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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突生变故

    ◎岑千亦痛苦地呻吟着,贺殊抱着人不知所措。◎

    贺殊是认真的,当信一信没有坏处的时候,她就选择相信。

    就是信的不大多

    而且不知道怎么了,她隐隐的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从刚刚岑千亦那个像立flag的话一出口,她就感觉不大好现在虽然说相信岑千亦的能力能保护她但这心里隐隐的还是有点不安。

    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想到这,身上还有点冷。

    手臂也冷得绷紧了,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她伸手想搓一搓,但忘了胳膊正被岑千亦挽着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搓岑千亦的手臂了

    岑千亦看着被揉搓着的手臂,一时间忘了应刚刚贺殊的话。

    原本她是想说,她才不是她的安全顾问

    几个钱,竟然想要她的保护。

    两人之间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极其亲昵。

    苏姳挑眉,看着岑千亦挽着boss,而boss小心地摩挲着她的胳膊boss还真是,很喜欢这女人啊。

    想到刚刚两人凑近了像是说了什么悄悄话苏姳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

    boss从来什么事都告诉她的,现在,她跟另一个人有了秘密

    她会不会,渐渐的,就不需要她了?

    一时间,刚才还在说这话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屠悬目光扫过,一手调整了下另一手的手套,感觉这气氛好像有些古怪,她有点没弄懂。

    老板不是来度假的么,她看向苏姳,她紧张个什么劲?

    还有她这目光,怎么像个老母亲看着孩子要单独和朋友出门了忧心忡忡的,感觉要是‘慈母’手中有线,她会想给人穿上。

    还有这放话老板会安全回来的女人,她怎么搞得好像她是老板保镖似的,还真当自己是安全顾问了?

    就她这样的,还护人安全,能护着自己就不错了。

    屠悬最后看向她的老板,她这是在激动什么,手都抖了

    说起来这地方的冷气开的实在有点足,她穿着作战服都有点冷。

    这几个人突然的都不说话后就更冷了。

    贺殊倒是想说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死手,她真的服了,她都要怀疑这手是不是故意的!

    对上岑千亦深邃了几分的目光,她感觉解释大概也没用她要说是搓错了手,她能信吗?

    还好,不等她进一步尴尬,来接她的人到了。

    她赶紧的抽回了被岑千亦挽着的胳膊,上前去对接信息。

    岑千亦看着空了的手,挑了挑眉,刚才进了这vip等待室,她就觉得挺冷的,后来挽住了人才感觉好一点。

    但也还是冷得皮肤有些绷紧。

    看着被贺殊摩挲过的地方,仿佛温度还在。

    这人发现了她冷?

    贺殊和来接她的人确定了身份信息后,就被安排着坐水上飞机上岛。

    临走前,贺殊叮嘱了苏姳一句:“你现在是休假,这海岛风景不错,好好放松,不要总想着工作,你放心,公司不会倒闭的,当然也不用担心我,好好玩儿。”

    然后又叮嘱了屠悬一句:“你也是,现在休假,唯一的任务是保护好苏姳。”

    屠悬应下,转头看了眼苏姳,她肯定会保护好她的。

    苏姳听到贺殊的话,眼眶陡然红了,感动的不行,她感觉boss对她越来越好了,不仅涨薪,还让她好好休假,还让屠悬保护她。

    刚才冒出的一点失落消失殆尽。

    “boss,我们等你回来。”

    贺殊听到这话,到抽一口气!

    好家伙,感觉更不吉利了!

    害怕再听到些什么,她赶紧挥手告别,上了飞机。

    等上了飞机后,贺殊眼皮突然开始一个劲的跳,跳得她心慌慌的。

    左眼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

    不管了,跳财,一定是跳财!

    但是她是去岛上玩的,能有什么财?

    贺殊犹豫着看向一旁的岑千亦,难不成是替岑千亦跳的。

    她倒是去‘赚钱’的,书里写,她接的单都是用亿做单位的,也不知道这一单是几个亿

    但这样赚钱贺殊绷紧了脸,反正她是不能接受的,她从小在法治社会长大,这种上刑法的赚钱方式,只在电视上看过。

    一般看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在铁栏杆里穿着小马甲了。

    “怎么?”

    岑千亦发觉贺殊在看着她,神色还有些凝重,出声问道。

    贺殊收回了目光,摇摇头:“没事。”

    她没有什么立场能劝岑千亦,也没资格,再说了,她都要死在她手里,她要能劝得动那真是见鬼了

    她用力闭了闭眼,这眼皮也肯定不是因为岑千亦跳的,一定是没睡好!

    岑千亦看着闭眼像是休息的人,眼尾微挑,刚刚这人回话的语气有些沉,听起来情绪不高。

    她想到刚刚人临走前的样子和那助理难舍难分的样子她还叮嘱了人别忙着工作,让人好好放松玩,更是让她的保镖保护她

    看着贺殊棱角锋利的侧脸,岑千亦眨了眨眼,这人对手下倒是关心。

    “你很喜欢你那助理?”

    突然的一个问题,贺殊疑惑看过去,确定了岑千亦是在问她。

    “你说苏姳?”

    岑千亦点点头。

    贺殊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么好的助理,谁会不喜欢。

    想到苏姳,贺殊情绪更低落了,穿到这世界开始,她的一部分或者说大部分安全感可能都是苏姳给的。

    这突然离开了她,她这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缺了一块,重点是,好像不大有安全感

    人的习惯真是可怕,她都习惯苏姳替她处理各种的问题。

    唉,她该不是有了霸总病了吧,没有了助理就像没了手?

    岑千亦听到这答案,并不意外,她反倒有些意外她怎么会问人这个显而易见但又和她没有关系的问题

    她没有再说什么,贺殊自然也没有在说什么。

    两人心思各异,但情绪都一致的不高,窗外碧海蓝天,两人一眼没看。

    就这么一起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做思考状

    伊忘岛距离中转岛并不远,两人都没思考出自己的问题的答案,就到了。

    一上岛,贺殊看到了岸边的一座很有海岛热带风的建筑。

    接她们的人,把她们带向了那建筑。

    贺殊知道,这是上岛的第一步,安检。

    她只是没想到,一进门,会看到一群‘黑衣人’,还拿着枪!

    贺殊的脚步猛地一顿,本能的就想转身跑,但身后一只手撑住了她的后腰,她侧头一看,是岑千亦。

    淡紫色的目光里很平静,贺殊对上这眼神,意外地瞬间冷静了下来。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有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她的行李箱里都有,是苏姳给她准备的。

    “贺殊贺总?”

    一声呼唤,贺殊回过头,看到迎面走来一女人。

    这女人和周围持枪的人一样,同样是一身黑衣白衬衫,不同的是,那些拿枪的女人穿裤子,她穿的裙子,白衬衣的领口系着根浅蓝色丝巾,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搭配着红唇,看起来比周围的黑衣人要松弛很多。

    她应该是负责接待的人。

    贺殊没有继续往前,不动声色等着她靠近。

    女人笑着走到了贺殊面前,明艳的脸上带着标准化的服务笑容。

    贺殊疏离地点了点头:“是我。”

    对方得到回应,笑着继续。

    “伊忘岛欢迎贺总,我是米娅,负责贵宾上岛的安全检查,贺总这边请。”

    贺殊没动:“你们就是这样欢迎人贵宾的?”

    她指了指屋子里四周那些拿枪的人。

    米娅听到这话,笑容不变,标准得像拿尺子量过。

    “贺总见谅,这也是为了来宾的安全。”

    她解释了下,从今日开始,岛上的安保升级了,任何人来都是这样。

    贺殊松口气,不是专门给她设置的就好她明明记得书里写到这个安检处,没有写这一幕。

    贺殊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和她倒是也有关系。

    现下这片海域上的每个岛上的安保都加强了,原因在于网上的一则热门新闻,讲的是一姓贺的富商,手底下医院的医生突然暴毙,本人的住所被人入侵还差点送了命,后来更是在公司里都发现了炸弹。

    至今警方也没查出是谁干的,就有些网站借此深入分析,有的说是这姓贺的被对手盯上了,也有的说是得罪了□□上的人,更有的说这不是针对个人的事件,是一起有组织的犯罪,这姓贺的富商只是个开始,说是某个恐怖组织盯上了这些富商,是仇富心里导致的偏激行为。

    不管是哪种,有钱人都比较惜命,表面上云淡风轻,转身都加强了安保。

    贺殊不知道,她的新闻都出国了,还影响到了世界各地的有钱人。

    她跟着米娅进入了内里的一个开阔空间,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星级酒店的大堂,装修讲究,空气里还弥漫着闻起了就挺贵的香氛。

    中间是一张舒服开阔的沙发,两侧各有一道门。

    “贺总,您和您带来的人,需要分开检查。”

    米娅解释这两扇门后都是检查室,告诉贺殊她要去的是左边这间,她带来的人要去右边这间。

    贺殊知道这点,点了点头,跟着米娅前往左边。

    但一旁的岑千亦却死死拉住了她的袖口不让她走,还一副很害怕不想跟她分开的样子。

    又演上了贺殊心里叹口气,但面上很配合,轻轻拍拍她的手:“乖,只是做个检查。”

    岑千亦犹犹豫豫地松开了她,把那种没有见过这种世面,骤然要离开依靠的怯懦演得淋漓尽致,要不是场面不合适,贺殊都想给人鼓个掌。

    真是影后级演技,搭配上她这个和人设十分贴的形象,简直可以写进教科书。

    贺殊有一个瞬间都差点忘了她在演,看着她一步三回头,不自觉又都说了一句:“没事的。”

    岑千亦像是得到了鼓励,这才跟着人进了右边检查室。

    门一关,贺殊陡然出戏怪不得说演戏、对手很重要,她刚刚就被带入了尴尬,她冲着等候着她的米娅笑笑,开口给这场戏收了个尾。

    也算是给岑千亦的人设凝练巩固了下。

    “第一次出门,胆小。”

    米娅保持着标准的微笑,表示理解后,带着贺殊进了另一间房间。

    贺殊的检查很简单,就是确认她是她而已。

    验证了指纹,验证了人脸,验证了虹膜,最后确定,她就是贺殊。

    贺殊感觉这个世界的信息泄露更严重,一个私人富豪手里竟然能拥有国家层面才能有的个人信息库。

    这要干点坏事,简直不要太容易,贺殊想到她来之前看过的关于这次这个岛的主人、姚氏集团主席姚冰的资料,还好她是个出了名的慈善家,应该只是用这套信息系统来确保自身安全。

    通过检测后,贺殊收到了个智能手环。

    “贺总,这是你在岛上的通行手环,岛上一应公共区域有此手环都能通行。”

    贺殊点头,顺手就带上了。

    她这边检查完了,就出了检查室回到了大厅,贺殊坐到当中的沙发上等着岑千亦那边。

    她那边的检查,才是真正的安检,要确定人里里外外没有任何会造成岛上不安全的东西。

    在等岑千亦检查期间,米娅简单跟她介绍了岛上的布局,有哪些好玩的,提供哪些服务。

    贺殊听得有些走神,不知道怎么的,她这眼皮又开始跳了,跳得比之前还剧烈。

    她看了眼岑千亦那间检查室关着的门,她听不到里面有声音,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里面的人就没出声。

    岑千亦应该没事吧?

    这想法一冒出来,贺殊失笑了声,她这眼皮抽到脑子了,那是岑千亦啊,能有什么事?!

    她搞不好都已经给里面人催眠了,反向给人检查都说不定。

    “怎么了贺总?”

    米娅正在介绍岛上的出入口,见人突然笑了下,停下了介绍,脸上笑容依旧周到标准。

    贺殊回神,看向面前这张脸,莫名地感觉这笑容有点惊悚了,说实话,一直这样笑着,还不如不笑

    不想看,贺殊收回目光。

    “没事,你继续。”

    米娅就跟得到了指令的NPC,继续用那个毫无情感起伏的语调讲解着岛上的事项,但这一次刚讲了两句,一旁检查室的门开了。

    她停了声,贺殊也在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检查室,看到出来的人时,心猛地一跳。

    她在这个瞬间突然想起了她进入这世界的那天,在医院病床上睁开眼看到的岑千亦。

    那时候,她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人真白,白得有些病态。

    现在,这个想法,再度冒起。

    岑千亦穿着一身红色比基尼,从检查室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表情,比进去的时候显得更害怕。

    她一双手抱在胸前,眼眶微红,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但在看到贺殊的那一刻,那双怯生生的眼里亮起一些,像是找到了方向,寻到了依靠。

    贺殊看着快步向她走来的人,眼皮子跳得要抽起来了!

    尽管提前她就知道了这岛上的规矩,知道岑千亦做完检查会被要求换上什么衣服。

    但文字描述,和现场直观的看到是完全两回事!

    她其实是个不大喜欢红色的人,红色在她看来很多的时候,都过于张扬锋利但看着岑千亦身上这红色的比基尼或许是岑千亦那一身胜似雪的肌肤衬托,那红色竟然有一种虚缈感,像是玫瑰绽放的路径,用摄影延迟才能留下的痕迹。

    贺殊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色以及那苍白了脸色的人,心也跟着像是登上一座雪山到了最高峰,但却看见山巅静静开了一朵娇艳玫瑰。

    贺殊一个空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当人直接扑近了她怀里,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空气都好像静止了,一时间就只有贺殊的怀里传出仓惶的呼吸声。

    贺殊缓了好久才挤出一句‘没事了’。

    她可能又入戏了

    她想着要不要干脆就配合着演吧,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想要再说点什么,视线里,曲线丰盈处的红色布料上,印有一串数字,091。

    “这是?”贺殊点亮她的手环,上面显示的数字也是091。

    米娅解释:“您是第91位加入俱乐部的成员,这是您的编码,也是您玩伴在岛上的标识号码。”

    懂了,这样等于看到这数字就知道岑千亦是她的人了。

    但这样给人标号,贺殊不喜欢。

    这种区分穿着的规矩就已经够让人不舒服了,就像把人分类了,明晃晃告诉人,她是上岛来玩的,而岑千亦这些,就像是来被玩的。

    现在还被标上了号码,像是个所有物

    “贺总,这些东西会跟着您的行李一起送到您屋里。”

    米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冲着人看去过,就看到她从刚刚跟在岑千亦身后出来的人手上拿过了几个透明的收纳袋。

    米娅一一给她展示,是岑千亦身上原本的衣服,还有鞋,还有

    贺殊眼皮子一跳,猛地看向怀里的岑千亦,不是!这个人怎么连这个都带上了!

    等等,她这是放哪儿带的啊?!

    米娅看着贺殊的不自然,低头看了眼手里展示的最后一样东西,一个兔毛尾巴,看着那前端的金属,米娅立刻知道了是什么用的。

    规则上来说,随同的人不能携带任何金属,她看向陪着去检查的人,对方微不可见点了点头。

    既然没问题,又是贵宾的一些私人爱好,规则也是能适当放宽的。

    米娅笑着把东西交给了替贺殊拿行李的人。

    岑千亦从刚刚扑进贺殊怀里后就埋着头,贺殊看不清她的神色,她不明白岑千亦在搞什么,为什么连这个东西都带上了。

    她不由得屁股一紧,她该不是还不打算放过她吧!

    太可怕了!贺殊真的是彻底无语了,也非常的后悔,后悔当时她为什么要那么的嚣张!

    她是不是让人记恨上了?

    真的是一次的主动,换来一生的内向!

    她好想把怀里人挖出来问一问呐,但周围那么多的人,她不好意思!

    米娅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她继续说起另一件事。

    “贺总,基于安全考虑,岛上对于这次上岛的随行玩伴,有一项安全措施。”

    她指了指岑千亦的脖子。

    贺殊暂且歇了心里的咆哮,顺着她指的看去,岑千亦的脖子上有个项圈,刚刚人一出来她就看到了。

    黑色的皮质项圈,中间是一个个镂空的金属环,规律的分布,紧紧扣着脖颈的皮肤。

    米娅继续:“这项圈里有感应芯片,如果您的玩伴进入到不该进入的区域,会触发警报。”

    贺殊挑眉,什么意思,触发警报,然后被电?

    果然,对方就说了,这东西通电。

    那不就跟电子镣铐似的

    不仅如此,米娅还告诉她,这东西除了进入到不该进的地方会自动触发警报通电外,她也可以手动控制。

    用她手上的手环就能控制。

    但她只能控制她带来的人,米娅她们手上有个类似总的遥控器,可以控制所有上岛的随行人员。

    她说,这也是基于安全考虑。

    贺殊听懂了,这要是发现这些随行的人,谁有威胁,她们直接就能把人电倒

    米娅说着,让贺殊按了下手环侧面的一个按钮,屏幕亮起。

    贺殊看向屏幕,页面上一道竖线,一道横线,横的可上下移动,挪到最上面是min,最下是max。

    米娅给横线拉倒max:“贺总,你试试。”

    “试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米娅点击了一下屏幕,怀里骤然响起一声哀嚎。

    贺殊反应不及,眼睁睁就看着岑千亦捂着脖子痛苦地摔倒在地。

    “岑千亦!”

    她往前扑倒在地,看着岑千亦狰狞的脸,目光落在她死死拽着的项圈上,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冲着米娅怒吼道:“停下,快停下!”

    米娅不紧不慢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地上打滚的人,脸上笑容依旧标准。

    “贺总长按手环屏幕,停下指令需要您的指纹授权。”

    贺殊颤抖着手去按屏幕,一直按着不敢动,看着地上岑千亦捂着脖子的动作有所松动,但看人五官依旧痛苦狰狞,不知道这玩意停了没停!

    直到米娅提示已经可以了,她才猛地松开手环去抱岑千亦。

    她的身体整个的都在抖,贺殊看着人痛苦的样子,不知道她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身边,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还在继续。

    “贺总,您带来的人,出房间必须要戴着这项圈,至于房间里,您可自己决定戴不戴,如果您想取下项圈,开关在颈后,虹膜识别。”

    米娅看着贺殊那真心心疼的样子,标准的笑容里有一丝意外,她倒是第一个这么关心‘玩伴’的。

    说的好听,是个‘伴’,岛上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个玩物。

    其他上岛的贵宾的,知道这个功能,都兴致勃勃尝试了各种程度电流的反应。

    就这一个,看起来要哭了。

    就好像她自己被电了

    流程都走完了,米娅还要准备开始迎接下一个,她让身后的人上前去扶贺殊。

    “贺总,您看您还有什么疑问,没有的话,利亚将会带你回房。”

    贺殊一手肘怼开了靠近的人,抄过岑千亦的膝弯,小心地把人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利亚立马跟上,快步走到了贺殊的前面,带着人去了对应的摆渡车。

    米娅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摁了摁耳机:“091号检测完毕,没问题。”

    坐上车后,贺殊看着怀里苍白着一张脸的人,问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怎么样?”

    岑千亦痛苦地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看了眼贺殊泛红的眼眶后又闭上了。

    贺殊抱着人不知所措。

    她有些不大相信,岑千亦竟然真的就这么被电倒了,但刚刚的一切又都发生在她的眼前

    很快,贺殊就被带到了她的住所,是一个标准的海岛度假的别墅。

    贺殊拒绝了工作人员抱岑千亦,自己抱着人进了住处。

    小心地把人放到了床上。

    “贺总,您的东西给您放这儿了。”

    利亚指挥着人把行李放好,把手上的收纳袋也都放在那上面,然后走到了一旁写字桌前。

    “贺总,如果您有有问题,这电话1号线是我,我是专属于您的管家,2号连接总服务台,3号是安全处,当然您的手环也有同样的功能,有需要您也可以用手环直接联系。”

    贺殊回头看了她眼,没应声。

    她心里还憋着一股气。

    利亚看出来了,但挺意外的,她服务过那么多客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这种随行玩意的。

    看人没需要,她就先告辞了。

    人一走,床上的岑千亦睁开了眼。

    贺殊的心陡然一跳:“你还好吗?”

    她看着人眼里的痛苦未消,问话的声音都放低了,就好像这样能减少她的痛苦。

    岑千亦看着面前的人,看着她眼里的担心。

    电击的滋味,她其实已经习惯了,但能忍和不疼是两回事。

    她其实还是疼的,看着面前人泛红的眼眶,这一次好像格外的疼。

    她看着人,想到一件事。

    “你上次的电击棒是不是想电我?”

    贺殊诧异地眉峰一挑,瞪大了眼,很意外这人开口第一句是这个。

    这怎么好像是翻旧账啊。

    这要怎么回

    “我要说不是,你信不信?”

    岑千亦看着人,没说话。

    贺殊想给自己辩解下:“我那个不一样的”

    她看着岑千亦脖子上的东西,她那个十万伏特,电一下就晕了,都来不及感觉痛。

    看着人脖子上的东西,贺殊心里感觉很糟糕,原著里压根没这东西,这突然的变故,让贺殊觉得她那个隐隐不好的感觉要应验。

    而且这一次的变故,让贺殊觉得岑千亦再厉害,其实也就是个凡胎肉/体

    她也会痛,会受伤的。

    明知道没有立场,明知道对方不会听,但贺殊突然的想劝一劝。

    或许是刚才那一幕给她造成阴影了看着岑千亦在地上痛苦哀嚎,她像是那个梦里的小可怜来到了现实。

    她看着人,小心摸了摸那项圈。

    “刚刚那些话你也听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岑千亦看着人,意外这人的话。

    贺殊虽然决定劝一劝,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她思索着怎么委婉表达。

    “刚刚不是我要电你的。”

    岑千亦轻轻应了声‘哦’,这她知道这账她不会算在她头上。

    贺殊得到回应了,但也没有开心。

    “也不是刚刚那些人的错。”

    她们也只是执行命令。

    岑千亦意外,这女人这话为什么好像她会去报复一样她眼里她有这个能力?

    她知道了什么?

    贺殊看着人,心里叹气,好想直接劝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犹豫地看向岑千亦,看着人还痛苦地无法舒展的五官,和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眼神。

    这个反差,就好像生理的痛苦在持续,但心里上她已经能忍了

    “你之前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贺殊脱口而出了心里的疑惑。

    一个能这样忍受痛苦的人,一定是经历过不少的痛苦。

    岑千亦听到这问题,眼睫轻轻一颤,平静的眼眸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内里刚刚恢复的平静完全被打破,渐渐起了波澜。

    跃动着一种很是复杂的情绪。

    第32章 穿上试试

    ◎“你这样,好像我的狗啊~”◎

    屋里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屋外倒是响起一阵清丽婉转的鸟鸣。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辨不出外面的是什么鸟,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叫声,很特别。

    但要说特别她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那黑亮的眼里那些让她意外的关心她眨了眨眼这才真的够特殊的。

    特殊到,她搞不懂她。

    “什么意思?”

    岑千亦搞不懂,但突然想弄明白。

    贺殊在岑千亦开口前一秒后悔了!她感觉她不该问这个问题!

    她的嘴又闯祸了,她总是这样,嘴比脑子快!

    她和岑千亦是个什么关系啊,严格说起来都不熟,她问这问题,那不跟扒人隐私一样吗?!

    她刚刚想找补下,没想到岑千亦先开口了,清冷的语调倒是听不出太多情绪,望着对方那像是暗了些光的眼睛,贺殊直觉她应该没生气,但也不怎么高兴。

    “那个,我——”

    她想说她一时脑抽了,让她忽略刚刚的话,就听到对方又开了口。

    “你不都调查过我,对我的过去不该很清楚么,你不知道我之前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话,贺殊猛地一个原地吸气,瞳孔颤了颤!

    她差点忘了!表面看来,她是知道岑千亦过去经历的,原著里,她给人强制到身边,就把她的过去都给调查清楚了,这才敢这么做的因为表面看来岑千亦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啊。

    但她刚刚问的问题,是问真正的岑千亦她这脑子真的出问题了,不仅能把梦境跟现实搞混,她还能把想问杀手岑千亦的问题,问给了现在这个假装小白花的岑千亦

    但好在,她说的不多,还能找补。

    贺殊清了清喉咙:“是啊,我调查过根据资料显示,你过去过的应该是不大好。”

    岑千亦静静看着人,看着对方纤长的眼睫下那双乱动的眸子,之前的担心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看起来莫名的又惊慌了起来。

    她没有开口,直觉这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她等着她的下文。

    贺殊确实还有话想说,一来之前冒起的想劝一劝的心还没歇,二来,她发现也不用问那些隐私的问题,她用她表面上这层身份的经历就也能说她想说的那些话。

    “之前你的那些工作,你喜欢吗?”

    岑千亦挑了挑眉,她当贺殊是在问她那些表面上的工作经历。

    贺殊调查到的那些都是假的,她实际干过的‘工作’就一份。

    要说喜欢她喜欢吗?

    要回答这问题,她可能得先明白,怎么样叫喜欢。

    她是挺开心看到那些垃圾死前绝望的眼神,但那是喜欢吗?

    她也开心赏金到账时她转手转进赏金联盟里作为悬赏她这单的保证金,看着自己的命越来越值钱,她心情确实不错,但那是喜欢吗?

    贺殊不知道她问的委婉,但达到了目的。

    她看人像在思考,继续道:“我看你那些工作都还挺危险的。”

    岑千亦小可怜身份的经历里,她出身社会底层孤儿院长大、学历不高能力不强,做的那些零散工作都在一些治安不算好的区域,经常的会遇到一些麻烦。

    要说危险,也是危险的。

    危险?那些也算危险?

