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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还有两下

    ◎这根鞭子,我只抽三下。◎

    白色的弹性布料,被手指勾得高高的,一点点往屁股中间挪。

    拉扯起的布料贴住的部位会有种勒缚感,并不算舒服,岑千亦微微蹙眉,在感觉到暴露出的肌肤越来越多,那颗被勾起的心渐渐的也有种要暴露人前的感觉。

    见人迟迟不说‘敢动一下’的后果,她竟然有种想要亲自试验的冲动。

    可就在她要有所动作时,那被勾起的布料落回了身上,‘啪’的一声,像皮筋弹在了身上,清脆利落,但因着布料柔软,并不疼,但很有存在感。

    岑千亦的心跟着那被弹了下的臀部肌肉同频一个跳动这感觉很奇怪但不等她奇怪,耳边又压上了那热得烫人的唇,湿热的呼吸又一次往耳朵眼里钻。

    她也终于听到了‘动一下’的后果。

    “敢动一下,永远别想出这门。”

    很是凶狠的话语,用这样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来,岑千亦想到了之前在草原上见到的一只未成年猎豹,那小豹子突然看到了人类,惊慌下做足了姿态,露出它以为的最凶狠的模样,但最后发出的嘶吼却是奶声奶气的,和小猫并没差别。

    就像现在的贺殊,也没什么差别,岑千亦在这威胁下甚至还能分心思在想,永远别出这门,是她一个人不出,还是贺殊也不出。

    她们两个人,要是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的话,干点什么?

    她很想问问这个问题,但不等她开口,她的耳朵被咬住了

    上面传来的触感,让她刚刚那随着布料落地微松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贺殊控制着力度啃咬过岑千亦的左耳,舌尖往刚刚看见的耳上的那个细微的小洞舔过,很奇怪,原著里从来没有写过岑千亦的耳朵上有伪装。

    当时在叶家地下室看到岑千亦撕了耳朵的假皮,露出里面的东西,她就给惊讶到了,这事都还没来得及问她。

    她耳朵里藏着的东西,是因为她,岑千亦才给叶凌用的。

    既然能被岑千亦伪装在身上,那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难不难得,能不能用钱买得到,如果可以用钱买到,她愿意出这钱。

    舌尖舔过这空出来的洞,她记得岑千亦说那针剂可以用来解毒,还是尽快再重新伪装上比较好,万一下一次遇到的是岑千亦需要解毒的情况。

    岑千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耳朵上去,烫得发痒,湿得难受,她不是第一次被贺殊咬耳朵,但这一次格外的不同。

    从前每一次,她总是匆匆而过,她也只是微微有些异样,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耳朵是这样的敏感,敏感到好像贺殊呼出的热气都从耳朵表皮看不见的空隙进入到了其中,在血液里形成一个个气泡,不断往上走,在脑海里泛起泡沫,五彩斑斓的。

    一阵失神中,她感觉到那温热的舌尖在轻抚耳上的空洞,恍惚间她想起了和贺殊的第一次见面,在医院里,她让人给她注射了致盲剂,她不得不撕了耳上伪装取出清毒针剂自我解毒。

    现在想想,岑千亦有种一梦晃世的感觉,那时候的她还满心想要弄死这个竟敢弄瞎她的人,现在她却听她的,‘配合’的躺着,尽管没有明说,但她刚刚读懂了贺殊的意思,她要她信她,她不会伤害她。

    岑千亦也用行动表明了,她信她。

    要是最开始,有人告诉她,她会信任这样一个人,她一定以为对方疯了,但现在,她怀疑疯的是她她竟然信她。

    现在想想,就算是最开始,也是她误会了,贺殊并不是真要她失明,岑千亦不禁在想那时候贺殊是为什么要让她看不见

    思索间她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后,其他的感觉就被放大了,耳上的热意伴随着一阵刺痛,让她的心狠狠跳了下。

    贺殊在岑千亦耳朵上那空着的小洞上用力一咬,剧情里要求咬出个破口,她利用上了这藏针的小洞,当是咬出来的破口通过了剧情。

    松开了耳朵,贺殊也不能起身,原著里这段,她这变态发了疯一样,给人好一通咬,到处都是伤。

    她拂开*岑千亦浓密的白色长发,在露出的后颈上又是一口。

    岑千亦身子一个轻颤,一声闷哼从喉咙里直接溢出,她又想起了草原上所见的一些画面,猛兽间一些亲密活动,总是要先咬住对方后颈,好像这样才能保证对方无法逃离。

    她现在,也好像无法逃离。

    岑千亦现在知道了,‘无法’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想。

    甘心被控,甘心被咬,甘心臣服。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肩头,岑千亦睁开了眼,淡紫色的眼眸里涌动上一层涟漪。

    吻?

    她感觉错了么?

    贺殊看着绑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肩,原剧情里是给人咬的伤痕累累的,现在人已经伤痕累累了。

    想到昨晚上在医院看到的这肩的情况,贺殊的动作就格外的轻,轻得像一个个吻。

    岑千亦眼里涟漪激荡,确定了不是错觉,她想到了昨晚上,在医院里,这人看到她肩上的伤势时,递给她的手。

    她让她疼的话,就握住她的手。

    莫名的,她现在好像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疼,她现在好想握住她的手。

    岑千亦微微挺身,想要伸手去触碰贺殊撑在身侧的手,但才有动作,那只手就离开了视野内,身上的桎梏也消失了。

    在岑千亦以为这就结束了时,内裤另一侧边又被贺殊手指挑了起来。

    和刚刚一样,拉扯得高高的,往臀部中间处收拢,有过一次经验,岑千亦没有了上一回的那种被吊着的心情。

    但因为部位的特殊,在布料落下时,那一下子的弹击感,还是让她的屁股不自觉的就是一阵收紧。

    僵硬绷紧的臀部肌肉将那堆拢起的布料完全卡在中间。

    贺殊看着这一幕,瞬间红了脸,之前因着想到岑千亦肩上的伤溢出的眼泪悬垂在了眼角,模糊视线里,皙白的一个屁股,被中间白色的布料分成了两半,左右对称。

    几乎是完整的一个屁股全露了,甚至于可能还不如全露,中间那一条线的布料,让贺殊想到了旁边工具房里展示的那些丁字裤。

    明明包不住什么,那为什么要穿,或许这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想说明‘包不住’,都露出来了。

    大约是一个心理上的作用。

    贺殊在这之前并不了解,也没有涉猎,这大概也是她看见的第一个屁股贺殊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去伊忘岛的飞机上发生的事,她默默在心里跟自己说,之前她也被岑千亦看完了屁股,现在就当扯平吧

    岑千亦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的出来她现在的屁股是个什么状态,她也感觉到了有一双目光落在了她现在近乎暴露的屁股上,心里崩起的一根弦比屁股当中绷紧的内裤还要有存在感。

    她想动,想要把内裤恢复平整,但莫名的她没有动

    岑千亦不明白,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一个局面不仅能忍,她甚至还在心里猜测,贺殊要干什么。

    岑千亦闭上了眼,她想到贺殊说的,今天要让她此后都忘不了她虽然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但隐隐的,岑千亦信她的话

    屁股上一阵热意传来时,岑千亦整个神经崩起,之前她肉眼丈量过贺殊的手掌,也在牵手时做过对比,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这手,那么宽阔,几乎包裹住了她一半的臀。

    贺殊不管心里怎么说扯平,也不敢多看,赶紧继续这剧本要求,一手摁在岑千亦屁股上,一手把岑千亦的睡裙裙摆又往推了些,露出了完整的腰。

    她附身继续,岑千亦的腰上一样伤痕累累,贺殊昨晚上通过这些伤势仿佛看到了当时情况的危险,岑千亦也被人近身威胁过,或许是子弹耗尽时,对方用上的匕首等冷兵器,她的腰上有好几道的刀伤,深的一道皮肉翻卷,能揿下手指般宽,十分恐怖。

    贺殊小心地握住腰,不敢照原著里写的那样上手用力掐住,她只虚虚在人腰上搭着手指,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层叠的绷带上,也像是落在了那些伤口之上。

    岑千亦眨了眨眼,注意力全部从臀部转移到了腰上,尽管臀部上的手依然贴着,但她的心却跟着腰上那一个又一个的吻,在跳跃。

    贺殊和刚刚一样,把咬人的动作放的很轻,利用文字的漏洞过着剧情。

    看着剧情里的描述,给人咬的一片狼藉,贺殊难以想象,这要是真实发生的事得多疼,原主也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只是贺殊不明白,原著里的岑千亦为什么不反抗她明明有能力,难道就只是为了隐藏身份?

    那怎么在她面前就不装了

    贺殊直起些身子,看向被她啃咬过的背,岑千亦的皮肤有多敏感贺殊已经有经验了,果不其然,尽管啃咬的比较小心,这背看起来依然红了一大片,看起来也算的上‘一片狼藉’。

    看着那些仿佛从皮肤底下映出的绯红,就像皮肤下的血液直接凝固成了点状,这让贺殊有些忐忑,岑千亦究竟疼不疼,会不会她比常人其实更容易疼尽管知道不大可能,但贺殊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难以控制的心疼。

    她轻轻抚过那些红肿,剧情不让她停下思考,她也不能询问岑千亦的感受,她只能继续,原主变态地给人咬得凄凄惨惨后,又在伤口上吻过,一种凌虐般的行为,确实让人难忘。

    贺殊感觉她看一遍都忘不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时,刚刚只是泛红的眼眶积聚起了些雾气。

    她直起了一点身子,重新去看向岑千亦那几乎暴露在了空气里的屁股。

    一个眨眼,左右两滴泪,先后落在了那皙白的屁股上。

    本来还勉强说是扯平,大家互看了,但很快,就要成她亏欠了,而且可以肯定是,确实很难忘。

    她抬眸看了眼岑千亦的后脑,人静静趴着,一动不动,贺殊后知后觉,有些恍惚,这人,也太配合了

    岑千亦在贺殊那一串细密的啃吻后,感觉心里烧起了一团火,愈演愈烈,她急需要一场甘霖,或是一个出口排出这场火,贴在身侧的手不禁揪住了垫子上的绒毛,刚刚被压得贴在垫子上的绒毛又重新被揪得根根立了起来。

    突然,这些绒毛又被摁了回去,岑千亦睁开了眼,她感觉到屁股上有水滴滴落,很小两滴,完全不足以浇灭身体里那团火,相反的还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她想要回头看看,哪来的水滴,却在刚扭动了脖子时,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钝痛感。

    是牙齿咬上厚实肌肉的感觉,甚至于她清晰感觉到了,肌肉被坚固牙齿下按时努力想要回弹的作用力。

    这样的肌肉大概也就臀部能有。

    意识到什么地方被咬后,岑千亦头皮一阵发麻,胸口发闷,淡紫色的眸光颤动出了虚影,她僵硬着脖子往身后看去。

    一张线条紧绷的侧脸,一种凌厉姿态,却低着头,匍匐在了她的身上。

    那之前才咬住了她的脖颈、掌控住了她的性命的利齿,此刻咬着的位置明明是最不妨碍性命的,却让岑千亦的心完全地被攫取住了。

    她竟然!

    岑千亦的目光剧烈的颤动了起来,贺殊感觉到了这股炽热的目光,抬眼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淡紫色的眼眸里眸光震颤不已,而那双墨黑眼瞳,却跟冰琉璃置入了沸水中,不断溢出水汽。

    贺殊心跳的剧烈,眼泪在瞬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接都接不住!

    岑千亦怎么回头看她了!她这屁股上没伤,她得按着剧情要求给人咬破个口子,微微渗血的那种,现在松开还得再咬一次,贺殊闭上眼不敢再看岑千亦,同时狠狠心,用力咬了下去。

    一声闷哼自头顶传来,贺殊的心里跟一阵巨雷劈过般,感觉到那声音里的痛意,她赶紧地松开了嘴,低头去看岑千亦的屁股。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掉在那咬出来的牙印里,给那一个个小凹槽蓄满了水,贺殊看着那微微红色的血丝,听到了脑海里剧情通过的提示也开心不起来。

    她赶紧去看岑千亦。

    岑千亦也颤着眼眸在看贺殊,她看不见屁股现在的状况,但能感觉到这人那些眼泪砸在她的屁股上四溅出的那细细密密的小水滴,沿着下落的弧线纷纷扬扬的往凹陷的缝隙落去,又沿着缝隙在不断往下渗透

    她看着人那充盈着泪水的眼睛,突然的想到了之前,也有那么一次,这人的眼泪流到了相近的位置。

    岑千亦这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想到,有一个人的眼泪,能染湿她身体这一位置。

    当然,她也想不到,她有一天,能被人咬了屁股

    想到开头,贺殊说的那句话,要让她忘不了。

    岑千亦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确实忘不了!

    贺殊见岑千亦就只是看着自己,竟然和原著里一样一句话不说,但原著里那小可怜岑千亦是被伤得惨惨的,疼得说不出话只有不住的痛呼,眼里形容是惊恐。

    岑千亦现在的眼神贺殊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复杂,她只能看懂那里面的一点震惊对方不说话,她这剧情就还得继续。

    贺殊上前,扼住了岑千亦的喉咙,给人扭转过脖子,迫使着人又重新看向前面。

    “谁许你动的趴好了还是不长记性。”

    说着,摁住岑千亦的脑袋就给‘撞’向了地面。

    原著里,原主见人动了大发雷霆,直接把人脑袋砸向了地面,贺殊自然不可能那样,她小心把人脑袋扣在了地上,然后起身,照着剧情要求去了工具间。

    岑千亦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侧转看过去,就看到贺殊打开了连接隔壁的那扇门,走进了那放满特殊工具的房间。

    贺殊走得很急,好像这样就能摆脱掉那个被她咬过的屁股。

    但想到接下来那屁股还得受罪,就更想哭了她可能摆脱不掉了,她都不敢想,这结束后,她的屁股会怎么样

    她想到了之前岑千亦可是咬她嘴、咬她肩,直接给她咬破的,贺殊想象了下岑千亦咬她屁股的画面感觉有点荒诞,她应该不会这么直接的‘报复’回来吧

    贺殊惊慌地看向柜子里的这些东西,有一种她现在挑的‘刑具’待会儿说不准都得报应她身上的感觉。

    但又不能不拿,还没得选。

    书里写的,原主气冲冲要给小可怜一点教训,拿了收纳鞭子这一柜子里,最上面一个皮鞭。

    贺殊拿在手上看了看,通体漆黑的鞭子,鞭身最细的地方小指宽,最粗的地方拇指宽,不知道用的什么皮做的,捏起来软硬适中,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过,鞭身表面有菱文,书上有写,这玩意儿给人抽出的红色痕迹也是好看的菱纹。

    真是有点变态,伤痕还要讲究好看。

    贺殊担心这些好看的伤痕,最后别是落在她身上。

    她认命地拿着东西回到宠物间,惊讶地发现岑千亦埋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内裤也依旧是那样卡着,她竟然没有在她离开后,把内裤调整回原样,贺殊清晰就看见了她咬出的那个牙印。

    这人怎么不动这也太配合了吧?

    贺殊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字,乖。

    她怎么还真就乖乖听话,一动不动了

    她可以动一动的啊,她又不受限制,贺殊刚刚那些剧情衔接太紧密她都没空停下来思考,现在想想,这人也太配合了

    她让她的配合,是希望她不要伤到自己。

    同时,也是希望她相信她不会伤害到她。

    她没让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啊就像这身衣物,总是可以自己扒拉得平整点的。

    原著里人没动,是因为被原主摁着头砸向了地面,人处于半晕中。

    难不成岑千亦也晕了?

    不能吧,她就咬她屁股时用了力,没听说人被咬一下屁股能晕的啊!

    贺殊匆匆上前,岑千亦低着头闭着眼,看不大清神色,面色有些异样绯红,呼吸感觉有些轻。

    怎么了,别是真晕了。

    贺殊这里有台词,不好说其他的,她捏着人脸微微抬起。

    “这回倒是听话,乖乖不动,作为你听话的奖励,这根鞭子,我只抽三下。”

    不是原主好心只抽三下,是不同部位不同的鞭子,手上这根,是抽屁股的

    贺殊说完话后,见岑千亦睁开了眼,看到人没事,她赶紧松开了手,也不敢再看她。

    剧情又催促起她,贺殊匆匆折起手上小皮鞭,在岑千亦屁股上点了点,想要找个合适的位置。

    得绕开那个牙印,不好伤上加伤,她试着挥挥手,确定位置不会偏。

    岑千亦感觉到屁股上的动静,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去看,她也不知道原因,心跳在刚刚贺殊咬了她后就跳出了个极限速度。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刚刚在人去那间房里拿东西时她就只是看着她在干什么岑千亦眼里一片迷茫。

    同时贺殊在她屁股上搞出的动静,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感觉的非常清晰,她知道她要干什么的。

    这感觉很奇怪。

    像是从前在实验室,被迫打针,现在这个空隙,像是打针前的消毒,棉签擦过皮肤,那些实验者在找着合适的扎针位置,不知道扎下来的针里面是什么药剂,又会痛成什么样,这等待疼痛降临的时刻最是可怕。

    她该跑的,从前在实验室,是跑不了。

    现在呢,她为什么不动?

    思索间,‘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屁股上。

    贺殊同时听到了一声痛呼,声音颤动,很疼一般,听得贺殊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向她抽过的位置,皙白的皮肤上瞬间一道红痕,贺殊吓了一跳,不是,她没用力啊,怎么这么严重?

    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捂,那句对不起就在嘴边,但她没法说,眼泪再一次因为惊恐和内疚开始涌动,因为低着的头,都不用划过脸颊分掉些水分,就直接下雨般往下掉。

    看到眼泪滴在伤口上,贺殊又赶紧去擦,粗糙的指腹划过细腻的皮肤,经过水分湿润,大大减轻了磨蹭。

    忽然,贺殊的手一个往前,不受控滑落到了地垫上。

    岑千亦坐起了身,心跳剧烈,小腿肚垫在屁股下,她看向贺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淡紫色的眼眸比寻常深了好几个度,她伸手就夺走了贺殊手里的小皮鞭。

    这人,哭什么!打得又不是她,岑千亦受不了!

    贺殊手上一空,对上岑千亦这双异常的眼眸,心跳加速,她这是不配合了?

    是现在立马就要打回来了?

    不会也是打屁股吧?

    贺殊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跪地求饶,但岑千亦就只是看着她,她不说话,这剧情就没有变动,那她的台词就还要继续说下去。

    “呜呜呜,还有两下。”

    贺殊眼含热泪,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随后感觉这手势有点像‘比耶’,更挑衅了她赶紧收回,看着人紧张地不住空咽口水。

    岑千亦很少这样直勾勾盯着人,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绪,她看着贺殊这双哭红了的眼,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爱哭也该有个限度!

    哭就哭,为什么要对着她的屁股哭她受不了,这事她配合不了,现在她垫在屁股下的小腿肚都有点湿。

    岑千亦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跟下雨一样,世界上要都是这样的人,需要降雨的时候,就把这些人捆天上就行了。

    她伸手捏着皮鞭在身上快速抽了两下后,丢回给了人:“再哭,抽死你!”

    贺殊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皮鞭,眼泪猛地一顿,岑千亦这是,没打算抽她?还有这句话,不在剧本上,岑千亦改词了!

    看到脑海里剧本停止,听到提示可以自由发挥后,贺殊激动地又掉了两滴眼泪!

    才要跟人求饶道歉,突然的,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Boss,你在里面吗?”

    贺殊听出来是苏姳的声音,眼睛一亮,这也不在剧情里,担心错过这改变剧情的机会,她立刻起身跑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苏姳,贺殊想到了从前,也有一次苏姳及时的把她从剧情里拯救了出来,她这助理,真的是关键时候非常的可靠!

    苏姳见门开了,松口气,但在看到贺殊的情况后,这口气提起来了。

    “Boss,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才哭过的样子,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眼里还有没完全消失的慌张。

    她不禁往房间里看了眼,岑千亦也往门口看了过来,看清她的情况,苏姳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岑千亦好好的跪坐在地上,身上衣服完整,就只是面上有些潮红,看起来没有其他异样。

    怎么回事怎么哭的又是Boss?

    “我没事。”

    贺殊说着快速擦了把脸,同时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原著角色延伸出的发展是能打断剧情的,这一点她该是知道的,那之前她怎么还要命令苏姳不许打扰

    贺殊还想到了冉安妮,要是她不让苏姳带走冉安妮,按着她的行事风格,她是肯定会纠缠的,说不定她才开始剧情,人就冲进来了冉安妮也是原著里的角色,她介入了,这剧情就改变了

    她当时怎么还让苏姳给人带走了

    贺殊后知后觉她犯傻了,她怎么会犯这种失误,她捏紧了手里的小皮鞭,不禁转身去看岑千亦,难不成她潜意识里就是想抽她?

    不,不可能,一定是刚刚她太急了,被系统催促着,她才忘了这一点!

    对上岑千亦的目光,贺殊莫名一阵心虚和愧疚。

    不敢再看她,贺殊赶紧收回目光去看苏姳。

    既然她吩咐了苏姳不能打人,她还是来找她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确实,苏姳要不是重要事情,有贺殊的吩咐绝对不会来打扰,

    她快速把刚收到的消息转述给贺殊。

    “Boss,叶董伤重不治,过世了。”

    第72章 过瘾了吗

    ◎难不成,她也有‘瘾’◎

    贺殊听到这消息不算太意外,她只是有些惊讶,叶凌的动作这么快。

    苏姳来打扰,是要请示贺殊,需不需要以她的名义派人去悼念。

    或者她打算亲自去。

    贺殊自然是不去的,她打算先给叶琪打个电话。

    不过现在,还有件事要先处理。

    “你等我会儿。”

    贺殊让苏姳在门口等候,她转身朝着岑千亦走了过去。

    岑千亦还和刚刚那样跪坐在地上,面色恢复了正常,贺殊走到人跟前,丢掉了手上的皮鞭,蹲身就把人抱了起来。

    经过苏姳的打断,贺殊现在的心情平静不少,只是在抱起岑千亦时,发觉人腿上有些湿意,想到那是她的眼泪,还红着的眼眶里闪过丝尴尬。

    岑千亦现在对于贺殊突然的动作已经习惯了,在身体凌空时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了人的脖颈。

    在被贺殊抱着要离开这间房时,她抬眼看向了刚刚被贺殊丢到一边的黑色皮鞭,眼里微微有些异光晃动。

    贺殊步子很大,几步又重新回到了门口,她让苏姳在二楼等她会儿,她先送岑千亦回三楼卧室。

    等抱着人进了电梯,怀里一直安静的人才开了口。

    “结束了?”

    电梯缓缓上升,岑千亦望向贺殊绷紧的侧脸,泛红的眼尾湿漉漉的。

    “什么?”

