?”
这问题关乎娄自渺的道德问题,也是这么多年威胁到她地位的,后辈的粉丝攻击她的理由。
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初遇的时候舒怀蝶还是未成年人。
“不是收留。”
娄自渺说,“是我邀请她住在我家,毕竟我天南海北跑通告,进剧组也好久,基本不回去。”
“朋友也是看中我的房子安保好,哪里都很方便,才这么决定的。”
金拂晓又问舒怀蝶,“你转学也是娄自渺办的?”
舒怀蝶摇头,“不是,堂姐办的。”
这些都是蓬湖的知识盲区,户口本写着初中学历的大水母本质上从未上过学。
这次戴不逾带她补办,还让老海龟给她改了学历,说不然曝光很丢人,现在同性恋爱起码得985和211才有保障。
老海龟一开始不给办,在戴不逾贿赂下给蓬湖改成了大专。
戴不逾絮叨半天的,说这下好了,你留下的是专科的吻痕。
你前妻都函授本科了,指不定读MBA镀金,以后成为公众人物吵架,肯定又有人说你俩不般配了。
小水母不懂,问MBA是什么,很牛的意思吗?
戴不逾更难解释,只好说与你无关,学龄前儿童。
“所以小蝶父母出事后从老家转学到堂姐的城市,住在娄老师的房子里?”
金拂晓梳理了一遍,问道。
“一开始是暂住。”
舒怀蝶忍不住说,“堂姐说等学校程序走完,就让我住宿的。”
“她的身体条件住学校不好。”
娄自渺似乎看出了舒怀蝶想隐藏什么,“是我让小蝶继续住我这边的。”
“有人专门送她上学,也有私人医生,也不缺厨师和保姆。”
【想起最初粉丝们都以为舒怀蝶真的是妹妹,想不到吧.jpg】
【不得不说娄自渺真的不差钱,但她为什么没有自己开公司啊。】
【现在怀疑网上传的娄自渺没有资源是假消息,到底是前辈,不至于被后辈的气焰烫成那样吧?】
金拂晓惊讶地说:“这么好?”
蓬湖也很意外,“你对自己的堂妹有这么好吗?”
“我有亲妹妹,才上初中。”
这事粉丝知道得多,像蓬湖和金拂晓这样的,不关注不会知道。
金拂晓把蓬湖的亲吻预告丢到了脑后,“你父母多大岁数了?”
娄自渺没有正面回答,像是给父母开脱:“我工作很忙,不能陪在他们身边。”
“明明是把你……”
舒怀蝶终于忍不住了,“你还维护他们!”
她看上去和娄自渺的家人关系也不好。
两个人这才对视,娄自渺目光有些愧疚:“小蝶,对不起,是我的错。”
“怎么道歉了,你父母做什么了?”金拂晓问。
重新上岸的水母脑子里关于人类的人情世故都来自鱼丸厂,似乎听过很多纷杂的抱怨,挑挑拣拣说:“肯定是为难小蝶了。”
“这是娄老师的问题。”
【你俩这时候倒是齐心协力的。】
【巢北像个吃瓜吃不到的我!急急急!】
【结婚好麻烦啊,做女同还是免不了这种家长里短吗?】
【我还是一个人最舒服了。】
【蓬湖你这么说不要命啦!说起来为什么蓬湖这样的素人黑词条这么多?】
【听说晨昏集团内部也分裂呢,拥金派和推蓬派,不过另一个副总跳槽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我和父母的关系……”
娄自渺的经历大部分人都知道,但她不像同期的艺人,会带着父母亲人上节目,似乎恪守老派演员的规则,综艺也选的都是推理类目,只做个陪衬。
但她用词明显斟酌过,“有些紧张。”
“她爸妈更喜欢妹妹。”不等娄自渺继续修饰这段关系,一直低着头的舒怀蝶开口了,“只想要她赚更多的钱,反哺家庭,从来不关心她到底累不累。”
金拂晓没有这样的成长环境,在她看来做童星起码父母要擅长跑资源。
她渔村长大的,靠海吃饭的渔民能养活自己都不错了,实在谈不上人脉。
蓬湖现在没有多少人情世故,全凭感觉说话,“你现在还是很心疼她,不是吗?”
【不是要彻底结束吗?语气还为她抱不平。】
【妹妹你的一刀两断想砍断的是什么,你们的红线似乎很黏稠。】
舒怀蝶被蓬湖一句噎得哑口无言,躲开娄自渺看过来的目光。
正好这个时候观光车停下了,蓬湖顾不上自己点了什么火,她拽着金拂晓下车,直奔旅客休息厅,摄像都快跟不上了。
节目组这时候切了全直播间的广告轮播,正好给嘉宾们休整的时间。
峡谷的风光蓬湖没多少在意,她拽着金拂晓的手,躲到了休息厅和另一个建筑的缝隙。
这边绿树掩映,再后边一些是景区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即便有游客来这边,也是走错了,马上转头出去。
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催人困顿,蓬湖的头晕天旋地转,目光也朦胧许多。
她看上去简直像醉了,金拂晓在亲吻落下之前捂住自己的唇,蓬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手背。
二次上岸的水母面露不满,喉咙冒出呼呼的声音。
金拂晓更好奇她说的不是人到底是什么动物。
在蓬湖扒开她的手的时候,金拂晓借机旋身,把蓬湖摁在了粗糙的水泥墙上。
今天上山下溶洞又坐船的,她不像昨天那样穿着很显身材的帝政裙,但吊带也不遑多让,那一片并不白皙的肌肤洋溢着健康和生命力,比海浪还撩拨情欲。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犬科?”
“猫科?”
“不会是蛇吧?”
“我最讨厌这种冰凉凉的东西了。”
蓬湖被她摁在墙上,前妻撩人的身材覆在她的身躯,巢北私下采访提起对蓬湖的第一印象,说看上去是个性冷淡。
水母只会为喜欢的人情动,就像海底的也有火山,她的头疼是诅咒的一环,金拂晓因为爱分泌的**才是她永恒的解药。
“你说话啊。”
金拂晓又靠近了一分,日光从侧边扫过,头顶的飞鸟振翅,还有落叶幽幽落下。
蓬湖抿了抿唇,她分出去又吃回来的记忆在脑中无限滚动,全是周七没有权限查看的,R级内容。
她目光扫过金拂晓因为挤压更面柔软的部分,似乎想起吞咽的触感,和第一次触碰的感觉-
不要摸,很痒-
可以亲吗?-
你自己没有吗?-
那你亲亲我-
不要-
那我亲你-
就一下。
一下又一下,是金拂晓先引诱她的。告诉她要怎么抚摸才舒服,唇舌要配合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她愉悦。
这是人类的诡计,总有精怪为此折损一生,或者丧失永生的资格。却被当成妖物,在故事里被封印在各个建筑里。
海族最有名的故事是小龙女和龙王们。
周七也问过,妈咪你见过吗?
蓬湖说没有,可能小龙女就是海马。
真正的海马还为了上岸努力考试,听说屡次进面屡次被逆,伤心到和沙丁鱼同居去了。
蓬湖没有什么上岸技巧可以传递,她说自己运气好,总被骂小气和死装。
零碎的记忆有不应该出现的幼年金拂晓,酱油色的肌肤,在渔船葳蕤的灯火里哼着歌。
她披着渔网当裙子走秀,月光星光都是她的点缀,深夜的水母躲在礁石后边,她思考要送什么礼物给这个孩子。
“问你呢。”
看蓬湖注意力涣散,金拂晓膝盖顶了她一下,女人发出轻哼,目光这才对焦。
金拂晓本能感觉不妙,正要催促一个答案,蓬湖忽然低头,手从她的吊带后背伸进去,膝盖回敬,一下一下撞着,又像是索取贴贴,如同从前扒开她,说让我看看芙芙的蚌壳里藏着什么-
很漂亮的珍珠-
滚开,什么珍珠,我没有这个癖好。
她被捏住了最不该捏住的地方,红色的珍珠是羞人的比喻。
“都不是。”
蓬湖草率地回答,卷走金拂晓所有呜咽。
她的亲吻如同海浪,一下一下打上金拂晓的岸头,似乎要卷走她刚从口腔生出的津液。
女人几乎站不住,全靠前妻托着她的身体。
不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似乎捡到了嘉宾丢在转角的麦。
蓬湖遗憾地抿了一口金拂晓的耳垂,手指在她最敏感的地方隔着布料点了点。
“芙芙,这都不够,我要更多你的浪花。”
第33章 do爱的爱。
明明亲得汹涌的是蓬湖,出现在直播画面里被金拂晓搀扶着的还是她。
大概是金拂晓很有风格的特殊色口红又没了,结合蓬湖满面潮红,即便乌透迅速切了镜头,依然躲不过观众的热烈讨论。
在外边长凳上喝水的巢北啧了一声,“姐,如狼似虎啊,看把我们蓬湖姐弄的。”
路芫不忘提醒她们,“我们这是离婚节目。”
事到如今,离婚节目等于潜在复婚节目不疑有他,网上关于《再见妻子》最热门的投票还是#哪一对会成功上车#
之前的节目都是结束后看谁真的离婚了,现在吊着观众的是到底谁会复婚。
每个选项都有人选,目前复婚投票呼声最高的还是蓬湖和金拂晓。
票数最少的是舒怀蝶和娄自渺。
舒怀蝶的态度特别消极,休息时候也不和娄自渺坐在一起,宁愿一个人盯着景区的旅游手册发呆。
“知道,我们都离婚了。”
蓬湖接过巢北递过来没开封的矿泉水,问:“我们还有钱买水吗?”
巢北差点被呛到,她指了指矿泉水上的标签,“姐,这是拂晓姐公司的水。”
虽然这档综艺一开始不被看好,但晨昏成了最大的赞助商后不缺吃喝,偶尔巢北拍物料都要多吃两包海苔。
蓬湖没太注意,这时候仔细看了看上面的logo,哦了一声,“那肯定很甜。”
巢北实在坐不住了,去一边挑衅路芫。
金拂晓似乎免疫了蓬湖偶尔的电波,“有什么问题吗?”
“没力气,你给我开。”
她弱也理直气壮,金拂晓额头青筋直跳,“少装模作样。”
【金董事上这个节目后,人设全面崩塌了。】
【比之前活多了,她还是做不了精英女同,只能做乡土企业同,甚好!】
【蓬湖长得很精英,现在看着是笨蛋……也算般配。】
【口红又吃掉了吗?在景区公然接吻,罚款吧!】
【节目组废物啊,这都拍不到!】
【嘴上骂骂咧咧还是给老婆开矿泉水呢,我也想要这么好的妻子……】
【蓬湖上次说自己是阿尔兹海默症,看着也不像啊,每天吃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没力气了。】
【有没有可能是金拂晓需求很大??】
【蓬湖都二十岁了!不可能应付不了吧!十个女保镖的传闻一眼假。】
蓬湖喝了几口水,盯着矿泉水瓶上的字发呆,问金拂晓,“名字是你取的吗?”
她连为什么成立公司都忘了,但金拂晓不信蓬湖没有补充过资料,“你自己想。”
“态度好差啊芙芙。”
“就算离婚了也不能这样。”
她不提还好,一提金拂晓还是不爽,“你也不想想是谁要离婚。”
女人补完了妆,混色的口红和重新刷过的睫毛配合烟熏更不好惹了,蓬湖却看了又看,“都说我了我有苦衷的。”
“我也道歉了。”
在这种问题上蓬湖不逃避,“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多爱我一点呢?”
【说实话这种话让我平时说我都……口区。】
【挺难的,很容易被骂矫情,但事实上,听到还是很爽啊!求爱呢。】
【娄自渺做得到吗?】
【巢北做得到吗?】
金拂晓也认真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这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
大水母居然也理解,“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更快乐呢?”
“刚才那样?”
她还好意思提刚才,金拂晓现在坐下都得紧绷一些。
现在的她好歹算个人物,依然被失忆前妻从身体拿捏得难以自持,刚才如果不是工作人员过来,金拂晓都恨不得蓬湖多来点。
她的羞耻心和道德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被蓬湖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夺走蓬湖手上的矿泉水仰头喝光了。
“姐,刚才你说要去诺苏坡里潭,正好观光车来了,走吗?”
金拂晓刚喝完水,巢北去而复返,还喊了不远处拍照的娄自渺一嘴。
路芫正在给舒怀蝶拍照片,娄自渺则是站在远处偷偷拍舒怀蝶。
她们今天要打卡的地标很多,合照也必不可少,还要在预定的时间内抵达约好的餐厅。
巢北这方面倒是张弛有度,完全是来旅游的,刚才还给几个自由行的老太太拍了照片,自己也过去合影了。
“走。”
金拂晓走了几步,看蓬湖还坐着,她似乎还头晕,手指揉着太阳穴,皱眉像是在忍耐什么。
金拂晓对巢北说:“诺苏坡里潭是小蝶想去的,我们现在还剩几张照片?”
巢北看了眼节目组发的地图,“这个景点就差离开的合照了。”
明后天也都有包车外出的行程,保存体力也很重要。
她也看出了蓬湖轻微的脆皮属性,“那我们先过去,等会儿直接去下一个观光车地点集合吧?”
金拂晓嗯了一声。
大家分成两队,舒怀蝶看出了大家是为了她才要去的,试图拒绝,被路芫不容拒绝地拉走了。
直播不再跟随蓬湖和金拂晓这边,乌透去挖娄自渺和舒怀蝶的故事了,留下的小黄鱼负责录制素材,站得远远的。
周七这才过来。
她背着景区卖的毛绒书包,走到蓬湖面前,面露担忧,“妈咪,你又头痛了吗?”
蓬湖点了点她的鼻尖,“没什么事。”
于妍手上捏着周七要的烤肠,走近的时候被金拂晓拿走一根。留下的工作人员正想制止,金拂晓让周七咬了一口,权当这是小孩剩下的,递给了蓬湖。
蓬湖还要摸一摸她的手指,像是触手系的习惯,多少带了些流连。
金拂晓看周七熟练地给蓬湖递药,问:“这也是你老家拿来的?”
蓬湖嗯了一声,金拂晓还有几分怀疑,又看向周七,小朋友点头的时候头发也摇晃,“真的。”
于妍还在,金拂晓也不好问女儿你是什么妖怪。
她看蓬湖平静地吃药,又问周七,“她这些年都要吃这个药?”
