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亲了,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你说什么?!”
系统的话让贺殊的心惊得往胸口撞了下,手指也跟被电了一样不自觉收紧。
握在手里的手机瞬间亮起了光,贺殊低头一看,她不小心摁到了音量键!
屏幕亮起的光落在眼里,也就不过一秒钟,屏幕上就出现了通话的提示!
“嗯?”
下一瞬,岑千亦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来了出来。
贺殊瞳孔震颤看着屏幕上的通话人备注。
【千千】
她有点不知道该先震惊岑千亦接电话之快,还是先震惊手机上这不知道谁给改的备注!
心慌意乱中,贺殊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
下意识的,贺殊想找个地方把手机藏起来,但还不等她找到地方,手机突然一颤,屏幕又亮了。
贺殊因为盯着手机,亲眼看到了电话来的瞬间,不等她操作,电话就自己接通了。
贺殊:!
手机里再次传来了岑千亦的声音,比刚才显得多了些情绪。
“怎么了?”
岑千亦眼里划过丝疑惑,刚才看到贺殊的来电,她是有些意外的,在她的了解里,这人没事大约是不会给她打电话。
不过这人,确实也经常地做些出乎她意料的事,就在岑千亦当这或许又是一次‘意料之外’,唇角弧度才刚浮起,对面就挂了电话。
岑千亦担心出了事。
贺殊本来就是紧张之下挂的电话,现在电话又毫无准备的接通,她这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也知道现在要说点什么。
就在她打算先应个声时,就听到了电话里,对方似乎有些压低的声音再次传来。
“贺殊?”
她的名字从岑千亦嘴里念出,经过电流转化后,像加了层滤镜,贺殊一时间有些发怔,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听起来是这样的特殊。
还有那微微疑惑的上扬语调里,她似乎还听出了一点担忧。
贺殊猛地回过神,赶紧开了口:“没、没事,我刚刚,刚刚不小心按到了,我没事,没事我挂了。”
她说着再一次想挂了电话。
另一头,原本已经站起身的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等等,别挂。”
贺殊听到这近乎命令的话语,一时间还真就听话的没挂,离开了耳边半掌距离的手机又贴回了耳边。
岑千亦的声音再次清晰地通过电话传到了耳朵里。
“没事,也能找我。”
话音落地,贺殊还听到了一声轻笑声,这笑声像是带着一股热气,直接烫了下她的脸。
烫得她立马挂断了电话。
好吓人。
贺殊盯着手机上,手机的光映在她的眼里不住的颤动。
脑海里这时候那欢快电子音又一次响起。
【叮叮叮,宿主这会你该信了吧,我就说岑千亦喜欢你,她还特意给你改造了你的手机,方便你找她。】
贺殊看着手机,感觉手机也很烫手,这是方便她找她吗?!说反了吧,这是方便岑千亦来找她吧。
这电话甚至都不能拒接。
她是不可能主动给岑千亦打电话,刚刚是不小心误触,她现在捏着手机很小心,不敢再碰到音量键,同时她想到了什么。
“系统,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岑千亦喜欢你,特意给你改造了手机——】
“不是这句,前面一点,岑千亦来电话前。”
【前面?】系统回忆了下,想了起来,【前面我答应了你,以后会喊醒你。】
“就是这一句,完整重复一遍。”
系统不知道宿主要干什么,但这要求很简单,它稍微调动下数据,就完整重复了出来。
【好吧,下次她亲你的时候,我就叫醒你。】
“亲我!”
贺殊眼睫一颤,竟然没听错,系统是说了岑千亦亲她,她就是被这话惊得摁到了音量键。
她伸手摸了摸唇:“你是不是又把咬当亲了?”
她很怀疑这智障系统是不是分不清这两个的差别,她嘴上这都被咬破了它之前也说是亲。
不过这一次,嘴上没有新伤口,旧的也不疼。
系统极力证明自己:【是亲,我肯定!】
是那种嘴巴对上嘴巴,贴着磨磨蹭蹭、很久都不松开的亲!
当时,挡板才一升起,岑千亦就睁开了眼。
确定后排形成了个私密空间后,岑千亦伸手扶住了贺殊的脑袋把人轻轻靠在座椅上。
岑千亦看了会儿贺殊睡着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贺殊唇上的伤口,就低头亲了亲。
亲完从贺殊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捣鼓完了后给人放回兜里,然后又亲了亲贺殊,最后调整了下姿势,躺倒了在了贺殊腿上,开始睡觉。
贺殊听完,脑门上是问号夹杂着省略号,还有那么几个感叹号。
“你确定不是你这系统出故障了,产生了幻觉?”
产生幻觉,也不该是这样的幻觉,好吓人。
系统:【我虽然老了点版本旧了点,但还是很好使的,一点问题没有!真的,我拿我所有的电发誓,她真的亲了你,她肯定喜欢你!】
贺殊松手,手机掉落在座椅上,她伸手捂住了嘴,半天都有点回不过神。
她不知道是谁抽风了
是岑千亦不知道抽什么风亲了她,还是系统抽风了拿这种事骗她。
系统还在兴奋:【这回真的有救了!】
贺殊眼皮直跳,脑瓜子嗡嗡的,半晌后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暂且信了系统。
但她可不觉得这就有救了
“就算是亲了,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她抬头看前面的倒车镜,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有些怔然,贺殊现在已经很习惯她这张脸了,现在仔细端详,她这幅皮囊长得确实不错。
虽然不是岑千亦那种精致五官,但也都不差,独特的五官整合在这张脸上,更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挺吸引人的。
贺殊手指擦过唇上伤口,脑海里冒出个看似有点离谱但又非常合理的猜测。
岑千亦该不会是看上她这副身子了吧!
所以她才完成了任务也不离开,还突然的对她很粘人,走路都要贴着她。
对了,还有睡觉,她连沙发都要跟她挤!
合理了贺殊双手抱臂,带入这个假设,所有的这些都合理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
她宁死不屈的啊!
系统还在高兴,贺殊直接泼冷水:“她就算亲了我,也不代表她喜欢我,你别瞎高兴了。”
【啊?】
贺殊给这要充电的玩意普及了下人的多样性。
“有的人,上床了都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可能只是生理需求,想到这,贺殊头皮发麻,这也太糟糕了,大反派竟然对她产生了生理性的需求
原本只是性命威胁,现在还多了一项
贺殊仰靠在了后座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另一边,岑千亦在贺殊挂了电话后,没有重拨。
她把手机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偏头看了眼贺殊给她安排的律师,下颌微点。
律师见这动作,抬头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警官,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丽萨蹙眉,她刚才就已经进来要开始对岑千亦进行询问了,结果人手机亮了。
她才要提醒她在这里要关手机,对方一个眼神扫过过来,她莫名地心一慌,一时间说不出话。
现在想起来,实在尴尬,她怎么被这样一个女人震慑住了。
她看向岑千亦,有点恍惚,刚刚她好像在人眼里看到了杀气是那种只要一眼就知道危险了的杀气所以她才受了惊说不出话。
可现在再看,人眼里有一抹笑意残留,整个人柔弱无害,刚刚的眼神好像是她的错觉。
律师见丽萨发呆,拿笔敲了下桌面,丽萨回神,清了清喉咙,开始询问。
“岑千亦是吗?”
岑千亦微垂着眼,视线落在手机上,听到这话头也没抬。
律师非常默契接上:“这位就是岑千亦女士,我是她的律师,我代表我的当事人重申下她作为公民应有的权利,她有权保持沉默。”
岑千亦没管两人的对话,她在想贺殊。
这人既然电话都打了,该是知道了她给她手机改成什么样了,这不是普通的功能设置,对于她有这能力,这人怎么刚刚也没问问。
她就又这样毫无障碍的接受了?
岑千亦其实和贺殊猜的一样,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要贺殊知道她有这些‘能力’,和上次开枪一样,想要贺殊知道,她不是她以为的什么都不会‘小白花’。
结果贺殊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就这么接受了
岑千亦不禁想到,是不是不论她会些什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是不是都无所谓。
就像岑千亦就无所谓贺殊是怎么样的,无论发现她有什么身份都好,她都无所谓。
岑千亦进一步在想,那要是贺殊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会不会也这样,能毫无障碍的接受下来?
她思考间,丽萨的脸已经黑成碳球,她本来也就不赞同‘请’岑千亦回来调查,没有有力的证据,又不能进行单独的关押,有律师陪同,想问出东西几乎不可能。
明知道徒劳,却还是要照程序走。
“岑千亦,你认识方念吗?”
听到这,岑千亦视线从手机上稍稍挪开看了眼丽萨。
律师当人要回答,赶紧提醒:“岑小姐,你有权不回答。”
岑千亦示意人没事,对于这个问题直接回了话:“不认识。”
话音落地,门开了,丽萨回头一看,打了招呼:“头儿。”
聂问予点点头:“你带这位律师先出去。”
律师惊讶:“这不合规矩。”
聂问予神色不变,冲着丽萨一扬下巴:“带她去投诉。”
丽萨眼里有些不赞同,但最后还是起身,把叫嚣着要狠狠投诉聂问予的律师带了出去。
聂问予拉过椅子,坐到了岑千亦的面前,两人就隔着一张桌子,她看了眼桌上的手机。
“我给你的手机呢?”
岑千亦:“碎了。”
聂问予看着人,她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人畜无害惹人心疼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聂问予还记得那天在医院里,看到墙角的人,是怎么样的目光无神、弱小无助。
但刚刚,在单向透视玻璃后,她清晰地看清了人在接电话那瞬间眼里的凌厉。
锋利的眼神隔着玻璃她都觉得有被划了一下,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眼神。
看起来之前的‘弱小无助’都是她先入为主的错误判断。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来直接问。
聂问予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在颌下,看着人。
“你是谁?”
岑千亦拿过桌上手机,靠在椅子上看着人,不带感情的声音平静说道:“一个小可怜,一个你给了一点同情,但最后又放任不管的小可怜。”
岑千亦在今天之前,没想过自己有这样的好耐心,跟个讨厌的人多费唇舌。
她只是刚刚突然发现了件事。
一件她一直忽略的事。
眼前的人,之前看她的眼神一直带着些怜悯,是一种上位者怜下、强者扶弱的同情,这种感情里天然的带着轻视。
和另一些赤裸裸的‘看不起’不同,这种轻视藏在骨子里。
简单来说,比如聂问予,在最初就只是凭着自己的一个判断,就认定了她需要帮助,这里面除了她自认为的好心,还有她没注意到的轻视。
在聂问予心里,她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已经分出了强弱,她是强者,岑千亦是弱者。
她认为岑千亦需要她的帮助,同时的,她在心里预设了岑千亦该有的柔弱姿态,现在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后,甚至还会产生些被欺骗感。
岑千亦并不在意这人的这种情绪,她只是在这一刻发现了一个她忽略掉的事情。
聂问予这一类人非常的常见,正常来说有些善心的上位者,都这样。
至今,她只遇到了一个意外。
还是此刻才发现的。
贺殊从最开始看她的眼神里,就没有这种藏在骨子里的轻视。
岑千亦仔细回忆,就算是最开始,贺殊嘴上讥讽她是个小可怜、是个无人在意的孤儿,在她的眼里也没有过这种轻视。
从开始,就没有
岑千亦握紧了手心里的手机,聂问予说了什么,她有些听不清,她看着手机,屏幕没亮,她的眼神却有些亮。
这人还真是,在她以为她够特殊了,还能发现有更特殊的。
想到贺殊,岑千亦现下愿意浪费些时间,她看向聂问予,打算给人催眠了问一些信息。
但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门开了,刚刚被‘请’走的律师重新杀了回来,还带着黎多卡,以及好多位身穿制服的警官,义正言辞告诉聂问予她涉嫌违纪,请她去接受审查。
律师匆匆走到岑千亦身边,紧张地给人上上下下好一通看:“岑小姐你没事吧。”
说着还紧张地念念有词:“可别有事,这要是有事,贺总说了今年奖金全扣。”
岑千亦微微一怔,随后莞尔。
“我没事。”
一场小意外,贺殊的律师团火力全开,把各种能用上的法律条例都用上了,更是把特别调查处能投诉的都投诉了。
最终,各项程序结束,贺殊的最强律师团成功带着人完好走出特别调查处只用了三个小时,比预计的快了许多。
大约是这个原因,岑千亦这边好了,贺殊那边似乎都还没结束。
下午的日光灼热耀眼,岑千亦眯了眯眼,垂眸看着手机,在贺殊挂了电话后,这手机就没有响过。
想到人说来接她,岑千亦打算打过去,告诉她,她这边结束了。
才要摁下音量键,就听到身后传来声呼喊。
“岑千亦。”
聂问予被领导批完后,追了出来,她还有话没说完。
屠悬见状挡在了岑千亦身前,苏姳更是上前几步拦在聂问予跟前:“这位警官,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刚刚匆匆走在前面的律师团,一整个全回头了,都挡到了岑千亦的前面。
岑千亦看着挡在眼前这些黑压压的身影,心头莫名的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至于她第一时间形容不出来。
她微微有些发怔。
聂问予越过人群看向最后面的岑千亦,直接对话:“能给我一分钟吗,我有几句话要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岑千亦,等着她的决定。
岑千亦:“好。”
她也还有一些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关于贺殊差点被注射了的不明液体,这人该是查出来是什么了。
人群散开,苏姳让律师们先去车上,她和屠悬在这陪着岑千亦。
聂问予走到了岑千亦身边,在询问室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岑千亦的话,岑千亦说她放任不管,这从何说起。
她必须问个清楚,但才要开口手机响了。
聂问予看了眼是叶琪的,犹豫了下,跟岑千亦说了句‘抱歉,等我下’就匆匆接了起来。
电话里瞬间传来尖锐刺耳还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救命,聂问予,救命!快去叶家救救我姐!”
岑千亦耳朵动了动,同时,她听到了身后苏姳的声音:“Boss电话怎么打不通,她还在叶家吗?”
苏姳在岑千亦要跟聂问予交谈时,就先给贺殊打了电话,但打不通。
屠悬查看了贺殊的车辆定位:“贺总的车还在叶家。”
岑千亦突然的,心跳*空一拍,她按下手机音量键,电话瞬间通了。
“贺殊?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混乱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有枪声,但任凭岑千亦怎么呼唤,就是没有贺殊的声音。
这一边,聂问予声量提高,厉声说道:“你待在学校哪儿也别去!等我的人来接你,你别急,我这就去叶家!”
聂问予快速往停车场跑,一边跑一边给丽萨电话:“申请一级武装支援,叶琪家遭遇不明雇佣军袭击,我现在赶往现场,你带人去叶琪学校接人进安全屋!”
话音落地,聂问予拉开了车门,才要进车里,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她吃痛松开了手,随后腰上又是一下,打得她偏了脚步,眼前身影晃动,等她从偷袭中回神,偷袭她的人已经上了车,关了车门。
对方手势示意她副驾,眼见着人发动了车要走,聂问予一个跃起,翻过车头,快速跳进了已经启动的车里。
“岑千亦,你干什么!你——”
“卫星地图!”岑千亦厉声打断了人的废话。
“你——”聂问予想要人下车,她现在有更紧急的事。
才开口,岑千亦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一阵刺耳喇叭声,惊开了前面挡道的人,也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现在用你的权级登录警方卫星地图,快!”
聂问予心一跳,完全被岑千亦眼神里的凌厉给震慑,她快速登录账号,打开了地图。
岑千亦撞杆出停车场的同时,上下左右切动,快速扫着地图。
聂问予眼里全是震惊,不知道人要干什么,但她现在没时间陪人闹,她赶紧定位了叶家地址,卫星地图给出了最快方案,聂问予才要开口说往左,就看见岑千亦冲出停车场一个转弯,往右而去。
“你要去哪儿?”
“叶家。”
岑千亦心里铺展开了司法厅到叶家的卫星地图,像是俯瞰这个城市般画出了最快路线。
屠悬和苏姳在听到聂问予那通电话后,知道了叶家遭遇袭击,想到Boss还在叶家,立马要去叶家。
看到岑千亦追着聂问予而去,两人立马也要跟上,她们不熟悉N市,聂问予开车一定比她们熟悉路线。
但两人没跟上!
岑千亦跑的太快了,两人更震惊的是,岑千亦抢着开了车。
看着人开车就走,屠悬立马拉着苏姳去开自己的车。
上了车,苏姳开导航时屠悬已经一脚油门启动了车,追着岑千亦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出了停车场右拐,苏姳开启的导航立马提示偏航了。
苏姳:“她们是去叶家吗”
屠悬:“应该是。”
刚刚姓聂的给下属电话里说了她先去现场。
苏姳从刚刚听到叶家出事就惨白了一张脸:“Boss她还在叶家吗?”
屠悬:“不知道,去看看情况,你继续联系贺总。”
苏姳回神,立马重新拨打贺殊的电话,但才按下通话,人就往前猛地一冲,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怎么了?”
屠悬看着前面只有迎面驶来但没有往前的车辆,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跟丢了。”
“啊?”苏姳也是一脸的震惊,屠悬竟然会跟丢车。
那车不是岑千亦开的吗,屠悬的速度能跟丢?
屠悬要不是亲身经历,一定不信,太快了,还是逆行。
聂问予此刻也是一样的想法,太快了,还是逆行!
“小心!”
她伸手拽住了车顶前扶手,眼看着岑千亦差点就撞上了横向车道来的车。
岑千亦不光逆行,还闯红灯。
情况紧急,特殊情况确实该特殊对待,但现在这样,完全是不要命了!
速度太快了,快到整个世界都像加速了,聂问予的心脏甚至有了失重感。
一句‘小心’紧跟着一句,聂问予这一生的‘小心’像在这一段路上说完了。
眼看着岑千亦要冲进个窄巷,她大吼一声:“小心!”
话音还没落地,岑千亦就开着车跃上边侧台阶冲了进去。
聂问予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但却没等到预料中的冲撞感,只有身子突然的一转,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车窗倾斜了,车一侧轮胎贴着墙,速度完全不减地在斜着往前冲。
聂问予看向驾驶位上的人,瞳孔骤缩后猛地放大。
等车再一次恢复平衡,她颤着眼眸问出了之前问过的问题。
但这一次,心跳的很快。
“你是谁?”
与此同时,同样的话,在叶家响起。
贺殊抬头看向拿枪指着她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秒就做了决定。
她看向人,尽量保持不抖:“叶凌,我是叶凌。”
对方笑了:“你觉得我们来绑人,事先不知道目标长什么样?”
贺殊:那问个屁,逗她玩呢啊!
眼前的人似乎被她这样子逗笑了,拿着枪敲了敲脑袋,笑得肆意,笑够了才重新拿枪挑起了贺殊的下巴。
“叶凌在哪儿?”
贺殊目光擦过对方的头盔看向了人身后的一幅画,眼睛一眨。
“在你身后。”
对方笑了:“调皮。”
话音落地,伴随着‘砰’的一声,贺殊脸上一片温热。
又一串枪声,等贺殊被一股力量拽起,她才睁开了眼看到刚刚闯进房间里的这些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叶凌一脸紧张看着她:“没事吧?”
说着她一枪解决了贺殊手上的手铐,拉着人就跑。
“小心!”
眼看着叶凌身手多了个红点,她立马扑倒了人,同时掏出了防弹伞挡住了两人。
就听到‘砰砰砰’一阵响,贺殊的手被伞柄震得发麻。
叶凌惊讶看着贺殊的伞,看着这黑伞挡下了一颗又一颗的子弹。
“你这伞?”
贺殊:“防弹。”
叶凌惊讶不已,同时奇怪,刚刚人手上没有伞啊。
“手机,你的手机借我下。”
贺殊的手机在刚才的爆炸里被震掉了,她也因为捡手机没来及的跟叶凌一起躲进密室,还被抓住了。
好在,有她吸引人注意,给了叶凌解决掉那些人的机会。
叶凌递给手机,贺殊拿起电话,快速拨号。
叶凌看着人按下的是长串号码就知道人不是在报警,这时候了,也不知道人是要给谁打电话。
转念一下,这时候报警或许也没用了,还不如给重要的人最后打个电话,比如刚才,她给叶琪发了信息。
岑千亦看着手机亮起的瞬间,心跳了下,但在发觉是个陌生号码后,眉心紧蹙。
要挂掉的瞬间,岑千亦想到了什么,快速接了起来。
一道急切得像是在油锅里滚过的声音直接传进了岑千亦耳朵里。
“岑千亦,救命!”
同时,传进耳朵里的,还有密得心惊的枪声。
第62章 牵手的牵
◎“是牵手的牵?我刚还以为是岑千亦的千。”◎
贺殊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这几秒,感觉时间像是放慢了八倍速,一秒的时间宛如一小时。
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希望能听到岑千亦的声音。
她也没想到打脸能来的那么的快,在来叶家的路上她还不高兴岑千亦把她的手机设置成了自动接通。
现在她真是恨不能,拨出去立马就通!
心里不住默念,岑千亦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叶凌在贺殊防弹伞掩护下,收拾掉了后面几个追来的人后,就拽着贺殊站起身跑。
贺殊让叶凌跑前面,她一手拿伞挡在两人身后,一手捏紧了手机,跟着叶凌往前跑。
又一阵枪声从远处传来,很显然,刚刚绑了贺殊的人,有不少的同伙。
贺殊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心跳得非常快,原本的默念因为紧张,直接念出了声:“岑千亦,岑千亦”
终于,在听到电话接通的那瞬间,贺殊有一种神明听到了她的祈祷的救赎感。
“岑千亦,救命!”
贺殊也不等电话里传来应答声,就用尽全力对着电话大吼,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和害怕。
“岑千亦,救救——”
那个‘我’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贺殊就听到了‘哐当’一声金属落地上,继而是一阵滚动声,贺殊抬起一点伞面,看到了地面上朝着她们滚来的东西。
“炸弹!”
贺殊目眦欲裂,用尽全力往前跑去扑倒了叶凌:“小心!”
