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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给你剃毛

    ◎“刚刚你要做什么?”“给你剃毛。”◎

    贺殊也是对自己无语了,这种时候了脑子里竟然能冒出歌词来!

    冒个一句也就算了,还一句接一句地跟上了!

    她甚至忍不住想跟着脑子里的旋律哼哼两句。

    但也真不能怪她搞抽象。

    就像有的人紧张会手抖,有的人紧张会干呕,她这个一紧张就想唱歌的毛病只能说小众了点,但也不算稀有。

    况且她这个紧张还不是普通的紧张,是带着强烈羞耻感的紧张!

    简直难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谁来干干这事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拥有羞耻心的人能干的了的事吗?!

    贺殊赶紧用力咬住了口腔内壁,强迫自己驱散脑海里的旋律,别真跟个神经病一样在这个时候唱起歌来!

    眼泪汹涌地往下掉,大雨滂沱一般,很快的,那遮盖青青草原的布料上都晕湿了一大块,隐隐露出下面充满生命力的萋萋芳草

    救命!有没有人能来救救她?这要怎么办啊?!

    她完全没经验啊!别说给别人了,她都没给自己修理过这种地方!

    这些‘草’它难不难处理啊,和眉毛一样轻轻一刮就掉吗?

    还是跟猪毛似的要用力。

    用力了会不会痛啊?

    是湿润点好刮,还是干燥点好处理?

    谁来告诉她一下啊!

    贺殊死死捏住了那被她拧巴成了根绳子的内裤边沿,拽的太用力了还生生把一个普通内裤给搞出了点比基尼的样子。

    与此同时,脑海里早就响过一次的电子音,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贺殊的眼泪倾盆而下,在要命和要脸间,选择了‘要不就试试‘。

    就当自己是个理发师,理哪里不是理,不不不,更贴切的应该是宠物美容师!

    贺殊想起来了,之前她带牵牵去宠物店洗澡,等的时候看见过美容师给柯基修屁股毛。

    修的还是个爱心的形状!老可爱了!

    要不就当人是柯基,当这是柯基屁股?

    没得选了,就柯基了。

    可是哪有这么长腿的柯基啊!

    贺殊的心里暗示一秒破功,就在这时,脑海里猝然亮起了赤红色的灯条,那要命的电子音陡然尖锐!

    最后三秒倒计时!

    【3】

    算了,当割草吧!

    【2】

    春风吹又生的草!

    【1】

    剃了又不是不长了!

    贺殊捏紧了被卷成了跟绳样的内裤边沿,在倒计时响起【0】的同时,一个用力!

    世界安静了!

    贺殊眼睁睁看着她的一双手被反剪到了身后,和腿铐在了一起!

    她恍恍惚惚转回过身,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淡紫色眼眸。

    脑海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海啸,就算浪潮退去看起来风平浪静了,也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贺殊有点转不动脑,眨了眨眼,静止在眼眶里的眼泪顺势掉落。

    眼泪划过下颌时,一只手挡住了它下落的去路,把它困在了那皙白的手和她坚硬的下颌线之间。

    贺殊被狠狠卡住下颌捏住了脸!

    真的是狠狠的,那力度大的像要捏碎她的下颌骨,脸被捏得一整个皱起,一张嘴撅得跟个小鸡一样,完全说不了话!

    也就在这时,贺殊混乱的脑子才开始了转动!

    岑千亦!

    她掐住了她!她竟然挣脱了手铐,她竟然能挣脱手铐!

    她还在一个眨眼间,就把她给反铐住了!

    贺殊哭红了的眼里写满惊恐不是,她刚刚是瞎喊的!她不是真的想死!不是真的想要岑千亦起来杀了她!

    贺殊在这一刻才知道,比起脸,她更爱命!

    命只有一条,可脸,她想丢就能丢!

    眼泪哐哐掉,贺殊挣扎着想要自救,喉咙上的手扣得更紧了,原本在身下的人抽出了腿,坐直了身子,她也被迫抬起了头。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离得太近了,贺殊有种感觉对方只要眨眨眼,那长长的睫毛就能扫到她的局促感。

    第一次离得那么近的看这双淡紫色的眼眸,水雾蒙蒙,好像清晨里绽放在花园角落里的一朵小紫花,美的很孤独。

    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眼角,擦掉了她的眼泪。

    视线里的水雾散去。

    “看着我。”

    一声低吟随着散去的水雾清晰响起,贺殊眼球一个颤动,这声音像是也沾上了一点水汽,进入耳朵里时一阵凉意。

    “岑——”

    贺殊看着那双眼睛,含糊地想要呼喊对方,想要求饶,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眼睛的瞬间,她的眼球不自觉颤动了起来,眼里莫名多了个蚊香圈不停的在转圈。

    速度很快,快到贺殊到嘴边的名字都没喊完,她就忘了她要做什么

    岑千亦看着这双散了瞳般的眼眸,松开了桎梏这人下颌的手,双手环住了人,卸了力的身子一整个靠在了对方身上。

    额头抵在那平直的肩上,岑千亦用力喘着气,脑袋里像有根针穿来穿去,一阵阵刺痛。

    她身体里麻痹剂原本就没有完全消散,昨晚上对方念催眠*已经过度消耗,现在不过一天时间再度催眠一个人,这副作用比她想得还要严重一点。

    她靠在贺殊肩上微微喘气,要不是这人身上还有很多没弄明白的事,她直接就杀了她了。

    哪有这么麻烦,值得用上催眠。

    缓过疼痛后,岑千亦才松开环着人的手,往后屈膝坐下,看向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的人。

    “姓名。”

    “贺殊。”

    一问一答间,岑千亦确定了贺殊已经被催眠,不仅如此,也肯定了她之前的调查结果,这人确实是贺殊。

    捏了捏额角,岑千亦看向对方已经停了哭泣但残余眼泪还在往下掉的眼角。

    “刚刚哭什么?”

    岑千亦一边问,一边低头撩起垂落的睡裙,平坦的腹部一片湿漉漉,都是刚刚这人掉落的眼泪

    她微恼地扯过睡裙擦了起来。

    擦干了都没听到回答,岑千亦疑惑抬头,发现对方还是那个怔然模样。

    没醒,怎么不回问题?

    岑千亦刚刚要不是低着头,会发现,其实贺殊回答她了

    她重新又问了一遍:“嗯?刚刚哭什么?”

    还哭得那么凄惨原本她还当她的眼泪是祈求她配合,她躺着想看看人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她有猜测,但这个人总是出人意料的,她耐心等着个结果。

    结果人越哭越凶她渐渐的感觉小腹以及往下相连的一片都被哭湿了

    岑千亦看着贺殊,到底哭什么?

    看着贺殊张了嘴,岑千亦耳朵动了动,好奇她的回答,但看着人嘴开开合合,像是说话,可她一个音都没听到。

    “你在说什么?”

    贺殊张嘴,又是一阵开开合合,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可岑千亦就是听不到声音。

    岑千亦蹙眉,伸出了手在人面前挥了挥:“这是几?”

    “2。”

    贺殊嘴巴一张一闭,岑千亦又能听到了。

    她又问回刚刚的问题,哭什么。

    贺殊又是嘴巴张合像说了话,但岑千亦依然听不到声音。

    怎么回事?

    岑千亦眉心微微往中间靠拢,被她催眠的人,一般来说都能诚实回答她的问题,除非是对方本身也不知道答案。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一时间岑千亦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试着又问了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私密。

    最后更是问了贺殊银行账户的密码,对方也诚实的回答了。

    贺殊这时候要是醒着,估计要笑出声,她给的密码是她穿书前的银行卡密码。

    那卡刚交完一季度的房租,就剩七十三块两毛五,谁要拿走就拿走,她现在可是有百亿身家了。

    岑千亦几个问题问完,都不存在贺殊张嘴但她听不见的情况。

    她重新又问了一遍贺殊在哭什么,依然没有声音

    岑千亦淡紫色的眼眸里浮动惊讶,太奇怪了她看向贺殊,这人还真是人如其名的特殊

    她试着又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发现,关于哭什么、委屈什么、害怕什么这类的问题都听不到声音。

    但其他的,关于她个人信息,身高体重银行卡密码就都正常。

    岑千亦看着贺殊,想要从中找出规律,初步看来,像是涉及造成她心情的一些缘由都没办法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岑千亦看着贺殊手里捏着的东西,挑了挑眉,倒是忘了这问题了。

    “刚刚你要做什么?”

    “给你剃毛。”

    这答案来的直接,岑千亦眼皮微微一跳,低下头看了眼裙摆,小腹往下刚刚她没擦,里面刚刚她掉落进去的眼泪还没干,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这一次她倒是也没猜错,这人还真是要干这事。

    但既然要做的是这件事,她有什么好哭的?看起来还十分的委屈,犹豫不决,迟迟不动手,让她以为或许是她猜错了

    想到刚刚对方那像是被迫的样子,岑千亦开口问道:“有人逼你做这件事?”

    “没有。”

    贺殊回的很快,因为系统不是人!

    岑千亦看着人,眼里的眸光几度浮沉,思索片刻后上前解开了贺殊手脚上的手铐,放人自由。

    “继续做你刚刚想做的事。”

    她的话音才落地,就看见贺殊一点不犹豫就扔掉了手里的脱毛刀,然后两只手在身前像是捏住了什么东西往上一提,有点像给人穿裤子的动作

    岑千亦挑了挑眉,看着人做完这个动作后跪直了身体,方向正好冲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岑千亦:

    还没完,贺殊起身后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还念念有词。

    “牵牵保佑”

    做完这些,贺殊往旁边一倒就睡下了。

    岑千亦看着地上的人,眸光颤动。

    片刻后,她转眸看向刚刚被贺殊扔出去的东西。

    所以她想做的事并不是刚刚她要做的事甚至相反

    可是刚刚她又说了没人逼她

    所以,她是为什么要做不想做的事?

    岑千亦想到开始她说做这件事的理由,是要带她去个海岛,要穿比基尼

    为了让她穿上比基尼不影响?她含泪不情愿地要给她脱毛?

    岑千亦:

    用这个思路想,感觉太荒诞,也太不正常了。

    她重新看向地上呼吸已经开始平缓绵长起来的人,想到刚刚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尽管很含糊,带着哭腔也不算清晰,但她听见了。

    她说‘千千保佑。’

    她还冲她磕了头,双手合十的样子配合这句话该是在祈祷。

    岑千亦倾身上前,给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双手一边一个用力撑开了她合上的眼皮。

    但晚了一步,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一旦睡着,催眠就自动解除了。

    岑千亦犹豫了下松开了手让人合上了眼,她捧着对方的脸,还是问出了问题。

    有时候才脱离催眠的人,也能诚实回话。

    “千千是谁?”

    贺殊睡意朦胧间,听到了这问题,想也不想就惯性回了话。

    “我的狗呀。”

    岑千亦眼眸一颤,捧着人脸的手骤然收紧。

    这女人!竟然还真敢当她是狗!

    岑千亦双手顺着贺殊哭过后还没完全干涸的脸往下滑,落在了那修长的脖颈上。

    手下力度渐渐收拢。

    贺殊难受地挠了挠,睡意朦胧间仿佛看到了她心爱的小萨摩顶着个一闪一闪的天使光圈,在冲着她笑。

    睡梦间,她跟着轻轻一笑。

    “也是我的神明。”

    第22章 兔毛尾巴

    ◎“宝贝,今天我们玩点新的。”贺殊拿出兜里的兔毛尾巴,绒绒的细毛,在人脸边轻轻一扫。◎

    翌日清晨,天未破晓。

    贺殊悠悠转醒,看见怀里躺着个女人心无波澜。

    这已经快成了她睡醒时的标配画面了。

    借着微光看清怀里人是岑千亦后,她也没有多惊恐,相反的,还有点隐隐的安心。

    就好像是看见了个标志性建筑,确定了她还在这个世界。

    还好好活着。

    逐渐开机的脑子慢慢开始运转,她的目光也从岑千亦的脸上往上抬、往前推,缓缓扫过这个空间。

    这是三楼她的临时卧室。

    贺殊确定了地点后,重新看向怀里的人,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了个疑惑。

    不是她和岑千亦,怎么又睡到一起了?

    贺殊抽回压在对方身上的手,小心地坐起了身,捂住了一开始回忆就头脑发胀得有点像是宿醉了样的脑袋,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努力地回忆,贺殊想起来昨晚上她被系统逼着去上工了。

    剧情太变态,她很紧张,紧张到想唱歌,但最后为了保命,她还是干了。

    贺殊想起自己干了什么后,慌张地掀开了被子往里瞧,但岑千亦又没有裸睡,她看不到什么

    不是吧,贺殊捂住了发烫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她真的就这么干了?

    真的把那片草地给清理了?

    贺殊记忆里,她清理完后还夸奖了对方听话,奖励了对方和主人一起睡。

    这记忆几乎和原著里的内容一致,除了她抱着人进的房间不一样。

    原著里贺殊是把人抱回了卧室,现在么,那间卧室锁着,她把人抱回了三楼这间临时卧室里。

    看着记忆里的片段,贺殊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还有那么点诡异怎么会这么顺利?岑千亦竟然就这样让她给剃了,额,那地方的多余的毛。

    只留下一点点,修理了一个,额,小爱心。

    贺殊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肌肤,这可能吗?虽然书里是这么写的,但她认识的岑千亦和书里完全不一样啊

    “系统系统,快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不是记忆出问题了,把原著的情节当成自己干过的事了?岑千亦为什么会就这么乖乖躺着让我清理啊,而且不对啊,我怎么可能还真就认认真真给人搞出个小爱心来啊!”

    她不了解岑千亦还不了解自己么,她只会马马虎虎地搞的勉强能看出是爱心她怎么可能给人精修?!

    系统上线,解答了她的疑惑。

    【宿主你被催眠了。】

    “催眠?”贺殊惊讶:“我被催眠了?被谁催眠了?岑千亦?”

    【嗯,你现在的记忆是催眠后后的错误记忆。】

    “不对啊,昨天你不是说她的能力还没有恢复,还不能催眠人吗?”

    【那可是岑千亦,在她那里,一切皆有可能。】

    贺殊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你不靠谱就可以了。”

    还什么一切皆有可能,遇到这么不靠谱的系统真是算她倒霉!

    系统像是不服气:【我不靠谱宿主你靠谱吗?要不是我,你都死好几回了!】

    “嗯?”贺殊不解。

    系统也是无语,昨晚上岑千亦在催眠了贺殊后,问她为什么要哭。

    她这宿主大实话哐哐往外冒。

    开头就是一句‘哭我是个穿书的倒霉蛋’

    【幸好我都给你消音了,不然你这就算是剧透了,会被抹杀了重头再来。】

    贺殊发现了个问题:“既然你能直接给我消音,为什么还威胁恐吓我不能说,你直接消音了不就好了!”

    【万一我在充电中呢。】

    那可就没办法第一时间消音了!

    贺殊挑眉,本来还以为这系统是骗她的:“你竟然真的需要充电?”

    系统傲娇地哼了声。

    贺殊点了点头,肯定了件事:“你果然是个废物系统。”

    至今也没听过哪家的系统要充电的

    系统那机械化的电子音又哼了声,学着贺殊的讥讽语气反刺了回去:【你不废物你厉害,你直接跪下给人磕头了。】

    系统给贺殊好好描述了下,当时岑千亦让贺殊做她想做的事,她二话不说给人磕了一个这事。

    贺殊听完,眼睛一亮:“我给人跪下磕头了?”

    这可太好了,她一直就想给人跪下磕一个,但一直没机会,这也算是给人道过歉了。

    “所以其实我什么也没干,不该说的话也被你消音了。”

    【嗯哼。】

    贺殊松口气,活过来了,彻底活过来了!

    她不是变态!

    而且岑千亦她能催眠了!

    那这以后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啊,后面上工就都是她的幻觉了,真的太好了!

    贺殊喜极差点而泣,眼眶才热起,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眼眸。

    岑千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这么躺着静静看着她。

    看着人脸上的笑容,岑千亦像是刚睡醒有些朦胧的眼里划过丝疑惑。

    一大早的,这人傻笑什么?

    她拥着被子起了身,与人几乎持平的视线更好地看清了人嘴角的弧度。

    “笑什么?”

    带着点慵懒睡意的声音穿进了还来不及收起笑容的贺殊耳朵里。

    尽管昨晚上贺殊没真对对方做了什么,但她的意图岑千亦肯定是知道了,她有点心慌。

    同时发现个问题,岑千亦昨晚上为什么会和她一起睡啊。

    总不能是为了方便杀她吧?

    不知道什么理由,总归是小心点比较好。

    对于岑千亦的问题,贺殊收起笑容,小心地想了个不大会错的答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多了,贺殊的嗓子格外的哑。

    “看见你高兴。”

    低沉的声音在这间昏暗的卧室里响起,岑千亦捏着被子的手指陡然蜷了蜷,

    她看向说话的人,看着贺殊那双眼睛,昨晚上哭多了,现下那双眼睛还有些红肿。

    看见她高兴?

    岑千亦咀嚼了下‘高兴’两个字,她竟然说看见她高兴

    这人大多时候,看见她都红着眼睛掉眼泪。

    这难不成是高兴的表现?

    总不能是喜极而泣吧?

    岑千亦沉默看着人,想到了昨晚上那个更匪夷所思的答案。

    她说她是她的神明

    岑千亦从来不信神明,她只信自己,如果有神明,她就是自己的神明。

    她没有想到,还另有一个人当她是神明。

    岑千亦注视着贺殊,看着对方颤动躲闪的眼眸,沉默半晌后开了口。

    “你——”

    她想问她,神明这两个字在她那里是什么意思。

    才开了头,她就看见床上的人匆匆翻下了床,抱着一堆衣服、留下了一句‘快起床,带你去看日出’就匆匆地跑了

    脑海里系统提醒贺殊了,她还有任务,还好除了第一次和岑千亦去看日出有具体描写,后面原著里就一句话带过,说原主每天都去‘遛狗’看日出。

    既然没有具体描写,那贺殊只要达成这个结果就行了

    去往西山顶峰的台阶上。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意拂过岑千亦额前的碎发,她停下重新把头发掖至耳后。

    站定后,她望着已经离她七八米远的那背影想到了上一次,那次是这人扛着她上山看的日出。

    上一次她误会那人是要借口看日出,实际做点其他的,结果人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带她看了个日出。

    岑千亦看着那干劲满满的背影,这一次呢,也是单纯地看个日出?

    贺殊又上了一阶台阶后,回头看去,远远的,那单薄瘦削的身影又停了下来,像是走不动了一样在休息。

    这人还真是时刻牢记人设啊,这沉浸式演技,别是给自己都骗了。

    要不是贺殊看过原著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还真当人是跑几步得喘的娇弱小白花。

    抬头看了眼天际,不行了,这太阳都要出来了。

    这么磨蹭可不行。

    贺殊噔噔噔折返了回去。

    岑千亦看着向她跑来的人挑了挑眉,人很快的就到了面前,她才要开口问人要干什么,对方二话不说得捞过她的手环上她的肩,一个矮身,握着她的两条腿往上一颠,把她背了起来。

    “来不及了,抱紧我!”

    贺殊说完又把人往上颠了下,提步就往上跑。

    天光破晓,阳光冲破黑暗照亮西山之际,贺殊刚好背着人踏上了山顶!

    岑千亦听着身下人粗重的喘气声,看见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给她蒙上了一层光晕。

    她看着她硬朗的侧脸,因着这层光晕显得柔和了起来。

    岑千亦的眼里亮起一层光,看向远处已经完全露出的太阳。

    金光灿烂,霞光蔚然。

    好像和上一次的日出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

    贺殊望着远方完整了的太阳,真好,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了。

    “放我下来。”

    耳边响起晨雾般的声响,贺殊才发现,她竟然忘了给人放下了!

    贺殊赶紧松手屈膝,匆匆把人放下。

    转身对上那双映满亮光的眼睛,贺殊微微一怔,她的身影落在里面,配合着光影竟然让她这双眼眸趋近了正常人的颜色。

    这是第一次,贺殊从岑千亦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情绪波动,因着这一点点波动,原本平静如死水的湖面有了涟漪。

    一圈圈荡开,生动的很,也动人的很。

    “你很喜欢看日出?”

    那晨雾般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日光的温度在山顶响起,随风送进贺殊耳朵里。

    贺殊怔怔地点头:“喜欢。”

    岑千亦轻嗤一声:“有什么好喜欢的。”

    贺殊嘴比脑子快。

    “它让你更好看了。”

    山风微微,把空气里的声音精准送到了那动了动的耳朵里。

    贺殊一个撤回的机会都没有。

    “看完了,那个,走吧,回家了。”

    贺殊留下这句话,拔腿就跑,要命了,她在干什么,当这人谁啊,随时能要她命的人啊!

    她怎么敢这么不经过脑子的说这种轻佻的话!

    下山的台阶,贺殊三步并两步,跑的飞快。

    太阳越爬越高,温度也有了攀升。

    丽萨匆匆买了早饭回了警局,就听到熬了一晚上的聂问予说开会。

    昏暗的会议室里,投影仪亮起,同时响起的还有聂问予的声音。

    “方念到达贺殊的房间,还没来得及给人注射强力麻醉剂,就被人制服了,对方把针管插进了方念脖颈,两人应当是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聂问予用激光笔指了指屏幕上放大的方念脖子上的一个红点,说着她的推理。

    “对方大约是要从她嘴里知道什么消息,只是拿针剂威胁了方念但没有进行注射,方念应当是在这时间里挣脱了束缚,想要拔枪找回主动权。”

    聂问予点了点鼠标,屏幕上切到下一张照片,是现场的那把枪。

    “但方念失败了,枪也被对方抢走了。”

    她说到这,丽萨举手提问:“枪上只有方念一个人的指纹,是对方事后擦了指纹吗?”

    聂问予:“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可以肯定的是,方念不是自尽,一个即使被控制也想自救的人,不会轻生。”

    “那是谁干的?”