“和妈妈酱一起,妈咪的药量就可以减少了。”
这话听得于妍差点露出不太道德的微笑。
嘉宾不能上网,她每天玩手机飞起,这简直最快乐的一次出差。
公司的事情可以不管,带带孩子看看现场热热闹还能旅游,居慈心还给她加班费。
她愿意誓死效忠晨昏集团!
周七不知道自己的话像是一颗糖,金拂晓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毕竟蓬湖的吃药方式太成人了,小宝宝不需要知道亲亲抱抱之外的细节。
之前金拂晓还觉得蓬湖是骗她的,但用非人类来解释,好像什么都说得通了。
她点点头,“那她要怎么样才能痊愈呢?”
周七正想说要妈妈酱毫无保留的爱意,蓬湖忽然喊了她一声,“小七,可以给我买一根碎碎冰吗?”
已经是下午了,日头西斜,路上也有游客吃着景区的雪糕。
刚才巢北还建议买文创雪糕打卡,发现一根要三十块只能忍痛换了方案。
“碎碎冰是什么?”
小水母不太明白,一边的于妍识趣地抱着小孩走了,“我们去买。”
这边树下的休息区只剩下蓬湖和金拂晓。这一瞬间峡谷的风吹过,蓬湖的碎发和金拂晓的头发纠缠,她把头靠在金拂晓肩上,像是撒娇,“芙芙,我们也应该拍单独的照片了吧?”
“以前说好的,有钱了就要到处玩,你好像没带我走。”
“你想起来了?”
金拂晓垂眼,蓬湖晃眼的长发在景区并不奇特,可能也是时代变了,还有人穿着登基的古装打卡。
“没有,零零散散的。”
“芙芙多亲我,我就能恢复得更快。”
“别耍我。”
金拂晓嘟囔着,“你以前从来没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麦也关了,录制的画面里她们在依偎在一起,像是从未分开过。
同样从海底上岸的小黄鱼摄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想太不容易了。
希望这次老海龟能因为她的实习经历同意她的遴选报告。
她忽然觉得跟着墨水乌贼干挺好的。
现在无论岸上还是海底,大家都似乎想要断情绝爱,不想吃亏,但想占人便宜和别来沾边的五五分。
海族对灯塔水母这段感情褒贬不一。
骂蓬湖白痴放弃永生只为了一个普通人类的海族不少,也有的一边说又相信爱情了一边一边点赞上岸先斩意中人的海族热帖。
也有只想要蓬湖公司的内推资格,说007也可以。
蓬湖揪着金拂晓吊带垂下的丝带,冥河水母给的药虽然止疼,但也让人无力。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情迷被压制,萦绕在鼻尖的金拂晓香味依然让蓬湖渴求无比,她的脸颊贴在金拂晓罩衫下裸露的肌肤,似乎又要埋入女人柔软的胸口。
下一刻她的脸颊被金拂晓托起,幽蓝色的眼眸对上金拂晓天生略浅的瞳色。
“很重要。”
“不然我没办法接受你的离开。”
“蓬湖,你知道的,我讨厌欺骗,我要知道你的一切,从哪里来,去过哪里,还想要什么。”
这个时候的金拂晓精明,难以糊弄。
“很多具体的……”
蓬湖的脸颊贴在金拂晓的掌心,像是变回了水母,软软的,“我还没有想起来。”
“我不着急。”
金拂晓望着她,她很明白自己需要蓬湖。
这些年居慈心的推荐全都点在金拂晓的怒火上。哪怕有赝品很像蓬湖,依然没有蓬湖这样在最热闹的场合也只看她的目光。
其他人都是污浊的,写满芜杂的贪欲。
只有蓬湖,只要金拂晓。
她希望她们可以共贫穷,也能一起享受富贵。
她早就原谅她了,或许比起憎恨,更多的是被抛下的委屈。
还有最后那段时间,蓬湖令她冰凉的陌生目光。
光想想蓬湖离开她和别人在一起,金拂晓就彻夜难眠,倒在床上不停地幻想蓬湖还在,利用成人用品抚慰自己也毫无用处。
失去蓬湖,她连身体的极乐也无法享受。
这还没办法和别人说,金拂晓只好绷着,只想着工作。很多个夜晚她湿漉漉地醒来,痛苦地卷着被子骂那个最恨也最爱的人。
“这次我不会让你擅自离开我了,蓬湖。”
金拂晓身体前倾,搂住蓬湖,下巴靠在对方的肩上,远远看像是交缠的藤蔓。
“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般人这么说都会感到束缚,蓬湖却笑了,“我当然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
“但是芙芙,你要很爱很爱我,才能留下我。”
“多爱才算很爱?”金拂晓眯着眼看她,怀疑这也是前妻的诡计,“我是不会和你复婚的。”
“当然之前属于你的财产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那是你作为合伙人应该得的,包括公司的原始股。”
她流露的温情很快变得市侩,更趋近蓬湖记忆里那个不停让服装店老板把墙上的衣服叉下来试穿,又理所当然地换新一件的女孩。
似乎居慈心后面也见过金拂晓这样的姿态,说你也太丢人了。
只有蓬湖坐在一边,不觉得羞耻,说这是芙芙的魅力,做生意都要这么不要脸。
真正有脸的人和不要脸的人做事业,也算是相辅相成。
成功的老板会在很多场合讲述自己的成功学,前提是她成功了。
金拂晓的成功学是蓬湖。
她就算再自大,也不敢说没有蓬湖自己也能走到今天。
某种意义上,是蓬湖创造了她。
“那张纸没那么重要,”蓬湖说,“一个人如果不想过了,用什么网都捆不住的。”
这像是挑衅,金拂晓扬起眉眼,下午的阳光和绿色纠缠,洒下的时候她补过装的眉眼都异常艳丽。
“什么意思,你在说你还想走?”
蓬湖笑了笑,她这次回来新生的红痣和从前眼下那一刻对称,宛如人工制造出来的红色眼泪,看上去和旧照的气质略微不同。
海族说她被人类蛊惑,恐怕上岸了也不能善终。
那些精怪故事都是人类撰写的,如同史书也是胜利者撰写。
谁知道这千万年来,引诱的那一方到底是谁呢?
蓬湖握住金拂晓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淡得了无痕的亲吻。
“我的生死,都在你的手上。”
正好有年轻的情侣经过,听到这句啧啧好几声,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在搞什么抽象吗?好老土的台词。”
金拂晓也试图这么说服自己,但蓬湖的目光深沉幽远,让这句话如同箴言落下,她的心被莫名的惊雷击中,有些惶惶。
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蓬湖,“是要吸我的精气?”
“你说的爱不会是do爱的爱吧?”
于妍拎着碎碎冰过来,吓得抱着孩子撤退几步。
她担心如狼似虎的老板这能把蓬董事长折磨得病入膏肓。
不会之前的离婚是性生活不和谐吧?
这好像也是这类综艺非常热议的话题啊。
第34章 我和芙芙超和谐。
国内的旅游景点除了会被猴子攻击外都很安全,巢北和路芫走在一起,看她们前边一前一后走着静默不语的两个人,“我觉得我们关系还挺好的。”
换作以前路芫肯定回一句你做什么美梦,但现在她实在没办法反驳。
路芫嗯了一声。
娄自渺和舒怀蝶的安全距离明显是舒怀蝶设置的。
哪怕离婚,哪怕点头签了综艺合约,她依然不给任何娄自渺靠近的机会,蓬湖和金拂晓都亲了无数次了,眼看金拂晓设置的金钟罩都被蓬湖的亲吻融化,舒怀蝶这边却进度为零。
即便节目组不要求嘉宾复婚,整个旅程只强调感情的互动,不过除了蓬湖,大家都有娱乐圈的经验。
即便不是圈内人,也算家属,多数明白那么多天的相处,很容易促进感情升温。
况且还被收了手机,晚上无聊到只能聊天,才知道一天能这么漫长。
诺苏坡里池就是个小水潭,和本地有名的大景点比不过是包含在景区套票里的一环。
导游还是尽职尽责,给她们讲解这个小水潭的由来。
巢北跟在她们后边,听到导游介绍这个小水潭的名字用汉语解释是我爱你的时候,又看了眼路芫*。
路芫参加节目像是公费吃瓜,扛着自备的相机盯着娄自渺和舒怀蝶,似乎不想放过一丝细节,人群里的摄像都畏惧她的眼神,总觉得自己的工作要被抢走了。
“少数民族的神话里,诺苏坡里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一个普通村民的女儿被许配给隔壁村的孩子,但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这样的故事全国各地都有,分不清真的神话还是编的。娄自渺听得无聊,她看着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年轻女人,舒怀蝶宽大的防晒外套裹住她瘦小的身躯,一边的女高中生游客看上去都比她健壮。
这么俗气的故事她听得很认真,目光一直落在介绍的导引牌上。
结尾是这个女孩饮下了池水,死在出嫁的路上。
她爱的人投身池水,每到深夜池水翻涌,声音近似诺苏坡里。
像是昼夜交替的爱你。
其他游客似乎也没什么心思追问,殉情的故事太多,这么一个小池水哪里比得上搬上银幕过的传说。
这一拨人走了,路芫还在拍舒怀蝶,巢北和她站在一起,靠得很近,像是摄影师的工作现场。
“在想什么?”
娄自渺问舒怀蝶。
“没什么。”
舒怀蝶移开目光,“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她不征求意见,说完就往约定地点走,可惜脚步比不上娄自渺,很快被追上了。
“小蝶,你都参加节目了,也不要这么……”
娄自渺也有自尊,她这辈子顺风顺水,做演员的苦对她来说是必经之路,感情上只有舒怀蝶让她挫败。
“不要这么冷淡。”
“我就这样。”舒怀蝶还是不看她。
她的小包上还有周七送的玩偶,一只粉色的小水母,表情奇特,看多了让人莫名想笑。
和舒怀蝶的气质格格不入,但多了几分灵动,更趋近娄自渺印象里的小蝶。
“你不是。”娄自渺说。
“那你是想多了。”
舒怀蝶想要甩开娄自渺,但对方本就腿长,体力又好,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她。
这条路都是楼梯,游客三三两两停下来拍照,她们的争吵也很克制。
但娄自渺没有戴口罩,刚才在溶洞和观光车上没被人发现,站在傍晚景区的夕阳里,本就瞩目的外貌让人驻足,很快有人认出来了,把她团团围住。
她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舒怀蝶趁此把人甩到身后,巢北和路芫对视一眼,各陪一个。
巢北三步两步追上去,“小蝶,你等等我,你不是说没力气吗?怎么比我还肺活量大。”
看舒怀蝶都要走到另一边岔道,巢北喘着气把人拦下,“右边啦。”
舒怀蝶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半张脸,宛如樱瓣的唇咬得斑驳,脸颊也鼓鼓,像是生气了。
“谢谢。”
巢北笑了,“等等她们吧,我们没有电子联络方式,要是走散了就完蛋了。”
舒怀蝶嗯了一声。
巢北是个话痨,靠着栏杆站在树荫下看围住还很耐心的娄自渺,“娄老师脾气真好。”
路芫也在配合疏导游客,大概也是第一次感受娄自渺的国民度,呼叫工作人员帮忙。
“是吗?”
“好脾气也算没有脾气,没有脾气就是坏脾气。”
舒怀蝶长发随便扎在脑后,因为帽子,巢北很难看清她的表情,她问:“你在生什么气?”
“节目不也是你要参加的吗?”
问完她笑了,“不过我也没资格问,好像我们几个人都是这样的状态。”
“拂晓姐也老生气,路芫不生气就是我被她气,你呢,也不高兴。”
巢北是组过女团的人,很明白团队一起行动多难把控,她习惯把自己当成佐料。
就像在这样热闹的景点,她那么惹眼的头发也无人认出,完全可以想象昔年的黑粉怎么嘲笑她糊得没边。
“我没有不高兴。”舒怀蝶一字一句地说。
“好吧,你没有,”巢北看着被人群包围的娄自渺,“娄老师好红啊,真羡慕呢。”
这句话说得舒怀蝶下意识看她一眼,发现黄昏穿林洒下的光下,巢北的羡慕异常真实,目光的憧憬显而易见。
【我偶像过气后不过也这样吧,大虐!】
【巢北团内人气不是很高吧,她虽然很努力但真的也就那样。】
【她不演戏啊,队友都拍戏去了,她没作品很自然就被淘汰了。】
【娄自渺能养老的剧太多了,全是经典角色,点开资料一看,居然没比我大几岁。】
【工龄比我年龄还大……】
【巢北的豆德已经很不错了,队友团内恋爱的有,还有的隐婚的,她反而是真的解散才恋爱结婚的。】
【结果都一样……是吗?】
“你羡慕,但我很讨厌。”
舒怀蝶远远望着娄自渺,“她永远这样,事业第一,我永远第二,但粉丝居然还觉得不够。”
“她寂寞的时候我陪着她。”
“那年她受伤在家,反而是我最喜欢的时候,不用等她回来,不用精心打扮后收到短信。”
“对不起,临时有新工作,转头手机推送她的新动态,给别人顶班上节目。”
舒怀蝶说话很直白,或许是因为太疲倦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我永远是她的退而求其次。”
“然后……”
她在夕阳下鸟雀的回巢声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大家都说我没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寄希望在她身上。”
“也有人说我享受她的金钱就好。”
“可我又不是想要这些才和她在一起的。”
“我不缺钱,父母死后的保险赔偿金够我生活了。”
她靠着栏杆,边上的小型瀑布在枯水期,声音并不吵闹。
巢北和她站在一起,她们各自的前妻还在下一个台阶转角与人周旋,娄自渺营业很真诚,老一辈也很偏爱她。
她是好女儿的榜样,却不是好恋人的范本。
“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结婚的时候她父母骂我,公司不同意,粉丝甚至把我高考考几分都翻出来了。”
“离婚的时候她父母还是骂我,公司也不同意,粉丝又说我辜负她。”
风吹她们侧边的树丛,阴影落下,她微微仰头,布满苦涩的脸虽然年轻,却爬满了枯藤的怨气,“我好像从出生就是错误的。”
巢北欲言又止,她父母对她很好,这样的人生她无法感同身受,似乎所有语言都很苍白。
【好苦……粉丝别刷她撒谎了,你们的行为证明了是真的。】
【娄自渺的爸妈确实难评,没见过不给女儿上学就是为了让她做童星赚钱养家的,还好后来上面杜绝了一些项目。】
【我被说服了,虽然生活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小蝶明显是想要爱和陪伴的人,她那年还小,喜欢也是最纯粹的吧……别复婚了。】
【小蝶才值得更好的人。】
“谁说的。”
一道声音插进来,巢北惊讶地转身,看金拂晓和蓬湖一前一后过来,背景里的小孩还在吃雪糕。
穿着黄色T恤的跟镜摄像戴着墨镜,和巢北这边的摄像交接。
“姐你怎么来了?”