    岑千亦以为贺殊说的是她表面工作那些经历,那算什么危险她实际干的事才叫危险。

    好几次,她都很意外,她竟然能活下来

    贺殊还在继续,前面那些都是铺垫,接下来是重点。

    “过去要不都过去吧,过去那些事以后就都别干了吧”

    终于,劝人的话说出口,贺殊心里松口气。

    她也知道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也知道岑千亦大概率不听她的劝。

    但听不听是岑千亦的事,她要是不劝劝,她会失眠的。

    岑千亦听到这话,沉静的眼里有一些波动,她忽然分出了一点心思在想,眼前这人要是知道她真实的过去,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会怕的逃跑吧

    岑千亦看着那双说完话后眸光落点在床单上的眼睛,她想到了之前在她的医院里,这人看见个死人时那眼里的惊恐。

    还有别墅里,方念来的那一晚,她看着人开枪自尽后,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她要是知道了,她过去干的事,知道她真实身份岑千亦想象了下,她一定没胆子在这里劝她别干了,哭着跑的可能性比较高。

    岑千亦勾了下嘴角,微翘的弧度算不上一个笑。

    出口的话语,倒是有些自我调侃。

    “我不都被你抓回来了,还怎么干?”

    贺殊眉峰耸起,抬眼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岑千亦唇角浮动的弧度。

    她这什么意思,是在说反话?是嘲讽?还是炫耀?她看起来像是被她困住了,但完全不耽误她接单,甚至还能利用她来完成订单。

    真想直接劝她见好就收,别干了,这一单,她担心她出事。

    岑千亦看着贺殊那双又开始涌动担心的眼眸,看着对方的欲言又止:“嗯?你想说什么?”

    想说的说不了啊!贺殊烦躁!

    也不知道这人是为什么要干这些危险的事,为了钱?

    “其实钱这个东西,够花就可以的了,你说是不是?”

    贺殊也不等她回答,继续:“人不能就只顾着赚钱,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可以做。”

    “比如旅旅游,到处*走走看看,这世界那么大,有的地方日出有的地方日落,你可以去看看海,可以去爬爬山,四季风景轮流变换各有各的美。”

    “还有美食,对吧,世界那么大,多少好吃的东西,你不能光吃一种饭,不然多可惜。”

    贺殊事先没有准备,也不大擅长劝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感觉也不大有逻辑,但要说的还是说明白了。

    她总结道:“人就活一次,吃饭睡觉撸猫逗狗,尽可能地体验,要是光顾着赚钱多可惜,当然没钱那是没办法,但有钱了就也别再光顾着赚钱了,你都不想提前退休吗?”

    贺殊说着自己就激动了,天知道她有多羡慕广场上跳舞们的阿姨啊,她多想早点退休加入她们,结果拼过了头,年纪轻轻的与世长辞了。

    多少遗憾啊!唉,这遗憾连个说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贺殊看着岑千亦,一时间忘了对方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真情实感地拉住了岑千亦的手,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恳切地看着她。

    “相信我,只想着赚钱你会后悔的!”

    岑千亦看了眼被握紧的手,眼尾微挑,抬眸对上贺殊黑的发亮的眼眸后,眉心蹙起。

    这人,什么意思

    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她是让她别顾着工作赚钱,要享受生活?

    她什么时候顾着赚钱了?

    岑千亦想到了她那些假的工作经历,那不是都在解决温饱。

    “我没钱,你不是都知道。”

    贺殊拉着人的手一僵,又忘了,把想对千亿身家的岑千亦说的话,对现在这个看起来没房没车没存款的小可怜说了。

    “我不工作,可就吃不起饭。”岑千亦顿了顿,看向贺殊,心里莫名冒起个问题:“不工作,你养我啊?”

    贺殊松开了人手,当谁不知道她有钱的很,比她身家都厚,当人在反将她。

    但贺殊不怵,她又不是没有钱。

    “可以啊,我养你啊。”

    说完,贺殊先笑了,这好像什么电影台词啊。

    她看向岑千亦,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而且,我不是已经在养你了吗?”

    “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住的,不都是我的。”

    “我还给了你一份工作。”

    贺殊说完这些,感觉自己真的好霸总,‘我养你啊’都能随便说了,岑千亦只要是正常点的生活,一千个她都养得起。

    她看着人,收起一点笑容,认真又劝了句:“别干那些危险的事了,专心干我的安全顾问吧。”

    岑千亦交叠在身前的手,十指缓缓互扣,没说干或者不干,反问道:“一个月666?”

    贺殊一听,这是嫌少?

    霸总也是会画大饼的。

    “干得好,可以加薪。”

    岑千亦不置可否,看着人,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要不同意呢,放我走吗?”

    “放不了。”

    岑千亦意外对方回的那么快,都不需要思考。

    对这问题,贺殊当然都不用思考,能放早放了,她也不用再这里苦口婆心的劝。

    甚至愿意拿自己的钱出来劝人别干那些了,找份正经工作,找不到的话,她给。

    还想再说两句,突然的,房间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两人一起循声看去。

    贺殊发现是刚才那个谁介绍过的书桌上的电话,担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赶紧起身去接听。

    听到是询问午餐的事,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岑千亦。

    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但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贺殊就让对方把午餐送到了房里。

    顺便把晚上的餐厅定了,晚餐在原著里有描写,她有剧情不得不‘上工’

    说起来,晚上这剧情算了,不说了,反正总结起来就是变态,她还能有什么剧情,人设就是个变态。

    真是郁闷。

    贺殊挂了电话,重新回到了床边,看了眼岑千亦脖子上的项圈,眼里划过丝懊恼。

    她俯身,抱住了人。

    岑千亦意外之下,没有动作。

    贺殊抱着人给人翻了个面,虹膜验证后解开了岑千亦脖子上的项圈。

    她都给忘了,竟然一直就让人戴着。

    她记得米娅说过,这东西在房间里随她要不要戴,出门了才是必须的。

    还有,她看着岑千亦比基尼背后这几根细的不行的绑带。

    “房间里不用穿这个。”

    贺殊给人翻面回来盖上了被子,保证了什么都看不到。

    她指了指刚刚行李放置的地方,:“那个红色箱子是你的。”

    衣服都是苏姳根据海岛温度准备的。

    岑千亦看着床侧贺殊解开后随手放着的项圈,拿过看了起来,听到贺殊的话抬头看了人一眼。

    人已经转身离开。

    她想到了之前在安检处,她走出检查室时,她那被惊艳到的目光。

    但那个目光,岑千亦看的清楚,纯粹的欣赏,不带一点欲望。

    还有,刚刚这人靠近,呼吸炽热,她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结果只是替她解开了项圈。

    看了眼身上的被子,这个人她好像真的对她没有‘兴趣’。

    岑千亦又想到了刚刚那人说要养她。

    这人可真够奇怪的,难道她就只想养着她‘玩’那些?

    贺殊说完行李箱后,就想着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走到行李箱边上,就看到了那几个放在上面的透明收纳袋。

    其中一个装着那兔毛尾巴。

    差点把这事忘了。

    她两个手指捏着收纳袋,转身看向床上的岑千亦。

    “你带这个干什么?”

    岑千亦看到她手上拿的东西,想到刚刚她得出的结论,不答反问:“你想玩儿吗?”

    贺殊屁股一紧,她想死!

    刚要说什么,门铃响了,应该是送餐的到了。

    贺殊拿着东西想丢掉,但看了眼垃圾桶,大概率明天才会有人来收拾。

    目光一扫,她看到了书桌下面的保险箱。

    想到了米娅给的密码是岑千亦不知道,她赶紧把东西锁进了保险箱里,然后去开了门。

    岑千亦高高挑起了双眉,这人什么意思?她看向那上了锁的保险箱。

    那东西这么重要?还要锁起来?

    可是那东西它不能玩了

    在贺殊办公室休息室里她就拿[稀]给的东西改造了。

    现在,那是个炸弹。

    看着那上锁的密码箱,算了,就先锁着吧,也不一定需要用上。

    等送餐的人走后,岑千亦起床走到了餐桌边上坐下。

    贺殊看着对面就穿个比基尼的人,有些不自在。

    “你不穿个衣服?”

    “不好看?”

    贺殊惊讶,这什么话。

    岑千亦低头看了眼泳衣上的编码,这标致着她是贺殊的人。

    她看向低着头不看她,已经开始吃饭的人。

    “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俱乐部。”

    贺殊抬头:“什么?”

    岑千亦指了指胸口。

    贺殊匆匆看了眼,继续低头吃饭,同时回忆书里怎么介绍这个俱乐部的。

    “这是个慈善俱乐部,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身家百亿才能入,加入一起做做慈善,挺好的。”

    反正她现在的钱也花不掉。

    岑千亦看着人,一言难尽,她竟然觉得这是个做慈善的组织

    贺殊埋头吃饭,这岛上的东西做的也太好吃了

    比别墅的厨师做的都好吃!

    岑千亦看着人吃得快眯起的眼,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默默拿起勺子,沉默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思考,怎么给人提个醒

    美食治愈人心呐,贺殊吃饱后,感觉上岛的那些不愉快消化地七七八八了。

    她也有心情仔细看看她住的这地方,这在外看起来就是个独栋单层小别墅,内里是个超大的开间。

    什么都有,想要自己做饭都行。

    屋后是个超大的泳池,和隔壁用一排一人多高的灌木隔开,既保证了美观也保证了隐私。

    最棒的还是这屋子可以从外面上屋顶,往远眺望就是大海!

    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海蓝天的大海,波涛惊澜的大海,贺殊深呼吸一口气,敞开了环抱,拥抱海风~

    她现在,终于有种,度假的感觉了!

    她拿起手机拍了些美丽风景照,想了想,给苏姳发了过去。

    她这个书里的霸总,因为作者懒得费笔墨,那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管了,苏姳就是她的朋友!

    苏姳秒回信息。

    “风景很美,boss一切可好?”

    她担心一早上了,一直想问问boss有没有安全到达地方,但又怕打扰了boss度假的心情。

    没想到boss主动给她发了信息,她开心地想亲手机!

    屠悬坐在她对面,抱着个椰子在喝,看她那开心样,就猜到是‘慈母’手中线里那丢出去的线顺着网给联系上了。

    服务员上菜,她放下椰子整理了下桌面,把新上的菜放到苏姳面前。

    才要提醒她先吃饭,就听到她的手机一阵铃声响起,心里咯噔了下,感觉这饭吃不好了。

    贺殊感觉发图片难以形容,直接发了视频过去。

    岑千亦出了房间到后院就听到了一阵笑声丛屋顶上传来。

    “苏姳,你看,今天的天和海是一个颜色,对了,你吃饭了吗?”

    苏姳点头,切换镜头,给贺殊看她们点的餐。

    贺殊看了眼:“哇,真不错。”

    看到了屠悬也开心打了招呼。

    屠悬刚想说两句,苏姳切回了镜头:“boss,你吃午餐了吗?”

    贺殊高兴说了今天中午的东西多好吃。

    苏姳立马助理上身:“要不要到时候请个本地厨师一并回国。”

    贺殊摇头,她的厨师够多了,钱也不能乱花,反正好吃她这几天就多吃点,吃够了估计也就觉得一般了。

    两人开心的聊着。

    苏姳没看到对面的屠悬看着渐渐冷了的美食,脸上没了笑容。

    贺殊也没看见,院子里,岑千亦退回了屋檐下的阴影里。

    笑声肆意在风里荡漾,岑千亦转身回了屋里,关上了门,隔绝了风的进入。

    贺殊跟苏姳聊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口渴了,才挂了视频回屋拿水。

    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岑千亦,她在看电视。

    人是背对着她的,贺殊远远看到她手上摆弄的东西,是那个项圈。

    贺殊懂了,这是装着看电视,实际要拆解或者破坏这个项圈吧!

    看她手上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的工具,这要怎么拆?

    嗐,她管这些干嘛,岑千亦一定有她的办法。

    她装着不知道就好了,她喝了水后,就回床上躺下了。

    这天气不午睡多可惜!

    这一觉一个梦都没有,睡得特别的舒服,除了后面睡得有点热,贺殊感觉她热得都有些出汗了。

    清醒过来,看到怀里的人时,知道了为什么会感觉到热。

    看着一整个贴在怀里的岑千亦,贺殊淡定的很。

    见怪不怪,她习惯了。

    她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下,她们是怎么又又又又睡到一起的。

    这一次反正肯定不是她的原因,是她先上的床。

    她看向怀里还没醒的人,怎么回事,她睡下前这人不是在看电视吗?

    这要是困了,不能直接睡沙发吗,那沙发多大啊,看起来就很舒服。

    干什么要来和她挤一张床?

    看着她微湿的鬓角,两个人挤一起多热啊。

    犹豫了下,要不要把人喊醒问问,但看人睡得挺熟的,贺殊想想还是算了。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浴室冲了个澡,等出来时,发现岑千亦已经醒了。

    不仅如此,还又回到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贺殊看着她手里的项圈,看样子这人很想解决掉这个项圈啊。

    看着人听到她动静也没有回头,感觉对方好像不想搭理她,贺殊犹豫了下,没有问刚刚想问的问题。

    拿上了瓶果汁,继续去外面屋顶上躺着吹风。

    这项圈倒确实是个麻烦啊。

    贺殊仰躺着,双手交叠在脑后,想到了之前岑千亦被电了的那个痛苦样子。

    这玩意除了她的手环控制,米娅她们手上也有‘控制器’这要是万一起冲突了,或者她们手上的东西失控了,又或者就是故意的,那岑千亦不就危险了。

    她能搞得定么?

    贺殊看着一朵云都没有的蓝天,岑千亦手上也什么工具都没有。

    她那么一声不吭地在沙发上坐着,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贺殊捋开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但她也没有办法,她又不会这些。

    或者之后能不出门就别出了,那玩意出门必须带,不像比基尼,她单独出门的时候必须穿,好辨认身份,但跟她一起出门,就可以穿其他衣服。

    想到衣服,贺殊突然的脑海里闪过个电流。

    “系统,出来!”

    【宿主,我在。】

    “我记得我之前的奖励有个什么梦幻礼服?”

    【是的,宿主。】

    “我记得之前介绍说,这衣服,防水防火防雷电?”

    【是的,宿主。】

    贺殊那时候还吐槽过,什么礼服防雷电,打雷出门怕被劈么

    “既然防雷电,那一般的电流是不是也能隔绝?”

    【是的,宿主,完全不导电。】

    贺殊蹭的坐了起来!

    晚餐出门前,岑千亦看着贺殊拿出来的衣服,欲言又止。

    这衣服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让人一言难尽的衣服

    料子很轻薄,看起来也很舒服,但作为在一个热带海岛穿的裙子,她是高领的。

    这领子,还是个花托的形状,把脑袋放下去,这脑袋就像花托上的花苞

    还有,这衣袖,一个松紧的收口后突然散开,蕾丝边勾勒出花瓣的形状。

    这裙子的长度到脚环,基本属于,哪哪都不露。

    “你”

    岑千亦想问这么丑的衣服她是哪里买的,就听到对方雀跃着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岑千亦看着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再一次欲言又止。

    这下午,她除了有在研究怎么拆解这项圈,更多的在思考,她那些怪异的心情。

    她好像遇到眼前这个人后,多了很多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嗯?”

    贺殊没等到回答,又问了一遍:“好看吗?”

    贺殊激动不行,系统告诉她这奖励具体是什么样,可以随便她来设计。

    她这一下午就在设计这件礼服。

    由于是项圈是戴在脖颈上的,所以没办法,这领子得是高领。

    她上网搜了好多的女星红毯走秀图。

    看到一个影后拿奖的礼服,就是这么高的领子。

    但那件有点浮夸了,领子直接跟个塑料花托一样矗立着。

    她这个设计的是像喇叭花那样,有个微微往下的弧度,这样脖子不会不舒服。

    杰作!

    贺殊看着手里敞开的礼服,给自己一个评价,她没想到,她在服装设计上还有这样的能力!

    “穿上试试吧。”

    贺殊看向岑千亦,黑亮的眼里像揉进了岛上亮起的灯光。

    岑千亦不懂贺殊在激动什么,这衣服,很贵?

    有可能,这么奇怪的设计,只有卖得很贵才能被一些有钱的傻子买了。

    她犹豫着接过了衣服,或许这衣服只是这样看着奇怪,穿起来或许还行。

    换完衣服,她看着镜子里贺殊亮得越发灿烂的眼睛,额角微微一跳。

    贺殊‘啧啧’了两声,看着镜子里的岑千亦。

    衣服好看,模特更好看!

    岑千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好像之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那疯了的魔后就这造型。

    她又一次欲言又止。

    而身边的人,眼里全是惊叹:“好看,你穿上真好看!”

    岑千亦看着她发光的眼睛,那句想换一件咽了回去。

    好了,造型上没问题了,贺殊拿过一旁的项圈。

    还得试试这衣服是不是真能防电。

    她拿过一旁的项圈。

    岑千亦自然的倾身,头往前。

    贺殊眼角一扬,笑开了。

    “你这样,好像我的狗啊~”

    牵牵就是这样,她拿出项圈,它就自动会伸过脑袋让她戴上,然后就可以出去玩了。

    ‘咔哒’一声,扣上了项圈,贺殊的笑容却应声一僵!

    不是,她在说什么

    她慌张抬眼,和岑千亦的视线来了个精准相触,看着对方那暗沉下来的眼眸,贺殊的心哐哐一顿跳!

    完了,这死嘴,就不能等等脑子吗!

    岑千亦刚刚有没有听清?

    贺殊犹豫要不要说点其他的含糊过去,就看到对方开了口。

    上旋的尾音带着十足的疑惑。

    “狗?”

    第33章 开始上工

    ◎“宝贝,看我干什么,看菜单。”◎

    落日的余晖,有一缕透过宽大的透明落地窗,笼住了镜子前的两道身影。

    远远看去,一人搂着另一人,微风里,一黑一白的发丝,一下触碰、一下分开。

    缠缠绵绵、丝丝绕绕。

    这本该是极为亲密的情景,却因为那两双眸子,一个清冷暗沉,一个惊慌异常,显得很是怪异。

    余晖就像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一点点往外挪,影子却因此融为了一团。

    但很快的,一道影子像是受了惊,跳跃着拉开了距离。

    贺殊在听到岑千亦嘴里吐出的那一个字后,悬着的心落了地,哐当一声,重伤,急需抢救!

    也在这时她才发现,她给岑千亦扣好了项圈后,搭在对方脖颈上的手没松开。

    她一边慌张松开后退,一边快速启动所有的脑细胞,来给她冒失的嘴善后找补!

    “那个,我是说,额,狗狗?狗go!”

    贺殊眼睛猛地一亮,脸上肌肉都跟着往上一提。

    “对对对,我是说go!”

    “来是come去是go的go,就那个go,你知道的吧。”

    “我是说你这样,你好了,好像我们得go了!”

    贺殊越说眼睛越亮,当初背单词的苦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升华,当然这两件事其实没有什么联系,但她现在知道了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就是这样,那什么,let's,go!”

    贺殊说着就要往外走,也不管岑千亦信不信了,她能找到个理由就不容易了,她一边往外走还一边为了增进可信度,一个劲的gogogo。

    到后面,那声音,几乎是在喊了。

    岑千亦:

    这人当她是傻子么还是耳背的那种

    她要喊住那不知道要go去哪儿的人,但那人走到了门边,一个停顿后又自己折返回来了。

    贺殊也是一时吓蒙了,忘了她原本在干什么,就一心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走到门口才想起,岑千亦穿上衣服后,她还没做实验呢

    她转身看向岑千亦,但她现在有点害怕怎么办都怪她这不过脑的嘴。

    也都怪岑千亦!没事那么配合干什么!

    她拿出项圈,她就伸脖子,那这确实很像她的牵牵啊。

    贺殊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要把这想法掐灭,万一嘴又快了,她看向岑千亦,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她原本计划的试验。

    她现在有点害怕,做杀手的,这种特殊行业,脾气应该都不怎么好吧,但应该也不至于太小心眼吧。

    总不能因为她这无心之失就恼羞成怒吧?

    她小心观察着岑千亦的神色,同时也确定了下,没有杀气。

    岑千亦看着那折返回来的人,就站在门口处望着她,那眼眸乱颤的眼里写满了惊慌。

    她想起之前问过这人的那个问题。

    她说她怕她。

    岑千亦眯了眯眼,她不懂,为什么

    比如现在,就算她刚刚骂了她是狗,然后呢,她觉得她能把她怎么样?

    她在怕什么?她都敢强制她留在身边,现在骂一句倒是紧张上了。

    奇怪的人

    岑千亦呼了一口气,眸光里有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无可奈何。

    她先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局面。

    “哦。”

    岑千亦应了一声,就算是接受了刚刚贺殊的解释,并且顺着她的意思提出了疑问。

    “现在就走?”

    贺殊听到这话,眼里像是直接落进了窗外的一寸落日余晖,瞬间亮了起来!

    什么意思,岑千亦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解释过关了?

    真的假的?这杀手这么好忽悠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这两个词它本来就很接近。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狗,go,嗯,确实,说快了就是一样的!

    贺殊松口气,揉了揉刚刚给自己掐疼了的大腿,提步向着岑千亦走了回去。

    虚惊一场,她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哈哈,那个我想起来了,还不能走,还有件事我们要确定下。”

    “嗯?”

    岑千亦看着向她走回来的人,不知道她这话纯粹是为了揭过刚才那段,还是真有事。

    是真有事。

    贺殊走到了岑千亦的跟前站定,两道影子在剩余的一点日光里又融成了一体。

    炽热的呼吸喷薄在脖颈上时,岑千亦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微异样,这感觉比扣上了项圈还有存在感。

    她不知道贺殊突然靠近要干什么,她配合着没有动。

    贺殊在给岑千亦调整衣领,让花瓣样的衣领在项圈下平整摊开,同时也在检查,项圈是不是扣在了衣领外。

    确定了那项圈没有一点直接接触到岑千亦脖颈的皮肤,这才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开始解释。

    “这个衣服它有点特别。”

    岑千亦眼尾微微一扬,余光看了眼身侧的镜子,当然特别

    她现在这脑袋,就像架在了一个花托上,特别的浮夸

    或许,其实她还是不大能接受穿这么‘特别’的衣服出门的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件时,贺殊接下来的话,让她惊讶了下。

    “这衣服不导电。”

    /:.

    岑千亦淡紫色的眼眸里划过异色,看了眼认真说起这特点的贺殊后,她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目光落在那浮夸的衣领上,看着上面扣着的项圈,她的脑海里似乎划过了什么。

    重新转身看向贺殊,她心里有些疑惑,才要问,对方继续开了口。

    贺殊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后,伸手解开了手上的手环:“我们试试看,项圈扣在领子外,还能不能有作用。”

    贺殊的话解答了刚刚岑千亦心里冒起的疑惑,竟然还真是,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她穿这么一件‘特别’的衣服。

    她低头看着身上这件丑得很浮夸的衣服,原来是这样,这衣服这样的作用

    倒是,误会她了。

    贺殊看岑千亦低着头看着衣服也不吭声,担心人是不相信她。

    不怪她不信,贺殊想到了早上的时候,她被这项圈电得痛苦模样贺殊摸了摸脖子,一定很疼估计她的心里都有阴影了。

    她也不能完全信任系统,所以才要做个实验。

    “我们从最小电量开始。”

    贺殊心里也有些没底,紧张之下伸手握住了岑千亦的手。

    “我们,试试?”

    岑千亦低头朝手看去,那宽大的纯白蕾丝花瓣形袖子像个头纱,遮住了相握的手。

    犹豫过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贺殊得到了同意,反倒紧张了,这要是没用,可比刚刚说错了话严重。

    她可别以为她是故意要电她的

    贺殊深吸一口气,在按下开关时,握着岑千亦的那只手也情不自禁的用力握紧。

    几秒钟的时候,贺殊手心就出了汗。

    她紧张看着岑千亦的神色,对方低垂着视线,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面色平静。

    “怎么样,你有感觉吗?”

    岑千亦视线从袖子上挪到了贺殊脸上,看着对方那小心忐忑的样子,心里像有发丝挠了下,有些异样。

    对于这问题,她也有些说不上的奇怪的感觉。

    她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贺殊看到岑千亦摇头,提着的心下落了一点,但没有完全落地。

    “那我试试,加强些。”

    贺殊调大了一点电量,按了确定,紧张地看向岑千亦。

    看到她的神色没有变化,着急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岑千亦另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再次摇了摇头。

    贺殊的心又往下落了点,这一次,她大着胆,把电量调到了中间值。

    几秒钟后,她追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岑千亦知道这个异样感的缘故了,这个人,用这样热切的目光,追着问她‘有感觉吗’

    感觉手上力度加重,她绷着脸摇了摇头。

    贺殊重重呼了一口屏着的气,然后把下落的心又提了起来。

    要来最后一次了!

    她把横线拉倒了最底下显示的max上,最大电量了。

    她用力握住了岑千亦:“那我来了,要是受不了,你就喊停!”

    岑千亦眉心一跳,看着一脸紧张的人。

    这人真的岑千亦再一次地有一种欲言又止,难以言喻的感觉。

    贺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人不吭声,给自己在心里鼓励了下后,闭上眼,按下了按键!

    心里默数了一二三,贺殊猛地睁开眼,看向岑千亦,急切问道。

    “怎么样,有感觉吗?”

    岑千亦抿直了唇,虽然知道贺殊问的是什么,但她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

    贺殊看人不应,担心:“有感觉?”

    岑千亦呼了口气:“没有,没感觉。”

    贺殊脸上那些紧绷的肌肉骤然一松,她松开了人后,赶紧抬手擦掉额角因为紧张沁出的汗。

    “没感觉就好,没感觉就好!”

    她按停了手环后,又尝试了两次,看着岑千亦一点没有变化的脸色,确定了,人是真的没感觉!

    实验成功!

    贺殊重新带回了手环,一脸喜色看向岑千亦,太好了,这衣服靠谱,这样她不会被电倒了!