    聂问予:“抢了她枪的人。”

    开了灯,聂问予看向一旁黑板上贴着的几张照片。

    分别是贺殊、苏姳、屠悬,还有一旁角落里的岑千亦,目光在岑千亦的照片上短暂停留,聂问予就排除了。

    这个最不可能。

    她看向中间最醒目位置的照片,看着那个带着皮手套的女人,屠悬,资料显示这人在做贺殊保镖前,是个警校生,只是因为犯错被开除了。

    目前看来这人最有这个能力。

    聂问予让手底下人跟进,重新把这几人资料查一遍,重点是查和方念之间可能有的联系。

    看了眼办公室外大亮的天色,聂问予听完手底下人汇报,就宣布了会议解散,让通宵的人都先回去补个觉。

    她也要回去眯一会儿,三天加起来没睡够十个小时,她也有些撑不住了。

    睡前她给小可怜发了条信息,问对方在干什么。

    岑千亦在吃早饭

    她从山上下来,佣人就请她到餐厅用早饭。

    她到的时候,贺殊以及她的助理,还有那个保镖已经都坐在餐桌,像是在等她。

    贺殊尽量不想刚刚的尴尬,装的很自然的样子,在岑千亦落座后,就让佣人上‘早饭’。

    这顿饭对贺殊很重要!

    为此她喊上了苏姳、屠悬一起,吃的东西和昨天是一样的。

    很快,三个人嘎嘣脆得吃出了动物园的既视感。

    贺殊一边吃一边看岑千亦,也没说让对方尝尝试试之类的,只是用行动告诉对方这东西很好吃。

    这一次没有捣乱的人,她就不信岑千亦还不吃!

    岑千亦原本是有话要跟贺殊说的,但餐桌上还有其他人,她暂停了聊天的心思。

    看着面前碗里的东西,这已经是第三次见了她看了眼吃得香甜的贺殊,犹豫了想,拿起勺子,小心试探地舀了一片。

    贺殊看着她的动作,眼睛一亮!

    她就说么,这种情况下,狗来了都得好奇试试这吃的什么那么香。

    见岑千亦把东西放进嘴里了,贺殊没忍住,小心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岑千亦看着那双亮晶晶写满希冀的眼睛,搁置在膝头的手微微收拢,嘴里一股淡淡甜味在咀嚼间弥散。

    见桌上其余两人也朝着她看了过来了,岑千亦微微蹙眉,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简单一个字,贺殊大大松了口气,一整个人跟被脱去一件枷锁一样。

    洗清了!这回彻底洗清了!

    这玩意虽然叫狗粮,但它实际上是人吃的玩意儿!

    “好吃多吃点,专门为你做的,配料健康营养均衡,添加各种β胡萝卜素,护眼健胃,还能让你的毛发更光亮。”

    听到这话,岑千亦放在膝上的手往上摸了把胸前垂落的发丝,毛发光亮?

    怎么感觉刚刚这话说得像是配方狗粮的广告

    她不禁想到了昨晚上这女人说她是她的狗

    岑千亦看向贺殊,眼里神色复杂。

    苏姳听到boss说这粮是给岑千亦特制的后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boss每次都跟‘玩物’说是给她们特制的。

    话是没错,是给玩物特制的,包括那狗房里的狗笼。

    但却不是专门为了哪条‘狗’定制的。

    她看向面前的岑千亦,这都已经是第七个。

    苏姳回忆了下前面六个,最长的一个好像也没撑过七个月。

    目光落在岑千亦那双微垂的长睫上,这一个不知道能在boss身边待多久。

    一个月。

    贺殊要是知道她的疑问,能直接给答案,一个月。

    她的好日子也就这一个月了下个月要是照着原著写的,把岑千亦送给那真正的大变态她这个炮灰的戏份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等再一次在原著里有描写,就已经是岑千亦反杀了那大变态后,回来收拾她这个小变态。

    贺殊反复跟系统确定了,这剧情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走。

    这智障系统果然是要她死。

    才想到系统呢,那轻快电子音就一点不会看气氛的来了。

    【叮叮叮,恭喜宿主,西山别墅剧情完整落幕,奖励已全部发送完毕。】

    贺殊看了眼,除了之前奖励的高级定制梦幻礼服、西山日出全纪录影片、感官减弱剂一支外,还多了两样东西——雪茄造型的十万伏特电击棒和超强力麻醉剂。

    额外奖励依然是一张杀气体验卡,这一次时长是五天。

    贺殊看着这些东西,搞不懂奖励规律,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给几个有用的东西再搭配几个没用的凑数。

    她看向最新收到的这个名字叫十万伏特的电击棒。

    “真假啊,十万伏特,这电一下不得成焦尸啊!”

    像动画里夸张的那样,电一下骨头都看的见。

    【名字叫这个,宿主放心,电不死人的,只是瞬间能把人放倒。】

    贺殊吐槽:“那就诚实点,叫电击棒就行了,搞得那么浮夸干什么。”

    【温馨提示,新的剧情开始前,请住宿尽早到达指定场景。】

    贺殊撇撇嘴,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要带岑千亦去一个私人海岛参加俱乐部的活动,岑千亦会在那里完成她新接的订单。

    在去海岛前,原主先去了公司,所以原著里还有些发生在原主公司里的剧情。

    在去公司之前,贺殊去了工具房,按剧情里指定的,在那一堆毛茸茸的尾巴里挑了最小巧的‘兔子尾巴’。

    白色的毛球,手心大小,贺殊摸了摸连接毛茸茸毛球的前端金属,看起来也是个不锈钢,做成了个类似水滴的形状,最宽的地方大约有两厘米。

    贺殊小心地拿指腹划过最尖端,还是比较圆滑的。

    想到这玩意儿要用在哪儿,贺殊的屁股一紧,匆匆把东西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不研究了,反正岑千亦能催眠了。

    想到这,贺殊挺起了胸膛,今天开始,上什么工她都将无所畏惧,反正最后都是幻觉!

    贺殊发现今天的岑千亦像是很好的适应了她‘玩物’的身份,一路上很是安静乖巧。

    到了贺殊公司更是,寸步不离跟着贺殊,进了贺殊办公室,在她要求下就乖乖坐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贺殊不知道岑千亦今天演得又是哪出,看着沙发上的人,今天苏姳给人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米色长袖连衣裙,蕾丝镶边的衣领上绣着细碎的花,很温柔的颜色,很舒适的材质。

    她整个人也温柔恬静了起来,只是眼眸里还有些惊慌,让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怜兮兮的。

    像是误闯进这个空间的小白兔。

    贺殊让苏姳给了对方一个平板,希冀这小白兔有东西玩,别想着干一些大灰狼才会干的事。

    安排好岑千亦,贺殊看向这办公室里,那一整排的落地窗前那张极为奢华的办公桌。

    这在电影里她见过,霸总标配,还有那张一看就不是打工人做得起的豪华座椅。

    贺殊心里啧啧两声,缓步走了过去,缓缓落座,果然,不一样!跟她之前打工人的椅子完全不一样!

    这屁股舒服的,这腰支撑的,这靠背合适的,贺殊闭上了眼,从一张椅子上彻底知道了贫富差距!

    “boss,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几点开会都行。”

    苏姳作为贺殊的助理,除了生活上,公司的事她也管。

    以往boss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开会,她照例做了安排。

    “今天不开会。”

    贺殊否决了她的提议。

    苏姳好奇,不开会,那今天做什么。

    当然是拉进贫富差距。

    贺殊让苏姳去喊人事主管还有财务总监,让她们带着集团人事表以及薪资表过来。

    “涨薪。”

    今天她来就干一件事,涨薪!

    路上跟系统确认了,原著里写了她是个怎么样规模的公司、经营哪些范围,只要作者没专门写她破产,她这公司就倒闭不了。

    倒闭了也没事,她银行户头里的钱她乍一眼都数不清多少零。

    贺殊看着薪资表,大手一挥,所有薪资一万以下的,直接在前面加个‘1’。

    这样一来,5000工资一个跳跃就成了15000。

    贺殊看到屠悬的工资是三万,这倒是不低,想到对方在她出事时冲在最前面,这钱还得加加。

    贺殊大手一挥,也给人加了个‘1’。

    30000工资一个跳跃成了130000。

    屠悬一直守在一边,贺殊遭遇刺杀后,她就开始贴身跟着贺殊。

    听着她的涨薪安排,一整个惊讶住了。

    倒不是没遇到过涨薪,但没见过这么涨法的,她一时间懵得忘了道谢。

    苏姳也是,听到boss说要涨薪,她以为是每年的那种5-20%的增长,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粗暴的加个1。

    贺殊一路加加加,看到苏姳的工资也是三万后,感觉这工资低了,苏姳那可是真的能为她去拼命的。

    加,必须加。

    加个0,加后面!

    30000工资一个跳跃成了300000。

    苏姳不意外她也在加薪行列,以为boss说不定也会给她加到13万,她都想好拒绝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boss竟然直接给她加到了三十万!

    不仅苏姳震惊,这间办公室里除了贺殊就没有不惊讶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贺殊。

    包括角落的岑千亦,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岑千亦看着那一脸开心、不知道的以为是她自己涨薪的女人这人是觉得钱太多了,想散点出去?

    她看着手里已经成功破解了的平板,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她快速黑进了银行系统,找到了贺殊的账户。

    她倒要看看这人有多少钱,能这么的慷慨大方。

    快速输入密码后,意外的,跳出来个红色叹号。

    密码错误

    岑千亦猛地抬眸去看那给人加工资后笑的一脸开心的人。

    怎么会催眠情况下说的密码,怎么会错误

    继昨晚上听不到贺殊关于一些问题的回答后,她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能力出了问题。

    她看着贺殊,眼眸颤动。

    贺殊感觉到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回望了过去就看到岑千亦一脸怔然地看着她。

    看的还有点出神。

    怎么了这是?

    她也想加工资?

    她随便接一个单就是亿起步的,能看得上这万八千的?

    还是说别人有,她也想有?

    贺殊想到了她那个世界里有些完全不缺钱但还是要找个工作朝九晚五的人,有个固定工资可能是个仪式感。

    贺殊想了想,看向人事,指了指岑千亦:“给她也安排个职位。”

    人事自然没意见,只是摸不准:“好的,老板,请问给这位小姐安排什么职位比较好?”

    贺殊思索了下岑千亦的能力,有了决定。

    “安全顾问。”

    岑千亦刚刚在贺殊指她时就挑起的眉听到这职位后上扬的更高了。

    安全顾问是干什么的?

    护着她的安全?

    人事点头记下了,又问起这个薪资安排。

    岑千亦微微动了动耳朵,如果是保护这女人安全的,那类似联盟里开保护单。

    像她这样的top,保护单可比杀人单贵多了。

    这女人付得起么。

    可别想着一个月几十万就请的了她。

    贺殊说的安全顾问,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安全顾问。

    她跟岑千亦之间的关系,属于是岑千亦不杀她,她就安全。

    另一种意义上的安全顾问。

    听到人事问多少工资。

    贺殊看向角落里的人。

    岑千亦千亿身家,肯定不在意钱的,给多少都不够看。

    不如给个吉利数字,表达下她的祝福。

    贺殊翻过手里的资料,在空白的一面,大手一挥,写下了名字、职位,以及薪资。

    人事看到后应道:“好的老板,记下了,岑千亦,安全顾问,薪资——”

    人事辨认了下那潦草的数字。

    岑千亦不由得耳朵动了动,好奇是多少。

    “666。”

    贺殊这一上午都在一种拥有权利和财富的快乐里。

    可惜了她从前一起打工的饭搭子们,以前她跟人说过她要有钱了,就承包她们所有饭钱。

    她现在是有钱了,但却是在这本书里。

    说起来,也不知道她在原本的世界里死后,她那张还有七十几块的卡归了谁。

    早知道应该把卡给饭搭子,告诉她们密码,钱不多,但也够喝个奶茶。

    贺殊因为这点遗憾,这一上午虽然好心情,但*还是有点酸涩,同样感觉情感很复杂的还有岑千亦。

    贺殊发现她几次看向自己都欲言又止

    贺殊猜测或许是因为她也给了她一个明面上的正式工作,还给交了保险,老了还能有退休金。

    当杀手的,也不是一辈子的活。

    贺殊看向人,要不是系统不让,真想劝劝她,找份正经工作。

    中午带着人去食堂吃饭,贺殊看到她集团敞亮气派的厨房,感觉曾经的梦想又多实现了一个,她就希望公司能有个大食堂,省的她每天辛苦点外卖。

    食堂里,员工看到老板来吃饭了,一个个的‘贺总’,一声比一声热情洋溢。

    早上所有人都收到了涨薪通知,现在看贺殊就像看财神。

    贺殊在这一声声贺总里,心花怒放,有钱能让别人快乐,真是超级快乐的。

    在知道食堂收费后,贺殊大手一挥,以后都免费。

    一声声‘贺总万岁’都出来了。

    贺殊真希望自己能万岁,但她可能也就剩一个月时间了。

    吃完饭,那熟悉电子音就来了。

    贺殊第一回,没哭,不仅如此,还挺起了胸膛。

    或许是这一声声的‘贺总’让她更为认同了她霸总的身份,这一回,她也决定沉浸式飚一把演技。

    反正岑千亦会催眠,最后都是幻觉,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把人带进办公室内里的休息间。

    她这个档次的霸总,这休息间都跟五星酒店套房似的。

    床正对着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无敌海景。

    这个高度,俯视一切。

    贺殊拽过身后跟着进来的岑千亦,一把将人推到了那干净到像是空无一物的落地玻璃窗上,让人面向窗外的风景,

    左手揽过人的腰,右手滑入披散的发隙,顺着耳廓往下,抚过脖颈,从容不迫得按住那企图反抗的手,带着那只手靠近自己。

    皙白的手指绕上棕色风衣衣带,贺殊带着这只手往外一抽,就把风衣衣带抽了出去。

    拉过手扣在头顶绑紧,贺殊贴着人覆盖发丝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宝贝,今天我们玩点新的。”

    她拿出兜里的兔毛尾巴,绒绒的细毛,在人脸边轻轻一扫。

    “现在,屁股抬起来。”

    第23章 挺好玩的

    ◎“可我觉得,挺好玩的。”◎

    阳光照射的玻璃带着热意,这热意顺着相贴的手心,蔓延至岑千亦的全身。

    背后似乎受影响最大,格外的热。

    岑千亦动了动,打算挣脱出这被桎梏的局面,离开这热源。

    现下的场面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猜到这人带她进这休息室要干点什么,但没想到人动作这么快,还这么的利落。

    才有动作,耳边却突然有微风袭来。

    这女人在冲着她耳朵吹气,她像是又犯了‘病’,开始说些找死的话。

    “宝贝,今天我们玩点新的。”

    岑千亦脸侧一股痒意,垂眸一看,一个白色绒毛球在她脸上轻扫。

    耳边又是一阵热气,‘犯病’的人还在继续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现在,屁股抬起来。”

    岑千亦侧转过脑袋,要挣脱时,意外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一点笑意。

    笑意

    岑千亦眼底浮动一层疑惑,这人不是第一次说这种找死的话、干这种像有点病的事,但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犹犹豫豫、畏畏缩缩的。

    还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滂沱的。

    岑千亦看着这双一点没有泪意甚至还有笑意的眼睛,微微拧眉。

    怎么不哭了?

    说起来今天确实很反常,从早上醒来时这人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还有今早上这半天,人在公司,她能感觉到这人心情很好。

    刚刚带她进这卧室时,笑意也不减。

    也是因为这样,岑千亦才没想到人会突然的靠近。

    这人每次靠近她要做什么,都一副狰狞哭相。

    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疑惑让岑千亦都忽略了刚刚贺殊话语里的要求,怔愣间,腰上的手施加了一点力量,她被往上提了些。

    “别怕,宝贝,你会喜欢的。”

    白色的短兔绒在阳光下柔软暖和,尾端的金属都带上了温度。

    东西被夹在贺殊的食指和中指间隙,兔毛这端在手心里,金属在手背处。

    贺殊用毛球再次轻轻扫了扫岑千亦的脸,沿着那微微上扬的下颌一路往下,扫在那露出的脖颈上。

    “听话,带你玩点不一样的。”

    贺殊说着话,另一只在岑千亦腰上的手,虚虚沿着腰线往下落,在胯骨上稍稍一个停留后,小小力地在岑千亦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宝贝,屁股翘起来。”

    岑千亦身子一僵,撑在玻璃上的手猝然张开了五指,揿在了玻璃上。

    干净得如同透明的玻璃因着手指留下的痕迹,有了些存在感。

    贺殊在人有动作的同时就注意到了。

    窗外阳光灿烂,岑千亦撑开在玻璃上的手指在光里看着有些透明,像没有杂质的玉石雕刻起,但因着用力,有了些血色,让这玉石也有了温度。

    贺殊觉着这人大约是生气了。

    但她一点都不慌!

    贺殊唇角翘起,今天的她无所畏惧!

    虽然这么想的,但贺殊还是谨慎地用余光往两侧瞟了眼,确定了没有杀气。

    岑千亦还需要她,暂且是不会杀她的,顶多在心里记下一笔。

    但这一笔,相对于后面她干的事,都不算个事。

    贺殊继续按着要求,又拍了一下岑千亦的屁股,还是很小力,毕竟是老虎的屁股。

    “怎么宝贝,不想玩吗?”

    贺殊说着,整个人压着人贴上了那被晒得有些发烫的玻璃上,一条腿卡着人无法动弹。

    “放心,这玻璃单向的,你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你。”

    贺殊看了眼窗外,窗外没有任何遮挡,视野开阔,蓝天白云尽收眼底,远处江面上庞大的船只在这个距离下也就像个模型。

    她低头往下看了眼,四十五层的高度,下面的车流像蚂蚁,就算有人在下面往上看,看见窗边的她和岑千亦。

    估计就像看两个叠在一起的蚂蚁。

    贺殊收回目光,对于没人能看见这点,岑千亦能不能放松她不知道,她反正是轻松了不少。

    光天化日之下做变态,和偷偷做变态,心情还是不一样的,况且她现在做的事,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她看向怀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酝酿着些什么的人,这人反正是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四舍五入的,等于没人知道。

    贺殊松口气的同时,照着要求亲了亲岑千亦的发顶。

    晒过阳光的头发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触感也暖暖,岑千亦的头发发质本来就顺滑现下更是松软。

    贺殊不禁想到牵牵了,它洗完澡吹干的毛发就这样松松软软还有特殊的香气,再晒一晒太阳,那真是香喷喷,抱着就想亲一口。

    想狗了。

    贺殊心里微微叹气,同时又庆幸她给牵牵养老送终后她才没的,不然牵牵一个狗得多难过。

    心不在焉按着提示沿着岑千亦的头发往下又亲了亲,贺殊撩开覆盖着她耳朵的一缕头发,露出里面红红的、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耳朵。

    摁下冒起的一点思狗情绪,贺殊贴着岑千亦的耳朵,念着她本场剧情里最‘霸道找死’的一句词。

    “听话宝贝,不听话的玩物可是会被丢进江里面。”

    岑千亦挑眉,看了眼远处的江,倒确实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贺殊也看向了窗外,感觉她说的话真够应景的,远处就是江,她不禁在想,这法外狂徒以前别是干过吧

    浑身一个哆嗦,贺殊赶紧打住这个假设,她已经说完了剧本上岑千亦开口前的全部台词了,也做完了剧本要求的所有动作。

    真够顺利的,岑千亦也真够配合的。

    贺殊撤开腿,松开了人,离开的过程里发现岑千亦耳后有一处像是伤疤的东西。

    好巧啊,贺殊眨眨眼,牵牵在这个位置也有个疤。

    它原来是个黑心实验室里的实验狗,每天要试验很多种药物,针孔注射的位置就在耳后,反复的打针反复的溃烂,后来就算贺殊给它治好了一身的伤,那耳后的疤也痊愈了,它那一块一直都没能重新长出毛,一直秃着。

    贺殊凑近了些,想看看看岑千亦耳后的情况,这看起来好像也是反复溃烂留下的疤

    贺殊有点好奇,想伸手碰碰确认下,但身下的人偏开了脑袋。

    岑千亦躲开了那喷薄在耳后的热气,摁在玻璃上的手指重重往下滑了一节距离,发出了手指拖过玻璃的声音。

    贺殊被这声音惊得瞬间回神,看着岑千亦泛红的侧脸,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气得

    不管是哪种,她都该往下一步了!

    来吧,她准备好了,催眠吧!

    贺殊拽过岑千亦脑袋顶上那束缚住的手,揽着腰给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远远看着,像是带着人跳舞转圈一样。

    贺殊把人带进了怀里,按着要求,放下了岑千亦的手,让对方正好搂着她的脖颈。

    该说不说,这原主霸总是挺会玩的。

    但该说不说的,也挺能找死的,这距离,岑千亦要杀她真是易如反掌。

    还好贺殊有杀气体验卡。

    没感觉到有杀气,贺殊松了口气,离得太近,这气息直接扑在了对方的脸上,岑千亦眼睫一个轻颤。

    紧紧相贴的两具身体,中间的缝隙大约只有光能落进去。

    影子重叠在松软的地毯上,那双深棕色薄底尖头皮鞋也紧紧抵住了那双并在一起显得略微有些局促的小白鞋上。

    四目相对,贺殊眼底有丝雀跃一闪而过。

    昨晚上她是怎么被催眠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而且因为被改动了记忆,要不是系统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她是在哪一步被催眠的。

    真是神奇,这书给这大反派开的金手指也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次,她想好好看看,岑千亦是怎么做到的!

    她瞪大了眼睛,决定不错过一点细节!

    四目相触,岑千亦看着对方第一次在她面前张得那么完全的眼睛,也是极难得在两人靠得这么近时,看到这双眼睛如此干涸。

    一点水汽没有。

    阳光落在里面格外的亮,那里面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兴奋。

    不对

    这很不对劲

    还有刚刚那些话,她不意外这人能说出那些话,但和意外她说话的语气,一点慌张感都没有。

    还有刚刚人,揽着她腰的手一点不抖。

    亲她头发停留的时间也比之前任何一次她好像在亲她的情况久得多。

    所有的一切都很反常,反常到岑千亦想知道为什么。

    贺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岑千亦,等待被催眠,但对方就只看着她不言不语也不动,那双淡紫色眼眸背着光有点深沉,还渐渐晦涩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还不催眠她

    还是说她正在催眠她?