    贺殊刚刚看岑千亦一直沉默,还当人不想说话,没想到才进电梯她就开了口。

    这问题有些没头没脑,贺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需要一小时。”

    还问了她方不方便,这才多久

    电梯到三楼,门开了,贺殊的脚步却是一顿,她知道岑千亦在问什么了但没想到人会问这个

    心里被尴尬占领,贺殊非常后悔,早知道开始就不问岑千亦方不方便了,她还告诉了人要多少时间现在想想真是尴尬地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那个,有事,提前结束了。”

    贺殊抱着人出电梯,不敢去看岑千亦的神色,没看见岑千亦压低了一瞬的眉眼里有些不悦。

    “那还继续吗?”

    贺殊连忙回应:“不了不了。”

    剧情都完全改变了,脑海里的剧本都消失了,她解脱了!

    “那你的瘾呢?”

    岑千亦目光不错地看着贺殊平视着前方道路的眸子,不打算错过当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啊?”贺殊惊讶之余,低头看了眼岑千亦,对上那双淡紫色眼眸,看到那眼里映着的自己,瞬间想起来了,她跟人瞎扯的那理由!

    贺殊这一刻才发现,她自己给自己挖坑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岑千亦看到人眼底的震愣,挑了挑眉:“怎么,过瘾了?”

    贺殊仓惶着错开了目光,本就泛着热意的耳朵尖更烫了。

    现在要怎么回

    贺殊这一刻是真的信了那句话了,一个谎言果然要靠一连串的谎言来圆。

    她僵硬着点头,目光看着前方,完全不敢往下落。

    “嗯。”

    ‘过瘾了’这三个字,她可说不出口只能先含糊过去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房门,贺殊加快了两个步子,匆匆开门而入后,她赶紧把人放到了床上,岔开了话题。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说着话她就给岑千亦调整好了靠枕的高度。

    岑千亦被扶着往后靠下,盯着那双在她身上打量、但就是不敢和她对视的双眸,轻吐出了两个字。

    “屁股。”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叫贺殊刻意营造的这种故意装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和谐气氛被戳了个洞。

    她惊慌地去看岑千亦,想要确定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对上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看人煞有其事的模样,贺殊心跳快了一拍,心中的疑问也不自觉就脱口而出:“屁股很痛?”

    岑千亦认真点了点头。

    贺殊紧张:“那、那我喊医生来看看。”

    岑千亦眸光聚起:“看哪儿?”

    贺殊脑袋嗡的一下像被捶了伤在屁股上,当然是看屁股,但对上那双锐利起来的淡紫色眼眸,贺殊这话说不出口。

    岑千亦估计也不可能让人看屁股贺殊又想起之前的惊讶,这人竟然那么的配合

    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贺殊泛红的眼角微微有些刺痛,像是额上的汗水渗了进去。

    “那要不我看看?”

    发觉对方眸色深了点,贺殊立马解释:“我是说,我看情况给你上点药。”

    “不用。”

    岑千亦对上贺殊那双惊慌的眼眸,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尽管之前这人看见她总是这幅害怕模样,但这两天的相处,尽管这人有时候说话做事还是慌张,但这眼底的情绪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和之前的害怕是两回事。

    贺殊见人不高兴了,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是被逼的

    “哦?”

    岑千亦看着人歉疚的样,有些疑惑。

    贺殊想了想,只能继续是用之前瞎编出来的那个‘瘾’的理由了。

    “就是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不大控制的了我自己,就‘瘾’犯了的时候。”

    岑千亦没有质疑这个解释,顺着问道:“现在怎么突然能控制了?”

    “这不是有事么。”

    岑千亦想要了解更多:“有事就能控制?”

    贺殊:“额,事有轻重缓急,有更重要的事,就能能控制。”

    实际是,有人来打断就能改变剧情。

    她说完,岑千亦又一次沉默了下来,贺殊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了,正要说有事要先走,对方又开了口。

    “那如果,要是没事你还要做什么?”

    贺殊心道,那后面的事可多了,工具都得换好几样。

    不同的鞭子,抽不同的部位,想到这,目光扫过岑千亦胸口,抽完后面,还要打前面。

    总之,一个字,惨。

    贺殊深呼一口气,不想要岑千亦知道这些:“这个,我也不知道。”

    岑千亦看着人飘乎的眼神,哼了声。

    贺殊不知道她应这一声是信了还是没信,她现在确实有事。

    “你先休息下,我让人把午餐送到房里,你手不方便,就让佣人喂你。”

    说着贺殊发现了点问题,岑千亦说她的手弯曲起会疼,不大好弯动,但之前在宠物间,这人夺她鞭子时,手看起来挺灵活的,也没见人喊疼。

    岑千亦发觉贺殊的目光在她的手上,也想到了之前情急忘了演的事,想到这,她哼了声。

    这一声和之前的不一样,有些痛呼的感觉在里头。

    “刚刚动到了手,感觉更疼了。”

    脸上配合着摆出一副,后知后觉疼痛席卷的感觉。

    贺殊蹙眉,赶紧检查了下岑千亦的肩,看着绷带完好,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让医生来看看。”

    岑千亦:“不要。”

    贺殊蹙眉,感觉这一声‘不要’,跟熊孩子拒绝看医生一样,她有些不赞同看向岑千亦,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讳疾忌医。

    她也是没想到,一个大反派,还有这种孩子气的时候,莫名的感觉人的危害性在心里又小了点

    甚至有一种恍惚,一个害怕看医生的人,能有多可怕。

    她想劝劝,才要开口,却被岑千亦抢了先。

    “你要去干什么?”

    贺殊:“刚刚你也听到了,叶凌她我要去给叶琪打个电话,安慰——”

    话还没说完,就被岑千亦打断了。

    岑千亦想到了在医院里,这人抱着那姓叶的也说是安慰不知道这人电话安慰,要跟人说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要安慰人,这个词岑千亦不喜欢。

    “那姓叶的没死。”

    贺殊眼眸一颤,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

    岑千亦听到这话,偏了些脑袋看向惊讶的贺殊,她在惊讶她怎么知道而不是在惊讶她说的话。

    “你知道她没死。”

    是个肯定句,岑千亦的目光也沉了两分。

    “啊?”

    贺殊慢一拍的反应了过来,她给暴露了这人,好强的反应能力,贺殊突然的又觉得,这人反派气质拉起来了一点。

    岑千亦没错过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是那姓叶的告诉你的?昨晚上你们说的是这事?”

    贺殊连忙摇头,昨晚岑千亦就问过她和叶凌说了什么,她说没什么,确实没什么,这事叶凌就稍微给了一点暗示。

    见已经暴露了,贺殊也不强撑着了,不然她可能又要一个谎一个谎的圆了。

    “昨天,叶凌说欠你一条命,她说日后你有事,她在所不辞。”

    岑千亦哼了声,不需要,她也没要救她。

    “然后呢?”

    贺殊就把昨晚上说起这个的原因说了,就是人给了承诺,担心后面贺殊误会人死了,有承诺不用。

    “她透露给我这消息,主要是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问了她了,以后有事怎么找她,她说‘死’后告诉我。”

    岑千亦冷笑一声:“死就死彻底点。”

    别阴魂不散的。

    贺殊觉得岑千亦这思想有点问题:“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谁知道以后会遇上什么困难,虽然你很厉害,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失误或者不察的时候,有人帮忙总没有坏处。”

    岑千亦看向贺殊,尽管人眼里的担心很真实,但这话她也不喜欢不过,算了,以后让那姓叶的把这人情记在这个人头上,眼前这个烂好心的人,才容易有麻烦。

    贺殊见岑千亦沉默了,没有反驳,当她也想通了这道理,心里有些开心。

    她竟然还有能给大反派讲道理的一天。

    对方还听了,莫名有些不知道哪儿来的成就感。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岑千亦回神看向人:“不能在这儿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贺殊半张这嘴,一时间说不出话了,她惊讶看着岑千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奇怪

    岑千亦看着这震愣住的人,贺殊眼睛还带着刚哭过的湿润感,墨黑眼瞳像沁了水的黑葡萄,莫名的很诱人。

    岑千亦笑笑,伸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湿意,但手才伸出去就被握住了。

    才有了笑意的眼眸里迅速暗了下来。

    “你肩上有伤,别动这只手。”

    贺殊小心紧张地把岑千亦的左手放回到身边,又检查了下她的肩。

    岑千亦才沉下来的神色微微一僵,这人不是在阻止她的触碰,是担心她的伤

    贺殊检查了没事松口气:“你别动这手了,我很快回来,你先吃饭,对了,让佣人喂你。”

    “不要。”

    “嗯?不饿?”

    “饿。”

    贺殊蹙眉:“那怎么——”

    “等你回来。”

    贺殊挑眉,什么意思,等她回来干嘛,等她喂?

    对上那双似乎比刚刚亮了些的淡紫色眼眸,贺殊确定了岑千亦的意思。

    这人,还真是,就认准她了啊。

    想到对方的伤是因为救自己,贺殊心里叹口气:“好吧,我尽快回来。”

    岑千亦目送着人离开,确定了贺殊完全恢复了‘正常’。

    淡紫色的眼眸划过丝疑惑,这人的‘瘾’还真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这么轻易的,就满足了

    门关上后,岑千亦捂住了胸口,她的心跳还很快。

    身上还有一些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眼前也总是浮现起刚刚贺殊低头咬她的样子,还有被她丢了的那根黑色皮鞭,刚刚其实,她很有一种捡起的冲动。

    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好像,不想就这么结束

    想到刚刚的感觉,那种似乎是痛感,但又似乎不是,很难形容,刚才*在那间房里,她明明未知,该是觉得危险的,但更多的是好奇、是期待,是想要知道怎么样的危险,一种心甘情愿的追逐,一种想要更多更刺激的情绪让她这颗觉得这世界无聊至极不如毁灭的心,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她竟然觉得这世界也挺有意思的,她想要知道还能怎么样的更有意思。

    想知道那个特殊的人,还能带给她怎么样的新奇体验,为此习惯掌控的她竟然甘愿被控,这也很奇怪,她竟然在被控制中体会到了一点安心,这种安心来源于她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很奇怪,怎么会这样,但明明她就是在‘伤害’自己。

    她是也有病了么,她竟然还想要更多这样的‘伤害’,想到这岑千亦闭了闭眼。

    难不成,她也有‘瘾’

    二楼,苏姳看到贺殊出了电梯,就迎了上去。

    两人往书房的路上,苏姳又说了些刚刚收到的消息,网上流传了段实时视频出来。

    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是叶琪在叶凌的灵堂上哭晕了被扶下去的视频,评论都是感叹这对姐妹感情深厚。

    贺殊蹙眉,有些惊讶又感觉哪里不对,叶家的安保这么差劲的么,怎么能让人偷拍到灵堂画面。

    她匆匆看了眼,就看到了叶琪被扶下去时,看起来已经完全走不了道了

    她看起来,像是不知道真实情况,叶凌没告诉她?

    贺殊犹豫,那她要说么,这会不会影响到叶凌的计划

    先打个电话看看,贺殊到了书房,没让苏姳跟着进。

    “你去厨房交代下,准备些吃的,做好了送到我房里。”

    苏姳应下。

    贺殊多说了句:“清淡点,之后岑千亦养伤这段日子都清淡点,做点有利于伤口恢复的食物。”

    苏姳点头:“好。”

    贺殊关门,进了书房,拨通了叶琪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电话两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叶琪,没事吧?”贺殊解释道,“我看到新闻了。”

    叶琪听着贺殊的哭腔,惊讶过后心里有些暖意,虽然认识不久,但贺殊能在看到新闻后难过到哭,说明是真当她是朋友。

    她有些愧疚,虽然是朋友,但很多事,她也是不能完全托出的。

    比如现在,她还没搞清楚全部事情,也担心,说了会害了贺殊。

    叶琪沙哑着嗓音带着哭腔回道:“我没事,殊姐。”

    贺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叶琪:“谢谢。”

    贺殊听出叶琪不想多说的意思,想到人要是不知道真相,现在该是多难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节哀顺便,照顾好自己,我想你姐姐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

    听到这话,叶琪心里哼了声,尽管心里不认同,嘴上还是应下了。

    同时交代贺殊不用亲自过来悼念,她想一切从简。

    贺殊答应了,提醒了叶琪网上视频的事,让人加强安保。

    叶琪没告诉人,那视频就是她放的,她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殊姐,军校我不去了,我之后会接手瑞凌,公司需要我”

    贺殊捏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眼里有瞬间迷茫,但很快,贺殊就回神:“好,有困难你开口。”

    叶琪道谢后挂了电话。

    贺殊看着挂断的电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原著里叶琪完全不管家里生意,一个连命都像是不要了的人,怎么可能在意什么公司

    好奇怪。

    另一边,叶琪挂了电话,脸上的伤心神色收起,转身开了密室的门。

    窄小的密室里,只一张临时布置出来的床。

    床上的人靠坐着,似乎在闭目养神,眉心有些微蹙,看起并不舒服。

    听到开门动静,女人睁开了眼,高挺鼻梁上那副崭新的银边镜后一双锋利的眼眸像利刃出了鞘。

    她的目光不带半点感情,直接落在叶琪那双哭红了的眼眸上。

    相似的眼睛,温度却完全不同。

    叶凌的目光冷得像冰川下深邃的海,冷得像是能冻住叶琪靠近的步子。

    走至床尾,叶琪就没有再往前,她静静看着人,氤氲着雾气的眼里,情绪万千。

    她要感谢贺殊,是她的提醒,让她知道了,她的姐姐是个骗子。

    叶凌望着人动了动手,手腕上的手铐晃动,敲击在床杆上发出了一阵金属叮铛声。

    “长本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一个勺子

    ◎她可能是第一个拿勺子拯救世界的人◎

    身处劣势、不得自由的情况下,叶凌的声音仍旧保持了理性的棱角。

    简单四个字,尽显上位者姿态,话里的嘲讽意味拉满,还压上了一层重量,叶琪即刻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压迫感。

    要是从前,这时候她大概已经开始心慌,开始担心真的惹了姐姐生气,一般这种时候不论对错,她都会先一步道歉,只希望姐姐能消气。

    可是现在,她看着床上的人,心里燃着一团火!

    顶着那冰霜般锋利的目光,叶琪停顿的脚步继续往前,床尾到床头,只几步的距离,但因每一步都伴随着心脏的抽痛,走得异常艰难和缓慢。

    叶琪想要挣脱出原本由叶凌定下的那个位置、那个看似亲近却永远差了一步的位置,她挣脱了所有走到了叶凌的身边。

    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惯有位置发生了颠倒,叶琪第一次以这样一个角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姐姐。

    看着姐姐眼里那更为凛冽的目光,叶琪心里那团火仿佛浇了一层油,愈演愈烈,燃至了眼睛里。

    “是,我长本事了怎么,你不高兴?”

    叶琪想要学着姐姐的样子,尽可能的冷下神情,但这话一出口,就落了一层。

    尽管这话语里有愤怒有火气,也有同样的嘲讽,但当中的委屈没藏好。

    这就好像,两个人发生争执,一方还没开口争辩眼泪先下来了。

    气场瞬间弱了。

    叶凌听出这话里的委屈时,神色不变,只是被拷住的手腕不再绷着劲缓缓松了些,最后任由那金属吊住她的手腕不下落。

    她高兴么如果她的琪琪真的有本事,她或许会高兴,叶凌心里苦笑一声,想到了昨晚如果不是最后她发现了来人是谁,及时停了手现在躺在外面被哭的就是眼前这叫嚣着长本事的人了。

    总是这么的冲动叶凌抬眸重新看向叶琪,眼里情绪很直接,不高兴也很失望。

    叶琪看懂了叶凌眼里的意思,心像被人拧了一下,随后像是委屈聚焦在一块,完全藏不住。

    这事,该不高兴的是她!

    “姐姐,外面的人都在哭,我本来也会是其中一个!”

    叶琪居高临下看着叶凌,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一丝愧疚,但没有。

    叶凌冷冷道:“放开我。”

    叶琪沉浸在她假设的悲痛里:“你猜要是我不知道真相,得知你死了我会哭多久?”

    说着原本就泛红的眼眶变得越发猩红。

    叶凌眉心微拧。

    叶琪痛极生欢,轻笑一声:“你一定在想,也不会多久,人就算再难受、再想哭,眼泪总是会流干你是不是觉得,就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我哭着求你别走,你就只要让陈妈她们看着我,等我哭不动了,给我擦了眼泪,我就没事了”

    叶凌微拧的眉心蹙紧了些。

    叶琪一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不同于刚刚在外人面前带着演戏成分的眼泪,这一滴泪,疼得像要腐蚀了面庞。

    “眼泪能停,那你说,我这颗心会痛多久?”

    叶琪说着捂住的胸口,即使只是假设,她也真实地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想到叶凌如果真的死了,就那样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起来给她半个眼神,她的心就好像掉进了全是冰锥的海底,被戳穿,被凝结,被碎裂,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低头看向叶凌,眼泪直接掉落在叶凌的胸口。

    “或者我该换个问法,你预备让我痛多久?”

    叶凌蹙紧了眉心,眼神沉了两分,她懂叶琪这话里的意思,她在问她多久会告诉她真相

    叶琪看人沉默,执着要个答案。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见叶凌不应,叶琪颤动的声音提高了些:“还是一年,两年,三年?”

    叶凌看着又一滴眼泪掉落,顺着轨迹看去,那滴泪又掉在了胸口位置,仿佛渗透皮肤刺了进去。

    叶琪见人避开了目光,想到了个可能,呼吸都有些凝滞。

    “还是说,一辈子?”

    ‘一辈子’三个字,颤得厉害。

    叶凌低垂的眼睫微微一颤,眼底划过丝愧疚。

    叶琪看着叶凌的反应,凝滞的呼吸倒流般,往胸口里蹿,呛得人窒息。

    “竟然竟然是这样!”

    叶琪眼里涌动恨意,狰狞的五指扼住了叶凌的脖颈,迫使着人看向自己。

    “你竟然完全没有打算要告我我!”

    竟然打算就这样的‘死去’!

    叶琪汹涌的恨意里还有丝庆幸和后怕,幸好,幸好她发现了问题!

    幸好贺殊的话让她知道了她的姐姐是个高明的骗子!她不再全然的信她!

    昨晚上在叶凌和从前一样,强势要她离开医院时,她存了心,假意离开后悄悄折返,最终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也庆幸,这么多年,为了多看这人一眼,她习惯了隐蔽,也练就了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这人踪影的本事,她能成为个优秀的狙击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叶凌。

    被优秀的狙击手盯上的人,跑不了。

    叶琪拼尽全力克制着手上的动作,手指绷出了狰狞样,也没舍得伤到叶凌一点。

    叶凌感受着脖颈处这毫无伤害意图却非要做威胁状的手如果它不要抖的那么厉害,那这人的恨意看起来会更真实些。

    她不禁想到了那一年,她要求叶琪搬出她的卧室,去自己房里睡。

    叶琪求着她,声音放的又轻又软:“姐姐,我害怕。”

    “你是叶家的孩子,这是你家,有什么好怕的,勇敢点。”

    叶琪自小就觉得这个城堡大得可怕,会有各种‘鬼怪’,她只有在姐姐身边,才睡得着。

    “姐姐,你不能替我勇敢吗?”

    叶凌摇头:“不能,我不可能永远都在。”

    她看着人,认真说道:“而且,我也不喜欢不勇敢的人。”

    最后叶琪眼里又恨又委屈,但还是听话的和她分开了,那张稚气的脸和面前这张脸仿佛重叠了。

    叶凌看着面前的人,镜片下的目光不再像刚才那样刻意冰冷。

    “放开我。”她轻轻叹口气,“听话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听见叶凌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是要她听话,叶琪冷笑一声,不仅没松手,还稍稍扣紧了一点手指,迫使着人抬头。

    “你用什么身份来让我听话?”

    叶凌眉梢微挑。

    “姐姐?”叶琪说着嘲讽了一声,“我姐姐死了全世界现在都该知道了。”

    叶凌神色一顿,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谁?用的什么身份和我谈条件?”

    叶琪说着坐到了床沿,握在叶凌脖颈上的手改为贴到了人脸上,她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是啊,她的姐姐,死了。

    她凑近了人,看着叶凌那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她记得在她意识到自己感情时,不止一次怪老天,为什么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如果不是,她就能光明正大看着她,在她身边。

    可是有时候她又想,要是叶凌不是她姐姐,她又怎么可能从小就认识她,她又怎么能陪伴她整个生命。

    叶琪伸手抚过这双眉眼,这是她们最像的部位,也是最不像的地方,姐姐的眼里没有和她一样的感情。

    叶凌双眼被盖住了,但面前仿佛还是叶琪那双明明委屈却故作凶狠的眼眸,她在心里叹口气。

    正要开口要人别闹时,脸上多了道呼吸,很沉很急促,凑得太近,还很烫。

    “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姐。”

    浓密的眼睫扫过叶琪的手心,更像是在她的心头扫过,眼泪从眼角滑落,沿着脸颊掉落在另一张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的脸上。

    叶琪自嘲一笑,她能有什么反应,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她打算就这样的死去,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原本就不打算再做她的姐姐了。

    她选择抛弃了她。

    想到这点,叶琪止住了眼泪,眼里迅速冷了下来,四目相对,第一次冷过对方。

    叶凌:“琪琪,听话,我——”

    “别这么喊我。”叶琪打断对方,“我们不熟。”

    她都不知道这人‘死了’打算用什么身份活下去。

    至于听话,呵,她姐姐死了。

    能让她听话的人,不在了。

    叶凌看到叶琪这陌生的样子,原本不打算解释的心有了松动,但叶琪没给机会。

    叶琪对上那双总拿她当孩子看的眼眸,冷冷一笑,“有句话你说的对,我确实长本事了,没有你,不管是叶家,还是公司,还是我,都会好好的。”

    以后她只做她想做的事,听她想听的话

    另一边,贺殊在和叶琪通完电话后,感觉不对劲。

    原著里叶琪在叶凌死后,难过成那个样子,命都可以不要,现在怎么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说声音听起来是有些难过的,但还有理智,还能想到要好好管理公司这和书里那因为姐姐死了就全然没有在乎的事了的叶琪,差距大的不像一个人了。

    疑惑间,脑海里响起了一阵电子音。

    【叮叮叮,恭喜宿主,艰难的别墅抽人剧情顺利通过,奖励已发送,宿主请注意查收。】

    虽然说每次系统来播报奖励的声音都很轻快,但这一次,贺殊感觉对方格外的开心。

    这导致贺殊猜测这一次的奖励大概格外的丰厚,她暂且放下了叶琪的事,兴匆匆查看。

    一看,傻眼了。

    “一个勺子?”

    系统【叮】的一声,肯定了贺殊的疑惑。

    贺殊:?