‘嘭’一声巨大声响,爆炸的冲击力直接将贺殊和叶凌震出去了好几米。
贺殊一手死死抱着叶凌,一手死死控着防弹伞防止两人被炸裂的碎片所伤。
‘砰’,两人摔飞在地,贺殊一阵头晕目眩,大白天的,甚至好像看见了星星。
贺殊也是第一次清晰知道了她身上有那么多块骨头,每一块都在痛!
喉咙一阵痒,贺殊忍不住一声咳嗽,直接吐出来一滩鲜血。
眼里一片红意,红得铺天盖地,连带着眼里看见的叶凌都仿佛染上了一层血雾。
“叶凌,醒醒!”
贺殊耳鸣不断的耳朵里,仿佛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炸弹开道,人该追来了。
喊不醒人,贺殊没办法,只好先背上了人,防弹伞搁在肩上挡住叶凌后背,但这密室不大,她们已经在角落里了,要往哪里去。
好在叶凌在贺殊背上清醒了过来:“去地堡。”
叶凌指挥着贺殊打开了密室里另一扇机关门,贺殊看见通道,一刻不耽误背着叶凌就开始疾跑。
也顾不得身上这每一块都在喊疼的骨头。
她可能知道了,原著叶凌是什么时候死的了。
可能,就是今天
贺殊现在怀疑,她也要死了,也就在今天。
好不甘心,她都走了那么多的剧情,又是社死,又是被当变态,还被岑千亦亲了,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不甘心,不想死!
贺殊拼命往前跑,她也不想叶凌死,虽然和这人今天才认识,但不知道怎么的,原著里那一小段,她就感觉到了叶琪对人的感情。
她跟叶琪也算是朋友,她不想她以后成为那个样子。
贺殊咽下从胸腔里汹涌上来的血腥味,深吸一口气,拼尽了全力。
也幸好今天穿了这双超跑鞋,她的速度很快,差一点跑过了头。
“这儿,停下!”
叶凌紧急拽住了贺殊衣领,贺殊猛地一个刹车,跑的时候还不觉得,停下来后,整个胸口像是一把火在烧,难受得她弯腰就是一阵咳嗽。
鲜血四溅,贺殊怀疑她把五脏六腑里震碎的肉屑给咳出来了。
把叶凌放下后,贺殊再也站不住了,双手撑在了墙上,但下一秒墙动了。
叶凌扶住贺殊,在人开口前先一步解释:“隐藏门,机关在壁灯上。”
她指了指墙上的灯,很普通的壁灯,一路来隔一段就有一盏,但只有这一盏后面有通道。
贺殊看不出她和旁边的灯有什么差别,叶凌也没有再解释,这是叶家一代代相传的,不便告诉外人。
这门像是很久没有开启过了,金属生锈般,开动起来发生了厚重的声响,贺殊真担心门还没开全,追兵就到了。
好在直到两人躲了进去,追兵也没到,大概是因为贺殊刚才跑得足够快,所以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进到门里,叶琪不知道拍了哪儿,门开始缓缓关闭。
速度之慢,听得贺殊心都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叶凌说人力推不动,她真想亲自动手。
还好是顺利关上了,内里变得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贺殊想到用手机照明才惊觉手机丢了,她有些愧疚,叶凌的手机也被她弄丢了。
想到那手机,贺殊心跳跟踩空般失重了下,当时她正在跟岑千亦打电话都没来得及跟岑千亦说一声她在哪儿!
想到这,贺殊微微一怔,刚才最危险的时候,她能想起来的号码,竟然就只有一个岑千亦的。
她原本是想通知苏姳的,可紧张之下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来叶家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和岑千亦的,而当时看到的备注是千千,她疑惑下,看了好几眼那串号码。
大概就是那时候,加深了记忆,所以关键时间只能想到那串号码。
可是贺殊有些担心,打给苏姳她不用担心,苏姳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可是对于岑千亦她不确定人会不会来救她一个杀手,应该最会判断权衡了,她会冒险来救她么?她刚才都来不及讲条件,她原本计划着拿出所有钱来保命的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岑千亦会来吗?
她对她目前来看就一点生理性上的想法,总不能为了这点想法就来冒险吧。
贺殊叹口气,现在只能寄希望岑千亦能好心一点,把她出事的事告诉苏姳她们。
思考间,黑暗里亮起了一点光,贺殊朝着光源看去。
叶凌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蜡烛,现在点燃了,亮着一簇小火苗。
贺殊借着这点光,看清了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两边的墙看起来是由一些很有岁月感的石头堆砌而成。
除了她们站着的这块平台,往前就是台阶,一路往下,下面很黑看不清具体情况。
叶凌解释:“这房子有几百年历史了,从前战乱时期,先祖以防万一在地下挖建了避难所,用于非常时期保命,你跟我来。”
叶凌简单解释了,就带路往台阶下去。
贺殊立马收了伞跟上。
台阶也都是石头砌的,很不平整,贺殊走的很小心,她看着前面拿着蜡烛的人,又看着这样的环境,突然感觉像穿越到了另一个片场,后知后觉的感觉这一切很不真实。
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的,贺殊不禁开始回忆。
事情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了。
临近中午,贺殊到了叶家。
一下车就被叶家的城堡给震惊到了。
尽管说原著里也看到过一眼,说叶琪从小生活在城堡一样的地方,贺殊只当是个形容,没想到真的是个城堡!
巨大的巍峨的难以形容的城堡。
之前刚进这世界她看见她的别墅,就感觉够恢弘气派了,感觉已经不得了了。
但现在,叶家的这城堡,让她感觉到了渺小。
甚至有种,浩瀚的历史里她只存在了一行字的渺小。
贺殊哲学方面感叹完后,用实际的方式另外感叹道,这房子要是用来捉迷藏,指不定能躲个一个月都不被发现。
“看什么呢?”叶琪等在门口欢迎贺殊,结果人下车后看房子看入迷了一样,“我家这房子虽然好看,但你这样子也有点浮夸了。”
贺殊收回了目光,调整好了神情,差点忘了她现在是霸总,霸总就算看到皇宫都该淡淡一眼,最多奉上一个‘不过如此,改天买了’的眼神。
“早说你住在这么好看的城堡里,我一回国就该来了。”
叶琪当人是商业性恭维,耸了耸肩,她可一点不喜欢住在这,这么大个地方,主人就她和她姐两个人。
而且她们俩的房间,一个东一个西,光靠腿走都要走上七八分钟。
叶琪邀请贺殊进里面,对于贺殊能来她很开心。
从小她就觉得这房子没人气阴森森的,听了些传说后,更是害怕有鬼,从小她都要姐姐抱着才敢睡。
后来母亲去世后,就更加如此了,姐姐不回家她就不睡觉。
直到十六岁生日那天,姐姐跟她说她长大了,不能再一起睡了
原本开心的生日,最后成了痛苦记忆,那之后任凭她怎么哭,叶凌都没有松口,甚至还搬了卧室,和她一个东一个西。
“你姐呢?”
贺殊的话打断了叶琪的回忆,她赶紧收好了情绪,让佣人上茶。
“不巧了,在你来之前的五分钟,我姐有事出门了,她让我代她跟你说声抱歉,午餐前回来,也请你务必赏脸留下用个饭。”
贺殊原本打算说完话就走的,现在听人这么说只能留下来了。
“怎么这次没带上岑千亦?”叶琪见贺殊一个人,好奇问了句。
看这人对岑千亦的紧张态度,还以为上哪儿都会带上。
贺殊简单说了下岑千亦的情况,叶琪惊讶了下,这事她倒是不知道,但想到是聂问予管这事,就宽慰贺殊:“放心,应该只是例行公事。”
贺殊除了不放心岑千亦,其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干坐着没意思,叶琪带着贺殊四处走走看看,贺殊也是狠狠长见识了,之前觉得她西山别墅的花园足够大了,但跟叶家的比起来,小的跟菜地似的。
叶家这简直不能叫花园,该叫公园,一眼望去绿油油的草坪看不到尽头,贺殊感叹道:“这地方,不养狗可惜了。”
叶琪笑了:“怎么不养。”
她笑着让佣人把狗放出来。
贺殊一看,乐了,萨摩、哈士奇、阿拉斯加,三傻齐了。
三条狗看到贺殊很热情,一个劲儿地拿头拱她,拿尾巴扑扇她,贺殊一个个摸过去,同叶琪笑道:“你的狗一点不认生。”
叶琪笑了:“家里人多。”
贺殊感觉这话有点凡尔赛了,叶家她知道就叶琪和她姐,其他的都是服务这两人的人,刚才进叶家就发现了,人确实很多。
一路的保镖,相比起叶家,西山别墅的安保确实算小儿科了。
贺殊其实觉得有点不大正常的,司法厅都没看到这么严格的护卫,有些疑问想问问,但最后还是算了,可能涉及到别人的隐私。
贺殊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很安全,应该不会发生像她别墅那样的事,晚上房间里闯进个人都不知道。
贺殊一个个狗脑袋揉过去,最后手停留在了萨摩拿白绒绒的脑袋上,每次看到别人的萨摩,她都会想到牵牵。
这狗歪脑袋看她的样子,跟牵牵也好像,贺殊笑着脱了外套,拿过一旁佣人手里的球开始陪狗玩。
叶琪见状,也脱了外套递给佣人,参与了游戏中。
最后,贺殊玩累的,直接在草坪上躺下了。
三条狗显然还没玩够,围着贺殊拼命拿脑袋拱她。
叶琪也累了,直接给三条狗下命令:“坐下。”
见三条狗都听话坐下了,贺殊鼓掌称赞:“厉害,训练的不错。”
叶琪笑了:“这才哪跟哪。”
贺殊认真的:“挺不错的了,以前我的牵牵,怎么都教不会。”
说到这贺殊顿了顿,感觉这样说也不准确:“倒也不是教不会,它也会坐下,但只有在我身边挨着,这命令才有用,它才会坐下。”
其他时候一概不管用。
叶琪挑眉:“你也养狗,什么狗?”
贺殊指了指乖乖趴下的萨摩:“和它一样。”
叶琪想到刚刚贺殊对狗的称呼:“千千?怎么叫这么名字?”
贺殊笑了:“因为不牵着它,她就不走,不光出门要牵着,在家里也要牵着,甚至连睡觉都要牵着它的爪子,所以就叫牵牵了。”
叶琪恍然:“是牵手的牵?”
贺殊点头:“是啊。”
叶琪笑了:“我刚还以为是岑千亦的千。”
贺殊失笑出声:“你可真有联想力。”
这可不能让岑千亦听到,不然搞不好要生气。
叶琪:“下次带狗一起玩。”
贺殊眼里一丝哀伤快速划过,语气尽量轻松:“玩不了了,成狗天使了。”
叶琪心一顿,反应过来后立马道歉:“抱歉,我还以为——”
贺殊摆手:“没事。”
叶琪:“那你还想再养条狗吗?”
如果想要,她倒是有个朋友的狗有小狗了,也是萨摩。
贺殊摇头:“不了。”
受不了再一次的离别了而且私心里,她也不想有狗替代牵牵。
叶琪还想说什么,佣人来说,叶凌回来了。
第63章 是岑千亦
◎“别哭,很快就不疼了。”◎
贺殊没想到,相似的两张脸,气质差别能那么的大。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头黑色利落短发,还用上了定型剂,每根头发都透露着刻板肃穆的气息。
和叶琪完全不一样,叶琪一头黑发简单束起马尾,走动时一晃一晃的,青春气息十足。
落座后,看着那双和叶琪几乎一比一复刻的眼睛,贺殊再度诧异,原来眼神的影响可以那么大。
叶琪看人的时候透着天然的亲和,叶凌看人时那眼神却像是加了筹码,落在人身上很有重量,那审视的目光更是,不动声色中又带着锋芒。
贺殊被看的有些微不自在,好在她也不是第一天做霸总了,面对这种情况,沉默淡笑,眼神沉稳回视,就基本能稳住气场。
不多会儿,对方的打量就结束了,叶凌微笑着邀请贺殊共进午餐,贺殊自然是客套后应下。
餐桌上,贺殊顺势就提起了岛上屠悬误伤了叶琪的事,并且和两人道歉。
叶琪笑她还单独把这事拎出来说,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但叶凌对此没接话,之后贺殊几次话题带过,对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这有些不正常的情况,不要说贺殊了,叶琪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担心叶凌要对贺殊发难,饭后贺殊被请去客厅喝茶时,她赶紧地拉住了叶凌请求她不要为难贺殊。
叶凌看向叶琪,提醒对方:“你下午有课,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准备出门了。”
今天午餐用的晚,加上用餐时间也比平时长,叶琪快到上课时间了。
叶琪摇头:“今天的课不重要,家里有客人,我就不去了。”
叶凌听到这话,沉了眼:“课重不重要,不是你一个学生说了算的,陈妈,给小姐收拾课本。”
叶琪有些意外,不解地看向叶凌,虽然平时她姐也不让她翘课,但家里有事的时候是可以例外的。
今天叶凌不知道怎么了,刚刚餐桌上她就有些奇怪,叶琪同人争执了几句,叶凌最后直接让人半挟持着叶琪上了车,把人送去了学校。
两人的争执贺殊都听见了,她原本想说她也走的,但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叶凌递过来的眼神,感觉她好像有话和她说。
果然,等叶琪一走,叶凌就请贺殊去书房聊聊。
贺殊一头雾水,但还是跟人进了书房。
才在书房的沙发上一落座,手机就响了。
贺殊现在听到手机响,条件反射地想到岑千亦,她匆忙去看,却看见是一串数字。
还好,不是千千
【我姐跟你聊什么呢?】
贺殊微微蹙眉,看着这突然的没头没尾的一句,眼里有些疑惑。
不等她回复,手机又是一声响。
【要是我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生气,她只是担心我,交了些不好的朋友。】
接着,一声叮咚接着一声,非常密集。
【她这人就是这样的,总以为我还小,什么事都要管。】
【你要不晚点走,等等我,我就两节课,下课了就回来。】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不在叶家,我们外面吃。】
信息不断弹出,贺殊看明白了,发信人是叶琪。
她这手机,之前是有给人备注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没有了,就一串号码,她一时间没认出来是叶琪。
贺殊想要重新给备注上,发现手机怎么也操作不成功。
同时她还发现,手机静音功能也不行了
贺殊瞬间想到了岑千亦!
这人,搞什么啊!
她不光是删掉了叶琪,贺殊现在才发现,整个通讯录里,就只存了一个人。
【千千】
贺殊:
她看着这备注,早上暂停了的疑惑又一次继续,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贺总,贵人事忙。”
叶凌原本只当贺殊回条信息,不想人坐下后,这信息一条接一条。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显然不怎么高兴:“是不是我耽误了贺总。”
贺殊一脸尴尬,手机还在‘叮叮叮’的响,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跳。
“抱歉叶董,手机出了点问题,静音不了。”
贺殊思考着要不要关机,但又担心按了关机键,会有什么新的惊喜。
现在这手机,一整个随时爆雷的炸弹。
叶凌目光扫过贺殊手上的手机:“我要没看错的话,这是我们公司新出的旗舰产品。”
贺殊尴尬,她不是要说她们公司的手机有问题。
“对,叶琪送的,手机没问题。”贺殊顿了顿,硬着头皮瞎编,“是我平常不大摆弄这些电子产品,用的不熟悉,之后我研究一下。”
她真想说这都是一个杀手搞出来的离谱事
但她不能,贺殊快速揭过这个话题,同时为了让叶凌知道她不是故意在两人对话时搞出这动静,干脆把手机递了过去。
“都是叶琪的信息,我这一时间的,静音不了。”
叶凌垂眸,看了眼手机就抬头去看贺殊,眼神比刚才锐利。
“贺总,琪琪当你是朋友,不知道贺总当她是什么?”
贺殊不解:“当然也是朋友。”
叶凌冷笑一声:“朋友的号码都没存?”
刚刚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串数字是叶琪的号码,贺殊没存叶琪的号码。
据她所知,琪琪昨天还给人打了电话。
贺殊对此尴尬不已,她存了的!但是被岑千亦删了!
直觉告诉她这话说了更尴尬,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自己身上揽。
“新手机,我有些不大适应,还没研究出来怎么备注。”
贺殊尴尬收回手机后塞进了沙发靠垫后,手机的信息提示音瞬间小了一倍。
贺殊松口气,转移话题。
“屠悬误伤了叶琪的事,还是要跟叶董说声抱歉。”
叶凌看着贺殊的眼睛,若有所思:“既然是误伤,又何必道歉,还是贺总觉得我是个小心眼的人。”
贺殊本来不觉得,现在觉得了,眼前的人绝对心眼不大,没有备注都能上升到是不是朋友。
面上不显,贺殊笑着摆摆手:“叶董真爱开玩笑,叶董你不怪罪就好。”
反正这歉她已经道过了,叶凌要是之后对屠悬还有什么想法,或者要做点什么,贺殊也不会客气。
贺殊看着人,目光里的想法传递的很直接。
只是看叶凌的样子,好像并不想要聊这个话题,她好像另外有事。
果不其然,叶凌主动带过了这个话题,另说起一件事。
“贺总,听说你的人在姚冰出事前就从人手底下逃了出来?”
贺殊诧异,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凌竟然是要问岑千亦,心里不禁就警惕了起来。
不知道叶凌是出于什么目的,贺殊决定先含糊过去。
但还不等她说什么,一声巨响,书房的落地玻璃窗猝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跟暗器似的朝着贺殊飞射过来。
贺殊幸好躲得快,只脸上破了些皮,没伤到眼睛,但还不等她庆幸,一颗炸弹就被丢了进来!
随后,贺殊就被这爆炸的余威震得摔了出去。
叶凌反应很快,迅速闪进了密室里,贺殊为着拿手机慢了一步,被突然闯进来的人之间给绑了。
“帮我拿一下。”
叶凌的声音让贺殊从回忆里快速挣脱了出来,她回过神看向眼前递过来的蜡烛。
微弱的火苗一晃一晃,好像随时会熄灭。
贺殊紧张的接过,一只手护住小火苗,帮着叶凌照亮她在摸索的墙壁。
贺殊这才恍然,她们已经走完了台阶,她回头看了眼,微弱的光只能照亮她们在的这方寸地方,身后的台阶已经重新趋于黑暗里。
好长的一段路,贺殊惊讶叶家能挖一个这么深的地下室。
她想到了之前,在刚到叶家时,看到城堡她调侃说在这里捉迷藏,躲上一个月都找不到。
现在想想,要是躲进这地下避难所,别说一个月,如果让她来找的,一年估计都找不到。
‘咔嚓’一声,在这通道里响起得很突兀,,贺殊回头看向叶凌,就看见她在用手扳墙上凹陷石台里的壁灯。
贺殊猜测这大概又是什么机关,果然,等叶凌把壁灯‘咔嚓咔嚓’转了几圈后,石头模样的墙动了!
贺殊眼睛都亮了,她现在有一种走错片场搞起了盗墓的感觉,心也提了起来,担心门一开有什么暗器飞出来。
好在是想多了,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冒出来,也什么都看不见。
等叶凌拿过蜡烛,进里面点亮了墙上的烛台后,贺殊这才看清了内里的情况。
一个很开阔的空间,看起来有两百多个平方,顶上和四周都是石头。
看起来像是个天然的山洞,叶凌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叶家先祖发现这个山洞后,就从城堡挖了个地道连通这里。
贺殊松了口气:“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吗?”
“暂且来说是的。”叶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就看是救兵先到,还是追兵先到。”
说着她转身,指了指已经重新关上的门。
“这门,正常来说想打开得知道机关,但对于无所谓这门坏不坏的人来说,一颗炸弹就够了。”她说着看向贺殊,脸上神色凝重,“刚才那些人,看起来不缺炸弹,还都是些高级货。”
炸弹这东西不是威力大就好,有些粗制滥造的炸弹,威力不可控,可能连自己人都伤。
刚才那伙人手上的东西看起来是非常正规的产品,威力估计都是有过试验的,开始丢向她们的炸弹,威力不大,只是想要震晕她们。
应该是想要捉活的。
想到这,叶凌看向贺殊的眼里多了丝歉意:“连累你了。”
那些人,要抓的是她。
贺殊拧紧了眉心,暂且安全了,她也得问问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叶凌收回目光,眼里快速划过丝惊忧,她分析道:“能这么从天而降又声势浩大,只可能是雇佣军,还是顶尖的”
眼神微微一暗,叶凌有了结论:“是日曜。”
贺殊瞳孔一颤,这名字怎么会
她知道这支雇佣军日曜是原著里折磨岑千亦的那大变态盛梓枫手底下养着的一支雇佣军,原著里说日曜是实力完全碾压军方的战力水平,且除了盛梓枫没人知道日曜究竟有多少人。
原著里岑千亦在反杀了盛梓枫后,成功接收了日曜,这也让她从一个单打独斗的杀手,变成了破坏力*高出几千个级别的雇佣军头领,按原著里写的,岑千亦接手后,日曜从执行些秘密任务,变到了明面上来,各种挑起争端,又参与争端,战火频发,把这世界搞得一团糟
贺殊眸光闪动,怎么这么巧,真是日曜?不过现在这支雇佣军和岑千亦应该还没有关系。
她看向叶凌,刚刚人只回答了前半个问题,她又重复了一遍后半个问题。
“她们为什么要抓你?”
叶凌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可能是以为我知道了些什么。”
说着看向贺殊:“之前你电话求救,我听到你喊的是岑千亦,据我所知,她只是你的女人,是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你怎么会想到向她求救?”
这个岑千亦,能从姚冰手下逃出来,估计不是外表看起来的普通,也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姚冰替人掩藏的秘密。
听到叶凌突然的问题,贺殊脚步一顿了,但她也很快调整了回来,心里惊讶一层叠一层,听叶凌这话,她打听过岑千亦。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打听岑千亦还有,现在又为什么这么问,是试探?她知道了什么?