    这个过程这么长的吗?

    咋整啊,她撑不住了,想闭眼了,闭一闭眼有没有影响的?

    这原著里也没写人是怎么催眠的,作者可能也觉得这金手指太离谱,详写了像搞笑,干脆就直接硬设定。

    还没好啊,贺殊忍不住了,眨了眨眼。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的人开了口。

    “你是谁?”

    贺殊眉峰陡然挑起,这是个什么问题啊,她失忆了?

    她早上才给了她份工作呢,她这就忘了她是谁了?

    而且这也不是原剧情里的台词啊!!!

    果然,系统提示她可以自由发挥接上话,但贺殊不知道该发挥点什么?

    岑千亦看着眼前人迷茫的模样,这又和之前是一样的了

    只一点不一样。

    “为什么不哭?”

    贺殊诧异的眼里眸光颤动:“为什么要哭?”

    “每一次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都会哭。”

    贺殊脑子一个转弯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是,之前的有几次‘上工’,她因为哀悼自己要成为个变态忍不住的掉了点眼泪。

    但也没有每一次吧

    岑千亦现在什么意思,不赶紧催眠她,怎么还聊起来了,聊得还是这个事,什么意思,嘲讽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哭。”

    贺殊不打算承认,再说了,她以后都不会哭了。

    岑千亦看着那双躲闪的目光,一点没有要哭的迹象。

    怎么回事?

    岑千亦思索间想到了昨晚上催眠的事,那应该是一次失败的催眠

    这女人不仅能回避她其中一些问题,甚至回答她的一些问题里,还有谎话。

    她想到那错误的银行卡密码失败的催眠是有可能导致一些想不到的情况。

    她看向贺殊,这人现在说她没有哭过。

    是催眠的副作用?

    岑千亦想到了之前她对这女人的猜测,猜她或许有两个人格,现在是经过她的催眠,把另一个放出来了?

    这要怎么把之前那个找回来

    贺殊看着安静下来的人,拿手在人面前挥了挥,忘了手里捏着东西,兔毛拂过岑千亦的鼻尖。

    岑千亦鼻子一痒,看向贺殊手里捏着的东西,沉了眼:“什么东西?”

    贺殊脑海里‘叮叮叮’一声,系统提示,剧本回到原台词上了,要她继续接上。

    贺殊挑眉,这人还真是,每次自由发挥还能回到剧本上。

    但圆回来前,就不能先把她催眠了吗?!

    原著里,她们四目相对的机会下,她就该催眠了她了啊!

    后面都该是她的幻觉了!

    看着后面的台词,贺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捏了捏手里的东西,感觉那这兔毛有点扎人了!

    接下来的台词也有点扎嘴!

    正面对着岑千亦,贺殊有点说不出口,她错开了一点身子,避开岑千亦的目光,在人的肩上耳边清了清喉咙后开了口。

    “是你掉的尾巴,主人要帮你安回去。”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

    贺殊忍着羞耻继续:“乖,裤子脱了。”

    落地窗上,两道身影有个错位,透过落地窗落进房间里的阳光、正落在了贺殊的脸上和岑千亦披散的头发上。

    奶白色的头发丝在光里镀了一层金光般,些微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吹过这发丝,像被拂动的小草在光影里跃动。

    贺殊的话音落地,这片光影忽然的,跳跃得厉害,沉浸在光里的背影动了!

    贺殊瞪大了眼,身上突然传来的推力让她猝不及防地往后踉跄。

    她努力想要稳定身子,身前的人影一闪,绕过脖颈的风衣衣带迫使地她不得不往后踉跄!直到脚后跟抵住了个东西,退无可退,她才整个人往后倒!

    背部触及个柔软平面,贺殊才想起来,背后是张床!

    松口气的同时,贺殊眼前一暗,一道身影立于身前。

    窗边空了出来,刚刚被阻挡的光直接落在了地毯上,光的边沿努力想要攀爬上一双小白鞋的后跟,但差了一点。

    那鞋往前了一步,紧紧挨着一双棕色皮鞋。

    皮鞋抖了抖,贺殊挣扎着要起来,但下一秒,腹部一阵剧痛。

    她不知道岑千亦是怎么做到的,她就这么好像也没有很使劲的一拳,再次把她放倒了。

    还在她痛苦呻吟时反绑了她的手,拉拽过扣在了头顶!

    贺殊被迫使着打开了还隐隐作痛的身子,身侧的床垫凹了一块,岑千亦屈膝跪在身边,低头看着她。

    神情很复杂,贺殊感觉不妙。

    “系统,怎么回事,我是被催眠了吗,这演的哪出?”

    【加油宿主,你还清醒着。】

    贺殊惊恐地瞪大了眼,醒着,为什么她还醒着?不是,岑千亦要干嘛啊?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贺殊挣扎着要起来,但就在这时,脖颈上多了只手,迫使她又倒回了床上。

    救,救命啊!

    贺殊欲哭无泪,怎么回事,这什么剧情啊,她明明没有感觉倒杀气啊!

    岑千亦俯身看着人,看着那双写满了惊恐的眼睛

    这眼神倒是有些对了。

    只是,还是不完全对。

    贺殊对上这双突然就暗沉下来的眼眸,吓得不行。

    这姑奶奶要干什么啊,是要杀她吗?

    那也先把她催眠了吧,她受不了这惊吓!

    岑千亦只静静看着人,看着那双渐渐泛起红晕的眼睛,余光里看到一抹白色。

    她伸手拿过在手里,拂过那上面柔软的兔毛后,看向另一端的金属材质。

    暗沉的眸光里滑过丝异色,单看这东西或许不能立马想到用途,但结合刚刚人一直要她抬起屁股

    还有她说的‘尾巴掉了,要安回去’。

    岑千亦抬眸看向只挣扎了一下就像是放弃了挣扎的人,她就那么躺着,红着一双眼睛,目光囧囧看着她。

    这目光也很熟悉,和昨晚上很像,像是在求她什么。

    姑奶奶,求你了,快给我催眠了吧,真太吓人了,贺殊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又想给人磕一个了。

    但岑千亦就像是接受不到她的脑电波,还玩起了手里的东西!

    岑千亦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各个角度摩挲了遍后,抬起眼眸看向了贺殊,缓缓开了口。

    明明是很寻常的平静语调,贺殊硬是给听出了阎王催命的惊悚感。

    “你喜欢玩这个?”

    贺殊想也不想就摇头,脖子上还卡着岑千亦的手,她就带着她的手一起摇。

    “骗子刚刚不是说想玩?”

    贺殊欲哭无泪,同时心里冒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岑千亦换了手里东西的位置,把金属的那头对准了她,那神色像是在思考这‘萝卜’种哪儿好

    贺殊的屁股猛地一紧一紧又一紧。

    “我、我刚刚开玩笑的,这其实一点也不好玩!”

    岑千亦看着人逐渐湿润的眼眶,笑了笑:“可我觉得,挺好玩的。”

    她说着手指滑过那锃亮的金属,往上捋了捋刚刚捏在一坨有些不蓬松的兔毛。

    贺殊看着那些白毛,眼前一黑又一黑。

    屁股绷得紧紧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惊觉她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致命的错误!

    岑千亦能催眠,无所畏惧的不该是她啊,该是岑千亦啊!

    她催眠人后能篡改记忆啊!

    这要是把她催眠了后,谁知道她做了点什么啊!

    贺殊猛地闭上了眼,惊恐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不能给对方催眠她的机会!

    “快!系统快出来!!把我的十万伏特拿给我!!!”

    第24章 亵渎神明

    ◎“因为我是你的神明?”“你就这么亵渎神明的?”◎

    贺殊急得在脑海里狂喊‘十万伏特’!

    早上还觉得这电击棒的名字浮夸,现在觉得这名字取得真好!

    非常的有力量!非常能给人安全感!

    “快,十万伏特,快给我!”

    贺殊急得一口气在胸腔震颤,但她的系统倒是感觉不慌不忙的!

    不仅上线上的不紧不慢,回答她的电子音也一点情绪起伏没有!

    【任务奖励,宿主任意口袋可取。】

    贺殊急红了眼:“你看不到我现在的情况吗?我怎么取?!你快,直接给我!生死关头了!”

    【违规操作,无法实现。】

    脑海里的电子音依旧波澜不惊,这话简单来说就是干不了。

    贺殊那口气憋在了胸口:“不是!我怎么发现你一点不急呢!你看看,我都要死了!”

    系统:【没检测到杀气,宿主放心,你死不了。】

    “我放不了心!”

    死不了,但菊花不保啊!

    不是,这个剧情是怎么能脱肛成这样的?!

    贺殊惊慌地看向眼前的人,人也正在看着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这从容掌控一切的样子和之前有外人在时的小可怜样是完全两个样,要是那Judy警官在估计要惊掉下巴。

    贺殊不知道的是,Judy警官给岑千亦发的信息一条都没收到回复后,认定了是她对岑千亦做了什么,现下已经在来找她的路上了。

    不过就算贺殊知道,也只会怪她不早点来,比如现在,她好希望来个人呀,改变这叫人看不懂的剧情!

    贺殊真的看不懂岑千亦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装了?

    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要是手是自由的,她现下一定拍一掌大腿,她差点又忘了,人能催眠啊,还能篡改记忆!

    现下就算完全暴露凶相、把她一通‘折磨’,到时候只要给她安一段瞎编的记忆就可以了。

    想哭,太可怕了,怎么她之前就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点呢!

    情不自禁地就开始了提肛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催眠!十万伏特!她要赶紧挣脱开,去口袋拿。

    幸好她今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衣服都有口袋!

    岑千亦看着人,看着人眼里浮现的惊恐和慌张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没哭

    岑千亦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刚刚对方的惊恐是在看到她手心里的东西时起的。

    她也和贺殊一样,指缝间夹着这东西但方向相反,手心里是金属这端,手背上毛茸茸一坨。

    岑千亦拿金属一端贴上了贺殊的侧脸,沿着那比一般人都要清晰锋利的下颌线一路下滑。

    也不知道这金属的材质,和这人的骨头哪个硬。

    岑千亦用尖端戳了戳贺殊的下颌骨。

    “你说这是我掉的尾巴?”岑千亦抬眸,看向贺殊那双泛红的眼眶,“我看,或许,这是你的尾巴。”

    一只惊慌的兔子,掉的兔尾巴。

    贺殊瞪大了眼,果然!果然!果然这女人打的这个主意!

    她猜的没错!

    还什么你的、我的尾巴,跟广告一样。

    脑海里不禁就跳出了个画面。

    【她冲着岑千亦挥手:“嗳,你的尾巴。”

    岑千亦转头过,邪魅一笑:“是你的尾巴。”】

    对此,贺殊只想说:【你没病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贺殊强迫自己停止乱七八糟的想象,慌张看向岑千亦,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那个,有话好好说”

    能不能别拿这东西吓人了啊!

    贺殊身子一整个绷成了一张反向的弓,她瞪大了眼看向岑千亦越来越往下的手。

    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是,这手往哪儿放呢?!

    贺殊腰上的肉猛的一跳,头皮发麻,这再往下,可就要到屁股了!

    “系统,系统,你快点,把十万伏特给我,不然我——”

    威胁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了脑海里亮起的小闪电标致!

    【系统充电中】

    好!很好!她可以肯定了,这个智障系统就是故意的!

    贺殊抬眸去看岑千亦,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一双眼里写满了恳切的哀求。

    岑千亦看着那眼角源源不断掉落的眼泪,手指灵动得一转,跟转笔一样把指间的东西掉转了方向,手心里成了毛茸茸一团。

    她伸手,用软软的兔毛去接了一滴那快滑落进鬓间的眼泪。

    “哭了。”

    微微上扬的语音,微微上扬的眼角。

    贺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岑千亦的心情挺好的

    听着她的话,感觉人像是就等着她哭真是好变态啊!

    贺殊终于是在岑千亦身上感觉出了那种超级大反派的感觉,不干人事,就喜欢这么吓唬人。

    她用力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但发现有点困难,不知道岑千亦是怎么绑的,也太结实了!

    岑千亦看着眼眸颤得厉害的人,轻轻一笑:“害怕?”

    贺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头,不知道这个变态是哪种方向的变态有点后悔这一早上沉浸在当霸总的快乐里,没有多看点书!

    书到用时方恨少,贺殊怎么也没想到,她十万分的认同这个真理是在这种情况下!

    “既然害怕,怎么不喊人呢?”岑千亦目光看了眼休息室的门,“门外不就是你的保镖,不喊吗?”

    刚才出手把人推开,岑千亦就预备在这人喊人前把人催眠的,但没想到这人倒床上后先是自己挣扎反抗,之后被揍了一拳,疼得哈气也没想着喊人。

    岑千亦目光里有些疑惑,这人不才经历了刺杀,现在走哪儿都带着保镖,现下这种情况竟然不喊人。

    她觉得她不会对她怎么样?

    既然这样,又在怕什么?

    贺殊听完岑千亦的话,眼里也是一片迷茫,她不懂了,岑千亦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

    希望她喊人来?

    什么意思,难道她今天打算大开杀戒,来一个杀一个?

    贺殊脖子一紧,但又感觉不对啊,四周都没有杀气。

    她看着岑千亦,岑千亦也在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贺殊蹙紧了眉心,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哭腔的声音把该是质问的话语问得软绵绵的。

    “你要干什么?”

    岑千亦看着人,目光里陡然冷了下来。

    “当然是,杀了你。”

    贺殊瞳孔骤然放大,在脑海里狂吼:“系统,你快别充电了!她要杀我了!你的杀气体验卡是不是坏了?!”

    系统就跟关机了一样,没有回应。

    岑千亦看着人惊恐的眼神,挑了挑眉:“怎么,还不喊人?”

    贺殊只想要十万伏特,眼泪哐哐的掉:“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岑千亦要杀她,她还喊什么人啊,来了也是送死,不如积点德好投胎。

    岑千亦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眼里有些趣味。

    “怎么,不信我能杀了你?”

    信啊,怎么不信啊!

    贺殊心想别人不知道你实力,她可清楚的很!

    想到这,她突然发现个问题,正常来说,她现在应该是不知道岑千亦身份的。

    在她眼里,对方是个被她强制的小可怜,现在突然被这小可怜给压制了,还威胁要杀她,她该是个什么反应才正常?

    惊讶?害怕?气愤?疑惑?

    “嗯?”岑千亦看着女人那外放的有些刻意的神色,淡紫色眼眸里跃动起更多的好奇。

    贺殊连忙打住她那些没什么用的谨慎逻辑,现在这事它就没逻辑!

    她看向岑千亦,一边掉眼泪一边像是在自我安慰:“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为什么?”

    没杀气啊,还能是为什么,刚开始在医院,系统感应到杀气,那急得,电子音都颤抖了,一个劲喊她快跑生怕她死。

    现在这种情况下,它都敢去充电。

    当然这个理由是不能说的。

    贺殊看着人,开动起来的脑细胞快速地想着理由。

    有了!

    “你不是说喜欢我喜欢我怎么会杀我”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听到这答案,有些意外的同时略有些迷茫。

    “我喜欢你?”

    贺殊连忙点头,带着岑千亦的手一晃一晃的,她也在这时才发现人扼住她脖子的手现下只是虚虚搭着。

    “你不是这么对警方说的吗?”

    贺殊记得苏姳是这么告诉她的。

    岑千亦也想起来了她昨天在警局瞎编的那一堆话。

    那些话警局那些人,估计都不信不得不信是因为那心理医生给的评估医生说她‘病了’。

    岑千亦看向眼前的人。

    “这话你信?”

    不信!

    贺殊用力点头:“信!当然信了!”

    岑千亦像是听了个笑话:“我说什么你都信?”

    那怎么可能!

    贺殊继续用力点头:“每一个字都信!”

    岑千亦渐渐收起了笑容,看着女人认真的模样,微微蹙眉。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呢,贺殊一时间想不出理由了,这死脑细胞,都动起来啊,她为什么会信啊?

    正常人谁能信一个被自己强迫来、认识了没几天的人会喜欢自己,还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啊,那不纯纯有病。

    要不就说她有病?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贺殊非常意外的是,对方竟然给她提供了选项

    岑千亦看着憋红了脸,迟迟不回应的人,想到了昨晚上听到的话。

    “因为我是你的神明?”

    贺殊惊讶看向人,杀手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一个杀手,还神明但她说什么是什么吧!

    贺殊继续用力点头。

    岑千亦看着人湿润眼眶里的灼热眼神她竟然真的是这么想

    但是,有哪里不对。

    岑千亦收回目光,看着手里这被女人眼泪打湿了些的‘兔毛尾巴’

    “你就这么亵渎神明的?”

    贺殊哑然,好家伙,这女人,正的反的都让她说了啊!

    感觉脖子上的手只是象征性的放着,贺殊刚刚起开始蓄力了,现下看人盯着手里的东西,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岑千亦没听到回应,抬眸:“嗯?”

    话音才出口,手心上传来一股力,她本能要反伤回去,晃眼间看到湿漉漉的眸子,炯炯的眼神里有动物孤注一掷的勇敢。

    很灵动,很吸引人。

    瞬息的一个犹豫,一股力压在了身上。

    上下一个颠倒,岑千亦看着身上的人,眨了眨眼。

    贺殊没有任何技巧,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气,手腕上的绑带她生生靠着力气挣脱了出来,顾不得手腕火辣辣的疼痛,她死死用身体各处按住岑千亦的身体各处。

    海藻般的秀发在灰色的被套上铺散开,凌乱蜷曲,还有不少散落在脸上,挡住视线。

    岑千亦悠悠吹开,看向身上大喘气的人,在不弄死人的前提下,她试着动了动四肢,还真是有些难以挣脱。

    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岑千亦眼里划过丝晦涩,这要是手铐,光靠力气只能伤到自己。

    力气倒也确实大,岑千亦想到了之前,这人能扛着她爬山看日出,体力也比一般人强。

    她看向那双偏向一侧不看她的眼睛,悠悠动了动还算自由的手指。

    “怎么,要对你的神明做什么?”

    贺殊喘着气,刚刚又是挣脱束缚,又是猛地起身抱着人翻身压住人,耗费力气巨大,她要缓口气。

    听到岑千亦的问话,她没去看她。

    可真够不要脸的,她算什么神明。

    她不能对上岑千亦的视线,她现在可不敢给人催眠自己的机会。

    贺殊用身体压着人,空出一只手去兜里拿东西。

    十万伏特,靠它了,不管怎么样,*先给人放倒了再说!

    “放开我。”

    贺殊口袋里的东西才要拿出来,就听到了‘叮叮叮’的一声。

    那说着去充电的系统诈尸了。

    不仅如此,还提示她台词回到了原剧情上。

    “信不信我电死你!”贺殊在脑海里疯狂抗议,“剧情都脱肛成这样了,你现在说回到原剧情?!”

    贺殊要疯了!都因为岑千亦的自由发挥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怎么能因为她一句在台词本上的话,就回到原剧情里远远过去的剧情上啊!

    原剧情里,这话是原主给人压床上时岑千亦说的,现在她都被岑千亦压了那么久,虽然现在又是她压着她,但这情绪什么的完全不对了吧!

    贺殊抗议,严重抗议。

    【拒走剧情,抹杀。】

    系统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该提示台词提示台词,该倒计时倒计时。

    贺殊看着她的台词,这前后能连贯吗?!

    真是要疯了,好像个神经病啊。

    脑海里红灯闪烁,警报拉响,尖锐刺耳。

    贺殊在倒计时里,妥协了。

    眼泪汹涌,一开口哭腔厚重得话语都模糊了许多。

    “宝贝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在我这儿只能求我玩你。”

    说完,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贺殊一巴掌甩了过去,当然还是打的贺殊自己的手。

    刚刚才为了挣脱开衣带疼得不行的手,雪上加霜。

    岑千亦眼睫在掌风里一个轻颤,转回过视线,发觉那又‘犯病’了一样的人,视线依然没看她。

    她静静看着人,看着人突然又开始汹涌的眼泪,尽管刚刚人也哭过,但岑千亦感觉这两次的眼泪有些不一样。

    眼前的人,也有了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她想到了联盟里的一个人,她记得她能确认多重人格的人各有几种人格,听说还能将这些人格收为一种,或是抹去多余的。

    岑千亦看着面前侧着脑袋哭着哭着抖起来的人,那人代号什么来着

    贺殊不知道岑千亦基于她的反复无常认为她有双重人格,她听着脑海里的倒计时,真的感觉自己命苦啊。

    她从岑千亦身上起来,下了床。

    岑千亦也坐起了身,才直起身,发现那下了床的人单膝跪下了

    因着疑惑,岑千亦没有在第一时间人握上她小腿时有反应。

    直到看清人动作,感受到膝上的温热,岑千亦淡紫色的眼眸里才像投入了颗小石子,阵阵涟漪往外漾。

    她,在干什么

    贺殊认命地按要求亲了亲岑千亦的膝盖,但不敢去看岑千亦的反应。

    按着剧情,接下来可要上真格了,要给人屈起腿脱了裤子了,要怎么办啊!

    贺殊看着这皙白的膝盖,刚刚她压着人腿,大概是裤腿摩擦到了,岑千亦的膝头红红的,她真的稍稍碰碰,就可怜兮兮的。

    怎么办啊,岑千亦肯定不能让她安上‘尾巴’吧。

    到最后她肯定要催眠她的,那这尾巴,指不定又成了【是你的尾巴】,最后落到她身上。

    最好的方法还是把人电晕。

    但现在回到剧情上了,她没办法改变剧情啊!

    岑千亦倒是能改变剧情,但她要怎么让她改呢?

    思索间,她没发现她的手没停,一只手在揉搓着那泛红的膝盖,一只手在衣兜里摩挲着电击棒。

    “再搓要破皮了。”

    耳后突然响起声音,贺殊猝然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眼眸!