巢北说完看了看手表,靠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蓬湖和金拂晓两个人还在吃碎碎冰,这么廉价的冰棍似乎配不上金拂晓给人的气质,她推了推墨镜,搂了搂舒怀蝶,“不许这么想。”
“谁给你定义的。”
这种话被听到了,舒怀蝶有些难为情,“姐姐,不用开导我。”
“没有开导你,我是反驳你。”金拂晓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有精神,“没人能决定你的对错。”
“骂你的人看你难过才达到目的了呢,”她的短发随着墨镜腿别到耳后,补过妆的脸看上去更艳丽了,“你应该看夸你的。”
舒怀蝶在金拂晓眼里柔弱中带着软刺,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那种Ω符号的小虫,努力地爬着,明明很有生命力。
“没有人夸我。”舒怀蝶低头说。
金拂晓摘掉了她的帽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有夸过你吗?你老觉得自己不好,自动过滤掉了吧?”
巢北嗯了一声,“我做的攻略还有一部分是小蝶的建议呢,五天不好安排,这些建议挺有用的。”
“但小蝶就是不说自己想去哪里。”
她的粉色头发压在帽子里,看被金拂晓揉乱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舒怀蝶,颇有几分反省,“你说的这些,我也反省了。”
“或许小芫也有这种想法吧。”
“以前和她出门,我嫌弃她给我拍照片聚焦背景里的小鸟,她嫌弃和我一起吃顿饭都不安生。”
“不过现在没这么红了,没有这种烦恼。”
巢北耸肩,看终于在工作人员帮助下疏散了部分游客的娄自渺,“娄老师知名度很高,你们是不是很少出去玩?”
舒怀蝶:“休息日多半在家里。”
她先天体弱,本来就不适合长途跋涉,如果这档综艺需要娄自渺同意,她应该会给舒怀蝶推掉。
现在舒怀蝶的脸色更不好了,金拂晓给了她一块巧克力补充热量。应该也是从周七那顺来的,小朋友背着的宝宝里装着无数零食,“那也很闷啊,会一个人出门逛逛吗?”
“很少,”舒怀蝶说完问金拂晓,“姐姐你呢?”
金拂晓摇头。
充当背景板的蓬湖这次没有推开舒怀蝶,以此阻挡对方和自己妻子的亲昵,她甚至很喜欢看这样的金拂晓,和记忆里不同。
“我也很少出门逛,一开始工作很忙,经常和她跑工厂。”
她们几个站在拐弯处,镜头外的工作人员维护秩序,不像刚才娄自渺被人围堵了。
“要询价和让人洽谈,又要看工厂的材料,很多事。”
“有时候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有一次路上车还抛锚,我们从村里坐三轮车出去的。”
那段记忆蓬湖也没有,但她能根据金拂晓的描述想象。
“那天我们吃了那个镇口的沙茶面,到现在还觉得找不到这么好吃的了。”
舒怀蝶听得很羡慕,“可能你和蓬湖姐一起吃过苦,所以感情会深很多。”
“我和娄……老师,”她摇摇头,“我们并不是在一起就可以更好生活下去的。”
“她值得更好的人,大家都这么说。”
【感觉妹妹真的很伤心,其他人还有救,她已经完全掉入不配的陷阱了。】
【真素人和大明星恋爱抗压能力也要很强吧,小蝶明显不是很外向的性格,路芫的情况和她相似但又不同,业内地位不错,还是有粉丝给她说话的。】
【我们总问她们为什么相爱,是不是预设了相爱需要很多条件呢?】
“那你问过她吗?”
金拂晓的睫毛都是重新刷过的,光下闪耀得像是海面的光芒,蓬湖站在一边叼着碎碎冰看她,皮肤白得摄影师都觉得不用放反光板了。
【你们几个指点别人倒是清醒。】
【别说她们了,我做恋爱指导也不错,自己的恋爱一塌糊涂,呵呵。】
舒怀蝶摇头,“这需要问吗?”
“她对我只是责任多于喜欢,想要陪伴多于爱情。”
“我……”
她难堪地垂头,没完全扎好的长发被风吹散几缕,宛如飘零的终老蝶翅,“她根本没有真正爱过我。”
【啊啊啊啊!虐我是吧?!】
【这对能复婚我倒立洗头。】
【忽然觉得巢北和路芫也算甜了。】
金拂晓都被噎了一下,舒怀蝶简直像悲伤气氛组,很容易把人拉入苦情的深渊。
但这是她的真实感受。
金拂晓越听越生气,凑到舒怀蝶耳边问:“那你们那方面怎么样?”
巢北也听见了,咳了一声,提醒她们娄自渺过来了。
蓬湖事不关己,咬着碎碎冰出神,但偶尔看两眼金拂晓,似乎怀疑金拂晓把舒怀蝶当亲妹妹了。
零碎的记忆也有金拂晓见义勇为的画面,在重新上岸的水母眼里,她的芙芙简直是完美的人类。
蓬湖想,芙芙这样的人在海族的童话里,是做人的最后一世,以后是要成神的。
更不会属于她了。
如果自己最后还要化为浮沫,要不要强行把芙芙转化成海族?
那她永生,也会永远记得我?
“那……方面?”
舒怀蝶又不是小孩子,她涨红了脸,“我们……有的。”
“那肯定得有啊,我问的是怎么样。”
金拂晓的嘴唇没有蓬湖那么薄,涂了口红还厚了几分,舒怀蝶想起娄自渺的唇,摇头说:“不怎么样。”
“她……很忙。”
金拂晓皱眉,“性冷淡?”
【娄自渺职业生涯最大的黑点出现了!】
【我快笑死在直播间了,难怪分级是15r.】
【巢北你捂脸做什么。】
【此刻的娄自渺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你们董事cp难道以为世界上没有床死这码事吗?】
【被刺伤了。】
舒怀蝶也愣了,这时候娄自渺已经过来了,她老远就看金拂晓搂着舒怀蝶,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蝶本来就怕生,应付不了太热情的人。
虽然没什么好担心金拂晓的,娄自渺还是有些慌张,没想到刚走近,金拂晓就郑重地喊了她的名字。
“娄女士。”
靠着栏杆的女人在外界是事业得意的名企老板,和前妻再遇后居然更漂亮了,宛如被雨水润泽过的土地。
娄自渺嗯了一声,略有疑惑。
“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不可以。”
娄自渺拒绝得很快,巢北没忍住笑出声,路芫还在看拍的照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巢北怎么了。
金拂晓咬了咬牙,舒怀蝶也有些忐忑,拉了拉金拂晓的衣角。
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蓬湖开口了,“你和小蝶性。生活不和谐是吗?”
【啊啊啊啊啊她居然说出来了!】
【后期怎么不消音!!】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能说啊,结婚了干嘛扭捏?】
娄自渺也被哽住了,吃完半根碎碎冰的蓬湖又说:“我和芙芙超和谐,你是不是做不到?”
金拂晓最先反应过来,“你得意什么啊!”
【就是……可以得意啊。】
【这个娄自渺的粉丝要怎么反黑呢。】
【我们对亲密关系还是太遮掩了……】
【娄自渺做得到吗.jpg表情包还能迭代呢。】
第35章 今天要吃个够,可以吗?
巢北站在一边,小声说:“今天肯定有#娄自渺性冷淡#这样的热搜词条。”
路芫给了她一脚,让她别火上浇油了。
气氛有些尴尬,舒怀蝶也怕金拂晓和娄自渺起冲突。
娄自渺背后有庞大的粉丝群体,就算金拂晓不是艺人,难免会牵连到,像她之前一样。
“走吧,我们要在天黑之前离开景区。”
舒怀蝶重新戴上帽子,试图拉走金拂晓,没想到一边的娄自渺拉住了她的手,“小蝶,你和她们怎么说的?”
娄自渺表面看符合大家对艺人的所有想象。
资历和作品明晃晃的,即便近年来作品减产,公司也堆资源给新人,企图让她老带新,还传出不允许娄自渺接外戏传闻,她的地位依然没有任何松动。
【生气了?不至于吧。】
【这不是正常的问题吗?】
【节目效果吧。】
【录制的节目有排练情有可原,这不是直播吗?】
“我……”舒怀蝶明显挣不开娄自渺的牵手,金拂晓分开她的手说,“说你很忙。”
如果是圈内人,上这样的节目恐怕还要顾及之后的利益牵扯,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金拂晓本来就是暴脾气,哪怕上节目之前做过心理建设要做一个成熟的企业家,第一天就人设就崩了。
她分开这两人的手动作很快,看得出力气也很大,巢北都看呆了,低声和路芫说:“肯定有人会截图p成表情包。”
气氛不是很好,路芫担心会影响之后的进度,“我们先走吧,有些话回去说。”
娄自渺嗯了一声,金拂晓牵着舒怀蝶走了,不忘哼娄自渺一声。
大概是金拂晓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巢北问蓬湖,“姐你不吃醋了?”
刚才发表逆天言论的大水母摇头,压了压自己的帽子,看着金拂晓几乎拖着舒怀蝶走健步如飞的背影,笑了笑,“芙芙很像女侠。”
“她只是想保护小妹妹。”
哪怕没有了未来的记忆,蓬湖看一些影像资料的时候会想到一些片段。
不连贯的画面依然能让她感受到当下的情绪,“芙芙的亲妹妹不好,小蝶好。”
巢北差点怪叫出声,过了几秒平复心情,“您说金昙啊?”
这种内幕最令人好奇,巢北挤在蓬湖身边,试图打听什么。
但很遗憾,离开景区回去的路上,蓬湖睡着了。
问不出什么的巢北和蓬湖坐在一起,金拂晓和舒怀蝶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回到客栈,两个人还一起洗手换衣服,关系突飞猛进。
反而是和娄自渺一间房的巢北内心忐忑。
出道多年从来不会黑脸的前辈不悦得明晃晃的,晚上吃完饭后一个人在房间写剧组要求的便笺日记。
巢北只好下楼,蓬湖也在楼下,看着路芫今天拍的拍立得,在后边写写画画。
看到巢北打开冰箱,蓬湖问:“你又饿了吗?”
晚上大家吃的烙锅,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走完流程就回来了,又做了单人采访,夜就深了。
“没有,想着明天早上吃什么。”
节目组给的经费少得可怜,但大家在景区也没花什么额外,当地吃饭的消费不高,目前余额也在掌控之中。
况且还有周七利用小孩身份投喂,也没有饿着嘉宾。
让巢北胃疼的还是大家的气氛。
她最爱豆的人设走高冷酷拽风格,代言风格也偏向锐利,很多场合为了维持人设都要闭嘴,每次工作结束都因为太碎嘴被队友嫌弃,只好都倾倒在路芫那里。
路芫是唯一让她不用战战兢兢的人,结果还是变成这样的关系了。
巢北站在冰箱面前叹气,开门关门的声音惹得路芫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难受。”巢北又坐下了。
客栈的桌子纯实木,老大一张,她坐在对面,看蓬湖又开始折爱心,路芫对自己却很不耐烦,实在忍不住委屈,喊了声小芫,“做不成老婆,朋友也会关心我吧?”
直播间早就结束,但室内还有摄像头。
这种综艺很容易压得人喘不过气,像是活在24小时的监控下。
这也是她们谋生的方式,让渡一切隐私,成为食物。
海族对睡眠没什么要求,周七虽然是小孩,但精力旺盛,现在属于趁着于妍睡着了来看蓬湖的情况。
非直播画面乌透会给她后期打码,倒是不用戴头套。
小家伙问妈咪:“老婆不应该是一天是,就永远是吗?”
巢北眼前一亮。
路芫随身带照片打印机和塑封机,把蓬湖想要的都塑封好给她,说:“小朋友,那不是老婆,那是妈妈。”
周七哦了一声,又问蓬湖,“那妈咪希望妈妈酱做你的妈妈吗?”
这问题大人听了很难保持平静,巢北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啧了一声。
路芫像是听她咳嗽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骂了一句变态。
真变态水母若有所思,还是摇头了,“那是违法的。”
“我一辈子只有一个老婆,只有芙芙。”
巢北嗯嗯两声,“我也是。”
路芫叹了口气,“你是个头,喊你老婆的不要太多。”
她指的是现在狂热的粉丝,“喊老婆的喊老公的喊妈妈的还有喊女儿的。”
周七听得更疑惑了,问蓬湖,“这又是为什么?”
蓬湖不懂,问路芫:“这是为什么?”
巢北烦躁地在便笺上画了一团黑线,宛如她凌乱的思绪,像是对路芫说,“你少管别人怎么说。”
“明明分得很清楚。”
“你和小蝶又不一样,很多时候我反而需要等你工作结束吧?”
“说得好像我没有等过你一样。”路芫不服气地回嘴。
“那咱俩扯平了呗。”巢北说。
“我们的事能扯平吗?你就是欠我的,巢北。”
“我欠你什么了?”巢北看向路芫,“我说可以净身出户,你说不要。”
“你净身出户?你出轨了是吗非要净身出户?”
路芫冷笑一声,“看来你果然心里有鬼。”
有工作人员路过,小声提醒,“小孩在呢。”
路芫和巢北这才噤声,没想到小孩的监护人说:“没事,她都懂。”
周七嗯了一声,“人类的离婚有两种,一种是不爱了,一种是利益冲突。”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儿童墨镜,故作高深更显滑稽,路芫被逗笑了,“你知道什么是利益冲突吗?”