    岑千亦看着人眼里的开心,握紧了被松开的手,手心里还有这人残留的热意,这热意通过跳动的脉络往全身蔓延,最后侵入了心脏烫了它一下。

    这感觉岑千亦松开手心,不大好。

    她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浮夸的像花瓣的领子,原来是这么个作用。

    心里的热意爬上了脸。

    她转身看向贺殊:“这衣服,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贺殊刚想摇头,但想到了什么,脑袋骤然停住了,还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改成了点头!

    多好的刷好感机会!

    真希望以后岑千亦能看在她为了她不被电、把得到的奖励都送给她的份上,之后要杀她的时候能给她一个痛快,至少少折磨她一点!

    “嗯,喜欢吗?”

    贺殊觉得她也不算撒谎,虽然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是她早就存在的奖励,但为了给她用,她费心地设计了一下午。

    岑千亦听后,所有所思:“哪儿买的?”

    出去后她要把这店买了,再把设计师开了。

    贺殊听她这么问,以为她是喜欢了想买多一件。

    但这衣服可买不到。

    贺殊诚实说道:“你买不到的。”

    岑千亦挑眉,什么意思,觉得她没钱买?她看起来是没钱,但想到这,岑千亦神色一顿,她好像还真是没钱她想到了她真实的地下钱庄私人账户里的钱,还真没有多少。

    她每一次确认订单收到钱,就把大部分的钱放到了联盟里,压在了那单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悬赏单里。

    现在她的账户上,大概只有五十多万,其中还有五十万,是给[稀]的那单里扣下的精神损失费。

    她看向贺殊,当时莫名的想到了这人受到的惊吓

    贺殊看她说完买不到后,岑千亦沉默不语,估计对方是以为她觉得她没钱才买不到。

    她知道她有钱,这衣服可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

    贺殊继续介绍这衣服的特别之处:“这裙子不仅不通电,还防水防火哦!”

    还防雷劈,这个就不说了,说了好像她在咒她遭雷劈。

    贺殊说着往浴室走,拿了浴室里香薰托盘里的火机,出来后,当着岑千亦的面,扯起一片裙角,点火靠近,烧了好一会儿,布料完好无损。

    之后她又去拿了一杯水过来泼在了裙子上,水珠顺势就滑落在地板上,衣服上一点都不湿。

    “你看,没骗你吧。”

    岑千亦看着地板上被泅湿的一旁,缓缓挑高了一双眉。

    她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惊讶,倒不是没有见过防水防火的布料,但身上这件裙子,肉眼可见的普通雪纺面料,很轻很软,上身很透气,高领长袖也没有让人觉得很热。

    她没想到,这衣服还防火防水。

    联盟实验室也有研发出过这种布料,但要兼具这些功能,就不可能做的这么轻薄,样子还看起来跟普通雪纺无异

    她抬眸看向贺殊,原本只以为这人给她准备了一件品味低劣的衣服,大概率是哪个奢侈品骗有钱傻子的。

    没想到,她是为了让她不被项圈威胁,本来以为这已经够震惊了,结果竟然还有更特别的。

    岑千亦看着人,淡紫色的眼眸逐渐深邃了起来

    她确实买不到,这不是寻常店铺能买的,联盟的实验室都研究不出来,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所以这人,是从哪个实验室得到的?

    她就这样,给了她?

    贺殊试验完后,放回了杯子,看着岑千亦身上完好的裙子,心里有一点遗憾来着。

    可惜就这一件。

    她的设计天赋就只能发挥这一次。

    她看向岑千亦,其实下午的时候她还有好几个灵感的

    也没事,等回去后,她把想法告诉苏姳,让她找个会做衣服的来。

    “好了,这回真的可以go了。”

    餐厅离得不远。

    贺殊拒绝了摆渡车,和岑千亦一起慢慢走过去。

    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人。

    毕竟是个私人岛,不是什么旅游的地方。

    贺殊知道这一次上岛的是新入会的一些成员,到的时间都不一样,新人的入会仪式在三天后,她属于到的早的。

    路上倒是能看到不少的工作人员,穿着非常的统一,蓝色的短袖同色的七分裤,腰上系有一根黄色的腰带。

    这品味,啧,贺殊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激发了设计天赋,感觉她来设计,可以更好看。

    想到这,她打算回去后把别墅佣人的服饰*也都换一换。

    不同的人看到同样的东西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岑千亦看着那工作人员的制服,确定了里面都穿着防弹背心。

    风吹起的衣角下还能看到枪。

    岛上的安保情况和她得到的资料里有出入。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这也是个不一样的点,被风吹动的衣领拂过屈起的指节,她回过神,看向身边的人。

    每次接单,她其实无所谓结果,成功固然好,但失败了,也可以。

    只是这一次要是失败了淡紫色的眼眸些微有些颤动,那这个人,她带她上的岛怕是也有麻烦。

    海风吹过,岑千亦把飞扬的发丝掖到耳后,这一单,得小心点了。

    贺殊有了初步设计想法后,远远看到了餐厅,同时也看到了有人进入。

    一看那两人中的一人穿着红色比基尼,贺殊瞬间就能确定了,另一个穿着花色长裙的人是和她一样上岛的会员。

    贺殊突然懂了这样区分开穿着的‘用途’,穿红色比基尼的人,就跟什么华丽珠宝一样,为的就是显出她们这些人的身份‘尊贵’。

    比如现在,贺殊一眼就能知道了,那花色长裙身家百亿。

    她看向一旁的岑千亦,她现在也成了她的‘珠宝’,尽管没有穿着红色比基尼那么显眼,但脖子上的项圈也能证明。

    这就像那些,不戴珠宝戴了手表的人,不经意露出来,和珠宝其实一个作用,把明面上的东西搞得暗戳戳一点。

    岑千亦发现人在看她,收回了目光,看了回去:“嗯?”

    贺殊回神:“到了。”

    她指了指前面的餐厅。

    同时,脑海里那烦人的电子音又来了。

    【叮叮叮,伊忘岛第一场剧情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尽快前往指定场景。】

    唉,要‘上工’了

    她丧着脸看向岑千亦,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按着要求牵起了她的手,牵着人走了进去。

    这餐厅内里的隐私性非常的好,通道全部都用绿色植物以及一些摆设或者设计感的物件来隔开,十分的有品位和高级。

    一直往里走都瞧不见另外的客人,这一条条的通道是直接通往座位的。

    贺殊到达光线亮起一些的地方,才又一次惊叹,一个餐厅竟然能设计成这样,把保护隐私发挥到极致。

    发觉看不到其他人后,贺殊也轻松了点,这说明也没人能看到她们

    这点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锦上添花,对她来说是雪中送炭!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可不想有人能看见。

    餐厅的座位设计成了个圆弧形的卡座,有两个开口,除了她们进入的这个开口,另一侧的开口能直接去往餐厅外。

    外面就是一片海,岸边燃着一盏盏灯,风景极美。

    但位置里的两个人,谁也没看。

    岑千亦看向身边紧紧贴着她坐的人眼里有点不解,这么宽敞的位置,这个人为什么要挤着她?

    她又看向她被牵着还没放开的手,刚刚在餐厅外,她就有些意外她这突然的动作。

    为什么突然牵着她?而且刚刚人好像突然的心情很低落,还越往餐厅里走,脚步越沉。

    疑惑间,手被松开了。

    她抬眼,对上了贺殊的目光,那眼里有她很熟悉的那种慌张。

    不等她开口问人怎么了,腰上多了一股热意。

    贺殊按要求搂住了人,生硬地念起了台词。

    “宝贝,看我干什么,看菜单。”

    岑千亦:?

    宝贝

    这个称呼一起,一些跟这称呼捆绑在一起的记忆纷至沓来。

    岑千亦眼睫一个轻颤,隐隐的,她好像发现了一些规律。

    她低头看向腰上的手,那手握紧成了一个拳头,怼在了她的腰上。

    贺殊可不敢真抱敷衍着完成基础动作,感觉到岑千亦的目光在看她的手,很想收回,但不能够!

    她在心里一个劲的哀嚎。

    别看了,求求了,快看菜单吧!

    她知道这手很找死,但她也不想的,她是被逼的!

    第34章 照剧情走

    ◎“宝贝,我好饿,想吃你。”◎

    “你怎么了?”

    岑千亦的目光从贺殊那握成拳头的手上,挪到了她的脸上。

    看着人那双发亮的眸子微微在发颤,岑千亦眨了眨眼。

    感觉那双眼睛里此刻像有千言万语,眼波流转间一股浓烈的情绪流淌但岑千亦读不懂

    她也不明白,有什么想说的,不能直接说?

    就是不能啊,贺殊要是知道她这想法,估计更想哭,她真是一肚子的苦水,但就是没法说!

    她也很意外岑千亦会问她怎么了,这不是剧情里的台词,她又给改了

    这问题她要怎么回?总不能回她,她又得‘上工’了,让她配合点,她们一起搞快点,结束掉。

    尽管可以自由发挥,也不知道发挥点什么,贺殊干脆看向菜单,问道:“想吃什么?”

    岑千亦看着人避开的视线很明显的,这女人在刻意回避她的问题这更奇怪了。

    还有,这人靠得实在太近了,膝盖碰着膝盖、腿挨着腿,上半身也几乎贴着,这么挤着,岑千亦感觉有些热。

    她动了动身子,提醒对方:“坐远一点。”

    她这话说的挺平常的,没有什么个人情绪,就只是个普通要求。

    和原著里描写的不一样,原著里她说这话,是羞愤中带着哀求。

    贺殊没想到,才歪了一句,这剧情又回来了。

    别说,真别说,这大反派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明明每一次都是她给改了词、偏离了剧情,但最后她就又都能给拉回来。

    想到这,贺殊突然的不知道怎么,有点很不好的感觉

    就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中间看起来有了变化,但最后都会回到原本的剧情上去。

    一种,冥冥中有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贺殊看着岑千亦,说起来,其实今天早上她非常短暂的冒出过一个念头。

    是在她睡醒时,看到怀里的她时冒出来的。

    那一刻,怎么说呢,她的心不仅有点波澜不惊,甚至有种她们好像本就该如此,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经年在一起后的岁月静好。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要说怀里的人会杀她,那简直是个笑话。

    毕竟两人那相拥而眠的姿势,实在亲昵。

    怎么也不该是书里那样的结局,至少,她就算要杀她,也不会是那样的残忍虐杀。

    可是现在,她又有点不确定了就好像有一种,剧情不论怎么偏离怎么发展,最后都会回到原本剧情上的宿命感。

    她注定,会要杀了她

    四目相对,岑千亦微微蹙眉,她发觉在她说完刚刚那句话,让人坐远点后,这人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这个低落甚至不是那种情绪上的短暂起伏,就好像一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像此刻餐厅外的海,颜色趋近于黑色,一整个的阴沉,就算岸边点着无数盏的灯,都照不亮的那种暗沉。

    这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她让她离得远一点?

    她只是觉得有点热。

    岑千亦才要开口,就看到眼前的人,像是回了神,有了动作。

    但她接下来的动作,依旧让她不解。

    回到了原本剧情上了,贺殊也只好按着要求继续,她轻轻把脑袋搁在了岑千亦的肩上,下巴陷落在人温热的颈窝里。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在人耳朵上,低沉的声音随着热气一道往那微微动了动的耳朵里钻。

    “宝贝怎么忍心要我坐远点,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离得远了,可会窒息,乖,让我贴着你。”

    一句话说的低沉又喑哑,完全不是这字面的情话该有的语调。

    倒是有些无奈,有些委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岑千亦眉心蹙起,侧过脸,但因为对方凑得太近了,差一点她的唇就擦上了她的脸颊。

    贺殊慌张地往后挪了一点脑袋,视线定格在那皙白的脸颊上,离得太近了,反倒看不清什么,视线里只有一片白,但不是纯白,有一点粉意。

    像是肌肤在热温下的自然反应。

    “病了?”

    岑千亦开了口,也顾不上热不热了她想先搞清楚这女人是怎么了

    她觉得她大抵是病了,突然成了这个样子,除了犯病她想不出一个人能有其他什么理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是在突然间。

    但这种毛病,岑千亦觉得应该不是生理上的,大概率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她唯一觉得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人有两种人格她‘有病’的样子,或许就是另一种人格占据主导的时候。

    岑千亦这一句话又偏离了原剧情,贺殊听到这奇怪的问题,从岑千亦肩上抬起了脑袋。

    感觉到肩上一轻,岑千亦完全偏过了脑袋,看向贺殊。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写满了疑惑。

    岑千亦认真看着贺殊这双很特别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点规律,毕竟人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她有不同的人格,外在不变,但这眼神也该是不一样的。

    之前她觉得有些不一样在于,之前那双眼睛在见到她时总是红红的,要哭,或者正在哭,泪水模糊视线,现在这双眼睛不哭,但那感觉很相似。

    贺殊发觉了岑千亦眼里的探究,岑千亦难得有这么外露的情绪,她这是在看什么?

    干什么这么安安静静又持久地注视着她?贺殊被看得心里打起了鼓来她该不是现在要催眠她吧?!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被她催眠天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事来!

    “嗯?”岑千亦看着那双突然惊慌乱颤起来的眼眸,又问了一遍:“病了?”

    “什么?”贺殊不解:“谁病了?”

    岑千亦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猜来猜去,况且没有头绪,她除了研究怎么杀一个人比较有耐心,其他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耐心。

    就跟出色的猎手能细致耐心地给猎物去毛脱皮处理内脏,但没法在家穿针引线绣个花出来。

    “你。”岑千亦看着人,很直接说了自己的猜疑,“从第一天认识你开始,你就好像在被谁逼着做你不想做的事。”

    贺殊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岑千亦的聪明,也惊讶岑千亦竟然就这么说出了问题。

    她是不是忘了,她现在的人设是个小可怜,在她面前都不想装了吗?

    岑千亦还在继续,把问题问得更落地更彻底。

    “比如现在”岑千亦轻轻拍了下腰上贺殊捏成拳头的手,“你是想搂着我吗?”

    贺殊拳头一僵,尽管很想收回来,但是不能够剧情里她就得这么搂着人

    这竟然都被人发现了。

    现在要怎么办,她要说‘不想,你猜对了’,但她又不能放开人,那不跟神经病一样了?

    贺殊只能硬着头皮,把拳头握得更紧了,睁着眼开始说瞎话。

    “想,我想搂着你。”

    岑千亦:“可我觉得你不想。”

    贺殊哑然。

    “不然你抖什么?手又为什么不敢展开?”

    贺殊无言以对。

    岑千亦继续:“你是不是有两种人格,‘她们’互相控着你,你有时候会觉得在被其中一个控制着做一件事。”

    一阵海风吹了进来,桌上的香氛蜡烛燃着的橙黄烛光随风剧烈摇晃了起来。

    光影跳跃在贺殊的脸上,使得一双眸子忽明忽暗,直到风消影止,烛光更亮了,贺殊的眼眸也更亮了!

    峰回路转啊!

    贺殊完全没想到岑千亦能是这个脑回路!她竟然把她被系统逼着干的事,当成了她有两个人格!

    贺殊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然掐上了大腿,防止她笑出来,这个解释也太棒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自救的方法!要不她就应下岑千亦这个脑回路的思考结果?

    这可是她自己推理出来的,又不是她瞎编的!

    她干脆就说,是的,她有两个人格,这样之前那些事,以及之后的一些事,她都可以推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人格,到最后算账的时候,贺殊就说她完全不知道!

    天才啊,岑千亦简直是天才!

    有救了,有救了!

    她激动地正要说她猜的没错,说她自小就这个毛病,让她对她的做的一些事见谅。

    但就在她要开口时,服务员来了,给两人上了开胃酒。

    “这款开胃私酿,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请贵宾品尝。”

    她说的老板,自然是这个岛的主人,姚冰,也是岑千亦要杀的人。

    这话也是原著里有的台词,这突然出来的人,就这么又把剧情拉回来了。

    真是要命,就不能晚一点么!

    看着脑海里跳出来必说的台词,她在脑海里跟系统抗议。

    “智障系统,这不合理!已经歪楼到这个地步,你不能就这样硬拉回去吧,好歹让我先回了岑千亦的话啊!”

    【宿主无权改动台词,但你可以等下一次的自由发挥。】

    不知道是不是贺殊的错觉,这电子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开心的感觉。

    抗议无果,但系统说的也对,岑千亦一定还会偏离剧情,她等再一次自由发挥的时候再跟她说她猜对了。

    【宿主加油,剩下的剧情也不多了,解锁自由度指日可待!】

    贺殊不知道它在高兴什么,解锁自由度要走完剧情,解锁那天她指不定就要死了。

    真是智障系统。

    服务员走后,脑海里就开始倒计时了,贺殊暂停了想说的话,拿过了桌上的笛型玻璃酒杯,抿了一口,看向岑千亦。

    “不错,试试。”

    面上风轻云淡的,心里大吼大叫。

    快试试!

    但这女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就这么看着她,一动不动。

    岑千亦还在等贺殊的答案,并不搭理贺殊这句她认为是故意岔开话题的话。

    贺殊真的是,一口气堵在胸口,该改剧情的时候,人倒是一声不吭了。

    那不怪她了,她只能继续台词了。

    “不喝?宝贝是想我喂你吗?”

    说完后,贺殊还是寄希望岑千亦有点反应,快喝,快改变剧情!

    不然,可真就不能怪她要演变态了!

    岑千亦看着人,看着她突然情绪波动的眼睛,她又喊她宝贝了

    贺殊脑海里开始拉响了警报,werwerwer的,红灯开始闪啊闪。

    没办法了!

    贺殊握着酒杯一饮而尽,但没真的喝下肚,全部含在了嘴里。

    贴在岑千亦腰上的手终于可以拿开了,她松开了拳头,沿着岑千亦的背脊,往上贴到了她的脖颈上,还一个用力,把人压向了自己。

    同时,贺殊头往前倾,像是身体力行地要实践刚刚那句‘喂你’。

    岑千亦感觉到后颈的桎梏,看着靠近的人,看着她鼓起的嘴刚刚人把那杯酒喝下去没咽她看见了。

    所以现在,是要干什么?

    贺殊感觉她做的够明显了,她看向岑千亦,这人傻了吗,这还不给点反应?!

    岑千亦简单一个思考就看出了人要干什么,但她没动。

    她有点不信,这人真能做出‘喂她’的事,她看向近在咫尺的红唇,还是用嘴对嘴的方式

    她要是能,也不至于刚刚揽着她的腰,都不敢真的抱住她。

    岑千亦眨了眨眼,沉默看着那红唇越靠越近,尽管不信,但在那靠近的气息和她的呼吸混作一团时,心还是跳空了一拍。

    这么近的距离,她已经看不清她的神色了,视线里,只有那颤动如蝴蝶振翅般的纤长眼睫。

    仿佛只要再近一点,那蝴蝶就能落进她的眼里。

    太近了难不成

    岑千亦突然的有些不确定,但依然没动。

    贺殊感觉胸口要堵死了,指望是彻底落空了,这人竟然真的不动,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看不到她现在要做什么吗?

    有点脑细胞的都能知道吧,她现在要把嘴里的酒喂给她,她为什么一动不动的?!

    没时间想为什么了,贺殊在倒计时喊到【1】时,闭上了眼,认命般贴了过去。

    同时贺殊还思考了下,她不打算像原著里写的那样,强硬粗鲁地撬开她的嘴把酒灌进去,她只打算意思意思,那她嘴里的酒是不是大多数地要往外流了?

    那会弄湿衣服吧?

    岑千亦倒是还好,她那衣服防水!

    估计脏的只有一个她了。

    脑海里倒计时【0】时,贺殊一个吞咽,嘴里的酒全数进了自己的胃里一点没漏

    她慌张撤开身,去看这突然的变故,看着她刚刚亲上的冰冷东西是什么。

    岑千亦紧紧捏着个勺子贴着贺殊的嘴,乱跳的心脏砰砰砰地撞着胸口。

    刚刚,最后的一霎那,她意识到对方真的敢亲她的时候及时出了手,如果在场还有第三个人,一定能发现她的身手完全不是普通人。

    刚刚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她甚至还能精准控制勺子不戳到人脸。

    岑千亦看着那双惊讶的眼睛,感觉一股热意冲脑。

    贺殊听着脑海里倒计时结束,看着现在的情况,瞬间明了了,岑千亦在最后一刻还是出手了!

    巨大的狂喜在胸口蹦跶,那尽数吞下的一口酒像是立马起了作用,贺殊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唯一凉的只有被勺子贴着的嘴。

    想到这勺子的作用,贺殊尴尬地一阵咳嗽,想要说点什么,却听到对方开口了。

    “你干什么?”

    好家伙,一句话又给拉倒原剧情上了,原著里,贺殊嘴对嘴灌了岑千亦一口酒后,她羞愤的质问,就是这一句。

    贺殊皱巴了脸,这也能接上而且这也不合理啊,原著那是成功亲上灌酒了、对方气愤推开她时说的这句质问的话,然后她才说的接下来的台词,现在她这是没成功啊,岑千亦也没动手推她,这接的不会突兀吗?

    和系统抗议,系统还是那话改不了,顺便鼓励她,让她赶紧走完剧情。

    没办法了,贺殊只能继续。

    她伸手要去摸岑千亦的嘴角,原著里是为了擦去酒渍,她现在是纯摸脸。

    “又不乖了。”

    岑千亦和原著里一样偏开了头、躲开了贺殊的手,同时也收回了捏着勺子的手,手里勺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敲击声。

    贺殊心一跳,以为对方要冲她动手了,结果就看见岑千亦只是拿过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贺殊眼睛一亮,改剧情了!

    这死女人,关键时候又靠谱了!

    原著里,贺殊强行灌酒后,对方质问过后,直接拿过桌上另一杯酒泼了她,然后她就扇了回去,顺便骂的很脏

    现在喝掉了!她把这酒喝掉了!

    看着脑海里消失掉的部分剧情和台词,贺殊真想抱着人亲亲,真争气!

    不过转念一下,这人也真是的,早点改剧情早点喝掉,她们连刚刚那些剧情都不用走!

    不亲,不争气!

    服务员这时候也跟原著里一样来上餐前水果,原著里写她们看着她打完人,跟没事人一样问她们要不要点餐。

    贺殊接上了台词,点了餐。

    剧情就这么莫名往下走了,岑千亦也跟原著里一样的沉默下来。

    只是,原著里她可怜巴巴的,但现在她更多的是那种‘让我静静’的感觉。

    很割裂的画面,贺殊看着人感觉很不对劲,这原著里的人真的是岑千亦么,她能就那样被打?

    就算演的,也感觉太不对劲了

    这原著总给她一种岑千亦虽然有了厉害设定,但实际就还是可怜巴巴的。

    虽然她认识的这个岑千亦也会在Judy警官来的时候演一演可怜,但实际上,她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实质性伤害的。

    可是这书里,她总是实实在在让自己受了伤。

    这感觉就好像把两个书拼接在了一起,很割裂,这书后面解释好多事是原著贺殊视角的幻觉,是催眠后的想象,贺殊感觉这像是故意说了那么一句,好让这不合理的地方合理。

    但转念一想,又好像有可能,刚刚岑千亦还真就一动不动的,差点让她给亲上。

    贺殊想到这头皮一紧,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要动手为什么不快一点!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好在打人这部分能省略了,贺殊松口气,也不用骂人了。

    对比起那些脏话,贺殊感觉更愿意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宝贝,顶多肉麻到自己。

    原著的贺殊也是变态,打了人后,就像没事人了一样,继续贴着人,还上一个菜,给人喂一个。

    贺殊继续走剧情,叉起个蘑菇,要喂给岑千亦。

    “宝贝,吃个蘑菇。”

    她打算等人拒绝后,就可以自己吃饭了,顺便聊一聊之前没说完的话题,聊聊她的两个人格。

    看到对方张嘴的时候,贺殊用力闭了闭眼,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一杯酒给自己灌醉了!

    再睁眼时,叉子上的蘑菇消失了,岑千亦的嘴鼓起,一动一动的,像在咀嚼

    怎、怎么回事,岑千亦她为什么吃了?!

    直到脑海里倒计时提醒贺殊继续台词,她才跟雕塑有了灵魂一样,收回了悬在半空里的手。

    “好吃吗?”

    “嗯。”

    贺殊:

    岑千亦不光吃了,竟然还按原剧情应了词,虽然只有一个字,也足够震惊的了!

    贺殊看着岑千亦,但岑千亦微微垂着眼,并没有看她,只在贺殊递过食物时,张嘴,再吃掉。

    一顿餐就这么在很诡异的,一个喂,一个吃,还完美顺完了台词中渡过了。

    贺殊因为过于惊讶,自己都没吃几口。

    岑千亦吃的挺饱的,但思绪很乱,感觉不消化的食物在脑子里。

    或许有病的不止身边的女人,她也有了病捂着有些难受的心跳,她认真地在思考她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各自思考各自的事,一顿饭和剧情大差不差吃了下来。

    一直到最后上甜品。

    贺殊看着那巴掌大的小蛋糕,眼皮狂跳。

    她看向岑千亦,岑千亦侧对着她,没看她,视线也在桌上的蛋糕上。

    贺殊深吸一口气,最后一点剧情了,犹豫了大概也就几秒,贺殊就决定了,快点搞完。

    这顿饭已经快把她搞疯了,她的心里甚至已经萌生了一种,做个变态或许比做个疯子好的想法。

    这诡异的情况再持续下去,她真的受不了了!

    这一次不用倒计时催促,她就用食指指腹撇过蛋糕上的一点奶油,在岑千亦没有回神前,沿着她的嘴角往上蹭开。

    岑千亦回头看向贺殊,感觉到嘴角一点甜味渗了进来,她微微挑眉,看向贺殊那还残留一点白色奶油的手。

    不等她问她在干什么。

    贺殊就开了口。

    “吃饱了么?”