    她惊得跳弹开的时候,膝上的手收回握成了拳头,兜里的手也在惊慌中握了拳!

    蜷紧的大拇指,一个不小心揿下了开关。

    “啊~~~~~”

    一声惨叫带着风吹麦浪般的颤音响彻了整个休息室。

    岑千亦被这突然的声响惊得心跳空一拍,看着人僵直着要倒下,动作极快地伸手要去捞人。

    但来不及了,只堪堪触及到女人突然蜷成了鹰爪样的手指。

    ‘砰’的一声,贺殊就像个被锯倒了的树一样,笔直的往地上砸了下去!

    贺殊在倒下前,看到岑了千亦捞她的那只手里夹着的东西,那坨白色兔毛炸开了。

    她眼前的一片金光里顿时一白又一白。

    糟了,把自己放到了

    完啦,彻底完啦

    失去意识前,贺殊屁股收紧的像块石头。

    眼角一滴泪掉落,贺殊闭上了眼。

    这石头缝里,等她醒来,怕是要长尾巴了。

    大哭。

    (づ#T.T#)づ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那位说贺总会给自己电晕的宝,你猜对啦~~~哈哈哈

    第25章 一场噩梦

    ◎“岑千亦别怕没事没事的”◎

    “咔哒咔哒”,运转起的直升飞机发出震耳的声响。

    聂问予扣上耳罩,冲着机舱外停机坪上目送她的人挥了挥手。

    舱门关闭,直升飞机缓缓升空,惊起的风吹得人的头发乱七八糟。

    丽萨一边摁住乱飞得遮住了眼睛的头发,一边往楼里走,才刚到电梯口,就看到电梯门开了。

    谷枫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丽萨,连忙问道:“头儿呢?”

    丽萨挑眉:“怎么了?有事?”

    她说着往外看了眼,远处蓝天里,直升机已经远去。

    “有事也追不上了,除非你会飞。”

    谷枫自然是不会飞的,神色有些懊恼:“头儿一向有了案子就把办事处当家的,这次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去哪儿?”

    丽萨看着蓝天里小得已经像模型的直升机,耸了耸肩:“以前还当头儿这个人要把这一生都奉献给她的信仰,现在看来,是没碰到动摇信仰的人。”

    谷枫疑惑:“谁?”

    丽萨重新按了电梯,电梯门打开,谷枫跟着人进了电梯追问道:“头儿难不成是去见谁?心上人?”

    丽萨摆手:“她的心又不打开给我看,我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上人,但上心了是一定的。”

    谷枫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个人:“头儿去H市?”

    丽萨点头。

    谷枫蹙眉:“那人说起来,怎么也算半个嫌疑人头儿这时候去接触,不好吧?”

    这话丽萨当着聂问予的面说过了。

    但聂问予是这么回的。

    “正因为是嫌疑人,才要在对方接受法律审判前确保对方的人身安全。”

    谷枫听完,看向丽萨,两人一个对视,视线里都是对这话的质疑。

    嫌疑人那么多个,她怎么不担心另外几个尤其是那头号嫌疑人,还是个保镖呢,多危险的工作。

    两人一路聊着聂问予个人向的情感八卦回到办公室,丽萨才想起什么:“你找头儿什么事?”

    谷枫差点都忘了:“实验室出结果了,方念带去别墅的那针强力麻醉,和之前你们从H市那姓裴的医生办公室里带回来的几个违禁样品里的成分一致。”

    丽萨惊讶:“这怎么会?”

    那医生私自调配违禁品难不成还有渠道售卖,而方念正好买了?

    不等她问,谷枫解答了这个疑问:“从那姓裴的医生电脑里的药品记录档案来看,她调配出的药剂每样都只有一两件成品,应该是自用,或者是专供给谁,售卖的可能性不大。”

    “方念和那姓裴的认识?”

    “结果出来后,我问了调查裴从心社会关系的同事,她说没有明面上两人有交往的痕迹。”

    丽萨眉心拧起,这就很奇怪了,方念手上怎么会有那医生配置的强力麻醉剂。

    她要去杀的贺总,就是姓裴那医生述职的医院老板。

    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方念和裴从心的死和贺殊会否有什么关系?

    丽萨赶紧地带着疑惑去开展调查,同时让谷枫把报告直接发到聂问予邮箱里,她又发了信息提醒头儿记得查看。

    聂问予收到消息时,才刚给小可怜发了条信息,等着回复,消息进来时,还以为是小可怜终于回复她了,打开一看发现是下属的消息。

    看到丽萨提醒,她登录进邮箱,看到了谷枫发来的报告。

    这两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案子,竟然有这层联系,聂问予看着报告的内容,越看神色越凝重。

    看完所有,她心里像是有一个打乱了的魔方,她把这些消息放入对应的格子,开始像拼转魔方一样在脑子里运转,把这些信息关联又拆散。

    一直到直升机又在西山别墅贺殊最喜欢的花圃上停下,她也没能拼转出完整的魔方一面。

    聂问予睁开了眼,她一定是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就像拼凑魔方的第一步。

    有了这第一步,后面才能顺畅。

    舱门开启,黑色马丁靴踩着踏板而下,聂问予看着远处的豪华别墅,直觉告诉她,这别墅的主人是关键的那一步。

    她朝着房子走去,还是得先确认她的小可怜好不好。

    怎么给她发了那么多的信息都没回。

    聂问予不知道的是,她给的手机昨晚上岑千亦发现内里自带了定位程序并且设定了防破解病毒后,她就给拆了。

    拆的很细碎,‘尸体’在宠物间那张硕大的垫子底下。

    聂问予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定位点,确定了位置,看着别墅前拦住她的人,她严肃了神色:“我来找贺总,有些事要她配合下调查。”

    “贺总不在家。”

    “哦?去哪儿了?”

    贺殊也想知道她在哪儿

    她看着她悬浮于地的脚,她该不是死了吧?

    不是说了十万伏特只是听着厉害,电不死人的吗?

    贺殊迷茫地往四处看去,这是哪儿啊,死后的世界?

    怎么一片雾茫茫的,看起来跟pm2.5严重超标了一样,她小心地往前走着,或许用飘着更合适,她的脚着不了地。

    渐渐的前面出现了一扇门,贺殊略一犹豫就打开了,一道光亮起,贺殊猛地闭眼,等再睁眼就傻眼了。

    这不是宠物间吗?

    贺殊看着这熟悉的米黄色素色墙纸,还有屋里的硕大狗笼,瞬间确定了地点。

    一阵哭声自角落里传来,贺殊转头看去,一个颤抖的身影缩在了墙角,贺殊凭着那奶白色的头发瞬间就确定了那小小的一团人是岑千亦。

    她埋首在膝盖里,紧紧缩成一团,手上捆着的铁链因着她身子的颤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混着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充斥整个房间。

    贺殊惊讶不已,岑千亦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在哭

    她也死了?

    贺殊赶紧的上前:“喂,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在这?”

    该不是也被她电死了吧?

    贺殊想到了她被电晕前看到的岑千亦企图拉住她的手人体导电这十万伏特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贺殊傻眼了,看着哭泣不止的人,要真是这样被电死的那是真得哭死得也太冤了

    “那个,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贺殊懊恼地薅了把头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门,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人走了进来!

    “小瞎子,醒了?”

    贺殊听到对方这话,心里一个咯噔,随后她就看到角落里的岑千亦听着声音哆哆嗦嗦抬起了头,满面泪痕,没有焦点的眼里写满了惊恐:“这是哪儿?”

    “一个好玩的地方,保证你喜欢。”

    贺殊看着那个和她长很像的人笑着靠近,居高临下看着角落里的人、抖了抖手里的布料。

    “给你精心挑选了件衣服,喜欢吗?”

    贺殊眉心一跳,怎么回事,这些话好熟悉啊这不是她走过的剧情么?

    但好像又不太一样,她看向角落里听到这话快把自己贴上墙壁的人岑千亦哪有这么害怕,还哭成这样

    贺殊明白了,她在做梦!

    她竟然梦到了她走过的剧情,但细节上又不大一样,看着那粗鲁地直接扒人衣服的‘贺殊’,这更像是书里的原主。

    实在过分,尽管知道只是个梦,贺殊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去想要把人推开,但她扑了个空,直接从人身体里穿了过去。

    可恶!

    贺殊用力锤了自己一拳,确实也不疼,听着那凄厉无比的哭声,贺殊真的好想醒过来,她受不了了,她用力捂住了耳朵,不去看角落里的情况。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也把岑千亦梦得太没用了,竟然就只知道哭,贺殊想到了她被电倒前和岑千亦的相处。

    难不成是为了报复她把她给吓哭了,所以她就在梦里看岑千亦哭?

    但她并不喜欢看人哭啊

    而且岑千亦这哭得实在是让人难受

    不知道多久后,贺殊听到一声关门声,感觉那哭声小了点,她才小心地回头看去,岑千亦被换了一身衣服,衣服布料少得可怜,她缩成一团才勉强遮住重要的一些部位。

    看着她紧紧揪着衣角的手,也不知道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指看起来受伤了,指甲缝里鲜血溢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块衣角。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受了伤的小动物,紧紧团成一团,惊恐的眼里全是眼泪。

    贺殊的心狠狠一抽,尽管知道这是个梦,还是于心不忍,想要脱了衣服给人穿上,但才有动作,那门又开了。

    一道光闪过,原本夜晚的房间竟然成了早上天还未亮的样子。

    “宝贝,醒了?”

    贺殊看着那几乎跟她长一样的人,只觉得对方面目可憎,她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梦里把自己梦得这么的变态!

    “怎么了宝贝,还没睡醒?”

    她看着‘她’摸上了岑千亦的脸,也看着岑千亦瞬间吓白了脸。

    “昨夜想我了吗?”

    贺殊听着梦里的‘她’一句句说着她之前‘上工’时说过的台词,明明是一样的台词,之前也从她嘴里说出来过,但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她那发音压得沉沉的,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这样听着,都觉得阴冷无比。

    这感觉,实在是比之前看书还觉得变态,变态到她有些受不了了。

    她想赶紧苏醒,这简直是她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了。

    贺殊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其实内心是个阴暗的人不然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她看了眼那已经吓得快晕过去的岑千亦她怎么能给岑千亦梦成这么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可怜啊!

    她可是联盟第一杀手啊,书里的可怜样都是伪装啊,哪能真哭得这么凄惨,该不是她的梦里岑千亦也在演戏吧。

    贺殊希望这梦赶紧醒,她现在信了,梦都是反的!

    可惜接下来,她不仅没醒,梦里的情况还更可怕了

    梦里的‘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按着原著里的剧情描写来的,还是演绎得最极致那种,生气起来给人抽得背脊上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最后还把人当狗一样牵了出去贺殊不想看,但身体不受控地跟在了岑千亦的身后,沿着她爬过的路、一路看着她爬过了大门、爬过了花园、爬到了上山的石阶前

    看着人膝盖磨出了伤口,渗出的鲜血落进泥土里,泥土也混进伤口里,乌糟一片,贺殊的胸口像塞进了密密麻麻的带着岑千亦鲜血的这团泥,难以呼吸。

    她曾经两次爬上的山顶,原本觉得不算多的台阶,在岑千亦的膝盖底下像是被延长了几百倍。

    贺殊看着人每爬一步,她的心就往下沉了一点

    到最后跟着岑千亦终于爬完这段路,看着太阳升起的光落在蜿蜒的石阶上、照亮上面清晰的血渍,贺殊眼里的光也变成了血色的,刺得人发疼。

    她看着地上的人,她就像条奄奄一息的狗,埋首在土里,即使灿烂的日光落在了她身上,也像是一场霸凌——照亮的是她的不堪和脆弱。

    贺殊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攥紧了,她看着那在光下和她很像却格外嚣张肆意的脸,不管不顾冲着人冲了过去。

    去死!

    她想把人直接撞下山,但掉落的只有她一个

    心脏的失重感让她呼吸都困难,猛地落地的瞬间,阳光消失,一片烛火在眼底跳跃。

    一声声凄惨的痛呼直穿耳膜。

    贺殊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醒,为什么这场噩梦持续的那么久!是要把她之前走过的剧情都梦一遍吗?!

    她看着她想撞下山但失败的人,她举着个玫瑰花形的蜡烛,蜡油一滴滴往下掉落,接住它们的是一个纤薄到隐隐可见骨头轮廓的背。

    不!不要!

    贺殊知道这款蜡烛有多烫,她都受不了,何况岑千亦,她伸手去接,但没用!

    蜡油穿透她的手,直接掉落在那颤抖的背上。

    一声呜咽惨叫闷哼着从塞着口枷的嘴里溢出,痛到极致也压抑到极致!

    不,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贺殊眼睁睁看原本那皙白的背没有了一块好皮,她捂着胸口,眼泪汹涌,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快醒醒,她想清醒过来,她用力闭上了眼,用尽全力在心里默念醒过来,又或者让她能有改变这场噩梦的能力!

    可睁眼后她还是在这间房里,这梦似乎要把她走过的剧情都重复一遍,只是接下来的剧情她意外的看到了个熟人。

    裴从心拿着药箱而入,给岑千亦处理了背上的伤口,又打了针。

    “给你打了止血针,你别去碰伤口,这一晚趴着睡,明天起来就不疼了。”

    贺殊很疑惑她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裴从心,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医生、而现在她一心希望来个医生救救岑千亦?

    岑千亦好似和她一个想法,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抱住了提步要离开的裴从心的腿。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声声哀求带着哭腔,凄婉又可怜,贺殊鼻子猛地一酸,才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她看向裴从心,明知道人听不见还是用力嘶吼着,救救她!

    或许是她强大的心声影响了梦境,她真的看到裴从心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在岑千亦面前蹲了下来。

    她伸手像抚摸一件昂贵的艺术品一般,想触碰但不敢,但又渴望,只那么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确定她真实的存在。

    那双贪婪的眼里,涌动着肮脏的欲望。

    “放心,贺总玩个东西的兴致持续不久,等她不要你了,我就和她要了你。放心,我比她温柔许多,一定不会把你玩成这样,瞧瞧你这样,真是可怜。”

    她说着伸手要去擦岑千亦颤动的眼眸里掉落的眼泪,岑千亦偏头躲过了。

    惊慌的眼里像是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是救赎,是另一种危险,她松开了人缩回了角落,死死贴着墙壁,完全不顾背上的伤口会否再度裂开。

    贺殊看着裴从心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尽管是个梦,也不由得带入了情绪,觉得这人死得不冤,是老天长眼了!

    看着人提步靠近岑千亦,贺殊气红了脸,张开双臂挡在岑千亦面前,但裴从心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贺殊懊恼,她为什么在自己的梦里能这么的没用!

    她转身看向似乎是知道有人靠近的岑千亦,她瑟缩着眼泪一颗一颗默默往下掉,像是哭都不敢出声怕被发现。

    背后蹭开的伤口染红了墙面壁纸,也染红了贺殊的一双眼。

    “贺总喜欢听话的玩物,你听话些就能少受些罪。”

    裴从心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居高临下给着忠告:“放心,贺总手底下还没有玩死的人,像你这样美丽的玩物她更舍不得了,你好好的配合,等她玩腻你就自由了。”

    岑千亦没有聚焦的眼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眼里的绝望,让这些眼泪像是凝聚成了一把把的刀。

    它们扎进了贺殊的心里,疼得她阵阵抽搐,疼得她无法呼吸,疼得她想徒手撕裂这个噩梦!

    疼得她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里,一双淡紫色的眼眸轻轻眨了眨,平静的目光里似乎有些惊讶。

    贺殊的发红的眼里也全是惊讶,岑千亦,是岑千亦!她看着人那双没有痛苦和绝望的眼睛,用力往前一扑抱住了人。

    “呜呜呜呜,岑千亦,岑千亦”

    她一声声喊着人的名字,但不知道说什么,哽咽的喉头跟塞了那些带血的泥一样,又腥又苦,最后只能硬挤出一句。

    “岑千亦别怕没事没事的”她想说她一定会想办法破除这噩梦的!

    岑千亦被勒得有些踹不过气,眉心拱起,这人搞什么,别怕什么?什么没事?

    “boss,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贺殊哭声一顿,随后就发现了个不对劲的地方,她怎么能抱住岑千亦了?

    人还是热的,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是软的,很真实。

    岑千亦被捏得眼眸一个颤动。

    “你掐我一下。”

    听到人提了这么个莫名的要求,岑千亦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她想到了当初她掐自己大腿那次。

    她抬手掐了回去。

    “嘶,痛!”

    尽管痛,但贺殊开心地想哭,她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她醒了!

    贺殊从岑千亦手里救回自己的脸,用力擦了把眼泪,看着面前完好的岑千亦,确定了刚刚那一切确实就是一场噩梦。

    但这梦持续的太久,痛苦的时光好像格外的漫长,她就像经过了一辈子一样,看着岑千亦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岑千亦看着面向她默默掉泪的人她掐的有这么痛吗?

    贺殊用力抹了把泪,发觉她现在正躺在张床上,噩梦太久,她有点弄不明白现在身处哪里,她赶紧起身,只一眼就想起来这是她办公室里的休息室。

    刚刚好像有人喊她,她转身往刚刚身后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苏姳一脸担心的站在床边看着她,她身边还站着屠悬,神色严肃、一脸警惕,手里还拿着个雪茄。

    雪茄?

    贺殊看着那东西,想起了她被电倒做噩梦前的所有事!

    她猛地转身看向岑千亦,这人竟然没改改她的记忆。

    岑千亦看着人看向自己,还一脸的错愕,她微微挑眉,这人怎么了?

    苏姳更是担忧:“boss,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说着转头看向屠悬:“请医生再来一趟。”

    屠悬转身就要去,贺殊喊住了人:“我没事!”

    她只是要缓一下,噩梦太真实,她人回来了,魂还有点在飘,她看向岑千亦,情绪有点复杂。

    尽管知道梦是反的,岑千亦才不可能这么可怜,但这个释放出去的情感一时间有点难以收回,她揩掉眼角的眼泪,深呼吸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想到了件重要的事!

    是她被电倒前在担忧的事,她看向岑千亦的手,那‘兔毛尾巴’不在,她猛地一个提肛,感受了下,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

    但不是很确定,贺殊掀开被子,挪动屁股到床边,确定了屁股的平整度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长尾巴!

    她坐到床边,看着地上的鞋,伸脚踩了进去,穿好后看向苏姳:“怎么回事?”

    她问的挺模糊的,但苏姳立马给了回应,把贺殊电晕后的事说了下。

    是屠悬听到了惨叫声,第一时间冲进了这休息室,开始她以为是岑千亦做了什么,当即就把人拷了,但后面检查了发现人是被电晕的。

    还查到了她兜里的雪茄形状的电击棒。

    屠悬在苏姳提到电击棒时,摊开手,让贺殊看她手里的东西,苏姳借着东西问道:“boss,你是被这东西电晕的吗?”

    苏姳说着还瞟了眼床上的岑千亦,还没完全彻底排除这个人的嫌疑。

    贺殊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尽管尴尬,但为了不造成误会,她还是果断承认了。

    “我一时失手,不小心按到了。”

    她的一句话,房间里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苏姳想的是,这东西危险,是谁给boss的?

    一般来说贺殊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由她去置办的,这东西她是第一次见是不是有人故意给这么个危险的东西想害boss,担心boss安全的她直接问了这问题。

    贺殊心跳空一拍,这东西来历不大好解释,但很快她眼底快速划过一道光:“裴从心给的。”

    苏姳恍然,这倒是很合理,想到裴从心,心里骂了句后问道:“这东西怎么处理?”

    贺殊伸手,屠悬把东西递了过去,她心里想的是,这东西真不错,原本还想问问哪里买的也想买的,听到说是裴从心给的,被迫歇了心思,人都已经死了。

    岑千亦看着回到贺殊手里的那造型奇特的电击棒,想到她刚刚的话,她说不小心她兜里放这东西,如果不是不小心,她原本是预备干什么的?

    电她?

    贺殊感觉背上有一道很有存在感的目光,缓缓转身看了过去,发现岑千亦的手上拷着手铐。

    “这怎么回事?”

    看着那手铐,贺殊梦境里的场景又开始浮现,心也跟着错乱的跳动。

    屠悬解释了下,之前怀疑是岑千亦伤害了贺殊。

    贺殊让人赶紧解开。

    但屠悬才要有动作时,突然的一阵阵警报声自办公室外传进休息室,她瞬间开门闪了出去,苏姳也慢一步跟上。

    很快的,两人就回来了。

    “boss,楼里有炸弹,多处爆炸后起火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楼!”

    她说着就要拉着贺殊跑!

    贺殊猛地抽回手,转身去拉扯岑千亦:“快,解开!”

    屠悬不敢耽误,赶紧上前把人解开。

    贺殊见人自由,扛着人就往外跑。

    苏姳动作一顿,屠悬看人发怔拉着人就跑。

    四处都是混乱逃生的人,贺殊差点要怀疑这是一场新的噩梦,怎么会有炸弹的啊!

    ‘嘭’又一声巨响,天花板一个震颤,窗外炸裂的玻璃哗哗掉落。

    贺殊一刻不敢停留,扛着人就进了安全通道穿梭在狂奔的人群里,埋头往下冲。

    岑千亦被颠得有些晕。

    这人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扛着她跑想到刚刚人眼里不似作伪的紧张,岑千亦淡紫色眼眸变得深邃了许多,眼底还有疑惑浮动,这人怎么好像很担心她

    贺殊扛着人一口气跑了十几层后,速度慢了下来,跟在身后的屠悬看了眼状况还好的苏姳,松开了人的手,往前加了点速,跑到了贺殊身边。

    “贺总,要不我来。”

    贺殊疑惑了下后,意识到了人是说替她负重前行一下,也好她真的要扛不动了。

    但脖子上的手突然的收了力。

    岑千亦紧紧搂住了贺殊的脖子不松开,一脸的慌张害怕。

    贺殊微微一怔如果贺殊没做刚刚那个梦,她立马就能意识到人是演的。

    但现在她把现实跟梦境混在了一起,刚刚在房间里也是,明明可以让人穿上鞋拉着人一起跑,她脑子里却是对方膝盖受了伤,跑不了。

    “不用。”

    贺殊拒绝了屠悬,但也没继续扛着人跑,是真扛不动了她改成了背着人,继续往下冲。

    岑千亦双手扣在贺殊胸前,紧紧抱着人减少震感,听着身下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她挑了挑眉,被电了下,这人是失忆了?