小水母看了眼妈咪,“我妈咪很爱妈妈酱,但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这就是利益冲突。”
蓬湖嗯嗯两声,“小七真聪明,记得多和芙芙说。”
巢北坐在对面学蓬湖折爱心,相貌比她看着年轻但年龄比她大的姐姐手指翩飞,显然很擅长做手艺人。
这也就算了,周七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居然也做得不错,巢北更是沮丧,“我没出轨。”
她看向路芫:“你身边不是有很多模特吗?什么混血、腿长得能戳死人,你成天赞美她。”
周七小声说:“我妈咪也腿很长,我以后也会变成大长腿。”
蓬湖没什么期待,“随你,怎么高兴怎么活。”
她完全放养周七,不在意姓名和族群的束缚。
这是世界上第一只有心脏的水母,蓬湖没有溢出的母爱。
就像人类的家庭结构,要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恋人,而不是孩子。
周七哦了一声,“那你至少要活下去,看我长大。”
“我会努力的。”折好爱心的蓬湖说。
“我也会努力的。”
周七自己也写了一张,小水母不太会写字,画的图案蓬湖也看不懂,一起塞进了金拂晓的信箱。
这些内容都要最后一天揭晓,信箱会随着地点变动转移,由节目组保管里面的内容。
“不是,我可以问吗?”
巢北忍不住打断母女俩的对话,她看向蓬湖,“姐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的。”
幽蓝色眼眸的女人只是肤色苍白,论体力,比得过巢北,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俩还掰过手腕,蓬湖秒杀。
观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当初能在工厂做到第一女工了。
“那医生明确说过后续吗?”路芫问。
“有说过,就是早起早睡,保持好心情,多运动,不要焦虑。”
蓬湖笑了笑,“也会有奇迹。”
巢北说:“怎么体检的时候医生说的话一模一样。”
“可能大家的病都是这么来的吧,”蓬湖模糊自己的身份,问在场的一对昔年恋人,“如果你的伴侣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会冰释前嫌吗?”
正好这个时候娄自渺下来了,路芫喊了一声老师,把人叫来,重复了一遍蓬湖的问题。
周七闻到了淡淡的烟味,问娄自渺,“阿姨,你也抽烟啊。”
这个也很微妙,巢北问:“什么意思?”
蓬湖说:“芙芙偶尔会抽,我被导演抓到的时候,芙芙刚和你的小芫偷偷抽完烟呢。”
“吸烟有害健康。”
她忽然对镜头说,看着监视器的乌透嘴角抽搐,心想也用不着你操心这些,节目组自然会p成棒棒糖。
娄自渺没有否认,她手上捏着便笺,投入了舒怀蝶的信箱。
转身后问周七,“很难闻吗?”
周七摇头,“只是没有我妈妈酱好闻。”
娄自渺笑了,“那是自然。”
路芫看她脸色不好,有点后悔刚才的问题,没想到娄自渺是下来提前准备明天早餐的食材的,一边洗菜一边说:“我单方面冰释前嫌没用的。”
“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之间……”
她很少有这么无奈的时候,拍戏的瓶颈期就没有让娄自渺难过。
这段感情实则两败俱伤,完全暴露了她对外游刃有余,面对爱人手足无措的模样。
一小撮粉丝说娄自渺上这样的综艺也挺好的,活过来了。
意思是娄自渺以前太完美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只有完美的人设,偏偏大家会为了不完美驻足。
“我们之间矛盾很多,但没有时间沟通。”
娄自渺做的食物大家都吃过,她虽然不是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看出来长期生活,也会照顾好自己。
“也不像蓬湖和拂晓的关系,有身体和孩子的苦衷。”
女演员私下说话也很温和,巢北以前怀疑过她是装的,就像自己做爱豆也有公司给的人设,娱乐圈不说百分之九十,也有八十人平时都在演。
“她说我不爱她,比起反驳,我更想知道我要怎么才算爱她。”
“或许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巢北都听傻了,她不太文艺,平时粗神经,和路芫以前属于打闹着就睡了一觉,睡了也就好了。
分手离婚各方面都有,但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是很懂。”
巢北看向路芫,对方嗯了一声,“放心,咋俩没有这么拧巴,我很清楚,我现在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一样。”
蓬湖知道周七很喜欢娄自渺做的儿童便当,过去帮忙顺便偷师。
她长发扎在脑后,碎发用小孩的儿童发卡卡住,随便拍都很出片,浅色的长发让整个空间都提亮不少。
“你先别管爱不爱的,你们到底做不做?”
巢北刚喝完一口水,差点喷在路芫的设备上。
路芫都傻了,想要去捂周七的耳朵,没想到小水母专心折纸螃蟹,一点也不关心大人在说什么。
大概是蓬湖说话太糙了,娄自渺沉默半晌才说:“有的。”
这回答和舒怀蝶差不多。
蓬湖学着她用剪刀剪西蓝花。
海底的小水母不爱吃蔬菜,吃也吃什么海草裙带菜之类的。
但要人类世界生活,还是什么都要试一试。
“有的是多久有一次?”蓬湖开了水龙头,发现这里还有个镜头,湿漉漉的手指戳了戳。
娄自渺问:“这很重要吗?不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吗?”
“爱的本质不是一样的吗?”
蓬湖没有抬头,她耐心地洗刷人类的蔬菜,“难道你偏向无性的关系?厌恶肉。体的亲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要让小蝶知道。”
巢北和路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假装塑封照片忙碌,一边咬耳朵。
路芫:“我怎么感觉蓬湖姐越来越精明了?”
巢北眯起眼:“她不会装的失忆吧?这也太专业了,不知道还以为是节目请来的心理老师呢。”
路芫沉思片刻,“可能旁观者都有观测的技能?我看你也看得挺开心的。”
巢北问:“你看不开心?”
路芫沉重地嗯了一声,“开心。”
蓬湖上岸后没有多少记忆,却对厨房用具很熟悉,或许她以前也经常下厨。
她看上去并不期待娄自渺的回答,更像是随口问的,娄自渺却思考了许久,“没有厌恶,只是太忙了。”
“这是理由吗?”
“我和芙芙现在也很忙,想方设法也要干点什么。”
她实在太不见外了,娄自渺不知道第几次被噎住,“你们感情还是很好。”
“我们不一样。”
蓬湖心想,我才不一样。
水母捏着饭团,包饭团的海苔也不用花钱买,赞助很多,她拆包装袋的时候看了半天。
“小蝶身体先天不好。”
娄自渺没有明确说舒怀蝶的病因,“你们应该看得出,她很虚弱。”
蓬湖却说:“她的心更虚弱。”
巢北低声说:“姐真是信手拈来,难怪拂晓姐招架不住。”
路芫有点牙疼,她咬着嘴唇,“看看人家。”
“我每天都说喜欢芙芙,你以前说过吗?”在外拍摄,也没有饭团模具,蓬湖徒手捏得很粗糙,好在海苔能遮掩,“娄老师身上的包袱比巢北还重吗?你不是偶像吧。”
她声音天生带着凉气,要甜腻全靠天赋,不和金拂晓一起,莫名的粉红泡泡也会消失。
在巢北听来骂得很脏,还一拖二。
“我……”
娄自渺似乎难以启齿,她的五官很大气,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眉毛浓却不像金拂晓那样咄咄逼人,英气占比更重。
“你什么,我问的是离婚前,不是最近。”
蓬湖态度一般,跟着娄自渺学做便当,捏饭团开始就已经自由挥动了。
“要进组前,会说。”
娄自渺说完后,蓬湖笑了一声,“娄老师你比小蝶大那么多,应该要养好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族群召唤和记忆退行,蓬湖也舍不得离开金拂晓。
人类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却依然能走出不一样的分离。
太浪费了。
蓬湖叹了口气,问:“那你还喜欢她吗?”
娄自渺:“我想照顾她。”
巢北忍不住插嘴,“娄老师,我们不是直播,你说真话没事的,反正能剪。”
路芫在桌下给了她一脚,示意她看楼上。
舒怀蝶和金拂晓站在栏杆边上,如果娄自渺此刻转身,应该能看见舒怀蝶欲哭不哭的面庞。
金拂晓拍着她的背,“没什么好哭的,小蝶才值得更好的。”
“大明星也就那样。”
她看着蓬湖的背影,也很意外她居然能说得这么难听。
舒怀蝶问金拂晓,“姐姐,蓬湖姐以前每天说喜欢你?”
她目光含泪,比金拂晓的亲妹妹更像妹妹。
“抛开最后那段时间,她的确是这样的。”
“也是她没有每天说,我才觉得不对。”
在舒怀蝶眼里,金拂晓明显得到过人尽皆知的偏爱,才可以这么笃定地回答。
一方面她又明白娄自渺为什么这样。
“但渺渺姐也很可怜。”舒怀蝶说着,金拂晓瞪大了眼,“你还帮她说话?”
“她爸爸妈妈一点也不爱她。”
舒怀蝶低头,揉皱了自己的T恤,她身板瘦弱,像营养不良,和金拂晓站在一起宛如豆芽菜。
但金拂晓知道,娄自渺还是总看向舒怀蝶。
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也不可能。
“我爸爸妈妈也不爱我。”
金拂晓叹了口气,她本来想说但我也能过得很好。
转念一想,那是因为*蓬湖陪在身边。这个人是她的影子,是她的遮罩,让她不惧贫穷富贵,也不怕风霜雨雪。
她是幸运的,在最挣扎的年岁得到了一个人的全力支持。
十六岁咋咋呼呼的金拂晓被滋养过,才会变成这样。
“那不重要,小蝶,你要先爱自己,不要生闷气,憋在心里。”
“我不高兴都是直说的,和蓬湖吵架,把她手指都差点夹断,被朋友骂毒妇。”
舒怀蝶瞪大眼睛,“骂得这么难听还是朋友?”
她没有朋友,年幼和长大一样孑然一身,似乎注定六亲缘浅,连小动物都养不活。
娄自渺是裹着暖风的冷空气,把她冻得更不是滋味。
“是啊,有时候好言好语也可以是讽刺,恶言恶语也算安慰。”
“当然不提倡这种方式,但这是我和她们多年磨合后的相处。”
“你还有机会,不要擅自放弃。”
“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看直播的观众,肯定也有人喜欢你的。”
金拂晓声音温软,楼下的小水母难免嫉妒能被妈妈酱这样对待的人。
她大喊一声妈妈酱,吓到了蓬湖,娄自渺也转头,正好看见被金拂晓推去休息的舒怀蝶。
菜刀掉在地上,蓬湖被刀柄砸到,咬了咬牙,在金拂晓过来的时候眼泪以最美丽的角度落下,她搂住金拂晓,“芙芙,我遭遇了职场霸凌。”
周七也跑来,抱住金拂晓的大腿蹦跶,“妈妈酱,你不撒浪哇达西了吗?”
巢北身体抽搐,显然笑得控制不住。
她撞了撞路芫,喂了一声,“我们还没有这么苦情吧?”
“没有失忆、绝症、带球跑,也没有年龄差、不得已的苦衷。”
“你要不要……”
“不要。”
路芫整理好了拍摄的照片,起身说:“我从来不在晚上十一点后做决定。”
等一层只剩下一家三口的时候,金拂晓洗了菜刀,看便当盒里丑丑的饭团,问蓬湖:“你做的?”
蓬湖大概感觉到了什么,问:“我以前很会做吗?”
金拂晓咬了咬后槽牙,心想不至于被这么撩拨。
一方面她也不想承认,摇头,“不,你以前技术也一般般。”
蓬湖哦了一声,撸了撸自己的袖子,“那我现在试试厨房play.”
金拂晓:“什么?”
蓬湖催促周七离开:“小孩子再不睡觉不能大长腿了。”
小水母听话地走了,不忘给蓬湖打气,“妈咪加油,我要参加你们的婚礼。”
好像什么都本末倒置了。
还在笑这句话的金拂晓忽然被冰凉的手捧住脸,蓬湖的气息依然有股冷意,“芙芙,我今天要吃个够,可以吗?”
第36章 未知的触摸。
金拂晓差点就被蛊惑了。
几秒后她推开蓬湖,指了指随处可见的摄像头,“我可不想再看到导演那张死人脸。”
“你老乡都长得这么不和善吗?”
她又想起嬉皮笑脸的戴不逾“差点忘了,还有的老不正经。”
周七似乎很喜欢这个怪女人,中场休息也会和戴不逾打电话。
明明小七是小朋友,那边的大人还给她抱怨一大堆。
什么经理发现酒店正版戴O吹风机被客人换成盗版的,惨遭客人投诉害她又被扣了绩效云云。
金拂晓没有育儿经验,也知道大人不应该给孩子倒苦水。
看这俩熟稔地视频通话,偶有不爽,但不知道怎么发泄。
“我很和善,也很正经。”
蓬湖不让金拂晓离开,娄自渺去追舒怀蝶了,厨房还是一片狼藉,理论上她也应该收拾好残局。
灯塔水母先装好女儿的便当,火山石烤肠花刀后很像章鱼,她示意金拂晓看,“芙芙会喜欢吗?”
“不喜欢。”
蓬湖不知道金拂晓忽然生什么气,想了想问:“那你更喜欢鱿鱼?”
“轰炸大鱿鱼。”
那是开在鱼丸厂外边的烧烤摊,几乎是那一片厂子地摊中第二受欢迎的。
第一名是一块一个的烤生蚝,金拂晓曾经去生蚝养殖基地打过工,看到这玩意就恶心。
“不喜欢。”
蓬湖想了想问:“花螺?”
金拂晓看了她一眼,“你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蓬湖脑子过了一圈什么猜测,有些难过地问金拂晓,“芙芙不喜欢海里的东西吗?”
金拂晓完全没把蓬湖是海里的妖怪联系在一起,她怀疑蓬湖是猫科或者犬科的,毕竟以前她也喜欢在鱼缸里养东西,习性也算吻合。
“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实……”
既然都不是人了,深受电视剧荼毒金拂晓反而比之前好接受许多,默认蓬湖本体的大致范围,金拂晓摆手,“不要说。”
“万一灰飞烟灭了我上哪里说理去。”
都遇见非人类了,金拂晓也没有幻想过自己有超能力。
她只想遮掩,或许能瞒过上苍,延长和蓬湖在一起的时间。
电视里不是说这样的非人类不能太有名,那是不是多和蓬湖上节目曝光,增加知名度,上天也会考虑这个问题呢。
金拂晓是在渔村长大的,渔民们靠海吃海,出海前永远要拜一拜神明。
离她们渔村不远的岛屿上还有巨型观音像,小时候金拂晓帮家里干活,看飞机飞过。
金昙问她,姐,你说坐上飞机是不是能看见那座神像什么样啊?