    岑千亦不知道她干什么把奶油蹭她脸上,听到这问题点了点头。

    贺殊手一抖,希望破灭,人又照剧情走了。

    那她也得走。

    贺殊一点一点,凑近了人,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是刻意地要给对方反应时间。

    在快贴近人时,贺殊甚至还停住了,目光和鼻息都有瞬间的静止。

    可对方,就像是故意的,就是不动。

    算了,这一晚上折腾够了,赶紧结束!

    贺殊往前了一点,在岑千亦有反应前,舔走了她嘴角的奶油。

    甜味在嘴里蔓延,但盖不过贺殊心里的苦。

    她像个变态一样,舔了人脸后,还舔上了人耳朵。

    也不知道,这种变态为什么说话都要这个姿势、非得对着人耳朵。

    人又不聋。

    “那该,轮到我了。”

    “宝贝,我好饿。”

    “想吃你。”

    第35章 交换玩物

    ◎“她是人,不是玩物!”◎

    又是宝贝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沉了眼,对于这个词紧跟着的话,以一种谨慎的审视态度咀嚼了下。

    吃她?

    嘶,变态,贺殊念完台词,只有一个想法,恶心!

    油得恶心,真想把作者拖进书里打一顿,或者让她自己来念念这台词,看她尴不尴尬!

    不过现在,她得先护好自己可惜剧情不允许,不然她真的想赶紧松开人,然后双手抱住脸,等着岑千亦发难。

    剧情里,这人就直接给了原主一巴掌。

    现在么,她的手必须得搂着她,她只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等人一打过来就顺势倒下!

    她希望岑千亦别打得太重,也不知道她真实的手劲是怎么个水平。

    这可是书里的世界,不讲究个现实,万一是那种夸张的,一巴掌就能给人扇聋了,或者直接扇掉牙齿的,那也太可怕了。

    她小心看向岑千亦,就对上了那双目光看起来还算平静的淡紫色眼眸。

    嗯?

    两三秒的时间在这种气氛下,显得非常的漫长,贺殊看着岑千亦,心里打起鼓。

    这怎么还不动手?

    该不会是要用什么独门招式,要先蓄气之类的吧

    不不不,这又不是武侠小说,贺殊自我否定,仔细看过去,发现岑千亦好像在想什么,想得都有些走神了。

    岑千亦在分析贺殊突然的变化和话里的意思时,无意识抿直了唇,不等她在意刚刚贺殊对她做了什么,嘴角残留的奶油落入口腔里,那特有的甜味经过味蕾传到了脑海里,唤醒了一些记忆。

    她记得第一次知道奶油蛋糕是个什么滋味,是四岁的时候,

    有一天慈善局接到了个富商的赞助,为了庆祝她的孩子一岁的生日,富商给慈善局每个孩子都送了个蛋糕。

    上一次,在贺殊的别墅里,看到人点燃的那一堆蜡烛,她也想起过这事。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奶油是什么味道,看起来一抹白色的东西,却是那样的甜,在那之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过哪一刻觉得有那时候那样甜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记得那一天,但现在,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忽然意识到,她对那一天之前的事全部没有记忆,所有的记忆好像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虽然说人本来就很难记得三四岁之前的事,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如果记忆真的记不住那时候的事,她又怎么把那一天记得那么的清楚。

    清楚到她甚至记得那一天的蛋糕上有几朵奶油小花。

    岑千亦沉了眼,第一次发现这记忆有些不对劲。

    她为什么会那么的在意那一天,就仅仅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蛋糕的滋味?

    口腔里奶油的滋味渐渐变淡,但记忆却越想越清晰,她看向面前的人。

    这张脸

    贺殊被岑千亦看得头皮发麻,这是干什么呢啊,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

    要不还是现在就打她一下吧,她害怕

    “你——”

    岑千亦开了口,刚想问问,她小时候有没有在慈善局过过生日,但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呦,是我来的不巧了。”

    贺殊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转身看了过去,卡座入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

    那浅笑着刚说了不巧的人,揽着另一个人走进了贺殊她们的这圆形卡座里,大喇喇地坐到了贺殊她们的对面。

    行为上是一点没有觉得打扰的样子,就这么自来熟又很冒昧的坐下了。

    贺殊不禁蹙起了眉头,看着对面坐下的两人。

    一个穿着花色长裙,利落的短发剪裁得很有型,紧贴着下颌线扣着脸,显得整个人又凌厉又嚣张,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另一个被她搂着腰的女人就简单的多,红色比基尼,侧着身缩在身侧女人怀里,黑长直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贺殊看不清她的样子。

    但刚刚匆匆侧脸一瞥,应该也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只是气质有些畏缩。

    贺殊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上,大概知道了这人这害怕模样的原因。

    她重新看向另一从容自得的女人,她就像知道贺殊在打量,任由她看完了,才重新开了口。

    “贺总是吗,我是三雅集团秦梦瑜,幸会。”

    她说着悠悠伸出了手,态度自然的呈现了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贺殊自从在Judy警官那里吃过握手的亏,现在对于这种莫名出现莫名要跟她握手的人,都天然的有种警惕心。

    她没伸手:“你是谁?”

    秦梦瑜伸出去的手被晾在半空,她看起来并不在意,笑着收回了手,就跟没伸出去过一样。

    看着人警惕的眼神,她解释来意。

    “之前在餐厅门口,我瞧着远远有人来,想着或许是这次来参加俱乐部的会员,刚刚跟人打听了下,原来是贺总你,我一直就想认识下贺总,知道你在这儿,就冒昧地过来打个招呼,贺总别嫌我打扰。”

    贺殊听她这么说,想起来,和岑千亦来餐厅时是看见前面有人进了餐厅。

    这餐厅也真够垃圾的啊,看着装修得很讲究隐私,实际上能直接泄露客人信息,对于工作人员知道是她,她不惊讶,入口刷手环的,资料人家肯定都有。

    就是没想到,随便个谁打听,她们就直接泄露信息。

    这点可真不好,要能见到这岛的主人,贺殊得跟她说说。

    现在的话,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什么三雅集团,她不认识,秦梦瑜,这名字倒是有一点熟悉啊怎么回事。

    对方还在继续。

    秦梦瑜指了指身边的人:“这是我带来的人,余韵,你可以喊她小余。贺总身边这一位怎么称呼?”

    秦梦瑜说完,目光就很自然的落到了贺殊身边的人身上,那眼里跃动着一种锐利的光,就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

    甚至于是别人的猎物,她也不掩藏那想要占有的心思。

    贺殊直觉的很不舒服,揽在岑千亦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了一些力。

    “我们认识?”

    贺殊没应她的话,反问对方,之前这人说,知道了是她,来打招呼,听起来像认识她。

    秦梦瑜笑了:“贺总近日挺红的,*我很想和贺总交个朋友。”

    贺殊还不知道她的一个短片在网上火了,而秦梦瑜以为她知道,没有多余解释。

    她又看向了贺殊身边的女人,那视频里,贺殊就是给这女人穿的鞋。

    真人倒是比视频上还要好看一些,她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一点点的慌张神色,就像飘零在了风雨里的纯洁百合,让人想要移栽回家养起来。

    秦梦瑜舌尖抵了抵最尖利的一颗牙,这样的美人,她也不是不能给人穿个鞋,还得是她亲自为她定制的‘水晶鞋’,然后再把人锁在为她量身定制的‘城堡’里。

    ‘咣当’的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想法。

    贺殊捏着蛋糕配备的勺子,敲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着秦梦瑜快黏在岑千亦身上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时,才开了口。

    “不好意思,今天不想交朋友。”

    贺殊虽然觉得穿书里没朋友遗憾,但也不是来个人,她就能当朋友的,况且这种不请自来的人,看起来就没有礼貌。

    交朋友,当然要交有礼貌的。

    秦梦瑜笑笑,就像没听懂贺殊这逐客的话,另起了话题。

    “贺总,喜欢吃蛋糕?”她看着桌上蛋糕笑着说道:“那巧了,我们小余最会做蛋糕了,她做的蛋糕,吃过的人都说好吃。”

    岑千亦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眼刚刚起就一直瑟缩在人怀里的女人。

    贺殊也是,不自觉就看了过去,但一眼,就赶紧收回,毕竟对方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远远看着还好,近距离看,总是有点不大习惯。

    她看向秦梦瑜,不想听人兜圈子了。

    “你有事?”

    秦梦瑜绕了一圈,也感觉寒暄的差不多了,正好贺殊问了,那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她伸手捏住了怀里人的脸,把人的脸朝着贺殊的方向掰了过去,让人正面向贺殊。

    “贺总,你看,我带的人怎么样?”

    贺殊感觉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啊,这是个什么问题她看向被她强硬掰过脸看向她的人,对方红着眼眶,眼里都是惊恐,这好像也有点毛病她在抖什么?

    她很可怕吗?贺殊要不是一手揽着岑千亦,一手捏着勺子,都想要摸摸脸了。

    “什么意思?”

    贺殊看着秦梦瑜那双笑起来也显得有些凌厉的眼,没回她的问题。

    秦梦瑜松开了手,闲适地往后靠在卡座软垫上,随后伸了手,手指屈了屈,贺殊就看到那叫余韵的女人,动作很快的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盒雪茄,惊慌地递过一根放在了秦梦瑜两根手指间。

    秦梦瑜看着贺殊笑笑:“贺总,来一支吗?”

    她话开口,余韵就也拿了一支要递给贺殊。

    贺殊摆手没接,她就一直递着不动。

    贺殊犹豫了下,拿了过来。

    岑千亦朝着人看了过去,贺殊下意识就递给了对方。

    岑千亦:

    贺殊:!!!

    完了,给大佬递烟的意识太过于深刻,忘了现在这大佬伪装身份是小可怜。

    她赶紧清了清喉咙,很随意地朝人一丢:“替我拿着。”

    好在岑千亦演技很好,反应也很快,小心拿过东西,放在手心,一副很紧张贺殊的样子。

    贺殊松口气。

    秦梦瑜看着两人的互动,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就着余韵点着的火,燃起后,吸了一口。

    烟圈缓缓吐出,她说了来此的目的。

    “贺总,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同道中人?

    贺殊疑惑,她和她走的哪条道是一样的?

    她刚刚倒是不小心看到了余韵那比基尼上的数字,090,这秦梦瑜和她一样是俱乐部新成员,她是091,这人是她前面一位入会的。

    她猜测她大概说的是这个同道。

    都是俱乐部的成员。

    岑千亦却是第一时间,感觉出了秦梦瑜话里的意思。

    她看向那点完火后缩在一旁的人,那人在听到秦梦瑜的话后,显得更害怕了,眼眶都红了,可怜巴巴的。

    感觉到身边的人的目光也往那边看过去了,岑千亦微垂的眼眸里快速略过丝不快。

    贺殊发觉那叫余韵的眼角竟然有些光亮,看起来像是要哭了这怎么了,这么突然的

    “贺总想玩点不一样的吗,岛上这么多天,不如,我们换着玩。”

    贺殊看向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什么意思?”

    秦梦瑜伸手捏了捏余韵的脸后伸手扣在了桌子上,直接轻轻叩了下桌子,指了指贺殊身边的岑千亦。

    “这两个玩意,我们换一下,怎么样?”

    一句话,桌上四个人,有三个变了脸。

    “不怎么样。”

    贺殊黑着脸,看向那上赶着找死的人,她现在知道了,她说的‘同道中人’是什么意思了。

    她被系统逼着做变态就算了,现在还有这以为她真是变态的人上门邀她做更变态的事!

    她要是羊驼,现在就冲人吐口水。

    可惜她是人,人得讲点素质。

    但跟没素质的人讲素质,这心里是真难受!

    刚要让人滚,对方又开了口。

    秦梦瑜听到拒绝也不恼,但也没就这么放弃:“贺总是觉得亏了?”

    她看了眼岑千亦:“确实,贺总这玩意儿看起来品质高上许多,但我这个贺总不能只看表面,她也有她好玩的地方。”

    秦梦瑜说着伸手拍了拍余韵的腿:“坐到贺总那边去,让贺总知道你的好。”

    贺殊脱口而出:“别过来!”

    话才出口,就听到那叫余韵的女人一声惨叫的站了起来,一手紧紧捂住了另一只胳膊!

    在她身边,秦梦瑜的雪茄冒着红红的火星子。

    贺殊猛地起身,把余韵拽了过来。

    “你干什么?!”

    贺殊说着就要去检查余韵的手臂,她刚刚看到秦梦瑜的雪茄烫到了人。

    秦梦瑜笑笑:“贺总紧张什么,你不是不要这玩意,那这玩意是好是坏的,你心疼什么?”

    贺殊没有搭理她,拿开余韵的手,看到她胳膊上已经被烫伤了一块!

    “过来。”

    秦梦瑜开了口,贺殊的手瞬间被用力拂开了,余韵颤着身子重新回到了秦梦瑜的身边。

    秦梦瑜悠悠吐出个烟圈,冲着贺殊笑笑:“贺总,你看,我这玩意外貌上虽然差了点,好在调教的不错,十分听话。”

    说着她冲着贺殊暧昧的挤挤眼:“乖得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贺殊只想报警,这神经病啊,这犯罪啊,但她也知道这地方三无,没人管。

    “跪下,爬过来。”

    秦梦瑜像是要给贺殊演示下,她调教的玩意多听话,又给了个让正常人听到就来火气的命令。

    但那叫余韵的女人却是毫不犹豫就要跪下。

    贺殊上前一步,拽紧了人把人给生生拉扯住了。

    “你够了,你要干什么?”

    秦梦瑜看着她捏着余韵的手,嘴角勾起:“贺总既然这么舍不得,不如就跟我换换,岛上这几天,你也能好好疼疼她。”

    贺殊才不可能跟人换,先不说那是岑千亦,就说这事本身,就很可恶,完全没把人当人。

    虽然很气,但贺殊知道,她现在就算把人打趴下也没用,这叫余韵的是秦梦瑜带上岛的,她硬抢,岛上的人估计也不会帮她。

    “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了她?”

    贺殊心里给人道歉,她不是要买卖人啊,她只是想用简单的方法,先把事情解决掉。

    她这一句话,不同程度的惊讶了在场的其余三个人。

    岑千亦看向贺殊拉着的那女人的手,长睫掩盖下的眸子里,一片晦涩。

    她竟然要买了那女人。

    余韵转身看向了贺殊,她有些不确定,这人是想救她,还是,也是一样的,想要玩她

    秦梦瑜稍稍惊讶了下就笑了:“贺总是不是忘了,能来这儿的人,哪个缺钱?”

    说着她看向了岑千亦:“既然贺总,喜欢拿钱来说事,那这玩意多少钱,我也可以给。”

    贺殊黑了脸,眼里冷得像凝了霜。

    “她是人,不是玩物!”

    岑千亦眼尾微微一颤,一直佯装惊慌的眼眸往上抬,看向了贺殊。

    这人她不是说过,她是她的玩物

    贺殊气忘了她说过的台词,本来也不是她想说的话。

    秦梦瑜笑人虚伪,当谁不知道她的爱好,都玩了多少个了~

    看着人不似作伪的生气模样,秦梦瑜对她不舍得放手的人就更来兴趣了。

    她当贺殊的表现都是给岑千亦看的,为的就是让她更死心塌地跟着她。

    她从座位上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子上,冲着岑千亦的方向缓缓吐出烟圈。

    “小美人,来我这儿吧。不管贺总给你什么条件,我都加倍给,”

    说着还很是暧昧地冲着人抬了抬下巴:“床上也一样,让你更快乐。”

    岑千亦收回了落在贺殊身上的目光,看向冲着她抛出‘橄榄枝’的人,她一般不免费杀人或许该看看有没有人下单。

    秦梦瑜,三雅集团,她记下了。

    岑千亦看了秦梦瑜一眼后,低头看向桌上的蛋糕,眼眸里有一丝可惜。

    贺殊没想到秦梦瑜竟然直接找岑千亦说这些找死的话,她紧张的看向岑千亦,担心人别一个忍不住的,现场杀人啊。

    “啊!”

    贺殊一声尖叫,岑千亦收了手后看了过去,她喊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

    不怪贺殊啊,她看到岑千亦动手了,以为要血溅当场了,还好还好,只是糊了人一脸蛋糕。

    余韵反应迟了一拍才‘啊’了一声冲了上去。

    她拿过桌上的纸要给人擦脸,秦梦瑜一手肘怼开了人,另一手揩掉脸上的奶油。

    “给脸不要脸!”秦梦瑜起身就要扇岑千亦。

    明知道岑千亦不可能被打到,但秦梦瑜一看起来要动手,贺殊还是下意识地在岑千亦有反应前就上前护住了人。

    她伸手按住了秦梦瑜的手,摁的死死的,秦梦瑜完全动弹不了。

    贺殊差点忘了,她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啊。

    她用力捏住了秦梦瑜的手,捏得人疼得直嘶气。

    “秦总,我的人,轮不到你动手。”

    嫌弃地丢开人手后,贺殊拉着岑千亦要走,蛋糕都没了,也不用吃了。

    走到了门口,贺殊听到了一身惨叫,回头一看,余韵被打偏在了座位上。

    她赶紧折返,把人拉了起来,要带着一起走。

    “贺总,那是我的人,你想要硬抢?”

    贺殊:“别你的我的,人自愿跟我走,你不放,我告你禁锢人身自由!”

    之前那Judy警官就打算这么告她,岛上没人管,她可以带人回去后告。

    她看向余韵:“跟我走吗,别怕,我保护你。”

    岑千亦远远看着这一幕,沉了眼,刚刚被贺殊丢开的手垂在了身侧,听着这话时手指蜷缩起,捏住了一片布料,捏得发皱。

    秦梦瑜大致清理了脸,听到这话,笑了开来,脸上的奶油张扬了开,远远看着像小丑。

    “你看她跟不跟你走。”

    余韵看着贺殊眼里的紧张,她看出来了,她是真心想救她但她走不了,她全家都在秦梦瑜手上捏着,秦梦瑜虽然不能直接要了她们的命,但能让她们走投无路。

    她不能走,她一个人死,好过全家送命。

    余韵感激地看了眼贺殊后伸手拂开了她握着她的手,她重新走回了秦梦瑜身边,颤抖得更厉害了。

    贺殊接收到了她刚刚眼里的感激,虽然不知道人为什么不跟她走,但肯定人是有原因的。

    才要说什么,突然的,她眼里划过道异色。

    她看见余韵周围的空气竟然慢慢的凝结了起来,形成了一把把的空气刀。

    和之前岑千亦的不一样,她的刀特别的小,也没有什么气势。

    但贺殊知道,这是杀气,她想杀了秦梦瑜。

    沉默了半晌,贺殊在走不走间,还是决定再试试。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了她?条件你开。”

    只要贺殊能做到。

    秦梦瑜清理差不多,听到这话,目光再次看向贺殊身后的岑千亦。

    但目光却没有之前的那么的单纯的想占有。

    她现在,更想摧毁。

    “早告诉贺总了,交换,就这一个简单的条件。”

    “你不如去和猪换个脑子!”

    贺殊转身拉着岑千亦就走,跟这种猪没什么好聊的。

    她带走人可不光是救余韵,也是救她啊,留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在身边,蠢得不行。

    秦梦瑜看着那两道离开的背影,眼里暴露出一股狠意。

    “我这条件一直有效,贺总想换了就来找我。”

    她说着对准了岑千亦的背影,快速拍了张照,发给了置顶的联系人。

    配文:真人比视频里更迷人

    贺殊回到房间,还在生气。

    怎么能有这种又蠢又坏的人渣,有点钱就不把人当人了。

    也不想想,她也是人,如果人可以不把人当人了,那就能有比她更强更有钱更有权的人不把她当人。

    都是猪脑子!

    不行,贺殊很想不管,但遇到了,想到最后余韵那感激的一眼,贺殊回到房里就赶紧给她的管家,那个叫利亚的打了电话。

    她和她说了这事,问她岛上能不能出面管管。

    但利亚说,带上岛的玩伴是贵宾的私人物品,不归岛上管。

    利亚还提醒了贺殊,她的‘私人物品’也要自己看好,出事了,岛上不管。

    贺殊怄得不行,挂了电话就去床上滚了一圈。

    这世界一点都不好!这岛也不好,没有法律规范的地方太糟了!

    岑千亦静静等着人打完电话,又静静看着人在床上滚停了,才缓缓走到了床边。

    “你既然这么心疼,为什么不拿我换呢?”

    贺殊从床上坐起了身,看向突然开口的岑千亦。

    她差点忘了她了,刚刚一路上她就没说话。

    听到她这话,她蹙眉,她怎么可能拿岑千亦去换。

    她看向岑千亦,不知道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看着岑千亦,贺殊突然的脑海里划过丝光,她眨了眨眼,她差点忘了,岑千亦是个厉害杀手啊,还能催眠,要是换过去,她是不是能把人催眠掉,然后再自己跑回来。

    不知道她催眠人最常时间能持续多久,一直给人催眠着,直到她们离开这岛那不就解决了。

    可是好像也不行照理来说,她不该知道岑千亦会这些,她这样把人换过去,那不跟送羊入虎口、把人推火坑一样,她肯定会恨上她的。

    而且,贺殊想到那秦梦瑜,她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不知道对方真实什么水平,万一她有什么厉害手段的,岑千亦对付不了,那不是惨了。

    贺殊收回目光,垂下了头。

    不行,这方法不行。

    床尾,两人一坐一站,隔着一臂的距离。

    顶上的一盏光落下,影子没有一点重叠,泾渭分明。

    岑千亦看向低着头,很是失落模样的人。

    刚刚,她问出问题后,她清晰地看到了她眼里的犹豫。

    她在思考,她竟然在思考她提出的问题。

    要不要拿她去交换。

    她竟然,真的思考了这问题。

    岑千亦看着人黑色的发顶,光打在上面,像打上了蜡,黑得很刺眼。

    她往前走了一步,两道影子有了重叠。

    贺殊看着地上暗了一层的地毯,缓缓抬起了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暗沉如夜的眸子。

    贺殊眨了眨眼,怎么回事,她第一次看见岑千亦淡紫色的眼眸显露出这样的颜色,趋近了黑色。

    不等她疑惑,那只仍旧皙白的手,扣上了她的脖颈。

    阴冷低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尖,在夜色里响起。

    “犹豫什么想换那就换”

    第36章 一半的床

    ◎岑千亦催眠她是要干什么?!◎

    岑千亦的声音本来就偏冷,刻意放低,更显得阴森森的。

    贺殊在这个瞬间,仿佛感觉到一股寒气在耳边集结,气温骤降,快速凝成了一层薄冰覆在耳上。

    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她好像都听不见了,她只听到岑千亦说完话后的一阵呼吸。

    她似乎强压着一口气,呼吸有些凝滞。

    扣在她脖子上的手开始收紧,贺殊清晰感知到那一根根修长的手指贴紧了她的皮肤,像一条条阴冷的蛇爬过。

    贺殊的脖颈连同脊背,一阵发凉!

    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突然发生的,也不知道岑千亦突然发什么疯,贺殊剧烈颤抖的眼眸里,仿佛看到了她周身的空气都有了变化。

    她要杀她!

    岑千亦要杀她!

    贺殊意识到这一点时,整个头皮发麻到像要炸开了!

    救命!

    本能的求生欲,使得她即使知道面对的是岑千亦,也还是用尽了全力要求生!

    贺殊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那么的不想死!

    她奋力打开了岑千亦扣在脖子上的手后用尽全力抱住了人,一个翻身把人死死压在了床上。

    没有技巧,全是力量!她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毫无保留地使劲在一个瞬间里严丝合缝压住了人,确保人无法动弹!

    一阵粗重的呼吸,配合着心跳,静音的世界恢复了声音,她好像听到岑千亦在喊她。

    她不听!也不管!

    她死死扣住岑千亦的手要把她两只手并一起,用一只手摁住。

    她要腾出一只手去兜里拿东西!

    “十万伏特,十万伏特!系统出来,快给我十万伏特!”

    脑海里尖锐的电子音划破寂静。

    【系统奖励任意口袋可取,宿主冷静,没有检测到杀气!叮叮叮,没有检测到杀气,宿主心跳过快,请保持冷静!】

    似乎是怕贺殊听不清,这电子音循环了三遍,没有检测到杀气。

    它的提醒有了作用,贺殊在手揣兜拿到东西的那刻及时回过了神!

    没有杀气?

    贺殊有点不敢信,但也就半秒的时间她就确定了,是真的,没有杀气!

    周围空气正常,刚刚感觉到冷的背脊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一番动作,现在热得很!

    怎么回事,没有杀气?贺殊心跳依旧不减速,呼吸很重。

    她小心抬起一点头,原本担心岑千亦用头袭击她,所以她给人偏过了头后就拿自己的头死死压住了对方。

    她这一离开,岑千亦的脑袋终于能动了,她转过了视线,正好就对上了抬起头想要看她的贺殊。

    四目相对,各有各的惊讶,粗重的呼吸更是像是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谁也没动,只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动贺殊垂落在岑千亦脸侧的发丝。

    发丝挠过岑千亦的脸颊,贺殊这才注意到,这皙白的脸颊上有一坨不正常的红。

    贺殊眨了眨眼,这好像是她刚刚用头给人压出来的

    “还要压着我多久?”

    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现在这个有点莫名又有点诡异的寂静。

    岑千亦看着身上的人,离得太近,对方的每一次眨眼,都想能扫到她,惊得眼里一片涟漪,心跳也跟着一顿一顿的。

    贺殊猛地回神,才想起了,她还压着对方,看着她握着的岑千亦的手,她的手腕可真是细长,她一只手能牢牢扣住那两个交叠起的手腕。

    这样的手,真的能杀人么?