    “就一个勺子?”贺殊不敢置信,看着脑海里的画面,不是金的,也不是镶钻的,普普通通的一个不锈钢勺子。

    “你是不是私吞了?怎么就一个勺子,这么艰难的剧情,奖励竟然只有一个勺子?!”

    过于惊讶,贺殊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虽然是艰难剧情,但宿主你就只做了个开头呀,还有,你别小看这勺子,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勺子。】

    贺殊怎么看这勺子都很普通,为了看仔细,她干脆直接从兜里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看。

    很好,非常的普通,普通的大小,普通的重量,锃亮的不锈钢表面倒是把她的脸扭曲得不大普通。

    贺殊忍着不高兴,去看脑海里这勺子的介绍,看到作用是能检测到食物的温度并且能直观反应出来,她的脸黑了下来。

    “这有什么用,我要勺子检测温度干什么?”

    系统:【怎么没用,比如你要给人喂饭,但不知道冷热,你又不好意思自己尝一尝。】

    贺殊听到这话,立马想到了昨晚上的事,她昨晚上给岑千亦喂粥的时候是有这困扰来着。

    “你偷看?”

    系统:【宿主你也没说不能看,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们独处一室,万一岑千亦要亲你,你又睡着了,我没来得及叫醒你。】

    贺殊深呼一口气:“这个要求你忘掉,以后不要叫醒我!”

    【宿主,你想要岑千亦亲你?】

    贺殊:

    智障,这系统一定是个智障。

    还有这勺子,有鬼,绝对有鬼。

    “这奖励你是给岑千亦准备的吧?”

    贺殊发觉这勺子手柄背面,还刻了一个字,【殊】,还好不是岑千亦的名字。

    系统:【怎么会呢,宿主,这是给你的奖励,这勺子不光能测温度,还能试毒,是居家旅行必备好物!】

    “别说的跟广告一样,我问你,你这些奖励是怎么回事?和岑千亦有没有关系?”

    贺殊也是现在突然发觉到了不对劲,她现在想想,系统给的这些奖励她好像基本都是用在岑千亦的身上。

    开始的白大褂盲杖,这是很直接的当时岑千亦用得到的东西,后面的高级定制梦幻礼服,也给了岑千亦,十万伏特倒是贺殊自己用上了,但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她是想用来电倒岑千亦的,后面的超跑鞋,说起来也能和岑千亦联系上,她抱着岑千亦走得更快,还有感官减弱剂,当时在叶家地下避难所里,,她也是想要给岑千亦用上的,不过最后被岑千亦用在了她身上,还有防弹伞,贺殊昏迷的时候,岑千亦也用上了。

    这些东西很凑巧的,都对岑千亦有用。

    【宿主,任务奖励是随机的。】

    贺殊不信:“这么巧?”

    【当然也是有一定数据基础的,根据多维数据,一般都是对宿主有用的东西。】

    “什么数据?”

    系统还不能告诉贺殊这用上了过往的经验。

    【一些高级数据,宿主没有解锁自由度前,系统无法告知。】

    贺殊真想拿手里的勺子敲一敲这系统脑子,如果它有的话。

    【加油宿主,剧情没剩多少了,很快你就能解锁自由度了,解锁自由度后,后续系统有更多功能可以解锁哦。】

    贺殊蹙眉,这话系统之前没说过,感觉是跟这剧情进度有关。

    “什么功能,你提前说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还不能告知。】

    “为什么?”

    【宿主还没有解锁自由度,对于这个世界,你还是个入侵者,是个外人,你们人类也不会轻易把秘密告诉一个外人。】

    贺殊不是很想要什么新的功能,这么智障的系统,能有什么好的功能,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段被迫上工的憋屈关系。

    “对了,现在剧情发生了变化,我没有收到那关键的要人邮件,是不是能提前解锁自由度了?”

    既然没有送人,也就没有后续那一系列的事,那岑千亦应该也就不会杀她了。

    【等过了原著里你死亡的节点日期才能正式解锁,加油宿主,现在岑千亦喜欢你,你不如跟她好好培养感情,拯救这世界就靠你了。】

    贺殊在和系统对话中,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听到这话,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勺子。

    拿什么拯救,这勺子吗?

    贺殊失笑了声,她可能是第一个拿勺子拯救世界的人,想到卧室里的人还饿着,贺殊深呼一口气,不再耽误时间,伸手开了门。

    门一开,就看见了卧室里床上靠坐着的人,她正看着门口,就像是特意在等着她。

    岑千亦确实是在等着人。

    “安慰好了?”

    贺殊点点头,往前走,走到了床边,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纸袋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拿出了里面的东西递给岑千亦。

    “新手机。”

    一共两个,昨天贺殊说过,要拿两个新手机给岑千亦,重新设置成之前她搞成的那样子。

    贺殊看了眼岑千亦的手:“还是等伤好了再设置吧。”

    岑千亦也想到了昨晚上贺殊的要求,看着手机,心里那点对人去安慰别人的不高兴消失一半。

    “不妨碍。”

    她说着看向贺殊,看向她刚刚看见的她手上的另一件东西,一个勺子。

    不等她开口问,门口传来敲门声。

    贺殊去开门,是佣人来送午餐,她让人放到了窗边的小圆桌上。

    等人走后,贺殊重新回到岑千亦身边,抱起人走到窗边,给人放到了椅子上。

    落座后,不等贺殊离开,岑千亦轻易抽走了她手里的勺子。

    贺殊无所谓,人要看就看,本来就是要拿来用的。

    她走到小圆桌对面坐下。

    岑千亦看着手里的勺子,发现上面还刻了一个字,【殊】。

    什么意思,贺殊的专用勺子?

    贺殊坐下后,给岑千亦介绍道:“这勺子能感应温度,还能试毒。”

    试毒暂时展示不了,测温度可以,贺殊示意岑千亦把勺子给她。

    贺殊舀了几道不同的菜,看到勺子手柄上发出不同的光。

    从橙色到红色,颜色越深说明温度越烫。

    岑千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勺子,不过贺殊经常有些很特别的东西,岑千亦快习惯了。

    想到刚刚人拿着勺子进来的,现在这样子,又像是要给她喂饭,岑千亦问道:“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贺殊点头。

    岑千亦眼尾微挑:“之前有人用过吗?”

    贺殊摆手:“放心,全新的。”

    岑千亦‘哦’了声,把鬓前碎发掖至耳后:“我用过的东西,就只能我用。”

    贺殊:“放心,就是给你用的。”

    岑千亦故意道:“跟别的勺子搞混了呢?”

    贺殊指着上面的刻字:“喏,这有个字,只此一个,你用完我就收起来。”

    岑千亦挑眉:“就这一个?”

    用完还专门收起来

    贺殊点头:“就这一个。”

    系统奖励,想要多的也没有,抠的要命。

    事已至此,先吃饭,她饿了,想要快点喂了岑千亦,也顺便安抚下她这已经开始叫嚣的胃。

    贺殊看向桌上的食物,问岑千亦:“你想先吃哪个?”

    午餐很丰富,每个种类都有两三样,汤也有两种,贺殊不知道岑千亦想先吃哪个。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贺殊抬头去看人,发觉岑千亦没有在看菜,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脸上——”

    眼前光影晃动,‘有菜’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唇上就是一热。

    贺殊陡然张大了眼,微风轻拂,视线里,一双长睫颤得像逆风中的蝴蝶。

    呼呼的翅膀,扇啊扇的,直往心里飞。

    第74章 像是商量

    ◎“吃完饭方不方便,强制你一小时。”◎

    贺殊眨了眨眼,握着勺子的手指猝然收紧!

    不行!

    她下意识地挥了下勺子,挥拍一般,好像这样就能拍掉那些企图往她心里去的蝴蝶!

    但收效甚微,好像还是有那么几只漏网的蝴蝶往心里去了,在心里呼呼扇着风,把她的心都给吹到了半空中。

    要命,贺殊思考着要不要一勺子把造成这幻想的人给拍开。

    这或许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想到对方是谁,她这勺子在手里是越捏越紧,怎么也不敢挥出去。

    好在这一次,她反应比在医院快,岑千亦没有控着她,她只是往前倾身亲住了她,她只要往后一点就能分开两人贴在一起的唇。

    贺殊僵直了身子想要往后仰,但才刚有了那么一些微不可见的动作,岑千亦就先动了!

    贺殊瞬间就停止了动作,一颗心像被那两只漏网钻进去的蝴蝶在当球拍,忽上忽下的。

    就在她以为岑千亦大概要进一步,思考着这一回怎么也不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时,唇上恢复了自由。

    岑千亦退了开去,重新坐回了对面椅子上。

    贺殊的心随着她的落座,像个充满了气的气球以为要迎风飞扬、却突然被戳了一下,猝然瘪了,没有方向的乱蹿了下后,掉落在地。

    啪嗒,成了个垃圾。

    贺殊唾弃自己,刚刚她那些垃圾思想是怎么回事

    但这也不能怪她多想,之前这人可没有这么容易的就收嘴她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岑千亦倒是想继续,但时机不对,已经快过了午饭点了,眼前的人相处了这么些时间,她已经很清楚,这人对按时吃饭的有很高的需求。

    “吃饭吧。”

    岑千亦笑着开了口,目光落在了人手上的勺子上,刚刚的冲动就是因着这勺子起的。

    既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倒也想看看,怎么个特殊。

    中午时光,阳光最为的热烈,尽管落地窗前遮着纱帘,也还是有不少的光见着缝隙就透了进来。

    贺殊看着岑千亦说话时,一道光晃过她的脸,仅这么一瞬间,落进那双淡紫色眼眸里的光就被扣下了。

    ‘霸道’,贺殊在这一刻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这眼睛霸道地扣下光不说,还命令她做事。

    但霸道这两个字,不该是她的词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人对自己想亲就亲,亲完,她还得伺候这人吃饭

    她才是霸总啊,贺殊看向手里的勺子,她这戏份不对吧。

    “怎么了?”岑千亦看人表情忽然的凝滞,低着头看着勺子不动,疑惑问道。

    贺殊回神,对上岑千亦关心的眼神,又是一怔。

    这人,怎么表现的那么的自然她刚刚亲了她,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人想要靠近,贺殊摆手:“没事,你想——”

    话到嘴边,贺殊咽下去了,之前就是问人想先吃什么,结果被亲了贺殊抿了抿唇。

    岑千亦懂了她的停顿,微微一笑:“先喝汤。”

    看着贺殊那才被抿过有些湿润的唇,她感觉有点渴。

    贺殊点头,先从汤煲里往小碗里盛汤,过程里她一直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脸上,准确的说,像是落在她的唇上

    她抬头看去,岑千亦目光不躲不避,很直接,顺着目光轨迹也很容易就能确定,她确实在看她的嘴!

    这人该不是还想亲她吧贺殊盛汤的手有点抖,要是再来的话,她是一定不能答应的了。

    不过这人,也从来就没有问过她,完全不在意她答不答应

    岑千亦到底什么意思?

    贺殊想到了系统说的话,它说岑千亦喜欢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说其他的,至少是喜欢亲她。

    而且应该不是贺殊的错觉,这人似乎还在撩她,昨晚上尤其的明显

    贺殊觉得岑千亦是有那么些,或者说比她以为的多一些的在意她,但具体多少的,她没个数。

    主要岑千亦什么也没说过,没说过喜欢她,也没说过对她什么感觉,她就每次的,直接的想亲就亲的,说来救她就来救她的。

    万一这就是人家反派的行事作风呢,她跟一般人的思维方式肯定是有差别的,贺殊很担心会错意,这要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主要这事听起来真的很像是自作多情岑千亦怎么会喜欢她?

    这可能吗?她是个什么很有魅力的人吗?相对于岑千亦来说,她有什么?

    有钱?岑千亦不缺。

    有貌?岑千亦更好看。

    有身材?这倒是有一点,但岑千亦也不差。

    贺殊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岑千亦,况且她还做了那么多对她不好的事。

    她其实想直接问问岑千亦,但理智告诉她不行,倒不是说听到岑千亦说不喜欢她,她会因为猜错而羞恼。

    相反的,她害怕万一人真的说了喜欢她,那她怎么办

    她又不喜欢她

    想到这,贺殊眼里划过道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犹豫,她不可能喜欢岑千亦的,要是岑千亦说了喜欢她,也要她表态,那怎么办。

    她可能会为了活下去,欺骗对方

    她已经够变态了,不能再成为个骗人感情的人渣!

    算了算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千万别有好奇心,岑千亦不说挺好的,就这样,比较安全。

    就是她这动不动就亲人的习惯有点麻烦,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不就被亲一下,贺殊忍住了下意识想咬嘴唇的动作,再说了,其实她好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就是,唉,她都没有亲过人,之前也想过第一次亲人会发生在什么样的场景下,和什么样的人。

    她也是没想到,会是在睡梦中,和一个可能要杀她的人。

    “要满出来了?”

    “啊?”

    贺殊回神,见岑千亦的目光已经不在她唇上了,顺着她的示意看去,手上的小碗里,汤已经快到碗边沿了,她赶紧放下了碗。

    “在想什么?”岑千亦看着突然有些神不守舍的人,眼里有些疑惑。

    “没什么。”贺殊重新拿起桌上的勺子,“第一次用,不知道什么效果,在想这个。”

    她说着就拿勺子舀了一勺的汤,瞬间,银色的勺子泛起了红光,跑马灯一样,沿着勺子的轮廓剧烈地闪动了起来,闪得贺殊的眼皮一跳一跳又一跳。

    岑千亦眨了眨眼,也被眼前的情况给小小的意外了下。

    她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勺子射出的光那么有存在感,都有些不能直视。

    “系统,你给我出来,你看这勺子是能拿来正经吃饭的勺子吗?!”

    贺殊气红了一张脸,在脑海里大声地呼唤系统!

    【怎么了宿主,红色说明汤很烫,你快给吹吹!】

    “我吹爆你的头,这光能不能停下?”

    【不烫自然就停了。】

    贺殊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臭骂系统的心,主要是没有时间,这灯再闪下去,她要尴尬死了!

    贺殊认命地开始呼呼的吹气,企图快点停下这尴尬的像是警灯闪烁般的光。

    岑千亦看着那鼓起脸颊用劲吹勺子的人,失笑出声,这人可真是,是故意来逗她开心的么。

    贺殊听到岑千亦的嘲笑声,更想把系统抽出来打一顿了,好在她这么用力的吹,汤凉的很快。

    很快的,那刺目的红光慢慢淡了下来,变成了有些温柔的橙光。

    贺殊重重呼了一口:“好了,可以喝了。”

    她快速递过了勺子,打算等人喝了后,用回正常勺子。

    岑千亦抿下一口汤,刚刚被贺殊这一出闹的,她之前那口渴的感觉几乎消失,她笑看向面前的人,这人可真是,每次在她觉得这人已经够特殊的时候,她就还能显得更特殊一点。

    见人放下了勺子,岑千亦挑了挑眉:“还想喝。”

    贺殊点头,拿起一旁普通勺子,还没来得及舀一勺汤,就听到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用这特殊的勺子,以后我就用这勺子。”

    贺殊抬眸看向人:

    是故意的吧。

    确实是故意的,岑千亦看着贺殊脸上的纠结,笑意更深了,可以肯定的事有两件,这勺子*之前确实没有人用过,连眼前这人也是第一次用。

    之后也不会有人用了。

    岑千亦看着贺殊纠结过后,还是应了她的要求,用了这特殊的勺子,她肯定了之前的一个想法。

    她好像,对她格外的纵容。

    岑千亦看着贺殊重新舀了汤,勺子发出的红光耀在她的脸上、闪在她的眼里,看着那不用铺上红光就泛着绯红的耳垂,她像在光里,但光只是她的装饰。

    她的存在能盖过所有的特殊。

    看着递过来的勺子,岑千亦张了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下落,本该去往胃里,却不知怎么的落入了心里。

    她这颗心,之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大感应的到它,似乎她不论做什么事,这颗心都没有了波澜。

    直到现在遇到了眼前这人,这颗心突然有了很多之前没有过的体验,她也有了很多之前没有过的感受。

    “吃点菜,蔬菜健康。”

    贺殊见汤喂的差不多了,赶紧放下了勺子,改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翠绿的青菜。

    这绿油油的颜色感觉中和掉了刚刚闪得她眼花的红光。

    果然,绿色对眼睛好!

    她一手护在筷子底下,小心把菜递到了人嘴边。

    岑千亦下意识张了嘴,咀嚼食物时,见贺殊换了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

    贺殊超级饿的,都过平时饭点了,她快速咀嚼着食物,一边吃一边不忘观察岑千亦有没有吃完嘴里的,她好继续喂。

    岑千亦看着那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感觉又有点渴了,她吞下了嘴里已经没什么滋味的蔬菜,抽了纸巾越过小圆桌,揿上了贺殊那张蹭上了点油光的嘴。

    见人咀嚼的动作一顿,岑千亦慢条斯理给人擦干净了嘴后,微微一笑。

    “吃完饭方不方便,强制你一小时。”

    悠悠的语气,像是商量,也像是通知。

    【作者有话说】

    [捂脸偷看]今天有点短,明天我努力[比心]

    第75章 你说了算

    ◎岑千亦:“我想要你。”◎

    西山的午后,正是阳光热烈的时候,鸟兽们这时候一般都寻个阴凉处休息。

    每到这时候,西山都格外安静。

    今天却是有些意外,喧闹的声音自西山别墅内传出,打破了这午后的安宁。

    花园里三三俩俩的人,凑在了一起彼此交换信息,脸上都有些紧张。

    别墅里,书房外,排起了长队,队伍中的人面色比在花园里那些人更为的紧张,她们是顺序上第一批要被贺殊喊进去谈话的人。

    等书房里的人出来,她们就得按序进去下一个。

    书房里,厨师长正在一脸紧张地跟贺殊汇报工作。

    在西山别墅工作也好几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被要求汇报工作,一般来说,饮食上有点什么问题都是老板身边的助理苏姳苏总助来和她们交流的。

    厨师长担心是自己工作上出纰漏了,来之前还求了苏姳好一会儿,希望有问题她能帮帮忙说说情。

    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她都能改,可别是直接就要辞退了她。

    她对这份工作可是满意的很,整个西山别墅就贺殊一个主人,她之前虽然说有些挑食,但总的来说都还算是好伺候的。

    最近更不用说了,贺总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食欲好了,对她们也有夸赞了,还给加了工资。

    现在这工作真的是钱多事少同事好,她实在舍不得丢了这么好的饭碗。

    面对贺殊,她站直了身体,态度要礼貌就有多客气,虽然苏总助说老板只是例行询问下,她也不敢轻视,非常具体仔细的把最近厨房的工作一五一十给汇报了。

    因为之前没有先例,她的汇报格式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非常的磨蹭。

    苏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想着要不要引导下人说点重点,但看座椅上的Boss没有任何不耐烦,似乎对这样的汇报挺满意的,她也就保持了沉默,继续听厨师长讲她计划接下来在伙食上的改进。

    贺殊听到人说要创新几个菜,还表示了下肯定,厨师长说的更来劲了,一个人说了小半个小时后终于说不动了。

    贺殊见人说完了,轻轻颔首:“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安静坐着的人,轻咳了一声:“最近家里有伤员,饮食上清淡点。”

    厨师长顺着贺殊目光也看了眼在角落里坐着的女人,这人大家都认识,是老板最新的女人。

    之前老板也带回过不少的女人,但这一个老板特别的在意,大家都在说,这位岑小姐可能会成为别墅另一位主人。

    “明白贺总,我也会多研究几道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膳,帮助岑小姐尽快恢复。”

    听到这话,一直望着窗外风景的岑千亦回过了头,看向贺殊。

    贺殊提起这茬就是为了刷点岑千亦好感度,见效果达成,冲着厨师长点点头,让人下去。

    很快,下一个,后勤部长走了进来。

    她倒是看起来比第一个进来的厨师长面色好了很多,但也不敢马虎,听苏姳说让汇报最近工作,事无巨细就开始说。

    贺殊继续安静听着,看着人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她在穿书前也是个打工人,最讨厌这种老板临时要求的汇报。

    现在她也干起她讨厌的事了,余光瞄了眼角落里坐着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岑千亦。

    事情的起因,就是午饭时候,岑千亦的一句话。

    她说:“吃完饭,方不方便,强制你一个小时。”

    贺殊一秒不犹豫就拒绝了,她说不方便,非常不方便。

    岑千亦竟然还问为什么不方便。

    贺殊脑子一转说自己吃完饭有很多工作要做。

    岑千亦倒是没有继续问了,但吃完饭后,她说她闲着没事做,要陪她一起工作

    贺殊原本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现在是不得不给自己搞点工作出来了。

    原本倒是可以假装看点文件,但想到要跟岑千亦两个人待在书房里,贺殊就有点不安。

    谁知道这人问那话是不是先礼后兵,先问问她方不方便,不方便也不妨碍她强制

    想到这,贺殊眼睫一颤,脑海里冒出了一副她被岑千亦压在沙发上的画面

    不行,绝对不行!