    当时这人保镖冲进来的太快,她才确定了人没事,都没来得及篡改人的记忆,这人该是记得晕倒前她们之间发生的事的

    她看着贺殊那似乎是咬着牙绷紧的侧脸,这人怎么还想着救她说起来这倒是她第二次带着她逃跑了。

    每一次都那么的出人意料

    贺殊大约是在被梦里想救人但次次无力给刺激到了,这一回是完全突破了体力极限,一口气不歇地背着人冲出了大楼。

    冲到了路边人群聚集看起来安全的地方,贺殊放下人后就像一整个的被抽了脊骨般倒在了地上。

    大口喘气,恶心感不断上涌,胸腔里似乎还有股血腥味,她趴着想吐吐不出来。

    岑千亦低头看了眼人,这人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体力好

    确定人只是累着,但累不死,岑千亦往远处不断到来的警车看去。

    看着拉起的警戒线,岑千亦蹙了蹙眉,抬头往远处大楼看去,爆炸还在持续,时不时就有玻璃被震开。

    她只是让人送点东西,她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眼里有些不悦,这报酬得扣除掉这大楼维修费。

    贺殊不知道有人还替她计算起了她办公楼的损失,她看着岑千亦踩在地上的脚,没穿鞋,白色的袜子脏了好大一块

    那片污渍在贺殊跑得泛红的眼里渐渐变了色,她想起了梦里岑千亦那双鲜血四溢的腿,心里骤然一痛。

    她喘着气撑着手努力坐起了身。

    岑千亦感觉到脚踝上传来一阵热意,低头看去,贺殊小心握着她的脚踝提起了她的脚。

    一只深棕色薄底皮鞋,出现在她的脚下。

    岑千亦神色一顿,意外之下忘了阻止,就这样看着贺殊替她穿上了鞋。

    不合脚,有点大。

    带着对方的体温,还有点热。

    第26章 玩具炸弹

    ◎额,岑千亦这是在她面前装都不装一下了?◎

    原著里的贺殊,完全是按照标准的霸总文设定写的。

    进出公司乘坐专用电梯,开会只见公司高层,日常也不会去员工食堂用餐。

    所以底层小员工,是没有机会近距离目睹总裁风采的,自然的也不能在一片人里一眼就认出贺殊。

    但现在不同了,贺殊早上在公司里的一通意外涨薪操作让她瞬间成了舆论中心,中午听说人在员工食堂用餐,几乎所有员工都去凑了热闹。

    挤不进去一睹霸总风姿的人,也在各种聊天小群里见到了各个角度拍摄的贺殊的照片。

    现在可以说没人能认不出人群里的贺殊,尤其是她还穿着和中*午吃饭时一样的衣服。

    刚才因为楼里有炸弹,即使看到总裁背着个女人下楼,八卦的心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大家都认真在逃命。

    现在一个个都暂且安全了,这目光很自然的就全落在了贺殊身上。

    看到她的举动,所有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亮光,也都在同一个瞬间放低了一点呼吸。

    就像是看到了电视剧里一些会有bgm的重要剧情一样。

    慌乱的背景之下,不断仓惶跑出的人,四处的惊呼声,而她们的老板却只看着一人,风衣坠地,她纤长的手指握着一只鞋,给另一位在慌乱背景里也丝毫不显狼狈的女人穿上了鞋。

    这一幕也确实该配个BGM!

    一阵寂静后,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各种语气词!

    “天呐,那是老板新女友吗?”

    “肯定啊,没看刚刚那危险情况下,老板直接背着人下楼。”

    “患难见真情啊,老板还把自己的鞋脱了给她穿哎!”

    “啊啊啊,这也太偶像剧了!”

    激动之下,窃窃私语都忘了压低声音。

    尽管没人好意思离得老板太近,但那些没有压低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岑千亦耳朵里。

    岑千亦的耳朵动了动。

    地上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又或者听见了也不在意总之一点反应都没有。

    岑千亦感觉带着对方体温的鞋实在热,这热意还顺着脚心在往上走。

    看着贺殊暴露在空气里的黑色袜子,岑千亦微微蹙眉,她有些不明白

    “你——”

    才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鞋子给她穿,就看见地上的人倒下了

    贺殊累死了,真的有种快累死了的感觉!

    耳鸣阵阵,脑袋嗡嗡,神经一跳一跳。

    给岑千亦穿好鞋,她也管不了地上脏不脏了,直接就躺下了。

    躺得四仰八叉的。

    完全不在意什么形象,也管不了被人看到会有什么影响。

    累死了,真的累死了!

    她累得脑子一点转不动,就这么放空的躺着,看着蓝天里白云悠悠地往前飘。

    岑千亦看着地上的人,淡紫色的眼眸里有些不赞同。

    “起来。”

    楼里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看向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好多,看着像是拍摄出事的楼,镜头一转就往这边来。

    “老板这一次的女朋友真漂亮啊,比前几个都要漂亮。”

    “前几个?老板还有前任啊?”

    “当然啊,你当现实真跟偶像剧一样,霸总哪能一生就爱一个。”

    “那这是第几个?”

    “你新来的?这都第七个了,老板每一个新女友都带着来过公司,开会的时候还让人坐一边,总监她们开会都见过。”

    一群没见识的新人纷纷咋舌,有惊讶、有质疑,还有的像是一些想象破灭了,当然也有的觉得贺殊这样更霸总了。

    岑千亦听着那些议论,低垂的眼眸静静看着地上的人。

    见人对这些议论一点想反驳的样子都没有,就知道这都是真的,说起来倒也和她查到的资料一致,她不是她第一个强制回家的‘玩物’。

    看着脚上的鞋,脑海中不受控的冒起个想法,或许这鞋别人也穿过

    她伸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起来。”

    贺殊没动,起不来,起得来她早起来了!

    当她超人啊,能背着人跑下来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好歹是恢复了一点体力,脑子也开始也运转了

    不是,她在干什么啊!

    她背着人跑什么啊?她可是岑千亦啊,不说飞檐走壁的,这种逃生那不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啊!

    还有,她给她鞋干什么啊?!还真当人是小可怜了啊!

    那该死的梦,差点让她都忘了岑千亦是这世界里的大反派了!

    她心疼她干什么啊!

    想把鞋要回来

    贺殊感觉要被自己蠢哭了,都怪那个梦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现在都感觉岑千亦那眼泪是真的。

    脑海里的画面一冒起,她的心跟着就是一疼

    她用力睁开眼,看着蓝天背景下视线里的人。

    风微微吹过,岑千亦垂落的发丝自由的在晃动,她微微俯身正看着她,皙白的脸庞从这个角度看丰润不少,也比梦里的看起来健康不少。

    她好像有些热,面色有些泛红,比梦里那惨白的脸也更有生气些。

    不行,不行,贺殊用力闭眼,她为什么总把人跟梦里的人进行对比,就好像有两张脸重合又分开

    不能再犯蠢了,那都是梦!

    岑千亦看着人睁开了眼,才要催促人起来,人又闭上了

    继续要踢一脚时,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

    不等她回头看,脚步声已经接近,苏姳快步跑到贺殊身边蹲下。

    “boss,boss,还好吗?”

    感觉肩膀被人握紧了,颈后还多了个手在小心托举她的脑袋,贺殊睁开了眼。

    看到是苏姳,她配合着她的动作坐起了身。

    见人一脸着急,贺殊还努力挤了个笑容。

    “没事,别担心,我就是好累想躺会儿。”

    苏姳听了这话,抬头剜了眼岑千亦一眼,刚刚下楼的时候她就想说了,这人腿长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自己跑。

    看着对方脚上的鞋,眼里更是不悦。

    她拿过身边刚刚她拎着过来的袋子,拿出了里面的鞋,要给贺殊穿上。

    贺殊条件反射地屈了下腿,躲开了她穿鞋的动作。

    苏姳捏着鞋的手顿在了半空,贺殊惊讶,这点时间苏姳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双鞋来。

    她伸手拿过自己穿上后,看向苏姳笑得感激:“苏姳,你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真是太贴心了,随时都能在关键时候解决她的麻烦。

    苏姳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很快眸光剧烈闪动了起来。

    “boss需要我,我就永远在!”

    贺殊一听笑了:“需要,永远需要。”

    这么好的员工,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她只要不辞职,她铁定是永远不会开她的!

    她要辞职,她都得哭着求她留下来!

    岑千亦下垂的视线,落在贺殊高高扬起的唇角上,看了一眼就挪开了。

    她低头看向脚下,刚刚没注意到,她站的地方似乎地面不平,鞋底有一块膈应得难受。

    挪开了一步后发觉是一颗很小很小的小石子,看着那石子,她轻抬了脚,鞋底碾过,小石子碎成了粉末。

    “boss,这里人多眼杂,去车里休息吧。”

    车?贺殊有点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就看见不远的地方停着她的车,开车的是屠悬。

    屠悬刚刚是跟着贺殊一起跑下楼的,担心这炸弹只是个开始,她让手下跟着保护贺殊后,就先去开了车。

    刚刚来找贺殊时,看到了苏姳,苏姳对接完警方后来找贺殊,远远看到了贺殊给人穿鞋的一幕,见屠悬开了车过来就从后备箱拿了行李里的一双鞋和人一起来找贺殊。

    贺殊在苏姳搀扶下站起了身,耳鸣一瞬间消失后,四周声音突然就像被放大了。

    她这才惊觉周围有那么多的人,后知后觉的尴尬了起来!

    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躺在了地上

    她现在可是个霸总啊,太丢脸了,她赶紧地快步要往车里走。

    余光看到一旁的岑千亦没动,顺手就拽过了人,匆匆往车里走。

    但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震撼的轰油门声,贺殊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红色跑车飞速的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就像是要来直接撞死她!

    苏姳惊吼一声‘小心’挡在了她的前面!

    岑千亦耳朵动了动,眼睛眯起,反手握住了贺殊,但下一秒,又松开了。

    那车老远传来一阵刹车声,轮胎擦着地面冒出呼呼的白烟,贺殊感觉她恍惚间都看到火星子了。

    快速疾驰的车一个掉头甩了出去,大楼前那些拉着警戒线的警员似乎见怪不怪,还很默契地在两端拉高了警戒线。

    红色跑车就这么一个甩尾地甩进了警戒线里。

    烟雾缭绕里,一个圆滚又敦厚的身影从车里走了下来。

    贺殊呛了一口后,瞪大了眼:“这卡皮巴拉竟然会漂移!”

    她之前以为陈警官说的她会赛车是个笑话

    岑千亦挑眉,什么卡皮巴拉。

    黎多卡不知道,因为她的惊艳亮相有的人在反省自己心里是不是有座偏见的大山。

    她下了车后亮了证件,接过了一旁警员递上的安全头盔戴上后就往前方大楼走去。

    表情十分的严肃认真,差了点,还是差了点,刚刚刹车早了、甩尾的弧度也小了点。

    她本来是想停在这大楼前的喷泉前面的,刚刚她看了时间的,知道这喷泉这时间要喷发。

    差了点,本来,她一个甩尾停好,喷泉水流往上喷出,那感觉,不跟比赛夺冠了升旗一样!

    真是可惜了。

    喷泉的水雾有些落在她的脸上,她抹了把,默默挪开了点位置。

    贺殊看卡皮巴拉,呸,黎指挥官一脸认真像在思考现在的情况没注意到她,赶紧一手一个,拉着岑千亦和苏姳回了车里。

    她让屠悬把车开到马路对面去,尽量离这大楼远一点,也离这种出场就显得不同寻常的人远一点

    一般来说非同寻常,就意味着有意想不到的状况。

    车缓缓驶离,天空中一架直升机缓缓靠近。

    聂问予在空中就看到了贺氏大楼的异常,也看到了底下楼前停着的警车上亮起的警灯。

    出事了。

    聂问予有些惊讶,下了飞机听说是楼里有炸弹,就更惊讶了。

    这姓贺的是得罪什么人了?除了方念还有人想杀她?

    黎多卡看到那头耀眼的红发比看到炸弹还害怕这可是个祖宗啊,得跟炸弹一样小心处理。

    “Judy警官你怎么来了?这儿危险,你还是退到后方去比较好。”

    聂问予蹙眉:“有危险了警方该冲在最前面,怎么,黎指挥官觉得我不是个好警官?”

    黎多卡连连摇头:“那怎么会,Judy警官一看就是个好警官。”

    聂问予打断她的恭维:“贺总人在哪儿?”

    黎多卡:“发生了爆炸,贺总受了惊,去医院了。”

    这是苏姳跟警方的说法。

    聂问予蹙眉,晚了一步。

    她抬头看了看贺殊这栋办公楼,市中心这么高的一栋大楼,足见家底深厚,但树大招风,不知道这人是私事上得罪了人,还是事业上成了人的阻碍。

    她跟拆弹专家们要了套装备后,不顾黎多卡的阻拦,跟着专业队伍一起进了这栋大楼

    一个小时后,聂问予和所有人一起完好地出来了。

    黎多卡连忙上前检查聂问予,确定人好好的猛地松了口气。

    聂问予直接说了结果:“一场恶作剧,都是‘玩具炸弹’。”

    黎多卡诧异,‘玩具炸弹’是她们的内部话术,指的是没什么杀伤力的炸弹。

    她看向聂问予身后的拆弹专家么,那些人肯定了聂问予的说法。

    只有那几个炸开玻璃窗的,还算有点危险。

    但那几个都是精准在爆破玻璃的,放炸弹的人看起来没想伤人。

    黎多卡惊讶不已,搞这么大动静就为了吓吓人?

    但确实,没有任何人受伤,贺殊那边她联系上了她的助理,也说没有收到任何的威胁信息、或者要谈条件的电话之类的。

    一切就像一个恶作剧。

    排除了威胁,聂问予率先离开去贺殊的医院找人,正好也要对裴从心和方念的关系再进一步调查。

    她不知道的是,贺殊没去医院,她上了车后没多久就累得睡着了,苏姳不想她的睡眠被打扰,就说了人去了医院。

    贺殊清醒后听到说这是一场恶作剧,一整个无语了,这书里怎么这么多神经病竟然放炸弹玩儿。

    想着员工大多受了惊吓,她干脆让苏姳宣布放假一周。

    反正倒闭不了。

    收到消息的工作群里瞬间炸锅,原本的惊慌都被惊喜取代了。

    今天发生那么多件大事,员工之间的聊天群里的消息跟大雪纷飞一样,都来不及看,一秒一刷屏。

    本来么,突然的薪资爆涨就够人兴奋的,现在还放一周假。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突然的变化,是不是因为贺总新交的女朋友。

    【这新女友是什么来历?】

    【听说也是公司员工,是个什么顾问,也不知道贺总给开多少薪资。】

    【666】

    【听说是六开头的。】

    【666】

    【苏特助听说一个月都三十万了,这女友起码六十万吧】

    【666!】

    人事助理叹气,她直给的答案,竟然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她又不能直接透露员工薪资。

    是666啊,六百六十六块。

    贺总女友当然是意思意思领个工资,恋爱脑都这样,觉得谈钱伤感情。

    热闹的群里开始全方面的八卦,聊着聊着赌局都来了。

    猜测这第七位女友,会不会是最一位,还能不能有第八位。

    贺殊不知道她成了一场赌局里的关键人物,她带着苏姳几人回了办公室,晚上要出发去海岛,苏姳还有些事要安排。

    有她这个能干的助理,贺殊回办公室就瘫在了沙发上。

    屠悬等人守在办公室门口。

    岑千亦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人,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就往休息室里的洗手间走。

    贺殊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感觉哪里不对,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她刚刚的话说得像是通知,都没有征得她的同意

    额,这是在她面前装都不装一下了?

    转念一想,管她装不装,不杀她就好。

    贺殊继续躺着,这回感觉真的是伤到了,休息了这么久了,还睡了一觉,依然觉得好累好累。

    岑千亦进了洗手间,反锁了门,蹲身去摸洗手台盆柜子的底部,摸到了被贴在柜子下的包后用力把东西撕扯了下来。

    打开包裹,岑千亦快速检查了下里面的东西,没什么问题。

    她拿过其中一个透明试管,取出里面小小的一个针剂,扣进了左耳上的耳洞里,贴上了假皮。

    又把手上的伪装指甲卸了、换上了新的一副,确定没问题后,拿起包裹中的一次性手机,给订单点了收货,还给‘跑腿’的人发去了信息。

    【亿:东西收到,酬金已付。】

    很快,消息回了过来。

    【稀:钱不对。】

    【亿:扣除了大楼破损玻璃钱,以及垃圾清理费用、地毯清洗费用。】

    【稀:???】

    岑千亦没回,继续将袋子里的东西伪装到身体的各处。

    【稀:你有病吧?那值几个钱?】

    岑千亦给几个手指贴上了指纹后,指腹在键盘上敲下五个字。

    【精神损失费。】

    对方回得很快,透着一股气急败坏感。

    【谁的精神损失费值五十万?不要跟我说是你啊?这几个炸弹不跟给你摔了几个小炮仗一样,你就听个响!】

    岑千亦看了眼,没回。

    【稀:抠吧,你就抠吧,当心抠死!】

    岑千亦依然没回,她对着镜子在一点点往头发里加特殊材料制作成的假发片,这东西易燃,适合用来引火。

    处理好头发,又有消息进来。

    【你接的新单,当心点,我收到消息那不是个普通商人。】

    岑千亦看了眼,无声笑笑,她从不接普通人。

    又一条消息进来。

    【一定活到我的无敌炸弹研究成功啊,我保证给你无痛炸开花,你的人头赏金一定的得是我的!】

    岑千亦眼尾一挑,拿过手机回了这消息。

    【少做点梦。】

    程曦抱着手机,看到这消息,笑笑,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她快速打字。

    【你等着!】

    尽管程曦也知道现下的她要想杀了【亿】是有点做梦,但话还是要放的。

    再说了,怎么就不能做梦了,她的梦想就是杀了【亿】,拿到千亿赏金。

    看着手机里快速消失的信息,程曦挑眉,动作真快,她也跟着彻底摧毁了这一次性手机。

    转身看向副驾亮着光的笔记本电脑,上面的页面是赏金联盟的任务广场。

    赏金巅峰榜上,第一的仍旧是【亿】的悬赏。

    杀了她,就能获得千亿。

    之前她还以为是联盟里的谁恨上【亿】,又或者是哪个和【亿】有血海深仇的有钱人放的单。

    后面她才知道,这是【亿】自己放的单。

    下单让别人杀自己,赏金还是千亿

    真是疯子,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是足够的狂妄。

    不管是哪种,都危险的很。

    但越危险就越刺激。

    程曦想到她这次要她送东西的地点,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她伸手切换了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看着上面的资料,有些好奇。

    这是【亿】接下来的目标吗?

    她刚才在赏金联盟里搜了搜,没人放单。

    贺氏集团贺殊,程曦看着资料上的照片。

    别说,长得倒是不错。

    贺殊突然地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打得她都从沙发上坐起了身。

    抽了纸巾要擦擦鼻子时,听到‘咔哒’一声。

    转身看去,岑千亦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贺殊擦鼻子的动作一顿,眼睛眨了眨,感觉有些不对劲。

    岑千亦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可怜]抱歉更新晚了点,今天出门爬山了,到家真的是感觉手指头都好累,好想有贺总的一半体力~[化了]

    第27章 想和你睡

    ◎“我想和你睡。”◎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刚刚外面有的一些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这样突然的安静,让贺殊感觉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安静地看着。

    这放电影里,都得根据人物感情配上一段BGM。

    想到这,贺殊不禁发散了思维,她跟岑千亦之间,适合配上什么音乐?

    肯定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动人情歌,大概率是一段恐怖纯音乐。

    类似那种一对视上,就要死一个的紧张旋律。

    贺殊突然一抖,她们之间要死一个,那肯定是她啊

    她错开了一点目光,继续了擦鼻子的动作,发出了一些擤鼻涕的声音来打破这层尴尬的寂静。

    见对方站在休息室门口没有动作,贺殊又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刚才心里冒起的异样感更强烈了。

    尽管看不出岑千亦具体哪里有了变化,但贺殊能肯定,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呢?贺殊借着纸巾掩护,目光径直落在人身上,从头开始打量,想要找到变化。

    看着岑千亦那头明显整理过的头发,贺殊眯了眯眼,它们大部分都披散在身后,只几缕顺着肩颈垂落在胸前被不知道哪儿吹来的风轻轻撩动着,在贺殊的眼眸里一晃一晃的。

    这让她想起了,刚刚在楼下,她仰看着她,那些发丝在风里晃动得更厉害,那时候她这奶白色的发丝根根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好看的晃眼。

    这要是在她原本的世界,岑千亦这特殊的发色一定很引人注目。

    但刚刚一栋楼的人都集中在广场上,贺殊看到了很多和岑千亦发色接近的人,这是基因缺陷特有的表现,在这个世界里非常常见。

    虽然说颜色相似的很多,但贺殊感觉岑千亦的就是和别人的不大一样,现在这个差异好像更明显了。

    贺殊压低了些眉眼,视线更聚焦地落在了那头发上,想要看出是什么变化让她有了这个奇怪的感觉。

    岑千亦从休息室出来就注意到了贺殊的目光,对于她眼里那下意识的惊讶感到诧异。

    她没有动,等着贺殊的下文,没想到人没说什么,拿了张纸巾开始擤鼻涕。

    准确地说是装的在擤鼻涕,一张纸巾遮住了大半张脸,时不时鼻子用力呼气两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岑千亦预估着得有一分钟了,贺殊的鼻子除非有大象那么长,不然鼻涕怎么都该落地了。

    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很显然,她在观察她。

    想到她开始的惊讶,和眼里的疑惑,岑千亦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悠悠互扣。

    是被发现了?