    答案是肯定的。

    她看着那手,有些犹豫,她其实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慌里完全缓过来,虽然说没有感觉到杀气,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说,她就不想杀她。

    或者她是没打算弄死她,但也可以折磨她。

    刚刚她掐着她脖子又不是幻觉。

    不过贺殊有点后知后觉的感觉出点不对劲。

    她制服岑千亦有点太容易了,她好像没使劲,脖子上也没有什么异样感,抱着她压到床上时,她甚至都没有挣扎。

    她好像搞错了

    岑千亦确实没有挣扎,她在贺殊有了动作时,就松了手,在人抱住她时也没有反抗

    她有的是机会动手的但没有

    岑千亦眨了眨眼,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跳,比刚才还要喑哑的声音又一次开了口。

    “放开我。”

    她说着动了动手,提示贺殊松手。

    贺殊这回在迟疑中松开了,但还是有些警惕,目光牢牢锁定她的手。

    就看见那双手捋开了脸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丝,一张完整的脸露了出来。

    岑千亦的脸很小,贺殊离得这么近看,都觉得这张脸精致到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突然,视线里的手动了,看着它的靠近,贺殊猛地偏头的同时,再一次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你干什么?”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的惊慌蹙了蹙眉:“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为什么紧张?”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当然会紧张。”

    “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却紧张,说明你把这未知的事定性为伤害。”岑千亦看着人,说了结论:“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

    虽然岑千亦说的都是对的,但贺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她不能暴露她知道她身份的事。

    岑千亦看着人,重复了她的话:“自我保护?”

    贺殊点头:“对,人对于未知的事本能地保持警惕,这是个好习惯。”

    “这警惕要保持多久?”

    “嗯?”

    “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贺殊确信了这人看起来不像是要对她做什么,从人身上起了,顺便拉了人一把。

    “有话你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她现在知道了,刚才的事,是她反应过度了,岑千亦好像没要怎么她,但这不怪她,谁让她是岑千亦。

    确定没事了,贺殊坐在床尾,长长呼了一口气,看向身侧整理衣服的人。

    岑千亦拉扯好了皱成团的衣服,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贺殊,还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意思很明白,是谁在动手动脚。

    贺殊看到了她手上的痕迹,这不能怪她又不是她先动手的。

    岑千亦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她那算动手么,她不过就是扣上了她的脖子,想要人一句话而已。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反应会这么的剧烈想到这,岑千亦又一次感觉到了这人身上的不对劲。

    她对她,是真的害怕

    可她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两人并排坐在的床尾,头顶灯光落下,地上两道影子,中间距离看着不远,但光明不容黑暗,存在感极强。

    贺殊侧过身,影子微微偏移,蚕食掉地上一点光,两道影子更近了点。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什么换人?你想和人换?”

    贺殊想起这话还有点惊讶,这人想和人换?想去秦梦瑜那里?难不成她有什么新的杀人计划?

    岑千亦看向这说话间倒打一耙的人,冷笑一声。

    “不是你心疼想换,怎么,不心疼了?”

    贺殊奇怪:“心疼,心疼谁?”

    岑千亦不明所以哼了声。

    贺殊:“你说那余韵?”

    岑千亦:“名字记得倒是很快。”

    贺殊蹙眉:“我那是拔刀相助,日行一善。”

    岑千亦显然不信:“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人。”

    贺殊:“你眼神不好,不怪你。”

    岑千亦:

    贺殊看着人怔然的表情,有点后知后觉的懊恼,她在干什么,怎么好对岑千亦这么的随意,这嘴又比脑子快了。

    担心岑千亦以为她骂她,贺殊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搞错了,我又不是有心脏病,总是心疼。”

    那么多可怜的人,总不能见到就心疼吧,她只是遇上了,能帮就帮。

    岑千亦看着人,又不明所以的哼了声。

    贺殊看向岑千亦,刚刚给人抱摔到床上,她整好了衣服没整衣领,现在衣领一半卡在了项圈里。

    项圈一部分都直接贴到皮肤了,有点危险。

    “转过去,我给你解开。”

    贺殊指了指脖子。

    岑千亦缓缓转过了身,贺殊验证后打开锁扣,看着人安静背对着她坐着,心里又冒出了之前有过的想法。

    她这样看起来真听话不过她可不敢再说她像牵牵了。

    取下项圈,贺殊看见岑千亦耳后这个和牵牵很像的伤疤,好奇之下问了声:“你这个耳朵后是怎么回事?有个伤疤像是针扎的。”

    她说着伸指头碰了碰。

    岑千亦身子一颤,回过了头。

    贺殊对上人的目光,心想她好像又傻了,怎么问这些,一般伤疤什么的都对应个故事、有一段经历。

    这都是很私人的事,贺殊想说她随口问问,让人别说了,就听到人开了口。

    “你这也是日行一善?”

    “嗯?”

    “不然关心这个干什么?”

    贺殊摇头:“只是关心下,毕竟——”

    贺殊说着卡壳了,毕竟什么她们什么关系?

    突然的词穷。

    好在岑千亦揭过了话题,但她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无话可说。

    “餐厅里你本来要做的事,还继续吗?”

    贺殊疑惑,要做的事,什么事?是说救余韵?岑千亦这什么意思,要帮忙?

    她看向人,想听下文。

    但岑千亦却又问了个问题。

    “吃饱了吗?”

    贺殊摇头,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岑千亦看着人,笑笑。

    “哦,你不是说要吃我,打算怎么吃?”

    听到这话,贺殊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啊?”

    她想起来了,是剧本上最后的台词!

    她说她没吃饱,要吃她,然后就来了秦梦瑜她们打断了剧情。

    原著里,她还真‘吃’上了几口,那个被岑千亦砸向秦梦瑜的蛋糕,原本会用一种极为油腻的方式被贺殊和岑千亦吃完的。

    想到那些剧情,贺殊猛地从床上起身:“饱了,很饱,我还有事,你、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吧!”

    贺殊说着就去了沙发,拿起了手机,忙忙碌碌的样子,就好像有很多事要处理。

    岑千亦看着床垫上微微凹陷的空位,抬眸看向那跑了的人。

    这是不吃了?

    看着沙发上背对着她的身影,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再一次深沉了起来。

    她倒是有点想知道。

    怎么‘吃’一个人。

    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岑千亦猛地起身,往浴室去。

    关上门后,她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脸颊泛红的自己。

    她在想什么呢,她怎么也变得这么奇怪她问那些问题干什么

    贺殊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后,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僵直的背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瘫躺在了沙发上。

    刚刚装得很忙,实际打开了计算器在一通按。

    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她还是没想明白岑千亦怎么突然问那些问题。

    还有她今天怎么那么的奇怪。

    从在餐厅开始,她就有点反常。

    想到她舔过的那口蛋糕,她这心啊,就七上八下的。

    她该是把这些都记下了吧,还有刚刚她以为她要杀她,给人摁在了床上。

    她现在不收拾她,是因为她还有用,到时候一起再算总账?

    大概率是这样的,要不然原著里她也不能死的那么惨。

    这个暂时无解,贺殊拿起手机给苏姳发信息,先做点能做的。

    不开玩笑的,日行一善搞不好能积德,德积多了说不定神明保佑,她能活得久一点。

    贺殊让苏姳查一下秦梦瑜,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好是有什么她犯罪的事实。

    苏姳立马回了好,等她的资料发过来前,贺殊感觉得开始看原著。

    书到用时方恨少,主要这几天这事情真的一件接一件的,她压根没有时间看。

    她感觉秦梦瑜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怀疑是之前书里瞄到过,但一直往后看都没看到人的剧情。

    原著里,在这个岛上,她们之间一点交集都没有。

    贺殊哐哐往后跳,一目十行,就找这个名字,一直往后翻,到很后面,终于看到了这个名字相关的剧情。

    是跟主角相关的,聂问予查的一个军火走私案和这个秦梦瑜有关,证据确凿了,她要抓人之时人逃了。

    贺殊看着剧情里的对话。

    是聂问予的一个手下,想要领这项任务,聂问予警告她。

    【聂问予:“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私仇,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要做的是把她交给法律。”

    鲨鱼:“头儿,放心,我知道的,我只是想亲手把她抓回来,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聂问予:“你有数就好,那这事交给你了。”

    鲨鱼:“好。”】

    贺殊前后翻了翻,这代号鲨鱼的是主角团一员,秦梦瑜跟主角团的人有仇。

    想到这主角团,贺殊想起刚穿书,系统给她介绍时说起过,主角团个顶个的厉害,各有所长,是主角聂问予一路寻找的小伙伴,生死与共的,不光厉害还很有信仰。

    不过这群厉害的人,最后都被岑千亦杀了。

    这么一想,还是她最厉害。

    贺殊前后翻翻,这秦梦瑜可以说和她一点关系没有,不过可以肯定,这人是个垃圾。

    也不知道主角现在在哪儿,快来直接把这垃圾抓了啊,带上她的‘鲨鱼’,这名字一听就霸气,贺殊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杀气腾腾的女人,扛着一把重型狙击枪。

    “这枪不错。”

    叶琪看着聂问予准备的枪,眼里全是星星。

    丽萨在一旁紧张的很:“头儿,真去吗,那可是个三不管地带。”

    聂问予检查了武器后,合上了后备箱,去往驾驶室,叶琪赶紧上了副驾。

    开车前,聂问予看向窗外一脸担心的丽萨,没有多说什么宽慰的话,就说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了,辛苦。”

    她手上原本的案子有了线索,正巧涉及到的伊忘岛就是贺殊定位所在,想到她带上的小可怜,聂问予觉得于公于私,这一趟都非去不可了。

    叶琪冲着主驾窗外的丽萨喊道:“别担心,你们头儿我会照顾的。”

    说着看向聂问予:“是吧,我的玩物。”

    说完她就笑个不停:“我真没想到啊,你现在为了查案能牺牲这么大。”

    说着她的目光在聂问予身上来回打量:“对了,你身体额,一些东西处理了吧,我可不想看见你穿比基尼,露出些毛茸茸的东西。”

    聂问予回头*看向人:“再不正经,给你头剃了。”

    “哼,我这可是好意提醒,不然你这上岛就成焦点了,还有啊,我这都是为了谁去这一趟,那什么俱乐部,要不是你我能去吗?我姐知道都得说我丢叶家脸,那什么姚冰,我们家可不比她们差,这入了她的俱乐部,不跟给人称臣了一样,丢脸啊。”

    聂问予懒得听她废话,一脚油门,车疾驰而出往机场方向。

    “再废话,我就告诉你姐,你报名了军校考核。”

    叶琪气恼:“你是人吗你,我这还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你等着,迟早一枪狙了你。”

    聂问予出回看了她一眼,她立马闭嘴了,她立志做个狙击手,今年好不容易地通过了军校初级考核,这人就拿这个拿捏住了她,也怪她,一个高兴说漏了嘴。

    “对了,听说你们要组建一个新的部门,权限高于特案部门,你在选人吧,看看我,我这水平你也知道的,你的团队也正好缺个狙击手把。”

    “你先通过最终考核。”

    “你这话说的,我能考不上吗?”

    “你想想你那糟糕的地理知识。”

    “说到这个,你之前不是说手底下有个警校全优生可以帮我补习的吗,人呢?”

    聂问予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一秒后轻吐了两个字:“死了。”

    原本那也是她想收入队伍的人,却死在了贺殊的别墅。

    头号嫌疑人也跟着贺殊出了国,她这一趟,也要把人带回来。

    手续都办好了。

    屠悬不知道,她成了杀害方念的头号嫌疑人,逮她的人在来的路上了。

    她洗完澡出来,看见苏姳还抱着个电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得专注。

    她走到人身边了,人也没反应。

    屠悬把颈上的毛巾丢了过去,兜头盖住了人。

    苏姳视线受阻,眨了眨眼,扯下挡着她视线的东西,就看到了屠悬站在了面前。

    她刚洗完澡,一身的水汽,就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背心,和一条深灰色的短裤。

    肌肉紧实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上头还有些水渍。

    倒是难得看到她这么休闲的样子,苏姳看向她同样滴着水的头发,把毛巾递了回去:“头发擦干点再睡。”

    屠悬接过毛巾,‘嗯’了声后问道:“在干什么?”

    苏姳:“boss有事找我。”

    屠悬猜也猜到了:“休息下,先洗澡。”

    苏姳:“晚点,打扰你休息的话,我去外面。”

    屠悬无奈,躺回床上:“不打扰,你继续。”

    苏姳看人躺下,看着那撑在床上的腿,有一点尴尬。

    都怪boss说要这人保护她,她就说得住一个房间,好遵守boss命令。

    苏姳收回目光,尽量当人不存在,继续查看三雅集团还有秦梦瑜的一些资料。

    屠悬拿过她带来的书看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倒是和谐。

    苏姳把收集到的资料都发了过去后,捏了捏眉心合上了电脑。

    发现屠悬还没睡,看了眼她手上的书。

    《从0开始,7天学会制造炸弹》

    “七天就能学会制造炸弹?”

    苏姳惊讶。

    屠悬也不知道,她这一小时了一页没翻,光顾着看人了,这人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真是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那种一个小蜘蛛,默默在角落里走线织网,风吹过、人走过、猫路过它通通不在意,它就在那里织网,等回过神的时候,它已经织好了。

    等看的人意识到时候,也已经被网住了。

    “你想学?”她看向苏姳。

    苏姳想了想:“有没有七天学会拆炸弹的。”

    她想到了公司遇到炸弹的情况,那都吓到boss了,要是学会,以后说不定有用。

    屠悬一句话就听出来了,她是想到要救她的boss拆弹都想学了,干脆她来做这个保镖队长好了

    她翻了一页:“等我先学会造。”

    苏姳笑着应了,看了眼手机,boss还没回她信息。

    贺殊想回的,但手机掉地上了!

    还是被吓得手滑掉地上的。

    她侧躺着沙发,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岑千亦动态,她朝着浴室的方向。

    看着浴室里出来的人,贺殊眼角直跳,岑千亦竟然就这样就出来了

    岑千亦裹着个浴巾,长度从锁骨下到大腿根部,这一块堪堪遮住后,其余地方就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贺殊打眼看去,铺天盖地的白。

    只有那张小而精致的脸上,像是被热水蒸腾的,一片粉意。

    她这幅样子,真的,贺殊想了半天形容词,最后还是用了个最简单的形容词,可爱,她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精灵一样,尤其是这水汽浸染过的肌肤,像是洗去了冷意,甚至于,她身上那有些拒人千里的疏离都少了很多。

    贺殊空咽了一下,赶紧偏开了视线,在心脏乱跳的节奏里,去捞地上的手机。

    才拿到手机,视线里有了道阴影,抬头一看,岑千亦走到了跟前——然后往前了几步,去往了行李箱放置的角落。

    贺殊的心刚刚提起又落下,看到人动作时,又提起。

    这人从行李箱里拿衣服,看着她拿的贴身衣物,贺殊猛地站了起来。

    “那个,我去洗澡了。”

    贺殊匆匆拿上一旁行李箱里换洗的衣服去往浴室,把卧室腾出来。

    但等进了浴室,被里面没散的热意一蒸,贺殊发现她又傻了,岑千亦又没说要在卧室换衣服,正常来说,她应该是要拿上衣服来浴室换。

    她紧张什么,怎么会觉得人要直接在她面前换衣服。

    今天这一天,她都有些不正常,贺殊看着镜子里红透了的脸,她这一天好像都在犯傻!

    门外,岑千亦拿起贺殊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番查看,发现这人就跟那助理有联系。

    看着两人交流的内容,是让她查那个姓秦的。

    还真是很想救那人。

    日行一善,岑千亦哼了声,多稀奇的话。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在贺殊公司听到的那些,她是第七个,所以不交换,是想要第八个么。

    快速输入了一套指令,岑千亦冷着眼按灭了手机,丢回沙发。

    等贺殊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只留下了角落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里,她看见床上被子隆起。

    岑千亦已经上床睡了她看着她空出的半张床,眨了眨眼。

    怎么好像给她留的

    贺殊看了一眼,果断去了沙发。

    之前和岑千亦睡在一起都不是她自愿的,现在有的选,她才不要和她睡一起。

    到沙发上轻轻躺下,贺殊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想到刚刚苏姳的消息还没回。

    但一连发了好几条都发不出去。

    看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白天信号不还好好的么,到晚上就不行了?

    尝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去后,贺殊放弃了,本来想打电话问问服务处,但看岑千亦睡着想想算了,明天再去问。

    发不了消息,她就先看苏姳发她的资料吧。

    她侧躺着,认真看起了资料,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岑千亦看着她空好的半边位置,又看了眼沙发里躺下的人,眼眸里闪过丝不悦。

    贺殊感叹苏姳办事效率真是高,这么点时间能查到那么多东西。

    她仔细看着,想找出点有用的东西,突然的,眼前光线一暗。

    一道阴影笼住了她,她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眼眸。

    贺殊心一惊。

    “怎么——”

    她才坐起身,话都没说完,人就失去了意识

    太突然了,突然到贺殊完全想不明白。

    岑千亦催眠她是要干什么?!

    昂?为什么?为什么催眠她?

    太吓人吧!

    第37章 人的感情

    ◎“你咬我干什么?!”◎

    偌大的屋子只开了角落里一盏垂花造型的落地灯,小小一圈暖黄的光晕同黑暗对抗着。

    虽然不够亮,但也足够让人看清屋里的情形。

    两道身影,一坐一站,坐的僵直,站的倒是随意。

    岑千亦双臂环起,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目光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已经和夜色一样平静无光的眼睛上。

    就在上一秒,这双眼睛还跟受惊的小鹿般瞪得溜圆,现在恢复了自然状态下的狭长形态,但岑千亦看着还是不大舒服。

    很莫名,她也不知道她心里这异样的感触是因为什么。

    她好像既不想眼前的人用刚才那种惊慌神色看着她,也不想她像现在一样,什么情绪都没有。

    跟个雕塑、石像、木头桩子没有多少差别。

    想到这,岑千亦松开了环胸的手,弯腰伸手挑起了女人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方便她的打量。

    这张脸最大的特色或许就是这双眼睛了,岑千亦想到这眼睛哭起来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大颗的眼泪有时候都不等眼眶溢满就着急往下掉,像奔腾的小溪流,充满活力。

    岑千亦重新看向这双无神失焦的双眸,没了这双灵动的眼睛,这张脸就像一幅画失去了颜色;像原本一棵生机勃勃的花树成了画上的景儿,再逼真形象也没有了灵魂。

    她松开了手,难得的有点不自在。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这双眼里的惊恐,心里莫名很烦,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什么总在怕她。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给人催眠了,现在人眼里没有的惊恐,她这烦闷一丝不减。

    她好像有点不想看见她跟个雕塑一样

    岑千亦直起身子,后退一步冲着人开了口:“起来。”

    接收到命令的人,第一时间就照做,只是行动不算灵敏,像个迟暮老人。

    贺殊站起了身,原本被岑千亦影子笼罩的身形亮了许多,眼里也揉进了些碎光,看起来有了一点光彩。

    她完全站直比岑千亦高一些,目光平视倒是和岑千亦视线错开了。

    光源没变,但人有了动作,地上的光影就跟着在动。

    岑千亦双眉微抬,感觉人站起来后,更像雕塑了,还是木头雕塑

    原本要开口的问题,在感觉这样的两个姿势对话实在变扭后,岑千亦转身往床边走。

    同时给了人新的命令。

    “跟上。”

    这话好像给木头桩子拉上了线,贺殊进阶成了提线木偶,跟着那‘扯线’的人往前走。

    走的很慢也很僵硬,远远看去像个不大智能的机器人。

    岑千亦走到了床边站定,贺殊晚到了一会儿,立定在人身边。

    岑千亦上前把床上的被子掀开一半,拍了拍床。

    “上去,躺下。”

    话音落地,贺殊就用一种很是标准缓慢的动作转身在床沿坐下,背对着床,坐稳了后才侧身放上了腿。

    两条腿都上去后,直挺挺往后倒下了。

    岑千亦看了眼人的脑袋,一点没沾上枕头。

    “往上挪。”

    等人枕上了枕头,又看人贴着床边翻身就能掉下来。

    岑千亦蹙眉:“往里点。”

    就这样,跟校验个不灵敏机器人一样,岑千亦把贺殊的姿势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给人盖上了被子,岑千亦去往床的另一边,上了床。

    一张标准一米八的大床,左右都有了人后,虽然不显局促,但也有种填满了的感觉。

    岑千亦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比刚刚看着空一半舒服点。

    她调整了下靠枕位置,屈起手、手肘支在枕头上、撑着脑袋看向床另一边的人。

    贺殊仰面朝天,跟挺尸一样躺着,睁着眼,眼里无神,半天才缓缓眨一下眼。

    岑千亦:

    或许是从来没有催眠人后,让人这样躺身边,她也是才知道,会这么的诡异。

    “转过来。”

    岑千亦这个简单的指令,却是难到了在催眠中的贺殊,她僵直的身躯蹭着床单翻了好几下才给侧了过去,但控制不好程度,一整个都要翻过面去。

    在人脸要扑进枕头里时,岑千亦出手帮了一把。

    眼里闪过笑意:“怎么这么蠢。”

    跟个僵直的毛毛虫一样,岑千亦抿直了唇,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事还有点好玩。

    人转过来了,但身子依然是僵直着的,就跟木头桩子侧放了一样。

    岑千亦没忍住,唇角浮动。

    贺殊要是醒着,估计又要惊讶了,原来大反派也是会笑的。

    还是笑话她。

    但很快的,岑千亦的笑容就消失了,看着这僵直着的身子这硬挺的样子,给人一种好像虽然她人在床上,但全身心都在抗拒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催眠,但想到刚刚,她给人留出了位置,她却当没看见,去往了沙发,岑千亦就觉得人就算醒着,应该就也是这样,浑身写着抗拒。

    岑千亦收了手,躺在枕头上,侧着脸和人目光平视。

    “怎么,不想和我一起睡?”

    贺殊目光毫无焦点,只是看着前方,听到问题,不用思考般就给了答案。

    “不想。”

    果然尽管猜到了答案,岑千亦也没有因此开心,淡紫色的眼眸里更是染上了几分夜色的黑。

    她捏着枕套的一角布料,指甲划过,灰色丝绸面料瞬间一分为二。

    “哦,那你想和谁一起睡?”

    这问题问出口,同样发愣的还有岑千亦她意外她怎么随口问了这么个问题。

    但已经问了,她也没打算收回,反正人也不记得。

    贺殊发愣的眼里一片迷茫,就好像对于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也没有声音。

    她要是现在清醒着,倒是能回她没想和谁睡,她就想自己好好的睡个觉!

    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不爽吗!

    岑千亦见人答不出,哼了声,知道这是心里没有人选。

    对此,反正和她无关,她只是顺嘴问了。

    揭过这问题,岑千亦想到之前她想要问的问题。

    既然人已经被催眠了,正好问了。

    “想拿我和人交换吗?”

    “不想。”

    贺殊要是清醒着该多么的庆幸,岑千亦是这时候问的这个问题,要是在她冒起交换想法时问那就完蛋了,现在么,她之前已经分析了利弊,没有了这个想法。

    听到答案,岑千亦松开了刚刚起用指甲划着玩儿的枕套一角,那儿已经成了一撮流苏状。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知道人是无意识状态,她还是开口轻轻‘嗯’了一声,就像是表示她知道了。

    之前大概是误会她了,岑千亦转过身,面朝上,看向天花板。

    那儿只有一盏没有开的灯,悬垂的装饰水晶,有几个角度闪着一点碎光,岑千亦眨了眨眼,那光就在她眼里跳跃。

    才要开口问起下一个问题,手臂一重,贺殊僵直的身体侧不住了,倒下压在了她手臂上。

    岑千亦给人扶起,这一回干脆给人翻过去,让人也仰躺着。

    两个人一起看着天花板,这姿势远远看着很像现在海边还未归、躺着看星星的人。

    岑千亦继续她的问题:“之前在餐厅里,你说要吃我,是打算怎么吃?”

    她只是有些好奇。

    如果那两个人没来,这人要做什么?

    她每次喊她宝贝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

    望着天花板,等了会儿也没听到声音,她回头看了过去。

    贺殊睁着眼,还在催眠状态。

    岑千亦又重新问了一遍。

    贺殊张着嘴开开合合,像是说话,但岑千亦一个音都没听见。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了,岑千亦压低了眉眼,她至今也没能明白为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规律。

    贺殊要知道她这想法,会让她放弃,她是不可能明白的,她要能想到是系统给她消音了,那她做什么大反派啊,她直接成神了!

    岑千亦确定这问题听不了答案后,换了问题,之前她问了后这人就跑了。

    “不想吃我了吗?”

    这回能听到答案,对方回得也很快。

    “不想。”

    “为什么?”

    “不好吃。”

    岑千亦很意外这个答案,惊讶地从床上坐起,低头看向床另一侧的人。

    “不好吃?”

    “嗯。”

    岑千亦伸手捏住了人脸:“为什么?”