    只能辛苦下她这些员工了,贺殊看着紧张的后勤部长听她说着接下来的改进计划,说会增加别墅的清扫工作,一天三次吸尘贺殊心说倒也不必,面上保持淡定,只微微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毕竟她现在是个霸总,不好这么跟人探讨起卫生问题。

    贺殊本来没想找家里这些员工的,她毕竟是个霸总,工作上接触的也该是那些高管,听些什么市场占有率、环比增长同比减少这类显得精英点的汇报,但公司的高管过来需要时间,她又必须立马开始工作来显得她不方便,没办法,她只能让苏姳把家里这些员工喊来了。

    不过她想过了,等谈话结束了,就让苏姳通知下去,别墅里的员工所有人的薪水全部上涨百分之三十,至于之后赶来的高管,这季度的奖金加一成。

    都不白来。

    贺殊计算过的,别墅里这些员工加上那些高管,怎么也能撑过这一下午了,她现在比较愁的是晚上

    不知道过了一下午,岑千亦还会不会继续提起这事,说起来,她也是一时紧张的都忘了问问人,强制她是要干什么

    其实也不是忘了,是不敢

    害怕听到让人害怕的回答,吃饭的时候贺殊想到了她是怎么‘强制’岑千亦的,她好担心岑千亦也打算同样的‘强制’回来。

    那真的太可怕了,贺殊又一次绷紧了屁股,目光悄悄往角落里看去。

    岑千亦在刚刚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书房她坐着的角落挨着一整面的落地窗,没有拉纱帘,窗外就是西山绝美的风景,微风阵阵,树叶晃动,美的像幅画。

    贺殊看着岑千亦的侧影,她就这么静静坐着,就像是融入了这幅画里,成了焦点。

    只可惜贺殊没心情欣赏,她感觉岑千亦非要跟着她在这书房里,像是在盯梢,防止她逃跑。

    说起来,其实她真的有点想跑

    岑千亦又一次感觉到了一道很有存在感的目光,回头看了过去,这一次和来不及收回目光的贺殊,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

    贺殊仿佛看到了一簇火花闪了下,头皮瞬间像被电了下,她赶紧收回了目光,去看汇报工作的人,继续听灰尘清理工作。

    贺殊双手十指相扣,手肘撑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叩一叩手背,一副思考状。

    岑千亦眯了眯眼,之前她也见过贺殊工作的样子,态度都比较的随意,还没有哪一次见她这样的认真。

    但别墅卫生这事有那么重要么

    岑千亦有些不理解,不过这不妨碍她欣赏贺殊认真工作的样子。

    之前她就觉得贺殊这张脸,线条凌厉清晰,在没有表情时显得肃穆,这一点在那位正在汇报的员工身上得到了验证,她看贺殊的眼神很紧张。

    岑千亦猜测,这人一定是没见过贺殊掉眼泪的样子。

    这人不哭不慌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比如现在。

    尽管看不清贺殊神色,岑千亦也能想象那是一双审视、清冷的眼眸,像她这样的人,该是天生的掌控者,随意就能操控人心,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但她又足够的心软,实在是很矛盾的两种特质,也因为矛盾,在一个身上才显得那么的特殊。

    这是岑千亦第一个想要被对方掌控的人。

    看着贺殊那随意相扣的手,岑千亦回忆起那手指控在她侧颈上的触感颈下脉搏贴着那指腹跳动,不为逃脱,只为被镇压。

    岑千亦深呼一口气,她好像有了和贺殊截然不同的‘瘾’。

    或许,还不成瘾,至少还能忍。

    岑千亦想到午饭时,她和贺殊说的那话,虽然是存了点开玩笑的心问人方不方便,也不意外人的拒绝,但被拒绝的这么快,还有对方那有些惊慌的眼神,让岑千亦感觉到有些疑惑。

    她现在并不怀疑贺殊对她的感情,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摆明了对她不止一点喜欢,但这人不知道怎么的,有时候勇敢的不得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但有的时候又特别的胆小,比如她说起那句方不方便的玩笑话,她甚至都不敢看她。

    她就这样,进一步狠狠触动她的心后,又退一步,退到一个像要跟她划清界限的线外。

    岑千亦不懂,这是为什么

    她静静看了贺殊许久,知道这么空想是想不到答案的才收回了目光。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想到贺殊当时的求救电话,或许,她这问题也需要找个人问问。

    问谁呢。

    贺殊感觉到身上的目光消失后,才松了点僵直的背,她感觉她现在像个羔羊,被个猎人盯上了,随时有可能被拆吃下肚也怪她,看起来也确实有些美味

    直接吃也就算了,贺殊就担心吃之前的花样等等,贺殊瞳孔一颤,什么叫吃也就算了她现在的底线怎么一退再退从亲就算了,到现在吃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她宁死不屈的啊!

    贺殊重新严肃起神色,给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就直接说了自己偷懒的事。

    贺殊给了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对方继续,她则侧转了目光,看向了岑千亦。

    对方低着头,在摆弄手上的手机。

    贺殊微微蹙眉,之前不是跟人说了等手好了在弄么,她又不着急,最近也不出门,应该不会出危险,她现在要是有事,直接吼一声岑千亦就能听到了,不需要手机求助了。

    观察了会儿,发现人只动到手指,跟发信息似的,不动到肩膀和手肘,眉心才松开。

    见人不会加重伤势,也有事情做了,贺殊就不管她了,继续听汇报。

    她靠在椅子上,看似在听,实际放空,她有点困了,要没有中午的事,吃完饭睡个午觉多好。

    想到睡觉,她本来对于跟岑千亦一起睡觉的事都快习惯了,但现在知道岑千亦对她这身子有所图后,这睡觉感觉就危险起来了。

    尤其是这个人竟然还会趁她睡觉的时候亲她。

    怎么办,人总不能不睡觉吧。

    贺殊思索着办法,一直到这些人都汇报的差不多了,她也没能想到有效的办法。

    最后一个汇报工作的是保镖组,队长屠悬很简单的做了个总结。

    听到说别墅安全系统都升级了,安保也重新做了规划,加强夜间巡逻,贺殊发散思维的在想,要是能安排人在她床头巡逻就好了但想想也没用,那可是岑千亦。

    是啊,那是岑千亦,要真要对她做什么贺殊欲哭无泪,她宁死不屈有用么

    她甚至都能催眠她,这么一想这人还怪礼貌的,明明可以直接动手,还先问她方不方便

    还是说她想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她清醒着才行?毕竟被催眠了,身体灵活度会变得很差。

    贺殊低头看向交握的双手,动了动手指。

    “贺总,有件事需要跟你汇报下,昨天下午,冉小姐买通了留守的保镖,独自上了别墅二楼,大约有从二楼那间房里拿了些东西。”

    贺殊回神,看向屠悬,对方没说哪间房,但她知道她说的是哪间房,她想到了中午吃饭前,冉安妮脖子上的项圈。

    这事因为她被迫‘上工’还没来得及处理,正好现在处理了。

    “人在哪儿,东西要回来,被收买的保镖开除,以后不许她上二楼。”

    屠悬应下,然后说起现在人正被自己看守在副楼那边:“冉小姐坚持要见贺总你。”

    屠悬倒不是为了冉安妮传话,说到底冉安妮的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是贺总带回来的女人,这万一要是现在不喜欢了对人严苛,之后又喜欢了,对人放纵,那冉安妮看起来就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以后要是‘得宠’了,说不定还要把今天的事记到她身上。

    最好还是让贺总亲自和人说清楚。

    贺殊虽然不是很想再见冉安妮,主要是这人,这几次见面,一次比一次能口出狂言,今天岑千亦也在,万一再说出什么,但想想,有些事趁现在说说明白也好。

    她让屠悬带人过来。

    冉安妮一进书房看到贺殊就哭:“贺总,你可算见我了,你都不知道这两人把我关起来不许我见你!”

    她说着就左右指了指屠悬和苏姳,很是委屈。

    贺殊:“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

    冉安妮一时哑然,同时也看到了角落里的岑千亦,这人和之前吃饭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穿的也一样,这是玩好了?

    她的目光在人露出的腿上一个打转,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心里稍稍有了数,贺殊的玩法应该是比较‘斯文’的,那她更没问题。

    才要开口,就听到贺殊先开了口。

    “冉小姐,我这地方不养闲人,你要实在没地方去想要留下来,那也可以,但要有工作。”

    “工作?”冉安妮眼睛一亮,“我做啊,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贺殊眼皮一跳,冉安妮说的伺候,她可不想要:“要留在别墅,有四种工作可选,厨房、后勤、保镖、园艺,这些里面你看你能干哪个?”

    冉安妮蹙眉,这四种她肯定是哪个都干不了,她看了眼她保养的很好的双手,她这也不是干粗活的手啊。

    “贺总,我可以干点别的,楼上那些——”

    贺殊打断她:“只有这些。”

    听到人提楼上,贺殊目光沉了一分:“拿走的东西还回来,以后不许再去楼上,想要留在西山,就只有这几个选项。”

    冉安妮被贺殊的目光看的心顿了下,她之前一直觉得贺殊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想到她这目光也能这样凌厉。

    冉安妮再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可是,这不公平”

    “嗯?”贺殊挑了挑眉。

    冉安妮委委屈屈地看向角落里的岑千亦:“她怎么就不用四选一,她怎么就不用工作?”

    “她不一样。”贺殊想也没想,随意说道。

    岑千亦眉心一跳,看向了贺殊,眼里似乎有刚刚窗外的风刮了进去,吹得目光颤了下。

    屠悬一侧眉毛微微上扬,眼里有些佩服,她老板的情话真是,不落俗套但很有杀伤力,真是好会。

    冉安妮也感觉被秀了一波,还有种被当了工具人的感觉,贺殊像是拿着她来哄岑千亦开心。

    知道不该再继续自取其辱,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有什么不一样?”

    贺殊在感觉到各处的目光后,后知后觉她刚刚的话有点问题她想说的是什么,岑千亦她不是别墅的人呐,还是个杀手,当然不一样。

    “她有工作。”

    冉安妮不信,她都没看到岑千亦做过什么:“她什么工作?”

    “我的安全顾问。”

    “安全顾问?干什么的?”

    “保护我的安全。”

    说到这,贺殊发现,还真是,岑千亦竟然还真的保护了她的安全,要让人知道她就花了一个月666就有这样水平的安全顾问,大概没人信吧。

    冉安妮就没信,她确信了贺殊就是在搞双标,岑千亦这小身板,出门一个车祸成了这幅样子,能保护谁的安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要是能做安全顾问,那我也可以,贺总,我保护你。”

    “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岑千亦可以的我一定也可以。”

    一时间,房间里的几个人除了岑千亦,其他几个人看她都有点感慨不知者无畏的意思。

    屠悬虽然不知道岑千亦完全的实力,但窥一斑而见全豹,她一定不是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贺殊不想多说:“你比她差远了。”

    屠悬、苏姳目光里一致表示认同。

    岑千亦眼尾微挑,心里哼了声,废话。

    贺殊不等冉安妮再说什么,最后说了一遍她的决定:“只有刚刚说的四个选项,你要不愿意做,只能走人,我这儿不养闲人。”

    说着她想了想,补充道:“可以给你一天思考时间,明天你告诉苏姳你的选择。你要是决定离开,之前说的也作数,我会让人送你离开,并给你五千生活费。”

    冉安妮看向贺殊,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五千,她竟然真那么好意思。

    想到这她不禁看向了角落里的岑千亦,这人一出手可是一千万呐,到底谁是那个霸总。

    在她看过去时,岑千亦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对,冉安妮眨了眨眼。

    贺殊话说完了,让苏姳带人出去,冉安妮这一次没再挣扎,也没说什么,跟着人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去看角落里的岑千亦,一脸的若有所思。

    贺殊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知道人看岑千亦干什么但完全不用担心,岑千亦别说手伤了,就算手断了,这人也不可能伤害到她。

    屠悬等冉安妮走了,跟贺殊确定了下冉安妮的权限,得到肯定答案,日后冉安妮就只有普通员工的权限,她就得通知下去了,冉安妮不是贺殊的女人。

    屠悬走后,别墅里的员工就等于完全汇报结束了,公司里的高管也都已经到了,可以继续接上。

    贺殊先见了说是有事要先请示的律师,对方已经拟好了律师函,要贺殊确认,是不是真要告了那聂问予。

    贺殊想起来,昨晚上听到岑千亦说聂问予冤枉她,她是有打算先发制人的,跟苏姳说了让律师先把她告了。

    现在气愤过去,理智回笼,她转头看向神色正常的岑千亦,感觉这事有点问题。

    可能么,聂问予可是原著主角,就算办案有些不走寻常路,脑子看起来也不是非常的好,但也不至于说冤枉人,这不跟人设相佐了

    还有就是,贺殊发现了个更不对劲的事她为什么听到岑千亦委屈,就想给人找回场子啊她在干什么,她怎么好像在保护岑千亦

    之前她不是还想要快点找到聂问予,让人赶紧把岑千亦抓了吗现在聂问予真要抓岑千亦了,她怎么还阻止上了

    贺殊看向岑千亦,这人低着头继续在捣鼓手上的手机。

    看到手机,贺殊想到昨天她跟人求救,这人一点不犹豫就来救自己。

    她就算是个反派,对她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想到这,贺殊觉得她这些心情能理解了,她是报恩。

    贺殊想了想,先不告了,人也还没做什么,告也没用,思索过后,她让律师先给人寄封投诉信

    N市,特别案件调查处,聂问予还不知道她的投诉信在来的路上了。

    她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她这几年收到的投诉是整个调查处的人加起来的两倍不止。

    她现在正在做的事,要被人知道了,又是一项不符合流程的事,指不定又多个投诉。

    她拔下了电脑上的U盘,看向桌子对面的人,这人没说谎,她手上的这东西,确实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确定人没骗她,聂问予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至于你的要求,想要一个新身份这事,我暂时不能答复你,但你放心,这段时间你的安全我们会负责到底。”

    余韵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她知道这事有些艰难,好在对方没有把话说死。

    “谢谢。”

    其实除了余韵,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出了聂问予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没问题,要是不能,她们头儿都直接说不行,既然说了暂时不能答复,就说明她会去想办法,她本人其实已经答应了。

    她应下的事,再困难都会办到。

    聂问予看人听到要求没有被满足失望的样子,没有解释,让手底下人送人回安全屋。

    等人一走,丽萨就问了:头儿,你上哪儿找的人,怎么知道她手上有这些线索的?”

    聂问予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没应这话:“既然有了线索,就赶紧行动起来,刚刚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秦梦瑜死了,一定有人接替她,丽萨你根据刚刚的名单挨个查,找到替代她的人,我们就能顺着她再往上。”

    这一次,一定要从根本上铲除掉这群走私军火和毒品的地下毒瘤!

    丽萨点头,立马起身要去查,临走前想到刚刚的余韵,有点担心,提醒聂问予:“头儿,那余韵虽然我也可怜她,但她毕竟是杀了人,身份的事,不符合规矩。”

    一旁谷枫听到这话插了句:“话不能这么说,她那行为也算得上是自卫,秦梦瑜要给她注射的αβ37,一针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侥幸活下来,百分百成瘾,这东西,成瘾后,死亡就是个时间问题。”

    丽萨:“话是这么说的,但这都是余韵单方面的说法,没有证据。”

    谷枫:“你也说了没有证据,她其实完全可以说谎的,就说是失火烧死的,反正没有尸体,也没有人检查过死因,还不都随便她说,她却说了对她不利的,基于这点,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丽萨也愿意相信是真话,她就是担心之后万一查出来什么,聂问予又要被处罚。

    谷枫:“再者,退一万步讲,人死在伊忘岛,那是个三不管地带,上面发生什么都不能用我们的法律来处置,丽萨你放心,头儿这么处理没问题。”

    她知道丽萨在担心什么。

    丽萨点点头,这些她其实也都知道,就是隐隐有些担心。

    聂问予完全不担心这些,就算有事她也一力承担,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

    谷枫不同于丽萨的担心,她倒是有另外的疑问:“我比较好奇余韵是怎么逃出来的,她说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失火了晕过去,再醒来就被人救了,救她的人说是从海上捞起的她,这事过于蹊跷,岛上的人就算不查死因,也一定会确定下人真的死了,才给抛尸的。而且茫茫大海,她竟然那么凑巧的被人给发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聂问予也知道有问题,但她知道的更多些,救了余韵的人,应该就是告诉她有余韵这个人存在的人,是岑千亦。

    想到她,聂问予就感觉有些异样的感觉,总感觉和这个人有些莫名的羁绊每次看到她,她就有种想靠近的感觉。

    聂问予捏紧手里的U盘,站起了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人:“好了,都赶紧让手底下的人动起来。”

    本来没有头绪的案子,现在有人直接给了答案,这要还不能尽快结案,那不如别干了。

    丽萨点头,匆匆出了办公室,把线索给了出去,一次性能解决两件案子,她这心也轻松不少。

    说起来,她也是怎么也想不到,方念竟然就是杀了那医生的凶手,她竟然还是潜伏在警方里的卧底,实际身份是个赏金猎人,一直在利用警方的信息锁定目标,杀人赚取赏金。

    查到她的账户她们都惊呆了,那是她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但没人心动,看看方念的下场就知道了,有些钱就不该赚,不然迟早没命。

    余韵从调查处回到安全屋后,给岑千亦发去了信息。

    【东西给了。】

    岑千亦看到时,已经是晚饭后。

    贺殊吃了饭,又继续的回到了书房继续工作。

    下午高管们来了一趟,带了一堆的文件资料,显得工作很尽心一般,贺殊正好的拿来消磨晚上的时光。

    一直到了十一点,她终于是撑不住了,她看向角落里安静看着手机的人。

    这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发信息,一晚上,挺专注的。

    这都一天了,这人那点想法该是没了吧

    岑千亦感觉到贺殊的目光,回看了过去,看到人合上了文件,问道:“结束了?”

    贺殊犹豫了下点头了:“嗯,今天就先到此为止了,我也累了。”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岑千亦身边,抱起人放到轮椅上,推着就往楼上走。

    这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贺殊突然想明白了,熬过今天,那还有明天,熬过明天还有后天。

    她决定了,要是岑千亦提了过分要求,她就表明态度。

    宁死不屈的态度。

    沉默推着人回了卧室,一路上都很安全,岑千亦好像忘了中午的事,没再提起。

    贺殊松口气,但这口气,在回到房后,听到岑千亦的要求时给呛着了。

    “你要洗澡???”

    岑千亦一脸平常的点点头,重复道:“我要洗澡,你帮我。”

    四目相对,贺殊眼皮子都感觉抖了起来!

    怎么,怎么就要洗澡了?

    不过说起来确实,昨晚上回到家太晚了,岑千亦就没有洗澡,她受伤后,好像就没有洗过澡,身上都还有医院的味道,靠近了都还有些发酸的血腥味。

    其实,是该洗澡的

    可是,怎么洗啊!

    贺殊目光落在岑千亦受伤的手上,目露难色:“要不,再忍忍?等伤好了再洗?”

    这话贺殊说完,就感觉自己像在虐待岑千亦,等伤好了,那不得馊了而且作为女人,就算不洗上面,那也得洗下面。

    岑千亦看着贺殊,沉默无声。

    贺殊讪笑一声:“是,是有点忍不了,那要不我找别人帮你吧?”

    岑千亦:“我想要你。”

    贺殊:

    话别说得这么暧昧啊!

    贺殊解释自己不帮人的理由:“我没有给人洗过澡,万一没轻没重的——”

    话没说完就被岑千亦打断了。

    “那你轻点。”

    贺殊:

    这话是真暧昧了

    贺殊瞬间感觉耳朵尖在发烫,好在有头发挡着:“要不,我喊苏姳来吧,她比较细心——”

    话又一次没说完,岑千亦的目光实在是,让她很有压力。

    那感觉好像谁来都是送死。

    “真要洗?”贺殊还想挣扎下,“不能忍忍?”

    岑千亦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贺殊败下阵来。

    行吧,洗就洗吧。

    反正是她给她洗,不是岑千亦给她洗。

    这么一想,贺殊又感觉能接受一点了。

    “去浴室。”

    洗澡第一步,脱衣服。

    宽松的运动服,脱起来很简单,拉开拉链,扯开衣领,顺着手臂往下脱就好了。

    看到内里的睡衣,贺殊想到了昨晚上她是怎么给人穿的。

    是从脚上给人往上套的,她低着头侧着眼,她发誓什么也没看见。

    今天要怎么避免看到些不该看的贺殊绕着岑千亦转了一圈后停在人背后。

    睡裙暴露在外的部分,可以看见岑千亦左肩有伤,右手手肘上有伤,睡衣下,贺殊知道,腰上也有伤、绑着绷带。

    腿上还好,都是一些不打紧的外伤,没有绑着绷带。

    绷带缠裹的部位,医生也交代过,不要碰到水。

    基于此,贺殊定下了今天的洗澡策略。

    “这样,防止伤口碰水,我们今天就这样,上面擦擦,下面冲冲,行吗?”

    温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离得明明不算近,岑千亦却有一种这人说话的热气攀上了背颈的感觉。

    想到人说的话,那热气不受控地顺着脖颈就往脸上爬,然后蔓延到了全身。

    “嗯,行吗?”

    背后的声音贴近了些,是贺殊看人没反应以为人没听清,又靠近了些。

    岑千亦发烫的耳朵动了动,开口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仿佛有些回响。

    “你说了算。”

    第76章 擦完一遍

    ◎“好了,先擦到这儿。”◎

    贺殊听到岑千亦的回答,皱了下眉,这人还真是有点随便啊。

    她之前有过这种经历?让人给洗过澡?还随便对方怎么洗?

    她这听起来无所谓的态度,倒是显得贺殊有点大惊小怪了。

    还显得她好像很没有见过世面.*把这一点小事当成个大事

    也是,人家是大反派,见过多少事关生死的大场面,那话怎么说的,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不就洗个澡,听起来确实不算个事。

    想到这,贺殊兀自点点头,心里跟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岑千亦有的她不都有,有什么好慌的。

    不都一样。

    想到这,贺殊轻松了不少,褪下手腕上准备好的发圈把头发随意绑了起来,好方便干活。

    她的头发不长,很有层次,绑起只小小的一个狼尾,相比之下,岑千亦的头发就多多了。

    贺殊伸手,贴上岑千亦的耳鬓,将她的头发全部沿着耳廓往后捋,捋顺在了手心里,才轻轻给人套上了发圈,几个翻转,将头发挽成一个随意的低髻。

    “好,那我开始了。”

    贺殊这话让这件事好像有了点仪式感,就像有的人吃饭前,要说一句‘我开动了’。

    岑千亦微微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她早就开始了在人手指捋着她的头发时,却原来现在才算开始。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配合了这个仪式感的开头,但在做完这动作后她想起来她现在是背对着人的,贺殊不一定看得见。

    于是,岑千亦开口应了一声:“嗯。”

    得到应允,贺殊心里就更放心了一点了,她伸手挑起了岑千亦睡裙的肩带。

    细细的肩带脱离了肩膀,贺殊改挑为捏,在不碰到岑千亦身体的前提下捏着肩带往下拉扯。

    纤细的绳子,落在指腹间,越往下,后背暴露出的肌肤就越多。

    岑千亦下意识的绷紧了些背,肩骨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凸起,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翩然跃起,仿佛要从那轻薄的肌肤底下飞出来。

    贺殊突然就想起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想要往她心里钻的蝴蝶莫名的,眼前这一只,也像是冲着她的心来的。

    糟糕的是,她还有些腾不出手驱赶贺殊用力闭上眼,勒令自己不看不想,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跟蝴蝶过不去了!

    不对,是这些蝴蝶跟她过不去了,干什么都要往她心里钻!

    贺殊捏着肩带,避免贴上岑千亦受伤的手肘,打算一鼓作气给人一扯到底,但才有动作,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赶紧地把肩带给扯了上去。

    一边往上恢复原样,贺殊一边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出来。”

    【怎么了宿主,找我有事?】

    衣服都脱一半了,竟然停下来找它,系统紧张地立马应声,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系统出现的那么快,贺殊一脸庆幸,还好想起它了。

    “你赶紧下线!”

    【啊?】

    系统要是有表情,现在一定是一脸懵,宿主把它喊出来要它下线。

    【没看见人在洗澡,你能不能有点自觉,赶紧下线,不许看!】

    系统:【】

    刚才不还要那助理来给人洗澡,不是不怕人看,现在怎么在意上了。

    再说它本来也没有要看,这么特意提醒,搞得好像它要偷窥一样。

    【宿主你确定吗?今晚上不需要我?】

    “要你有什么用,你能来替我给人洗澡吗?”