    刚冒起这个想法岑千亦就自己把它摁了下去,不可能,这蠢货都能那么不长眼的把她带回家,又怎么可能看得出她的‘伪装’。

    她不想再继续这么大眼瞪小眼,也不想费心思去猜这人是什么心思。

    对于这个人,她接触不久,但已经有了一个基础认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想她。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特殊。

    “嗯?”岑千亦率先开了口,“看什么?”

    这突然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直接把贺殊惊得一个倒吸气,纸巾紧紧糊住了鼻子,她赶紧拿开,回神就对上那双淡紫色眸子。

    “什么?”贺殊下意识就接了话。

    岑千亦重复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贺殊尴尬,她这么悄悄打量人竟然还给发现了

    岑千亦要是知道她这个想法,真是想给她面前放个镜子,让她看看她自己刚刚的样子有多么的刻意。

    况且还持续了这么久。

    贺殊还真不知道她已经看了有一分多钟了,她还以为她是刚看了眼就被发现了

    脑子飞速运转,视线也不受控地在岑千亦身上一个来回,她想挑一个合适的位置来回答岑千亦的问题。

    看什么呢,总不能说她发现她的头发变多了但她其实挺想问问的,发生了什么,能让人的头发上了一趟洗手间后就变多了。

    不过贺殊知道,这问题指不定会要命。

    她还想多活两天,当不知道的比较好。

    视线上下一个扫过后,贺殊停在了岑千亦脚上,眼里陡然一亮。

    “你怎么不换鞋?”

    她的鞋就在休息室里,都进去一趟了,怎么还不把这双不合脚的鞋换下来。

    觉得这鞋好看?

    岑千亦顺着她指的低头看去,发现脚上还穿着贺殊的那双鞋扣着的手指相互捏了捏,她倒是忘了换了。

    看着鞋,她想起了之前在楼下听到的那些话,想起了这鞋可能不止一个人穿过她提脚从鞋里脱离出来。

    鞋大了一码,都不用费力,往前一踢就脱了。

    看着岑千亦蹬了鞋,就只穿着袜子,转身回了休息间,

    贺殊: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岑千亦那样子像是很嫌弃她的鞋她又没脚气

    而且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她之前在楼下还不是担心她没鞋穿伤了脚才把鞋给她的。

    这算什么,过河拆桥、上楼丢鞋?

    想到她之前的行为,贺殊用力一拍脑门,她这脚气别是长脑子里了。

    有病才会担心岑千亦受不受伤!她可是个杀手,是最后要杀了她的人!

    贺殊一下一下拍着脑袋,要把之前被电晕后做的梦给拍散掉,都是这梦的影响。

    说起来这奇怪的梦该不是跟这个十万伏特电击棒有关吧。

    “系统出来,这十万伏特电不死人,但会不会把人电傻?”

    【宿主放心,除了把人放倒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贺殊放不了心,这个系统的话她都只敢信一半。

    “这炸弹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剧情外的延伸发展,系统也不清楚。】

    果然智障,贺殊歇了交流的心,重新躺了回去,好累,眼睛也有些疼。

    刚刚她在找岑千亦身上的变化,就像是在找两个图片里的细小差别,用眼有点过度。

    刚闭上眼,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苏姳敲了敲本就开着的门后,才往里走。

    贺殊见是苏姳,从沙发上坐起。

    “怎么样,具体什么情况?”

    比起系统,还是她这助理靠谱。

    苏姳把了解到的情况都和贺殊汇报了下。

    听到说监控系统被入侵了什么也没拍到后,贺殊立马想到了前天晚上的事,那个至今她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个警探的女人,她来别墅要杀她也是先入侵了监控系统。

    这该不是一个组织的人干的吧怎么本事都那么大还是说她这监控系统太垃圾了?

    不行,升级,必须升级!

    苏姳听贺殊说要升级监控系统,有些欲言又止这已经是市面上收费最高、防御能力最强的监控软件了。

    但boss的要求,她从来都没有反驳的,她想了想,她们用的虽然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了,但那不是还有‘黑市’么。

    “好的,boss,我立马联系。”

    贺殊点头:“记得西山别墅里的也升级下。”

    “好。”

    苏姳应下后继续汇报:“这一次爆炸没有造成人员伤害,只运营部和市场部被炸碎了几扇窗户。”

    听到没人受伤,贺殊松口气的同时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炸了她几扇窗户?

    真的就这样一个简单恶作剧?还是这只是个预告?后面要炸个大的?

    贺殊思索间不自觉的就往休息室的门看去,她就一个炮灰,炸就炸了的,算不上大吧要说炸个大的,那必须得是把这反派炸了啊。

    这事难不成是冲着岑千亦来的?

    但不应该啊,书里可是说了,没人知道岑千亦就是【亿】,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可怜的人。

    不是冲她来的,那贺殊犹豫中想到另一个可能,有没有可能就是她干的?

    毕竟是个大反派,按一般逻辑来说,查不到是谁干的,都是幕后大boss干的。

    但也不对岑千亦要杀她多容易啊,哪里需要说找个人来又是入侵系统又是潜进别墅的,她自己动手多简单。

    还有这个炸弹,之前她可是一直和她在休息室里额,在玩儿后来虽然她给电晕了,按屠悬说的,她也一直就在休息室里。

    应该不是她,而且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无聊,就放个炸弹吓吓她。

    不过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在她原本的世界,普通人这一辈子遇不着炸弹,还以为这楼都得炸了,吓得她背着人狂跑了四十多层楼现在都腿软

    听到苏姳计算了损失,要跟警方报备、方便以后抓到了人后索赔,贺殊愤愤加了一句:“算上精神损失费!”

    声音之高,盖过了休息室门打开时传来的‘咔哒’声。

    岑千亦听到贺殊气愤的话语,脚步一顿,同时微微挑了挑眉。

    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贺殊看到人出来,紧急刹车,把到嘴的一句‘必须得赔,赔死她’给咽了回去。

    差点忘了,她现在毕竟是个霸总,身份摆在这儿,这样喊人赔钱有点跌份儿。

    她给了苏姳一个眼神,希望苏姳能明白她的意思,把钱算仔细点,什么垃圾清运费的都得算上!

    苏姳就算不明白贺殊的眼神示意,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她反倒是有些意外贺殊会有这么一句交代

    精神损失费

    她看向从休息室里出来的人,要说真的被吓到的,还真没几个人。

    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吓成那样下楼的时候都不能自己跑,上楼后就躲进了洗手间。

    苏姳微微蹙眉,想到接下来,只有她跟着boss上岛这要是有危险,这人一定是累赘。

    苏姳很不放心,她收回目光看向贺殊。

    “boss,伊忘岛还去吗?”

    这问题问的,她倒是想不去,系统不同意啊,贺殊看了眼岑千亦,伊忘岛这一段算是个重要的剧情节点。

    也是她正式踏上死亡道路的起点

    “去。”

    去他大爷!贺殊心里烦躁地骂了两句。

    苏姳听后点头:“那boss,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吗?”

    贺殊深深呼了口气,认命地站起了身:“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快走到办公室门口了,贺殊突然停下了身,转身去看还在休息室门口站着的人。

    这人干什么站着不动?

    她不是清楚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么,原著里她之所以留在原主身边,就是为了方便上岛,好去解决这岛的主人。

    搁这还装上了贺殊无奈只能配合演出,冲着人招了招手。

    “过来。”

    岑千亦看着门口并肩而立的两人,没动。

    贺殊惊讶,这是不想去了?

    那不行啊,她不想去,她也得带她去原著写了她强制着她上了岛

    贺殊掉转过身,走到了岑千亦身边,伸出了手。

    “跟我走。”

    岑千亦看着递到面前的手,一缕碎发正巧被风吹着刮过脸庞,扎了下眼睛。

    她悠悠拂开碎发后,打偏了面前这只手。

    随后在贺殊惊讶的目光下,提步就往外走。

    贺殊:???

    什么毛病?

    另一边,医院,聂问予又一次走空后黑了脸。

    等回到N市,她就让丽萨去申请跨市的特案人员调查令,有了这调查令,她就能直接用军方技术定位贺殊,还拥有绝对的监控权。

    丽萨有些犹豫:“这怕是申请不下来吧?”

    聂问予:“我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方念以及裴从心的死都和贺殊有关,还有今天她公司发生了投弹事件,为了她本人的安全,我认为这项申请合情合理。”

    丽萨立马点头:“好,我这就去申请。”

    太阳下山,月亮升起。

    入了夜,一般的牛马都下班了,但特殊案件侦办处还灯火通明。

    针对贺殊的调查令已经下来,聂问予看着系统里的定位定位显示人现下在万米的高空而且已经出了国界

    见头儿的脸色比桌上纯黑咖还黑,丽萨犹豫要不要把刚刚收到的视频给她看。

    但聂问予只在她一个犹豫间就发现了她的反常:“有新发现?”

    丽萨也不知道算不算新发现

    贺殊被她们标记成了特殊调查对象,那么关于她的一切,不管是在官方还是非官方网站上经检测技术显示为同她相关的信息都会被整合到专门为她设立*的数据库里。

    刚刚就进来一条被标红的信息,显示在几个社交网站上都有一定热度。

    她犹豫了下,反转了电脑给聂问予看,旁边几个同事以为是发现,都一起凑近了看。

    视频的开头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厦,镜头往下是匆匆从楼里跑出来的人。

    聂问予第一时间看出来是贺殊的大楼今天发生的事。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镜头一晃,小可怜就这么出现在了视线里

    杂乱的背景下,她一身白裙像是吓傻了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光落在发丝上,像给一头白发染上了金光,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晃动光影,怔然当中带着惊讶。

    丽萨她们也挺惊讶的,视频里跪坐着的人竟然是调查对象贺殊,她竟然在给岑千亦穿鞋看起来还小心翼翼十分上心的样子。

    怎么回事?她不是不把人当人的,前一天才给人‘玩’成那样

    她表达了疑惑:“这贺总看起来,对那个女人好像也不差。”

    聂问予看着视频,眉心紧蹙,她可以确定这视频不是什么合成或者AI的,怎么回事?这两人的关系和她之前了解的有出入?

    谷枫有不同的意见:“或许,这个‘好’才糟糕。”

    见大家朝她看过来,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有时候要彻底摧毁一个人,光是一味的打击和折磨是没用的,那可能让对方彻底恨上或者直接一点信念都没了一心求死,所以自古以来,想要摧毁一个人,又要人留在身边,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是最常见的方法。”

    她说的简单,只是一个观点,这里面的专业知识涉及她的盲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聂问予听明白了,她看着视频里像是被触动了般的小可怜好手段,这姓贺的倒真是好手段。

    “查,各方面的调查这姓贺的。”

    万米高空,贺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打得她耳鸣都瞬间好了。

    空姐紧张问道:“贺总,需要毛毯吗?”

    贺殊摇头,她指了指面前的甜品:“这个再来一份。”

    太好吃了,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飞机餐,兴奋地都打喷嚏了!

    贺殊尽量压着激动,不想让一旁的几个人看出来她的异常。

    坐飞机她不是第一次,曾经还想过等她发达了出去玩她要坐头等舱,那时候的她完全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包机的一天!

    有钱怎么会这么爽的啊!

    贺殊望着窗外,压不住的唇角快和耳朵根齐平了,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现下对于她来说竟然是日常。

    很快的,空姐重新上了一份甜品,摆盘精致得跟米其林餐厅一样。

    都是那种,少少的量,大大的盘子,搭配一堆有的没的东西,讲究一个卖相。

    贺殊一边吃一边思考,刚刚吃过的东西里,还有什么不大撑胃的,机上食物不限量供应,贺殊感觉这跟吃自助一样。不吃撑总有不划算的感觉。

    “刚刚的水果再给我一份。”

    贺殊想了想,待会儿要睡了吃太撑了难受,但水果她应该还能再吃点。

    说着看向苏姳:“你们不吃了?”

    这些人怎么都吃那么一点就饱了,连屠悬也是。

    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空姐笑着表示稍等,经过岑千亦时态度周到地也问了她一声。

    岑千亦没应,看着贺殊,贺殊感觉到异样后从甜品里抬头。

    看着她干嘛,想吃自己不会要么,真是演戏演上天了。

    贺殊看向空姐:“给她也拿一份水果。”

    说完低头继续吃。

    苏姳有点奇怪贺殊突然的好胃口,但想了想又觉得合理,今天boss真的消耗了很多的体力。

    屠悬也觉得奇怪,贺殊不是她服务过的第一个有钱人,就她所看到的,有钱人都有个通病,就是挑食。

    贺殊之前也是,别墅的厨师一共有三组,每组三人,一共九个厨师都是之前米其林餐厅的主厨,天天变着花样给贺殊做好吃的。

    但贺殊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吃很多的东西。

    这几天开始,情况发生了变化,贺殊突然的像是觉得她们做的饭好吃了起来。

    前两天晚餐还吃撑了,人在花园里一边打嗝一边散步。

    现在更奇怪了飞机上这种半成品她都吃的这么开心

    太奇怪了,她看向苏姳,想找认同,但对方跟贺殊一样要了水果后,一边吃一边在夸贺殊说的对,水果很甜。

    算了,在她眼里,她的boss不会有任何问题,干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贺殊吃饱喝足后,就回房了。

    她第一次知道飞机上竟然能有房间!

    之前就算在一些社交软件上看到一些富婆分享的vlog,也就见识过头等舱能拉上门板隔出一个个小房间。

    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宽敞的空间,完全就像一个正常的酒店房间。

    里面设施一应俱全,甚至洗漱间里还有浴缸!

    贺殊美美地在万米高空上泡起了澡,温水浸润肌肤,舒服的她想唱歌,只是不确定这房间隔音效果如何,她有点担心她五音不全的秘密暴露。

    最后,她就只哼着调调,小小声的,哼两声笑一声。

    这日子啊,真的跟做梦样的。

    这要是不用走那些变态剧情,要是她不是个炮灰,就这么过下去她得快乐成什么样啊。

    真是越幸福越舍不得死,贺殊第一次在洗澡的时候都用功看起了书,她跳过岛上的那些剧情,尽量地往后看,去看她最终找死的剧情。

    关于把岑千亦送人的事,她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是必走剧情,也没有能操作的空间,不像是打人,有打人的方式和力度。

    她这送人又不能送半个。

    想到水都冷了,贺殊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算了,烦恼交给明天,贺殊套上睡袍,系着带子出了浴室。

    “你,你怎么在这?!”

    一开门,一打眼,看见床上靠着的人,贺殊骤然勒紧了衣带!

    岑千亦看着睡袍上那两根揪得紧紧的衣带,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我不该在这儿?”

    四目相对,贺殊水汽未散的眼里又惊又慌,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该在这儿。

    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啊!

    “你、你去外面睡。”

    今天晚上没有剧情,她好不容易能安稳一晚上,她才不要跟岑千亦一起睡。

    苏姳怎么回事,屠悬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人给她放进来了!

    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退回了浴室,犹豫着要不要喊人。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苏姳和屠悬在两人看来,岑千亦这身份,就是该陪着贺殊睡的。

    尤其是贺殊又没有特别的交代。

    所以在岑千亦起身往贺殊房里去时,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吭声,还默契地同步戴上了耳机、调响了些音乐,以防自己听到些不该听的。

    贺殊不知道她现在就算喊,外面的两人也不一定听得见,她紧张地看着岑千亦,希冀人赶紧出去。

    但岑千亦就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躺在床上没有动作。

    岑千亦看着贺殊垂落在肩窝上的黑色发尾,看着上面挂着的晶莹水珠受引力影响,纷纷掉落,顺着锁骨往下淌,隐入了衣领里。

    她微微一笑,抬眸看向了贺殊。

    “我想和你睡。”

    第28章 脱衣睡觉

    ◎她不是杀手吗,改行做流氓了?!◎

    贺殊脖子一僵,表情瞬间凝固!

    唯一还有在动的就是发尾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淌落,顺着身体往下滑,划过心脏位置,冷得惊人。

    贺殊猛地一抖,要死了!她年纪轻轻的幻听了!

    岑千亦看着浴室门口站着不动的人,掀开了一点被子,拍了拍。

    这一拍,把贺殊的魂都给拍散了!

    她该不会年纪轻轻的,连视力也出问题了吧?!

    这动作,换个人做,意思是很好懂的。

    但放岑千亦身上,贺殊不懂了!

    什么意思?这床怎么了,拍它干什么?床有问题?

    岑千亦看着那不动如雕塑般的人,微微挑眉。

    “怎么,你不想跟我睡?”

    贺殊唇角一抽、牵动着耳朵抖了抖!不是,岑千亦刚刚说什么?!

    看着那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人,贺殊瞪大了眼。

    “系统,我的死期是不是到了?”

    【没有检测到杀气,宿主放心。】

    放不了心!

    贺殊在看到岑千亦冲着她摊开的手心里的东西后,瞪大的眼眸里瞳孔震颤,剧烈程度跟地震了一样。

    而她,也在颤动的视线里不自觉地往后退!

    岑千亦像是看不出她的惊慌,一手捏着‘兔毛尾巴’,一手轻轻抚过蓬松的兔毛,嘴角还挂着点浅浅笑意。

    “或者,你想在睡前玩会儿?”

    她似乎心情不错,说话的尾音上扬,带着一个卷儿般传进贺殊的耳朵里。

    “啊——”

    一身尖叫在浴室里响起,紧跟着‘噗通’一声落水声!

    淡紫色的眸光里,人影晃动,眼睫一个轻颤,岑千亦看着视线里的人消失了大半

    水花四溅,浴缸里的水汹涌地往外溢,浴缸里的人慌张找支撑,几次撑着浴缸壁想起身,都因为手滑又掉了进去。

    水流溢出的更多,满地的狼藉,贺殊也狼狈的不行。

    真是想哭,她怎么就忘了身后是浴缸!

    都怪岑千亦!

    要不是她吓她,她也不会往后退,要不是往后退也就不会撞到浴缸掉进去。

    贺殊稍微稳定了一点紧张情绪后,终于撑着浴缸边缘给爬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水,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刚刚泡完澡她忘了放水,这要是直接掉进没水的浴缸,那得多疼!

    视线里,睡袍哗啦啦的往下滴水,拖鞋很快就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湿了的的鞋贴着脚难受,贺殊挣脱开,湿漉漉的脚直接踩在水淋淋的地上。

    不等她抹一把眼,水珠模糊的视线里,一只纯白的绒面拖鞋闯进了视线里,随后又一只。

    两只鞋,几乎抵着她的一双脚。

    贺殊猛地抬头,甩出去的水滴溅落在对方的脸上。

    她看着岑千亦,拿着手里的东西擦过脸上的水渍。

    蓬松的兔毛,立马蔫了一撮。

    “你、你要干什么?”贺殊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惊慌不已。

    岑千亦像是看不出对方的慌张,视线落在人眼角的水珠上,又往前了一步,柔软的拖鞋面直接贴住了贺殊的脚趾头。

    贺殊的十根脚趾瞬间一起用力蜷缩起、紧贴着地面往后挪了一步,拉开距离。

    岑千亦冲着人湿漉漉的眼睛吹了口气:“怎么回事,你怎么好像很怕我?”

    她试探的问道,上扬的音调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疑惑。

    贺殊心一惊,直觉不好,连忙梗直了脖子回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怕你!”

    岑千亦似乎很疑惑:“对啊,你怎么会怕我?”

    离得太近了,贺殊感觉对方说话声音都不需要经过空气传播,直接就蹿到耳朵里。

    她伸手想推开人,让人离远点,但又不大敢在这时候碰到对方。

    最后干脆环胸抱住了自己:“我、我才不怕你。”

    说完想给自己一拳,这时候结巴做什么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岑千亦轻哼了声:“那怎么不敢看我?”

    当她傻啊,贺殊微垂着视线尽量不去看岑千亦的眼睛,她可不能给岑千亦催眠的机会。

    现在这情况太诡异了,这万一被催眠了,还不知道对方会干出点什么!

    尤其是,她手上还拿着这玩意!贺殊看着那挨得她太近、已经完全被打湿了的兔毛,心里一阵发毛。

    岑千亦竟然把这东西给带上了她想干什么啊!

    救命啊,苏姳,救命啊,屠悬,贺殊在心里狂吼,随便来个人啊,刚刚她喊得那么大声,这两人,一个都没听到吗?

    还真没。

    房间外,苏姳在悠扬的交响曲里已经渐渐进入了睡梦。

    屠悬跟着摇滚乐晃动着脑袋,在贺殊落水那一声尖叫时,正好音乐到了高亢处,完美盖过。

    现下一首歌结束,屠悬摘了耳机,看了眼过道另一侧熟睡的人,轻轻起身把身上的毯子也盖到了苏姳身上。

    回身看了眼机舱后方,感觉了下内里的人好像也睡了,很安静。

    她又重新带上了耳机,正巧就隔绝了贺殊突然大声说的话。

    “我为什么要看你,你很好看吗?”

    岑千亦眼尾微翘,她不好看么这人不就是因为她的长相把她带回的家。

    她看着说话的人,看着她因为掩盖紧张而强撑起的愤怒,看着那急速跳动的脖筋。

    上面的水珠快速在往下掉。

    岑千亦顺着水流往下,浅灰色的睡袍浸了水颜色深了许多,紧紧贴在肌肤上,女人的身材轮廓完全的暴露。

    与之相反的是,她的秘密藏得很好。

    岑千亦眼里划过丝异色,她伸手,纤细的手指绕上了同样湿透的睡袍衣带。

    贺殊反应及时,一把摁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对方举动突然,紧张间贺殊都忘了之前不敢碰她的想法,也忘了警告过自己不要去看她。

    对上那双淡紫色眼眸,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完了,她该不是要被催眠了吧?

    她赶紧地偏了点视线,下落到了她的耳垂上,这一眼,发现了些不对劲。

    她的耳朵上有个小红点,很眼熟。

    贺殊想起来她见过,在医院里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她‘上工’时看到过,但后面岑千亦这一个地方就只有一个空空的耳洞她还以为当时她看错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下有一下没的?