    手底下的肌肉抖动,红唇开开合合,岑千亦又是一个音听不见。

    捏着人的手收紧,看着那像在说话的嘴,但她就是听不到声音,一种无法掌控的怒火从心底蹿起。

    她低头,用力在人脸上咬了一口来发泄心里那口堵得慌的郁气。

    挺意外的,这女人看起来脸部线条清晰轮廓锋利,没想到,脸颊上的肉倒是挺软的。

    岑千亦看着上面留下的齿痕,心里的郁气奇迹般消了一半。

    她轻轻拍了拍这脸。

    “你才不好吃。”

    重新躺了回去,岑千亦歇了问问题的心,她闭眼思考听不见声音是怎么回事,她回忆起之前的一些问题。

    想要从问题入手,看看是哪些问题会有这种只见人开口不闻其声的。

    屋外不知道是什么鸟发出了几声清亮又连绵的叫声,引得不知道什么虫子跟着应和。

    风声也在此刻加入其中,一阵树叶簌簌声。

    这些声音透过玻璃窗穿进屋里就轻了许多,岑千亦觉得都没有身边的呼吸声来的有存在感。

    她睁眼转身看去,身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刚才还紧绷的肌肉明显的松弛了。

    岑千亦挑眉,催眠时间到了,这人又一次无缝衔接了睡眠。

    可真行,真能睡。

    似乎是觉得枕头位置不合适,还拿头拱了拱,调整了个舒服姿势,很是彻底得睡了过去,不一会儿那呼吸已经极其规律的沉缓了起来。

    岑千亦看了会儿,也感觉到一阵困意,对此她已经不意外了,她确定这人有种能让她睡着的能力。

    她拿开了靠枕丢到一边,挤进了贺殊怀里,在拉过人的右手枕在颈下,对方就自然的环抱了上来,另一手抚在她的背上,惯性似得揉捏起她的后颈。

    酥酥麻麻的。

    岑千亦靠在人胸前,听到了贺殊平缓的心跳。

    砰——砰——砰——砰

    不像她的。

    砰砰砰砰

    跳得快了点,大约是她还没睡着,一直到困意席卷,失去意识前岑千亦才感觉到这两颗紧挨着的心,心跳终于趋近了同一频率。

    寂静的室内,两道呼吸声也变得同频。

    光影下,一个枕头上,黑白两色头发交叠在了一起。

    安静的屋里,只有偶尔的几声梦呓,伴随着手掌轻拍背脊声响起。

    “牵牵乖。”

    夜凉如水,星月流转。

    岑千亦很意外,她竟然做起了个梦。

    倒不是她不会做梦,这些年她时常做梦,但都是同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段无助的时光,在那间实验室里被当成一个试验品。

    这一次,她依然梦到了那个实验室,但不同于从前,这一次她梦到她逃了出去。

    阳光肆意,她看见远远的有一个人朝着她张开了怀抱。

    她笑着冲她大喊:“千千过来。”

    梦里的她激动朝人跑了过去,扑进了人怀里。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的爪子,贴在了对方脸上。

    白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岑千亦瞬间睁眼拿开了挡在身上的手,坐起了身,重重呼吸。

    什么东西,她这是做的什么梦?!

    她竟然梦到自己变狗了!

    她转头看向被她拿开了手后皱了皱脸的人一定是因为她!

    岑千亦伸手轻轻给了人一巴掌,都是这人之前说的那些,敢把她当狗的话。

    贺殊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东西爬过,伸手挠了挠。

    岑千亦看着人的样子,磨了磨牙,感觉不解气,低头就在人脸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动作一僵。

    她这行为也太好在没人看见。

    岑千亦扶额,做梦做傻了她伸手,又给了人轻轻一巴掌。

    真是噩梦,她抬头看了眼书桌靠着的那墙上的钟,昏黄的光里,时针才走到三。

    凌晨三点,时间倒是正好。

    岑千亦起床拿过贺殊放床头的手机,输入程序后查看了定位,不远。

    换了衣服回到床边,岑千亦犹豫地看了眼贺殊,要不要给人打一针来确保这人不会醒。

    转念想了想这人超绝的睡眠能力,岑千亦觉得还是别浪费这些东西了

    和料想的一样,一个小时后,等岑千亦回到房间,这人依然睡得死死的。

    岑千亦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人也没有一点想要醒的意识,她都想伸手掐人一下了,还说什么对未知保持警惕这人有警惕心么

    这要来个人,能在睡梦中就把她解决了。

    岑千亦伸手后发现她的手上还有血渍,算了,不想弄到人脸上。

    她放低脚步声去了洗手间,小心地洗干净了手,看着身上的裙子,这衣服的材料真不错,确实防水,一点污渍没有染上。

    想到是外头睡得跟猪一样的女人特意给她准备的衣服,岑千亦抿了抿唇角。

    看在衣服的份上吧,她也算替她日行一善了。

    收拾完自己,岑千亦重新回了床上,才要挤进人怀里,贺殊跟被打扰到了一样,一把搂过了她,抬脚就压在了她腿上。

    “牵牵,别闹,再睡会儿。”

    岑千亦还当人醒了,听到这话,知道人这是睡梦中下意识行为。

    除了‘宝贝’,还有这‘千千’,都不是她正常状态下会对她有的称呼。

    她转身看向人。

    “谁许你这么喊的。”

    手被捆着,岑千亦干脆用嘴了,一口咬在对方下巴上。

    “唔,别闹,天亮再玩。”

    岑千亦轻哼了声,调整了位置继续睡。

    天亮了,这人可不一定有心情玩

    第二天一早,昼夜交替间,天色昏沉。

    贺殊是在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里惊醒的。

    睁眼,自然就看到了怀里的女人。

    屋里开着一盏灯,不算亮,但也足够她确定怀里的女人是岑千亦。

    她们又又又又又睡一起了

    贺殊心无波澜,只有迷茫和疑惑,刚刚清醒着脑子还在开机,她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们又睡一起了?还比上一次的姿势更亲密

    她抽回手,发现她的头发有一撮被岑千亦压着,她轻轻抱起她的脑袋,扯回头发。

    动了动,发现衣角也被扯着,她又赶紧把衣服扯回来,顺利下了床,那电话铃声还在继续。

    贺殊看到床上的人皱起眉头,像是要被吵醒,她赶紧快步去书桌前接了电话。

    是临时管家利亚打来的。

    听到对方说她们这一块这些度假别墅,有一栋失火了,贺殊这没完全开机的脑子,有些懵。

    “贺总不用担心,电话只是做个提醒,因为失火点离你不远,以防意外,放心,我们在尽力灭火了,相信很快就能控制住。”

    贺殊听完脑子终于完全清醒了。

    她表示知道了,要挂电话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多问了一句:“谁的房子着火了?”

    对方也是一点不在意隐私,直接就说了:“是秦梦瑜秦总。”

    果然,贺殊倒不是猜到是她,只是潜意识觉得这电话不会跟她毫无关系总觉得会是她认识的人。

    就像那种侦探电视剧,主角听到看到或是注意到了什么人,这人大概率要完蛋。

    一种,走哪儿,哪出事的潜规则。

    但问题是,她又不是主角,也不是侦探

    怎么现在她也有这种倒霉体质了?

    关了电话后,贺殊不睡了,开门去了后院上了屋顶,果然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栋房子冒着熊熊火光。

    这么大的火!

    贺殊惊讶不已,她刚刚听利亚淡定的语气以为只是小火,这么大的火,那人呢,人有没有安全出来?

    她刚刚都没问,她看着远处,黑烟滚滚,岛上工作人员在全力扑救,看不见有人进出。

    贺殊看了会儿,那火势像是能控制,在慢慢减小了。

    大概是工作人员一个个通知了,她看见有好几栋房子里都有人走出来。

    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小,贺殊看到不少人都往着火点去。

    她匆匆下了房顶,也往那边去。

    贺殊走到的时候,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有全副武装的灭火队员冲进了烧得漆黑的别墅里。

    贺殊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多会儿,她就看见房子里抬出了两个‘人’

    一旁议论声骤起,还有些哭声。

    “是秦总跟她带来的人吧,昨天还跟她聊过天,没想到”

    “怎么好好的着火了?这也太离谱了!”

    “感觉不简单。”

    四周议论纷纷,都有些不敢信,怎么会好好的起火,而且这房子就只有一层,得是怎么样突然的火才逃不出来

    贺殊看着工作人员抬着那两‘人’靠近,慌乱中让出位置,不小心看到了一眼面目全非

    眼前一黑,后退的脚步踉跄,贺殊脚软地要往地上摔去!

    就在这时,腰上多了个手及时撑住了她!

    贺殊回头,就对上了一双似乎有些不悦的淡紫色眼眸。

    “害怕为什么要看?”

    岑千亦看着人没了魂的样子,眉心紧锁,不等人回话,牵着人回了她们的住处。

    贺殊一路上都有些回不过神,到了房间也是,直接倒在了沙发里。

    “吓傻了?”

    岑千亦看着人,倒了一杯水递给人。

    贺殊刚刚起就觉得口渴,起身颤着手接过,喝了后,稍微好了点,但精神依旧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人怎么就,怎么就”

    她有点说不出那个字。

    岑千亦看着人哀痛的样子,发觉人不仅仅是害怕,还有难过。

    “怎么,你很难过?”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直视贺殊,“后悔吗,如果昨天你同意交换,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岑千亦觉得贺殊不该是替那秦梦瑜难过。

    贺殊眼皮子一跳,猛地看向岑千亦,眼里情绪翻涌。

    她看着人一点不意外的样子,冒出了一个想法。

    但怎么会她就算想收拾姓秦的,也不该连着另一个一起吧

    贺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觉得这场火会和岑千亦有关原著里没有这段。

    想到这,贺殊想起了昨晚的事,对了,昨晚上,她突然的又失去了意识,之后就没了记忆!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岑千亦突然催眠她是为了什么。

    “系统,出来,快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上发生什么了?”

    【宿主,你被催眠了。】

    “这我知道,然后呢,催眠后发生了什么?”

    【岑千亦问了你几个问题,然后你们就睡了。】

    “睡了?!”

    贺殊低头看向身上的睡衣,紧张地伸手揪住了衣领,这是她昨晚上自己换的那套,看起来没有变化。

    她又看向岑千亦,回忆之前她醒来的时候,这人也好好的穿着睡衣。

    岑千亦看着人突然揪紧衣领的手,那手指过于用力都失去了血色,她蹙眉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是刚刚被吓到了?现在开始生理上不适?想到之前这人看到个死人能直接晕倒,她担心这回她别是又要晕了。

    贺殊看向岑千亦,一脸的惊恐,她们昨晚睡了?!

    她不敢相信,这系统是不是开玩笑:“我和岑千亦睡了?”

    【嗯,抱在一起睡着了。】

    听到脑海里的回答,贺殊差点一口血喷出,这个智障系统,是这个睡

    “下次能不能说的完整点,你这个破系统!”

    系统立马满足宿主要求。

    【好的,宿主,昨晚上你们紧紧贴在一起,你抱着她,她搂着你,你还捏她的手,揉她脖子,你们】

    贺殊立马自我打脸:“可以了,简单点就可以了。不用详细说,后来呢?秦梦瑜的事是不是岑千亦干的?”

    【不知道。】

    岑千亦看着表情几个变化的贺殊,见人不吭声,更奇怪了:“你怎么了?”

    贺殊摆手:“没事,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岑千亦蹙眉,发觉人好像面色正常了点,只是眼里很沉重:“你很难过?”

    贺殊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情绪。

    “很意外,怎么会就这样"那个字她还是说不出来,“明明昨天才见过。”

    岑千亦不明意味地哼了声:“听起来,还是难过了。”

    “难过不应该吗?一个人昨天好好的,今天就没了?”

    岑千亦沉了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人啊,我要是突然的没了,你难道——”贺殊说着突然住嘴了,她傻了,她突然没了,岑千亦怎么会难过。

    她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啊。

    岑千亦听着人突然的停顿:“我难道什么?”

    “没什么?”

    贺殊低头,缓着心跳,这一早上受的惊吓太大了。

    岑千亦看着不说话的人,那人像是有了答案,好笑,她很了解她么。

    “你突然死了,我不会难过。”

    贺殊抬头看去,感觉那双眼冷漠的不行。

    岑千亦:“难过有用?”

    有那时间不如先把仇报了。

    贺殊看着人:“我会难过。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死了。”

    实话,明明知道这个人将来要杀她,但这些天这么多事,如果像今天这样,突然知道她死了,她会难过。

    这就是人,人是有感情的,

    不像这个杀手。

    贺殊也不知道她怎么跟岑千亦聊上这个了,但显然两人不在一个频道。

    她要起身去洗手间洗个脸缓一下,但才要起身,肩上一重。

    岑千亦按下了人,在贺殊反抗前捏住了她的下颌。

    贺殊突然的脸上一痛。

    她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看向岑千亦。

    “你咬我干什么?!”

    第38章 长命百岁

    ◎“好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岑千亦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后,按着贺殊肩膀的手陡然收拢!

    贺殊吃痛地看向人。

    窗外,天已经有了亮色,屋里这盏开了一夜的灯反倒失去了作用。

    小小一圈昏黄的灯光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就像是怕了它身前的人。

    岑千亦背着光,暗流涌动的眼底深沉得像是暴雨前的海域,只一眼就能感知到危险。

    贺殊看清时,心就*快速沉了底,尽管这眼里的情绪复杂,但有一种情绪十分清晰。

    生气,她在生气!

    贺殊第一次看到岑千亦对着她有这么明显外露的直接情绪!

    她好像就完全不想演了一样!

    她在告诉她,她生气了!

    贺殊沉底的心像被锤了一棍子,快速弹跳起,跳得乱七八糟的。

    脑子里也很乱,原本突然被咬了本能产生的怒气,在这好似即将要到的雷霆面前骤然化成了雾气。

    快速消散,一点不留,剩下的就只有害怕。

    贺殊想跑,但肩上的手跟鹰爪似的扣紧了她因为紧张耸动起的肩骨。

    还有下颌的桎梏,那根根手指,就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贺殊也是第一次知道岑千亦有这样的力量,是了,她一个顶尖杀手,又怎么可能没点力量。

    她也是蠢了,贺殊快速反省,想要找到自救的法子。

    这人是怎么突然生气的?贺殊快速往前倒回记忆,不过半秒钟就想到了关键!

    救命,她怎么会说岑千亦突然死了尽管她想表达的是她死了她也会难过,但这在岑千亦听起来,是不是觉得她在咒她死?

    她刚要解释,岑千亦那像是压制某种情绪刻意压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放心,你一定死我前面,轮不到你难过。”

    贺殊一听,果然,这人果然是在意上了这句话。

    她捂着脸,看向人,看着人眼里危险的气息,努力地控制乱跳的心,努力地找回声音。

    “好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岑千亦眉心一跳,心也跟着跳空了一拍,她低头看着人,突然有些失神。

    她刚刚说什么?

    她希望她长命百岁

    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竟然有人,希望她长命百岁

    她从来只听到人希望她早点死

    贺殊发觉肩上的手骤然减了力,捏着她脸的手指也松弛了下来,她看向不知道怎么有些走神一样的人,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一点不迟疑,贺殊抓住了机会用力推开了人就往外跑。

    头也不回的跑,从离得最近的后门蹿了出去!

    岑千亦没有准备地被推得小退了一步,但只要她想,她轻易就能拽回逃跑的人只是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看着人那仓惶离开的背影,渐渐蹙紧了眉心。

    贺殊一路跑出门,跑过泳池,湛蓝的池水倒映着她的慌张,她一次没有回头,一路快速冲刺,直到跑到了海边没有了路,她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紧张地往身后看去。

    沙滩上除了她一串脚印,空空如也,岑千亦没有追来。

    贺殊撑着膝盖,重重吐出一口气,太好了,跑脱了!

    她从岑千亦手上逃脱了!

    贺殊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这一早上真够刺激的,她这要是心脏不好,现在已经挂了。

    也都是她这刚开机的脑子不好用,她竟然跟岑千亦聊起了人的感情!

    她是杀手啊,哪有感情跟她讲感情那不是找死。

    一种死里逃生感,紧张过后像被抽走了脊骨,贺殊干脆躺在沙滩上,四肢摊开,大口呼吸。

    海浪声阵阵,天光越来越亮。

    光线透进屋里,角落里那昏黄的一圈灯光彻底没了作用。

    但因为没有人按下开关,它就只能这么亮着,显得很落寞。

    它寄希望于屋里的人能注意到它,关了它。

    但那人类的眼里,完全没有它。

    岑千亦看着沙发上渐渐回弹起的凹陷,在痕迹消失前,有了动作。

    她坐到了贺殊刚刚坐过的相同位置上,屁股底下仿佛还有人残留的体温,她往后倚着柔软的沙发背上闭上了眼。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刚刚那一瞬间有些不可控的情绪。

    在听到那人说,她有情感,她不仅会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难过,如果她死了,她也会难过

    所以,她和那死了的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是么

    岑千亦睁开了眼,眼里一片汹涌。

    咬轻了。

    一个浪打过,岸边的海浪往前齐头并进了一大段。

    冰凉的海水瞬间没过贺殊的脚趾,冷得她脚趾一个蜷起,凉意席卷全身。

    她打住了脑海里的思考,她原本在思考岑千亦怎么会咬她。

    她竟然会咬她,生气了竟然咬人这放别人身上挺正常的,放岑千亦身上实在奇怪。

    贺殊捂着脸起身,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个习惯,脸上倒是已经不疼了,还好她没有下死力咬不幸中的万幸。

    贺殊起身后拍掉背后的沙子,她要去一趟服务中心,之前米娅介绍过,她知道方向。

    一边走,贺殊一边在脑海里呼喊系统。

    “系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早上失火这事和岑千亦有关吗?原著里有这场火吗?”

    【没有,这是原著角色延伸出的剧本外的发展。】

    “这些人为什么都不按剧本走!”贺殊有些生气,好像只有她有各种限制,还得解锁自由度,这些人想怎么样都可以,她按下私人情绪,重复了下刚刚系统没回答的另一半问题,“早上失火这事和岑千亦有关吗?”

    她隐隐感觉有关系,但又觉得没理由,岑千亦跟那两人犯不上吧,只是言语冒犯了下。

    【不确定。】

    “不确定?听这意思,是有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对了,你说昨晚上岑千亦催眠我后问了些问题,她问了什么?”

    贺殊不知道催眠她和失火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但这两件事她都得知道。

    系统把昨晚上岑千亦的问题,以及贺殊的回答都转达了一遍,包括被消音的那些。

    贺殊听到说岑千亦问她想不想和她睡,瞪大了眼,这是个什么鬼问题,听到她回不想,贺殊点了点头,她肯定不想啊。

    听到说问她想和谁睡,她没有答案,贺殊又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人选。

    听到问她要不要拿岑千亦交换,她惊出了一身汗,还好这问的时机晚了点,听到她的答案是不想,贺殊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了。

    这些问题听下来,她感觉她没有得罪岑千亦。

    【她还问你,在餐厅里说要吃她,打算怎么吃,你开口就是一句,剧本里是这样写的,然后把剧本里要怎么‘吃’复述了一遍,我都给你消音了。】

    贺殊尴尬,这催眠真的是什么大实话都往外冒,感觉好危险,真担心哪天她说了什么实话,在睡梦里就被岑千亦嘎了。

    【她又问你,不想吃了吗,你说不想,问你为什么,你说不好吃。她又问你为什么,你开口就是一句,‘因为你是个反派杀手’好在我给你消音了。然后她就咬了你,说你不好吃。】

    贺殊惊讶,岑千亦这问的都是些什么鬼问题,她催眠她,就问这些东西?

    还有,她昨晚上就咬她了?

    就因为她说她不好吃?

    而且她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

    【说起来宿主,我有点好奇,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

    贺殊解释:“我说的不好吃,这个不好吃,嗐,这是我们那里习惯的说法了,就是比如‘这个东西有毒不好吃的’,这个‘不好’,不是味道不好,是不能、不可以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贺殊:“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你就睡着了,岑千亦跟你一起睡了,这里要详细给你讲讲怎么睡的吗?】

    “不用!”贺殊早上已经听过了,不想再听,所以秦梦瑜住处失火的事跟岑千亦没有关系?

    “我们就这么一起睡到了天亮?”

    【不是,中途岑千亦醒过还出去了一趟。】

    贺殊瞪大了眼睛,果然,她就觉得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所以那火真是岑千亦放的?”

    【应该不是,她回来后继续睡了,按着你早上收到的电话时间来说,她回来的时候还没着火。】

    那或许,她有办法延迟放火,比如,什么蜡烛燃烧尽了引燃什么。”

    【那就不是岑千亦了。】

    她杀人从来不那么麻烦。

    “说的你很了解岑千亦一样,她现在和书里完全不一样啊,书里她咬人吗?或许她现在想换一种杀人方式了。”

    系统没和她争辩,它现在确实也有点不了解了

    生气咬人,这也真是第一次见。

    贺殊说话间到了服务中心,暂停了和系统的对话,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拧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她快速往码头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艘快艇,响着马达声快速的远去,贺殊只匆匆一眼,看到了船上放着的两个黑色袋子。

    是秦梦瑜和余韵

    贺殊一脸怒意,她没想到岛上完全不在意人是怎么死的,处理方式也非常的简单。

    带出海,丢了。

    米娅还微笑着承诺会丢得远远的,依据海流方向,绝对不会让‘脏东西’出现在岛的四周吓到贵宾。

    贺殊和人吵了一架,但也没有用,听到‘人’已经被装上了船,她想着或许有希望拦下,也晚了一步。

    看着消失在海平线上的‘人’,贺殊眼眶泛红,她想到和米娅的争吵。

    “怎么也该把人送回国,她们的家人一定想要最后见一面!”

    “岛上规矩,不送客,客人要走得自己走。”

    “那你交给我,我来送。”

    “怎么好麻烦客人。”

    “就这么什么也不调查了,就把人丢了,万一是谋杀呢?!”

    “秦总昨日上岛,和岛上的人没有矛盾,唯一和她有过冲突的。”米娅笑着看向贺殊:“只有贺总你。”

    贺殊当即就解释:“不是我。”

    “我们不会怀疑任何一位贵客,岛上的性命是你们自己的。贺总,小心。”

    贺殊最终什么也没有帮上忙,想到昨天那给了她一个感激眼神的余韵,她没想到昨天那一面,是初见也是最后一面。

    看着什么也没有了的海面,贺殊抱住了手臂,很难受。

    她失落地往回走,快走到住处时惊醒,岑千亦还在那房子里。

    现在她是最大嫌疑人,贺殊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她折返回了沙滩,找了个有遮阳伞的椅子躺下。

    沙滩上已经有了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见状,就给贺殊端来的各种饮品,问她需要么。

    贺殊心情很复杂,看着工作人员的笑脸,她们的笑容都像是一个标准下培训出来的。

    看着热情,实则冷漠。

    岛上出了人命,没有人在意,处理流程更是熟练,贺殊觉得或许这些事情她们见惯了。

    见贺殊什么也没要,工作人员就只贴心放下了水,对于她明显有问题的神色,和身上没换的睡衣,一点没有表现出正常人该有的好奇。

    像没有了感情的机器,贺殊下了定义。

    她深呼一口气,心里堵得难受,她真希望现在经历的一切是个梦。

    碧海蓝天,本该是绝美的风景,她没有一点心情欣赏。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苏姳打个电话,发现信号还是不行。

    她试着给人发信息,倒是能发出去,她让苏姳查一查余韵的家人,她现在能做的不多,要是她家人有困难,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信,猜测对方还没醒,她闭上了眼,开始在脑海里看书,她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或许岛上有和这两人有过节的人,大概率是和那姓秦的。

    她从上岛剧情开始往后看,一个上午,毫无收获。

    本来这一部分的剧情着墨就不多,毕竟这书的主角是聂问予,这一段的剧情要不是因为有岑千亦,作者都多余写。

    基本上有描写的,都是贺殊和岑千亦的互动,贺殊单独的描写都很少,像今天这一天,就一句话带过了,说她把岑千亦留在了房间里,自己去进行社交和娱乐。

    她都只有这一两句话,又何况秦梦瑜了,贺殊看完伊忘岛这一部分,也没有看到两个人有什么交集。

    要说有,那就是明晚都参加了姚冰举行的晚宴。

    为什么确定她参加了呢,原著里有一句,姚冰说欢迎新入会的十位成员,大家都到了。

    至于余韵,更是一点信息没有。

    贺殊看完有些失望,同时有些没来由的心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身边人死了,裴从心开始,就都是脱离了原著的发展。

    每一个她都不知道原因。

    但这么多的巧合,她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

    岑千亦。

    这岛上还有个与之相关的重要剧情,她会在明天的晚宴,被个没有描写姓名的神秘人看中,然后拍了她的照片发给了个超级大变态。

    后面贺殊和岑千亦回国后不久,贺殊就被人找上了门,要求她把人送给对方。

    贺殊之前已经知道了这段剧情,但没详细看过,这上午看到了那超级大变态是怎么折磨岑千亦的,这一颗心难受的不行。

    看到岑千亦最后反杀了对方,她真心替她开心,看到后面她杀回来,她赶紧跳过了她之前看过的原主被折磨的片段。

    这里感觉是书里一个重要的节点,这之后的岑千亦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仅是身份上,原本她只是个偶尔‘接单’的杀手,危害有限,这之后她接手了那超级大变态手上的势力,成了黑白通吃的黑市军火商,她整个人也好像彻底黑化了。

    不仅给贫民提供武器导致贫民窟动乱,还给恐怖分子提供炸弹,四处都是暴动。

    看到这些,贺殊的违和感又来了。

    总觉得这里非常的不合理,岑千亦又不是真的小可怜,本来就已经是厉害的杀手,在大变态手里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才‘自愿’被折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会黑化?