    【不能。】

    “那你说个什么劲。”

    【好的宿主,我走了,你加油,你们人类我知道的,亲亲抱抱下感情立马就来了,加油宿主,勇敢地上吧!】

    “上什么上,滚。”

    看见脑海里出现个充电的闪电标,贺殊才继续刚才的事。

    岑千亦看着身上恢复了原样的衣服,眼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不脱了?穿着洗?

    等了会儿没等到贺殊有动作,她正要开口问问,突然的,肩上衣带再一次被勾起,这一次完全没有给她反应时间,就一脱到底!

    岑千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堆叠在脚踝处的布料将她一圈的围起。

    “抬腿。”

    贺殊俯身,目光就只停在人小腿肚上,完全不往上看,见人没反应,她轻轻拍了拍岑千亦的小腿肚。

    岑千亦瞬间绷紧了小腿,抬脚迈出了这由睡裙围起的圈,像是蝴蝶挣脱开束缚它的茧,自由中有些慌张。

    光裸的脚趾踩实在了冰凉的地砖上,也褪不去因慌张而起的热意,泛红的脚趾根根蜷缩起,牢牢抓着地面,像是紧张也像是期待没有了束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贺殊捡起地上的睡裙,团了团,随手就往脏衣篓里丢,睡裙在半空中散开,最后一半进了脏衣篓一半挂在了篮筐上。

    细细的肩带,躺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洗漱室里,只听到一声橡胶条相扣的声音。

    淋浴室的玻璃门被关上了,自成了一方天地,框柱了两个人。

    岑千亦面对着淋浴室的墙,双手自然下垂,身前风光尽显,淋浴室不算小,但也没有宽敞到一次进了两人还能距离拉开的毫无顾忌。

    贺殊站在岑千亦的背后,身后是已经关上的玻璃门,退无可退,她和岑千亦之间的距离,仅有半臂,超过了礼貌的社交距离。

    洗漱间的顶灯在中间位置,不在淋浴间这个角落,贺殊也没有多开其他的灯,淋浴间设置在角落,虽然也能被顶灯照亮,但不算特别亮。

    原本贺殊是觉得太亮了会尴尬,但现在这样,微微的光朦朦胧胧,她的身影完全笼着岑千亦,在这样一个角落,这样一点距离下,实在暧昧

    看着眼前敞露的后背,不可否认,这背好看极了,贺殊想收回刚才的话了,虽然说岑千亦有的她都有,但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比如同样是背,她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背可从来不会有这种,心被勾了一下的感觉。

    还有,她发现她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站在人背后,看不见前面就没事。

    她忘了人的想象力,有时候越是看不见全部,反倒因为想象力显得更神秘更动人,像一颗果子,全部给人展现在面前,明明白白看到是什么品种什么品相的果实,大概的都知道是个什么口感,就没有了立马想吃的冲动,但要是只展示了那么局部一点带皮果肉,叫人不能完全确定全部,就很想要咬一口,看看是什么滋味。

    展露的部位,就像勾人上钩的诱饵。

    现在,岑千亦裸露在她面前的后背,就像这种诱饵

    贺殊不确定是不是她想多了,或许人真的只是想要洗澡但现在人这样子,实在是像在勾引她

    贺殊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不往一些旖旎的方向想,不管她有意无意,她绝不上钩,她要快点给人洗完,结束这尴尬场面。

    岑千亦感觉到后背上的目光,却迟迟没等到人有所动作,她的一颗心就像被吊了起来,随着这沉默的时间越久、吊得越高,这人,为什么没有动作

    想到晚上花了一百万得到的经验:如果对一个人有感觉、有生理上的兴趣,只要有条件就会不自觉的想要触碰对方。

    现在不算有条件?

    还是说,身后的人对她没感觉这不可能,她都能对她犯瘾,但这人的瘾仿佛和一般的不一样,她对她没有生理上正常的那种兴趣?

    淡紫色的眼眸深了几分,岑千亦今晚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就当她要转身问清楚时,对方开口了。

    “别动,等我会儿。”

    贺殊打开了出水开关,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放在热水下,里外浸湿后又拧干,贴在了岑千亦敞露的后背上。

    背上传来一股温温热热的湿意,岑千亦不禁微微耸起了一些肩,原本说洗澡,带着一种目的,现在,温热的毛巾贴在背上,舒适的感觉让紧绷的皮肤自然放松了。

    毛巾锁住的热气只能往舒展开的毛孔里钻,瞬间,岑千亦感觉那热意从后背开始往四肢蔓延,更让她感到舒畅的,是那只摁住毛巾施加了一些力度的手。

    她看不见背上的手,却能隔着毛巾,清晰感觉到手掌的形状,以及移动的轨迹。

    她的手很大,简单几个移动,就操控着毛巾擦过了她整个的背。

    整个背都变得温热了起来,在那只手带着毛巾擦过肩骨时,岑千亦忍不住又耸起了些蝴蝶骨,像是想要把这只蝴蝶交到贺殊的手里。

    贺殊感受到手底下的的异动,担心是弄疼了人,放轻了动作,改为小心地擦过。

    淋浴间这一方空间里很安静,只有刚刚落在地砖上的水在咕噜噜往下水道走,水声遮掩下,有两道呼吸,绵长又粗重地同时呼出。

    擦完一遍,贺殊狠狠呼了一口气,重新拿毛巾去过水。

    毛巾一离开,热意消失,岑千亦感觉后背迅速就凉了下来,但好在,不等她完全感受这个落差,那热意就重新贴了上来。

    贺殊看着刚刚被擦得有些泛粉的肌肤,第二遍又放轻了一些动作,她小心避开后背连接肩膀处的绷带,把四周刚刚有些没擦掉的血迹小心都擦掉了,又小心避开腰部的绷带,贴着边缘清理掉污渍。

    等擦第三遍的时候,后背已经干净得像没有杂质的玉石了,贺殊舒了一口气,后背还挺简单的。

    呼完气后,贺殊换了块毛巾,和之前一样打湿又拧干,然后屏住了呼吸。

    要上难度了。

    她小心地穿过了岑千亦的右手腋下,想要用毛巾贴着肌肤往前推,但刚贴上,手就被夹住了。

    贺殊的心一跳。

    岑千亦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完后脸烫了下,下一秒就松开了。

    而贺殊,刚刚岑千亦这一下,夹的虽然是她的手,也让她尴尬地像是被烫了下脸。

    她感觉有种轻薄人被逮住的感觉,她也是,擦后背擦的顺利,都忘了说下进度。

    “那个,擦擦前面。”

    “嗯。”

    两道声音,一声比一声低。

    贺殊见人应了,继续伸手往前,因为要擦前面,她的手臂虽然长但也有限,她不能再和人保持这半臂的距离,她往前走了一步。

    脚踩水的一声响起,岑千亦眼皮微微一跳,下一秒,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贺殊人高手长,靠近了些后,右手就毫不费力地绕到了人胸前。

    湿热的毛巾贴上了胸前的肌肤,岑千亦不受控地颤了下,这一下肉眼见不明显,但贺殊手底下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个抖动,她下意识地收拢五指捏住手里的毛巾。

    “怎、怎么了?”

    岑千亦微垂了脑袋,下落的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隔着毛巾捏住了她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没事,你继续”

    贺殊莫名的感觉这轻得不细听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得有些使劲,好在人说没事,贺殊微微松口气,然后就发现了问题,她刚刚捏的是什么!

    “对对对对不起。”

    贺殊赶紧松开了手,舒展了五指,只用手心压着毛巾。

    岑千亦看着那张开的手,为了毛巾不掉,它只能紧紧贴着她,压得她目光所及的位置微微有些变形。

    说不出那句‘没关系’,岑千亦只轻轻哼了声。

    贺殊听出了继续的意味,都已经这样了,总不好就这样停下,那才真是对不起了。

    她赶紧地继续往前擦。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过于的小心,竟然显得有点困难了。

    隔着毛巾,毛巾也不算薄,但‘前路’不平坦,只用一点力气,是很难推着粗糙的毛巾越过山丘。

    甚至于,不使点劲,这毛巾都有脱手的风险。

    贺殊没办法只好整个手贴了上去,还加了一点力度,但这么一来,那形状就完全在手心里掌握了。

    贺殊呼吸有些粗重了起来,感觉这安静的空间里,时间有些凝滞,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身前人看去,岑千亦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看见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从皮肤底下泛出粉意,像三月的桃花,而耳朵尖,红得像脆桃顶尖那一抹红。

    贺殊不由得一个吞咽,她很喜欢吃脆桃,虽然说不如水蜜桃甜软,但贺殊就是喜欢那青涩的刚好的甜和那嘎嘣脆的口感,嚼起来特别的带劲。

    岑千亦看着视线里的手一动不动,呼吸都凝滞了,这人,怎么不动了,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发烫的耳垂颤了下。

    视线里的耳垂动了,贺殊猛地回过了神,老天,她在想什么呢,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桃!

    感觉手底下的毛巾都快凉了,她竟然保持这动作走了神,岑千亦该怎么想她啊?

    要不要解释下,但怎么解释?

    说是需要热敷下?

    贺殊脑袋快速转动,最后憋出了一句:“烫不烫?”

    “不烫。”岑千亦听见人终于有了动静,虽然这话问的莫名,好歹是有了反应,低声应了。

    贺殊重重呼了一口气:“那我继续了。”

    说完不等岑千亦开口,用了一些力,横向擦了过去。

    感觉着脂肪在手底下变换了方向,纷纷往另一个方向挤过去,贺殊知道不合适,但实在控制不住这乱飞的思绪。

    岑千亦她好软

    她再一次要收回她之前的话,虽然说她也有,但能肯定,她没有岑千亦的软。

    这软得好像椰香奶油包,随意牵扯就能变化出模样。

    贺殊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想到吃的,她难不成是饿了,她努力克制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象,在温度散尽前,过山车般一个来回,就赶紧收回了毛巾。

    水声再一次的响起,在水声掩护下,两道粗重呼吸一齐呼出。

    岑千亦刚刚起就憋着一口气,憋得气血翻涌,看着被毛巾擦过的肌肤,泛着一种特殊的粉色,上面残留的水汽仿佛也是一层雾蒙蒙的粉色,落在眼里,一片旖旎。

    她的心跳很快,不仅快,还有一种冲动,一种她之前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但现在多了验证的冲动。

    贺殊的心跳也很快,第一次干这种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她要快点结束这事,去好好想想她生出这些乱七八糟想法的原因,现在她有些没办法去想,不能再走神了,她要赶紧做完这些!

    一边深呼吸调整心跳,贺殊一边重新打湿了毛巾又拧干,这一回拧的没有前一次那么的干,她看不见前面,不知道有些什么污渍,打湿些比较好擦。

    不等呼吸恢复,岑千亦的视线里又出现了一只手,这手在热水里淌过,比寻常时候红多了,看着就有些烫。

    再次被贴上时,岑千亦的心都跟着烫了起来,被环住的手臂更是,有些发麻。

    贺殊这一次换了方向,岑千亦左肩有伤,贺殊没有往腋下过,而是直接绕过左臂往前伸,从外部绕到胸前。

    因为不想贴着人,能够到的距离就比较有限,好在前一次擦的时候,右边就重点照顾过了,这一次主要是左边。

    岑千亦感觉半边身子都因为贺殊的靠近在发烫,心脏跳动的位置更是烫的惊人,她看着那只好似掌控住了她心跳的手。

    修长的五指拢着控制着毛巾,这时候随意拉扯一下这毛巾,这只手就能完全地贴上了她的胸口,那么她的心就会在她的手底下热烈的跳动。

    岑千亦忽然有些好奇,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心跳莫名地更热烈了些,像是怂恿她试试。

    贺殊因为要控着手臂不贴着岑千亦,手上就得使着劲,这让她更清晰的感觉到了手底下存在的东西。

    挺圆的。

    也挺翘的。

    担心又想到什么食物,贺殊强制自己别去想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演变态演多了,真成变态了。

    为了不再乱想,贺殊强迫自己在心里数羊,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数羊,可能是想要催眠自己。

    快速擦了一遍,贺殊赶紧收回了手。

    差不多了,左一遍,又一遍,她也实在没有勇气再来一遍。

    水声又一次响起,遮掩下了两道更粗重的呼吸。

    贺殊感觉现在要是往她脸上打个蛋,说不定能熟。

    岑千亦也差不多,不仅脸上烫得惊人,淡紫色的眼眸都有些浅浅的粉色,像荡漾开的春色。

    “好了,先擦到这儿。”

    贺殊需要缓口气,再继续下个部分。

    第77章 唇是热的

    ◎她用尽全力抱住了岑千亦。◎

    也不能晾着人太久,贺殊一个深呼吸后转身开了淋浴室的玻璃门。

    明明淋浴室的玻璃并不封顶,完全不是密闭的空间,刚刚也不像正常洗澡一样需要一直开着热水,但内里的温度却好像比平常洗澡时还高。

    贺殊浑身燥热,开了门,一股凉风袭来,她这脸上温度也没能降下来。

    贺殊干脆光着脚走出了淋浴间,脚底心接触到透凉的瓷砖,这热意稍稍散了些。

    她拿过一旁浴巾架上的浴巾,又是一个深呼吸,转身回到淋浴间,重新合上了玻璃门。

    岑千亦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贺殊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要是能看见,估计会心惊一下。

    岑千亦如果现在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估计也会被意外到,现下她的一双眼眸完全没了日常那给人淡淡的感觉,昳丽的粉色蔓延到了眼尾,衔接上了脸上的绯色。

    贺殊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得见她微微绷直的脖颈以及后背,都泛着粉意。

    好好的一朵‘小白花’变成了‘小粉花’,想到这个变化是因为她,贺殊心跳快了些。

    手上动作也加快了点,给浴巾系好扣子,也像是给心里系上了个保险,这样,就看不见上面了,下面关键部位也挡住了,她不做犹豫,俯身,从浴巾下端往里,扯住了岑千亦的内裤,利落的一脱到底。

    “接下来,我们洗下面。”

    贺殊说着起身,再次打开了淋浴室的玻璃门,不看手里的东西,只看外面的那脏衣篓,简单瞄准就把手里的内裤丢了过去。

    内裤也没能完全被投进脏衣篓,落在了那件睡裙之上,一半挂在了篮筐外,贺殊微微有些尴尬,赶紧转身关上了玻璃门,转过了身,不多看一眼,

    虽然其实她早就也看过了,在‘强制’的时候。

    岑千亦在贺殊有动作时,腿上的肌肉就绷紧了,心里也有瞬间的犹豫还要不要继续。

    原本对于让贺殊帮忙洗澡这件事,她存了一些逗人的心,与此同时,也是在验证她今晚新花的那一百万,值不值得但结果,有些超乎她的所控。

    她没有试验出贺殊对她的兴趣,倒是发现了自己的一点冲动

    思索间,大腿外侧被轻轻拍了下。

    “腿分开点。”

    贺殊拿好了花洒,挑好了出水模式,淅沥的热水垂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岑千亦耳朵微微一动,听着这些喧闹的水声,感觉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身体里发出的。

    发烫的热意逐渐往下,之前紧紧蜷起抓住地砖的脚趾慢慢的松开,一只脚缓缓地往外迈了一步。

    贺殊见人听话的照做了,松了口气,同时她想到了白天的时候,这人听话趴着的样子。

    有的时候,这人还真是,让人想不到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明明这么的乖。

    脑子里又一次冒出了这个字。

    贺殊不禁在想,或许岑千亦小的时候,其实是个挺乖的孩子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些事,关于岑千亦的过去,书里都没写,倒也正常,贺殊一边调整花洒,对准了岑千亦的腿冲,一边想原著剧情。

    很多作者都有这习惯,上来就写反派作恶,一般都要到后面,反派要被解决了,或者反派要登上一个高峰了,借由她自己的嘴,或者知情人的嘴,来讲一讲反派成为反派之前的事。

    一般来说,都是用来加深人物层次的,有的时候,因为反派过去太过于凄惨,还能引起人的同情。

    有时候,反派也是有粉丝的。

    可惜了,原著烂尾,没写这些。

    贺殊之前也无所谓这些,她一个炮灰,管她反派是怎么成反派的,她先活下来再说,现在,她竟然有些好奇了

    岑千亦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还有她和原著给她的感觉怎么那么不一样,原著里那人,会让原主那变态给她洗澡?

    想到这贺殊摇头,不可能,不要说原著了,在今晚岑千亦提这个要求前,她都想不到她能有这么个要求

    见腿都冲的差不多了,贺殊深吸一口气,把浴巾往上撩起露出屁股,才要冲水,就看到了屁股上的那个牙印。

    一个新鲜的牙印

    手上的花洒一个颤动,喷出的水就全往屁股上去了,贺殊就看见那屁股受惊了一样动了动,这导致屁股上的牙印也跟着动了动。

    就好像,又咬了一口。

    贺殊一整个红温了,赶紧地挪开花洒,水流喷射在了地砖上,又溅起到贺殊的腿上。

    贺殊没去管,她看见了那完整的两排牙印,有那么一两个,应该是犬齿的位置,咬的深了,有些微的破皮

    “你疼不疼?”贺殊挪不开视线,想碰又不大敢。

    “嗯?”

    什么疼不疼,是问烫不烫?刚刚人撩起浴巾冲着她冲水的瞬间,她是觉得有些烫的,但不是因为水温,是想到人在做什么,心里感觉烫。

    贺殊见人不解,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小心地碰了碰那牙印。

    岑千亦反应了过来。

    她想说不疼,这都多久了当时就不是很疼。

    但话到嘴边,一个拐弯变成了:“有一点。”

    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一些温热的湿气,听得贺殊感觉耳廓外布上了一层沾水的轻纱。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之后再没有这样的剧情了,她不会再咬她了

    岑千亦微微蹙眉,她说这话,不是想要这个回应。

    还有,什么叫以后不会了?

    “不是有瘾,能控制?”

    贺殊尴尬,什么有瘾,都是她瞎编的,现在只能继续瞎编。

    “嗯,能控制。”

    说话间,没注意到捏住花洒的手有些收起,水流偏离的位置,重新冲上了岑千亦的小腿。

    温热的水流,轻抚过小腿肚,岑千亦眼里快速划过一道她自己都来不及察觉的失望。

    “不用控制。”

    声音被水流声模糊了内容,贺殊没听清:“你说什么?”

    岑千亦侧转过了脸庞,自进了这淋浴间,还是第一次回了头,贺殊为了听清,正巧,往前探了头。

    一直避免目光接触的两人,骤然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以及意外。

    岑千亦第一次看到贺殊的脸上有这样的姝色。

    贺殊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岑千亦,泛红的脸颊,笼了湿气的眼,还有那像是自己咬过的唇,上面还有几个牙齿留下的印记,一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软乎乎的,像剥了皮的水蜜桃。

    她听见她用那混了水蜜桃汁般的声音开了口。

    “不用控制。”

    听清这四个字,贺殊眼睫颤动,心跳如雷,岑千亦竟然说的是不用控制

    眼前的水蜜桃,在让自己不用控制呸,眼前的是岑千亦,她让自己不用控制

    贺殊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她出现了幻听,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瘾’犯了的时候可以咬她?

    这一瞬间,贺殊仿佛看到了个水蜜桃冲着她喊‘快来吃我’这要不是水蜜桃疯了,就是她犯癔症了。

    贺殊看着那双淡紫色眼眸,想要从中看出戏谑或者调侃,但那眼里只有认真。

    不是吧,来真的?

    “你——”

    贺殊很想问问,为什么不用控制,但话到嘴边,心底有个声音让她停住。

    她先一步偏开了视线,同时把手里的花洒塞到了岑千亦的手里。

    “你自己冲冲,不用动到手肘,你手腕调整花洒的方向就可以。”

    贺殊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没想到这点的

    好在现在想起的也不算晚,她说完,不看岑千亦什么反应,也不等人应声,转身就出了淋浴间,赤着脚,头也不回的出了浴室。

    一直到卧室,她才回头看向浴室关上的门。

    想到浴室里的人,贺殊深吸一口气。

    这女人!在撩她!

    贺殊不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人,竟然都能说出不用控制这种话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么,贺殊一手握拳抵住了心脏,她可真敢说

    万一她真的有那种变态的瘾呢,她这屁股还要不要了!

    等等,她怎么还真顺着这思路想着要咬人了

    贺殊一步步往后,退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感觉心跳的有些厉害。

    该死的,她可不能让她成功!

    浴室里,岑千亦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洒,眼眸里闪过丝疑惑,跑什么?

    想到刚刚人眼里的惊慌,她说的话很吓人?

    她关了水,往外走。

    贺殊还没有缓过心跳,浴室的门就开了,看着走出来的人,贺殊匆匆绕过人就往浴室里走:“那个,我也洗个澡。”

    说完头也不回地重新进了浴室,还锁上了门。

    听着那落锁声,岑千亦蹙起了眉。

    浴室里,贺殊感觉脸上热意蒸腾,她脱光了衣服就往淋浴间冲,重重关上门,打开了顶上的花洒。

    细密的温水像雨水般落下,将贺殊整个的笼住,贺殊一手握拳抵住了胸口,一手张开到极限撑在墙上,她有些呼吸困难。

    心跳太快了。

    岑千亦就这么裹个浴巾出来,腿上还湿漉漉的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勾人

    或许是知道的,这人现在好像铆足了劲要勾搭她

    可是,不能啊,贺殊仰头,任由水珠落在脸上,呼吸凝滞,她不可能喜欢她的。

    她这样子,像是想要她和她做些什么可是,这种事别人怎么想她不管,在贺殊看来,这必须得是有感情的两个人,在感情水到渠成时的更进一步。

    贺殊一拳捶在了瓷砖上,怎么能就见色起意,贪图一些生理上的快乐!

    这能快乐么?

    一定不快乐,这种事就该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

    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贺殊又磨磨蹭蹭的半个多小时,她心里的那点冲动其实早就消磨完了,她担心的是岑千亦。

    这人从中午起就不对劲,现在算是完全暴露目的了。

    贺殊有想过直接告诉人,她对她不感兴趣,可又担心这么说了,惹恼了对方。

    她的命说起来还在她的一念之间,想到这点,贺殊更懊恼了,感觉这样的关系下,很难有一段健康的感情。

    不是,她想这些干什么,她又不要跟人发展感情。

    贺殊深呼一口气,开了浴室的门。

    门外卧室里没开灯,浴室里的光瞬间入侵了一段距离,一直蔓延到床边。

    借着这光,贺殊看到了床上的岑千亦,她还没睡,靠在在床上,像在等着她。

    她的手里还捏着个手机,亮起的幽幽的光映在她的眼里。

    贺殊突然有一种,误入了森林,还不小心和一头灌木丛后的野兽四目相对上了。

    野兽眼里冒着荧荧的光,下一秒似乎就会亮出獠牙。

    “你、你怎么,还没睡?”