    岑千亦不知道继头发被发现异常后,贺殊又发现了一处她的伪装,她看着那显然避着她的眼睛,心里的疑惑更甚。

    想要验证一些猜测,岑千亦反握住了贺殊摁着她的手。

    而贺殊,因着这举动,又一次忘了不能对视的原则,看了过去。

    岑千亦看着人一脸关心:“湿衣服穿着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啊,贺殊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但这跟岑千亦有什么关系,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帮你脱了。”

    岑千亦说着就要动手的样子。

    贺殊拒绝,用力推开人:“不用。”

    岑千亦眨了眨眼:“不给我个表现机会吗?”

    “啊?”贺殊真的搞不懂人了,什么表现机会?

    岑千亦抿了抿唇:“不是说表现的好,就可以奖励和你一起睡么”

    贺殊恍惚,这话好像她是说过是在‘上工’的时候

    她看向岑千亦,眼眸颤动,不是,这人搞什么?

    她看着岑千亦,岑千亦也看着她,一脸认真:“我想表现下。”

    “啊?”

    “我想跟你睡。”

    贺殊呆住了,好家伙,开始的话不是幻听,是真的,她看向岑千亦,她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接不住这剧情啊!

    “系统,怎么回事啊,这什么鬼,岑千亦该不是也绑定了什么系统,在逼着她上工吧。”

    【未检测到另外智慧体的存在。】

    就这破系统还好意思把自己归类智慧体,贺殊都替它脸红。

    “现在怎么办啊,这是什么情况?”

    【剧情外的延伸,宿主自由发挥。】

    发挥?

    她想挥发!

    化肥会挥发的挥发!

    挥发了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不是,这手往哪儿贴呢?!

    贺殊看着腰上的手,猛地扭了扭腰:“你干嘛?”

    岑千亦似乎打定了演一个主动表现的‘玩物’,说得一脸自然:“脱衣服,睡觉。”

    “那你脱你自己的,你脱我的干嘛!”

    岑千亦看着人,沉默了两秒后‘哦’了一声。

    贺殊看着她收回的手松口气,但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呼出的气又倒吸了回来!

    岑千亦反手摸上了后背,单手解开了衣领上的一颗扣子,一阵拉链开合声,贺殊就看着她身上的裙子松开了些。

    贺殊:!

    “你干嘛?”

    岑千亦:“脱衣服。”

    “脱衣服干嘛?”

    “睡觉。”

    回到刚刚的话题了,岑千亦一脸无辜:“你不是让我脱我自己的。”

    贺殊哑然,她说了吗?她刚刚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贺殊想死,她是不是已经被催眠了?这些剧情它合理吗?是不是幻觉。

    “系统,我是不是被催眠了?”

    【宿主放心,你清醒着。】

    放不了心啊,贺殊看向岑千亦,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冒起个念头,要不还是催眠了她吧吓人,太吓人了!

    非得二选一的话,贺殊绷紧了屁股,看向岑千亦手里的东西,她选择长尾巴。

    身体受点苦,好过心里受折磨!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的惊恐,确定了,她在害怕。

    她怕她

    可是,怎么会?岑千亦眼里有些迷茫,她怎么可能怕她?

    除非知道她的身份

    可要是她知道,她又怎么敢带她回家,对她做那些事。

    还有她又怎么会在危险的时候,要救她。

    岑千亦想到今天,这人背着她跑的样子很显然,她担心她的安全,甚至于后面还担心她脚会受伤,把她自己的鞋都给了她。

    在她眼里,她那么的脆弱,她要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不可能有这想法。

    究竟是怎么回事,岑千亦淡紫色的眼眸深了不少,贺殊立马察觉到了这个变化,眼眸颤得更厉害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有话我们好好说!”

    岑千亦挑眉,看着面前的人的反应,她验证了她的另一层猜想。

    她不仅害怕对她还没有‘兴趣’

    她仿佛只喜欢跟她‘玩’那些,但实际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这么多天,她只在‘玩’她的时候对她有些身体上的接触。

    为了肯定她这个猜测,岑千亦转过了身,将后背暴露给了对方。

    “你帮我。”

    敞开的拉链下,露出一片皙白的肌肤,内衣带子隐隐露出一半。

    贺殊只开始猝不及防下瞥了一眼,听到这话,麻溜地就给人拉上了拉链,一眼不多看。

    岑千亦微垂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了然。

    她悠悠转过了身,看向贺殊,目光厚沉了不少,看的贺殊恍惚怎么了,不是要她帮忙拉上拉链?

    “我也帮你。”

    岑千亦说着伸手扣上了贺殊衣领。

    真是谢谢了,贺殊用力推开了人再一次抱住胸。

    她刚要说不用,她自己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对方的视线,她的眼球就不自觉颤动了起来。

    眼里还莫名多了个蚊香圈、不停地在转圈。

    失去意识前,她恍然,是催眠!

    不是,岑千亦这时候催眠她要干什么啊?!

    脱衣服?

    啊,不是吧,她不是杀手吗,改行做流氓了?!

    第29章 因为心疼

    ◎心疼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词竟然有人,心疼她◎

    随着贺殊被催眠,浴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空间里,水滴砸落在地板上发出的‘滴答’声也清晰了起来。

    岑千亦低头看了眼,贺殊衣裙边角跟下了雨的屋檐一样,往下落的水滴淅淅沥沥。

    想到造成她这幅模样的原因,岑千亦收回了目光,看向那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人。

    她环抱着胸,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只安静看着她。

    浴室顶上的光落进贺殊的眼里,内里一片茫然。

    岑千亦看着这双陡然失了光彩的眼睛,捏着兔毛的手收紧了些,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不悦。

    这人这双眼睛,之前时常湿漉漉的,内里还有各种情绪,这些外放的情绪让这张本该显得有些锋利的脸少了很多冷硬感。

    现在么,这双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像蒙尘的明珠,显得很暗淡

    岑千亦摇摇头,驱散脑海里这个莫名其妙的感叹,被催眠了的人不都这样,眼前人再特殊,也特殊不出什么另外来。

    按下这些乱七八糟冒起的心思,岑千亦进入正题问她要问的话。

    但在问话前,她想起了刚刚贺殊失去意识前那瞬间眼里迸发的光,那急切想要表露的情绪。

    她像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事想做。

    岑千亦犹豫之下,给出了指令。

    “做你刚刚想做的事。”

    这个指令上一次催眠贺殊时,她也给过。

    当时人莫名地对着她磕了一个头,不知道这次她又想做什么。

    思索间,她的话音刚一落地,一个拳头就正面向她砸了过来。

    “臭流氓。”

    同时响起的还有贺殊机械般平缓的话语。

    岑千亦尽管意外,但反应很快、也很轻易就接住了贺殊这个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一击。

    毕竟被催眠了的人,力量是完全不及清醒时的。

    她握着贺殊攒成拳的手,朝人看去,眼里浮动着疑惑。

    “你说什么?”

    “臭流氓。”

    贺殊机械地回应了岑千亦的问题,没有任何感情,像个问答机。

    岑千亦的心倒是有了些起伏,臭流氓?

    她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又或者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捏着人的手再度开了口:“你在说谁?”

    “岑千亦,臭流氓。”

    明明该是很有情绪的一句话,但因为被催眠了,说得毫无情感起伏、只是在回应她的问题。

    岑千亦确定自己没听错,也没想错她看向贺殊所以这人刚刚在失去意识前,是想揍她?

    呵,岑千亦哼了声,这人倒真是够出人意料的。

    臭流氓岑千亦咀嚼了下这三个字,真有意思,她活到现在收到过无数的谩骂,也听到过各种恶毒诅咒。

    但‘臭流氓’这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流氓?

    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上的?

    岑千亦看向说话的人,这一眼发现了问题。

    刚刚人一直抱着胸,她倒是没注意,现在对方一拳头挥过来,敞开了环抱

    看着那完全浸湿的睡袍,之前还只能显露些腰身轮廓,现在是一整个的起伏全部暴露,包括胸前不平整的两个点

    岑千亦偏开了一点视线,她大约是理解了,这臭流氓怎么来的了

    但这有什么流氓的,又不是没看过。

    也不过就那样

    而且,这人也好意思说她流氓

    她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了?

    岑千亦松开了对方的拳头,顺便把人的手推回去、屈起来,让她继续抱着胸挡住她想挡的地方。

    滴答滴答的水声持续,刚才没怎么在意,现在注意到了,倒是感觉有些心烦。

    岑千亦暂停了往下问的心,拿过一边架子上的浴巾,一整个裹着人的肩包了上去。

    “湿衣服脱了,身体擦干,穿上浴袍出来见我。”

    指令很清晰,浴袍也给人指明了方向,岑千亦快步出了浴室,反手合上了门板靠在门上,呼了口气。

    浴室里热气没散,蒸人的很,岑千亦出了浴室才发现人有些发烫。

    她伸手贴了贴脖颈想要降下一些温度。

    身后浴室里,传来一些轻微响动,那得了指令的人应该是在执行指令。

    岑千亦松口气,一般来说被催眠的人身体各处灵活度会差很多,各方面的能力也会下降,像之前的方念,她给了枪,但没给对方调整好方向,所以那么近的距离,她也射不中人。

    后面更是,贺殊只是兜头给盖了个被子,她就要花上常人好几倍的时间挣脱。

    不过这个灵活度也因人而异,她做过些试验得出的结论,平时越是行动力强的人催眠后反倒不行,平时不行的,倒是影响小很多。

    里面这个,不比专业训练过的人,算得上一般,现在大概就属于影响比较小。

    换个衣服应该没问题。

    这想法才刚冒起,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咚’的一声,继而是一声痛呼。

    岑千亦转身,双手拉开了门板,就看到了地上的贺殊,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侧躺在了地上。

    像个弓起的虾米,手脚通过一块黑色布料相连。

    岑千亦看了一眼,眼尾高挑,她大概是知道了发生什么。

    只一秒的迟疑过后,她迅速反应,扯过了一边的浴巾,上前盖住那脱了壳的虾米,完整地遮住了那翘得很放肆的屁股。

    岑千亦抽走贺殊手里拧得跟一根麻绳一样的内裤,解放出了两条腿后,随手把这大概是导致她摔倒的‘元凶’扔到了一边。

    身体刚刚她看到的是屈起的后背,看起来没什么事,她把人的脸掰了过来,一看,眼眸一颤。

    贺殊右边的额角肿起很大一块,岑千亦根据她倒地的位置和方向,很快就复原了个大概。

    这人应该是在脱/内/裤时,手脚绊住了,一个不小心地侧倒,头刚好撞到了柜子。

    岑千亦看着肿起部位有些血丝,其他倒没什么,根据岑千亦心里对伤的定义,这只能算是个轻微中的轻微磕碰,只是看人痛苦的样子,岑千亦放轻了点检查的动作。

    正要掰开人眼睛检查下,人自己就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迷茫。

    岑千亦挑了挑眉,没砸晕,那这脑子应该也没伤到。

    一个脱个内裤能给自己绊倒的人,这脑子显然不怎么样,再伤着简直雪上加霜。

    贺殊要是清醒着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憋不住火气,她要不是被催眠她可能脱个裤子摔倒么!

    岑千亦看着脸部狰狞但视线迷茫的人,感觉像在照顾个不能自理的婴儿,她一手摁着对方身上的浴巾不让掉,一边扶着人起来。

    贺殊虽然说不胖,但身高摆着,还有那些硬骨头显然不轻,岑千亦用了好些力才给人扶起。

    而且又要担心浴巾掉落,过程有些艰难,等完全让人站好了,她也累不行,同时发现她的脑子可能也有点坏掉了

    她为什么要扶她?她完全可以让人自己站起来的

    岑千亦揩掉额角沁出的汗珠,看向面前这个怔愣的跟木头一样的人,她怎么遇到这个人,就像能被她拉低智商。

    “怎么摔的?”

    尽管有猜测,岑千亦还是问了一句。

    “内裤绊倒了。”

    答案和她推理的一样岑千亦给人浴巾扣上后松开了手,这一次可不是她流氓。

    想到刚刚进来看到的情景,岑千亦视线落在贺殊腰部,刚刚人那个屈起的姿势,屁股实在翘得太有存在感,她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这可不是她要流氓的,是这人自己摔的。

    贺殊要是醒着一定大吼一声,就是你,臭流氓!

    要不是她催眠了她,她又怎么会脱个内裤左脚绊右脚的撅个屁股摔倒在地!

    岑千亦看了看人脑袋上那红色血丝,犹豫了下,拿过了一旁的浴袍。

    担心这人自己穿又出什么事,岑千亦抖开了浴袍,从人背后给人披上,扯开浴巾的同时裹上了浴袍。

    什么也没看见,岑千亦松口气,转到人身前,给穿好的浴袍系上了衣带,并且打了个死结。

    “出来。”

    穿完衣服后,岑千亦率先往外走,这么久了,这浴室的热气还没散,闷的人难受。

    出了浴室,呼吸才又畅快了起来,身后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岑千亦回头一看,女人光着脚,走路不抬腿地踢着地上的水跟个小孩一样

    水溅到了岑千亦的小腿上,岑千亦微微蹙起眉心,之前倒是没发现,这人催眠后不是一般的低能

    浴室门口有一截门槛突起,眼看着人脚趾头要直接踹上去了,岑千亦开了口:“停下。”

    贺殊乖乖地顿了步,眼里一片迷茫。

    岑千亦指挥着人高抬腿跨过了门槛,看了眼人踩地板上的脚后,从一旁架子上拿过双一次性拖鞋丢到了人面前。

    “穿上。”

    贺殊听话的往前伸脚,但半天对不上口子,把拖鞋越踢越远

    岑千亦深呼了一口郁气,这要是哪天她指挥她开枪自尽,把枪扣到她脑门上了,她估计也能打偏。

    岑千亦换掉脚上湿掉的拖鞋,往前走了两步,把那双拖鞋踢了回来抵在了贺殊脚趾头前指挥着人穿了进去。

    “蠢。”

    岑千亦给人下了评价,但同时感觉这字也可以给自己用,她在犯什么蠢

    原本只是要问点问题的折腾这半天。

    或许是她们闹出的的动静有些大。

    岑千亦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是贺殊那同样很蠢的保镖。

    “贺总?没睡吗?”

    屠悬没睡,在看电影,间或也看一眼隔着过道的苏姳,在人毯子有下落趋势时给人拽回去。

    刚刚就是给人拉回毯子时,听到了后舱传来‘砰’的一声,还有些什么动静,但就一声,之后就听不大听见有声音。

    她轻声来到贺殊门前,轻声问了句。

    岑千亦贴近贺殊耳朵,下达指令:“回她,要睡了,别来打扰。”

    贺殊照做。

    屠悬听到声音放心了,继续回去看电影和看人。

    岑千亦听着人走远后,走到了床边,沿着床沿坐下,看向面前木头样站着的人。

    人换了干净浴袍,干爽很多总算不是水淋淋的了,就是那头发依然湿漉漉的贴着头皮,看起来有些狼狈。

    岑千亦莫名感觉有些碍眼,大概是不想这人把水滴带到房间弄湿地面,她起身,去浴室拿了根毛巾,回头给人包上了头发。

    做完后,岑千亦怔愣了一秒,看向自己的手她这习惯给人爆头的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坐回了床上,有些后知后觉的心惊,她再次看向贺殊。

    遇到这人后,她好像为她改变了很多次的原则,原本,她只是要利用她,暂且不想杀她

    现在她这是在做什么?

    岑千亦目光落在人那双迷茫的眸子上,淡紫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

    她微微后仰,双手往后撑着身体,拉开了距离仔细看着贺殊。

    这人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好看么?

    也没有吧,岑千亦看着那包上了头发完整露出的脸,这张脸当然是好看的,不用头发修饰脸型,那棱角的轮廓就已经完美。

    但也没有好看*得很特别,也就一般的好看。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特别有钱?显然更不是了,她还没她有钱。

    所以她特别在哪儿?

    特别能哭?

    这倒是她还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想到这,岑千亦按下这些莫名心思,收回一只手,虚虚比了个枪的形状手势,对准了人。

    “回答我,你怕我吗?”

    “怕。”

    岑千亦的手微微一动,仿佛开了一枪,果然,她感觉的没错。

    “为什么?”

    贺殊张嘴,开开合合,说了一大串,但岑千亦一个音都没有听到

    “你在说什么?”

    岑千亦坐直了身体看向人。

    贺殊和刚刚一样,嘴巴开开合合,但硬是一个音都没发出。

    岑千亦想到了上一次给人催眠了,也是这样,有几个问题,她像是在回答,但她听不到声音。

    淡紫色的眼眸里弥漫起疑惑,她起身靠近了贺殊,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怕我?”

    她偏过贺殊的脑袋,让她的嘴就在她的耳边,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廓上,可岑千亦仍旧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岑千亦转头看着人,一只手托起人脸。

    这倒是够特别的。

    放弃了这个问题,岑千亦想了想,问了另一个问题。

    “发现有炸弹时,为什么要带着我跑?”

    “炸弹危险,不跑会没命。”

    “你担心我没命?”

    “嗯。”

    贺殊当时确实,在那瞬间,只担心炸弹爆炸了大家会没命。

    而且她又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忘了岑千亦有能力自己逃脱,还当她是梦里那个腿受了伤的小可怜。

    岑千亦看着人无神的眸子,确定了人没清醒但她现在不能确定,她在催眠状态下说的是不是实话

    毕竟,她给过她假的银行卡密码。

    岑千亦犹豫过后,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把鞋给我?”

    这个问题,似乎为难到了人,对方竟然迟疑了下,才给的答案。

    “因为,心疼。”

    岑千亦心跳空了一拍。

    心疼

    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词竟然有人,心疼她

    她看向贺殊,这个人什么脑子,她需要她心疼?

    她们很熟么她不是害怕她?又为什么心疼她?

    有病么?

    贺殊要醒着也会觉得自己这回答有病,但当时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就一堆事情造就下、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她要跟人说是被梦影响都说不明白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简直离谱

    岑千亦看着人,迟迟没有出声

    一直到眼前人影晃动,肩上一沉。

    催眠失效了,人却没醒。

    岑千亦听着肩侧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很意外这人竟然直接就这样睡着了。

    这情况她竟然也能睡得着失去意识前不还吓得要死,催眠结束竟然闭上眼就睡了。

    贺殊要是清醒着,也懒得解释,跟这种没有经历过早八晚三连续一个月、最后猝死的人也说不清,她们很难知道缺觉到极点是个什么感觉。

    别说闭上眼了就能睡着了,就是睁着眼,缺觉的人也能意识涣散。

    何况现在,贺殊感觉到有个枕头,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有个支撑,她心满意足地就睡了。

    睡得过程还不忘调整角度,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晃动的脑袋蹭在岑千亦的脖颈,包裹头发的毛巾散开,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肌肤在岑千亦肩窝里翻滚。

    岑千亦痒得身体自发得缩起,她拖着贺殊下颌,把这脑袋从她肩上挪开后往边上侧了一步。

    贺殊没了支撑,直接往前倒了下去,倒在了刚刚岑千亦挡住的床上。

    依然没醒

    岑千亦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她竟然还调整了个姿势,往上爬了点

    真行。

    岑千亦看着人这睡死的模样,感觉完全没有必要再给人用上‘助眠’的东西。

    看着人,看了会儿,岑千亦也放弃了把人喊醒再催眠一次的想法。

    那些听不到答案的话,就算再来一次,她感觉也听不到答案。

    但这原因,她一定会弄明白。

    这人身上的秘密,她会把她扒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脑海里不禁冒出了刚刚那干干净净的屁股

    岑千亦眼角一跳,看着浴袍裹的好好的人,尽管看不见什么她还是扯过了被子盖住了人,以防万一。

    确定人没有清醒的可能性,岑千亦去一旁拿了贺殊脱下的外套,从中拿出了她的手机。

    快速插入[稀]给的芯片,很快,贺殊的手机在岑千亦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岑千亦复原了贺殊发出的所有信息,看到了那条举报信。

    尽管知道她发的内容,岑千亦还是有些惊讶,这人竟然能知道只有她知道的事。

    岑千亦看向床上的人,她是怎么办到的?难不成她杀人的时候,她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

    就她?岑千亦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她敢看吗?

    贺殊不知道岑千亦的心里她是个这样的存在了,但要是知道的话,她也只能给她点个赞,她确实不敢看。

    贺殊睡得迷糊,感觉身下不平整,闭着眼睛就开始调整,把身下被子都扯了出来,一抬腿舒服得压了上去,继续睡。

    岑千亦看着蹿出被子的那条光洁的腿,这人平时没看到锻炼,腿上肌肉倒是匀称,看到人生猛的动作,庆幸这浴袍够长。

    不然想到这,岑千亦忽然想到个事,也不知道这人醒来,看到她自己的状态会是个什么表情。

    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张生动的脸。

    岑千亦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她低头继续看向手机里的信息,一般来说,换个人,让她看见这样的信息就不是哭不哭的问题了。

    而是,是怎么死。

    她瞥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这条命先记着,她低头快速打字编辑了信息。

    贺殊手机里被她植入了款程序,她伪装方念给贺殊发了回复。

    之后贺殊发出去的信息,都会被拦截在这个类似‘聊天室’的数据库里,她发的信息,只有岑千亦看得到。

    她要看看,她还知道些什么。

    做完这些,她登录赏金联盟,去看[稀]给她发的资料。

    资料里是她这一次的目标。

    姚冰,慈善企业家看到慈善两个词,岑千亦哼了声,沽名钓誉,她继续往下,看到她的‘喜好’后,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这人能被邀请进她设立的俱乐部,不是没道理的。

    她们有相同的‘爱好’。

    不过床上这人相对于姚冰那个级别,还是不够看了点,各个层面的不够看。

    正常来说,贺殊也接触不到姚冰这样的人,但好在她进了她的俱乐部,那姓姚的,会出现在新人的欢迎仪式上。

    岑千亦眯了眯眼,那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毕竟这种坏事做多的人,也都知道会有‘报应’,安保很强,轻易也不会抛头露面。

    想到这,岑千亦放下手机看向贺殊。

    这人的安保真的是一言难尽、一塌糊涂。

    连方念那样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潜入她的别墅。

    岑千亦想到刚刚贺殊那个来问话的保镖队长,这人竟然能就这样听个声就走。

    她完全都没想过,她的老板可能被人威胁着,不得不说‘没事’。

    还有刚刚,贺殊说话的声音和机器人一般没有起伏,语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那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异常。

    就这样的,还是她的保镖队长。

    她还给人涨工资。

    岑千亦冷笑声,随后想到了自己那666。

    她管这些干什么,又不是666万,六百万她或许会考虑给她重新整个能称得上安全的安全系统。

    冒出这个想法,岑千亦陡然黑了脸,她在想什么呢她只会杀人,做什么想怎么保护人

    她一定是催眠耗费了太多精力,岑千亦看完资料放回了手机,去洗漱后,直接上了床。

    她也得睡觉补充点精力。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但酝酿了好一会儿岑千亦也没有睡意

    她侧身看向丝毫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仍旧睡得没心没肺的人,想了想,拉过了人的手垫在了脖子底下、挤进了人温热环抱里、把手塞进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心里。

    贺殊睡得好好的,感觉牵牵挤了进来,条件反射得就捏着爪子就开始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怀里的狗安稳了下来。

    她也再度沉沉睡去

    第二天,贺殊是在一阵敲门声、以及一声温柔的起床提醒中,苏醒过来的。

    “boss,醒了吗?早餐准备好了,起床吃早餐吗?”