    这种剧情不是该发生在真正的小可怜身上吗,被折磨被欺负,最后拥有了权利,‘黑化’是因为被世界欺负狠了,想要讨回利息。

    现在这本书有种拼接感,贺殊抹了把汗,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当空照。

    她也饿了,早饭就没吃,她虽然没心情吃东西,但再难受总还是要吃饭填饱肚子的。

    她就近进了家餐厅,不是昨晚上那家。

    点餐后,想到了岑千亦,她早上匆匆出门,没有给她订午餐,岑千亦没有手环进不了这些餐厅问了下餐厅可以送餐,贺殊就让人送了同样一份套餐去她的房间。

    虽然有些晚了,但早上是有早餐送到房间的,她应该吃过了,现在估计不会很饿。

    贺殊现在对她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已经复杂到有些割裂了

    这一早上,她竟然没有来找她,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门铃响时,岑千亦正在看电视,一秒一个台,就这么‘看着’。

    听到门铃声时,那电视节目才终于固定住了一个台。

    放的一个电影,电影里的女主也刚巧听到了门铃,打开门就是她的爱人,捧着一束花跟她道歉,诉说着昨夜的纠结,最终确定心意,要和她在一起。

    看着女主激动地掉眼泪,岑千亦嗤了声庸俗,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一身蓝色制服的岛上工作人员,笑容灿烂。

    岑千亦抿直了唇角的一点弧度。

    听到是送餐的,岑千亦让人进,工作人员看到桌面上一点都没动的早餐,犹豫问道:“客人,这些都收走吗?”

    岑千亦摆摆手让人收了,都中午了显然没有人要回来吃早饭。

    工作人员迅速替换了餐桌上的东西,把午餐摆满了一桌子。

    看着跟早餐不一样的餐盘,岑千亦挑了挑眉。

    工作人员适时解惑:“贺总在我们餐厅用餐时给您也点了一份。”

    她把甜品从餐车里取出摆好,笑着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看着香甜奶油上装饰着的两颗爱心巧克力,岑千亦眼尾微挑,这人什么意思

    餐厅里,贺殊用餐尾声,服务员问:“贺总,现在上甜品吗?”

    贺殊点头:“上吧。”

    看到上来的甜品上有两颗粉色爱心形状巧克力,她不大爱吃,咬了一口就挑出来放到了一遍,把蛋糕吃了。

    吃完午饭,贺殊重新找了个有树荫的吊床,躺了进去,继续看书。

    本来就想着有时间赶紧把原著看一遍的,她也是真没时间,不然哪能拖到现在。

    接着早上部分,从她‘死后’开始看。

    其实不管她死前还是死后,这书的主要剧情就是讲主角聂问予的。

    她死后,岑千亦彻底黑化,做事完全没有了人性,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团糟。

    和她相反的是主角聂问予。

    她一路寻找正义的小伙伴,为了信仰而战,查的都是没人敢查的人,不怕报复,豁出性命,就为了把这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看着她一次次以命相搏,贺殊几次差点掉眼泪,这就是主角啊,正义的化身,为了信仰连命都可以不要。

    后面的剧情几乎都是她在查案,在抓人,在维护世界的正义,她要抓的都不是普通犯罪分子了,都是些走私军火、乱制药物、非法买卖人口这种穷凶极恶的人。

    看着她几次死里逃生,贺殊都替她捏把汗。

    她和岑千亦之间的‘猫鼠’游戏更是精彩,她几次要将罪犯绳之于法,重要证人都离奇死亡,一路追查终于发现了【亿】。

    后面她就知道了赏金联盟,决意要铲除掉这个组织。

    主角一路成长,反派势力也一路壮大,后面的剧情非常精彩。

    两人智力相当,你来我往,我赢你一局,你将我一军。

    在聂问予剪除岑千亦大半势力后,岑千亦也把主角团杀得就剩个主角了。

    贺殊快速看到最终之战。

    或许也不该叫最终之战,这书烂尾了,这本来不该是结尾的。

    书只写到了,聂问予设局要抓【亿】,终于知道了【亿】的真面目。

    但她不知道,那是岑千亦故意为之。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是螳螂捕蝉的螳螂,而岑千亦摇身一变从蝉成了黄雀。

    或许用蝉形容岑千亦不合适,用猎鹰形容更贴切,利爪能掏人心脏那种。

    【寂静的港口,枪声消散在海风里。

    直升机照下的光里,无序堆叠起的集装箱上,一站一跪着两道身影。

    岑千亦一身黑衣,齐耳的白色短发从黑色帽檐里露出一二,在光下极其耀眼。

    皙白的脸上带着一些恹恹的神色,静静看着远处那死死撑着的人。

    聂问予一身鲜血,单膝跪地,血肉模糊的手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岑千亦看了会儿,动了,几个跳跃走到了人面前。

    黑色的皮鞋直接踩在了那已经断裂的手指上,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岑千亦笑了声。

    她用枪挑起了聂问予的脸,淡紫色的眼眸里却没有笑意,只有些戏谑。

    “为什么这么执着追着我,我都要怀疑你爱上我了。”

    聂问予咬破舌尖,逼着自己清醒。

    “方念、余韵、叶琪”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上了所有的力气,势必要将这些名字传达到岑千亦的耳朵里,她恨,非常恨,沙哑的声音里像揉了血,她念不下去了。

    她们这些人,到死都没人知道她们的姓名,没有人知道她们做过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岑千亦看着人,歪了些脑袋,一派天真的思考状,半晌后,轻飘飘应道:“抱歉,不记得了,都是些无名之辈。”

    聂问予喉咙里都是鲜血,眼神如果能杀死人她已经给人千刀万剐了!

    “对你来说她们什么也不是,对我来说,她们是姐妹,是手足,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为了她们,我一定会抓住你!”

    岑千亦笑笑:“感情这么好,想让我送你去陪她们?”

    “是我,要送你去见她们,去跟她们忏悔!”

    岑千亦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她们见到我,只会匍匐我脚下,求我别再杀她们。”

    说完,一股厌烦感翻涌,没意思,又是个没意思的人。

    她收回了枪,直接扯过黑袍擦拭上面的血渍:“你该庆幸你有些特别不然你早就跟她们一样见到我的这一刻就该死了。”

    “原本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能不被催眠。”

    她说着举起了枪:“可惜,我的好奇心不持久,现在耗尽了。”

    话音落地,手枪上膛。

    】

    没了,这书就到这了。

    生死攸关,一般来说主角肯定能自救的,但这书烂尾了!

    后面系统说,岑千亦利落就给人杀了。

    刚刚看到这段,反派开口,她还当要跟99%套路一样,扯上一大段然后被反杀。

    一般来说反派都死于话多,这书估计也是这样的,但这书烂尾了,就这么坑在了这里。

    贺殊脑海里合上了书,暂且不说这结局,刚刚她看到了余韵的名字!

    惊讶,她竟然是主角团的一员,那代号鲨鱼就是她!

    那怎么会,就死在了这里?

    难不成那尸体不是她?

    ‘叮’一声,贺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是苏姳的信息。

    她这手机绝了,昨晚上开始信号就不行,她之前想给苏姳视频都不行,之前问了安全处,说是苏姳那边不好,她这里没事。

    苏姳也一样,发现信息很难发出,问了酒店服务人员后,对方说是伊忘岛上信号不好。

    两边互相推,都说是对方的问题。

    贺殊看到消息,惊讶不已,苏姳说之前别墅的案子升级了,警方有证据证明那死了的人不是自杀,还怀疑屠悬是凶手,让她尽快回国接受调查。

    贺殊很惊讶,她亲眼看到的人是自杀的啊,看着苏姳后面的信息,她惊讶地快拿不住手机了。

    那死了的警官,信息知道了,叫方念。

    这名字!

    她从新在脑海里,翻到最后一页,方念,这不也是主角团的人吗?

    怎么回事,也死了?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从岸上退去,竟然有一点冷。

    贺殊从吊床上坐了起来,吊床剧烈摇晃,她捏着手机,心跳的很快。

    “这么巧。”

    一声清扬的女声在身侧不远处响起,贺殊转过去,就看到了一头火红的头发。

    贺殊怔愣了两秒,反应了过来。

    “Judy——”

    那‘警官’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了。

    “叫我Judy就好。”

    贺殊看着人脖子上的项圈,瞪大了眼,她怎么一个警官成玩物了?

    她朝着她走了过来,身上的蓝色长袍随风抖动,贺殊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泳衣带子,红色的。

    看着那项圈,这里面贺殊知道,是红色比基尼。

    这人,怎么回事

    她一旁的人比她先一步靠近:“贺总是吗?幸会啊。”

    贺殊朝人看过去,刚刚她就看到了她身边的人。

    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扎着个简单的马尾。

    她看着她手上的手环,一时间疑惑她是年轻有为,还是看着年轻。

    对方很是自来熟,看见她仿佛很开心。

    “你比视频里好看啊。”

    “视频?”

    对方说着就拿手机给她看:“喏,这个。”

    是贺殊给岑千亦穿鞋的视频,看到背景里她的公司,贺殊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事。

    “你看这,这视频百万点赞呐,评论里有十几万人想嫁给你,说你又霸总又温柔。”

    贺殊蹙眉,她看完视频后看向来人:“你信号这么好?”

    “嗯?”

    贺殊的手机看不了视频,但这不是重点了,贺殊看向人:“能给我把这视频投诉删除吗?”

    她不想被看见,还有岑千亦的脸也拍的太清楚了。

    “行啊,我让人处理,”

    “谢谢,你是?”

    这人二话不说答应帮忙,贺殊决定记下,之后还这个人情。

    “叶琪,瑞凌集团叶琪”

    贺殊没管什么集团,她惊讶看着人:“叶琪?哪个叶哪个其?”

    “叶子的叶,王其的琪。”

    贺殊一把往前拉住了人的手:“是你!”

    叶琪惊讶这人怎么这么激动,刚要开口问问,就听到远处一道有些冷的声音随晚风而来。

    然后她看到身边的人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

    叶琪回望过去,看到个女人,呦,是视频上另一位主角,真人更好看。

    就是这衣服,叶琪蹙眉,看着那浮夸的领子,怎么有那么那么丑的设计。

    惊叹间,她看到聂问予已经走到了人身边。

    叶琪挑眉,不对劲。

    聂问予看着岑千亦,目光打量过后发现人没有什么伤势,浅浅松了口气。

    “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看着她脖子上的项圈,聂问予很不高兴,想到她上岛被电的那痛意,这小可怜当时很绝望吧。

    岑千亦没看她,视线一直在贺殊那里,在她握着的叶琪的手上。

    贺殊看到岑千亦来了,从来人叫叶琪的震惊中回神,看到她看叶琪,她吓得从吊床上掉下来,拉着叶琪就跑。

    “哎哎哎,贺总你干什么?”

    叶琪被拽着不得不走,一脸懵。

    岑千亦静静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眼尾挑起,目光很沉。

    聂问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可怜看起来,身上的气质变化很大,她竟然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你怎么了?”

    岑千亦转身看向她,目光平静,但又好像风雨欲来。

    “那女人是谁?”

    第39章 她数到三

    ◎她的耐心快告罄了。◎

    叶琪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看向餐桌对面导致她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

    贺殊也在喘着气,但看起来比她好一点,正抽了纸巾擦额角的汗水。

    叶琪没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干什么突然拉着她就跑,还用这种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跑了好几里路。

    她现在胸口火辣辣的,感觉张嘴就能喷出带血的吐沫星子。

    手也疼得不行,这女人的力气可真绝啊!路上她几次想挣脱都没成功,就这么硬生生被拖着跑!

    一路上,就听到她那橡胶底的拖鞋啪嗒啪嗒敲击着地面,好几次她都担心她拖鞋甩出去!

    跑了这一路,还以为要去哪儿,结果人带着她跑进了这餐厅。

    她刚刚明显都看出了门口接待的人,那笑容里的困惑。

    她看着贺殊,之前人在吊床里,她还没注意到,现下才发现她穿的是一身睡衣

    可真行当沙滩上的吊床是自己家里的床啊。

    想到她跟这么个穿着睡衣和拖鞋的女人在这海岛上狂奔,叶琪后知后觉的有些丢人。

    她看着贺殊,贺殊也在看着她。

    贺殊一路上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面前这个叶琪是不是就是书里,聂问予死前念了名字的那个叶琪。

    一本书里会有两个叶琪吗?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哪个作者会在书里给两个角色取同一个名字。

    可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就都跟有了自我意识一样,还会横生剧情,万一就是书里那些背景板自我产出了剧情。

    比如那个Judy警官,她就没在书里看见过这么个名字。

    叶琪喘得差不多了,看贺殊就只看着她不说话,脸上的神色还有些奇怪,她率先开了口,用一种开玩笑的方式。

    “贺总,你再这么看着我,我要怀疑你看上我了。”

    贺殊听到这话,回过了神,抽了张纸递给了叶琪。

    “叶总开玩笑了,我就是,想请叶总吃个饭。”

    看到岑千亦的时候贺殊一时紧张,拉着叶琪就跑了,还好路上的时候她给这冲动的行为想好了理由。

    正好也到饭点了。

    叶琪接过纸巾擦了额头的汗:“贺总很饿吗?拉着我这一通跑,就是来吃饭的?”

    她自己说了都不大信,这岛上又不是过点了就没饭吃,她也不像是饿不行的人。

    但贺殊却点了头。

    “很饿,叶总看看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帮忙。”

    贺殊知道这理由挺扯的,但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叶琪:“感谢我帮忙?”

    “你不是帮我投诉了那视频。”

    叶琪一言难尽,这也算个事,而且她看向对方,这岛上吃饭又不要钱,这也能叫她请?

    好抠的人啊。

    好在她本来也没想要对方感谢,跑了这一路,她也跑得有点饿了。

    看了眼菜单,随意点了一个套餐。

    想到这岛上的餐厅凭着手环进,她这样跟着贺殊来了,聂问予那边可进不了任何一个餐厅了。

    她赶紧给人发了个信息,问她要不要吃饭,要的话让她来这家餐厅。

    对方很快回了,就两个字。

    【不饿】

    简单两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叶琪从中看出了另外四个字——请勿打扰。

    她想到了刚才看到那女人出现时,聂问予的反常,看起来很在意对方。

    她们认识?

    想到这,她看向贺殊,可是那女人跟这人关系匪浅,说起来这人怎么也没带上那女人,就拉着她跑了

    但这倒是正好方便聂问予了,她看起来跟那女人有话说。

    贺殊点完餐,继续在看叶琪。

    她不光是看着年轻,眼神也很年轻,朝气蓬勃的,看起来就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之前她说什么集团来着,不管是什么,贺殊看了眼她手腕上的手环,至少人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这样的人会放着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过,加入主角团去干那些危险的事?

    “贺总,我脸上有东西?”

    叶琪的话打断了贺殊的打量。

    贺殊笑笑,问道:“叶总,今年几岁?”

    叶琪:“21。”

    贺殊挑眉,果然不是看着年轻,是真的年轻。

    “厉害,没想到叶总年纪轻轻的,有这么大成就。”

    她在21岁时,还是个穷光蛋。

    “会投胎罢了。”叶琪挺诚实的,说完反问贺殊:“贺总多大?”

    “24。”

    叶琪挑眉:“贺总不也是年轻有为。”

    贺殊心里腹诽,这样看来厉害的是作者,给的设定都金光闪闪的。

    意思意思寒暄过后,贺殊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

    “叶总,你认识聂问予吗?”

    叶琪又被意外到了,不明白人怎么突然问这问题,想到聂问予上岛前的交代,她摇头:“不认识,贺总从哪儿知道的这人。”

    “*偶然听到过,是个好警官。”

    听到对方说聂问予是个好警官,叶琪挺认同的,感觉对方没恶意,她说道:“隐隐好像是听说过,她还是不少人的偶像。”

    叶琪不是瞎说的,聂问予曾经一度也是她的偶像,她自小就想考军校就是因为她。

    不过那是她小时候的事了,后面发现这人嘴太欠了,恶劣的很,还总是让她姐来教训她,她就默默把人从偶像的位置踢下来了。

    不过这不影响她是个好警官。

    “叶总认识的人多,知道上哪儿能找到聂问予吗?”

    叶琪感觉对方一口一个‘叶总’叫的她有些别扭,她有点不大习惯这个称呼,平时她很少去集团,一般听人喊叶总,都是在喊她姐。

    “贺总喊我叶琪吧。”

    贺殊没意见:“好,那你也喊我贺殊吧。”

    叶琪想到两人差了三岁,出于礼貌,她还是喊人姐吧。

    “我喊你殊姐吧,你找聂问予干什么?”

    “我之前听说过这人,说她为了追查个案子可以直接住在警局,工作非常的认真,为人不畏强权也不徇私枉法,说起来我最近也遇到些麻烦案子,就想找她看看。”

    叶琪一听就明白了,她看过网上那视频知道贺殊公司有人放了玩具炸弹,但聂问予不会管这种小case的。

    看对方像是真的很想见见聂问予,她想到了个事,笑了。

    “我有个方法,你一定能见到她。”

    “嗯?”

    叶琪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一通的点,点开了个网页跳出个视频,是军校的招生介绍。

    贺殊看着流畅的视频,想到刚刚人是从网页进去的,每一步都很顺畅。

    “你信号怎么这么好?”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叶琪看:“我的怎么这么卡?”

    叶琪拿过她的手机,一通检查,下了结论。

    “手机不行,这样,回去后我给你送一台我们公司的旗舰产品,就我手上这款,保证你不卡。”

    贺殊不大信:“我这也是我公司的旗舰产品,不能是手机的问题吧。”

    她看过她公司的业务,手机这块挺不错的。

    “你那是亲妈眼了,觉得自己东西没问题,要没问题,你这怎么这么不行?”

    贺殊无言以对,确实,这手机突然的就非常的卡,今天几次想和苏姳视频都不行。

    米娅说是信号问题,但叶琪手机就不受影响,听起来,那就只能是她手机的问题了。

    “好吧。”

    叶琪被人打岔差点忘了要说什么,视频放完最后有个链接,她点进去递到贺殊眼皮子底下。

    贺殊看了眼,是军校招生报名表。

    给她看这个干什么?

    叶琪笑了:“报名考上后,我保证你一定能见到聂问予。”

    贺殊看向叶琪,什么鬼,她就想知道聂问予在哪儿,怎么成了报名军校了。

    叶琪看她那惊讶样子,眉眼弯弯,感觉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点不端着,跟她认识的那些个有钱人不一样。

    聂问予在这儿,估计要后悔,怎么忘了跟人说一下贺殊的变态行径。

    叶琪给贺殊看这些,有自己的私心,她身份有些特殊,进了军校肯定是焦点,要是贺殊也去,凭着她那爆火的视频,她进去后,那是焦点中的焦点,有她在,应该就不大有人能注意到她了。

    “一起吧,正好我也要考。”

    贺殊眼皮直抽搐,她怎么可能去考什么军校,她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不了,别开玩笑了。”说完贺殊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看向叶琪:“你说你要考?”

    叶琪点头:“嗯,已经通过初步的审查了。”

    贺殊看着人,确定了,是书里那叶琪

    “你为什么要去军校?”

    “这说来就话长了,你当我闲得无聊吧你应该懂的吧,每天就这么没事干的,也不用为了吃穿发愁,虚度人生挺没意思的。”

    贺殊果断摇头:“我不懂。”

    这是多少人做梦才有的生活,她恨不能多过几年。

    她看着人,想劝劝:“你不怕危险吗?”

    叶琪笑了:“你怎么跟我姐似的,她也担心危险。但是,危险的事也总是要有人做的,不然,这个危险就一直悬在每个人的头上,等某一天爆了就谁也逃不了与其这样,不如牺牲我一个。”

    “牺牲,你也不怕?”

    叶琪耸耸肩:“看怎么个牺牲了,我只怕不值得。”

    “怎么叫不值得?”

    叶琪想了想:“目标没达成,就死了,这就挺不值得。”

    贺殊立马想到了原著,要按这个标准,她就牺牲的不值得,她想抓住岑千亦,但没成功

    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本来只是文字的一行字,但现在真人就这么在她面前。

    知道她要死,还死的不值得,贺殊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

    叶琪看向突然沉了眼的贺殊,她搞得好像她现在就牺牲了一样。

    “你放心,我厉害着呢,轻易死不了。”

    贺殊看着人,欲言又止。

    她知道她要说实话,这人不会信。

    叶琪还在怂恿贺殊:“给你也报名吧,我看你也是个蛮有感情的人,这个世界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说着库库一通点,还让贺殊看她手机,贺殊看了一眼,就看到手机上跳出了一行字。

    【人脸识别通过,信息采集中,自动生成报名表。】

    贺殊:

    这人会不会其实是死在给人强行安利上

    “我不会去的。”

    叶琪有点遗憾:“那你可就见不到聂问予了。”

    贺殊:

    她像是能为了聂问予,就去考军校的人吗?

    这听起来,怎么跟她暗恋聂问予了一样好多小说情节都爱这样写,暗恋一个人,就考到和人一个学校里

    放弃跟人打听聂问予了,贺殊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你们来岛上干什么,我是说Judy。”

    很显然的,那个Judy警官才不可能是眼前这人的‘玩物’。

    叶琪之前在沙滩上,聂问予就跟她说了大概的,知道这人清楚她是警官。

    她看了眼四周,压低声和人说道:“她有点事,你当不知道。”

    贺殊估计人是来调查什么的,想到她脖子上的项圈,她这牺牲也真够大的。

    “小心点,这里很危险。”

    叶琪当然知道,三不管地带哪能没有危险。

    贺殊想到个事,Judy是警官,或许可以让她查一查秦梦瑜她们那处失火的事。

    她把这事告诉了叶琪,然后压低声音:“能拜托Judy查一查么。”

    叶琪:“你跟那两人熟悉?”

    贺殊:“餐厅见过一面。”

    叶琪:“你这人,怪好心的。”

    贺殊看着人,犹豫后还是说了:“好心人给你个忠告,离岑千亦远一点。”

    “岑千亦是谁?”

    贺殊:“刚刚你见过。”

    “你那视频上的人?刚刚沙滩上穿了那丑衣服那个?”

    “丑衣服?”

    叶琪觉得有点好笑,贺殊这话几个意思,觉得她对她的人感兴趣?

    这忠告,该去给聂问予。

    贺殊看着人,重点歪了。

    “丑衣服?”

    沙滩上,聂问予看着岑千亦身上的衣服,也是欲言又止。

    岑千亦就像没看出来,抱着膝盖,脸贴在膝盖上,侧看着聂问予,眼神柔软中带着些小动物惯有的警惕,看起来楚楚动人,还有些可怜兮兮。

    和刚才,甫一见聂问予时那气势凌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了,天际没有了光,海面也和白日里完全的不一样。

    聂问予心想,刚才或许是她的错觉。

    贺殊要是在,一眼就能看出来岑千亦在演。

    岑千亦在贺殊离开后,收好了差一点不受控的情绪。

    她看向聂问予,眼神怯生生的,又带着一点关心,目光轻轻落在她脖颈处的项圈上。

    “你怎么也——”

    聂问予解释:“方便行动,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岑千亦收回了目光,低下头,不让人看清她眼底的阴沉。

    “她是谁?”

    在贺殊和人走后,她就问了聂问予,那女人是谁。

    但这人却只是看着她,像是很震惊很意外,半晌不回话。

    岑千亦这才意识到,她的情绪被贺殊影响地外放了出来

    她用了时间调整,重新带上了面具,变得人畜无害。

    “那是叶琪,我和她姐是朋友,你要有麻烦可以找她,小姑娘挺热心的。”

    岑千亦点了点头,给了个感激的笑容。

    叶琪,她记住了。

    想到那相握的一双手,她觉得她才收好的心情又有些波动。

    想到那人惊恐的眼神,她就有些牙痒,她等了她一天又亲自来找人,这人见到她竟然是那一副慌张样子。

    比之前更害怕。

    她做什么了她不过就是咬了她一口。

    很疼吗?

    心里冒起点火气,或许该让她知道什么是真的疼她才知道,她对她有多收着。

    想到这,岑千亦站起了身,夜风里,白色长裙随风飘扬。

    “我回去了。”

    回去等着那个人

    要她哭

    贺殊和叶琪的这顿饭,最终吃了三个小时,酒都喝了三瓶了,也没能套出聂问予的消息。

    反倒是她被人给坑的,确认了报名表。

    还交了报名费

    大意了。

    贺殊出了餐厅就在反省,她把原著情节带入了,觉得这是个天真愚蠢的,仔细想想,她也就在岑千亦手上吃亏了。

    踏着星光回到住所,贺殊脑子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看到屋里亮着的灯光时,才恍然,岑千亦!差点把岑千亦忘了!

    她弓着身放低了脚步,从台阶上后退。

    她早上就那样跑出去了,晚上又当着人面跑了一次,她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她抱着脑袋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不行,她得先想好理由再回去,岑千亦一定会问她的。

    就是这泡了酒精的脑子感觉有点不好使,半天动不了,满脑子就是岑千亦好可怕。

    天上星星在快速旋转,贺殊看了会儿就感觉到眼花,一旁草丛里不知道什么虫子在叫,很烦心。

    她捡起地上一颗石子丢了过去,虫鸣依旧。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动了动耳朵。

    岑千亦看着紧闭的门,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回来后在屋顶上等着人,一等就是近三个小时,半小时前,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尽管那人影走的晃晃悠悠,但也可以肯定是往这个方向来。

    她从屋顶回了房间,在沙发上等着人,这一等又是半小时。

    她知道人已经在门口了,只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直不进来。

    岑千亦起身,走到了门后,还能听到外头有窸窣石子相磕声。

    人没走,但也没要进来的样子。

    她的耐心快告罄了。

    决意给人最后一次机会,她数到三,如果人还不进来

    淡紫色的眼眸里,目光逐渐凌厉。

    岑千亦开始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

    二

    一。

    第40章 种个草莓

    ◎一个草莓,OK。◎

    “嘭”的一声,在岑千亦数到零时,门突然的开了。

    开门的人像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力道之大,门瞬间旋转九十度,‘咚’的一声,敲在落地门吸上。

    这个速度,换个人应该已经被砸到脸了。

    好在是岑千亦,在感觉不对劲时就已经退开了两步,门带起的风给吹得她的发丝有些飘扬。

    不等她整理,视线里,猛地蹿进来个身影。

    同时,夜色里响起一道惊呼。

    “有蛇啊!救命!”