    贺殊先开了口,打破这个有些吓人的气氛。

    岑千亦看着终于出来的人,两个小时,杀人分尸都不用这么久,这人很显然,是故意的在躲她。

    岑千亦看着人,语气很平静:“在等你。”

    贺殊眼眸一颤,心一跳:“等我干什么?”

    岑千亦望着人,神色不变:“睡觉。”

    贺殊的心撞了下胸口,脑子里瞬间嗡嗡的,睡觉!是她想的那个睡觉,还是那个睡觉?

    是“我想和你睡”还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是纯睡,还是带点颜色的睡。

    这人,能不能说的具体点!

    贺殊前进的步子被这两个字拦下了。

    “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刷牙!”

    她快速退回了浴室,又锁上了门。

    卧室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岑千亦习惯了黑暗,但刚刚差一点爬上床的光收了回去,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不悦。

    这人还真是,在躲她。

    浴室里,贺殊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一张硬气的脸,怎么做的事就那么的怂,刚刚怎么就不敢问问。

    就算对方说不纯睡,是那种睡,拒绝不就好了。

    硬气的告诉岑千亦,想睡她,门都没有,她宁死不屈。

    贺殊苦笑了一声,不敢,那是岑千亦,一个人能干灭一队人的岑千亦,是徒手能抠人眼珠子的岑千亦,是把她手骨都给融化了做成乐器的人,她怎么敢。

    就凭人对自己这身体有点兴趣吗,那万一,她觉得尸体也一样呢。

    咦,贺殊遏制住想想,太变态了,想什么呢,她是大反派,又不是大变态。

    贺殊接了水,挤了牙膏,虽然是借口,但她确实忘了刷牙了。

    都是岑千亦闹的,贺殊上下左右刷着牙,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人打消这想法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都怪她这模样长的怪好的,之前没穿书前,其实贺殊也有人追,就是她一直没遇上心动的,想到这,脑海里突然的出现了岑千亦的脸,心莫名跳了下。

    其实,如果岑千亦不是大反派,或许至少,她是不讨厌的。

    可偏偏她就是,贺殊想到了余韵,想到了伊忘岛上那些无辜的人,这些人的死很可能都是岑千亦干的。

    她怎么可能,喜欢她

    贺殊吐掉了嘴里的泡沫,漱了口,嘴里残留了一些淡淡薄荷味,她看着镜子里的人,眉心蹙起,可是岑千亦她,对她,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她甚至还冒死救了她。

    如果有那么一个坏蛋,她对全世界的人都不好,但只单单对一个人好。

    那对于那个人来说,这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贺殊微微有些发怔,心也莫名的有*些发胀,她用力摇摇头,先不想这些了,先想想,今晚上怎么过去。

    一分钟后。

    贺殊重新开了浴室的门,非常淡定地冲着岑千亦笑了笑,然后在人的目光下,绕过床尾,上了另一半的床。

    由于她的举动过于反常,岑千亦一时间倒是没了话语,也没有动作,就静静看着她,躺倒了身边。

    贺殊躺下后,冲着岑千亦又是微微一笑:“好困,我要睡了,晚安。”

    说完就闭上了眼。

    岑千亦这才有些明白,原来人是要拿犯困当借口,她并不打算让人如愿。

    才要开口让人起来,就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唔~”

    贺殊是不想发出声音的,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奈何,没战胜过生理反应。

    失去意识前,贺殊揣在睡袍兜里的手紧紧握着十万伏特,心想她这主意真的太赞了,就是可惜要疼一下。

    至于她被电晕过去后,岑千亦会对她做什么,贺殊想明白了,她不管了,有些事不知道,她就当没发生过。

    意识沉沦前,她好像听到了岑千亦在喊她。

    但很快的,就听不见了,意识沉沦,贺殊看着她在慢慢的往下落。

    这感觉好熟悉,渐渐的有光亮起,贺殊看清了她的脚,以及脚下的地板,完全没挨着。

    她抬头看向亮起的四周,怎么回事,这不是她的‘工具间’?

    看着面前这扇棕色的小门,贺殊知道是连接宠物间的。

    心里涌动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感觉不光熟悉了,这经历还似曾相识。

    她好像,又要开始做噩梦了!

    想到上次在办公室失误电倒自己后做的那个噩梦,贺殊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可不能再做那样的梦了,她的心脏受不了。

    而且,总梦到岑千亦算个什么事她想梦点别的,比如吃点好吃的。

    才这么想着,忽然的身后有一股推力袭来,推着她就往前撞开了那扇门,她不受控的飘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垫子上抱膝坐着的岑千亦!

    怎么又梦到岑千亦了!

    看人的样子还像是刚洗了澡,半湿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看着她。

    是因为刚给人洗完澡么,就做了这么个梦梦到岑千亦洗完澡的样子,但也不该是这样的

    看着岑千亦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这和那心有城府撩她的人,完全的不一样。

    贺殊感觉她在看着她,又好像不在看着她。

    岑千亦像是透过她在看她的身后,贺殊顺着目光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张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

    糟糕!贺殊瞬间想起了上一次的噩梦!

    下一瞬,那张顶着和她一样脸的人就动了,贺殊眼睁睁看着她几步上前,就把岑千亦推倒在地,把她的双手拷起在头顶,迫使着人敞开了身体。

    挣扎中,岑千亦的手腕很快就蹭破了皮,渗出了血。

    贺殊立马上前,想要拉开控着她的人:“放开她!”

    又一次,和上次噩梦里一样,她的手穿过了人的身体,落了空!

    岑千亦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贺殊只在梦里见过这么无助的岑千亦,她哭着喊着挣扎着,但身上的人无动于衷。

    “宝贝,你这上面倒是干净。”

    听到这么一句熟悉的话,贺殊眼眸颤动,她好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不知道宝贝,你的下面是不是一样的干净。”

    果然!

    贺殊看向地上的岑千亦,她的一张脸在听完这话后瞬间失去了血色,只有气愤羞恼下的潮红,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一个毫不收着力的巴掌,清脆的一声响,贺殊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岑千亦被扇偏过了脸,皙白的脸庞瞬间红肿了起来。

    “我说过,在我这儿,你能提的要求,只能是求我玩你!”

    贺殊听着她从前说过的台词,以一种阴森的语调从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惊恐。

    她看着那张脸,不敢信那样的神色,是她这张脸能做得出来的表情。

    恶劣,恐怖,丑陋,狰狞!

    不,她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这人,是原著里的贺殊。

    岑千亦眼眸里全是惊恐:“你要做什么?”

    说话间,痛苦的眼泪顺着眼角不住掉落,挣扎着想要脱离束缚的手,顾不得蹭破了的皮,全身都在努力,但徒劳,她挣脱不开金属造就的手铐。

    贺殊看着她手腕上的鲜血,心痛的不行,她想要上前帮忙解开,可是她的手完全碰不到任何的东西。

    她想要给岑千亦擦了眼泪,手也径直穿过了她的脸落了空。

    “宝贝,穿过比基尼吗?”

    贺殊听到一声阴冷的笑声,她转头看向说话的人,那张脸上的笑容特别的恶劣,恶劣到贺殊下意识就抽了过去。

    可惜,依然落了空。

    贺殊看着她的手,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为什么做梦要把自己梦的那么的没用!

    是因为今晚上她怂了吗?

    可那是面对岑千亦啊,不是面对这些垃圾。

    “给你准备了很多套,你穿上一定好看。”

    贺殊尽管知道打不到人,还是忍不住给了人一拳:“好看你怎么不自己穿!”

    她转头看向岑千亦,她已经吓得不行,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贺殊心一抽,同时也在告诉自己这是做梦,岑千亦不会是这样的,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有懦弱的眼泪。

    她认识的岑千亦不是这样的!

    “别怕,我只是帮你修理修理。”

    贺殊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就看到了她手里打开的刀,这死变态!竟然用这么长的刀!

    比她的手掌都长!

    贺殊的心砰砰的跳,不行,不能用这个,会伤到人的!

    “起来岑千亦,快起来啊!快反抗,打晕她,或者催眠她,怎么样都好,你别再装了,快起来!”

    可无论贺殊怎么呼喊,地上的人就一味的求饶挣扎,贺殊看着那死变态靠人越来越近,掀了睡衣,刀锋贴在了内裤边沿。

    “宝贝这儿是不是和你的头发一样的茂密?还是和这儿一样的干净?”她说着话用刀背碰了碰岑千亦敞露的手臂,随后又回到了腰上,“让我看看。”

    贺殊黑沉的眼底怒火滔天,她想杀了她!

    贺殊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想要抢下她手里的刀,但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刀刃。

    那刀刃像是劈开了她的一颗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这种梦!

    为什么要梦到这样的情节,为什么要把岑千亦梦的那么惨!

    起来啊,岑千亦,别哭了!

    她苦苦求着岑千亦,岑千亦在苦苦求着‘贺殊’。

    “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可任凭岑千亦怎么呼喊都没用,贺殊心口像在滴血,要怎么样才能清醒过来!

    她错了,她再也不会电晕自己了!

    她想清醒过来,她不想做这样的噩梦!

    看着岑千亦挣扎,看着那变态以此为乐,看着那刀锋染上了血,滴落在断裂的毛发上,贺殊感觉她的心彻彻底底的被切割成了碎片!

    “起来啊,岑千亦,岑千亦,你起来啊,别哭了!"

    "为什么就会哭,你哭什么,你起来啊,你是岑千亦!"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岑千亦你起来!"

    贺殊眼睛疼得不行,好像那些鲜血都落紧了眼里,猩红一片。

    “对了,系统,系统,快出来,快叫醒我!求求你,快让我醒过来!”

    脑海里没有任何回音,也不见充电标志,她忘了,她在噩梦里

    贺殊看着那刀锋穿过她的身体,一次次落在岑千亦的身上,没用,她完全都没用!

    她为什么会这么没用

    贺殊的眼泪无声的掉落,无助地嘶吼着,停下,求求了,停下!

    终于,等人终于停了手,贺殊失力地倒落在地。

    她仰着脸,看到一张恶劣到极致的脸。

    ‘她’丢了刀,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般打量着岑千亦,直到欣赏够了,才离开。

    “不能走,你这罪犯,该死!”贺殊挣扎着要去拿起地上的刀,她要和‘她’拼了,可是她忘了,她拿不起刀。

    她转身看向奄奄一息蜷缩成一团的岑千亦。

    她的眼里灰白一片,没有了焦点,眼泪悬在眼角,似乎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起来!你给我起来!岑千亦起来,拿起刀,去杀了她!”

    “你不是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

    三个字,贺殊不断的重复,一直到天亮,看到光落了进来,穿过了她的身体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天亮了,该醒了吧,噩梦该醒了吧

    可惜,没有,贺殊又和上一次一样,清醒不过来,也离不开岑千亦,她只能跟着她,看着她灰白空洞的眼里完全没有了求生欲。

    她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被拖着上了山,破裂的膝盖,染血的台阶,再动人的日出也治愈不了任何人心。

    这才只是个开始,贺殊看着之前她走过的剧情,在噩梦里重新上演。

    看着岑千亦跪着吃狗粮,尽管知道那是特质的,可这样跪着也是在摧毁人的自尊。

    看着岑千亦被那人带着去了公司,摁在玻璃窗前,贺殊可以肯定,如果可以,噩梦里的岑千亦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看着那兔毛尾巴被生生塞了进去,贺殊蹲在了床边,伸手接着她的眼泪。

    “起来,岑千亦,起来好不好?”

    “不要装了!”

    “你起来,我知道你可以的!”

    “杀了她,你可以的,杀了她!”

    “你起来啊,你别哭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只会哭!”

    “别哭了,别哭了,起来,我求你了,你起来!”

    “起来杀了我,杀了我!”

    接不住一滴眼泪,贺殊的心却像活生生被溺毙了,到最后,她开始语无伦次。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在这样的噩梦里,她宁可岑千亦杀了她,如果杀了她就能逃离这噩梦。

    可惜,岑千亦听不到,她醒不来,贺殊跟着人上了那座可怕的岛。

    明明她也去过,但在这噩梦里完全的不一样了。

    没有她护着,岑千亦真就像只小白兔,落进了全是禽兽的岛里。

    那些眼神,贺殊只能用恶心形容。

    明明之前也见过的一些人,为什么这一次这么的放肆,她们当她是个玩物,因为‘她’的态度,‘她’当她是个玩物。

    尽管这一次没有了项圈,岑千亦却彻底是个玩物。

    熬到了晚宴,贺殊的心里只一个想法,杀了她们,杀了这些人。

    可看着晚宴结束都好好的姚冰,贺殊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梦里让这些人毫无代价。

    岑千亦又是为什么,她伪装成小白花在‘她’身边待着,不是为了杀人吗?

    为什么不杀了,既然不杀,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柔弱。

    为什么要演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反抗!

    岑千亦,为什么,为什么啊,贺殊摁住了胸口。

    看着那群衣冠禽兽炫耀着身边玩物多听话,这一次换了个人,不是秦梦瑜,但做的事非常的接近,同样是烫了身边的‘玩物’,那被烫的人,努力笑着,以此配合她说的‘听话,做什么都可以’。

    又一支雪茄点燃,贺殊看着那和她一样的脸,笑着吐了一口烟圈,她的心狠狠提起。

    不!

    下一秒,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那变态也伸手烫向了岑千亦。

    “躲开,岑千亦躲开!不要!”

    一声凄厉的喊声,从三楼卧室传出,别墅花园里亮起一盏盏的灯光。

    贺殊猛地睁开了眼,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岑千亦看着惊醒的人,捏紧了她的手。

    刚刚起,她就听到她一直在喊她,岑千亦试着叫醒她,但人一直不醒。

    她松开贺殊的手,改为双手捧着贺殊的脸,迫使人看向自己:“做噩梦了吗?”

    贺殊看清眼前的人,用力抱紧了人,浑身都在发抖,又气又恼又害怕。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

    岑千亦眉心蹙起,听不懂这话。

    “杀了她们,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们?!”

    岑千亦惊疑:“杀了谁?”

    “所有人,所有人,杀了她们,杀了贺殊!”

    听到最后个名字,岑千亦用力推开了人,看向神情不对劲的贺殊:“做什么噩梦了,为什么要我杀了你?”

    贺殊看着人,看着这双没有变为灰白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我,我说贺殊,为什么,她那样欺负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你不杀了贺殊!”

    岑千亦看着显然不对劲,像还在梦里的人,她想要人冷静下来。

    看着那颤抖个不停的唇,岑千亦倾身靠近一点,温柔地亲了上去,轻轻咬了咬。

    “醒醒,是梦,梦都是假的。”

    岑千亦一边轻咬,一边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

    渐渐的,在这安抚的吻里,贺殊终于冷静了下来,也发现了不对劲。

    唇是热的,被握住的手也是热的,四周的环境很熟悉,是她的卧室。

    噩梦,终于结束了,她回到这正常的世界了!

    她看着岑千亦,看着好好的岑千亦,眼泪再一次汹涌。

    她用尽全力抱住了岑千亦。

    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第78章 太真实了

    ◎任由着岑千亦一点点亲过她的脸颊◎

    贺殊抱着人不敢闭眼,也不敢松手,她害怕一旦闭上眼,这个世界就消失了。

    也害怕,一旦松手,岑千亦就又成了那副模样。

    她紧紧抱着人,经过梦里那一次次穿过岑千亦身体、一次次无法碰触的无力感和绝望后,现在能这样抱着人,贺殊有一种溺水濒死的人获得了根浮木的感觉。

    这是她生的希望。

    她紧紧抱住,从中汲取安全感。

    忽然,两声急促敲门声响起,不等贺殊反应,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屠悬一脸肃穆地冲了进去,又在看清卧室里的情况后,第一时间止住了往前冲的趋势。

    她迅速收回了目光,偏过脑袋去看门框。

    “贺总,你没事吧?”

    岑千亦听到背后的声音,有些被打扰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对贺殊这保镖的不满。

    贺殊要真是出事了,就这人的行动速度,赶到只来得及给人收尸。

    贺殊抬眼往门口看了过去,看到是屠悬,还有她身后,那些看起来像是匆匆赶到的保镖,她有些疑惑,这些人干什么。

    “你刚才喊得很大声。”岑千亦的声音适时的在耳边响起,提醒了贺殊现在发生这情况的原因。

    刚才贺殊睡梦里突然凄厉地喊出声后,岑千亦就听到了花园里的动静,猜到了保镖会赶来。

    一群废物,来的比她料想的还要慢。

    贺殊听了岑千亦的提醒,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她的人只是因为她一声喊,就那么快赶来了,贺殊心里有点感动。

    “我没事——”

    才要让人下去,就听到阵脚步声,屠悬身后,提着枪的苏姳匆匆赶到:“Boss,出什么事了?”

    贺殊看着苏姳身上长袖的睡衣和睡裤,猜测人该是从床上直接赶过来的,心里感动加剧,同时发现了被她抱着的岑千亦,只穿着单薄的细带款睡裙,露出大半的背贺殊下意识就扯过了一边的被子,完完全全裹住了岑千亦。

    看到这一幕的苏姳,眉峰高高挑起,心里的惊讶比刚刚看到Boss泛红的眼眶还多。

    她之所以在看清卧室里的情况也没有跟屠悬她们一样避忌着目光,因为从来这些事,Boss都不避着她。

    苏姳突然察觉到了些不自在,偏开了视线。

    贺殊裹好了岑千亦后,重新看向门口,门口的人都默契地各自看着各自的门框。

    “我没事,都下去吧。”

    屠悬听到这话立马要走,苏姳没动:“Boss,真没事吗?”

    贺殊:“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没想到惊动了那么多人。

    “噩梦?”苏姳惊讶,那么凄厉的喊声,竟然是做噩梦,她赶紧问道:“Boss,需不需医生来看看?”

    贺殊拒绝:“不用,都下去吧,我没事。”

    贺殊在给岑千亦裹上被子后,就隔着被子拥着人,她现在不需要医生,医生也治不好她,能‘治’好她的只有眼前的人。

    听到不要医生,苏姳还想问问需不需拿些安神助眠的药物,就听到屠悬开口了。

    “好的贺总,我们这就走。”

    说着立马关上了门,苏姳看向关上的门,眼里的不放心溢于言表,她转头看向屠悬:“真的没事吗?刚刚你听到喊声了吧,那么可怕”

    屠悬看了眼身后那些跟着来的保镖,手底下人立马会意,转身撤退。

    屠悬脱了外套披在了苏姳身上:“怎么又穿着睡衣就来了,山里冷,想生病?”

    苏姳看了眼肩上的衣服,又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幕,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屠悬见人一脸思考状,伸手弹了她一脑门:“你的Boss没事,环境安全,有事也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苏姳抬眸看向人,Boss的事,怎么可能和她无关。

    “可是——”

    屠悬直接拉着人走了:“要实在不信我,干脆我们换换,你来做保镖。”

    脚步声渐行渐远。

    卧室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岑千亦在门关上时,就扯掉了身上的被子,贺殊给她裹上被子时她是有些意外的,反应过来后,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她还是不喜欢贺殊隔着被子抱她。

    重新投入人怀里,贺殊微微一怔后也重新抱紧了人,暖橙的灯光下,两具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贺殊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之前在噩梦里碎裂的心终于慢慢聚拢,开始回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殊的心跳虽然不算恢复正常,但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错乱,理智也渐渐的回笼,怀里的温度就显得烫了起来。

    她慢慢的松开了人。

    这一松开,就发现了问题,看着岑千亦被她勒红了的手臂,贺殊眼里有些惊恐。

    “这,疼吗?”

    贺殊紧张地看向岑千亦,噩梦里岑千亦身上的青紫红痕交错着在眼前闪过,好不容易暂停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对不起”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的惊慌和内疚,低头看了眼手臂,只些微一些勒痕

    这怎么会疼

    她抬眸去看贺殊,尽管不解人这激动的反应,眼里还是带上了安抚,给了肯定的答案:“不疼。”

    说着岑千亦伸手要去替贺殊擦了眼泪,但手才触上贺殊脸颊,就被贺殊给握住了手。

    但贺殊并没有拿开她的手,她只是包裹着她的手,看起来就好像是她的手牵引着岑千亦的手贴在了脸上。

    眼泪滑落,渗进岑千亦的手心里,贺殊轻轻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岑千亦明白了,这人还没恢复正常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噩梦,吓成了这样

    想到人惊醒时喊的那些话,岑千亦开口打断她的道歉:“怎么了?还在想着那噩梦?梦到什么了?”

    贺殊听到这问题,心跳空一拍,眼里各种情绪交杂而起。

    “我梦到你了”

    岑千亦挑眉,不是太意外,之前人就在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出声,示意贺殊继续。

    “还梦到了我。”

    想到梦里的事,好不容易感觉拼凑完全的心又开始被刀割般,同时,伴随着心痛的那股火气也难以压抑了起来。

    这噩梦太真实,完全就不像个梦,她甚至记得每个细节,记得岑千亦身上的每一道伤,也记得她眼里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想到她竭力嘶吼,梦里的岑千亦都无动于衷,贺殊的火气就重新燃起,甚至于有些迁怒,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知道梦里的事,但这张一样的脸,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岑千亦会就那样的任人欺负,为什么就只会哭!

    岑千亦不解:“反抗什么?”

    贺殊完全把眼前的人当成了梦里的人:“别人欺负你、虐待你、伤害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岑千亦疑惑:“谁?”

    谁在贺殊的梦里欺负了她?

    贺殊红了眼:“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岑千亦惊讶:“你?”

    简单一个字,却说出了两个字的意思,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就你?’

    贺殊眉头紧皱:“对,我!我伤害了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杀了我?!”

    岑千亦失笑一声,原来这人喊着要她杀了她,是因为在梦里欺负了她。

    看着贺殊眼里的愤意,完全不像演的她真的在为此生气。

    因为梦到欺负别人而生自己的气岑千亦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是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有的人她看着贺殊泛红的眼尾,一滴眼泪垂落。

    这眼泪像是直接掉进了岑千亦的心里,就这么一滴就泡软了她这颗坚硬的心。

    这人还真是岑千亦没有抽回被贺殊握住的手,直接凑上前,亲掉那颗已经快滑至下颌的眼泪。

    “别哭了,那是梦。”

    像贺殊这样心软的人,又怎么可能伤害她,唇上的眼泪温热潮湿,岑千亦之前没有尝过人的眼泪,不知道别人的眼泪是个什么感觉,但肯定和贺殊的不一样。

    真是又一次被特殊到了。

    贺殊在岑千亦亲上她时就顿住了眼泪,脸上也有些僵硬,但她没动,任由着岑千亦一点点亲过她的脸颊。

    莫名的,刚刚起来的火气消了些,但心跳依旧剧烈,岑千亦说那是个梦,可贺殊不知道怎么的,并不敢信那只是个梦。

    太真实了,真实到,现下的这个亲吻反倒有了虚无感。

    她是真的挣脱出噩梦了吗?