想到意外发生前,这人也在问岑千亦。
贺殊只稍稍犹豫,就开始真假参半的回道:“岑千亦和我的保镖在一起,我打给她,等于是打给了屠悬,你也知道屠悬可能还在接受调查,打给岑千亦保险一点。”
叶凌对这答案不置可否,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西侧的角落,地上放着一个木头箱子。
她弯腰给搬开了,露出了底下的地砖,有一块地砖上有两个铁圈拉手。
“贺总,帮个忙。”
叶凌转头看向贺殊,贺殊立马上前了一步。
两人协力拉着铁圈拉开了这一块地砖,贺殊开始怀疑叶家祖上是不是盗墓的,怎么那么能打洞。
地砖下面是个一手臂见深的洞,里面堆着各式各样的枪。
贺殊虽然知道这世界不禁枪,但也没有一次性看到那么多的枪,叶凌掏出一把递给了贺殊。
“会用吗?”
贺殊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叶琪倒是教过我”
但她的水平,不脱靶就很好了,而且总共也就那一天试过,在那之前,在那之后,她都没有碰过枪。
贺殊握着手里的枪,一阵空咽,额头上沁出一些汗珠,身上的疼痛在紧张之下倒是不大注意到了。
叶凌挑好了枪,拿上了子弹,在贺殊帮助下,重新把地砖复原。
东西放进刚刚挪开的箱子里,叶凌把箱子搬倒了角落,然后架好了枪。
她选的角落,视野上能看到门口处,但从那门进来的人,第一眼是看不到这个角落的。
贺殊看叶凌这架势,是当这一个角落是‘根据地’了,她重新打开了防弹伞,挡在箱子前。
叶凌差点忘了问了:“你这伞,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能防弹?”
看起来真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黑伞,实在神奇。
贺殊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是系统奖励,也不好直说。
“这个么机密。”
叶凌微一挑眉,猜测这大概是贺殊实验室里研发出来的。
“对外出售吗?价格随你开。”
这是个好东西,叶凌想给叶琪买一把。
贺殊摇头:“就这一把,不卖。”
叶凌有些失望,继续检查枪。
贺殊想到刚刚叶凌没有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叶董,她们为什么要抓你?”
叶凌头也没抬:“不知道比较好。”
贺殊一听,懂了,这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要被灭口:“那你别告诉我了。”
她不想死
叶凌还以为人会问到底,听到贺殊的话,奇怪地看了人一眼,同时也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岑千亦没跟你说,她是怎么从姚冰手上逃脱的?”
贺殊学以致用:“不知道比较好。”
叶凌:
贺殊是认真的,那是岑千亦,还是别知道太多的好,想到岑千亦她就想到了原本今天在原著里发生的剧情。
今天没出这意外,她原本该是去公司的,而且到了公司就会收到盛梓枫方面发来的邮件。
内容就一个,跟她要岑千亦。
这也是原著里她死亡的起点,她把岑千亦送到盛梓枫手里,原著里写岑千亦受尽折磨,反杀掉了大变态后,就来收拾她这个变态了。
死法很惨,她穿书第一天就看到了她的死法。
惨得贺殊现在都不愿意回想,现在这剧情变化了,盛梓枫没有跟她要人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是贺殊不知道怎么的,隐隐感觉很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的顺利,她还有个很不好的感觉。
感觉事情可能会更糟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些多余了,她还是先活着从这里出去再说。
也不知道岑千亦有没有把她出事的事告诉屠悬她们,苏姳该是调动了一切力量来救她了吧。
快点来啊。
叶凌看到贺殊担心的样子,开了口:“别担心,叶琪一定已经通知了聂问予,她会来救我们的。”
“谁?你说谁?”冷不防听到了主角的名字,贺殊有些惊讶。
叶琪也奇怪:“怎么了,怎么这么惊讶?聂问予,你不是也认识。”
“啊?”
叶凌:“她之前和叶琪一起去了伊忘岛,你们没见过?”
贺殊眼睫颤动:“你是说,Judy警官,她是聂问予?”
叶凌不知道什么Judy警官,但她知道聂问予在外面很喜欢乱给身份:“如果你说的是一个红头发警官,日常看起来还有些嚣张,那就是她了。”
贺殊张了张嘴,惊讶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这怎么会那么不靠谱的人,怎么会是原著里的主角聂问予啊。
她不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她就是聂问予?”
不应该吧,她之所有没想过这个可能,实在是那个叫Judy的看不出一点书里那种感觉。
叶凌:“嗯,是她,贺总放心,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脾气臭了点,人也嚣张,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等她带人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贺殊看向叶凌,眼皮子直跳,如果她就是聂问予她看着叶凌,眼里一言难尽。
那她就不意外,这人会死了
她可不觉得那人靠得住。
贺殊在心里祈祷,岑千亦可一定要把她出事的消息告诉屠悬,还是屠悬靠谱点。
叶凌简单安慰了人,就继续检查手上的枪,把子弹先都装上了。
贺殊看现在暂且安全了,赶紧呼唤了系统。
“系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啊?”
【书中人物延伸出的原著外剧情,宿主自由发挥。】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我发挥什么,你快想想办法,我可不想死在这。”
【放心吧宿主,岑千亦一定会来救你的。】
“你想多了,岑千亦怎么可能来,你快,有没有什么保命的东西能先当奖励给我。”
【没有。】
贺殊一阵失望:“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没用系统。”
没法子了,现在只能祈祷了,先来的是救兵。
希望屠悬能早点来,或者是那聂问予,反正谁都好,先救她们出去。
可惜,贺殊的祷告没起作用,追兵先到了。
门被炸开的瞬间,贺殊就知道坏了,如果是自己人,一定不会这么暴力破门。
叶凌虽然卡好了角度,但对方显然经验丰富,直接丢进了烟雾弹,叶凌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情况,只能开足了火力进行扫射。
贺殊在叶凌喊开枪时,有些犹豫,不管怎么样对面是人,贺殊这种长在和平世界里的人,对于‘杀人’总是有心里障碍的。
但这障碍敌不过求生欲,子弹在脑袋上‘砰砰砰’响起,所有刻在骨子里的规则都被击碎了。
这不是她原本的世界了,不反击就是等死,贺殊不想死。
可惜,贺殊的水平,开枪也好像只是个气氛组。
贺殊后悔极了,早知道就该跟岑千亦学习下的。
她们初始还有些地理优势,加上防弹伞的保护,但很快的,对方训练有素的特质就体现了,她们完全不是对手,被压的完全不能冒头。
这时候,对方还丧心病狂地直接朝着她们这处丢了个炸弹。
贺殊反应很快,抱着叶凌飞身躲开。
好在那炸弹威力不是很大,但也把贺殊震得好像五脏六腑都裂了,她在脑海里哀嚎:“系统救命,这回真的不行了。”
【宿主,撑住啊,岑千亦一定会来救你的!】
贺殊倒地的瞬间,彻底绝望了,岑千亦怎么可能会来,而且就算要来,也来不及了。
听着系统焦急的电子音,贺殊相信了它也是没办法,贺殊落地的瞬间吐了一口血,完了,她这回真完了。
又一次被枪对着脑袋,贺殊竟然还有心思在心里想了下她可能知道会死成什么样
之前别墅里她见过一枪爆头是什么样的。
还好这样的死法挺快的应该不是太痛苦
被贺殊护着的叶凌挣扎着想要起来,她也知道这一次没救了,绝望中残留一丝希望,希冀对方能放过贺殊。
“放了她,我是你们要抓的人。”
贺殊抬头看去,叶凌鼻梁上的眼镜在刚刚的爆炸中碎了一片,裂成蛛网的镜片后是她愧疚的目光。
612听到自身难保的人还敢提要求,不满地一拳挥了过去,碎裂的眼镜一整个被打飞了出去,叶凌也整个人轰然倒地。
“枪法不错啊,刚刚差点伤到我。”
说着就还要给人补一拳,但被一旁拿枪抵着贺殊的613拦住了:“等头儿来了处理,你别给人打死了。”
612这才收了手,然后低头去看贺殊。
贺殊在看见叶凌被打后心焦如焚,幸好后面听到了有人劝阻,感觉到目光都在她身上了,贺殊心跳空了一拍。
如果要被折磨,她宁可对方给个痛快的。
她小心看了眼身前这些人,她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带着黑色防弹头盔,下半张脸罩着黑色面罩,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看到一双双眼睛都注视着她,贺殊赶紧垂下了目光。
“这女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612看向613,613手上的枪抵住了贺殊的喉咙,迫使着贺殊不得不抬头。
“你不是刷到过个视频,总裁给小情人穿鞋,你还笑人舔狗,喏,不就是这个人。”
613刚刚看见贺殊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612一听,仔细看了眼贺殊,虽然贺殊脸上血污脏了脸,但这双眼睛实在有特色,612也认了出来。
“嘿,还真是,那什么总。”
613:“贺总。”
贺殊在她们说起视频就想到了之前叶琪说她的视频火了,她也是没想到还真是够火的,这些人竟然都看过。
612笑着问613:“是个有钱人,要不先不杀了,先让人把钱吐出来。”
“你当我们是来绑架的。”
“顺路么,谁还嫌钱多。”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贺殊抬眸看去,一群穿着暗绿色作战服的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她的面罩和其他人的都不同,是迷彩的。
“头儿。”
房间里的人齐齐打了招呼后让开了道儿。
612的枪又压上了贺殊的脑袋,她抬不起头,只能看到一双双黑色的作战靴立在了面前。
脑袋上传来了一声冷酷无比的声音。
“叶凌带走,这个,杀了。”
贺殊没想到,这个‘头儿’那么的干脆利落,一点不给她求饶的机会。
话音才落地,她就听到脑袋上的枪上了膛。
没想到,今天要死在这的,不是叶凌,是她!
临死前,贺殊想到了岑千亦
还有屠悬,还有苏姳。
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脑海里电子音尖锐急促,系统也没想到,它还以为这一次能成功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意外,它比贺殊还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办法。
贺殊闭上了眼,眼泪蓄在眼眶里,湿漉漉的眼睫颤动着,等待枪响。
‘砰’
枪响了,贺殊惊讶,原来被一枪爆头是这种感觉——没感觉。
估计是死得太快了,都来不及感觉到疼。
又一声枪响,一声接一声,密集交叠,贺殊不禁疑惑,杀她而已,要这么多子弹么。
疑惑中,她睁开了眼。
贺殊:!
贺殊用力眨了眨眼,她没死!
不等她惊奇,眼前突然的一黑,身上砸上来一个人,随后又是一个,贺殊用力眨掉了眼泪,认出了倒在身上的两个人就是刚刚对话的两个人。
两人喉咙处一个大窟窿,鲜血溢出,滴落在了贺殊的身上。
人死了!贺殊瞳孔颤动,巨大的惊骇下她完全忘了推开人,枪声还在持续,贺殊透过这两具‘尸体’的缝隙看向远处。
眼前的情况让她措手不及,刚刚那被称作‘头儿’的人被一人提在了手里,喉管处同样的一个窟窿,死了!
提着她的人,是刚才进来的那群身穿深绿色作战服里的一员,她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打起了自己人,还是一对多。
贺殊就看着她跟之前看到的一些动作大片里的特工一样,枪在她手里指哪儿打哪儿,而她本人像是对子弹天然有感知,闪避中完美躲开,躲不了的,就直接用那‘头儿’的身体当肉盾。
子弹不长眼,尽管她的子弹全部有目标,但对方那些人的子弹就有些靠数量了。
贺殊这一处都不小心射过来了不少,幸好全部被身上压着的‘肉盾’给挡了。
贺殊原本打算推开这两具身体的手改成了紧紧拽着,她尽量不去看那可怕的窟窿,借着这两个身体的掩护,躲避流弹。
时间拉长又放缓,贺殊好像没有了概念,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响动才停止了,但应该不久,她都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静止的下一瞬,贺殊身上就是一轻,刚才压在身上的‘尸体’被挪了开去。
贺殊在耳鸣声里,抬头看向站立在身前的人,室内昏暗,烛火跳跃里,她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里,好像同样有光在跃动。
阴影晃动,眼前的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视线持平,贺殊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眸。
贺殊:!
下一秒,对方拉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脑子里,系统狂吼:【岑千亦,宿主,是岑千亦!她来救你了!】
尖锐的电子音兴奋得颤动,传递一种狂喜的心情。
贺殊怔怔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是系统出现了幻觉,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淡紫色的眼眸里,不仅有光影跃动,还有完全外溢的担忧和紧张。
一只手贴上了贺殊的脸,手套的粗糙布料贴在脸上很有存在感,这只手小心托着她的脸,左右检查。
贺殊的脑袋被这么轻轻偏转,竟然有点晕,她伸手拽住了脸上的这只手,想说什么,但胸腔里似乎有东西堵着。
一路从胸腔堵到喉管,脑袋里那尖锐电子音在狂吼着得救了。
贺殊握紧了手心里的手,看着人,用尽全力就只是轻轻喊了声:“岑千亦。”
“嗯。”
贺殊听到了回应的瞬间,耳鸣消失了,她清晰听见了岑千亦的声音。
“岑千亦岑千亦”
贺殊一颗心跳得飞快,想说的话很多,但最后就只能一声声呼唤她的名字。
岑千亦初步检查了贺殊情况,大致都是些皮外伤,看着人发怔的样子,担心是伤到了脑袋:“能走吗?”
得先出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贺殊下意识就点了头。
岑千亦扶起人,撑着人就要往外走。
贺殊却是反应了过来,她拉住了岑千亦,让人往一旁地上看去:“还有人。”
叶凌还在,她松开岑千亦要去扶人,但被岑千亦拽住了。
外面还有不少人,她只能护得了一个贺殊。
岑千亦在这一刻,无比厌恶贺殊的‘好心’。
“你想陪她在这儿死,还是跟我走?”
贺殊第一次看见岑千亦这样的神色,之前人要么伪装成无害小白花,要么不装了存了吓唬她的心,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在岑千亦身上看到这样的感觉。
冷漠,眼里全然没了情绪,贺殊第一次感觉到这人身上这种冷意。
她张嘴要解释,但岑千亦不想听。
岑千亦直觉这人要说她不爱听的,她刚刚也不是真的要人选,不管这人愿不愿意,她都只能跟她走。
她拽着人就要往外走。
但贺殊用力抱住了她:“听我说!”
岑千亦脚步一顿。
贺殊有了机会,赶紧说重点:“地下有秘密出口,只有叶凌知道,从秘密出口出去,一定比原路返回安全!”
来不及多解释,只能挑重点说了。
贺殊说完松开岑千亦,一脸认真:“真的。”
岑千亦就一个人,而且她还受伤了,贺殊抱住人时才发现,她肩上缺了一块皮肉,骨头都露出来了。
贺殊红了眼眶,看着她流血的肩,这人竟然一声都不吭。
她再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角掉落的眼泪,蹙眉,时间紧急,她没打算逗留的,刚刚检查人没事,现在就该赶紧走了。
她原本的计划,她继续伪装日曜的人,带着贺殊,把她当成要绑的叶凌,等上了飞机,她就能控制住日曜的人。
这计划有一定风险,听贺殊说有出去的密道,岑千亦蹙眉,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为了救人编的理由,心里一阵烦躁,擦了一把贺殊眼角的眼泪后,去往叶凌面前蹲下。
贺殊赶紧提醒:“刚刚有人给她注射了东西。”
在那‘头儿’说带走时,就有人给叶凌注射了东西,贺殊就看到人晕了过去。
岑千亦检查了下,猜测是麻醉剂还有些神经控制类的毒素。
她快速划破耳朵上的假皮,取出了里面的微型清毒针剂,扎进了叶凌的脖颈里。
贺殊看的目瞪口呆,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岑千亦耳朵上没有洞后来却有了。
原来是这样的伪装!
“这是什么东西。”贺殊惊讶问出口,但她没指望岑千亦会答。
“微型清毒针剂。”岑千亦出乎了贺殊意料,一点没隐瞒。
听到是消毒针剂,贺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了之前没用过的系统奖励,递给了岑千亦。
“什么东西?”
“感官减弱剂。”贺殊解释:“能让身体各处的感觉减小,简单来说能让人的痛感减小到忽略不计。”
岑千亦深看了一眼贺殊,就这么在乎么,还担心人疼不疼,她看向地上的人,思考要不要直接现在直接杀了。
“你快用上,这样你肩上的伤就不疼了。”
贺殊看岑千亦取耳朵上的消毒针,还有给叶凌注射,都用的右手,左手完全没动。
看着那碎裂衣服里的伤口,贺殊眼眶更红了,一定很疼。
岑千亦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给我的?”
贺殊点头:“你快试试。”
岑千亦握住了手里的东西,看向贺殊,目光颤动:“你哪儿来的?”
贺殊不能说是系统给的,想了想,想到个合理来源:“裴从心给的。”
裴从心岑千亦想起来是之前贺殊医院里的医生,当时她给她注射了感官放大剂那人虽然是个垃圾,但在合成这些东西方面是有点能耐的。
岑千亦拔了针帽,随意掀开手臂上一处破裂的衣服口子,一针扎了下去。
贺殊见她信她,愿意用,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人拔了针。
随后来不及反应,她的脖子就被卡住了,脑袋被偏过,脖子上一痛。
才给出去的针剂,扎进了她的脖颈里。
贺殊仿佛感觉到了那清凉的液体推进了身体。
岑千亦只试验了一点,确定没问题后,就把剩下的感官减弱剂全部注射进了贺殊的身体里。
系统给的东西,效果非常好,起效也非常的快。
几乎在岑千亦丢掉针管的瞬间,贺殊就感觉身体里的疼痛在逐渐消失。
‘啪嗒’,针管落地,贺殊的眼尾狠狠一颤,一股热意烫得她眼睫颤个不停。
眼泪顺着眼角,瞬间汹涌。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东西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要给岑千亦的。
岑千亦收回卡在贺殊脖子上的手,看着顺着脸颊掉落在手心的眼泪:“别哭,很快就不疼了。”
贺殊摇头,眼泪更凶了,她不是疼哭的。
她看向岑千亦,一脸不解:“你不疼吗?”
岑千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肩头刚刚被子弹擦过的伤口。
她笑了笑,笑容随意。
“习惯了。”
第64章 红色眼泪
◎“没事,我不疼。”◎
已经起效的感官减弱剂,好像又突然失了效。
贺殊看着岑千亦脸上的随意笑容,心脏隐约像有根铁丝钝钝钻过,钻出了个不起眼的小洞,汩汩往外流着鲜血。
她想要堵上,却找不到伤口在哪儿。
贺殊的心,在这一瞬间,好痛。
痛得眼泪不受控。
岑千亦见她说完话,面前人的眼泪更多了,那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但岑千亦看懂了一层心疼。
唇角该收起的笑意控制不住地爬上了眼底。
这人,在心疼她。
淡紫色的眼眸里有些微的光亮划过,尽管现在就想问问,这人为什么刚刚要把东西给她用,但岑千亦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她要先把这人带离,等安全了,她有话要说,也有话要问,更有事情要做。
她指腹擦过贺殊已经滑落到下颌的眼泪,贺殊回神,立刻偏开了脑袋。
岑千亦手落了空,眼里略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继续去查看地上的人的情况。
贺殊偏开头是不想岑千亦看到她的眼泪,她有些尴尬,也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很复杂。
下落的视线里,地上的注射器里已经空了,一整支感官减弱剂都让岑千亦注射到了她的体内。
贺殊感觉那些液体正在往心里去,包裹住了她的一颗心,但还是没用,还是痛。
人怎么可能习惯痛
习惯什么,都不该习惯疼痛。
贺殊看岑千亦在给叶凌做一些急救,因为动了受伤的手,肩头的鲜血溢出,浸湿了周围一圈的衣服布料。
看起来就很疼
贺殊擦了眼泪,在脑海里呼喊系统。
“系统出来,这感官减弱剂能不能再给我一支?”
【抱歉宿主,这是任务奖励,系统没有权限擅自发放】
贺殊:“我用其他的奖励交换呢?”
【也不行】
贺殊:“求你了”
系统还是第一次听到宿主用这种语气跟它说这话就算是最开始,贺殊抗拒走剧情、逃离场景被抹杀从头再来,那样的剧痛,她也没有这样求过她
系统也很想帮忙可是宿主没有解锁自由度,它的权限也非常的有限
贺殊听到脑海里的电子音竟然和人一样叹了口气。
【我就说岑千亦喜欢你你看她,自己伤成了那样,都不舍得你疼。】
喜欢贺殊不是第一回听系统这么说,但之前,她都觉得是系统搞错了现在听到这个词,贺殊不禁有些发怔。
岑千亦喜欢她?
不能吧贺殊眼眸颤动间,突然听到了一阵咳嗽,她回神看去。
叶凌醒来看见眼前穿着日曜作战服的女人,心道不好,余光看见手边地上有把枪,不做犹豫,拿起就要开枪。
但眼前人动作更快,在她才有动作的时候,就卸了她的胳膊。
“啊!”叶凌一阵痛呼,差点又晕了过去。
见叶凌醒了,贺殊赶紧摁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思绪,上前扶住了人的同时用力拍了人胳膊一样:“你看清楚啊,自己人!”
刚刚叶凌的动作她都看到了,她也是没想到人醒来第一反应是开枪,幸好岑千亦反应够快。
贺殊气得又拍了下,她差点害了岑千亦了。
是她要救人的,要是岑千亦被叶凌伤了,贺殊不敢想,她会多内疚。
心里一阵后怕,贺殊难受地又给了叶凌一下。
叶凌痛得捂住了胳膊,狰狞着看向一脸气愤的贺殊。
岑千亦原本眼里的戾气,在贺殊的动作中渐渐消失,她难得好心地再人开口前就帮人把胳膊接了回去。
叶凌一脸迷茫,不理解贺殊的那句自己人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和日曜的人成自己人了?
贺殊快速解释:“这是岑千亦,你快说,秘密通道在哪儿,我们现在得赶紧走,要是人再追来,就完了!”
叶凌听到贺殊说眼前的人是岑千亦,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名字后,忍着痛嘶哑着问道:“你那女人?”
怎么贺殊的人穿上了日曜的衣服。
贺殊又一次在心里说了一遍岑千亦才不是她女人,知道这时候不方便解释,她只能应道:“嗯,就是她,快说,出口在哪儿?”