金拂晓说坐飞机好贵的,我们还是努力读书,争取以后赚大钱,你别看了,搭把手。
当时金拂晓没想过父母不让她继续读下去了,也没想到她和金昙后来各奔东西,依然都赚到了大钱,却不是以她以为的方式。
这或许也是一种天意弄人。
神明的保佑都有条件,也要挑拣。
譬如不保佑金拂晓能顺利读完书,却保佑她在那样的明月夜里顺利逃走。
那天无风无雨,海浪声声送她离开故乡,当时金拂晓想,我要拥有完全属于我的东西。
看不见的神像藏在她的心里,她默念好多遍:娘娘,求求你了。
她现在的结果是神明保佑吗?
金拂晓不敢保证,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蓬湖,哪怕代价是她失去多年的积累。
公司的职位、账户的余额、数不过来的投资不动产。
好奇怪,行业内的贫贱夫妻那么多,最后各玩各的。
穷的时候想要金钱无数,觉得白首同心一定能走到终点。结果还是分道扬镳,前辈在饭局上和金拂晓传授这方面的经验,说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无论你和男人结婚还是和女人结婚,到头来都一样。
一定要把东西牢牢攥在手上。
金拂晓不觉得那是男女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结果蓬湖不是人,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但无论蓬湖是什么,金拂晓都明白,即便失去一切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她依然怀念和蓬湖在一起的时候,一点点积累的过程。
世人大多看结果,她却想要和一个延长无限的过程。
现在「过程中的」蓬湖来了,金拂晓还是希望她能留下来。
陪我到老,到死,我闭上眼最后看到的,必须是你。
看过金拂晓之前综艺的网友中,有一部分人视她为榜样。喜欢她呈现在大众面前的模样,无限精力和决策力,似乎永远不会疲劳,哪怕外貌不是主流的漂亮,不白不瘦,也一样美丽。
但这样的金拂晓看着太完美了,她偶尔听居慈心念评论都会笑。
小孩子的憧憬很可爱,某些人的分析追捧也很可怕,似乎完美的女人才值得被爱,被尊敬。
光环之下,她的暴脾气都成了钱、权、地位包裹下可以任性的象征。
那算什么权力,只是另一种暴力,缩小范围,又让人陷入「不能有缺憾」的牢笼。
在这样的深夜,蓬湖站在她身边捏饭团,海苔上印着拂晓时光四个字,金拂晓笑了笑,喊了声蓬湖的名字。
“蓬湖。”
蓬湖低着头,思考变成泡沫和灰飞烟灭是不是一个意思。
她户口本上的文化程度是戴不逾贿赂老海龟的,实际上她和周七一样,应该都是:从未上过学。
“做完便当就做吧。”
要做也要爱才能留下非人类,金拂晓甘之如饴。
她的直觉告诉她,蓬湖背后还有另一个难以企及的世界。
如果她不把握这次机会,恐怕余生都不会靠蓬湖这么近了。
文盲水母某些地方倒是很有悟性,她嗯了一声,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海苔,“有海盐的颗粒感。”
入口咸后微甜,蓬湖抿了抿唇,目光扫过金拂晓,“像芙芙的味道。”
金拂晓狠狠切了一截黄瓜,甩了一块砸在蓬湖身上,“别磨蹭了。”
蓬湖笑着说,“我们去哪里做呢?”
“你朋友知道……”
这时候金拂晓才想起乌透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如果蓬湖变成妖怪,你还会爱她吗?
老家,老乡,奇怪的同乡,不知名的岛屿。
金拂晓忽然冒出了冷汗,她用刀柄撞了撞蓬湖,低声问:“导演也不是人?”
蓬湖似笑非笑,“芙芙很聪明。”
金拂晓脑袋嗡嗡,险些腿软,蓬湖知道这便当是做不完了,她勾住金拂晓的腰,顺势嗅了一口金拂晓身上的味道,“我们走吧。”
“等会……”
金拂晓的手放在蓬湖的肩上,“那她还会给我们惩罚吗?”
蓬湖看了眼镜头,很快桌上的对讲机响了,传来墨水乌贼冷冰冰的声音,“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都要计时?”
金拂晓错愕地问,蓬湖已经抱起了她,低声说:“她是出了名的孤寡命,不像我命好。”
“漂亮老婆,亲亲热热。”
对讲机冒出刺啦声,乌透的声音更冷了,“再碎嘴别去了。”
穿着黄T恤的摄像送来一张房卡,金拂晓收下后,蓬湖冲她笑了笑,“谢谢。”
小黄鱼还很年轻,看上去像十七八岁,现在的综艺剧组团队都很年轻,倒也不奇怪。
令金拂晓在意的还是她对蓬湖的态度,宛如追星,“蓬……蓬湖前辈,加油!我永远追随你!”
什么和什么。
金拂晓更不懂了。
等她们去了隔壁客栈的某间房,金拂晓才问,“那个摄像看着还没成年,好像一直负责你的镜头吧?”
蓬湖嗯了一声,“也是同乡?”
金拂晓更疑惑了,“你们老乡很多吗?变成人很简单?”
她怕明天过后自己看谁都怀疑,妖怪在人类世界居然毫无破绽,难道这个世界妖怪更多?
金拂晓陷入沉思后很容易任人摆布,直到被蓬湖拉入浴缸,对方往浴缸里倒东西的时候才回神。
“你做什么呢。”
“倒海盐。”蓬湖说。
金拂晓哦了一声,也不奇怪。
现在周围没有人,更没有拍摄的镜头,她放松地倒进去,在热水氤氲里问蓬湖:“那你身体怎么样?”
“居慈心问我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对了,你走以后,鲁星斑就离职了,我也很多年没见她了。”
“水有点烫……”
她们的衣服堆在浴缸外边,金拂晓没有意识到自己泡得有些神志不清。
蓬湖搂住她,嘴唇贴在金拂晓的唇边,“芙芙,你不生我气了吗?”
金拂晓勾住她颜色绮丽的长发,如果是染的,恐怕掉得很快,浴缸都会变色。
但蓬湖的头发颜色**,是妖怪的特征又再加一分。
“生气。”
金拂晓靠在浴缸边沿,“我还没有原谅你,蓬湖。”
“就算你有苦衷,那我这些年也为了你提心吊胆,到处奔走。”
“你要补偿我。”
蓬湖却说:“可芙芙以前和我说,补偿也不会改变什么。”
那是鱼丸厂的金芙蓉说的。
那时候她最讨厌伤害后的道歉,喜欢以牙还牙。
也会评价隔壁宿舍被辜负的同事,说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换人了,天下又不只有那一个男的,长得那么难看,简直像电视成精。
小娟之前还和我说结婚要生两个孩子,生出来都是电视机就完蛋了。
就算当时的水母很难get人类的笑点,也知道电视机长什么样,居然被金拂晓逗笑了。
金拂晓完全不知道自己很擅长说这样的笑话,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说的笑话,只是阐述事实。
看蓬湖笑了还不高兴,让她严肃一点,又说:反正小娟不如再找一个,出轨只有1次和无数次。
当时那个男的是车间主任,算有点小钱。金拂晓已经住到了蓬湖的宿舍,再不合群,也有社交。
灯塔水母知道这个人类很爱钱,想要很多钞票。
她说:但对方的补偿是一部音乐手机,好几千块呢。
那是金拂晓也很想要的手机,广告里的女明星是韩国人,漂亮又优雅。
她很容易憧憬某个女人,从上面夺取自己要成为的特质,多年后闭嘴也算有几分优雅。
当时还叫金芙蓉的金拂晓说:我又不是挣不到这个钱。
她目光像是有一簇火苗,如同海底的火山爆发。上岸的水母看她好半天,愣是把原本信心满满的女孩看得发毛,咳了一声问:干什么,你觉得我赚不到吗?
「能。」
当时的蓬湖说。
心里想:人类真神奇。
难怪有那么多海族拼了命地想要考上岸。
免考上岸的水母又想,她好像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月夜渔船上嘀嘀咕咕说我会变有钱的小孩子。
「反正这些补偿都是廉价的,伤害人之后的补偿,我是不会要的。」
这句话多年后,在蒸腾的热气里,浴缸因为躯体相拥而产生的水声中,蓬湖一字一句地复述给金拂晓听。
昔年信誓旦旦的女孩已经彻底成熟了,她捧起蓬湖的脸,望进如同海底裂隙的双眼。
“怎么,你出轨了?”
她好像很开心。
“不会。”
一般人会说没有,只有蓬湖会这么回答。
金拂晓这一个瞬间很庆幸眼前不是人类。
好像妖物比人类更坚信什么叫地久天长,所以才有这么多志怪传闻里写的迹迹真心。
“那不就行了。”
金拂晓抓住蓬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她的喜好蓬湖很清楚,当年浅浅的小丘也能起伏如波涛,蓬湖咬上金拂晓的脖颈,落下却成了重重的吮吸。
“芙芙,爱我。”
蓬湖含着金拂晓最敏感的地方还要含糊地索取。
金拂晓的手指插入蓬湖的发缝。
很热,似乎热水的蒸汽侵入了肺腑,四肢好像被无形的东西钳制。
蓬湖双手明明拥抱着她,却有未知的触摸抵达她的深处。
那是金拂晓之前从未感受过的淋漓快乐。
“芙芙爱我吗……”
蓬湖捞起湿漉漉女人,脸颊蹭着金拂晓的肌肤,恳求也是索取。
但被灯塔水母的毒素入侵的女人的意识涣散,只有痉挛的身体显现她对蓬湖的回应。
如果这时候金拂晓是清醒的,恐怕会夺门而出。
她的恋人不具人形,不是她想象的犬科或者猫科。透明的巨物伞盖垂下的触手把她包裹,有的捣入她的身体,有的安抚她破碎的呜咽。
“芙芙不爱我吗?”
那个数字纹丝不动。
……
“接下来的几天你最好收敛一点。”
天蒙蒙亮,乌透给蓬湖递了戴不逾送来的海族泉水,“我们是不能被人类发现的。”
“但芙芙接受了我不是人类。”头发还有些湿的女人感受城市的拂晓。
“我们是老乡,她难免能联想到。”
乌透能理解,但她更清楚深海不是谁都那么和善的。
“如果太张扬,总有人要针对她的。”
“非我族类的道理,你应该清楚吧。”
“听不懂呢,乌老师。”蓬湖捏着玻璃瓶笑说。
“少装,你的汲取方式肯定能促进记忆恢复。”
蓬湖双手撑在后边,“是吗?但我没失忆之前也没有念过书。”
这时候阳台上探出一个脑袋,轻轻喊了声妈咪。
蓬湖不用伸出手,飘摇如钨丝的触手轻松接住了从楼上跳下来的小孩。
这时候工作人员轮班,只有小黄鱼看到了,她不会说什么。
周七抱着蓬湖,笑着蹭蹭妈咪的头发,“有妈妈酱的香味。”
蓬湖自己闻了闻,“有吗?”
小水母嗯了一声,“你们快点和好吧。”
蓬湖:“我们已经和好了。”
周七问:“那你不会变成泡沫了吗?”
蓬湖想了想,“或许。”
小孩的笑容消失,“那还是不肯定。”
蓬湖心情却很好,“芙芙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37章 吃奶的力气。
“拂晓姐,醒醒。”
金拂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早上被路芫叫醒的时候还很迷糊,“怎么了……”
路芫背对着她往书包里装相机,“再不起床就要赶不上车了。”
金拂晓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房间,直播似乎已经开始了,室内原本盖着毛巾的镜头亮着红灯。
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门,“拂晓姐起了吗?”
似乎是巢北,路芫把包递给她,“起了。”
说完又问,“蓬湖姐呢?”
“在下面打包早饭,我们的车已经到门口了。”
综艺直播也是早八开始,观众进来无心探查,就被她们火急火燎的状态也跟着捏了一把汗。
【强烈要求提前直播!我要看娄自渺的晨练。】
【加更的超长花絮也不够看啊……】
【小孩子还要打码吗,水母贴纸笑死人了。】
【金拂晓居然睡得最晚?】
【她的睡衣比我想象的还要保守,还以为姐的睡衣会很性感。】
金拂晓来不及化妆,火速换完衣服着急忙慌下楼的时候,舒怀蝶正好收起餐具,看她下楼,喊了声姐姐。
娄自渺在外边和司机一起看地图,巢北下楼就飞奔而去。
蓬湖和周七站在角落,不知道和小水母说什么,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周七大喊一声:“妈妈酱你终于起床啦!”
金拂晓素着一张脸,少了小烟熏和一般人难以驾驭的口红颜色,她看上去居然有几分难得的温软。
周七噔噔噔跑过去,乌透重金聘请来的同步后期老师看见她就头疼。
导演不得不让监管人员上前把孩子带走。
于妍戴着口罩和帽子,俨然一副工作人员的打扮,“周七小姐,请和我走。”
“你不要抓我!我不要和妈妈酱分开——”
周七提高音量,表情也异常丰富,居然随地大小演了起来。
这个岁数的小孩声音一尖就吵闹,蓬湖皱眉:“听话。”
周七哦了一声,“好吧,我下次再演。”
于妍带着小孩先上车了,直播间里的周七就是个马赛克蘑菇头,乌透重金聘请的专业老师不仅糊脸还糊声音,在很多人听来,周七的声音和孙悟空很像。
金拂晓一笑就腰疼,不知怎么的,她看到蓬湖眼前会闪现一些奇怪的片段。
明明不是第一次做了,更不是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做,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断续的片段过分羞耻,模糊画面里的蓬湖似乎有很多尾巴?