    岑千亦没听见贺殊的回应,亲过半张脸后停了动作,抬头去看人。

    贺殊正低着头看她,对上岑千亦这双昳丽的淡紫色眼眸时,心狠狠一抽,这和梦里最后,岑千亦那因为绝望仿佛灰白了的瞳孔完全不一样。

    一阵窒息感,贺殊开了口:“如果不是梦呢?如果是真实发生的呢?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就任由别人欺负你?”

    岑千亦微微蹙眉,这人怎么跟一个梦过不去了,具体梦到什么了?

    “梦里,你怎么伤害了我?”岑千亦想听听细节。

    贺殊想起那些,甚至都不忍心描述,她只匆匆概括,仿佛提起的每个字都像刀,在扎着她的心。

    “我打了你,我拿刀割伤了你,我还让你跪着爬山,让你跪着吃饭,我完全的把你当玩物!”

    岑千亦挑眉,这什么梦,怎么半真半假掺着来

    不管什么梦,就只是个梦,岑千亦笑笑,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把自己梦的很坏。”

    贺殊生气岑千亦这玩笑的态度:“就是这么坏,你为什么不反抗?”

    岑千亦:“你梦里的我,什么也没做?”

    贺殊:“你就只会哭!哭着求人放过你!”

    想起来还有些生气,为什么就只会哭,她明明那么厉害!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眶里悬而未落的眼泪,眉梢微挑,眼神里快速划过丝笑意,果然,梦是反的。

    谁会哭,一目了然。

    看贺殊湿着眼睛,却执着看着她像是非要个答案,岑千亦犹豫了下就配合着做出了思考的表情。

    但思考不出来,她不可能哭,即使她落入完全无法反抗的地步,她也不可能哭,更不可能求人,她会想办法杀了自己。

    感觉这个答案,贺殊不会喜欢,她看着人,难得的为了安慰个人编了个说法。

    “可能没有能力反抗。”

    岑千亦说完后看向贺殊的目光微微一颤,这人为什么在梦里把她梦的那么的没用,她希望她哭?希望她求她?

    贺殊不知道岑千亦此刻的思维已经在往另一个离谱的方向走了,她在听了岑千亦的理由后,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一些答案要出来了,但又还差一点。

    没有能力,岑千亦说没有能力,梦里的岑千亦确实非常的弱,和现在的岑千亦完全不一样。

    和原著里的一些描写却很接近,但书里又解释那是岑千亦演的,她可以确定梦里的岑千亦不是演的,人演不出那样的绝望。

    之前就一直感觉原著有割裂感,贺殊看着眼前的人,思索间头突然的好疼,贺殊松开了岑千亦的手,改为抱住了脑袋。

    这一切绝对有问题,贺殊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她要问个清楚,熟悉的电子音没来,脑海里系统充电的标志一闪一闪亮了起来,贺殊想起来她之前让系统下线了。

    这一下,脑袋更疼了,这一闪一闪的光像是在割裂她的脑神经。

    “嘶。”

    贺殊疼得抽气了起来,抱着脑袋就往后摔倒在枕头上,拿额头用力抵着枕头才减轻点痛苦。

    “怎么了?”

    岑千亦被贺殊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查看。

    贺殊感觉躺下后好多了,不想人担心,咬着牙回道:“没事,头有点疼。”

    岑千亦伸手摸上贺殊额头,没有发烧:“找你的医生来看看。”

    贺殊拒绝:“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她一定是之前在噩梦里受了太大的刺激,睡一觉就好。

    岑千亦看着闭眼的人,不知道人刚刚倒下时有没有看到枕头边上的东西。

    雪茄形状的电击棒,岑千亦在贺殊晕过去后,就发现了不对,从贺殊口袋里找到的这东西。

    她见过这东西,之前这人就把自己电晕过一次。

    那次是意外,这一次岑千亦觉得不是,原本是要等人清醒了问问这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电晕的。

    现在看着人痛苦闭着眼睛的样子,岑千亦深呼一口气,算了,等明天再说。

    她关了灯,躺到了人身边,想要伸手给贺殊揉揉脑袋时,突然听到贺殊哑着声开了口。

    “岑千亦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杀了我吧。”

    第79章 坐在腿上

    ◎贺殊下意识就抱住了人◎

    岑千亦第一次听到贺殊这样低沉又带着些潮湿意味的声音,内里的情绪沉得她的心都跟着一坠。

    还有她说的这话,岑千亦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求。

    虽然是请求但内里的执拗却更像是誓言。

    她仰头去看贺殊,黑夜阻挡不了她的视线,但说话的人紧紧闭着眼,阻碍了她的探究。

    看着那眼尾似乎干涸不了的湿意,岑千亦蹙起眉心,只是一个离谱的梦而已,这人竟然这么在意

    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揩去贺殊眼角的湿润,应了这话。

    “好,如果有那么一天。”

    贺殊听到人肯定的回答,确定了岑千亦会杀自己,竟然松了口气。

    这挺不可思议的,她明明是那么一个想要活着的人,为了活着不惜做了变态,做了那么多违背心意的事。

    她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甚至于活着还不如死了,在之前的噩梦里,在看到岑千亦一次次被伤害,她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无数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还有一个请求。

    “杀我的时候,拜托,利落一点最好是一枪崩了我。”

    贺殊在听到岑千亦说会杀了她,就想起了原著里她看到的那一段她的死法,那也实在太惨了。

    她想死的快点,她见过一枪爆头,那看起来像是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人就没命了。

    如果要死,她想那样死。

    岑千亦听到贺殊的话,眉梢微挑,她刚刚应了人,只是想要让贺殊别再纠结那离谱的梦。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信了她会杀她。

    还选起了死法

    岑千亦刚刚的回答没有经过思考,因为知道,没有那个如果。

    现在,她不由得想了想,如果如果贺殊变成了她梦里说的那样的人,这想法才冒起来,岑千亦就笑了,那一定就不是贺殊了。

    一个做梦伤害了人都希望对方杀了自己的人,她用什么伤害别人?

    眼泪吗?

    想到这,黑暗里,岑千亦无声一笑,不纠结这些,调整了姿势往贺殊怀里挤。

    贺殊感觉到人的动作,下意识就开始调整了姿势,伸出了手让岑千亦靠进来。

    不怪她动作熟练,这都好像快形成肌肉记忆了,并且仿佛还有了一定的默契,眨眼间,两人就都适应好了彼此,以一个很是和谐的姿势挨在了一起。

    不等贺殊后知后觉地感慨习惯的可怕,就感觉太阳穴上多了一点压力。

    岑千亦并起了两根手指,揿在了贺殊的太阳穴上,开口接上了贺殊之前的话。

    “开枪,行啊,打哪儿?这儿吗?”

    说着她动起手指,在贺殊太阳穴上轻柔地按压了起来。

    贺殊微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岑千亦说的是什么。

    明明对方说的是要在太阳穴的位置给她一枪爆头,但岑千亦的动作过于轻柔,并且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么一揉按,贺殊刚刚的头疼都轻了不少

    爆头这事,在这样的按揉下,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嗯,就这儿。”

    这话说的也有些一语双关,像是说要爆头就打这儿,也像是说现在就按这,按这舒服。

    岑千亦看着人眉心舒展了些,轻轻应了声:“好。”

    手上动作没停,温柔打着圈。

    岑千亦也是没想到,她这双杀人的手还有一天能干起按摩的活儿。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脑子里意外的冒出了刚刚她觉得没有可能的那个假设。

    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和贺殊有些像,贺殊明知道眼前的岑千亦不是梦里的岑千亦,却坚持想要一个答案。

    现在岑千亦明知道贺殊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样的贺殊,却忍不住质问自己,她要成了像她说*的那样

    这个可能性不高,岑千亦想起另一个事,其实也不用非得是那样的伤害,她想到之前发生的事。

    方念手机里那条匿名信,贺殊发那条信息的目的很明确,是希望有人抓了杀手[亿]。

    她看向黑暗里呼吸逐渐平稳的人,要是她知道她怀里躺着的就是[亿],她还睡得着吗?

    岑千亦眯起眼,如果她告诉了贺殊她的身份,这人会怎么样?

    还会坚持的希望有人抓了她吗?

    她是会保守这个秘密,还是泄露这个秘密?

    如果她是泄露秘密,那等同于背叛了她,岑千亦眼眸沉了两分,如果是这样,那她会杀了她吗?

    会还是不会?

    岑千亦闭上了眼,认真思考了起来,手上动作却不受影响一如既往的轻柔。

    贺殊在这样的按压下,渐渐的,一侧头疼减轻了不少,她不由得侧过的脑袋,不等她说,岑千亦就默契地摁上了另一侧。

    姿势有了些微变动,贺殊重新调整时手腕碰到了个东西,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个发圈。

    岑千亦怎么绑着头发睡了,还绑的这么的低,睡觉压到了多不舒服,迷糊间,贺殊忽然想到了,这好像是她给绑的,在洗澡的时候。

    想到是她绑的,贺殊顺手就给扯了下来,将发圈套回手腕上,手指穿过散开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给岑千亦顺着头发,这感觉好像在给牵牵顺毛。

    不多会儿,贺殊就困意席卷,她也确实太累了,噩梦太真实,里面走的每一步都像真实地消耗了体力,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刚刚不过撑着一口气。

    现下一切都很熟悉,很有安全感,贺殊完全放任自己睡了过去,只祈祷不要再做梦了。

    岑千亦在贺殊扯开了她的发圈后,手上动作就是一顿,后来感觉到人在梳理她的头发,那手指每一次穿过她的头发的时候,她的身体都有些发麻。

    这感觉其实不是第一次,早在最开始认识这人,岑千亦就感觉这人的触碰总是能给她一些熟悉感,这熟悉感表现在,只要她这样抚摸着她,哪怕是头发,她也安心地放松下来,有了困意。

    在这人身边能睡着,这是她已经试验出的结果,只是岑千亦至今还不知原因。

    感觉眼皮渐重,岑千亦渐渐无法思考,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最后迷迷糊糊地感觉被握住了手,手心被轻柔捏着,岑千亦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一反常态,先醒的是岑千亦。

    清醒过来的岑千亦第一时间就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根根分明,没有覆盖毛发,动了动,非常的灵活,是人类的手!

    岑千亦缓缓呼了一口气,目光打量过室内,是熟悉的卧室,不是梦里那间!

    她转身看向身侧睡着的人,这倒是和梦里是同一个人。

    岑千亦缓着心跳,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受了贺殊的影响了吗?昨晚上她做了噩梦的惊慌样影响到她了?

    她也做起了梦,算起来也是个噩梦

    还是一个很离谱的噩梦!

    她竟然又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

    回忆起梦里的事,岑千亦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之前就做过一次变成狗的梦,但那一次非常的短暂,她在发觉变成狗后第一时间就醒了。

    这一次不一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一次她作为个狗在梦境里生活了好久。

    那是个很陌生的环境,她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待在一个很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个卧室,卧室里甚至都没有床,只有一个床垫铺在地上。

    不过那倒是非常的方便她,一搭爪子就能跳上去。

    开始梦里只有自己,好在不多久,门开了。

    贺殊一脸笑意走了进来。

    “千千今天这么乖,一点没拆家。”

    岑千亦看到是贺殊,冲上去就要问人是怎么回事,但出口的声音就是‘汪汪汪汪’,对方笑着揉过她的脑袋,还给她套上了项圈,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走,带你出去上厕所。”

    岑千亦听到这话黑了脸,一掌拍开人的手就挣扎了起来。与此同时她在门口贴在墙上的镜子里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确实是一条狗,还非常的丑

    她只有脸上和四个爪子上还留着毛,身上其他地方包括尾巴都被剃了毛,本来就够丑了,露出的皮肤上还到处都是溃烂,岑千亦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恶心。

    镜子里的人倒是完全的不嫌弃,还蹲身抱住了她:“千千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别难过呀,剃了的毛早晚会长回来,到时候你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狗。”

    岑千亦脸更黑了,她才不是狗,她冲着人的手就是一口咬。

    以为人该生气了,梦里这女人却抱她更紧了,还像是故意的一样,一口一个漂亮狗狗喊着她。

    岑千亦生气的一头撞在人怀里,这才清醒了过来。

    真是太离谱了,她怎么能做这种梦!

    岑千亦心有余悸,这比在生死之间几度徘徊都来的可怕,她看向床上睡的一无所知的人,忽然的理解了,这人为什么噩梦清醒后能跟梦里的自己生气了。

    她现在也生气,既气自己把自己梦成了一条丑狗,也生气贺殊在梦里当自己是狗。

    岑千亦气得低头,一口就咬住了贺殊的唇。

    贺殊在噩梦过后重新睡着后,就一夜无梦,睡得很好,沉沉睡梦里唇上突然传来痛意,她拧着眉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是岑千亦在咬她,睡意朦胧的脸上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岑千亦看到人醒了,松开了嘴,哼了声。

    贺殊眼里睡意都没消,出口的声音有些刚睡醒的呢喃感:“你咬我干什么?”

    呵,岑千亦心想,这人不都说她是狗了,狗就爱咬人。

    “醒了?”

    尽管心里气得慌,但面上岑千亦尽量稳着,她不能让贺殊知道她做了这么离谱的梦。

    看人起身,一脸控诉看向她,岑千亦先发制人,拿过了枕头边上的电击棒。

    她朝着贺殊伸出的手,贺殊定睛一看,手心里是一支雪茄,不大清醒的脑子反应了会儿,才认出来,那是她的‘十万伏特’。

    “既然醒了,解释下,昨晚上这是怎么回事?”

    贺殊脑子还在一个半开机的状态:“这怎么在你手里?”

    岑千亦哼了声:“昨晚在你兜里找到的。”

    贺殊疑惑:“兜里?”

    缓缓开机的脑子开始拼凑这几个信息。

    “怎么,想不起来了?”岑千亦看着人,把梦里的气恼情绪带入到了现下的对话中。

    贺殊听着岑千亦这明显不是太友善的声音,四处看了下身处的环境,是在她的房间里,在她的床上,她应该是刚醒。

    昨晚上发生什么了,贺殊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抱住了脑袋,她这头怎么回事,怎么一用力思考就有些发胀发疼。

    好难受,贺殊用力抱住了脑袋。

    岑千亦看见人的动作,眼里气恼顿消,丢过手里的东西,上前扶住人:“怎么了?头还疼?找你的医生来看看。”

    贺殊低着头抱着脑袋‘嗯’了声,一副坚持不住的样子,但在岑千亦起身去拿手机要找医生时快速捡起床上的‘十万伏特’收进了兜里。

    岑千亦给贺殊的助理打了电话后,人很快就带着医生来了。

    医生一番检查,也只能根据贺殊说的猜测是晚上没睡好,具体的,脑袋上的问题还是需要精密仪器才能确定。

    听到医生建议住院检查,苏姳立刻就要去安排,但被贺殊拦住了。

    “我没事,好多了。”

    她本来也没有很疼,演的成分多一点,毕竟她才刚醒,又是被咬,又是被质问十万伏特的事,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才在这拖延下时间。

    等医生以及检查的时间,贺殊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是为什么电晕自己,以及电晕后做了的噩梦,还有之后和岑千亦的对话。

    所以岑千亦是发现了电击棒的事,在跟她生气?还气得咬了她?

    这有点麻烦,贺殊快速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事,同时让医生给岑千亦检查下,正好早上,她的伤口也要换药消毒。

    岑千亦其实在贺殊偷偷捡起床上那电击棒时就意识到了人没事,见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更放心了点。

    她看向床上的贺殊,这人倒是和她一样,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左右人也跑不了,晚点问也一样,见贺殊紧张她的伤口,岑千亦配合着换了药。

    有些口服的药需要饭后吃,等岑千亦收拾好了,贺殊就带着人去了餐厅,早点吃饭,能早点吃药

    餐厅里落座后,贺殊看着岑千亦的手,想起来些事情。

    这人昨晚上是自己换的衣服,还有昨晚上她给自己擦眼泪、按揉太阳穴,看起来手都没有问题。

    不过早上换药的时候,看到伤口倒还是很狰狞。

    “能自己吃饭吗?”贺殊开口问岑千亦。

    岑千亦早就注意到了贺殊的目光,也想起来昨晚上以及今早上她动了手的事。

    她脸上有一些痛苦的神色:“能,只是有些疼。”

    一句话,直接让贺殊放弃了她刚才的想法。

    “那你别动了,我来喂你。”

    反正喂个饭也不累,再说了,岑千亦又是为了她受伤的。

    想到人手疼,昨晚上还给自己按揉脑袋,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餐桌上的苏姳和屠悬听到这段对话,都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也都很默契的保持了安静,尽量的不打扰那两个似乎注意不到桌上还有其他人的人。

    她们俩本来也不想和贺殊一起用餐的,是贺殊让两人一起的,苏姳向来听Boss的,屠悬因为苏姳自然也留了下来,听着刚刚贺殊和岑千亦的话,她感觉留下来估计会吃很多狗粮。

    她瞧瞧看了眼岑千亦的手,很显然,吃饭没问题,她又看了眼贺殊,感觉她的老板也知道对方没问题。

    两个人,一个不想自己吃,一个也想喂罢了。

    贺殊看到上来的早餐,昨晚上的一些记忆就冒了出来,同时那火气也来了。

    看着面前的‘狗粮’,她想到了梦里岑千亦是怎么样屈辱的吃下去。

    心肝一阵抽痛后,火气也上来了,她看向岑千亦,这人怎么回事,梦里不反抗就算了,现在怎么也不拒绝。

    贺殊没办法主动改变剧情,但岑千亦可以啊,她干什么就这样接受了每顿早饭都只吃‘狗粮’的安排!

    岑千亦看着贺殊脸上突然起的怒意,有些疑惑。

    “怎么了?”

    她这是不想喂自己吃饭?

    贺殊看着人,黑亮的眼睛里目光灼灼:“你都不想吃点其他的吗?”

    岑千亦眼尾微挑,疑惑这突然的话语,她低头看了眼她面前的食物,这不是她特意安排的东西。

    她对吃的向来随意,安排什么吃什么。

    岑千亦抬眸看向贺殊,思索她怎么突然这么一句,对上对方那黑亮的眼眸,福灵心至,试探道:“你想吃点其他的?”

    贺殊是问岑千亦要不要吃点其他的,不知道她怎么问到她身上了。

    但她确实想吃点其他的,贺殊点头。

    岑千亦眉梢微挑,把这几句话结合起来思考了下,既然这人想吃其他的,却在跟她吃一样的东西所以,她看向贺殊:“是我吃什么,你跟着吃什么?”

    贺殊点头,她这么做,是不想岑千亦以为她虐待她,像梦里那样,只岑千亦一个人吃这玩意,很侮辱人。

    岑千亦‘哦’了声,眼里闪过笑意,她下颌微挑,指了指桌上其他的食物:“那都试试吧。”

    贺殊眼睛一亮,改剧情了!这女人,早点说要吃其他的多好,她笑道:“好。”

    贺殊让佣人换了餐具,用上了她的任务奖励温度感应勺。

    才舀了一勺子粥,勺子就闪动起了耀眼的红光,直接闪到了一旁的苏姳和屠悬。

    虽然说昨天两人就已经见识过这个特殊的勺子,但昨天的餐食大概是没有早上这新煮好的粥烫,发出的光没有那么强,现在这光,真的是闪到她们俩了。

    就像早上这两人,昨天也没有那么的屠悬都有点找不到形容词,她现在真的感觉她的老板这情话高端得完全没有复刻的可能性。

    比如刚刚的,明明想要岑千亦多吃点不一样的东西,每样都尝一尝,她不直接劝,拐弯抹角的,让岑千亦自己得出那个‘我吃什么你吃什么的结论’,刚刚她都看到岑千亦眼里闪过的光了!

    高端,真是高端!

    贺殊不知道她的行为在手底下人眼里成了高端代名词,她看着这耀眼的红光,昨天还嫌弃浮夸,今天感觉非常有用,幸好是知道了温度,不然这要是喂给了岑千亦,不得烫着她。

    见粥这么烫,她都不敢离岑千亦太近,小心地吹,急促的吹。

    岑千亦看着贺殊脸上落下的那些跳跃的红光,感觉之前和她一起看到的霞光也没有那么的动人。

    这人真是,岑千亦感觉她的心里像是落进了一道晨光,霞光蔚然。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那两份两人都不再吃的‘狗粮’搁置在一边,时不时就被红光闪耀。

    桌上另外两个人都有种吃上了狗粮的感觉,也有种待在这桌上很局促的感觉,不同于那红色的光渐渐会变淡偏粉显得暧昧起来,她们两个十足的是白炽灯。

    两人都不禁疑惑了,老板喊上她们是为了什么。

    贺殊其实是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两人顺便喊的。

    在开始给岑千亦喂饭后,担心烫着人,贺殊精神十分的集中。

    她现在不想岑千亦受一点伤,也希望岑千亦能什么好吃的都尝尝。

    她太瘦了,该多吃点,长点肉。

    岑千亦咬了口贺殊递过来的煎蛋,就拒绝了剩下的,贺殊非常自然地收了回来吃掉了。

    浪费食物多不好,但这一下子,她感觉到两道目光,回头看去,就发现苏姳和屠悬在看着她。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两人。

    苏姳和屠悬发现贺殊看向她们了,立刻偏开了视线,两人这样的举动,让贺殊感觉到一些尴尬。

    她不就给人喂个饭,干什么这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她继续给岑千亦夹了个流心金沙包,提醒她里面烫后,状似闲聊地问起苏姳:“对了,叶家那边派人去了吗?”

    苏姳听到工作上的事,立马认真了起来:“公司派了代表前去。”

    她简单说了下叶家现在的情况,叶凌的后事从简,不对外公开,叶琪之后会接手叶氏旗下所有的公司,不同于其他的集团换个一把手都是血雨腥风的,叶家这里,叶凌出了事,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极力帮助叶琪完成交接。

    叶琪也完全没有一般企业里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放话出来一切都跟叶凌在的时候一样。

    只是她本人,在葬礼上晕倒后就再也没有出面过,一切事宜都由助理处理,苏姳派去的人并没有见到叶琪的面。

    贺殊听到这有些紧张,叶琪别是倒下了,晚点她要打个电话问问。

    苏姳既然开始汇报,就把事情一气说了:“Boss,还有件事,关于裴从心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贺殊惊讶了下:“怎么说?”