贺殊现在怀疑叶凌是故意的,之前故意只告诉她这里还有个通道,但却不告诉她具体在哪里。
这样她就不能丢掉她,要走就得靠她。
叶凌确实是故意的,她担心先到的是贺殊的人,如果条件允许她相信贺殊会顺手带上她,之前不告诉她,是做个保险,万一情况非常不好,而贺殊又有一线生机,她希冀她因为要从秘密通道走,而不得不带上她。
赌对了。
目光微微一扫,叶凌就看到了地上倒着的日曜的人。
竟然全给放倒了!叶凌完全没有思考地就看向了岑千亦:“这些都是你干的?”
贺殊把人脸掰向了自己:“我干的!一看到你有危险,我的潜力就全爆发了!快别废话了,你是想死在这儿吗?”
这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贺殊不想死在这,更不想连累岑千亦死在这!
叶凌也不想死在这,她失去意识前以为死定了,心里全是后悔,后悔和琪琪最后的对话竟然是在争执。
她挣扎着撑起了身,指向之前就带贺殊拿过枪的那个角落:“那堆枪下面,是个地道。”
贺殊没想到,竟然那个洞下面就是出口,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因为之前在那儿拿过枪,她就以为那只是个藏枪的地方!没想到,洞里有洞!
她把人交给岑千亦,立马冲了过去,要去拉开那上面压着的地砖。
岑千亦看向被塞给她的叶凌,嫌弃地给人提了起来,同时压低了声音质疑道:“既然有出口,为什么躲在这里不直接出去?”
叶凌被拉拽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走在了刀尖上那么的疼,她强撑着才能不喊出口,生理性的眼泪弥漫了眼球,混着砂砾疼得眼眶骤红。
岑千亦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废物。”
叶凌心口堵上了一口气:“你伤成这样试试!”
岑千亦侧了些身子,给她看肩头的伤口。
叶凌看了一眼,想说的话全给咽了回去,默了半晌:“你——”
岑千亦不想听废话:“为什么躲在这,不直接出去,那秘密通道有什么问题?”
叶凌解释:“日曜的行动,向来缜密,一般来说都有专门一支小队在空中监测,她们有比军方更先进的热感检测仪这出口就在后院,我们一出去,就能被发现。还有内里的通道狭窄,躲进去后,如果有人追上来,必死无疑。”
岑千亦听明白了,确实,叶凌考虑的方向没错,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不出意外的话,空中监测组现在应该已经都自爆了。
叶凌说完后,看着岑千亦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轻轻问了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她说起日曜时,这人一点不疑惑,她身上还穿着日曜的衣服,还有地上这些人,她才不会信是贺殊干的,只可能是眼前这女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角落的洞口前,内里正巧传来了贺殊充满惊喜的声音。
“找到了,真的有通道!”
这叶家该不是祖上真是搞盗墓的,打洞技术一流,洞里有洞。
贺殊尽管身上都是伤,但好在感觉不到疼,发现了通道,也不用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搬开了挡在上面做掩护的石块。
岑千亦听着贺殊的声音,眼里划过丝笑意,这种时候了,她倒是还很有精神。
她转头看向叶凌,一般来说类似刚刚的问题,她只会允许即将死在她手里的人问起。
而她一般,都不予理会。
这一次,破个例。
“你已经知道了。”
叶凌不解:“嗯?”
话音落地,贺殊收拾好了下面通道入口,从地洞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探出了脑袋,像个忙碌的地鼠,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看向岑千亦,眸光熠熠。
岑千亦唇角浮动,眼神示意叶凌看向贺殊,轻轻道:“她的人。”
说完岑千亦松开了叶凌去拉扯贺殊上来。
叶凌:
看着那相握的两只手,她心里略过六个点,一时间还有些胸口发堵。
她问的什么人,是问的这方面么
贺殊从洞里上来后,赶紧和岑千亦描述里面的情况。
“通道很窄,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她说着看向了叶凌,把她刚刚计划好的想法说给两人听:“叶董你先。”
不知道内里还有没有岔路什么的,叶凌适合带路。
叶凌没有意见,她指了指贺殊身后墙上的一支蜡烛,提醒她递给自己,通道里没有光。
贺殊立马转身跑去拿了过来,小心护着递给了叶凌:“你先下去,岑千亦你帮一下她。”
她说完就往另一个角落跑,她的伞在之前的爆炸里被震飞了出去,现在正被两个人压着,她要去拿回来。
叶凌要是没有受伤,这样一臂深的洞直接就跳了,但现在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这么跳下去估计不行,她想要岑千亦扶着她一点,她慢慢坐着滑下去。
才刚有*动作,就被岑千亦拎着丢了进去。
“啊!”落地的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
贺殊听到匆匆收好伞跑了过去:“嘘,小点声,别把人引来了!”
叶凌一阵胸口发闷,抬头看向洞口的两人,眼里难得的没了日常的老沉,只有赤裸裸的控诉!
可惜,两个人一个都没看她,眼里的控诉显得很凄凉。
贺殊看着岑千亦,一脸认真:“你走中间,我最后。”
岑千亦自然不可能应,才要开口否决,身体突然被抱住了。
贺殊小心的避开了岑千亦受伤的手,抱着人的腰就要把人往洞里放。
“放心,我有伞。”
没有空余手,防弹伞挂在了腰间皮带上。
岑千亦低头就看到了,眼里有些困惑,伞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贺殊正要给岑千亦解释下她这伞的作用,却突然看到了门口处出现的身影,眼球猛地一颤。
“小心!”
她松开岑千亦的同时顾不得她肩上有伤,用力给人按了下去。
岑千亦没有防备,但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不好,掉落的瞬间即刻调整了位置。
“砰!”
一声枪响,眼前忽然一暗,淡紫色的眼眸里瞬间如同冰裂般。
岑千亦全身毛孔和血液都失了控,天地间一片寂静,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上一刻还拥抱着她的人,向她扑了过来。
贺殊身体不受控的轰然倒落,喷出的鲜血像一场局部小雨。
她看见有一滴稍大的血液,先她一步滴落在了岑千亦的肩头,把那外露的一点白骨染得更红了些。
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也猝然成了一片红色。
贺殊从来没看见岑千亦露出过这样的眼神,看的她都有些揪心。
身体被接住了,贺殊用力笑了下。
“没事,我不疼。”
失去意识前,贺殊只感觉心脏难受得很她好像看见岑千亦哭了。
眼泪还是红色的。
第65章 感觉傻了
◎她重新亲上人,这一回,很重。◎
怎么会
眼泪怎么会是红色的?
贺殊合上了眼,但那滴眼泪就像悬停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岑千亦那张没了血色的脸,苍白如纸,可一双眼眸里却爆长出了暗红的血丝,刺目惊心。
她好像很惊慌
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竟然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她在害怕什么
不等她想出个结果,涣散的意识不断下沉,很快,贺殊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身体也好像在不住的往下坠。
速度很快,也不知道要坠向何处,她感觉她现在就像一滴雨,身不由己。
这样的感觉仿佛有过一次但她想不起来了,四周黑暗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岑千亦”贺殊在心里想要呼喊些什么,最后只喊了个名字。
渐渐的这个名字也开始变得模糊。
下落的速度开始减缓,黑暗像被冲散了的墨,淡了一层。
不等贺殊适应,下一秒,黑暗就如晨雾遇朝阳般,快速的消散。
贺殊有些不大适应,眨了眨眼,等再睁眼、看见眼前的场景后,眼里一片茫然。
她看见了一簇光,是蜡烛的光,摇摇晃晃,橙黄色的那么一小点,水滴般的形状。
但很快的的,那水滴般的烛光,越来越多,小小的暖光铺满了整间的屋子,也照亮了屋里那一双双稚嫩又充满好奇的眼睛。
贺殊用力眨了眨眼,怎么回事,哪来的那么多小孩。
每个孩子手里都捧着一个白色奶油蛋糕,蛋糕上有一圈装饰小花,有的是粉色的,有的是黄色的,蛋糕的中间,都插着一支小小的蜡烛。
房间中有几个成年女性,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似乎有四五十岁,她们穿梭在这群孩子中间,快速的点燃那蛋糕上的蜡烛。
这场景来的突兀又奇怪,贺殊看向了最近的一个孩子,她刚刚睁眼看到的光就来自于这孩子捧着的蛋糕上的蜡烛。
蜡烛照亮时,贺殊还看到了她眼里的神色变化,从茫然到惊喜到期待,现在眼里还多了些渴望。
贺殊看到她的鼻子在嗅着气息,鼻头一动一动的,一边嗅还一边咽口水,看起来很想吃手上的蛋糕,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强忍着。
贺殊感觉这个画面她好像之前哪里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屋里的几个女人,很快就点亮了所有小蛋糕上的蜡烛,一旁一个更为年老的女人朝着贺殊走了过来,目光带着笑意,但视线的落点却是在贺殊的脑袋顶上。
“贺总,生日蜡烛都点亮了,一共一百个孩子,一百支蜡烛,一百个祝福,慈善局所有的孩子一起祝福贺小姐长命百岁。”
贺殊听到脑袋顶上传来一道温柔但疏离的女声:“谢谢。”
面前的老妇人听到这简单两个字,面上笑容更深了,眼尾皱纹也更为的深刻。
她的目光往下落在了贺殊的身上,尽力笑得和蔼可亲:“贺小姐,生日快乐。”
她的话音落地,房间里此起彼伏地传来了一声声不算整齐的‘生日快乐’。
看着这由烛光映亮的房间里这一张张稚嫩懵懂的脸,和这一声声的‘生日快乐’,贺殊终于想起来了,她在哪儿见过这情形。
梦里见过她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她成了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婴儿,有好多小朋友在给她过生日。
贺殊低头看了眼她的手,小小的,比牵牵爪子还小所以她这是,又做梦了?
额,难不成她心里对于过生日有执念?
贺殊出生不久,双亲就不在了,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她还记得小时候,在一些餐厅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有小孩子在过生日,她那时候的羡慕心情。
她想要那同样的生日帽,像个公主王冠,也想要那铺满了奶油一看就很甜的蛋糕,当然,更想要的是那么多的亲人朋友围着她唱生日歌。
不过这些愿望,在长大后就自然消失了,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其实她心底里还是很想过生日,所以才又做了同样的梦?
她倒是有点会做梦的在梦里整那么声势浩大的生日阵仗
屋里的小朋友们说完‘生日快乐’后,就在那几个女人的带领下,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贺殊的面前也多了个蛋糕,由刚刚的老妇人捧着,上面也燃着一支生日蜡烛,是个数字1,头顶上响起了刚才那温柔的女声,比之前说‘谢谢’时多了很多的情感,她跟那群小朋友一样,在唱着生日快乐歌。
生日歌不长,很快就结束了,女人亲了亲贺殊耳朵:“妈妈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宝贝有没有什么心愿?吹蜡烛前先许个愿。”
贺殊现在确定了,就是上一次的梦,竟然一模一样。
上一回她是第一次做这个梦,对于这个美梦是全身心在投入,完全当自己就是个一岁孩子,还认真的许了愿。
她想想啊,当时她许了什么愿由于这个梦醒来后非常的清晰,又是个很有意思的美梦,当时贺殊清醒后就记录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她许的愿她希望牵牵再也没有病痛,希望它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幸福快乐。
不知道那愿望有没有实现贺殊看着面前的跃动着火光的蜡烛,她竟然又重新做了这个梦,这感觉好奇怪
人竟然能两次梦到一样的场景,奇怪归奇怪,贺殊暂且先摁下了,她看着温暖的烛光,不管怎么样,先许愿。
难得的机会,就算在梦里,贺殊也不想浪费,让她想想啊,这一次许什么愿才冒起许愿的想法,脑海里就蹿出来一个名字。
岑千亦。
冒出这名字的瞬间,贺殊眼睛用力一睁,睁到了极限,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在叶家遇到了袭击,岑千亦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来救她了。
只是可惜,就差一点!
贺殊低头去看腹部,隔着衣服也能看得出小肚子圆滚滚的一点事都没有,完全没有中枪的痕迹。
怎么回事,她记得她中枪了
她现在是,已经死了?
她听说过人死前,会看到她从前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刻额贺殊一头黑线,不应该吧,她最幸福的时刻,是梦里过生日?
那她这人生会不会也太悲哀了?
贺殊犹豫思考间,抱着她的女人正和面前的老妇人交谈着,她让这被称作院长的老妇人,告诉孩子们,吹蜡烛前可以许愿。
贺殊听到许愿回过了神。
孩子们听到说吹蜡烛前要许愿,兴奋之余有人问了,什么是许愿。
贺殊朝着那孩子看了过去,她看起来就只有三四岁,瘦瘦小小的但看起来非常的精神。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边的孩子,贺殊目光微微一顿,落在了那小孩身上。
那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岁,她和周围看起来都有些黑兮兮的小孩不一样,她非常的白。
身上还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看起来是新的但非常的不合身,长度盖过了脚背,她的头发也是白色的,齐齐的刘海在眉毛之上,露出的眉毛倒不像头发一样的白。
她垂着眼,像是看着眼前的蜡烛,但蜡烛的光在她的眼里却是静止的。
或者说,她整个人都是静止的,像个玩具人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贺殊想起来,上一回梦境里,她就有被这奇怪的小孩吸引。
但当时她只当做梦,没有怎么认真的感觉这股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她发现了问题,如果说人一动不动,这是能控制的,那头发丝呢,贺殊看着那跃动的蜡烛光,既然火苗在动,那说明有风,她看向其他的孩子,她们头发丝会动。
只有那木偶样的小孩,连头发丝都不动。
这感觉好像时间在她身上是静止的
贺殊很想喊一声那小孩,可是张嘴后才想起来,她不会说话,发出的只有些咿咿呀呀声。
她冲着人咿咿呀呀,那小孩还是没反应,身边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
头顶上方温柔女声也带上了笑意:“我的宝贝,很高兴呢。”
贺殊有些尴尬,她在梦里给自己梦出了个妈妈不说,还让人喊自己宝贝。
她有些不自然,停止了咿呀声,就在这时,她看见那木偶般的人好似动了。
先是眼睫,轻轻一颤,继而,她就像加载了进度条一般,一点点,身体各处一点点的动了。
烛光落进了眼里,也不再静止了,贺殊看着她抬起眼,动作缓慢但却十分有目标性地朝着她这处看了过来。
贺殊借着光,看清了她一双眼。
对上那双淡紫色眼眸,贺殊的心猛地一顿,眼里瞬间有些茫然,她忽然有些记不清了,之前的梦境里,这小女孩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吗?
还是这一次,梦境里换了细节?
这小女孩的眼睛怎么会和岑千亦的这么像,瞳孔的颜色几乎一样。
贺殊不由得笑了一声,刚才小女孩静止不动又垂着眼,还看不出,现在人动了,又是这样一双眼瞳,贺殊感觉她好像缩小版的岑千亦。
不过,岑千亦小时候应该没有这么的可爱,贺殊看着那小女孩,圆圆的眼睛,紫水晶般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看起来好像个洋娃娃,还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好想抱抱的娃娃。
贺殊就很想抱抱,她冲着人伸出了手,发出了婴儿特有的简单笑声。
她一笑,四周的人就跟着笑。
头顶上温柔女声含着笑意问道:“宝贝是不是想吃蛋糕了?”
说着就让人把蛋糕捧近了些:“宝贝许完愿了吗,许完我们就吹蜡烛吃蛋糕了哦。”
贺殊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许愿,她赶紧的在心里默念,重复了之前就许过的愿望,希望牵牵再没有病痛,在另一个世界幸福。
还有贺殊快速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希望岑千亦,以后也都不会再疼。
蜡烛熄灭,贺殊睁开了眼,又重新看向了那个酷似岑千亦的小孩。
她依然是那副懵懂表情,就只是怔怔看着她。
不光她,屋子里的孩子几乎都在看着她,老妇人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提醒那些小朋友,也可以吹蜡烛了。
听到吹完蜡烛就能吃蛋糕了,这些小朋友一个比一个的积极。
就只有那个像岑千亦的小朋友,跟开机不完全一样,还是卡着没动。
屋里接近黑暗,就只有她面前的一支蜡烛亮着,所有人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烛光照亮了她懵懂模样。
她一个人完整落在了光里,明明该是焦点的,贺殊却从这小孩身上看到了那叫‘孤独’的玩意儿。
贺殊定定看着她,心有不忍,嘟起嘴,呼呼的吹气,想要提醒她,像这样吹蜡烛。
一旁的人笑作了一团,直夸贺殊聪明。
贺殊这么大了,因为会吹蜡烛被表扬了,心里有些尴尬。
但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小女孩,看见她的动作,眼里尽管懵懂,但跟着做了。
最后一支蜡烛熄灭,四周趋于黑暗的同时,就被绝对的光明替代了。
锃亮的灯火,照亮了整个房间,不留一点黑暗。
贺殊看向那光里的小女孩,她的身上好像又有了些变化,就像是游戏角色加载终于完全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终于不止是光会动了,那里面有了人该有的情绪。
尽管还是有些懵懵的。
“让孩子们吃蛋糕吧,宝贝是不是也想吃?”
头顶上传来了温柔的女声,屋子里的孩子听到这一声,再也控制不了激动的心,完全忘了院长提醒的要安静,发出了些激动的语气词。
这一次,老妇人也没有制止,刚刚帮着点亮蜡烛的女人们,开始穿梭在孩子中间,给孩子们一人发了一个勺子,顺便收走了蛋糕上的蜡烛。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后,屋里的孩子迫不及待吃起了蛋糕,吃成什么样的都有,还有边哭边吃的。
贺殊看得有点心酸,如果她小时候有个蛋糕,她大概也会幸福地边哭边吃。
她都有些怀疑,是小时候的记忆让她做的这个奇怪的梦。
同时她也感慨了下,真是穷鬼做不了富梦!
都做梦了,她竟然就只给这些可怜小孩子,那么小的一个蛋糕!
太抠了,贺殊替自己惭愧,她现在有很多钱了,下次要是还做这梦,她一定给这些孩子,一人一个三层大蛋糕!
贺殊目光重新看向那个像岑千亦样的小朋友,和上次的梦里一样,别人都吃了,这小女孩没动。
贺殊冲着人咿咿呀呀,等人看过来后,她动手又动嘴,做着吃蛋糕的样子,又一次逗得所有人笑得很开心。
“宝贝别急,这就给你吃。”
很快,就有个女人喂了贺殊一勺蛋糕:“贺总放心,这是特制的婴儿辅食做成的‘奶油’,咨询过医生,小姐可以吃。”
贺殊抿过勺子,这些人大概是不知道,她这‘婴儿’已经二百八十多个月大了,听得懂这些人话。
嘴里的‘蛋糕’几乎没有滋味,但贺殊还是表现地非常好吃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直勾勾看着那发愣的小女孩。
终于,那小女孩像是被她诱惑到了,挖了蛋糕上的一勺奶油放进了嘴里。
贺殊松口气,这小孩,这一点也和岑千亦挺像的,非得看着‘吃播’才有食欲样。
贺殊努力充当好‘吃播’,嘴巴张得大大的,喂她的人也很配合,给了一大勺。
吃着吃着,贺殊就有点累了,眼皮子也有点撑不住了,婴儿大概就是这样,吃着吃着就困了,她慢慢合上了眼,但嘴还配合着。
又一勺被送进了嘴里,但感觉送的有点深了,贺殊感觉有点要呛着了,舌头用力地抵住了那不断往里送的勺子。
但那勺子竟然会躲,很灵活,贺殊舌头不动时,还会贴上来勾缠。
贺殊迷迷糊糊在想,勺子成精了?
【宿主,醒醒,宿主,快醒醒!】
困顿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电子音。
贺殊更迷糊了,怎么她都死了,还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宿主,快醒醒啊!】
一阵警报拉响,贺殊脑子里电闪雷鸣,所以的声音混成一团,吵得脑壳跟被锤子捶了一样的疼!
贺殊痛得不行,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就傻了眼!
“我死了吗?”
【宿主你可算醒了!】
“我没死?”
【说什么呢,宿主你好好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殊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张几乎贴着她的脸,僵着不敢动。
【宿主,你不是提过要求,以后你睡着的时候,岑千亦要是亲你,就喊醒你。】
贺殊脑子转了下,是,她好像是说过这话。
她又眨了下眼,那几乎和她快贴到一起的眼睫也动了动,那眼睫很长,差一点扫到她的眼睛。
对上那双淡紫色眼眸,贺殊终于反应了过来,那成精的‘勺子’是什么!
嘴里的东西在往外撤,贺殊眼睁睁看着岑千亦的嘴离开时,拖出了一条银色细线。
脑海里,不禁冒出了四个字,藕断丝连
贺殊猛地闭上了眼,觉得现在的情况,最好也是四个字。
不如不醒!
“智障系统!你这坑死人的玩意儿,我真的,谢谢你了!”
为什么要这时候喊醒她啊!
系统疑惑:【不是宿主你说的,以后这种情况都喊醒你的吗?】
“我是让你在人亲我前把我叫醒,你在这过程中把我叫醒干什么?!”
亲之前叫醒,她能想办法阻止这事发生,亲的过程叫醒要干什么,让她直面她这惨淡的人生吗?!
系统解释:【我是在岑千亦亲你前就喊了,可你没醒。】
它喊了有一会儿了,见人不醒都用上警报了,要再不醒,它只能电击了。
贺殊脑袋现在真有种像被电过的疼,真的被系统气着了,既然叫不醒,那就别叫了,怎么就不懂得变通?!
才要和系统重新定要求,贺殊就听到了个很熟悉的声音。
“醒了?”
是从面前传来的,不是脑海里的声音,但这声音让脑海里的电子音抖了抖。
【宿主,你醒了我就先走了,我要没电了,先去充电了。】
系统说完立马下线,它是真佩服它这宿主,之前那种情况竟然能睡得着,它在感觉到岑千亦身上的能量波动后,立马就想下线,但又放不下贺殊。
现在确定人没事了,它立马下了线。
贺殊还有问题要问呢,现在的情况她一脸懵啊,但还不等她开口,脑海里就亮起了个闪电标志,‘充电中’三个字生怕她看不见一样还闪着光。
真行这系统要是个人,一定是那种有了危险就脚底抹油的叛徒!