钻进她的口腔,扫过她的躯体,金拂晓都不知道自己能敏感成那样。
「芙芙,好湿。」
这句话简直自带混响,和蓬湖对上目光的时候金拂晓下意识别开脸。
金拂晓的遮阳帽帽檐宽大,还有系带,这时候还没有出门,帽子像是背在身上,很像童话故事采蘑菇的女孩。
非常减龄,甚至有人没认出这是金拂晓,弹幕唰唰过去全是嘲笑用户看妆容识别的。
“走吧。”
蓬湖晃了晃手上的便当包,“我们的份在这里。”
金拂晓这才回神,嗯了一声。
她和舒怀蝶走在一起,刻意回避了蓬湖的目光,更确定有苦衷的恋人本体是有尾巴的。
但她模糊的记忆里好多尾巴……
难道是九尾狐?
怎么忽然变成神话故事了。
今天的车是八座的。金拂晓、舒怀蝶还有路芫坐在最后排,娄自渺坐在副驾驶座,蓬湖只好和巢北坐在一起。
去的路上金拂晓没怎么聊天,她很快睡着了。
车里的人大多补觉,巢北看蓬湖似乎没什么困的时候,好奇地问:“姐,你熬夜不困的吗?”
“我补过了。”
蓬湖想了想说,“现在精神很好,头不痛。”
“补的什么啊,营养剂吗?”
巢北之前做爱豆的时候强度也高,胜在年轻,近两年就已经深感下坡路,又要维持身材,总会间歇性暴饮暴食。
蓬湖的外貌做艺人都得是第一梯队的,这次露面相貌和历史索引里的面容对比后,不像回春,更像回炉,巢北更想问她哪里做的。
“算是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乌透警告了蓬湖,第一个行程不允许她再这样了。
毕竟节目也不是为了她准备的,墨水乌贼也有自己的事业,她怕引起人类某些特殊部门的注意。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潜在的危害,当年的红尾人鱼就遭遇过非法研究。
“能推荐给我吗?”巢北问。
蓬湖若有所思。
【结合金拂晓的样子看着不是什么正经营养剂。】
【可是看嘉宾反应都很正常啊,我蹲点进入直播间看到都是在自己的房间。】
【你们不觉得金拂晓今天穿得有点多吗?她超喜欢露肤度高的打扮呢。】
【完全判若两人啊金董!忽然从霸王花变成小白花的,虽然肤色不是很白。】
巢北坐在车上补妆,一边说:“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当我没问。”
“也不为难。”蓬湖目光扫过车内的镜头,“就是不能播。”
此刻巢北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是完全没过滤过蓬湖的回答,“我附耳听您说。”
蓬湖也不藏着掖着,在她耳边说:“多吃吃老婆就好了。”
巢北:……
【第一次在一个活人身上看到漫画的石化效果。】
【说了什么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听!节目组的麦坏了吗?】
【蓬湖已经掌握了规避镜头的技巧了吧。】
【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吗?】
【赌99%和前妻有关。】
【巢北你算了吧,你没胆子的,路芫直接用镜头把你揍飞。】
【只有蓬湖这对把离婚节目爆改成复婚节目了吧?】
大家都没有手机,坐长途的车难免无聊。
舒怀蝶也是常年睡眠不好的人,在车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金拂晓呼呼大睡,头靠在她瘦弱的肩头,年轻的女人看了她两眼,急忙收回目光。
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金拂晓没拉好的外套里边那件衬衫,因为身材太好错落的间隙。
是我看错了吗?
舒怀蝶想,好红,是亲出来的吗?
那简直是吃奶的力气了吧?
吃……
她深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又咳嗽了两声,坐在副驾驶座的娄自渺像是自带检测器,迅速转头问怎么了。
巢北机械式转头,脑子里还是循环的一句吃吃老婆,她都快爆炸了,无暇顾及其他的。
内心狂喊不要细想,路芫是不可能让她吃的,那么擅长发掘女人性感的摄影师,上床却很守旧。
她们好多次吵架都为了这个,爱人义务和爱人情趣可以兼得吗?
巢北总是在这方面感到挫败,好像路芫一点也不喜欢她。
她在舞台上的人设是假的,但在台下看她的路芫眼神闪闪发光。
真是离谱,其他人怀疑离婚的原因是出轨,她们确实性。生活方面的不和谐,需求对不上。
还有重要的一个原因在巢北心中疯狂滋生——
小芫是不是更喜欢我的偶像人设?
那些少见的路芫主动的亲密行为,似乎都是在巢北结束演出回家后。
这完全没办法说出来,会被耻笑。
什么不都是你。
【这画面太好笑了,巢北破碎,金拂晓狂睡,路芫拍外边的景色,舒怀蝶莫名其妙叫了一声。】
【蓬湖……姐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比巢北还像偶像,还像顶级大前辈。】
好几个人盯着看,舒怀蝶只好摇头说没事。
娄自渺还不放心,今天的路去往深山村落,更折腾,她的担心显而易见。
“真的没事,”舒怀蝶顿了顿,难道对娄自渺用力命令式的对话,“你转过去。”
前妻真的听话照做了。
【好强硬哦妹妹。】
【娄自渺你是不是吃硬不吃软?】
【感觉她们参加节目是找另一种相处方式的,可是普通离婚的妻妻却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呢。】
镜头拍到了娄自渺的笑容,弹幕和沸腾了一样。
现场嘉宾并不知情,只有蓬湖问娄自渺,“你和小蝶昨晚谈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结果,小蝶希望我和她保持距离,好好录完节目。”
娄自渺拿着地图,上面还有标注。
一行人并没有明确的导游,她反正也闲着没事,揽了活,巢北也没敢完全放下,气氛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蓬湖又问舒怀蝶,“真的吗?”
舒怀蝶完全不敢看她,在心里骂自己太失礼了,怎么好因为拂晓姐姐身上的痕迹擅自幻想这两人是怎么好的呢。
但是她从来没和娄自渺这样过。
娄自渺像是对这样的事没兴趣,又要顾及舒怀蝶的身体,总是草草了事。
舒怀蝶的声音很轻,不知道为什么,蓬湖看她有种看花园鳗的错觉。
胆子也太小了,很容易激起旁人的保护欲,难怪芙芙也要挺身而出。
蓬湖的注视时间太长,舒怀蝶头越来越低,靠着她的金拂晓一动,就因为垂头惊醒了,正好对上蓬湖的目光。
“你吓死我了。”金拂晓说。
“对不起。”蓬湖老老实实道歉,金拂晓揉了揉头,懒得戳穿她的假道歉,“快到了吗?”
“不知道。”
蓬湖担心地看着金拂晓,“芙芙,不舒服吗?”
刚才金拂晓睡着还梦见自己被九尾狐缠住做了又做,她咳了一声,“还好,你别说话了,转过去。”
她和舒怀蝶说了差不多的话,路芫忍不住笑了笑。
【诡异的气氛,你们一定背着我们偷偷做了。】
【舒怀蝶的视角……感觉很容易,妹妹不会是这样才脸红吧?】
【为什么不能因为前妻?】
蓬湖也转过身去了,巢北宕机许久,两个人没什么交流。
大水母闭目养神,偶尔听后面的人低声说话。
“拂晓姐,今天我们也要跋山涉水的,你撑得住吗?”路芫问。
“能,我就是睡眠不太足。”
金拂晓闭着眼,一边拉上了外套的拉链,舒怀蝶这才松了口气,问:“姐你认床吗?”
这情况,不认床也得这么说了,金拂晓嗯了一声。
路芫倒是知道金拂晓是天蒙蒙亮才回来的。
她也睡得迷糊,隐约感到门开了,辨认出抱着金拂晓的是蓬湖,翻了个身继续睡。
两个人身上带着一样的沐浴露,明晃晃宣告她们去做了什么。
路芫也不好意思问,这会没有插嘴,只是笑了笑。
前妻两个字似乎对金拂晓和蓬湖形同虚设,反而显得她们剩下的人感情拧巴生硬。
虽然她参加节目也不是奔着复婚来的。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结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或许独居是最好的,但路芫每天下班回到家,还是会觉得空荡。
少了一个到处躺着的身影,会说欢迎回来,偶尔拽两句外文。
她小时候幻想的长大还是这样,和最好的朋友巢北一起住到白发苍苍。
没想到差点实现,不是朋友,而是恋人。
舒怀蝶碍于身上的麦,只好把声音压得更低,提醒金拂晓,“姐姐,你的衬衫很容易被看到。”
她还是说了,金拂晓低头看了看,猜测舒怀蝶看到了什么,略微烦躁地把颇具运动风的外套拉到最顶上,“我只好这么穿了。”
她似乎能驾驭很多风格,运动风也让舒怀蝶羡慕,“姐姐,你身材真好。”
路芫附和道:“是啊,有机会让我拍姐姐你的写真吧,我有瘾。”
巢北这个时候才回神,幽幽地说:“所以我根本不是你的理想型是吗?”
话题忽然拐到理想型,路芫喂了一声,“不要乱说,我是认真赞美,干净着呢。”
巢北哦了一声,“那我很脏。”
舒怀蝶的称赞发自内心,看得出她真心羡慕,金拂晓笑了,“有刻意塑形过,漂亮也要花很多时间的。”
“小蝶先养好身体,就有精力干别的了。”
舒怀蝶声音更低了,“我很干瘪的,姐姐。”
【哦,你在说这个。】
【我也自惭形秽,但真的很美丽呢,金拂晓穿多穿少都一股老娘最靓的气场。】
【亲妹妹金昙都没有她身材这么好。】
金拂晓说:“我以前也是。”
舒怀蝶不信,“我看过你的照片,就是肤色比现在深了一点点。”
她说话挺小心的,像极了习惯讨好别人,宛如寄人篱下的小狗。
金拂晓懂这种东张西望找不到永恒驻留地的漂浮感,“真的,不信你问蓬湖。”
蓬湖这才开口,“我一开始以为我认错了,我的芙芙没这么漂亮。”
金拂晓耸肩,“看吧,她私下很油嘴滑舌。”
舒怀蝶看不出任何油嘴滑舌,只感觉到蓬湖的骄傲和欣赏。
蓬湖嗯了一声,“舌头不滑,芙芙怎么会夸我呢。”
什么话好像她说就变了味,金拂晓急忙稀释这种奔向成人向的氛围,“那你嘴巴还油呢,什么唇膏涂的。”
蓬湖不接话,她只是侧身看了舒怀蝶一眼,低声说:“如果娄老师不行,你换个人试试……”
金拂晓制止她的咳嗽毫无作用,非人类妻子当面说别人前妻坏话,不忘指指路,“我可以给你介绍老家的朋友。”
“我是赞同身体契合重……”
“够了!”
金拂晓暴呵一声,“你闭嘴!”
蓬湖遗憾地住嘴,还要挣扎一下,“芙芙,当年也是你先……”
“啊啊啊啊你少说几句吧!”
第38章 【+】我们的第一次。
抵达目的地后,蓬湖还试图给舒怀蝶介绍自己老家的朋友。
金拂晓不得不把她拉到一边,恶狠狠地问:“什么朋友,我都不知道你有几个朋友。”
她每次要原谅蓬湖,都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止步,心想凭什么,我非得知道更多不可。
“你见过的,戴不逾。”
既然金拂晓都走过来了,蓬湖很自然地搂着她往前走,“她现在是大酒店的经理,也很有钱,人也活泼,还很好笑*。”
大水母很少掺和别人的感情,金拂晓不确定对方离开的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质变,哪怕她很清楚蓬湖不会背叛她。
“是吗?比得上娄老师?”金拂晓哼了一声,“那么聒噪。”
蓬湖:“小七很喜欢她。”
车开了好几个小时,抵达这个景点已经中午了,巢北订了村子农家乐的饭菜,价格不便宜,恐怕晚上大家又要自制了。
蓬湖和金拂晓并肩走在村道上,这边地貌奇特,山峦不像江南那么秀美,俯瞰却让人眼前一亮。
海族有些上岸成人后专门往这些远离海域的地方钻,听说回老家探亲,也会送上当地的礼物。
“小七喜欢,小蝶又不一定喜欢。”
金拂晓看着蓬湖,目光有些复杂,“你以前才不会对这些事感兴趣。”
即便她们声音压得很低,观众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蓬湖和金拂晓对视,拉远的镜头里她们正好站在老树下,日光正好,远处的群山像是堆叠在一起,结合过分晴朗的天气,宛如童话故事的一页。
对视许久后,蓬湖笑着往前走,“芙芙吃醋了。”
金拂晓不服气地跟上去,“我才没有。”
【我站蓬湖!太明显了。】
【你们离婚后怎么更像热恋中,不好吧!我是来看吵架的,怎么和隔壁节目各种人性分析不一样呢!】
“好吧,芙芙没有。”蓬湖没有走得很快,她的水母本体含有微量毒素,为了延长清醒的时间,她不得不用本体和金拂晓交。配。
宛如钨丝的触手千丝万缕,深入人体后,水母也难以控制释放毒素,哪怕有体。液冲刷,金拂晓必然会疲劳。
如果不是在录节目,金拂晓恐怕会躺一个早上。
“你什么意思!敷衍!”
金拂晓气哄哄地越过蓬湖,却被非人类一把捞走。
在外人设是绝症带球跑的妻子还能毫不费力地背着她往前走,“不要挣扎了,金拂晓女士。”
蓬湖含笑的声音经由领子上的夹麦,落在观众耳里都卷起了微弱的电流,更何况被她背着的金拂晓。
“我不用你背,放我下来。”金拂晓瞥见了摄像的笑,强烈拒绝。
“要的,你走太慢了。”
蓬湖不忘把金拂晓往上掂了掂,“抱紧了,我们走快一点,我也可能背不动。”
金拂晓涨红了脸,“那你不要背,这么脆还要装。”
蓬湖不听,阔步超前去,远景里绿色农田,黄色村道,深绿色的山峦还漂着清晨雨后的晨雾,她们变成了山水画里的人。
【谁敢信这是离婚节目,我怒了!】
【节目组好刁钻,写再见妻子,不是离婚妻子……】
【果然是浪漫旅行吧。】
景点也有不少当地人开的民宿和农家乐,她们现在出行的季节正好一片绿意,比冬天生动许多。
路芫即便是到处飞的摄影师,也没有来过这里,边走边拍。
舒怀蝶跟着她,偶尔自己也拍几张。
巢北和娄自渺先去了农家乐,她们电话里预定过座位,菜品要当天到店选。
当地的少数民族很多,村落年轻人却很少,有的也是从事旅游业的。
比如这次跟组的导游,大学毕业没多久,看见巢北特别激动,因为是直播,没办法剪辑她的满脸红晕。
金拂晓教训蓬湖的时候,年轻的导游正握着巢北的手声泪俱下,“我从初中开始喜欢你,十年了巢北,你还是没火。”
先走进去点菜的娄自渺没有听见,反而是过来的舒怀蝶听到了,她欲言又止好半天,看娄自渺在里面,也不想进去,干脆站在一边看巢北和粉丝会面。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
巢北好像不生气,笑着说,“就是有点显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年是你的粉丝,只粉你一个。”
“在我看来你是最努力的,对了,也只有你是真的解散才恋爱结婚的。”
【怎么听着都不是好话。】
【这真的能播吗?回头巢北成为队友站子需要反黑的第一人。】
“只粉我一个?”