    贺殊迷糊中,听到苏姳问她吃不吃早餐,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条件反射地就应了声‘吃’。

    “好,等你起床。”

    一阵脚步声远去,贺殊慢慢地睁开了眼。

    看清怀里的人,贺殊波澜不惊。

    习惯真是可怕,才几天,她已经习惯了醒来怀里有个女人。

    贺殊打了个哈欠,脑子慢慢开机,开始思考她怎么和岑千亦又又又睡到一起去了?

    这一回,竟然还在一个枕头上!

    这人简直一整个地在她怀里,贺殊看了眼她垫在人脖子下的手,握了握,感觉还有点发麻。

    她小心地要抽回来,同时发现她的腿也压在了人身上。

    这回是彻底醒了,清醒的眸子里全是惊恐!

    她竟然把腿给拦腰压在了岑千亦身上!

    这腿还想不想要了,她看了眼闭着眼的人,想要趁着人没醒,小心地把腿给拿回来。

    轻轻的,不惊动人的,她一点点往后撤回她的腿

    腿欸,贺殊瞪大了眼,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有哪里有点不对劲。

    贺殊伸手贴住了悬空在岑千亦腰上的腿,顺着腿往上,摸到了屁股。

    是她的屁股,很直接的一个屁股。

    有点翘,有点紧,摸起来还有点光滑,没有多余的东西。

    一点都没有贺殊瞪大了眼,连该有的都没有!

    放大的瞳孔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贺殊照着屁股就是一把掐。

    发觉是疼得后,惊恐加倍。

    “干什么?”

    一声带着睡醒才有的朦胧感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她朝着声音看了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的眼眸。

    惊恐之下,脑子里冒出个想法,贺殊出口的声音都劈了叉。

    “我内裤呢!”

    第30章 什么错觉

    ◎“在你心里,我是个会对你耍流氓但不会伤害你的人?”◎

    贺殊质问的同时惊恐地坐起,她怎么好像,不止内裤失踪了?

    她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这都不能算衣服,是件白色的浴袍,看起来像是飞机上提供的那种。

    目光探进松散的衣领里,很容易就能看清里面

    什么都没有!

    她竟然就穿了这一件浴袍,这要是腰上的衣带松开了一点,那等于就完全敞开了!

    贺殊猛地屈手抱住了胸,看向床另一侧慢悠悠坐起的人。

    “你、你干了什么?!”

    这一声吼用足了中气,整个身子都跟着腹腔抖了抖。

    这一抖,贺殊又发现了点不对劲,她的头嘶,好痛啊

    岑千亦这一晚睡得很好,中途一次都没有醒,现在被吵醒了,倒是难得的有点遗憾。

    她看向吵醒她的人,睡意消散、意识回笼,昨晚上的记忆也在这眨眼的瞬间完成了接收。

    “什么我干了什么?”岑千亦看向贺殊,看着她那双一大早就有些泛红的眼睛,“我能干什么?”

    贺殊感觉对方在装傻,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不对劲!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臭流氓!”

    最后这三个字,唤起了昨晚上一些有意思的记忆,岑千亦看着贺殊的眼眸深处快速浮过一丝笑意。

    “你说昨晚?怎么,不记得了?”

    她昨晚可没有做多余的是事,没有给她编上一段记忆覆盖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就好像不在意眼前的人会不会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甚至有点好奇了,她发现了她不像她想的那样,会怎么样。

    贺殊听岑千亦说昨晚,捂着脑袋用力在回忆,但一用脑,这头就痛。

    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泡了澡后换上了睡裙,外罩了睡袍。

    没穿内衣,但是有穿内裤的!

    贺殊痛苦的眼睛里闪过道亮光,想起来了!

    她昨天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被岑千亦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就掉进了浴缸里!

    后面岑千亦就进来了,说了些有的没的,还要动手脱她的衣服。

    她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她阻止了她,然后呢?

    然后贺殊想起来了,然后她就没了意识!

    贺殊完完全全想起来了,失去意识前,她还在想着这女人该不是要对她耍流氓。

    糟糕,这是被得手了?

    贺殊瞪大了眼睛看向岑千亦:“我的衣服,你脱的?”

    岑千亦没有否认:“怎么,你想穿着湿衣服睡觉?”

    “真是你!”贺殊得到了肯定答案,气红了脸。

    岑千亦一派自然,还有点无辜:“你不想让我来,那飞机上这些人,你想谁来给你脱?”

    贺殊粗重的呼吸猛地一顿,这什么问题!

    岑千亦像是认真思考了起来:“你想要你那助理来帮你脱?”

    贺殊本能的蹙眉,什么意思。

    “嗯?”岑千亦追问,“是想要她来给你脱衣服?”

    贺殊眉头紧凑,要是没得选又非得选的话,那她宁可苏姳来帮忙。

    不对!这什么跟什么,岑千亦什么毛病,怎么把话题歪倒这里了!

    她就不能自己脱吗!要不是这人催眠她,她怎么会需要人帮她脱衣服,再退一步的说,要不是她吓唬她,她都不会掉浴缸里,搞成那个样子!

    她才要开口骂两句,就听到岑千亦又开了口。

    “那你就当是她脱的吧。”

    什么叫‘就当’但这不是重点!贺殊差点被带偏!

    “你就只是脱了衣服还是还做了什么?”

    岑千亦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做了什么?”

    贺殊气得拍了掌大腿:“别装,你就说有没有?”

    岑千亦还是那个无辜样:“有没有什么?”

    贺殊要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那就白长脑子了。

    气死了,这一觉睡醒,内裤都没了,脱了她内裤的变态还装的一无所知,这是打定主意不承认了?

    贺殊垂着眼,额上一跳一跳的,她仔细感觉了下身体各处,想找找有没有异常。

    但一通感觉下来,就只感觉到了头痛。

    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岑千亦看着人沉默慌张的样子,眼里笑意再次浮动,这人应该是想起能想起的所有了,她竟然都不惊讶突然失去意识。

    她看起来最纠结的点,是她消失的内裤,和她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她觉得她会对她做什么?

    岑千亦任由人纠结,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去往洗漱间。

    天亮了,目标海岛应该也快到了,刚刚她也听到了贺殊助理来喊起床,说明飞机不久后要降落了。

    贺殊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当人心虚要跑,冲着人背影就喊道:“你有没有做一些、一些脱了衣服才能做的事?”

    有些直白的话她有点说不出口,这说的有点委婉,但正常成年人是肯定能听懂的。

    岑千亦转过身,看着一脸着急的人。

    这人看起来,还真是很在意这些事这就有点奇怪了。

    根据她查到的资料,她光是带回家养的玩物算上她就有七个,还不算另外那些玩的。

    她不该是对这些事挺随便的人么。

    “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贺殊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把她内裤都扒了的人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这谁能信?

    岑千亦看着贺殊那完全暴露了心声的目光,眼尾微挑,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洗漱间。

    贺殊还想再问的,但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她这个脑子终于是打开了堵塞的淤泥。

    她有系统啊!

    贺殊在脑海里狂吼:“系统,快出来!怎么回事,昨晚上发生什么了?”

    【早啊,宿主,又是新的一天。】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昨晚上怎么回事?”

    【宿主,你又被催眠了。】

    果然,贺殊一点不惊讶,她记忆里还有她被催眠前的惊讶。

    “然后呢,催眠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打了岑千亦。】

    “什么?!”

    【当然,没有成功。】

    系统兴致勃勃跟八卦似的,把岑千亦催眠了贺殊,让贺殊做想做的事,贺殊挥拳就揍人,还骂人流氓的事用一种欢快的电子音完整给贺殊转述了一遍。

    还有后面岑千亦让她自己脱了湿衣服收拾好自己,结果她被自己的内裤左脚绊右脚地给摔了,还磕到了头,最后是岑千亦帮她收了尾的事也说了一遍。

    贺殊越听脸越黑,她先不管这件事,她感觉不对劲。

    “我为什么感觉,你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系统立马否认:【怎么会呢宿主,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像是那种看到了人出糗看笑话般的高兴。

    等等,出糗

    贺殊脑门上跑过了密密麻麻的黑线。

    “所以,我全被看光了?!”

    刚刚系统说,她是在最后□□的时候摔倒的,岑千亦在她摔倒后进的浴室。

    那她不就是什么都没穿!

    【没有没有,宿主放心,根据你倒地的姿势和岑千亦进门的角度,她只能看见你的后背,以及屁股。】

    最后两个字,那电子音里有一种跳跃的质感,听起来就像在笑。

    贺殊绷紧了屁股,咬紧了牙齿。

    “所以,这臭流氓,看光了我的屁股却一条内裤都不给我穿?!”

    【宿主是想让岑千亦给你穿内裤?】

    这回这电子音里更多的惊讶,系统真没想到,它的宿主突然出息了,不仅敢揍人,还敢让岑千亦给她穿裤子。

    贺殊也想到了这点,对哦,她怎么敢要岑千亦给她穿内裤

    脱是无奈之举,已经脱一半了,要再穿,贺殊想象了下,岑千亦拿了干净内裤,分开她的腿,给她套上内裤,再提上去

    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诡异和杀机

    好吓人啊!

    贺殊捂住了胸口,不能再想了,知道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贺殊松口气。

    所以什么也没发生,除了她被看到了个屁股。

    贺殊捏了捏屁股,算了,谁出生不是光着屁股,看就看吧,看一眼她也不会少一瓣屁股

    只是,她有些奇怪,刚刚岑千亦的态度,她干嘛搞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

    思考间,洗漱室的门开了,岑千亦走了出来。

    她像是洗了脸,脸上带着水汽,额前的碎发也带着些晶莹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有生机了不少,还好像更有了精神。

    就像是昨晚上睡得不错。

    贺殊想到早上起来的姿势她们昨晚上是怎么睡到一起去的?

    刚要问系统,就看见出来的岑千亦往上撩了睡衣露出一截纤细腰肢。

    “你干嘛?”

    贺殊大吼一声,岑千亦动作一顿。

    “换衣服。”

    她说的很自然,行为也很自然,就好像贺殊是那个反常的人。

    不是,这也太自然了吧,她怎么能这么自然的就要在她面前换衣服

    贺殊猛地蹿下了床,钻进了洗漱间哐当合上了门。

    真是好随便的人啊,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贺殊呼了口气,可她不是个随便的人!

    贺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应该看得出来吧,她是个正经人!

    不对贺殊想到了她在书里的人设,还有被逼得做了的那些事行吧,她虽然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正经,但实际上,她真的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贺殊凑近了镜子,想要看仔细点。

    怎么嗑得这么严重,细密的血丝上不少结了痂。

    嘶,怪不得这么痛。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这该死的臭流氓大反派,催眠她是想干什么,她一边观察脑袋上的包,一边问系统。

    【就问了你几个问题。】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放心,都给你消音了。】

    贺殊不放心,要系统转述下,听到说对方问了为什么救她,和给她鞋。

    听到她的答案,贺殊愣住了。

    “我说心疼她?”

    【嗯。】

    这误会大了,她当时那是因为被梦境影响了,要说心疼也是心疼梦境里那个小可怜。

    不过算了,这答案被误会看起来也是好的误会。

    “怎么样,岑千亦听了感动吗?”

    【这系统就不知道了。】

    贺殊也是傻了,她这智障系统怎么能知道岑千亦的情绪。

    她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大反派的金手指也开太大了。

    也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这种又能催眠人,又能让人说真话,还能篡改记忆,这多可怕。

    “有没有办法,能不被催眠?”

    【有的吧】

    “这个‘的吧’是什么意思?”

    【宿主忘了吗,这书烂尾了,好多设定都没解释包括金手指这块,但书里有写到有一个人不被催眠,那说明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听到有人不被催眠,贺殊猜到:“主角聂问予?”

    【对,就是她。】

    这大概就是主角光环吧,贺殊羡慕,但想到聂问予,她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这主角死哪去了,给她那部门发的信息看见了没,怎么都没个回信。

    贺殊一边思考要不要再发一条、说的再详细点,一边挤着牙膏,就在这时,门开了,镜子里多出个人。

    看见岑千亦那张脸,贺殊手一抖,牙膏挤出去一长段!

    才想着让主角给人抓走,人就出现了,贺殊有些心虚,看着镜子里靠近的人,牙膏越挤越长。

    人也越来越近,就贴在了她的身后,贺殊不敢回头。

    岑千亦伸手,像从身后环抱住贺殊。

    贺殊那句‘你干嘛’才到嘴边,就看到人的手落在了洗手台上,拿了上面的梳子

    呼,贺殊松口气,自己吓自己,原来是要梳头

    岑千亦看着人慌张的样子,想到昨晚上,她说的害怕。

    她怕她,但理由未知。

    岑千亦挑了挑眉,拿着梳子梳着睡得有些乱的头发。

    贺殊看着镜子里那双眼睛,不是,这人梳头发离得她那么近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让人走开点,对方抢了先。

    “刷牙?”

    贺殊蹙眉,真是废话。

    “你有几颗牙?”

    贺殊挑眉,她能有几颗牙,她舌头舔了舔,这霸总的智齿怎么都没拔,那算上这些,正常来说,她有——

    不对啊,贺殊猛地惊醒,她数牙齿干什么,她该让人走开!

    “你——”

    才开口,就看见镜子里的人笑了笑:“别再挤了,这牙膏的量够给鲨鱼刷了。”

    贺殊怔愣地低头一看,糟了,一管牙膏快让她挤完了。

    耳后一声轻笑。

    贺殊尴尬地不行,但同时又好想把这些牙膏全塞人嘴里让人闭嘴。

    真是见鬼,岑千亦今天就像是大变了个活人,话出奇的多。

    “脑袋上的伤,不问问是不是我干的?”

    贺殊挑眉,和镜子里的人再度对上了视线。

    她这话什么意思?

    岑千亦看着镜子里那双情绪外露的眼眸,有些意外。

    “不认为是我干的?”

    贺殊眨了眨眼,她知道不是她干的。

    岑千亦收起了梳子,侧了一步,没再通过镜子,而是直接的对上了贺殊的眼睛。

    “所以内裤没了你觉得我对你干了什么但脑袋上受伤了,你不觉得会是我干的”

    她说话间往前了一步,呼吸直接喷在了贺殊的唇上。

    “在你心里,我是个会对你耍流氓但不会伤害你的人?”

    她给了她什么错觉

    贺殊拧紧了眉心,这什么和什么。

    嘶,她这脑袋,怎么一思考就痛,岑千亦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岑千亦也惊讶她说的这结论

    贺殊忍痛思考了下,明白了岑千亦的意思,她忘了,她该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伤的!

    要命了,贺殊感觉这一早上,内裤没了,这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对了!她内裤还没穿上!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可能是俗语也可能是谚语的话——‘屁股决定脑袋’,这难不成其实是句写实的话,有的人,她的屁股一旦没有了内裤,就像人的脑袋里没了脑细胞?

    吓人,贺殊打住她的胡思乱想,强迫自己这脑袋快想啊,现在说什么。

    “那个、这个,这个它,明显是磕伤啊!”贺殊想到了说法,“我都看出来了,这我难道看不出来?”

    岑千亦看着人手里又开始挤的牙膏,眼里闪过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那你还记得是怎么磕伤的吗?”

    贺殊这一回脑子转很快,她被催眠了,这段该是没记忆的。

    “不小心吧,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奇怪,我昨晚上是不是突然的就睡着了?”

    贺殊脑细胞运转起来后,开始反向试探岑千亦,想看看她要怎么解释这段。

    岑千亦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经:“嗯,你说着话就睡着了。”

    贺殊猛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狂吼,她是猪啊,猪都不会说这话就睡着!

    不对,猪不会说话!

    看人像是简单粗暴地要把她突然失去意识归结为她突然睡着,贺殊只能含泪接受这口锅了。

    “呵呵,这说明我做人坦荡,吃得下睡得着。”

    不像有的人,坏事做多了,一定睡不好!

    岑千亦面色不变,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睡着了后还梦游。”

    贺殊转过了身,再一次甩掉了牙刷上多余的牙膏后,开始刷起了牙。

    她选择沉默以对。

    岑千亦继续:“你跪着求我别走,还要我永远留在你身边,说着就对我磕了一个。”

    她说着笑笑:“头上那包就是这么磕出来的。”

    贺殊猛地转头看向人,相比于这段瞎话,她更惊讶的是,岑千亦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好像在逗她玩

    冒起这个念头,贺殊头皮发麻,昨晚上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怎么感觉岑千亦今天心情挺好

    岑千亦:“怎么不说话?”

    贺殊:“头痛。”

    一觉醒来,感觉反派变了脸,好可怕啊。

    岑千亦听到人说头痛,凑近了点,想看看伤口情况。

    贺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岑千亦看着人紧张的样子,敛了刚刚的一点笑意,静静看着人。

    看得贺殊想要呼唤系统看看杀气体验卡还在不在作用时,人才转身走了。

    走前留下一句‘找你助理上药。’

    贺殊脑袋上这包,苏姳见到后就担心的不行。

    给上了飞机上备着的伤药后,还想落地找个医院看看。

    贺殊拒绝了,就是一点皮外伤。

    对于苏姳问起怎么伤的,贺殊编了个理由,说是洗澡时候脚滑了磕了下头。

    苏姳听后更紧张了,这幸好是皮外伤,要是直接磕晕了她有些责怪的看了眼岑千亦。

    这人昨晚上竟然不知道提醒下boss上药。

    可见是个对boss不上心的人。

    想到这一次,就boss跟她两个人去伊忘岛,她就很担心。

    毕竟这海岛特殊,是个‘三无’岛,它所处的海域,是一块特殊地带,不属于任何的国家,也不归任何组织管,也不受任何法律约束。

    拥有这些海岛的人,非富即贵、手眼通天,可以说在岛上就是帝王般的存在。

    这些私人岛没有邀请是上不去的,误闯就是送命。

    这一次受邀前往的只有boss一个人,她只能携带一名‘伴侣’。

    苏姳和屠悬以及还有两名保镖,她们就只能在这中转岛上等着。

    “boss,要不,还是我跟你去吧。”

    苏姳看着贺殊脑袋上的伤,出门就受伤,她隐隐感觉不好。

    况且,她看了眼贺殊身后的岑千亦,要是真有事,这女人别说保护boss了,还得boss护着她。

    贺殊倒是想带上她,但不能啊,不对,要是可以,她都不想来!

    还不就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她才不得不来,接下来还有一堆的‘剧情’等着她

    也不知道怎么的,贺殊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但她自己担心就够了,不想助理跟着担心。

    她笑着跟人开玩笑:“上岛可得穿比基尼。”

    苏姳无所谓,只要能保护boss。

    她还要说些什么,一旁屠悬往前走了一步,挤掉了苏姳。

    “你去又有什么用,boss,不放心的话,我跟你去。”

    苏姳和贺殊一起看向了屠悬。

    屠悬一身作战服,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出人那结实蓬勃的肌肉,贺殊想象了下这人要是穿上比基尼。

    哇,那大概跟健美比赛一样了,还是那种比腱子肉的比赛。

    苏姳惊讶不已,屠悬这个人,一般来说,尽职尽责,但不算积极,日常boss外出,不是指名要她跟随,她都不会说积极要上的。

    这次怎么了?

    但她这模样身材,很显然的,不可能是boss的‘伴侣’,苏姳觉得不合适,还是她合适一点。

    她才要开口再争取下,就看到boss身后的人动了。

    她靠近了boss,挽住了boss。

    “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说着像是很依赖的靠上了贺殊的手臂。

    贺殊的胳膊瞬间感觉僵硬了,像是被一条蟒蛇给缠住了,她一动不敢动。

    她不知道岑千亦这一回又是在演什么

    苏姳的眼神很直接,写满了‘你有什么用’。

    岑千亦抿了抿唇,说话的语气像岛上随处可感受的一缕海风。

    “她会安全回来的。”

    这海风进入到耳朵里,贺殊天灵盖一惊,感觉到一阵狂风海啸。

    搞什么,这时候立什么flag!

    一般来说,电影里,一旦出现这种话,那多半人都回不来了。

    “不信?”

    岑千亦在贺殊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吐出两个字。

    贺殊被喷在耳垂上的热气唤回了思绪,她傻了。

    岑千亦来杀人的,她又不是,她只是受邀来玩的,她能有什么危险。

    她最大的危险,不就在身边了。

    她只要不想杀她,她就安全。

    这么一想,刚刚那话姑且都能当做岑千亦的承诺了。

    至少在这个岛上,她不会杀她。

    贺殊松了口气,凑近了岑千亦的耳边,用同样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了口。

    “信啊,我怎么会不信我的安全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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