贺殊心跳乱了节奏,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再睡过去,她现在有点不敢睁眼但下一秒,脸上就多了只手。
那只手没有什么温度,贴上她的脸颊,凉得贺殊头皮一紧。
“还想睡?”
岑千亦说话间,再次俯身靠近了贺殊,微凉的额头抵着贺殊的。
贺殊感觉到岑千亦的鼻尖也快贴上了她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脸,不同于手的微凉,岑千亦的呼吸很热,还很沉,一下一下,碰上她的脸,非常的有存在感,就好像直接是呼在了贺殊在乱跳的心上。
心脏被烫了下,一股危险的感觉在逼近,贺殊感觉刚刚那才离开的唇好像又快落在她嘴上了。
贺殊果断睁开了眼:“我醒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推开人,但才碰到人的肩,就听到了一阵闷哼。
贺殊跟被电了一样,快速收回了手,同时,混乱的记忆也在这一刻提炼了重点。
岑千亦肩上有伤!
贺殊赶紧往人肩上看去,岑千亦在这时直起了身子,贺殊也连忙跟着坐起,这才看清,岑千亦的状况。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透过衣领能看到,大半个肩头都绑上了绷带。
“你没事吧?”
贺殊说着快速往其他地方看去,不仅是肩头,岑千亦的脖颈,手腕、脚踝,所有衣服外露出的地方全部绑着绷带。
岑千亦静静看着贺殊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视,那双墨黑眼瞳又有了生机,看着那眼里涌动起的紧张,她用力压下心里已经平息的差不多的冲动。
她现在倒是庆幸这人那时候晕了过去,不然,她怕是要吓到。
想到这人倒下的瞬间她的那股想要毁了所有的冲动,她现在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静静看着人,没有说话。
贺殊见人不应,紧张了,伸手就去撩了岑千亦身上的病号服,看到腰腹上也是一圈圈的绷带,甚至带着血迹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怎么这么严重”
贺殊伸手想去摸,但又不敢,她小心放下衣服,去看岑千亦,她的脸上也都是些血痕,有一道甚至就在眼角,再往前一点就能伤到眼睛。
贺殊用力地回想,她记得她在失去意识前,岑千亦就只有肩上受了伤。
想到这,贺殊低头看向腹部,伸手掀开了衣角。
“怎么回事,我没事?我不是中枪了?”
她记得就在腹部,当时她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那股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她站不住地往下倒。
岑千亦看向贺殊淤青的腹部,眼神暗了几分,她当时也以为她中弹了。
现在想起来,心脏还会有些凝滞感。
贺殊抬眸看向岑千亦:“怎么回事?子弹呢?”
取了?那也不至于一点伤口都没有吧
岑千亦平复着呼吸,好一会儿,才气息平稳,声音喑哑地开了口。
“你的伞挡住了子弹。”
她也是解决完了所有人,检查贺殊没事后,才从那姓叶在嘴里知道那伞的功能。
岑千亦说着指了指角落,贺殊顺着看过去,她的防弹伞收的好好的,立在角落。
贺殊眼睛骤然一亮,想起来了,当时这伞就挡在她的腹部前。
原来如此!伞挡下了子弹!
贺殊摁下了这死里逃生的狂喜,看向岑千亦:“你声音怎么了?”
怎么这么的嘶哑,说话的感觉还很艰难。
岑千亦看着人眼里的担心,伸手贴住了贺殊的脸颊,定定看着人。
脸上一凉,贺殊却心一烫,继而想起了她刚才醒来的情形。
心里的热意开始上脸,然后就跟控不住的火势一样到处发散,从脖颈到耳根,快速地染上了一片红意。
贺殊眨了眨眼,空咽一下,看到那双淡紫色眼眸里也开始有些红意后,很不自在地偏开了点视线。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贺殊目光落在岑千亦脖颈上,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比她声音还轻的吻。
蜻蜓点水般,要不是水面的波纹,都不一定能察觉。
“不重要。”岑千亦一触即分,认真看向贺殊,“以后都不会了。”
她不想回忆,她只知道,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她重新亲上人,这一回,很重。
重得贺殊的心头像压上了一块石头,心湖里的水不断往外溢出。
这感觉太奇怪了,贺殊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像被泡在了一种奇特的药水里。
她伸手要去推开人,却想起来这人肩上有伤。
身上也有,手上也有,她好像没有能推的地方。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余光里,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声惊呼同时响起。
“啊,抱抱抱抱歉打扰了。”
贺殊听到声音猛地往后一退,拉开了和岑千亦的距离。
在唇分开的这瞬间,贺殊心跳的剧烈!
不是因为被人看见了,是她发现了个事!
她不一定得推开人的岑千亦又没有控制着她她其实只要稍稍往后退一点,就能停止刚刚这个吻
她怎么没想到
糟了她脑子可能伤到了。
她傻了
第66章 有些问题
◎贺殊的心,在这一瞬间,跳得很快!◎
苏姳有些失职的懊恼,她没有预料到开门会看见这样的状况。
她以为Boss还没醒所以医生来检查,她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让人进了。
走在最前面的医生,第一个看清房里的情况,一点没有心理准备地惊呼了声,随后就是条件反射的道歉。
一边说着‘抱歉打扰’一边就想转身离开,不想身后挡着个人,还一动不动,搞得她有点进退两难。
她抬头看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个身量很高挑的女人,一头红发和她的五官一样,非常亮眼。
她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眼神很沉,颌面处绷的很紧,像是咬着后槽牙。
聂问予看着病床上的两人,刚才门开后,两人来不及分开的样子她看的很清楚,心里有一处微微拧了下。
她不是没想过两人私下里的相处只是她从来没往这种亲密方向深度思考过刚刚那一幕相当于把之前她刻意不去在意的事,直接在眼前挑明了。
而且,她看的清楚,刚刚那场亲吻里,倾身的是岑千亦
看着人身上那一身病号服,想到这一次的事,聂问予眼里一片晦涩。
门口这四个人里,心情不受影响的只有屠悬。
不仅不受影响,她倒是还有一点预判成功的开心,刚才岑千亦要进病房,苏姳有些犹豫,是屠悬放人进去的。
她猜贺总醒来会很想见到岑千亦。
现在看来猜对了,只是她也没想到,老板这么着急
不过岑千亦那一身伤,她是见到过大概的,她目光看向贺殊,可能得要苏姳提醒下老板了,岑千亦现在的身体,不能太着急。
每个人都各有心思,但默契地谁也没开口,一时间,这方空间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里。
贺殊沉浸在发觉自己变傻了的惊慌里,倒是忽略了这尴尬。
最后,是苏姳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Boss,你醒了?”
苏姳的话终于让贺殊回过了神,她看向门口,慢了一拍的惊讶过后意识到了刚才她和岑千亦被看见了
脸上有了些热意,她往后靠着床,尽力和岑千亦拉开了距离后,强装镇定回道:“嗯,醒了。”
苏姳解释她开门的原因:“Boss,医生检查。”
医生走也走不了,听到这声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看床上的两人也都分开了没有要再继续,她赶紧上前按着流程测体温量血压,把流程走了一遍。
床上的病人送进来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一个个她手底下的人看起来非常紧张,为了不惹麻烦,她们只能把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隔一会儿就来检查下病人情况。
医生一套流程走完,快速在病历上记录数据,签字后,她看向病床上坐着的人。
这才是有问题的人。
刚刚同事就在说起她,说她这身上的伤换个人起码躺个几天,还抱怨人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就没人影了,没想到人在这儿。
“岑小姐,你的检查还没做。”
医生出于职业习惯,不得不提醒对方:“你的伤口只是简单做了处理,除了必要的检查,你最好都躺着。”
岑千亦的目光在这些人出现后,一下都没有从贺殊身上挪开过。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是谁来了,要做什么,都无所谓,她就只看着贺殊。
听到医生的话,她也只是淡淡回了句:“不用。”
不用做什么检查,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贺殊听完紧张了起来:“你还没做检查?”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的紧张挑了挑眉。
医生听到这问话,自动接了:“岑小姐只在手术室做了些基础检查,其他的还一项都没做。”
医生也只是提醒,病人配不配合不是她的责任,她说完就走了。
贺殊蹙眉看向岑千亦:“你快先去做检查。”
岑千亦坚持:“我没事。”
话音落地,横插进一个声音。
“既然没事,岑小姐跟我走一趟,我有几个问题要单独问问岑小姐。”
贺殊朝着说话的人看去,眼睫一颤,刚刚看到人,她脑子里跳出来的是Judy警官,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来,她就是聂问予!
一直在找的人,原来早就在身边了贺殊觉得这感觉很怪异,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是觉得好玩,还是故意的。
贺殊微垂眼眸眨了眨,冒出了另一种更不妙的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故意隐藏身份来接近她
为了什么?岑千亦吗?
贺殊警醒了起来,同时觉得这情况更奇怪了,她之前心心念念地要找到聂问予,是希望人能把岑千亦抓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这个可能在担忧,担心人真的发现了什么,会对岑千亦不利。
不等岑千亦开口,贺殊就先反问了回去:“你有什么事?”
聂问予没有理会贺殊的问题,她就只看着岑千亦:“岑小姐,请你配合。”
贺殊眉心紧蹙,看聂问予神色凛然的样子,紧张地握住了岑千亦的手:“配合什么?调查不都结束了?”
贺殊说着看向了苏姳,苏姳会意,立马接过了话题:“警官,关于之前别墅的案子,岑小姐今天已经亲自前往特别调查处配合调查了,之后还有问题,请联系岑小姐的律师,稍后我会给你张名片,有需要提前预约。”
贺殊给了苏姳一个赞扬的目光,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她的助理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聂问予带走岑千亦
岑千亦作为当事人,对于这场对话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淡紫色的眼眸里涌动一层浮光。
聂问予看不见这层光,从她的角度看去,岑千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却不是回应她的,而是反手握住*了贺殊的手。
看岑千亦抬头看向了贺殊,聂问予也朝人看了过去。
岑千亦就是为的救她,一路飞车疾驰,到了地方,更是不顾她的阻拦,也不等支援,单枪匹马一个人潜进了叶家。
等最后她带着支援赶到叶家地下避难所找到人,她差点认不出岑千亦她的状况非常不好,浑身是伤,但最叫人心悸的却是她的眼神,她的眼里没有痛苦没有惊慌,只有很宁静的温柔。
她也像现在这样,握着贺殊,温柔看着她,好像这世界怎么样了都可以,只要她眼里的人没事就形。
那感觉,聂问予当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来医院的路上,她才勉强想出个类比。
这就好像百孔千疮的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有那么一个人,她看起来弱小得像迷路的小鹿,却意外出现在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跪坐不动态度虔诚,靠近了才发现,她就只是为了护着一棵小杂草。
这荒诞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聂问予看向那棵‘小杂草’,现场所有人,只有三个活口,岑千亦不用说,她赶到时她的肩头白骨可见,叶凌断了一条腿,当时看到不省人事的贺殊,聂问予自然地以为她死了。
后来知道人没死,她想当然认为人大约是受了重伤。
到了医院,她才知道,人只是睡着了。
可真行。
“贺总,睡得可好?”
贺殊被岑千亦盯得有些不自在,手被握得太紧了都有些出汗了,听到聂问予的话朝人看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她这话问得有点阴阳怪气的。
“还行。”贺殊不管是不是错觉,正好顺势下逐客令,“只是还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
聂问予哼了声,像是故意听不懂这逐客令,她重新看向了岑千亦:“岑小姐,今天赶到现场支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穿着这一次发动袭击的犯罪分子的统一服饰——”
贺殊直接打断:“她不是日曜的人,这一点你很清楚。”
聂问予:“我清楚是我的事,必要的调查并不会因为我个人判断就能省略。”
贺殊蹙眉,这人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坚持要带走岑千亦,甚至不惜冤枉她是犯罪分子。
难道是岑千亦暴露了?
自然是暴露了,苏姳和屠悬的目光就能说明了,她们看岑千亦已经完全不同了,尽管说现在好像岑千亦的身份没有发生变化,但两人都不再小看了。
苏姳刚刚都不想开门放人进去,岑千亦不简单,至少身手不简单,这和开始她调查到的资料是有出入的,是屠悬说,这人就算隐藏了实力,但对Boss的感情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拼死去救Boss。
贺殊压低了眉眼,想到了关键,岑千亦现在应该至多只是暴露了身手,并不是身份。
具体暴露了多少,她估不准,醒来后好多事她还没来得及问。
她看向苏姳:“请人出去。”
贺殊直接开口赶人,苏姳立刻行动,打开了刚才医生走后就关上的门。
屠悬也做好了准备,人要是不配合,就动手了。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贺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就在这时,手心被挠了一下,贺殊的心跳一顿,低头看向突然有这举动的岑千亦。
一直沉默的人,开了口,声音嘶哑,但却能听得出心情轻松。
“等我会儿,很快回来。”
她说着倾身,在那么多双目光注视下,亲上了贺殊。
贺殊完全没预料到人的行为微微一迟疑,没能躲开
等反应过来要躲开这个吻,岑千亦已经先一步直起了身,在贺殊惊诧的目光下和聂问予走了。
贺殊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口,看着门合上,才怔愣地捂住了嘴,回过了神。
这人搞什么啊
苏姳在岑千亦走后,才走到了贺殊跟前。
“Boss,岑千亦她有些问题。”
刚刚人在她不好说,现在人走了,她得赶紧把知道的事都告诉Boss。
苏姳从在警局门口,聂问予收到了叶家求救电话,岑千亦听到后直接抢了聂问予的车说起。
“Boss,她开车的速度,屠悬都跟不上”
贺殊听完,脑里恍惚有道光闪过。
岑千亦不是在她跟她求救后来救她的,她甚至在那之前
贺殊打那通电话,最大的期望,是她能把消息告诉屠悬、苏姳,好让人来救她。
没想到那时候她就已经在来救她的路上了!
贺殊的心,在这一瞬间,跳得很快!
苏姳说,等她们到的时候,军方支援也到了,她们被拦在了危险区域外,完全靠近不了,好在很快的,就传来消息,贺殊她们被救出来了,苏姳她们就跟着来医院了。
听完苏姳说的,贺殊大致知道了岑千亦暴露的层度。
在苏姳、屠悬这里,她让人察觉到不对的是开车的水平,这两人还只是因为屠悬跟丢了人,那聂问予呢,她就在车上,该是知道更多。
贺殊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一起去的叶家
这感觉好奇怪,原著里那么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然能合作来救她。
不对,聂问予是去救叶凌的岑千亦才是来救她的。
听苏姳问贺殊是怎么获救的,贺殊也有些不确定。
但她想到了个人,叶凌,她知道全部!
“苏姳,叶凌也在这医院吗?她人怎么样,有没有事?”
“伤势有些重,她就在隔壁病房。”
贺殊一听,立马下床,边往外走边交代苏姳。
“苏姳你去安排下,等岑千亦回来了,告诉她我在隔壁,让她房间等我,我和叶董聊完,我们直接回家。”
“好,我这就去安排车。”
贺殊预感这地方待下去危险,也不知道聂问予知道多少了,不管怎么样,先回到她的地盘比较保险。
在这之前,她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殊匆匆推开了隔壁的病房门,进门看到床上相贴的两道身影后,脚步一个急刹,立马偏开了头。
“啊,抱抱抱抱歉打扰了!”
贺殊现在终于是知道了,刚才,在她的病房里,医生进来时看见她和岑千亦的心情了
好尴尬啊。
叶琪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匆匆直起了身子,眼含怒意朝着门口看去。
看到是贺殊后,眼眸几个轻颤。
保镖门口探出了头,一脸抱歉:“二小姐,这人硬闯。”
贺殊尴尬,她刚刚着急见叶凌,看到有保镖,直接让屠悬制服了。
她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听到保镖的称呼,她刚刚尴尬地不敢往病床方向看的眼睛,才小心瞄了过去。
“叶琪?”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有点在意
◎“她现在是我的人。”◎
贺殊眨了眨眼,看向那直起身转过头的人,颤动的眸光里,写满了惊讶。
怎么是叶琪那刚刚是她看错了?
“叶琪你刚才在干什么?”
叶琪在看到是贺殊后,眼里的怒色淡开,眼底有一抹惊慌划过。
她仔细看着贺殊的神色,只看出了惊讶,她尽力维持着镇定,在心里组织了下话语,开口应了贺殊。
“殊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在知道姐姐送进这医院,她还没来得及去关心下一起送进来的贺殊,但现在直观地看起来,贺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你没事太好了。”叶琪冲着贺殊手心向上,食指和拇指的指腹互相碾过,像搓着什么东西,“刚刚看到有根睫毛贴在姐姐眼角,我在帮忙拿掉。”
说完,叶琪轻轻弹了下手指,掸掉了那根贺殊肉眼看不见的眼睫毛。
贺殊点了点头,眼里惊讶褪去,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叶琪计划着,贺殊要是还有疑问,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坚持是贺殊看错了。
却没想到,人轻易就接受了她这个说法。
叶琪轻轻松了口气,还好,刚刚人应该也没有看清。
她赶紧揭过了这个话题:“殊姐,你是来找我的吗?有事?”
贺殊摇头:“我来找你姐,她醒了吗?”
贺殊站的位置,在叶琪直起身后就被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叶凌的状态。
叶琪见贺殊顺着她所期盼的揭过了话题,心里竟然没能轻松,对于贺殊没有起疑的样子,她也好像并不高兴。
叶琪此刻发现,她的心底隐隐得竟然希望人发现她的感情,她不想就只能藏着掖着她的感情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让人知道她为什么也觉得这份感情不能见人
她此刻竟然希望贺殊问到底,发现这份感情,让她没法藏她想看看,这感情见到天日,又能怎么样
叶琪张了张嘴,想要问人,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么但最终,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她终究还是不敢,她倒不是多在乎贺殊的看法,她在乎的是床上躺着的人。
叶琪吸了吸鼻子,摇头,既是否决自己的冲动,也是回应贺殊的问题。
“还没醒。”
要是醒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又怎么敢
她转过了身,重新看向病床上的人,想要伸手轻抚人脸时,伸出去的手却僵在了空中。
对上那双没了眼镜阻隔,比平时显得多了一点温度的眼神,叶琪的心狠狠一跳!
“姐,你醒了?!”
又惊又喜又慌又心疼之下,叶琪的声音都打着颤。
贺殊一听人醒了,全然是喜悦,她快速往病床边走去,看见叶凌睁开的眼眸,开心道:“叶董,你醒了!”
叶琪想到刚刚的事,心提了起来:“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叶凌目光落在叶琪身上,轻轻的一眼,打着点滴的手微微蜷起,透明输液管轻微晃动,内里的液体,掉落一滴,叶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偏移了方向,看向了叶琪身后的贺殊。
“听到贺总声音醒的。”她看向贺殊,声音有些干涩但一如往常的平稳,“贺总找我?”
叶琪听到姐姐说是在贺殊来后醒的,心里松口气,但心跳依旧异常,她想说什么,但叶凌神色肃穆,看也不看她,只瞧着贺殊。
叶琪当人有话要说,她上前把床升高了一点,想要扶起人调整下枕头,但刚碰到人后背,叶凌就往前了一点,看着落空的手,叶琪手上动作一顿。
贺殊在一边,见状帮着整理了下枕头,叶琪收了手,叶凌顺势躺下:“谢谢。”
贺殊:“举手之劳,叶董你怎么样,还好吗?”
叶凌的回答落到叶琪耳朵里,像散开的雾,有些缥缈,她听不清具体,只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她低头看了眼刚刚被躲开的手,刚刚,是巧合?
叶琪明显感觉不对劲,她看向叶凌,察觉到对方好像刻意的不看她。
怎么会叶琪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刚刚人醒了?
不,不可能,要是早就醒了,她一定会阻止一定会骂她
叶琪咬了咬唇,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
“叶琪。”
叶凌看向发怔的人,声音比之前有了一点起伏。
叶琪回神,看向喊她的人,发觉是姐姐后,眼眸颤动了起来:“嗯,我在。”
叶凌神情淡漠,看不出情绪:“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什么?”叶琪惊讶看向叶凌。
这话什么意思她是要支开她?
叶琪不同意,在知道姐姐出事时她就后悔当时听了她的话去了学校,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叶琪发誓以后哪也不去,就守着叶凌。
“门口有保镖守着,我就在这儿守着。”
“我和贺总有些话要单独聊聊。”
贺殊原本想说她的保镖屠悬也在外面,不用担心有人进来,听到叶凌补充的话,反应了过来,确实,她们要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事关岑千亦,她不是不信叶琪人品,但总还是谨慎点好。
“叶琪,我有些话也想单独跟叶董说,拜托。”
叶琪看了眼贺殊,犹豫着蹙紧了眉头,最后重新看向叶凌。
叶凌视线锐利了起来,直接下了命令:“出去。”
简短的两个字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叶琪眼里涌动了些受伤的情绪,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深看了眼人,最后还是听话的起身去了门外。
一出病房门,她就靠墙蹲坐在了地上,一脸委屈。
屠悬看着突然出来的人,挑了挑眉,认了出来是那次岛上地下室不小心踹了一脚的人。
看人一脸伤心样,跟着蹲到了人身边,关心了句:“怎么了?”
叶琪看到是屠悬,呼了一口气:“你说,有些人她就是有事都不跟你说,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不值得信赖吗?”
屠悬看着人,推测出了是她老板跟这人姐姐要说什么,让人出来了。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有些人不告诉你太多,可能是想保护你。”
叶琪没有被安慰到,听完这话眉心都拧到了一处,她想到了这一次姐姐遇袭的事。
姐姐有秘密
叶琪走后,贺殊就迫不及待追问叶凌:“叶董,怎么回事,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叶凌目光从那扇合上的门上收回,看向了贺殊,见人穿着病号服,暴露在衣服外的各个地方都挺好,就脸上几处擦伤,手脚都在,刚刚人朝着病床走的那几步,健步如飞,什么问题也没有,连精神看起来都很好。
这和之前在叶家地下避难所,那濒死的凄惨样完全不一样。
“贺总,以前是演员?”