巢北微微扬起眼睛,“真的吗?”
她的表情管理在这方面非常专业,不像在车上因为蓬湖的话险些当场石化。
似乎不关于路芫,她总是能抽身做一个合格的偶像,过气的也没关系。
“千真万确。”对方也很诚恳点头。
巢北拍了拍她的肩,“那辛苦了,大家一般更倾向于选择我的队友们,或许更有潜力。”
这时候的她展现了一个过气偶像完美的素养,背着金拂晓走到一半没力气了的蓬湖搂着前妻过来,正好站在远处看热闹。
“芙芙,我怎么觉得巢北好多面孔。”
水母有些疑惑,“她现在看着和我们认识的不太一样。”
“我们以前在她们组合演唱会外边摆摊过的,那时候她就这样。”
金拂晓懒得骂蓬湖虚弱了,她现在也虚,第一次意识到纵欲过度的下场。
“我不记得了。”蓬湖说。
“我知道你不记得。”金拂晓也没有叹气,她忽然意识到她来参加这个节目,也在阅读别人的故事。
红过的偶像、正当红的艺人、因为和当红艺人结过婚而不得安静的普通人、偶像的朋友妻子。
无论有钱没钱,都难以定义命运的轨迹,似乎都有各自的报应。
“我希望我记得。”
蓬湖又说,她踩着自己的影子,水母变成人上岸是有原因的,所有人都问为什么。
蓬湖自己都不知道,似乎再次睁开眼,脑子里就有一道指令。
去找金拂晓。
那是你最爱的人。
只有得到她全部的爱,你才能活下去,又可以继续爱她。
金拂晓看向蓬湖,低头的女人碎发被风吹起,披着的长发似乎是跟组的造型师做的,让她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不记得也有我告诉你。”金拂晓没有像之前那样催促,问蓬湖为什么忘记,出了什么事。
好多为什么,逼问一个失忆到断续的人也没有意义。
大概是身边也有没有失忆依然走散相顾无言的人,金拂晓忽然庆幸她们此刻还有感情。
别人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也已经没了机会。
她失而复得,已经很幸运了。
不是人,是什么东西,也不重要。
就算是九尾狐也没关系。
蓬松的尾巴毛也很可爱,长在海边的金拂晓小时候听的传说故事都与海有关,狐狸一般和山神挂钩,她还觉得自己赚了。
以前得是昏君才能得到这么美丽的妖怪,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按照商人的算法,也是一本万利。
【金拂晓忽然这么温柔我有亿点点害怕,是亿不是一哦。】
【有种我的暴烈老妈忽然问我要不要晚安吻的害怕,上黄色猫猫捂被子张大嘴表情啊!】
【她们安静下来说话真的很不一样,谈恋爱是这样的吗?】
【纪录片里说蓬湖以前是生活白痴,应该很多常识都是金拂晓告诉她的吧?】
“真的?”
蓬湖也察觉了金拂晓现在的温柔,水母也知道得寸进尺,迅速提出要求,“那我们的很多第一次,可不可以复刻一下?”
【什么第一次???】
【有些人切开是黄心吗?】
【应该是失去记忆,但有很多尝试的新鲜事吧??】
金拂晓发现蓬湖现在用词都紧跟时事,她问:“戴不逾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出现了奇怪的名字。】
【什么带鱼?忽然饿了。】
【金拂晓哪里是酱油色的,应该醋色的,注意,不是白醋!】
【咬牙说的呢,我听得嘿嘿傻笑。】
“她照顾小七,不太管我。”
“给我看的视频都是芙芙。”
“芙芙参加综艺,芙芙和那个珊瑚的关系很好,还有你们的虐向剪辑,什么叫年下不叫姐?”
蓬湖说这些不带什么情绪,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金拂晓,“那芙芙从来不喊我姐姐,也心思很野吗?”
【啊啊啊啊这才是正妻の醋意吧!】
【离婚后我和前妻在综艺互相泼醋。】
【纷乱中巢北点了一份十块钱的蛋炒饭还要分成六份,和超长花絮里的小朋友分蛋卷有区别吗!】
【忽然意识到这对也有年龄差,蓬湖现在的脸太有欺骗性了。】
/:。
【姐是一种感觉,但金拂晓偶尔挺妈妈的,和年龄真没关系。】
【长姐如母,二姐也没差。】
看金拂晓不回答,蓬湖又低头,她们的影子在天光云影下纠缠在一起,在周七眼里比海草还要难分难舍。
小水母和戴不逾打电话,“姨姨,我觉得妈妈酱已经知道妈咪的真实身份了。”
小黄鱼摄像陪着小孩,听得更激动了。
如果直播也有抢先版该有多好,她完全可以和海底的族人炫耀自己在一线吃瓜。
戴不逾忙着做酒店的季度报表。
听说这次来巡查的是吕根岛来的海族,她最怕那边海域来的家伙。过分严苛,似乎天生不爱笑,和海参崴的巡查员大差不差,经常给戴不逾的工作态度扣分,说她嬉皮笑脸,太轻浮了。
“真的吗?”
带鱼被工作烤得差点变成香煎味的,一边喝着葱味汽水一边激动地问:“那你妈岂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她有没有告诉你金拂晓头顶的数字是多少?”
“没有。”
周七远远看着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但妈妈酱没有很生气了。”
戴不逾一心二用,差点忘了吕根岛那边的打分制度不一样,一边撤回修改一边说,“没事,还有时间,不着急。”
“你妈的身体呢,还头痛吗?”
“最近有人类的研究员潜入深海,我们和冥河水母失联了,药可能不太好送过来,你和蓬湖说一声吧。”
“尽量多和金拂晓保持亲密接触。”
周七哦了一声。
“拂晓姐!蓬湖姐!吃饭啦——”
巢北点完菜过来喊人,金拂晓差点要受蓬湖蛊惑主动吻上去,似乎昨夜一场酣畅,她的身体更耐不住寂寞了。
“知道了。”
女人推开前妻,蓬湖却握住她的手,“芙芙怎么不回我呢?”
金拂晓用头发甩她脸,“你照照镜子自己像姐姐吗?”
“奇怪的人。”
“那喊我妹妹也可以。”
蓬湖又黏了过去,就算日光落下,她也很像金拂晓的背后灵,漂亮又妖异。
金拂晓:“少占我便宜,我听不得这两个字。”
蓬湖:“那好吧,喊我老婆。”
金拂晓:“别阴魂不散。”
第39章 [修]白天护驾,晚上陪床。
农家乐的午餐是娄自渺压到最低的价格,最后老板还送了一扎酸梅汁。
金拂晓不和蓬湖坐,她挤到舒怀蝶身边,正好接过对方倒了满杯的果汁。
蓬湖说:“我也要。”
金拂晓瞪她,“不会自己倒吗?”
她态度完全可以算骂咧咧,分完十块钱一份蛋炒饭的巢北看看她俩,“两位姐姐以前也是这么相处的吗?”
蓬湖回答得很迅速,“不是。”
金拂晓更不高兴了,“你都忘了有什么资格说不是?”
“我就知道不是这样的。”
蓬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是忘了,偶尔还会闪回,指不定某天醒来就都好了。”
她似乎有好几张面孔,大部分时间散漫,一副任金拂晓揉搓的模样。
只有几个瞬间和金拂晓单独相处,又很有攻击性,无处不在的镜头也能捕捉到。
不少观众暗自猜测那就是蓬湖的董事长皮肤。
【这么笃定的吗?】
【她看着比第一集聪明多了。】
【搞不好想起来了也会骗老婆没想起来了呢。】
【大家是不是忘了这对里,金拂晓才是妹妹。】
“那现在已经想起部分了吗?”巢北想了想又问,“看来我们的旅程是疗愈向的。”
金拂晓反驳:“我没有被疗愈到。”
蓬湖喝着酸梅汁说:“我用身体疗愈你了。”
吃饭的几个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卡顿现象,娄自渺忘不了蓬湖企图拆她和舒怀蝶,咳了一声,“之前听说晨昏集团的保镖上岗要面试好几次,是拂晓你亲自面的吗?”
她问得有些委婉,但金拂晓听出来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蓬湖,“不是。”
【心虚什么啊姐!】
【都离婚了!十个女保镖又怎样!】
【隐隐约约有听说过啦。】
巢北也见过网上转发的金拂晓出行视频,“拂晓姐的保镖太酷了,全是模特级别的,那墨镜一戴。”
“我看还有网友希望你推荐呢,那评论全是姐姐踩我之类的,啧。”
本地的家常菜口味偏辣,娄自渺也没有小心眼到希望店家做得特别辣整一整蓬湖。
已经降低了辣度,蓬湖依然没什么胃口,大概只有蛋炒饭口味最正常,她一直在吃。
舒怀蝶毕业后一直线上工作,就算离婚后在老家开了店,也没有体验过正常的职场生活,“请她们很贵吗?”
“那视频我也看过,好气派啊,衬得拂晓姐特别像身价好几百亿的富婆。”
巢北:“她就是吧。”
金拂晓:“过奖了。”
舒怀蝶:“为什么要请这么多保镖啊,很危险吗?”
她想了想,低声问,“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商战?会有人袭击?”
“怎么可能。”金拂晓摇头,“想多了,是我们公司副总准备的。”
“她是个戏精。”
这时候舒怀蝶明显话多了,“是前女友都是大明星的慈心副总吗?”
她今天穿了一条颜色比较鲜亮的裙子,口红也很衬她,看着不那么虚弱了。
舒怀蝶问的时候几乎贴到了金拂晓身上,在娄自渺看来,舒怀蝶是很难养熟的小猫,先天疾病,总是后退,主动也不见效果。
金拂晓:“你认识她?”
她很意外居慈心的知名度,舒怀蝶嗯了一声,“她的前女友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演员。”
路芫顾不上和巢北筷子打架,“谁啊谁啊!”
舒怀蝶的生命中不缺长辈,比如堂姐,但姐姐和堂姐还是不一样。
金拂晓身上的气质就很接近她幻想里的姐姐,和变质了的娄自渺完全不同。
她完全是不自觉地靠近,娄自渺发现蓬湖眯了眯眼睛。
这么多年,舒怀蝶没有朋友,形单影只,却在这样的综艺很快融入了团体。
娄自渺倒是不担心金拂晓,这个女人虽然在商界很有名,这样的场合却很温和,大家萍水相逢,交集也得看之后的发展。
但金拂晓身边有个危险品。
娄自渺在圈子里沉浮数年,见过的人很多,蓬湖这样明显外在条件好的,大多自知美貌难免心高气傲。
蓬湖却只是一门心思用皮囊勾引前妻,圈定范围,似乎外敌靠近就会发起攻击。
娄自渺咳了一声,桌下的腿撞了撞舒怀蝶,希望她保持安全距离,但不小心撞到了坐在她和舒怀蝶中间的巢北。
粉毛偶像看了一眼,问娄自渺:“姐,干嘛踢我,还是你要和小蝶说什么?”
娄自渺:……
舒怀蝶也看向她,娄自渺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在舒怀蝶眼里,她像是骤然冷了脸,搞得她也没什么心情。
双眼幽深如海的女人笑着说:“我又不会吃醋。”
“娄老师不用担心我会对小蝶做什么。”
【好敢说!】
【娄自渺比蓬湖大一点吧,也算大姐和二姐冲突了,不是直播这里就得剪几个预告。】
【她偶尔好敏锐。】
金拂晓都没想到这一层,略微尴尬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长发扎在脑后的女人嗯了一声,“我醋瘾大发,大错特错。”
【好气人啊!!】
【拂晓姐生气的样子确实怪好看的,特别是今天没有小烟熏,别有风味。】
【到底谁说蓬湖是过世的妻子阴魂不散?太清凉了。】
金拂晓忍不住训她:“你少说两句,吃你的饭。”
蓬湖双手捧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碗,里面巢北分装的蛋炒饭快吃完了。
金拂晓把自己那碗给她,“其他的没胃口,还是爱吃这口是吗?”
“因为芙芙只有蛋炒饭做得好吃,明明是渔村长大的,其他的都不会。”蓬湖一边往碗里加醋,一般人加一点就够了,她简直要吃醋泡蛋炒饭。
其他人没有见过这个吃法,路芫眼睛都瞪大了。
“是你自己不爱吃清蒸的,我明明也会水煮鱼。”
金拂晓忍不住辩解,“还有,你又记得了?”
蓬湖颔首:“你多爱我一点,我的记忆就恢复得快一分。”
她一边说一边吃酸气冲天的蛋炒饭,配合这句话,不知道是酸得眯起眼还是幸福得眯起眼。
【我牙疼。】
【这些话都能直接说的吗?没想到长嘴的人也会离婚。】
【最应该长嘴的时候没长嘴吧。】
金拂晓:“吃你的吧,禁言五分钟。”
巢北笑出了声,“蓬湖姐以前是这样的吗?”
“多爱一点,可以这么说?”
蓬湖盯着金拂晓的目光回答,“应该是。”
“想要本来就可以直接说。”
巢北问:“那要是被拒绝了呢,毕竟爱……听起来很不具体。”
蓬湖的脸很难让人联想到七情六欲,但她现在吃醋香四溢的蛋炒饭太具有安利性质,路芫忍不住加了半勺醋粗尝。
“那就做具体的事,每天亲吻、散步、聊天,很难吗?”水母看向金拂晓,“我肯定这样做的。”
金拂晓手指抵着额角,心里的涟漪一圈圈,全是过往的片段。
声音也颤了几分,“为什么这么肯定?”