    贺殊尖叫着往里冲,前进道路上有障碍也丝毫不减速,扛着障碍一起往里冲!

    岑千亦拦腰被抱起,双脚凌空,人被带着快速往后退!

    耳边还响着贺殊劈了叉的颤音:“啊啊啊啊——”

    岑千亦拍了人肩膀下,才要开口让人停下,膝弯碰到了个东西,不等反应,人就开始往后倒。

    要只有她一个人,她完全能保持平衡,可贺殊这刹不住车的冲击力,直接把她压得死死的。

    贺殊察觉到不好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条件反射下,伸手护住了岑千亦后脑。

    一个后倒,一个前扑,紧紧相拥的身体,一起由纵变横。

    好在,身后绊倒她们的是沙发侧边的扶手。

    岑千亦被压着陷落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一阵惊起的风里,浓烈的酒气径直往鼻子里钻。

    “咚”的一声,岑千亦额头骤然一疼,跟着眼角一湿。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残留的泪珠在眼里,岑千亦感觉眼里像进了异物,不自觉眨眼。

    半边清晰、半边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双泛红的眼睛,那眼里的泪珠,又一颗掉落,砸落到她的眼角,顺着往下淌。

    明明是一个人哭,看起来却像是两个人一起在掉眼泪。

    岑千亦沉了眼,看着眼泪掉不停的贺殊。

    贺殊捂着嘴,疼得整个五官皱到了一起,疼得连抽气都感觉有血腥味。

    岑千亦的脑袋怎么这么硬,她的牙该不是要掉了吧。

    她小心摸了摸,牙还在,缓过最疼的这瞬间,皱巴在一起的眉眼终于展开了一点,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对上了一双紫色眼眸。

    想到了什么,贺殊一把抓住了岑千亦的胳膊。

    “有蛇,岑千亦,有蛇,救命!”

    惊慌之下,她都忘了导致她害怕的不敢进门的就是岑千亦,要不是她,她都不能见到蛇!

    岑千亦看着这眼泪汪汪的人,有些怔然,想起开门前她心里的那些心思,再看这张她什么也没做就已经眼泪纵横的脸,一时间感觉心情有些微妙。

    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

    至少,数到了零,门开了,人回来了。

    她揉了揉额头被磕到的地方,看了眼她的嘴,还能说话就没事。

    至于她说的话。

    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咬你了?”

    贺殊立马点头,岑千亦惊讶地眉峰高挑,但很快对方又摇了头。

    一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咬的样子。

    岑千亦闻着空气里从这人身上散开的酒气,眼里划过愠色:“起开。”

    一个醉鬼,话不能信。

    贺殊起不开,她感觉手脚发麻一点力气没有。

    “动不了,呜呜呜,我一定是被咬了。”

    说着眼泪就哐哐往下掉。

    岑千亦用力推开人,贺殊一点没力了一样顺势就往沙发下滚,岑千亦拉了人一把,减速了她下落的速度,人缓缓落了地。

    “咬哪儿了?”岑千亦起身蹲地检查人。

    贺殊哭着伸出了手,感觉不对,又去捞裤腿。

    岑千亦看着人憨憨傻傻的动作,黑了脸。

    “喝了多少?”

    她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之前在屋顶上,看到的人走路是晃晃悠悠的了。

    贺殊听不见岑千亦在说什么,一心沉浸在了她被蛇咬的事里。

    “好痛有蛇被咬了好痛”

    岑千亦懒得问了,直接撩了裤腿看,白净的腿上,什么伤口也没有。

    扯过她的手一通检查,只有右手食指,指腹上有一道划痕,看起来像是被草割伤的。

    身上,稍微看了下都没什么异样,岑千亦放下衣服就给人脸上拍了下,打断她絮絮叨叨一个劲地在喊‘有蛇,完了,被咬了,是不是要死了’这些车轱辘话。

    “该,为什么在门口不进来?在外面可不就要被蛇咬。”

    听到这话,贺殊难受地一个抽气,她看向岑千亦,还不是因为她,她才不敢进来。

    岑千亦看出了她眼里的那像是迁怒的情绪,冷哼了声:“我放蛇咬你的?”

    贺殊抹了把眼泪,她好惨,早上被岑千亦咬,晚上又被蛇咬。

    早知道,或许还是进门被岑千亦咬比较好。

    被蛇咬了,会死吧?

    她还不想死啊。

    岑千亦看着泪如雨下的人,蹙了蹙眉,眼里一言难尽。

    她这晚上原本是想要人哭,要给人点教训,但好像不是想要这样的。

    还有,怎么能有人是这么哭的,哭得跟个小孩一样。

    贺殊要是完全清醒,自然是不可能哭成这个样子的,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些情绪被放大,一些专属于成年人有的自控削弱得几乎没有,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

    哭得完全不能自抑。

    岑千亦见过贺殊哭,但大部分看起来是害怕,还是第一次人看见这种伤心绝望。

    “别哭了,死不了。”

    就算是被蛇咬一口,也就疼一下,值得这么伤心。

    贺殊这回倒是话进耳朵了,骤然停了哭声看向人。

    “你怎么知道,万一是毒蛇呢。”

    “毒蛇也死不了。”

    岑千亦叹气,顺手捏了下耳朵,她有清毒针剂,能清除一切常规毒素,蛇毒,那真的是再常见不过的简单毒素。

    贺殊不信,在她的认知里,蛇毒会死,而且她还没看清是什么毒蛇,死定了。

    她捂着手,眼泪巴巴的掉,边哭边喊‘疼’‘死定了’。

    岑千亦看着她捂着的手指,就刚刚她检查了发现有划伤的手。

    她掰开她的手,把那伤口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伤口,疼?”

    晚一点都愈合了。

    贺殊用力点头:“疼!”

    岑千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醉鬼生气。

    “你自己看看,这是蛇咬的吗?”

    贺殊泪眼迷糊,一直都对不准焦,就感觉手指头在眼里有两个那么大:“完了都肿了这是不是要截肢了。”

    岑千亦:

    到此时此刻,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了,这女人醉了。

    真行!在外面喝成这样!和一个才刚见面的女人!到家还在门口蹲着不进来!

    她看向人,哼了声:“对,没救了,这手起码得截到这!”

    她伸手在贺殊手肘处划了一道。

    贺殊瞬间噤声了,颤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胳膊,她的手要截肢了

    岑千亦继续:“刚刚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要进来了能被蛇咬吗?”

    贺殊再次听不进任何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她要没手了。

    没的还是右手,怎么办,她左手不会用筷子,她左手也不会写字,她只有一个左手,扛得起来那么大个牵牵吗

    岑千亦看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已经不再哭的人,呼了口气,站起了身,往门口去。

    门外草地上都有照明灯,不算昏暗,基本能看清情况,没有什么异样,再说这岛上的房子她见过工作人员撒了驱蛇剂,除非人为,不然不可能有。

    她走到一旁唯一可能躲藏东西的草丛边,直接踢开了草看,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犹豫捡了起来。

    是一根有些弯曲的木棍,她拿上回了房,关上了门走到贺殊身边。

    人半个身子趴在了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岑千亦拿手上的东西戳了她一下,贺殊缓缓回过头,然后眼睛一瞪,一翻,惊呼了声‘啊,蛇!’就晕了过去。

    岑千亦:

    破案了,这就是蛇。

    她快速把木棍丢了出去关上门来检查贺殊情况。

    还好,没事,只是吓到了。

    “醒醒!”

    岑千亦拍着人脸,要把人喊醒,脸上湿漉漉的,一拍都是水声。

    真能哭,岑千亦看着她这张哭得都有些脏兮兮的脸,有些嫌弃,她的身上也是,不知道这一天都去哪儿了,穿着睡衣到处跑的总裁,她可能是头一个。

    岑千亦伸手,脱了这套睡衣,给人留了背心内裤后把人搬到了沙发上。

    做完这些,看着睡得酣沉的人,岑千亦眼里划过丝异色,她在干什么她干什么要照顾她。

    她是等人回来,跟人算账的。

    想到她等的这一天时间,她拍人的手加了些力度:“起来!”

    拍了会儿,人翻了个面,朝里继续睡了,留给她一个嚣张的背影,和挺翘的屁股

    岑千亦眼神一颤,掰过人的身子,俯身咬上贺殊的肩膀,用足了力气,直接把沉睡中的人给生生咬醒了。

    贺殊痛得五官狰狞,惊慌中以为又被蛇咬了,奋力挣扎,感觉肩上利齿消失,她猛地睁开了眼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恍惚间,那危险的瞳孔像是聚焦成了一条线,视线一点晃动,看见那尖齿上的血渍,贺殊头皮麻得要炸了。

    “蛇、蛇妖!”

    岑千亦眉心一跳,什么?看着人惊骇的眼眸颤个不停,她伸手就握住了人脸,强迫对方看自己。

    “仔细看看我是谁!”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贺殊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人,看着那双淡紫色眼眸,贺殊歪了歪脑袋。

    “岑、岑千亦?”

    听到人喊对了自己的名字,岑千亦松开了手,继续问她晕过去前没回的问题。

    “为什么在外面不进来?”

    “啊?”

    贺殊混沌的脑子一团浆糊,只感觉到肩膀好疼,她低头看过去,看到了上面的牙印,一两颗牙印上还有渗出的血渍。

    记忆回笼,她看向岑千亦,委屈地不行:“我真的被蛇咬了,你看。”

    说着眼泪又一次开始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往外冒。

    岑千亦有些烦躁,也有些后悔,喊醒个醉鬼干什么。

    “一定是毒蛇,好痛啊,要把毒素吸出来,怎么办,我吸不到!”

    贺殊又急又慌,侧着脸很费力想去够伤口,可是太里面了,她怎么也碰不得。

    “我要死了,呜呜呜,我死定了。”

    岑千亦就这么看着人,像个傻子一样,把那么一排牙齿的伤口当蛇咬的。

    哪家蛇长这么多牙。

    而且她想要自救的方法,是把蛇毒吸出来她算是见识到醉鬼什么样了。

    看着那哭得伤心绝望的人,岑千亦想着要不再去捡回木棍给人吓晕。

    贺殊哭着一边抹眼泪一边看岑千亦:“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把我的钱给姐妹们都花了,不多,一人一杯奶茶。”

    她仿佛记得她上次死的时候,是这个遗憾。

    岑千亦看着人:“姐?妹?”

    贺殊兀自报了一串数字,然后说道:“这是我银行卡的密码。”

    岑千亦听完黑了脸,这密码她试过,错误。

    真行,醉了也没有实话。

    贺殊还要再交代些什么,突然的,肩上疼痛的地方,贴上了个温热的东西,偏头看去,岑千亦从她肩上抬起头,一个明显吐东西的样子。

    “好了,毒吸了,没事了。”

    贺殊看着人,看着她唇上的一点鲜红血渍,瞳孔震颤。

    “你——”

    岑千亦笑笑:“好了,换我要毒死了。”

    岑千亦其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刚刚竟然还真的配合着这醉鬼的思路想让人不哭。

    在做完那‘假装’吸蛇毒的动作后,她突然,有个想法。

    她静静看着人,等人的反应。

    贺殊慌了,她颤着手想去擦岑千亦唇上的血渍,她怎么,怎么就把毒吸了。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贺殊眼泪里仿佛一片红意。

    “不要,不要,不要死!”

    贺殊脑子一片空白,只循环着岑千亦刚刚的话,她要死了,她没想她死啊。

    “不要,不要死!”

    岑千亦感觉到脸上那只手在不受控的颤动,而眼前的人也真的像在担心她要死了,她好像,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如果她死,她会难过。

    她伸手擦过她脸上划过的一滴眼泪,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指滑进手心,岑千亦伸手贴上了贺殊的脸。

    一颗颗的眼泪被阻了去路,拼命想要挤进手和脸的缝隙里,但因为手贴的太紧了,怎么也进不去,就只能在虎口处积蓄,在一声声‘不要死’的呜咽声中,越积越多。

    积满了,溢出来,一路顺着手背掉落,掉进心里。

    岑千亦仿佛看见她的胸腔里积满了贺殊的眼泪,看着她的一颗心在里面沉沦,每一下跳动,都激起水花一片,四溢的水花在眼里震荡开涟漪。

    等反应过来时,唇上也已经一片湿意。

    贺殊陡然瞪大了眼!

    唇上的重力来的突然,她要说的话完全被堵回了嘴里。

    她刚刚想到了办法,她可以再把毒吸回来。

    岑千亦这是也想到了一样的办法了吗?感觉到唇上的热意持续,贺殊闭了闭眼,正好,吸回来。

    怎么吸?先撬开对方的嘴,对,是这样,贺殊动了下舌头,但还不等她伸出口,唇上一阵剧痛。

    痛得她一整个弓起了背捂住了唇,一声哀嚎。

    血腥味在唇里蔓延,她抬眼看向咬她的人,湿漉漉的视线里,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

    她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凶狠,就好像咬了一口都不够。

    怎么了贺殊不明白她为什么咬她,她本就被酒精泡了发胀的脑子,在这种痛意下完全无法思考。

    岑千亦看了眼一脸痛苦眼里全是不解的贺殊,起身就往浴室去。

    关了门上了锁,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在干什么

    看着镜子里她唇上的血渍,她喜欢看人流血,但并不喜欢染上别人的血,那会让她觉得脏,可是她伸手抚上唇,这女人的血好像不一样。

    至少她不讨厌。

    岑千亦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哗哗响起,但也没法盖过她现在这异常的心跳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里有些迷茫,她刚刚怎么会亲了那女人

    她原本的计划不是打算教训下这人,让人长长记性,她摸上唇,现在这算什么。

    想到刚刚干了什么,岑千亦的心跳更快了,温热的水流淌过手心,那热意好像爬上了脸。

    她刚刚,怎么会亲她

    今天白天她有思考过,为什么对这人有些在意,她以为她只是特殊了点,是因为好奇心。

    但刚刚的事,显然不会只是好奇。

    她为什么亲她?

    渐渐的,脑子里冒出个词,喜欢?

    就那样的女人

    喜欢?

    不可能吧。

    她,喜欢那女人?

    这可能吗?

    就那样一个人。

    废物的很,就会哭,一条蛇就能吓哭,看个死人就能晕倒。

    她还总是眼泪汪汪说些很找死的话,明明是欺负人,但总是搞得像在被欺负。

    做的事也总是让人看不懂,像有病一样,她能大费周章地扛着她上山,就为了让她看个日出。

    把人类的食物做的跟狗粮一样,长得一副霸道样,心却很软。

    岑千亦想到她被烫伤时,她那放轻了的上药的动作,还有那几次危险,她第一时间就想救她。

    不止对她对别人也一样,见一面就想救对方,听到人死还难过成那样。

    她对身边的人更是好,给那些废物能给开出那样的工资,不如直接扔了。

    想到她之前一本正经劝她干点别的,岑千亦蹙眉,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拧紧了眉心。

    她要是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一定怕的不行,或许能直接晕过去。

    会觉得自己说过的话很可笑吧,竟然心疼她,岑千亦冷哼一声,脸上热意褪去些。

    谁需要心疼。

    还有,她还祝她长命百岁

    她从来不想活太久,岑千亦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人,她甚至早就活够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能杀了她的人,她早就期待着,有一天,有人有能力杀了她。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不想杀她,还想她长命百岁。

    岑千亦轻笑了声,看着镜子里那上扬的嘴角,有些陌生。

    她还求她不要死。

    她只听过人求她别杀她。

    岑千亦低头看向手心,刚刚那人的眼泪都快要把这手给淹了,真是烦人,那么能哭。

    她洗了手仿佛那眼泪的触感都还在,擦干手,岑千亦看向镜子里的人。

    她还是死在她后面吧,省得这人哭得她心烦。

    关了水,岑千亦看着面色已经恢复的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是岑千亦,她想做的事,自然可以做。

    为什么非要弄明白原因。

    想亲就亲了。

    怎么,不能亲?

    她慌什么,她能拿她怎么样,刚刚那女人好像想动,她要干什么?

    不让亲?

    岑千亦眼里快速划过丝异色,她刚刚竟然紧张了,还不小心咬了人。

    她竟然,紧张。

    这个词在她身上真够新鲜的。

    心跳渐渐恢复,岑千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眼里恢复的平静。

    管她是因为喜欢,还是什么,想做就做。

    没有人拦得住她。

    等岑千亦收拾好心情出了浴室,贺殊已经睡着了。

    不能怪她,这酒精导致的困意完全不是人力能扛住的!不然为什么她生活的世界里那么严抓酒驾,因为真的很危险,开车都能睡着!

    岑千亦看着沙发上的人,唇上的小伤口已经凝结了血渍,肩上也一样,她的面色上也已经没有了痛苦,睡得很安逸。

    只是大约因为喝多了,她的呼吸比平时都要粗,还有小小的呼噜声。

    看着人只穿了小背心和内裤,这么缩在沙发里,她拍了拍人脸:“起来,去床上睡。”

    呼噜声停了几秒,然后又继续了。

    岑千亦继续拍,对方终于有点苏醒反应了,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牵牵别闹我困。”

    岑千亦被拉扯了下,就势坐在了沙发边,对方拉着她的手摁在了胸口,习惯性地一捏一松,很快又睡死过去。

    屋外安静了下来,室内就只剩下两道呼吸声,一轻一重。

    岑千亦被拽着手,僵坐了一会儿,直到看见墙上的钟,最短的针走过了12,零点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抽回手,起身去床上拿了被子给人盖上,又看了一会儿人才换了衣服出了门。

    接近天亮,等岑千亦回到房间,沙发上的人还睡得安安稳稳的,连被子都好好盖着一点没掉。

    岑千亦笑了笑,放轻了脚步去浴室收拾了下,重新换了睡衣,挤进了这不算窄但两个人睡还是很拥挤的沙发里。

    角落里依然亮着那盏橙黄的落地灯,温暖的光线笼着沙发上两道身影。

    贺殊睡意朦胧间感觉被挤得贴墙了,她反身抱住了挤她的身体,很自然腾了位置,还在人脖子里拱了拱。

    “牵牵,好香”

    迷糊间,贺殊又闻*了两下,唇角翘起,她的臭狗,只有刚洗完澡这么香。

    想她省吃俭用的,送它去宠物店洗一次澡就是她俩星期伙食费。

    但这么香香的,很值了,她抱紧了牵牵,还亲了亲毛茸茸的狗脑袋。

    岑千亦感觉到发顶的触碰,愣了愣,脖子上也还残留了刚刚人喷出的热气,身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发麻感。

    她想到了在别墅的那一个晚上,那是她认识这人第一个晚上,她潜入了她的房间想杀了她,最后被人反压着。

    她就这么抱着她,结果她睡着了。

    岑千亦看着天花板,感受着手上被温柔捏着的感觉,困意渐渐来袭。

    睡着前,她想,幸好,那天失手了。

    她唯一一次失手。

    心跳快速跳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稳。

    幸好

    翌日清晨,海的尽头,太阳起了床,天际霞光溢彩,海面金光灿灿。

    岑千亦在一阵门铃声中睁开了眼,她当是送早餐的,拿开身上的手,套了件睡袍快速起身要去让人走。

    开了门,一张陌生但又熟悉的脸。

    叶琪没想到是岑千亦来开的门。

    她想到了昨天贺殊说了让她离岑千亦远点,她从台阶上往后退了两步落到平地上看向人,摆手打招呼。

    “早啊,我找殊姐。”

    岑千亦拢着腰带的手一顿:“殊姐?”

    叶琪仰看着人:“嗯,她还没醒吗?”

    昨天不都约好了的,看着面前人像是有起床气的样子,叶琪又退了两步。

    “那个,那我就先去射击馆了,你等她醒了告诉她,我在射击馆等她。”

    “射击馆?”

    叶琪点头:“嗯,我答应了教她射击,军校最终考核要考这个。”

    “军校?”

    叶琪看人疑惑,明白了贺殊没跟人说这事,她解释:“殊姐昨天答应我,和我一起去参加军校考核,那我先去射击馆了,麻烦你了,转告她一声。”

    她说着转身走了,一个人往射击馆去,本来今天还想喊上聂问予的,正好问一些考试相关的事,但昨天人一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早上天亮前才回来。

    白天她要补觉,叶琪只能一个人来找贺殊,没想到这人也没醒,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这个点了还不起。

    不能是因为昨天喝了那点酒吧,她睡一觉都没事了。

    岑千亦看着远去的人,沉了眼,回到沙发边上,人还没醒,她坐下看着人。

    这人昨天一顿饭和人吃得感情很好啊殊姐。

    都喊上姐了。

    还要学射击,军校?她看向人,就她,去军校给人表演看到死人怎么晕还是表演看到蛇怎么哭?

    贺殊是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电子音里清醒的,睁眼就看到了一道阴沉的目光,混沌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

    【宿主,你可醒了,再不醒出大事了!】

    贺殊捂着头,感觉好痛啊,在这电子音咋呼下更难受了。

    【时间来不及了,剧本已发送,宿主抓紧!】

    贺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剧本,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人不该在怀里吗?

    她们起床的标准姿势怎么不一样了?

    还有,她这是在哪,身下怎么不是床?

    脑子刚动了动,就开始发胀,嘶,头好痛啊,贺殊想要起来,才一动,发现身上也好痛。

    她低头一看,怎么回事,她肩上怎么有牙印。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唇上也好痛。

    她伸手又去摸,嘴唇上面浅浅的好像结了一层痂。

    怎么了这是,她昨晚上干什么了,怎么哪哪都痛?

    脑海里这么想着,电子音又来了。

    【宿主,你昨晚喝醉了,你先别管这些了,赶紧走剧情。】

    走剧情?

    贺殊发胀的脑子,一点点冒起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

    但不等她想完全,脑海里,开始闪红灯了,看着那熟悉的倒计时,贺殊猛地惊醒!

    彻底醒了!

    好家伙,走剧情!

    她看向台词和动作提示,顾不得管身上这儿那儿的痛了,赶紧在倒计时前有了反应。

    贺殊按着提示,一把就拦腰抱住了沙发边上坐着的岑千亦。

    脑袋抵在了她的胳膊上,在倒计时结束前,快速说台词。

    “宝贝,你醒了,昨天没陪你,是不是很想我。”

    岑千亦:

    刚刚看到人检查伤口,她还等着对方问怎么回事没想一开口,听到了宝贝

    这人可真是,总是能给她意想不到的反应。

    感觉手臂上贴着的那张脸上的热意,她一指头推开。

    “谁想你。”

    贺殊看着人,目光颤动,不是,怎么不改词啊,她还指望着对方改词,让她有时间捋一下现在的情况。

    没想到人按台词走了!

    她看着岑千亦,一言难尽,这人真是,总是能给她意想不到的反应!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个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继续她的词。

    “宝贝,不乖哦。”

    岑千亦挑眉,看着一清醒就开始‘犯病’的人,眯了眯眼,没吭声,想看看人这回要干什么。

    贺殊看着要求【扯过腰带,绑上了对方的手。】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背心一件,哪来的腰带。

    还有,她睡衣呢?她怎么就穿着内裤睡了?

    不等她想明白,脑海里响起催促警报声。

    贺殊四处看了下要找个腰带,最后目光落在了岑千亦身上,她外罩着件睡袍,上面有腰带。

    来不及了,她快速给人抽了过来。

    睡袍散开,露出了里面浅银色的一件吊带睡裙,真丝面料看着十分光滑。

    岑千亦看着敞开的睡袍和被抽走的衣带,眼里划过丝异色,好奇人要干什么,她没有阻止,等着她的下一步。

    贺殊看着呆若木鸡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发什么呆,快点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啊!

    可对方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就坐着不动。

    没办法,她只能按着要求给人把手绑上了。

    打了个蝴蝶结。

    她还指望岑千亦反抗,来救她脱离这剧情,所以这结打得非常松,她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但人就是不动!一动不动!

    都被绑了,她难道还意识不到事情不好了吗?!

    没办法,她不动不改剧情她就只能继续。

    贺殊抱着人一个转身,给人压在了身下。

    又拎过被绑起的手举高拉过至头顶,手臂肌肉牵扯起一道好看弧度。

    贺殊低头看向身下的人,眼神里写满了‘你快动一动啊’‘说点什么’‘干点什么’啊!

    但人就是跟失了魂一样,贺殊没办法,只能继续。

    她一手捏着岑千亦的脸,一手把岑千亦的腿屈起,然后顺着贴上她的小腿,一点点往上,从睡裙里走,来到腰间才停下。

    贺殊只用几个手指搭着虚虚搭在岑千亦内陷的腰线上,紧张之下,手指抽了抽。

    一阵痒意从腰上传来,岑千亦浑身紧绷起。

    她看着挠她腰的人,看着现下的这个姿势,这人,一大早的,要干什么?

    贺殊看人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做,真的是无语了。

    还有她这样子,怎么有种要静静看她表演的意思。

    她要不动,那她可真要演了!

    又开始倒数了。

    贺殊快速低头,在人胸前亲了一口,带上了一点点的力度吸了一口,嘶,嘴唇有点痛,她舔了下,好像嘴破皮了,昨晚上干嘛了?

    岑千亦瞳孔一颤眼里闪过惊讶。

    贺殊没时间想她的嘴怎么受伤的不光没时间想这个,其他的比如怎么她睡在沙发上,比如她怎么头这么痛,比如她肩上怎么有牙印,这一切都没时间想。

    她低头看向她刚刚亲了的地方,皙白肌肤上红了一块。

    一个草莓,OK。

    贺殊抬眸看向岑千亦,目光灼灼,这下懂了吧,她要干什么!!!

    今早的剧情,总结起来,就三个字,种草莓!

    她都给打了一个样了!

    快啊,起来阻止我!

    打晕我,催眠我,随便什么!

    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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