“啊?”贺殊不懂叶凌怎么这么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演员?”
叶凌看着人,嗤了声:“中弹吐血演得挺好的。”
当时她都信了,这人中弹要死了
“啊?”
贺殊一声惊讶后,想起来了些事,明白了叶凌在说什么。
她有些尴尬,赶紧解释:“当时我是真以为我中弹了”
当时贺殊被岑千亦注射了感官减弱剂,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中弹那瞬间,腹部的冲击力是实打实,贺殊当着叶凌的面掀开了衣角,拉低了裤子边沿,给人看腹部的淤青。
“当时这一弹这冲击力,我是真站不稳,吐血那是之前的爆炸,我就给震得想吐了,当时强忍了下来,这一下子给打,就没忍住。”
说到这里,贺殊感觉到有些委屈了,她之前哪里受过这种伤啊,在她生活的环境里,十几亿的人,没几个一生能见到过子弹,更别说中弹的体验了。
她当时以为中弹,很正常啊。
至于晕倒,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的过度,但这已经很好了,之前她看见人一枪爆头都能晕。
想到这,贺殊想到岑千亦了,要不是之前见到过那些,她真的,估计在叶家看到人被爆头就直接晕了。
人的胆子果然是一点点练出来的。
“你要知道,我之前受过最重的伤,大概是吃饭咬到舌头,开门夹到手指,跑步摔到手,楼梯崴到脚,除此之外,就没了,今天这种情况,我能撑到中弹,已经很不错了。”
叶凌听完,失笑一声,不知道该不该赞扬贺殊对自己废物属性的诚实。
想到‘废物’,叶凌脸上笑意消失,她想到了岑千亦对她的评价也是这两个字。
她重新看向贺殊,目光里沉了两分,商场上待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每个人至少都有两张皮,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脸。
但她还没有见过那样完全不同的两幅面孔,想到岑千亦,叶凌心里堵上了一口气。
“贺总知道我这腿什么情况吗?”
贺殊听到这话,顺着叶凌的目光扭转了一点身子,去看病床尾。
看到叶凌像是要掀开被子,配合她的问题,贺殊一整个僵直了身体,脑子里,全是那些电影里的画面。
[病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然后内里空荡荡的,腿没了。]
会是伤得这么重么贺殊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后又紧张得眯小了眼,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要镇定,千万不能给病人造成二次伤害了。
被子被打开,贺殊心跳停滞,直到看见两条腿都在,这心跳才继续跃动。
还好,还好,都还在,就是看起来好像不大好,都做了特殊处理。
“胫骨粉碎性骨折,韧带撕裂,软组织挫伤”叶凌回忆起医生说的一些专业性术语,总结来说情况比较严重,估计要多次手术,她看向贺殊,“这种伤势,我还能靠自己爬出避难所的坑,贺总觉得我废物吗?”
“啊?”贺殊傻眼,这什么问题。
叶凌看着人一脸迷茫,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太孩子气了,多少年了,也没有这样过了,在意别人的一句话,不服气的就想证明自己。
她也是傻了
只是岑千亦那句‘废物’实在是她这一生从来没听过的评价她看着贺殊,闭了闭眼,这一位没中弹都能自己给自己吓晕到底谁是废物。
贺殊茫然过后,就想到了岑千亦,叶凌既然这样问她,这问题肯定和她有点关系,但她肯定是没说过叶凌废物,她怎么可能是废物,那么厉害一个人。
一定是岑千亦,当然跟岑千亦比起来,叶凌是废物了一点。
岑千亦也是的,这种想法放在心里就好了,或者背后说一说,怎么还当人面说了。
她赶紧替她找补:“叶董怎么可能是废物,叶董可是杰出青年,不光纵横商场,今天我还见识到了叶董的身手,说起来叶董你的枪法真不赖,是平常有练习吗?之前叶琪说要教我,我以为她已经够好了,但跟叶董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叶凌并没有感觉贺殊的话让她那堵着一口气的心舒服点。
想想也是,被这废物夸厉害有什么可高兴的。
但要是岑千亦叶凌第一次有挫败感,在她面前,她还真的可能,也算是个‘废物’
贺殊夸完了人,不想继续这话题,她有重要事:“叶董,你还是先告诉我,在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出来的?”
“岑千亦没和你说?”
“她被聂问予带走了。”
而且就算岑千亦和她说了,她也想听听另一个视角的说法。
叶凌看着贺殊,她其实有些不大想回忆那时候的事,大概是一种动物对害怕记忆的本能回避。
想到那时候,岑千亦在以为贺殊中弹后的那眼神,叶凌就有一种死神在面前凝视的感觉。
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得那么近,就算是当时日曜的人抓到她,要带走她,她都没有那么直观的感觉到死亡。
当时,贺殊倒落,岑千亦迅速解决掉了开枪的人,接住了倒下的贺殊。
她喊着她的名字,每一声嘶吼都像一颗子弹,直接穿透叶凌的心脏,难受地她像是下一秒心脏就能爆裂。
贺殊的血液溅落在岑千亦脸上,岑千亦掉落的眼泪混着血液看起来鲜红刺眼。
那一张脸,叶凌现在回忆起来都有种身体发颤的感觉那一瞬间,叶凌甚至有种岑千亦要全世界给贺殊陪葬,她甚至隐隐的感觉地面都在颤动,有一种世界都要就此毁灭的恐惧感。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岑千亦是个人,又不是鬼神,怎么可能毁灭世界,但那一刻,她就是莫名的有那种感觉,就好像世界都在眼里模糊了。
好在,也是在那时候,颤动的目光里,她发觉了贺殊没事。
等她让岑千亦相信了贺殊没事,知道了贺殊身上的伞救了贺殊一命后,这人身上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压才逐渐的消失。
叶凌真的这一生就没有过那么惊骇的时刻,就算是当初,叶家陷入危机,她一个人要面对所有风雨,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将要万劫不复的感觉。
幸好,岑千亦在确定贺殊没事后就恢复了正常,后来大约是被避难所里的动静吸引,又来了一帮人,具体多少,叶凌也不知道,只听到了脚步声。
岑千亦把贺殊交给了她,就带着贺殊的伞从洞里出去,直接去迎战了,她当时想劝人从密道走,但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留下句‘废物,照顾好她’就一个人冲了出去。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在当时的情况下,时而拉长时而加快,叶凌完全没有了概念,等岑千亦再回来时,浑身是血,就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叶凌又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她那时候都有些羡慕贺殊,就这么晕了过去。
“那时候我想试着叫醒你。”叶凌看向听完她说的这些后发怔的贺殊,“但岑千亦不让。”
想到这,她的心里另有一口气堵着,第一次见人能双标成那样,她只是稍微走得慢点,岑千亦说她废物,而贺殊,一个没有中弹疑似吓晕过去的人,她却心疼的很。
“她说你醒了,看到会害怕。”
后来岑千亦拒绝了从密道走,带着贺殊直接出了洞口,她的眼里完全没有她,叶凌一身的伤最后是自己从洞里爬出来的。
幸好之后聂问予就带人赶到了,不然她可能得跟在岑千亦身后,爬着出地下避难所。
贺殊听完所有,半晌说不出话,岑千亦她
她怎么好像真的有点不,是很多点在意她
可是怎么会呢
那可是岑千亦
她不是要杀她的么
怎么突然的,变成了这样
贺殊想不通
叶凌看着不吭声的人,开始她的问题:“贺总,岑千亦到底是什么人?”
贺殊回神,回望了回去,目光微微颤动,岑千亦是什么人
她按照原著来说,该是个大反派,是要杀她的人
可是她现在救了她
贺殊眼里情绪复杂,望着叶凌眼里的怀疑,她按下了这些复杂情绪,回忆起刚刚叶凌说的那些。
贺殊剔除掉她个人的一些主观感受,复原了一遍发生的事。
在她和叶凌被抓后、在她即将被枪决时,岑千亦赶到解决了当时在场的所有日曜的人这个时候,叶凌被日曜的人注射了东西,人是昏迷着的。
后面,贺殊以为中弹昏迷后,掉进之前放枪的坑洞里,叶凌那时候也在坑里,后面来人,按她说的岑千亦是拿着她的伞冲了出去,等回来时一身伤,后来岑千亦带贺殊离开坑洞,叶凌爬出坑,才看到了新的一批倒下的人。
所以,岑千亦解决这一批人时,她在坑底也是没有亲眼看见的。
两次,岑千亦两次解决掉日曜的人,她其实都没有真的看到岑千亦怎么做到的,她并不真的清楚岑千亦的实力。
贺殊松了口气,刚刚叶凌的问题,她差点以为岑千亦彻底暴露了,都有些懊恼岑千亦怎么在这个细节上,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她竟然不知道给人催眠了换一段记忆,之前用在她身上,不是很溜么
现在想想,大概是岑千亦觉得叶凌并没有知道关键的,顶多也就是知道了她比较厉害。
“嗯?”叶凌看贺殊沉默不应,眼里目光多了些猜想。
贺殊回神,看向对方,想好了答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叶凌:“什么?”
贺殊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人:“是我的人。”
叶凌:
这个答案她好像听到过岑千亦也是这么回的
这两个人,是故意的?事先排练过?
叶凌看向人,目光锐利:“你的意思是,她是你训练出来的人?”
贺殊没应这话,感觉说多了有破绽。
叶凌问完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可能,你要有这能力,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贺殊: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说她这样的‘废物’培养不出来‘高手’
贺殊忍了,看向叶凌,认真地又给了一遍答案:“她现在是我的人。”
言外之意,她罩的。
叶凌目光微挑,看着气势逼人的贺殊,想到两人一起共患难过,好意提醒:“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很危险,你控制不了她她随时有可能要你的命。”
贺殊:“我知道。”
叶凌:“你不在意?”
贺殊当然在意,但是没办法啊,她是个穿书的倒霉蛋,跟这些人没法说,对于这话,她听着也不是很舒服。
“她才救了你,你说这些合适吗?”
叶凌微微一怔,随后郑重了语气:“我欠她一条命,以后她有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贺殊点点头,算是替岑千亦接下了这个承诺。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贺殊要回去找岑千亦了,这地方感觉待下去危险,她要带人离开。
才要告辞,叶凌喊住了她。
叶凌原本不打算把她的计划告诉贺殊的,但刚刚她应下了以后岑千亦有事她会全力以赴。
如果不说,等明天,她大概就以为这个承诺作废了。
叶凌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压低了点声音:“贺总,我要死了。”
“啊?”
贺殊看向叶凌,虽然人看起来伤势是不轻,但人头脑清晰,说话有条理,怎么看也不像立马要死了。
以为人大概是什么心脏不舒服之类的,贺殊立马要去按呼唤铃:“我叫医生。”
叶凌阻止了她,正好人靠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等明天,你会听到我的死讯。”
贺殊眨了眨眼,看向面色肃然的叶凌,一时有些懵。
叶凌继续:“不知道你对日曜了解多少。”
之前提起时,贺殊还有岑千亦仿佛都不意外,该是对日曜多少有些了解的。
贺殊看着人,没应,叶凌也不需要人回应,她继续。
“日曜内部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头领死后,由编号下一位继位,完不成的命令,下一位会继续执行,除非这组织的主人下令停止。”
叶凌知道了她们主人的一些秘密,对方不可能放过她。
贺殊听懂了叶凌话里的意思,日曜不会放过她,所以,她要‘死’。
叶凌看贺殊神色,知道人懂了,她告诉贺殊这事,另有一层意图。
“贺总,琪琪当你是朋友,我不在的日子,希望你多照顾。”
贺殊:“你呢,你要去哪儿?”
叶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贺殊一个问题:“之前听说,你要和琪琪一起去军校?”
贺殊诚实回道:“我诓她的,我哪有那个能力。”
叶凌笑笑:“贺总,倒是有自知之明。”
贺殊:
叶凌:“这一次的事情,我会和警方说,是一起绑架事件,绑架的人内部出现了矛盾,发生了火拼,而我们几个,比较幸运地活了下来。”
贺殊又听懂了,她看着叶凌,这人是在卖她个人情,或者说,是卖给岑千亦的。
为了什么?她都要‘死’了,贺殊简单动动脑子就想到了刚刚叶凌拜托她照顾的叶琪。
想到这,贺殊突然想起了原著里的剧情,她看向叶凌:“你要死的事,不打算告诉叶琪?”
叶凌眼眸里暗了几分:“她不知道比较好,这事也需要你保密。”
“不行。”贺殊即刻拒绝。
她想到了原著里,就那一段话就看的她难受得不行,叶琪要是以为叶凌死了,可能又会是那样。
她重新坐回床沿,看着叶凌,神情严肃:“或许你觉得,她不知道比较有利于保住一条命,但你有没有想过,在她心里,性命不一定有你重要”
叶凌眼里有几分错愕,也有几分怀疑,贺殊是知道了什么
贺殊继续:“尽管我们认识不久,我也知道,她是个不怕危险的人,而且,她不小了。叶董,她也不比你差,你该试着相信她,当她是个和你一样可信赖的人那样相信她。”
叶凌怔然:“不是不信,我只是”
她犹豫了下后,止住了想说的话:“算了,你不明白”
说完叶凌下了逐客令,并且建议贺殊早点离开N市。
贺殊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她起身告辞,走了两步,想起了还有件事。
“叶董,既然你说了岑千亦要是有事,你会全力以赴,可你要死了,我怎么找你?”
这人倒真是在意岑千亦,叶凌笑笑:“等我死了,托梦告诉你。”
贺殊又听懂了,这是说‘死’后会主动联系她。
想到这人,竟然和原著一样‘死了’,贺殊的心莫名有些不安。
出房门看到地上坐着的叶琪,贺殊停下匆匆脚步。
叶琪看到贺殊出来了,立马从地上起来:“殊姐,我姐和你说什么了。”
贺殊二话不说地上前抱住了叶琪,像是安慰对方一样,轻轻拍着叶琪的背,面上是一副悲伤的表情。
屠悬看了眼,蹙了蹙眉,这叶董伤得这么重么。
叶琪也心慌了一瞬,担心是姐姐出什么事了,但不等她问,她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贺殊的声音。
贺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了口。
“其实,我看到了。”
贺殊原本以为是看错了,但后面叶琪的表现,让她知道了她没看错。
简单几个字,叶琪瞳孔一颤,看到什么了不等她问,又听到了贺殊压得更低的声音直接进入了有些发烫的耳朵。
“她当时醒着。”
这也是她当时看见叶凌的反应后,知道的事。
贺殊说完,松开了一点人,环抱的动作改为扶着叶琪的双肩,她看向因为她两句话就失了魂一样的人,心里叹口气。
她原本真的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是这两人完全没藏好的*异常让她确信了,她没看错。
她犹豫过要不要说的,但是嗐,就当是她日行一善的瘾犯了。
她还要说点什么,就听到一旁的屠悬轻轻喊了她一声。
“贺总。”
贺殊偏转过脑袋看向人:“嗯?”
屠悬朝着贺殊身后努了努嘴:“岑小姐。”
贺殊挑了挑眉,岑小姐?她顺着她的动作往身后看去。
岑千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在了她身后的走廊里。
七八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静静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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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起吃饭
◎“那我喂你?”◎
贺殊在这瞬间,心跳空了两个拍子。
她松开了叶琪,完全扭转过身子,看向岑千亦。
这个距离,明明看不清岑千亦眼底的情绪,贺殊却感知到了对方情绪里的低气压。
她跟聂问予聊什么了是身份暴露了?
贺殊看着人,之前在病房里她已经见过岑千亦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只是那时候岑千亦坐在床沿,她看见的并不是全部。
现在她就这样站在远处,贺殊看了个完全,之前就觉得宽松的病号服看起来就更大了,就像是虚虚挂在了岑千亦身上
这让岑千亦看起来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要瘦弱不仅瘦弱,还脆弱
松开的衣领里、挽起一些的袖口下,都能看到层层缠裹的绷带,她的脸色苍白得和这些绷带接近之前还有一些血色的唇现在看起来也浅白了不少,像是失血过度一般,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
贺殊不知道自己怎么产生的这个想法,那可是岑千亦一个能从一群雇佣军手底下救出她的人
可是贺殊眨了眨眼,她想到了岑千亦肩上的伤,她也是会受伤的贺殊回过了神,是啊,她也是会受伤的
受伤了,再厉害的人,也是会变得脆弱的。
贺殊想到了什么,才要开口,就听到了身后一声呼唤。
“Boss。”
贺殊扭头看去,苏姳匆匆向她跑来,很快就到了跟前。
“Boss,都安排好了。”
贺殊眼含赞赏地冲着人点点头,苏姳办事就是快,她重新看向了岑千亦,发觉人动了,连忙喊停。
“站住,你别动,你就待在那儿,别动!”
贺殊说完转身就往她醒来的那间病房跑。
苏姳不知道贺殊要干什么,下意识的就要跟上,一旁的屠悬拽了她一把。
两人一道地靠墙站到了一边。
“怎么?”苏姳看向屠悬。
屠悬:“贺总没让你跟着。”
苏姳蹙眉,那也没让不跟,她看着眼前发呆的叶琪,问屠悬:“刚刚这是怎么了,Boss她怎么抱着叶家二小姐”
屠悬:“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那被贺殊要求别动的岑千亦还是动了。
岑千亦看着那匆匆逃离的人,压沉了眉眼,这人竟然看见她就跑
刚刚,她在干什么?
叶琪被贺殊的话惊得半晌回不过神,七魂六魄都好像去了一半,一直到感觉身上有一道目光,那当中的威压感压得她有些难受,这才回过了神。
看着朝着她一步步走来的岑千亦,叶琪下意识地就跟着往后退了两步,对上对方的目光后,更是一阵心悸,莫名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到过道边上贴墙站立的屠悬,她也退到了墙边,抵着墙看向明明步频不快,但却几个呼吸间就走到了跟前的人。
岑千亦偏头看了叶琪一眼,目光很轻,也很快,像是顺路随意一瞥。
这轻轻的一瞥,叶琪却感觉跟压过来一块巨石一样,直到人走开了,那巨石才挪开。
好可怕的眼神啊,叶琪一个空咽,莫名地有种死里逃生感。
“吃醋了。”
屠悬突然开了口,给左右两位看起来有些迷茫的人,做了个总结。
病房里,贺殊收好了防弹伞,换了超跑鞋,拿了张毯子后,推着墙角的轮椅就匆匆折返。
一出病房门,就看到了岑千亦,要不是贺殊及时刹车,都差点撞上去。
这人,不是让她待着别动的么!
贺殊稳住急刹的身子,看向人,一脸不高兴。
岑千亦是看着人冲出来的,没躲也没避。
“你——”
见到人她立刻就要问问这人跑什么,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让你别动!快坐下,你身上还有伤!”
贺殊指着面前的轮椅。
岑千亦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人推着的是什么,看着轮椅,想着刚刚贺殊的话,岑千亦眉梢微微挑起。
贺殊见人不动,语气有些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待在原地等我也不听。一身伤了,还到处走,是嫌伤的还不够?”
之前人跟聂问予走,贺殊因为在惊讶岑千亦这么自然地又亲了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刚刚远远看到人那身上露出的绷带才想起来,这人也伤到脚了,都绑上绷带了,竟然直接是这么走着去,又走着回。
这人又没有进行专项的检查,万一跟叶凌一样伤到骨头了怎么办。
这么走来走去,不得加重情况,虽然说一般人伤到骨头了也不能这么走来走去,但这是岑千亦贺殊拿不准,这人总是,有时候让她觉得她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有时候又让她觉得脆弱可怜同是血肉之躯,总之,就是矛盾。
这两种感觉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
想到她的那句‘习惯了’,贺殊的心又抽了下,她不习惯。
习惯了,也是疼的。
她不习惯看人疼。
贺殊见人不动,只能自己动手了,但看着岑千亦领口处露出来的肩上的绷带,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最后想了想,干脆直接环着人胳膊穿过膝窝给人抱了起来,再轻轻放在了轮椅上。
岑千亦在刚刚贺殊那看似斥责实际像是关心的话语说出口后,就有些发怔,贺殊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她生气,但却是因为担心她
岑千亦的心像是被根羽毛轻轻拂了下,身体凌空之时,那羽毛更是直接飞出了心口,落在了眼里。
眼睫几个轻颤,岑千亦看着蹲身在跟前的人。
贺殊小心又细致地把岑千亦的双脚屈起,轻轻放在轮椅左右的踏板上,看人踩稳后,起身把搭在臂弯里的毯子盖在了身上。
刚刚远远看着人,那宽大的衣服敞开的衣领还有这没有血色的唇,都让贺殊感觉到冷。
替岑千亦感觉到冷。
她看着人身上的毯子,呼了口气,现在看起来终于舒服点了,贺殊把毯子在人腋下掖好确定不会掉后才抬眸看向了一直没吭声的岑千亦。
“这儿不安全,我们先回家。”
岑千亦对上这双墨黑眼瞳,身上传来的温度消散了眼里这些凝霜般的冷意。
她在这温暖里一时间都忘了她原本要和贺殊说什么,甚至忘了刚刚心里那股有些不受控的情绪是因何而起。
四目相对,岑千亦心里似乎有一股只有夏天才有的暖风,在胸腔里穿过,呼呼的。
听到她的话,岑千亦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好。”
贺殊得到了应允,推着轮椅就往前走,脚步很快。
屠悬苏姳叶琪身子倾斜的角度是递进的,三个人全程贴着墙但探着头看完了贺殊病房门口发生的一切。
苏姳目光颤动,Boss还真是,很喜欢岑千亦。
叶琪眼里有些羡慕,她也好希望能这样照顾姐姐。
屠悬开口总结:“哄好了。”
肉眼可见的岑千亦身上转变了一种气场,屠悬眼里有些赞叹,她的老板确实很厉害。
怪不得能让人那么的死心塌地,为了她,一个人就敢去冒险,比她这保镖都还要敢拼。
看着贺殊推着人靠近,苏姳最先反应了过来,迎了上去。
“Boss,我来推吧。”
她说着要去接手推轮椅,贺殊拒绝了。
她把手腕上挂着的伞递给苏姳:“不用,你去前面带路,这样速度快。”
苏姳点头,脚步匆匆。
屠悬也立刻跟叶琪告别,并且邀请人有空来H市玩。
叶琪应下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她跟[玩]这个字几乎告别了
贺殊上车后,狠狠夸了通苏姳,放话回去就加工资。
她的助理真的是满分一百分,能得一千分。
这么短的时间,安排了辆房车,连晚饭都准备好了。
虽然这当中有她钞能力的作用在,但人能贴心想到这些,就足以说明用了心的。
必须加工资!