哪怕她们中间隔着路芫,也不妨碍聊天。
远拍的画面里,她们关系比之前不客气许多。
“因为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蓬湖看着就是二十岁的蓬湖,但让金拂晓笃定她是二十岁蓬湖的气质,她又难以给出准确的答案。
有地方是不一样的。
虽然偶有懵懂,也会听话,但承认自己不是人的蓬湖,比从前更狡猾。
【我不吃饭都吃饱了,怎么是甜醋呢。】
【巢北羡慕得泪射了出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节目没有请什么心理老师了,互相治愈是吧?】
【彼此对照反省,怎么不算治愈呢。】
金拂晓差点陷进蓬湖此刻的目光,即便她嘴唇还粘着米粒。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抿了抿唇,低头的时候仓促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你还不是走了。”
“因为我没办法百分百保证我一定能回来。”
什么事情都有代价,重生的灯塔水母吃不了辣,但一切清淡的食物在她嘴里也味同嚼蜡。
醋是一种刺激,她的口腔久违地感受到了酸涩。
做人就是这样,七情六欲等于酸甜苦辣,在水母的感官世界里,也等于金拂晓。
“我从来不后悔我的选择。”蓬湖说。
巢北听得很认真,舒怀蝶不知道在想什么,路芫趁此机会离席拍照了。
“就算现在不记得,我也清楚,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蓬湖的勺子撞着小碗的边沿,现在的金拂晓相信蓬湖不是人类,很多疑惑自然解开,但依然难以释怀。
那几乎是永恒的心结,很容易变成死结。
又不能像海带那样咬断就好了。
“我杳无音信,不再回来,依然有人会爱上芙芙。”
节目开播起,蓬湖对金拂晓一向充满溢美之词,哪怕她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她依然欣赏她的一切。
“金拂晓值得,金芙蓉也值得。”
“不过我现在回来了,”蓬湖低头,满口酸气地说:“什么十个女保镖还不如我伺候芙芙。”
“工厂都能返聘老员工,返聘前妻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
蓬湖望向金拂晓,“我是带着百分百的心意回来的。”
金拂晓知道蓬湖还有危险,多做多爱,似乎这些才能留住她。
那她们已经践行了,非人类前妻似乎还有难言之隐,还要更多的爱。
【你失踪多年一点没落下是吧!】
【我都被说服了。】
【巢北学着点吧,失忆的人都比你有方法。】
【果然情场是最难的,就是娄自渺也就那样。】
【爱还是要表达,什么在心口难开,如果不是说了会死,还是要多说吧。】
金拂晓哼了一声,“百分百的心意?好意思说。”
“真的竭尽全力了。”
蓬湖的眼神扫过金拂晓被外套遮住的脖颈,“不然芙芙今天为什么要穿得这么多呢?”
【别秀了,我头皮发麻。】
【旁边的人到底是工伤还是吃瓜福利?】
蓬湖说完不忘回敬娄自渺,她对舒怀蝶说:“小蝶,如果你喜欢芙芙的保镖们,可以带走。”
“什么带走,你以为这是什么清仓甩卖吗?”金拂晓额头青筋直跳。
蓬湖说:“我会付钱的,不就算是转岗吗?”
“我会保护芙芙,一个顶十个,白天护驾,晚上陪床。”
巢北捂住了脸,她快笑疯了。
舒怀蝶眼神飘忽,耳根通红,蓬湖继续诱惑她,“我这样的保镖应该也有。”
【金拂晓的保镖团全是大长腿姐姐,西装帅死了,舒怀蝶我们可以一起拼团。】
【无人在意娄自渺快气死了吗?】
【路芫一线拍摄,这照片可以出给娄自渺的粉丝,名字叫:下岗的前妻。】
“可……可以吗?”
舒怀蝶犹豫地问。
蓬湖嗯了一声,“当然可以,谈恋爱不也可以培养吗?”
金拂晓忍不住问:“我的保镖年薪很高的,你付得起吗?”
蓬湖冲她眨眼,“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不是什么都一半一半吗?”
金拂晓沉默的时候,舒怀蝶已经被蓬湖说动了。
她在这一刻似乎见到了当年创业期的蓬湖,表面冷淡,推销得让人难以拒绝。
“那我……”舒怀蝶鼓起勇气,还没有说完,娄自渺开口:“我可以做你的保镖。”
蓬湖摇头,“姐,你超龄了。”
【好地狱!为什么保镖也有35岁限制啊!】
【娄自渺刚好过周岁生日!你们好狠!】
第40章 禁止随地大小亲。
“我不是让你闭嘴吗?我们上节目不是来吵架的。”
下午一行人在村子里闲逛,金拂晓不忘数落蓬湖,“得亏娄老师脾气好。”
蓬湖:“我脾气不好?”
金拂晓嗯了一声。
蓬湖笑笑没再说话,越过金拂晓往前走,结合叹气和摇头,简直是对金拂晓的侮辱。
“你什么意思?”
金拂晓跟上去,拉住蓬湖的手说。
“我不会对芙芙撒谎。”蓬湖低头看向金拂晓说。
她个头比金拂晓高许多,比起真艺人完全没什么穿搭,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是戴不逾给她准备的。
这条带鱼上岸虽然没有混迹名利场,但也在相关行业风生水起,行头很多,秉承着都是老乡,给蓬湖准备的全是奢牌。
综艺播出后有账号每天更新嘉宾穿搭,连蓬湖都有超话了,不少人好奇点进去,被穿搭整理的金额闪瞎了眼。
心想这人果然有钱,连带着蓬湖提起过的岛屿也上了热搜,相关搜索出现的旅行攻略却不多。
那个小岛在海域中心,只有坐船才能过去,也有富人会坐飞机去度假。
因为某些全名打出来会被系统口口,普通游客都有不会选择前往那边游玩,互联网上的信息略少,只知道岛屿私有制,具体属于谁也没有公开。
“说得这么诚恳,不知道谁骗我是……”
人类两个字卡在金拂晓的喉咙,她在这个瞬间才意识到蓬湖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
她没说过自己是人类,甚至在从前看电影的时候提出蓬湖那如果你是妖怪的话,会不会怎么怎么。
蓬湖也会认真回答。
蓬湖微微眨眼,“是什么?”
她眼下那两颗对称的红痣简直像凝固的血泪,金拂晓脑中闪过无数神魔大战、妖道鬼道的电影,非人的下场都不太好。
“没什么。”
金拂晓忽然的难过也被蓬湖发现了,明明失去记忆,在旁人眼里,二十岁的蓬湖眼里也只有金拂晓一个。
“可以悄悄和我说。”
蓬湖低声凑到金拂晓耳边,跟镜摄像小黄鱼走位学的裂颊海蛇前辈,简直令镜头外的同行汗流浃背。
观众却看得很爽。
【好有心机,什么悄悄,凑近只是为了嘴唇擦过前妻的耳廓吧。】
【偶尔觉得蓬董愣愣的,偶尔又觉得她用愣掩饰她的钓……警惕前妻诈骗啊!】
【摄像也挺厉害的,镜头拉得好夸张。】
“以后再说。”
金拂晓是憋了一肚子话,本想着直播下班能说,发现她和蓬湖一碰到一起就能把任何身下的东西变成水床。
完全没有任何说其他话的时间,光顾着满足身体欲望了。
太糟糕了,金拂晓想,但蓬湖要的又是这个。
多做多爱……
她难得丧气地垂头勾起几缕头发,蓬湖捻了捻,给金拂晓整理好帽子,“好吧。”
金拂晓还是想问,又欲言又止,蓬湖说:“可以写信给我。”
她背着的包里还有一叠印着综艺logo的便笺,“以前芙芙还羡慕别人有情书收呢。”
鱼丸厂的大多工人文化程度不高,金拂晓这样的都算高层次人才了,起码略懂文化。
人生匆匆过去三十年,本以为十六岁很遥远的金拂晓总是回到过去。
因为二十岁的蓬湖近在咫尺,她还是期望永不分离的。
金拂晓:“我哪有羡慕。”
蓬湖边走边说,“隔壁宿舍那个……脸上雀斑很多的女孩,她有收到外边服装店老板孩子的情书。”
“当时芙芙说,要是她收到的话,应该会要求那个人把挂在墙上所有的衣服都送给自己。”
太丢人了,人果然长大后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金拂晓咬了咬后槽牙,“我才不会这么……”
她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种行为,蓬湖却悠悠然地补充,“可爱。”
【犯规啊!】
【金拂晓你复婚吧,我同意了。】
【这对我真的乐见其成,不过是命运阴差阳错而已!老娘批复了!】
【我砍一刀拼成复婚团购好吧。】
【这种被甜言蜜语噎到不知道该不该骂的表情确实可爱,蓬湖你很上道啊!】
金拂晓忍了一会,还是辩解,“我肯定没这么自恋。”
她们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春末的午后有些热,绿色的田和远山相衬,偶尔有村民牵牛路过。
“如果有人追我的话……”
蓬湖学金拂晓十六岁的口气,带着一点点老家的口音,听起来比现在嗲多了。
她的食指点在下巴,微微抬眼,嘴唇也微微嘟起。
明明和金拂晓不是一个类型的,这个时候模仿得异常到位。
【为什么我脑子里出现了表情包。】
【蓬湖看着冷冰冰的,好好玩啊,一句话让老婆为我红温。】
【果然姐上还有姐,姐无止境!】
“滚!我才没有这样!”
金拂晓推了蓬湖一把,一时不察的大水母趔趄好几步,险些被金拂晓推进农田。
她站在田埂边缘,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芙芙就是这样。”
“都说了我没有!绝无可能!”
“我才不稀罕什么服装店老板孩子的喜欢!”
“是吗?”
蓬湖是失忆了,但这段记忆异常清晰,“芙芙还说自己特别适合做老板娘,绝对能开成服装大公司,走上国际。”
【不做服装也开成大公司了呢。】
【确实很可爱……】
【这么一想二十岁的蓬湖不是已经很喜欢金拂晓了吗?!为什么没人问细节的部分?】
“我才不做老板娘,要做就做老板。”
金拂晓哼哼两声,把蓬湖拽了过来,“什么把衣服从墙上叉下来,土死了。”
“你送我的第一件衣服就是从墙上叉下来的。”
蓬湖反手握住金拂晓的手,“上面画着一只水母,你说很酷。”
“什么啊!明明是你盯着不走好吧。”
金拂晓还气哄哄的,“丢死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哪有赖着不走的。”
“那老板还让我给你买,凭什么,一边喊我妹妹,一边让我给姐姐买衣服。”
“我最讨厌做姐姐要谦让,结果做妹妹也捞不到好处!”
“那件衣服居然还要卖三十块,好贵呢,三十块!隔壁五十块都能……”
正好一片云飘过,蓬湖握住金拂晓的双手,把人往怀里一撞,顺势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只有头顶群鸟飞过的时间。
不吻开,如云如羽,似乎天地万物都因此噤声了。
【我在离婚综艺,我说了这是离婚综艺!谁在随地大小亲!】
【偶像剧吗这是,为什么有人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接爱情事业都上岸!】
蓬湖亲完笑着看着还闭着眼的金拂晓。
对方的帽子系带勒在脖颈的外套拉链上,如果有人细心,或许还能看到金拂晓下巴再下边一点的印记,那是蓬湖触手抚过的痕迹。
“还不睁开眼吗?导演在耳返里骂我了。”
乌透专门给蓬湖配的耳返,刚才她亲下去的时候耳边全是墨水乌贼的怒斥。
海族用语,在人类听来像是什么小语种,还滚舌,听不懂话也能感受到,骂得应该挺脏的。
金拂晓今天没有涂睫毛膏,素颜和浓妆不同,比十六岁白,比十六岁又多了长开的成熟。
只有这个时候,青涩和天光云影一起回笼。
蓬湖抬起她的手,似乎碍于不能亲,轻轻说:“芙芙记性果然很好,记得分毫不差。”
她似乎很感动,目光又有些难过,“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久等了。”
【原来喜欢可以这么书面吗?学会了。】
【爱也跟着抱歉和遗憾……金拂晓真的记得太清楚了,是不是总是想起来呢?】
【再亲亲吧,就当是为了我。
【好奇导演怎么骂的。】
【姐感十足的姐在妻子面前也像青梅味的妹妹……呜呜呜。】
这时候娄自渺和巢北经过,巢北发出宛如吗喽的耶呼声。
娄自渺虽然很有风度,还是忍不住嫉妒这种什么场合都亲密的一对旧人,“注意影响。”
蓬湖嗯了一声,“谢谢提醒,我会马上让朋友联系小蝶的。”
娄自渺实在难以控制表情,巢北急忙打圆场,“姐,这就算了吧,我们几个人的综艺呢,老提别人不好。”
“这又不是令人心动的恋爱奇迹。”
蓬湖看向她:“可是小芫刚刚也悄悄问我了*。”
巢北马上改口,“别给她介绍了,给小蝶介绍吧。”
【啊啊啊果然直播好啊!不阴阳直面冲。】
【娄自渺从业生涯的滑铁卢都在这边了吧,黑脸了!!】
【这怎么不是好嗑呢,娄自渺平时太冷静了,我就爱看这种。】
金拂晓这才回神,“别闹。”
她没有涂那些不是紫色就是黑色的口红,素颜的口红很正统,蹭到了蓬湖的唇上,晕开了她原本唇上的颜色。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比春水还温柔。
也不知道有人看着这一幕深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经纪人回复:这个通告我必须接。
“我没有闹,小蝶想要,我推荐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蓬湖在这方面没有让步,“娄老师,你似乎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小蝶是不会站在原地等你的。”
娄自渺抿了抿唇,“你以为金拂晓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吗?”
“她这些年也找过人,也有像你的,要我说得更具体一些么?”
【啊?真吵起来了?】
【爱看。】
“好啊。”蓬湖还是笑眯眯的,她这时候的气质没有半分愚钝,更像笑眯眯谈价格的蓬湖董事长。
于妍站得老远,周七问她,“真的吗?”
女人咳了一声,“这个嘛……”
耳机传来娄自渺的声音,“我之前见过……”
“娄老师。”
金拂晓打断了她,“请你不要这样。”
蓬湖却握住她的手,说:“就算找了,那个人也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是有几分像我而已,那是她微薄的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