苏姳推辞不过,看着Boss抱着岑千亦上了车后,贴心关上了门,红着一双眼上了副驾,提醒屠悬开车稳当点。
屠悬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苏姳接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屠悬心里‘啧’了声,被老板夸了能激动哭的人,她只见过这一个。
她有时候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苏姳,对方的心里她的Boss是第一的。
屠悬启动车辆,看着前面灯光照亮的道路,或许,是羡慕吧她也想被她放在心上,那会很幸福吧,即使不是第一。
前路漫漫,屠悬闲聊般开了口,声音压得比较低,以保证后面的人听不见。
“你有没有觉得,贺总最近变化很大?”
苏姳听到这话,看了眼拉上的挡板:“嗯?”
“从前,你做什么她都理所当然,最近倒是经常把‘谢谢’挂在了嘴边。”
苏姳微微一怔,发觉好像是这样的。
屠悬:“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岑千亦来之后有的变化。”
房车里,岑千亦动了动耳朵,看向了忙忙碌碌后终于坐下了的贺殊。
“怎么了?”贺殊见人突然看向自己,眼里还有些突然的光亮,有些疑惑。
岑千亦摇摇头:“没事。”
她继续想听驾驶室的对话,但前面的两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再继续了。
眼里划过丝遗憾,她还想听听,有了她后,面前的人怎么个不同了
房车里的餐桌不大,但坐两个人还是很富裕的,贺殊看着桌上的食物,有种瞬间幸福了的感觉。
她真的饿了,中午在叶家,因为气氛的不愉快,她吃的很少。
后来就遇到了这种恐怖事件,又跑又躲,提心吊胆,耗尽了体能,在医院里,被事情困扰着还不觉得,现在看到食物,饥饿感立马复苏。
贺殊一一打开了餐盒,看到鸡丝粥,立刻放到了岑千亦的面前。
尽管不知道岑千亦现在具体伤的怎么样,但吃得清淡点总是没错的。
只是贺殊看向岑千亦一直就垂着的手,两只手,手掌半截连着手腕都绑着绷带。
“你的手方便吃饭吗,用勺子行不行?”
岑千亦低头看了眼双手,她怎么可能有勺子都拿不了的时候,眼里闪过笑意,岑千亦低着头用力抿直了浮起的嘴角,再抬头时,一脸难色。
“不大行,手腕似乎动不了。”
贺殊一听,眼球颤动,她就说么,怎么可能没事,都伤成这样了,竟然不检查就绑个绷带只处理皮外伤有什么用。
等回H市,必须得先去一趟医院。
现在么贺殊叹了口气,犹豫着拿起了桌上的勺子,硬着头皮问道:“那我喂你?”
第69章 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强制你一个小时”◎
餐桌上方一盏小小的灯,暖黄的光泛着一圈光晕,空气似乎也染上了这层温色,显得有些暧昧。
岑千亦微阖了些眼,看向光下的人,贺殊那较一般人更为硬朗的轮廓在这暖光下仿佛有些模糊了边界。
她现在整个人就像她试探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一样,心软又温柔。
岑千亦笑了。
“好,你喂我。”
贺殊听到这回应,眉心一跳,岑千亦这回的话倒是正常,只是这语气又软又轻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的暧昧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她的面皮像是突然被这热粥烫了一下,贺殊有点后悔了
仔细想想,喂饭这行为发生在她跟岑千亦之间,总感觉贺殊捏紧了手里的勺子,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
算了,不想了,贺殊提醒自己,不要瞎想,她现在就只当是日行一善。
要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就让岑千亦饿着
苏姳要是在这儿,知道贺殊这想法,一定能提醒一句,车上其实还有其他人只要贺殊开口,她很乐意代劳。
贺殊完全没想到这点,脑子里都是,她不喂这饭,岑千亦就得饿着了。
她小心地舀起了一勺粥,吹了吹,感觉不行后又吹了吹,因为不好用嘴试试温度,所以也不是很确定凉没凉,只能凭着感觉似乎可以了,就递给岑千亦。
两人面对面坐着,贺殊目光锁定在了岑千亦那张嘴上,尽量稳着手往前递送食物,桌子一米多宽,距离上难度不大,就是她从来没有喂过人,心里上有些紧张,她瞅准了嘴送的,但还是差点怼着人下巴。
也怪岑千亦,一动不动的,不知道配合。
好在食物送到了嘴边,人还知道张嘴,勉强也算配合。
看着人咬住了勺子,贺殊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有一种被咬住了手指的感觉而且岑千亦那眼神,不看勺子,就看着她,目光里还有一闪一闪的光
她脸上有菜啊!
贺殊有点受不了这眼神,感觉被看得胸腔里都有些掉落进热粥的感觉,黏黏糊糊中有些烫人,搞得心跳都变得快了点。
她赶紧抽回了勺子,悄悄呼口气,一边缓着心跳,一边强迫自己打住那些离谱的想法。
专心点,专心点,贺殊提醒自己,赶紧喂完人,她也饿了也得吃饭的,贺殊重复刚刚的动作,舀了第二勺粥。
岑千亦看着灯光下,那双墨黑眼瞳里颤动的眸光,脸上笑意更深。
很有存在感的目光微微下落,停留在那抿直的红唇上,在看到人吹完了粥,又要喂她时,舌尖缓缓舔过唇珠,卷走上面刚刚不小心沾上的粥水。
贺殊眼皮一颤,手腕一抖,差点把勺子里的粥给抖掉一半,好不容易缓好的心跳又开始乱七八糟的跳,岑千亦她搞什么啊
她赶紧抽了纸巾递过去,但下一秒想起来人的手不方便弯曲没办法,她只好屏着呼吸快速给人擦了下,然后快速喂了第二口。
想要抽回勺子给人擦嘴时,勺子抽不动,贺殊无奈,只能朝人看去。
岑千亦见人看向她了,才缓缓的松了牙,冲着人莞尔。
贺殊的心狠狠跳了一拍,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勾引她
贺殊也不想多想的,平常也没有自作多情的习惯,但现在岑千亦这个样子她感觉随便喊个人来看看,应该都会和她产生一样的想法的吧
“嗯发什么呆?”
温温软软的声音,跟煮黏了的粥一样,直接携着温热的气息钻进贺殊耳朵里,她回神,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或许是因为喝了热粥,又或许是因为她刚刚自己舔了,也可能是贺殊拿纸巾给人擦嘴时揉搓到了,岑千亦在医院里还显得很是苍白的唇,现下泛着柔和的绯色。
贺殊突然想到了一种橡皮糖,草莓味的,想到那甜滋滋的味道和特殊的口感,贺殊一个空咽,赶紧挪开视线。
目光停留在岑千亦那带着疑问的眼眸上,贺殊回神,赶紧伸手去擦了她的嘴。
见人一直盯着她,贺殊受不了了,直接问道:“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她脸上又没菜,贺殊心说。
岑千亦笑笑:“看着你比较有食欲。”
贺殊:
真把她当菜了啊!
贺殊目光颤动,看向岑千亦弯起的眉眼,想要让人别看了,却突然注意到了岑千亦眼角的那道伤痕。
因为笑而提起的眼角,使得那道红痕更为的清晰醒目,就差一点,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想到人是怎么伤的,贺殊就有些内疚,算了,看就看吧,人都救了她一命了,爱看就看吧。
贺殊忍着不自在,继续喂人。
岑千亦挑了挑眉,刚刚人明明有话要说,怎么突然又不说了。
贺殊很想专心喂人的,但看着那张逐渐红润的唇,一张一合的,她的思想控不住,她想到了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个吻。
这人什么意思,怎么都不说,她是看上她这幅皮囊了?
然后呢,她想怎么样?
她这么艰难地救了她,就是因为看上她这身子了?那她不该提点什么要求么?
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怎么什么也不说,是另有打算?一个不打算提前通知她的打算?
贺殊蹙眉,想到了一些画面:岑千亦拷住了她的双手,压着无法挣扎的她,一根‘狐狸尾巴’轻轻划过她的脸,邪魅一笑:“宝贝,想先玩什么,之前怎么玩我的,我可都记得。”说话间,‘狐狸尾巴’调转,露出了金属一端
贺殊屁股猛地一个收紧,不行!不行啊!她接受不了!
贺殊紧张地咬住了勺子,这肯定不行,她真的不行!
岑千亦要这样,她宁死不屈的!
岑千亦正等着人喂下一口,眼见着那空中的勺子转了圈,进到了另一张嘴里。
看着那红唇抿过她刚刚才抿过的勺子,岑千亦眼神一暗,垂放在膝上的手,蜷起手指握成了拳。
贺殊突然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加重了力量,她回神,回望向桌子对面的人,见人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唇上,贺殊的心跳空一拍。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看着她的嘴贺殊一个紧张不自觉就咬紧了牙,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她抽出被牙咬住的东西,看到是个勺子后,瞪大了眼,随后反应了过来她干了什么!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我怎么,我”
贺殊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怎么把喂岑千亦的饭给喂到自己嘴里了,尴尬,太尴尬了!
她赶紧丢下了勺子,去拿另一个干净的勺子,重新舀了粥去喂岑千亦。
岑千亦却没有配合的张嘴,她看了眼红着一张脸的贺殊后,偏头看向了丢在桌上的勺子,笑着开了口:“我不介意。”
“啊?”贺殊惊讶人这突然的一句,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勺子,她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勺子被她用了?
“怎么,你介意?”
贺殊当然介意啊,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她好想让人闭嘴。
“粥冷了,快吃吧。”
变相委婉的让人闭嘴。
岑千亦张了嘴,贺殊赶紧给喂了进去。
她不敢再分神想些其他的,慢慢的也适应了岑千亦的眼神,贺殊又一次惊叹她的适应能力,小半碗粥过后,她不仅能稳当的喂人,还能瞅准时机,自己也吃点。
到后面,这两件事都做的非常的自然,交叉着来,喂一口岑千亦,等着人吞咽食物间隙,她就吃上一口,咀嚼的空隙再接着喂岑千亦。
也不光只喂岑千亦喝粥,贺殊吃到什么好吃的,也舀一些给她,吃到后面,贺殊突然感觉这场景,都有点熟悉了。
这样子,好像从前她和牵牵一起吃饭的样子,那时候,她们就是这样,她一口,它一口。
她吃什么,都给牵牵尝一尝。
她的牵牵和别的狗也不一样,特别热衷于人类的食物,几乎什么都吃。
这想法开了头后,贺殊之前的尴尬完全的消失了,她就当自己是在喂牵牵。
最后,一顿饭,和谐得进入了尾声。
贺殊吃得非常饱,放下勺子前看向岑千亦,问道:“够了吗?”
岑千亦点点头,她其实有点撑
每次看贺殊吃饭,她总是也跟着有了胃口,而且很奇怪,明明认识没多久,跟这人吃饭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一种能让人放轻松的熟悉。
贺殊见岑千亦也饱了,放下了勺子,这顿饭也算是顺利的吃完了。
简单收拾了下,贺殊绕过餐桌,走到岑千亦身边,给人抱了起来。
这一下,岑千亦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嗯?干什么?”
车里过道比较窄,贺殊抱着人只能横着往里走,她小心看着岑千亦的脚,防止它们被两边东西撞到。
“吃饱了去躺着。”
她这一身伤的,坐在餐桌那狭窄的位置里看着就不舒服,贺殊小心地把岑千亦放到了房车深处的床上。
刚吃完饭也不合适完全躺下,贺殊拿过枕头堆叠起,调整了个合适的角度让岑千亦靠。
岑千亦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双脚被平放在了床上,整个人舒展开,是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
她看向给她脱鞋的贺殊。
“你很会照顾人。”
贺殊脱了一只鞋,听到这话,微微有些意外:“有么?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怎么,以前被你照顾的人,没这么说过?”
贺殊脱完了另一只鞋放床下,回忆了下:“你是我第一个这么照顾的人。”
之前可没人需要她的照顾,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说她会照顾人。
岑千亦眼里快速闪过丝惊讶,随后又觉得理该如此,她那样的身份,一般来说都是被照顾的。
眼里多了丝笑意,还有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傲娇。
“那你很有天赋。”
贺殊在床的另一头坐下,听到这夸赞,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这算是个什么天赋
贺殊拿过多余的靠枕垫在身后,也靠坐在床上,只是双脚在地上,姿势看起来没有岑千亦的舒服。
她看向岑千亦,这种饭后的休闲时光,一般来说最合适闲聊消消食。
况且,她这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来得及弄明白。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贺殊立刻止住了话头,看岑千亦也停下了,她重新开口:“你先说。”
岑千亦也没跟贺殊客气,说的话也不是很客气。
“你跟那废物聊什么了?”
贺殊听到这称呼,犹豫了下:“你是说叶凌?”
岑千亦点头。
贺殊不赞同道:“你别这么说她叶董已经很厉害了,她要是废物,那我是什么。”
贺殊自嘲地笑了笑,并且决定回去后得好好提升下自己,下次要再遇到这种危险,怎么也得有点自保的能力。
岑千亦看着人脸上自嘲的笑容,蹙起眉心:“你比她厉害。”
“啊?”
贺殊正在思考回去先练习体能,还是先练习开枪,听到岑千亦的话,惊讶看向了人,就看到岑千亦上扬的眼眸里透着认真。
“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而你,好好的。”
岑千亦像只是陈述个事实般讲了下现下的结果。
贺殊嘴角一抽这话这是这么比的吗?
别说,单从这事的结果来说,好像还真是,她一点事没有,而叶凌还在病床上躺着。
从结果看,好像她更厉害
贺殊看向岑千亦,可是这过程怎么达成这结果的,岑千亦应该很清楚,又不是不知情的人,她是怎么能这么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结论
她都替自己不好意思。
但岑千亦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问题,也不觉得自己有偏颇,更不像是在安慰她,她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她肯定的事实。
贺殊脸上热意蒸腾,先一步偏开了目光不去看岑千亦,她看向床侧的这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户。
窗外,一轮几近圆满的明月高悬在天际,月光很亮,照得贺殊本就亮闪闪的目光更透亮。
车辆飞驰,那月亮始终都在。
贺殊突然有一种,月亮在追着她的感觉。
“嗯?”
岑千亦见人突然没了声,开口询问。
贺殊回神,呼了口气,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减少些后,重新看向岑千亦。
她静静看着她,那恬淡模样,贺殊莫名地想到了刚刚那轮明月。
莫名的更不自在了,贺殊回到之前话题上,很是刻意地开起了玩笑。
“哈哈,没事,我当你在夸我,但你这话别在叶凌面前说,还有,也别喊她废物,哈哈,她比我差点,那也还是很强的,哈哈。”
贺殊感觉自己笑得像个傻子,实在刻意,但好在岑千亦竟然非常给面子的跟着笑了。
这显得她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岑千亦看着贺殊说话间捋了下耳侧的头发,黑发间露出来的耳廓泛着绯红。
她看着那抹红意,轻轻一笑,好心情地顺着贺殊的话,改了口,没再叫人废物。
“所以,和她说什么了?”
贺殊没有直接回这问题,她想了想,问了她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会一个人,就来救我了?”
岑千亦眨了眨眼,也没应这问题,同样是一个问题问了过去:“那你呢,怎么想到来跟我求救?”
“当时紧张,我的手机丢了。”贺殊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把我手机里的电话都删光了。”
岑千亦面色如常:“给你重新设置了些功能,自动刷新了。”
贺殊心里哼了声,倒是记得给自己存好号码还备注上了。
先不说这个,贺殊回到之前说到的地方:“当时跟叶凌借了电话,就只记得你的号码。”
岑千亦眼尾高挑,重复了一遍:“就记得我的了?”
贺殊解释:“之前才跟你通过电话,应该是当时看到了号码,短期记忆比较深刻。”
她可不是特意就只记了她的电话。
“哦~”
岑千亦这声‘哦’,尾音拖得长长的,拖得贺殊有些尴尬了起来。
但这是真的,她就是当时多看了一眼号码才记住的!
贺殊感觉说了人也不信,干脆跳过这话题,回到开始问题上:“所以,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都没带上苏姳、屠悬她们。”
“带上她们,来得及吗?”
要带上贺殊那些废物手下,等她们赶到,人都没了。
贺殊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还真是,就差一点岑千亦要是晚一点到,她可能都不在了。
想到当时的情况,贺殊心有余悸,缓了下心跳后,认真看向了岑千亦。
这人在知道她危险后,竟然完全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来救她了。
但凡她犹豫一下现在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谢谢,要不是你,我大概已经——”
岑千亦哼了声,打断了贺殊的话。
她不想听到那个字。
贺殊突然被打断,还以为人有话说,结果岑千亦就只是打断她的话
想到人阻止她说出的字,贺殊的心微微撞了下胸口,心里那股异样情绪又来了。
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的手机丢在叶家了,等回去后,我会换个新手机那个,新手机”
贺殊面色些许不自然,眼里也有些尴尬,她在去叶家前,还讨厌岑千亦动了她的手机,生气她搞出的那些恼人设置,但现在,她感觉那设置她很需要
岑千亦看着欲言又止的贺殊:“嗯?”
贺殊深呼一口气,算了,反正她自我打脸也不是第一回了。
“我的新手机回去后交给你,你能设置成原来的那样吗?”
“哪样?”
贺殊眼皮都感觉有些烫了:“就是,一打给你,立马就通。”
岑千亦交握在腹部的手,原本只是虚虚搭着,听到这话,手指动了动,十指紧紧相扣。
原本她动人手机,是为着逗逗人,也做好了准备,等人让自己改回来,岑千亦又一次被贺殊意外到了。
她看着人,半晌后笑出了声。
“好,也给我一个新手机,要一起设置,正好,我的也坏了。”
岑千亦说着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屏幕朝上,对着贺殊。
贺殊看向她手里的手机,屏幕裂成了蛛网状,其他看起来倒是还好。
“这是怎么弄的?是救我的时候碎的么?”
岑千亦点了点头,面上一点没有撒谎的心虚。
她看向碎裂的屏幕,实际上,这是之前在医院里,她看见贺殊和另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时,不小心捏的。
想到之前那个画面,岑千亦脸上笑意收起了一点。
“对了,之前在医院,你抱着那姓叶的干什么?”
贺殊意外这话题的跳跃,对于这话里的内容,第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抱?姓叶的?
“哦,你说叶琪?”贺殊解释,“我安慰下她,她姐姐伤势比较重。”
“废物。”岑千亦下了结论。
伤了的是废物,需要安慰的也是废物。
等等
岑千亦看向贺殊,眨了眨眼:“我伤得也很重。”
“啊?”
岑千亦:“我也需要安慰。”
贺殊挑眉,反应过来后用力笑了声:“哈哈,幽默。”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聂问予找你什么事?”
岑千亦没有被‘安慰’,心里略有些失望,不过听到这问题,看到人眼里的关心,这失望消散的很快。
她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一脸严肃道:“过来。”
贺殊看人正经的样子,像是要说的话很重要,不能让旁的人听到,她赶紧坐了过去。
等在人身边坐下时,贺殊想起了个事,这车里就她们两个人还能给谁听到?
驾驶室的屠悬和苏姳?那离得也有点远了,正常说话声她们应该就听不到。
不等她疑惑,肩上就是一沉。
岑千亦侧着脑袋靠在了贺殊肩上,眼里闪过丝笑意。
贺殊:
她好像,被骗了。
才要挪开人脑袋,岑千亦开了口。
“她说我是日曜的人,要抓我。”
“啊?”贺殊停止了动作,低头去看岑千亦的脸,想要确定人是不是开玩笑。
“你怎么会是日曜的人?!”
岑千亦低着头,贺殊看不到她的神色,没察觉到人听到她这话后,*眼里涌动的疑惑。
等收好了表情,她抬起了脑袋看向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你要是日曜的人,又怎么会救我,你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贺殊感觉太离谱了,聂问予她有脑子吗,怎么会觉得岑千亦是日曜的人!
“你没跟她说么,你不是日曜的人。”
“说了,她不信,放话要抓我。”
贺殊气得胸口痛,这人有没有一点智商啊,是主角就能这么为所欲为么!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带你走的!”
贺殊决定回去就找律师反告聂问予,蓄意恐吓。
岑千亦重新靠回了贺殊肩上,无声笑了笑:“嗯,你保护我。”
对于让人背了个黑锅的事,岑千亦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至于聂问予和她之间真实的对话,她不打算告诉贺殊。
想到聂问予,岑千亦眯了眯眼,她竟然不会被她催眠这让她有些奇怪。
不过,也无所谓,岑千亦调整了下脑袋位置让自己靠得更舒服点,尽管那人有点特别,但最特殊的人,就在身边。
这才是真的意外。
“你不问问我是谁?”
这问题那姓聂的还有那姓叶的废物都问过她了,甚至贺殊的助理还有保镖在重新见到她后,眼里也有这样的疑问。
就这个人,明明知道的更多,但却没有疑惑。
岑千亦想到了叶凌,当时在叶家的避难所,她已经催眠了人,但最后改了主意。
她想贺殊一定会找她问她昏迷后的事。
她该是都知道了,结果刚刚问她的问题,竟然是为什么一个人前往。
贺殊听到岑千亦这突然的问题,惊讶了下后,立马就懂了,这是在试探她啊。
她大概是唯一知道她是谁的人了。
“我知道你是谁。”
岑千亦挑眉,抬起了头,重新又看向了贺殊:“哦?”
四目相对,贺殊一脸认真。
“岑千亦,你是岑千亦。”
随后她冲着人赞叹道:“是很厉害的岑千亦!射击比叶琪准,开枪比叶凌稳,飙车能甩掉屠悬,一枪一个人,把我从一堆匪徒手里救出来的,超级厉害的岑千亦!”
岑千亦呼吸一滞,看向那双说话间眸光跟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眼睛在这样的目光下,岑千亦感觉心底长出了一片细密的小野草,片片叶子都带着小小锯齿,在一阵穿过胸腔的暖风里,摇摇晃晃,钝钝的锯齿在心口上来回拉扯,痒痒的,挠人的很。
岑千亦笑出了声,轻盈的笑声透过小小的车窗,一路飘扬,顺着月光跳跃在夜色里。
“嗯,是,我是很厉害,早就跟你说过,我比她们都厉害。”
贺殊看岑千亦笑了,松口气,混过去了,不过这人也太好哄了点就这么夸夸,就乐成这样。
看着人弯起的眉眼,贺殊跟着笑了,她想到了之前岑千亦跟她说,车技是开出租车练出来的,她打趣道:“以前你开出租比屠悬赛车还快,你的乘客没投诉你?”
岑千亦微微一怔后想起来,这是当时看贺殊那保镖赛车时她随口扯的谎,她笑倒在了贺殊肩头。
“经常被投诉,所以就丢了工作。”
贺殊本来只是调侃下岑千亦,她知道这是她瞎编的胡话,没想到人顺着她的话继续演上了。
她也顺着话继续幽默了一把:“挺好的,你丢的是工作,乘客保住的是命。”
岑千亦笑得肩头耸动,贺殊想到她的伤紧张了起来:“别笑了,当心伤口笑裂了。”
“是你惹我笑的。”
“我的错。”
“你得负责。”
“嗯。”
贺殊叹口气,因为她伤的,她能不负么。
她会好好照顾岑千亦,直到伤好。
“睡会儿吧。”
“嗯。”
回家的路还很长,但车辆飞驰,总不会太久。
窗外的明月,依旧跟随。
月光透过小小的车窗,落在那逐渐抵靠在了一起的脑袋上,像笼上了一层温柔如雾的头纱。
夜很静,但心跳,很喧嚣
第二天,贺殊醒来的时候接近中午了。
看着怀里的人,平静的心底一点涟漪都没有。
她小心地抽回了枕在人脖颈下的手,坐起了身,顺便还给人整理了下睡的遮住了脸的头发。
看着完整露出来的这张精致的脸,贺殊凑近看了下,岑千亦脸上那几道比较明显的伤痕,比昨天的情况好多了。
目光滑落到岑千亦露出的肩上,绑着的绷带没有血色透出,贺殊松口气。
昨晚上回到H市,贺殊就带着人去了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还好,骨头都没有多大问题,外伤比较严重,尤其是左肩,当时医生在给岑千亦重新消毒处理的时候,看着那露出的恐怖伤口,贺殊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地往下掉。
每看一眼,她都要做一次深呼吸,心脏难受得好像被只手给捏住了。
她把手递给了岑千亦,让她疼的时候握住她,但岑千亦就只是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指。
就算是她告诉岑千亦,她身上的感官减弱剂还在起作用,她捏她,她不会疼,岑千亦也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不过贺殊还是感觉到了疼,心疼,岑千亦越是一声不吭,她的心就越疼,就好像是在替她疼。
等最后岑千亦处理完身上的伤,她脸上才有了的一点血色就又褪尽了,再也没了坚强的姿态,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脆弱的病人。
贺殊想要人住院的,但人坚持不住,最后贺殊只好带人回来,顺便把医生也带了回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了,精疲力尽,简单洗漱后两人就睡下了。
贺殊现在看着人,后知后觉发现了个问题。
太自然了,她现在怎么那么自然的就给人带回房,还带上了一张床?
家里明明还有那么多个空房间,岑千亦身上又有伤,她怎么没想着给人单独安排一间,就这么直接带上她的床了。
而且这别墅里的人,好像也很默认这件事。
苏姳甚至都不会多问一声,要不要多准备一间房
贺殊震愣间,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好看吗?”
贺殊回神,对上了一双淡紫色眼眸,那眼里还有些笑意。
贺殊尴尬地解释:“我是看看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说着贺殊匆匆下了床:“我饿了要去洗手间。”
说完贺殊更尴尬了,她这说的什么鬼:“我是说我饿了,去洗手间洗漱,然后要下楼吃饭。”
十分钟后,贺殊收拾好了自己,顺便也收拾好了岑千亦,带着人下楼吃饭。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贺殊就看到了被苏姳拦下的冉安妮。
“贺总,中午好啊。”
冉安妮看到贺殊,面色激动:“贺总,你们昨晚上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等你到很晚,以为你不回来才去睡的。”
她有些懊恼,这是真的,她生生等到十二点才回的房,没想到人是一点钟回的家。
就差一个小时。
贺殊看着人,意外了下:“你怎么还在?”
她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了。
冉安妮一脸委屈:“贺总,你又要赶我走么,你的心也太狠了。”
贺殊蹙眉,刚要让苏姳安排下把人送走,就听人一声惊呼:“岑千亦,你这是怎么了?”
贺殊低头看向轮椅里的人,算了,先吃人,伤员要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她推着人往餐厅去,对于冉安妮也跟着坐下了,也没说什么,反正也不缺顿饭,她喊苏姳也坐下。
冉安妮又问了一遍岑千亦是怎么了。
贺殊替她回答:“车祸。”
关于在N市的市,贺殊已经要求苏姳不往外说,别墅里的人也要保密。
冉安妮听到是车祸,忙问:“严重吗,这腿怎么了,断了,还走的了吗?”
虽然她有些同情人,但与此同时,她也有点开心,岑千亦受伤了,那她的机会不就来了!
昨天她都打听清楚了,关于贺殊的‘爱好’,甚至,她还看到了那个特殊的房间。
她没想到,原来贺殊是有种这样的‘爱好’,昨天她终于知道自己问题是出在哪儿了。
果然,医生要对症下药,她们这种人也得搞准爱好,再投其所好。
她的问题,依然是贺殊替答的:“她需要静养,你安静点。”
冉安妮立马刻意放低了一点声音,像是怕打扰到岑千亦,同时眼睛在贺殊身上关怀的打量。
“贺总,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贺殊脸上也有些擦伤,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
“没事。”
贺殊坐下后,佣人就陆续上了餐,贺殊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后,先给岑千亦盛了一碗汤,
正要喂人,就又听到冉安妮开了口,
“贺总,既然岑千亦受伤了那这段日子,你要是想要玩什么就找我吧,其实我也喜欢。”
她说着就解开了衬衫衣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项圈。
贺殊回头看了眼,手里的汤勺直接掉进了碗里!
“贺总,不,主人,你看你喜欢吗?”
冉安妮立马改了个称呼。
贺殊在这一瞬间,感觉刚刚碗里溅出的鸡汤,像是进到了脑子里,就很离谱!
她正要开口让人取下,突然的,脑海里想起了一阵电子音。
贺殊的心瞬间揪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席卷全身。
【叮叮叮,宿主准备好了吗,别墅抽人剧情即将开始,请宿主及时前往指定地点。】
贺殊:!
糟了,她忘了,完全忘了,今天还有这剧情!
充满了电的系统,似乎格外的有力量,电子音都中气十足的。
【剧本已发送,宿主请注意查收。】
贺殊匆匆扫了眼:“等等,不对,这剧情是发生在原主收到邮件后,可是现在我没有收到邮件,那这段剧情也该跟着变化啊!”
【宿主,变化的只是邮件剧情,这一段没有原著角色延伸出的变化,请宿主尽快前往指定地点,拒绝任务就得重头再来了,宿主也不想前面做的所有都功亏一篑吧,胜利就在眼前了!快快快,行动起来!】
“你要不要看看岑千亦现在什么情况啊,她都受伤了,这要怎么抽啊!”
【宿主,她是被抽的,你是抽人的,你的手又没事。】
贺殊:
她怎么就没断了手呢
现在敲断来得及吗?
可是疼啊!
冉安妮看着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的贺殊,一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说动贺殊了!
她就说么,投其所好!
她以后开班授课,这一条她要写在最前面!
“贺总,哦,不,主人,请尽情吩咐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贺殊头痛:“你闭嘴!”
她转头看向岑千亦,放下了手里的鸡汤,一脸的为难。
岑千亦:“怎么,想玩她?”
“是玩你。”贺殊怔愣之下脱口而出了心里话。
一句话,沉默了一桌子的人,包括一直没吭声的苏姳,和被苏姳发了信息,进来吃饭的屠悬。
贺殊感觉到一双双的目光落在身上,但也没办法了,跟这些人也说不了。
来不及了,贺殊起身,直接抱起了椅子上的岑千亦,就匆匆往楼上走。
冉安妮立马就要跟上,贺殊回头,叮嘱苏姳:“看住她,谁也不准上楼!不,都出去,主楼不许人进!”
苏姳立马应下,让屠悬把冉安妮带出去,她也把餐厅的佣人全部领了出去,吩咐人关了门。
贺殊抱着人匆匆上了二楼后,进了久违的宠物间,把人放在了那张巨大的垫子上。
她单膝跪在了岑千亦的面前,一个深呼吸,这人既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都能冒险来救她。
心里该是,有一点在意她的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说明,这人应该暂时目前,是不想让她死的。
她现在要是不完成剧情任务就会死,她需要她救救她。
提一下要求,她会答应吧。
“岑千亦。”
贺殊喘匀了气,开了口。
岑千亦看向这突然不吃饭、抱着她来这间房的人,眼里满是疑惑。
“嗯?”
贺殊硬着头皮开了口。
“方不方便,强制你一个小时”
第70章 乖乖配合
◎“乖乖给我躺着,敢动一下——”◎
“放开我!”
冉安妮被带出了主楼,眼睁睁看着别墅的大门在面前缓缓合上。
她挣扎着,想要在门完全关闭前重新进去。
“贺总,你要玩找我啊!”
她不死心地冲着门里喊话,但没有回音,屠悬捏着她手腕的手又跟铁箍似的,她完全挣脱不开。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在眼前关闭。
屠悬见门关上了,就松开了手,冉安妮得了自由立马想去开门,但门已经锁上了。
冉安妮一脸急切看向一旁的苏姳:“把门打开,我话还没说完。”
苏姳让佣人回了副楼后看向冉安妮:“冉小姐脖子上的东西哪来的?”
冉安妮神色一顿,伸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项圈:“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心虚地多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的东西!”
苏姳冷笑一声,眼神锐利,Boss的这些东西都是她按着Boss的要求去找人定制的,每一件她都很熟悉。
“冉小姐,我得提醒你,你跟Boss到别墅的时候,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冉安妮见谎话被拆穿了,倒也没有多心虚,她又不是偷东西,她戴上这东西不还是为了贺殊。
想到刚刚的情况,她真的,郁闷的同时,实在想不明白!
“贺总明明就是看到我戴着这东西,有了反应。”说到这,她还想要苏姳的认同,“对吧,明明是因为我,怎么她还是要岑千亦?还那么的着急她平时想玩的时候都这么急的吗?”
急得都有些不正常了,难不成是给人下药了?欲/火焚身?
欲/火焚身都不至于是那个样子吧抱着人就跑
苏姳没应这话,她看人不狡辩东西是她的了,质问道:“你去过二楼,还进了那间房,除了脖子上的东西,你还偷了什么?”
冉安妮立刻捂住了胸口:“你说什么呢!什么偷!这些东西不就是贺总拿来玩的,我不就是投其所好的想让她玩。”
她为此都算牺牲了,想到昨晚上她尝试的那几样东西也怪她没经验,直接就往身体上试了,她现在胸口还有些红肿。
也不知道岑千亦有没有试过那些东西,她那副小身板受得了?
苏姳看冉安妮双手紧紧抱胸,挑了挑眉,她这样子实在明显,她转头看向屠悬。
屠悬立马伸出只手对着人,这是一个让对方‘打住’的手势,表示她拒绝管这事。
冉安妮是贺总的人,她怎么可能给她搜身,而且她看向冉安妮,这人那些大胆的话她可都听到了,谁知道身上穿戴了什么。
贺总那间房里的东西,她也是见识过的
苏姳其实也有这方面顾虑,算了,等Boss结束了,再问问她怎么处理。
她看向屠悬:“你找个人看着她,Boss发话前,她不能出房门。”
屠悬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名保镖跑了过来。
冉安妮见状,朝着别墅就喊道:“贺总,你开门啊,我也可以的,那岑千亦,她都受伤了,伤成那样怎么玩?”
屠悬让手下赶紧的,把人带走,她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女人,很怕再听到些什么刺激的。
等人走后,她看了眼紧闭的别墅门,倒也有点担心了。
“要不要提醒下贺总,岑小姐身上的伤。”
苏姳瞪了她一眼:“Boss自有分寸。”
二楼,宠物间,有分寸的贺殊,提了一个不是很有分寸的要求。
说完后,她紧张的看向像是被她意外到了的人。
她也知道,她的要求有些离谱,但这是刚刚抱着人上楼时,想到的唯一办法。
剧情不得不走,如果岑千亦配合,剧情或许能走的快一点、安全点,既能救了贺殊的命,也能让岑千亦少点折磨。
贺殊看向岑千亦,在今天之前,或者说在昨天那件事之前,贺殊是肯定不敢在这种时候跟岑千亦说这种话的。
但现在贺殊看着那双淡紫色眼眸里除了意外和惊讶外没有别的情绪,她想,她有一点是认同系统的,就是现在的岑千亦,不会杀她。
这多多少少的给了她一些勇气,她看向人,对方沉默着,贺殊等不及了,主要是这剧情倒计时不等人。
贺殊又重复了一遍:“方便吗就一个小时。”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涌动着的祈求,眨了眨眼,她不是第一次被贺殊意外到,但这是她惊讶得最久的一次。
久到不知道回什么。
这人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贺殊渐渐泛红的眼眶,还有绷紧的神色,她难得的有些搞不清状况。
刚刚在餐桌上,看到冉安妮脖子上的东西,还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岑千亦沉默是想看看贺殊是什么反应。
怎么是这个反应
她左右看了眼这间熟悉的房间,都好久没来了,之前每次来这里,都是这人要‘玩’点什么,岑千亦看到床边的铁笼,里面还有之前她丢进去的白大褂。
这间房好像每个细节都没变,但看得出来,天天有人打扫,房间里一尘不染,就好像随时准备着人的到来。
岑千亦重新看向这又把她带来这里的人。
“方便”
贺殊听到这两个字,泛红的眼眶差点激动地落泪,但还不等她开心,对方有了下半句。
“什么?”
方便什么?岑千亦想到她说的‘强制’,具体指什么,这人都没说。
贺殊听到这问题,激动褪去,尴尬袭来,这具体内容,她还真是难以启齿。
“就是,接下来一个小时,你能不能配合下”
“配合什么?”
贺殊没时间详细解释了,今天这剧情还相当的复杂,一时间都说不完,剧情很快就要开始了。
等剧情开始,她就只能说剧本里的台词了,除非岑千亦改动,她才能跟着自由发挥,但岑千亦这个人,之前每次都是想她改,她不改;不想她改,她瞎改。
总之,什么都有可能的,她不敢寄希望于这个人能改的合她心意。
贺殊扯过固定在墙上的铁链,岑千亦该是熟悉的,之前带她回别墅,就用的这东西锁着她。
“等会儿我要把你锁起来,你配合一点别乱动,尤其是左手,你左肩有伤医生说了尽量不要使劲,你配合下,我会尽量小心的。”
岑千亦看向贺殊手里的东西,一些记忆闪现,她大概是知道了这人要干什么、
还真是,要‘玩’
餐桌上贺殊的那句要玩她,竟然不是玩笑。
现在?
这么急匆匆,就为这事?
真的太奇怪了,岑千亦看着贺殊,她之前觉得这人或许有双重人格,做事前后变化大,但现在,她发觉好像不是这样。
眼前的人,很明显是一个人。
“怎么回事,你现在就要玩这些?“岑千亦眼里都是惊疑:”这很着急?饭都等不及吃?”
急到看起来很慌张,就好像不立马做这件事,要没命了一样。
贺殊很急,真的很急!脑海里已经在一分钟倒计时了。
她知道她这样很奇怪,在刚刚她想好了一个理由。
“就是,你知道吧,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的有一点自己的爱好,然后有的人吧,她的这个爱好,有时候就那感觉来的时候,不做的话,就跟要死了一样难受,就是,这感觉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瘾’!”
岑千亦眸光一颤:“瘾?”
贺殊感觉她现在像是在给自己盖章是个变态,但没办法,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顶着岑千亦惊诧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
岑千亦有些恍惚:“所以,现在是,瘾犯了?”
贺殊痛心疾首,用力点头:“嗯,所以你配合下好不好?”
岑千亦蹙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贺殊真没没时间闲聊了!
她快速回道:“遇见你之后。”
话音落地,脑海里倒计时结束,没时间了。
‘咔嚓’一声,金属相扣,贺殊按着提示,把铁链末端的手铐扣在了岑千亦手腕上。
动作提示要给人推到,她小心地抱着人放倒,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里面‘阳奉阴违’的尺度。
只是,台词改不了,想哭。
“宝贝,你说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的迷人。”
原著里发生这一切是在原主被要求把岑千亦拱手让人后,她心里极为的不甘但又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争夺,只能回家把气撒在了无辜的岑千亦身上。
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原著这一段整个气氛都非常的压抑,原主说这些话,形容是压着怒气透着阴狠。
但贺殊这哭腔一念,同样的话完全变了个感觉。
显得凄凄惨惨,委委屈屈。
岑千亦心轻轻一颤,不懂贺殊这话什么意思。
她怎么迷人了迷人的不是她么,刚刚就有人想要投怀送抱。
还有,刚刚她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在遇到她之后’还有她解释的‘瘾’
她是说,在遇到了她之后,她就有了这个‘爱好’,还发展成了‘瘾’,一种想起来,就必须立刻马上要缓解的‘瘾’?
岑千亦的心底莫名出现了一种低频的震颤,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这也太可笑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但她又想到了昨晚车里听到的贺殊手下说的话,她说贺殊遇到她后不一样了
她还想到了,遇见贺殊后,她的奇怪表现,仿佛好像是这样,总是很突然,又好像控制不了。
所以,这是‘瘾’?
她想要问个清楚,但才要开口,脆弱的喉管就被咬住了。
贺殊说完台词后按着要求咬住了岑千亦的脖颈,没有像原著里那样用力,她只是轻轻的啃啮。
岑千亦皮肤纤薄敏感,她只是轻轻啃啮,就能有原著里写的那样,皮肤底映出绯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渗出鲜血。
脖颈被咬住了,岑千亦不得不仰着头,她有些失神地望着头顶的那盏灯。
白天,灯没开,但那装饰的水晶球依然依然有光,落在眼里,淡紫色的眼眸多了些异样的光。
“宝贝,离开了我,你是不是很快就会忘了我。”
听到这话,岑千亦微微回神,离开?她有说要离开?
而且就算要离开一阵岑千亦闭了闭眼,掩下眼里的笑意,这么特殊的人,她想她不会忘
想要问问人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忘了她,但才开口,脖颈又一次被咬住了。
她难以发出声音,贺殊的脑袋顶着她的下颌,她只能完整的暴露出脖颈。
这感觉很危险,在自然界里,这样敞露脆弱的喉管,等同于把性命交了出去,由对方掌控。
岑千亦再一次失神,她竟然,愿意由另一个人掌控自己
这感觉比露出脖颈更危险,却让人感到兴奋,久违的兴奋。
“宝贝,我不会让你轻易忘了我,今天,我要让你好好记住我。”
脖颈被松开,岑千亦重重呼了一口气,她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感,同时,又因为贺殊的这一句话,一颗心跳得更疯了。
血液都在蒸腾,她好像落入了另一种未知的‘危险’里,蒸腾的血液席卷全身,烫了指尖,也烫了眼尾。
她颤着目光看向直起了身的贺殊,她要怎么让她永远记住她?
贺殊愁啊,这要命的剧情,她低头看向她这双遇见岑千亦前非常遵纪守法的一双手,遇见岑千亦后,它们总是被迫犯罪。
看着脑海里的形容,今天要给人打的,没一处是好的。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岑千亦现在就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从结果来说,她可以钻这个空子。
但有些描写,她躲不了。
比如这第一步,打屁股。
她抬眸去看一直沉默配合的岑千亦让她配合下,她这也太听话了吧还真配合的一动不动的
感觉她这一顿‘打’下去了,这人大概真忘不掉她了。
她这个记仇的人,说不定立马当场就报了仇,反正她都不装了。
又倒计时了,这里剧情原主带着怒气,整个节奏非常快,贺殊深呼一口气,顶着岑千亦那烫人的目光,给人小心翻了个面。
早上起床的时候,贺殊因为觉得是在家里,就没给岑千亦换衣服。
昨晚上给人换睡衣,情况就不太妙,想起昨晚上的情况,贺殊的心跳就是一个加速,她原本是想要苏姳帮忙给人换衣服的,但岑千亦不让。
这人就好像认准了她一样最后贺殊没办法,闭着眼睛给人换了衣服,还好睡裙穿起来比较简单。
今天起床后,她也就只是给人套了件外套,是她喜欢的宽松运动服,长度比里面睡裙短一点,但刚好能盖过屁股。
现在这样躺着,衣服上缩,睡裙也往上了缩了点,刚好盖住屁股。
这倒是很方便,贺殊伸手一掀,就露出了那被内裤包裹着的圆润屁股。
‘啪’的一声,贺殊颤着手拍了下去,随后压低了身子,凑到了岑千亦的耳边。
“乖乖给我躺着,敢动一下——”
原著里,形容原主是用阴沉的声音在威胁岑千亦。
到了贺殊这里,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像哀求。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感觉这软软的声音带着湿意,挠得她耳朵痒痒的。
不等她思考‘动’了的后果,内裤的边沿被根手指勾了起来。
岑千亦目光一颤,一颗心也被勾了起来!
她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