    苏姳:“是从黎指挥官处得到的消息,但具体怎么样的,暂时还没有个说法,只是黎指挥官说已经确定了凶手,案子也已经归了特别调查处,归了那处,日后具体如何就只有特别调查处的人知道了,她们手上的案件有不对外公布的权利。”

    说到这,苏姳说起另一件事:“关于给聂问予的投诉信,律师亲自送去了。”

    贺殊点点头,对于这事,气恼过后,贺殊有些担心,一般来说一本书里最危险的事就是跟主角对着干,因为主角基本都有主角光环:“你盯着点,尤其是这个人,有什么异动,一定告诉我。”

    说完她看向屠悬:“今天开始加强警戒,上山的道路不分白天晚上一律封起,山下的车想要上来要经过允许,还有,注意过往直升机,不清楚来意的不准降落。”

    之前聂问予就是直升机来的。

    屠悬点头,同时说了下之前贺殊要求的关于安保系统升级的事,苏姳已经重新购买了一款监控软件。

    一直沉默的岑千亦听到这开了口:“我看看。”

    她这一开口,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她,但岑千亦说了这三个字后闭嘴了,一点没有要解释下她看看是要干什么,以及她什么实力,能看出什么。

    挺神奇的,尽管人没说,桌上的三个人没人怀疑她的能力。

    贺殊意外过后有些惊喜,不过她想到了合理的理由,毕竟岑千亦也住在西山,这里的安全那也是她的安全。

    贺殊看向屠悬:“以后关于这些安全方面的问题,都可以跟岑小姐说。”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岑千亦,笑意盈盈:“毕竟,她是我的安全顾问。”

    屠悬想到了人的工资,一个月666,她老板真的很6!

    正要问下岑千亦什么时间合适打扰,一声女声打断了她的话头子。

    “贺总早。”

    冉安妮端着盘切好摆盘很精致的水果向着餐桌走去,放到了岑千亦面前,笑着打招呼:“岑小姐,早。”

    说完又和苏姳还有屠悬打了招呼。

    贺殊看着冉安妮身上那身佣人统一的制服,挑了挑眉。

    苏姳解释:“冉安妮选择留下进后勤部,目前在厨房帮忙。”

    贺殊微微有些惊讶,这人还真的就留下了。

    冉安妮当然要留下了,她看了眼岑千亦,做不了金主的生意,做金丝雀的也好啊。

    目前进账一千一百万,她要再努努力,掏空她。

    正好她以后打算开班授课,岑千亦也算是她第一位学生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岑千亦今天的模样打量了一番,这人怎么又是这一身睡裙外套件运动服。

    一点看不出曲线,也体现不出女人味,晚点她要提醒她一下。

    即使在家里也不能这么的随便,要想牢牢抓住金主的心,就得时刻抓住她的眼

    早饭过后,贺殊就带着岑千亦进了书房,直接让屠悬把安保系统给岑千亦看。

    安全是第一的。

    在两人交流时,她抓紧时间喊出了系统。

    “系统,出来。”

    【宿主早啊,这么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系统猜测别是昨晚上出事了,它这宿主没事不找它。

    贺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道:“怎么回事,我昨晚上做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噩梦?什么噩梦?】

    贺殊:“你不知道?”

    她刚刚直接问噩梦,也是有点试探的意思,想看看是不是系统搞的鬼。

    【不知道,宿主做噩梦了?】

    它可没办法知道贺殊做梦的内容,唉,最新的系统是可以的,但它已经是上几代早该淘汰的版本了。

    贺殊见系统不知道,暂且信了不是它搞鬼,她把梦里内容简单说了下,最后强调道:“特别的真实,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系统听完很惊讶,宿主说的剧情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原著,真实的原著

    是看了它给的拼凑原著,梦到那一半真实的了?

    【不知道。】系统也很疑惑,【宿主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还想问你呢,我是用了那十万伏特后做的梦,两次都是,这难道是巧合?”

    【啊?是电击后做的梦?】

    它思考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贺殊:“对,晕过去后就开始做噩梦。”

    【要不,你再电一次试试,我看看能不能探查到原因。】

    它也好奇。

    贺殊:“我有病啊。”

    竟然还要电一次,万一又做那样的噩梦,又要生不如死一次,她怀疑系统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宿主不想尝试,那就忘了吧,一个梦,又不是真的,你看岑千亦,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你梦的那样。】

    那都是过去了,对于现在没什么用,她们要做的是拯救现在这个世界,制止现在这个岑千亦。

    贺殊听到系统的话,朝着岑千亦看了过去。

    她和屠悬在边上会客的沙发上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微微俯身,看着屏幕,表情很淡然,一副一切都在掌控里的感觉,皙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敲击着,从一旁屠悬佩服的神色里可以推断出来她肯定不是随便在敲键盘。

    她还真是,很厉害,好像就没有什么不会的。

    梦确实是假的,这样的岑千亦,才不可能是那样的小可怜。

    她就该这样,自信、强大。

    贺殊感觉自己不该被那噩梦影响了,但理智上知道,情感上还是有些不受控。

    看岑千亦那不算舒服的敲键盘姿势,她就跟着不舒服了起来。

    “你们到这边来,到我这位置上来交流。”

    贺殊起身,让出了位置的同时,把书桌对面会客的椅子推到了她的椅子边上。

    正好能坐两个人。

    屠悬想说不用,但岑千亦在贺殊开口后就朝着人走了过去。

    贺殊摆好椅子时,她正好走到人跟前,卡着人没让贺殊走,轻轻一推,就给人推回了椅子上。

    贺殊是担心岑千亦的手伤,在人有动作又感觉到对方意图时,下意识配合了。

    她只是没想到,她坐下后,岑千亦也跟着坐下了。

    还坐在了她的腿上!

    还有些没坐稳,看起来要掉下去,贺殊下意识就抱住了人!

    走到两人身边的屠悬,当没看见,放下了电脑,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这要是苏姳在,估计还会让一让,想让岑千亦和Boss一人一张椅子。

    屠悬不是她,目前这情况,很显然,贺总就是打算跟岑千亦一张,看,抱得多紧。

    贺殊想起身的,但岑千亦已经在键盘上敲击,间或的跟屠悬说上两句。

    见她的姿势仍旧不是太舒适,在起身走人和就此调整间,贺殊选择了后者

    她连人带椅子的挪近了一点,又配合着岑千亦的姿势调整了一点方向。

    然后抱住了人,防止人掉落。

    就充当一下椅子吧,也不会太久

    确实不久,不过五六分钟,岑千亦就解决了问题。

    屠悬心满意足的离开,贺殊等着身上人起来。

    但等了会儿,身上的人,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第80章 做女朋友

    ◎“不做玩物了吗?”◎

    贺殊的书房有一侧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窗外就是西山的山景。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和煦,偶有一阵风吹过,那密匝的树叶你挨我我挨你,贴在一块簌簌作响,像是在说些悄悄话。

    它们似乎都在透过玻璃窗,看向今日书房里异常的景象。

    宽大厚沉的书桌后,两个身量高挑的女人,挤在了一张椅子上,姿势亲昵,静默互望,奇怪的是,谁也没有说话。

    簌簌声响里,树上多了几声叽叽喳喳,赶来看奇景的鸟儿似乎有些着急,这奇景怎么都不动。

    贺殊也想知道,岑千亦为什么不动

    不仅不从她身上起来,还转过了身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那双比平日里颜色深了一些的淡紫色眼眸,贺殊听着窗外那些鸟叫声,都觉得尖锐急促了不少。

    心里没来由的有种慌张,倒不是害怕,贺殊有些难以形容,她试着动了动腿。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催促人从腿上下去的动作,但贺殊的手仍旧圈着岑千亦,害怕她不小心掉下去。

    这看起来有些矛盾,贺殊心里给自己的解释是,她只是想要岑千亦下去,但不想人有可能受伤。

    岑千亦在贺殊的腿有了动作时,下意识有想要扶着些什么,但腰上圈着她的手很快就稳住了她的身子。

    她低头看了眼贺殊因为用力而绷起了一条利落肌肉线条的手,眼里闪过丝笑意。

    收好了笑意,岑千亦才抬头去看贺殊,开口打破了这沉默已久的气氛。

    “昨晚上怎么回事?”

    “嗯?”贺殊惊讶人这一开口,问的是昨晚。

    岑千亦目光敛着一些光,直勾勾盯着贺殊,幽幽道:“昨晚上,为什么要电晕自己?”

    贺殊:!

    竟然是问这事!

    贺殊差点忘了,这事确实还没过去,她意外岑千亦在这时候提起,不过好在现在已经不是早上她刚醒的时候,那时候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先糊弄过去。

    这事吃饭的时候她就想过怎么解释了,只是她低头看了眼两人现在的姿势,问题是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聊起这些

    岑千亦看起来非常的自然,自然到好像不知道她现在坐着的是贺殊的腿贺殊相对而言不自然的多,这种姿势她清晰的能感觉到岑千亦屁股上的肉在压着她。

    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只有人体才有的温度。

    这个温度随着人坐的时间越久就越烫。

    “你先起来。”

    贺殊忍不住了,感觉这么烫下去,腿上这块说不定要出汗,那就尴尬了。

    令贺殊惊讶的是,她才提了要求,岑千亦就站了起来这让贺殊感觉她刚刚的纠结都有些杞人忧天了,原来岑千亦已经打算起来了。

    才要松口气,下一秒,这口气就憋回去了岑千亦她又坐了下来!

    甚至都没让贺殊的腿缓一下,就又重新坐了上来!

    坐姿还和之前不一样了,她直接面朝着贺殊坐了下来。

    这一回,贺殊感觉被坐的地方更烫了,她看向岑千亦面朝着她分开的腿

    轻薄柔软的睡裙边沿堆叠在大腿/根/部,也堆叠在贺殊被坐的腿上,岑千亦分开的腿,一左一右扣着她的腿,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搭着。

    这个姿势,贺殊要是现在突然的往外打开腿,这人怕是要从她身上摔下去,还是屁股落得地。

    贺殊眼睫一颤,但还不等她说什么,眼前身影晃动,那面朝她坐着的人,朝着她靠了过来,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感觉到腰上的热意,贺殊身子一僵,这是干什么,担心她把她丢下去

    才要开口,就感觉到腰上的手在往她的口袋里摸。

    “干什么?”贺殊反应过来开了口。

    岑千亦在贺殊衬衣口袋里一阵摸索,又去摸了裤子口袋,都是空的。

    “东西呢?”

    “什么东西?”

    “昨晚上,电晕你的东西。”

    岑千亦起身一点,对上贺殊的目光。

    贺殊眨了眨眼,原来是找‘十万伏特’,她松开了一只环着岑千亦的手,去把她还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她在家穿的都是些轻薄闲适的衣服裤子,岑千亦这直接伸进裤兜口袋的手,摸索间,就好像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摸上了她的腿,这让贺殊有种被侵犯了私人领域般的不自在。

    把人手拎出来后,贺殊另有一层不自在,她怎么在刚刚、岑千亦有动作时,又下意识圈住了人

    贺殊感觉后颈有些发烫:“你先起来。”

    岑千亦没动:“东西呢?”

    贺殊当她这样的姿势靠近是想要从她身上找东西,她解释:“不在身上,那东西危险,我收起来了。”

    在一个岑千亦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岑千亦没动,手指拨了拨贺殊衬衣下摆接近腰上的一颗扣子:“昨晚上为什么要电晕自己?”

    贺殊早就想好了解释:“不小心按到了开关。”

    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贺殊早上想过了,编的越离谱越奇怪,就说不小心被电了,又有谁能证明她是故意的。

    贺殊说完,不管岑千亦信还是不信,也不等人应话,立刻反问对方:“你呢,早上为什么咬我?”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

    贺殊不想继续聊‘十万伏特’的事,生硬但非常合理的转移了话题,还扭转了局面,从被质问成了质问对方。

    岑千亦确实不信贺殊说的不小心,她见过人不小心是怎么样的,在贺殊公司,她不小心被电,惊慌成那样,昨晚上,人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连痛呼都是压抑着声的。

    听着贺殊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问的问题,岑千亦眼里有些晦涩。

    “嗯?”

    贺殊见岑千亦沉默,圈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腰。

    岑千亦腰上一麻,眼眸一颤,眼里晦涩像被震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她低头看向贺殊没收回去的食指,那指头还抵着她,好像要是岑千亦不回答,它将要发动下一次攻击,气势汹汹,但完全没有威慑力。

    她能怕小小一根手指头么,岑千亦抬头去看忽然有些幼稚的贺殊,贺殊在看清岑千亦眼里恢复正常神色后,心里松口气。

    刚刚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岑千亦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手比脑子快的就戳了下人,现在反应过来感觉比刚刚的问题还要尴尬。

    她收了手,目光有些躲闪。

    岑千亦看着那躲避她的视线,心里又一阵不舒服,算了,突然的她好像不想知道这人为什么昨晚上要把自己电晕了。

    隐隐感觉那不是她想听的话。

    她看着人,哼了声:“咬你要什么理由。”

    贺殊眉梢一挑,抬眼朝说话的人看去,这人这话说的有些霸道,但怎么好像,又有点幼稚

    不等她疑惑,眼前人影晃动,贺殊眼皮子一跳,立马松开了一只环着岑千亦的手想去捂嘴,但岑千亦预判了她的行动,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

    贺殊想到她的手伤,又不能用力挣扎,只一个犹豫间,她就被咬住了唇。

    岑千亦还真是,身体例行地证明咬她不用理由。

    甚至都不用挑挑日子、挑挑时间。

    贺殊心提起,绷紧了肌肉,做好了准备扛过接下来的痛意。

    之前岑千亦就咬破过她的嘴,她疼了好久,这一次不知道人会咬成什么样。

    一秒,两秒,三秒,预想中的疼痛没来。

    岑千亦只浅浅咬着贺殊的下唇,磨了磨后就松开了牙,整个唇贴了上去。

    才要进行*下一步,门就被敲响了,岑千亦没有搭理,继续要撬开人嘴开始写字。

    贺殊却没有再配合,刚刚不动,是以为岑千亦要咬她。

    现在显然不是,贺殊侧扭过头避开了岑千亦这个吻,同时冲着门口喊了声:“进来。”

    不知道是谁,但来的真是及时,再不来,她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苏姳得了应允,立即就开门进了书房,看清书房里贺殊现下的情况后,惊讶了下。

    想到昨晚上贺殊的举动,苏姳微微偏开了一点视线,不去看岑千亦。

    “Boss,公司高管都到了。”

    昨天贺殊说了,之后一星期不去公司,公司高管还有各项目负责人每天来西山直接跟她汇报工作。

    大约是因为奖金丰厚,没有人不愿意,一大早的人就都到齐了,比上班还积极。

    贺殊见苏姳的视线落在地上不看她,微微有些尴尬,她也知道她和岑千亦现在这个姿势,有些不大庄重

    但也顾不得了,岑千亦明显的想要继续干点什么,只两个人在这办公室里,还这姿势,危险。

    拇指指腹擦了下嘴,贺殊开口道:“让人进来吧。”

    苏姳得了准话,立马往外走。

    贺殊偏过脑袋看向岑千亦:“那个,我还有事,还有很多工作,我很忙”

    岑千亦看着贺殊已经擦干了的嘴,眼尾挑起:“忙完了亲?”

    贺殊: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贺殊抱着人直接站起了身,岑千亦下意识就要搂住人。

    “别动。”

    贺殊一手横托在岑千亦臀下,一手撑在岑千亦后背上,完全不需要岑千亦搂住她就将人抱得稳稳的。

    岑千亦果然手就不动了,不过两条腿还是动作着扣上了人的腰。

    顺序第一位汇报工作的高管,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她的老板抱着个女人,那女人整个腿都缠在了老板的腰上。

    “贺总,你要有事,我们晚点。”

    好在能坐上高管位置的人,心里素质还是过硬的,见到这样的场景第一时间稳住了。

    她说话的时候,贺殊已经抱着岑千亦往落地窗边走了。

    把人放到了窗边那张单人沙发上,贺殊伸手抚平被弄乱的睡裙裙摆,确定遮得挺好后,转身看向了门口。

    门口的人低着头,没在看她。

    “进来吧。”

    贺殊说着回到了办公桌后,坐下后,微微偏转了些椅子,往岑千亦相反的方向,不看岑千亦。

    她的心跳有些快,同时脑子也有些乱。

    刚刚起身后,她才意识到,其实她想要人下来很简单还有,刚刚她的话,她下意识的解释、说的是她有事不怪岑千亦误会,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没事可以亲

    高管走到书桌前,发觉老板嘴唇红艳,脸上也一层绯色,懊恼自己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苏总助也是的,办公室里有人也不提前说一声,高管往角落里的岑千亦看去,客气的冲着人点点头,脸上还有些抱歉。放在以前她是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的,但最近公司盛传,贺总这位女朋友极有可能完全的拿下贺总,那可就是她们老板娘了。

    看人脸上没有被打扰的不悦,高管放心了些,开始跟贺殊汇报工作。

    岑千亦被打扰了,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不显,她也知道问题不在于这些打扰的人,问题关键在贺殊。

    还是同样的问题,这人除了犯瘾的时候,其他时候基本不主动。

    不过好像有些不那么的抗拒了,也没有她一靠近就慌张的样子,想到刚刚坐人腿上,她下意识圈着她的动作,岑千亦心里的不悦褪去不少。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高管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讲着对公司未来的展望。

    贺殊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也全都不往脑子里去,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岑千亦。

    想着她和岑千亦的未来。

    接下来,她们要怎么相处

    剧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到现在都没有收到邮件,那送人的剧情大概率是改变了,那岑千亦就不用走了。

    她之后都待在这儿吗?

    还是说,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会离开吗?

    如果离开,她要去哪儿?

    岑千亦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感情?

    喜欢?贺殊十指交扣置于腹上,余光悄悄扫了眼岑千亦,人还往她这方向看着,贺殊呼口气,应该是喜欢的。

    那她呢,贺殊目光颤动了下,她对岑千亦呢喜欢吗?

    想到这问题,贺殊眉心紧蹙,她现在有些搞不清她对岑千亦的感情了,糟糕的是昨晚上的噩梦也多少的影响到了她。

    她今天总是下意识的想要照顾岑千亦,想要保护她,还很害怕她受伤。

    这些是喜欢吗?

    要是喜欢,这好像更多是因为梦里那个岑千亦这怎么行,这完全不是一个人。

    不行,她得冷静冷静。

    这问题至少得过几天再来思考,但是岑千亦好像等不了几天

    想到刚刚差点继续的亲吻,她要是不喜欢她,就该拒绝早点告诉她。

    不喜欢吗?

    贺殊思索间,下意识摸上了唇,不喜欢的话,刚刚为什么不阻止,她也这么随便了吗?

    烦恼,心里感觉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但理不出个头绪。

    高管见她汇报到一半,贺殊越听越皱眉,停了下来,忐忑问道:“贺总,这些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贺殊望了过去,心不在焉随意回道:“有待进步。”

    高管心里发慌,果然,是对数据不满意:“好的贺总,接下来我们会”

    她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堆,贺殊一个字没听进去。

    岑千亦倒是听了,但目光都在贺殊身上,看她压着眉眼,听这些数据似乎有些发愁,心里猜测是不是贺殊的公司有了些问题。

    这两天这人突然的喊人来汇报工作,也是因为公司出事了?

    贺殊感觉到了岑千亦的目光,回望了过去,看到人坐在那角落,就只是看着她,目光里有些她不懂的情绪。

    这之后,一个个高管汇报过去,贺殊每次看过去,岑千亦都只安静看着她,似乎也在听这些汇报。

    贺殊突然的一阵内疚,尽管不是她让岑千亦要在这陪她的,但结果就是她就这么安静坐在角落,没什么能做的,就只能在这干坐着。

    那处位置,贺殊看了看也不大满意,那沙发不能躺也有些低了,屈着腿这么一直坐着也不舒服。

    她拿过桌上手机,给苏姳发了几条信息

    下午,等贺殊用了午饭后,带着岑千亦再次回到书房时,书房里已经大不一样了。

    岑千亦意外地看着她早上待过的角落完全变了个模样。

    她转头看向贺殊,反应过来,原来午饭时,她的助理领着人一箱箱东西往书房里搬,是这些东西。

    贺殊见她看向自己,轻轻推着人背往里走:“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苏姳,让她给你安排。”

    说话间,贺殊就带着岑千亦来到了这变了模样的书房一角。

    落地窗前,一张崭新的沙发,旁边高低配了两张可移动工作台,贺殊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调解沙发高度和姿势,给岑千亦解释,这可以根据需要调节,可以躺也可以收起来,工作台可移动也能用遥控器调节。

    也就是说岑千亦躺着想要看电视,能遥控这移动工作台靠近,当桌子放上平板就能看电视了,工作也一样,想工作就调整坐起,不想就躺下,舒服的很。

    岑千亦看着这和这间书房风格完全不搭但听起来非常实用的东西,淡紫色的眼眸里仿佛有微风晃过,不等她开口,贺殊又继续了,她抽开了边上几个可移动的柜子,里面装着的竟然都是吃的。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就都试试,喜欢吃的告诉苏姳,不喜欢的也告诉她,这样之后就能根据你喜欢的调整这些零食柜了。”

    贺殊合上抽屉,继续抽开另一组,里面是各种游戏机,还有各种游戏卡。

    她也不确定岑千亦喜不喜欢打游戏,也不知道这世界里什么游戏好玩,反正都买了一些。

    “这些你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一玩,或者你有什么想玩的,可以跟苏姳说。”

    除了看电视,打游戏也很能消磨时光。

    她希望岑千亦都试试,说不定能遇上喜欢的。

    岑千亦目光落在那花花绿绿的游戏卡上,眼里的风感觉更大了些,她抬眸看向贺殊,眼底一阵阵涟漪荡漾开。

    贺殊有点不习惯这个目光,她把岑千亦摁着坐进了新的沙发里,把手里遥控器交给人:“我要工作了,你随意。”

    说着她就往办公桌走去,略有些慌张。

    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就是看她就这么一个人窝在这角落里,显得有些可怜。

    她现在真的见不得岑千亦可怜。

    贺殊坐下后,背着岑千亦重重呼了口气。

    岑千亦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无声笑了,她环顾四周,她这一处角落这些东西和贺殊这间装修的很是肃穆的书房完全不搭,完全算是破坏了这书房的整体装修但这些东西,确实都让人很舒服。

    贺殊刚刚只介绍了整体,岑千亦觉得更多的用心在细节上,这随手可拿的水杯,还有她坐下后发觉抬眼可见的一处装饰架子上,原本沉闷的画作被拿开了,现在放在那儿的是一束鲜花。

    零零散散的细节,堆叠起来的都是在意。

    岑千亦转身看向那低头看着文件似乎很是忙碌的人,亮起的眼里像是糅杂了窗外此刻的日光。

    这人,还真是,总是能让她意外。

    岑千亦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早上还没有的小书柜。

    贺殊书房另一层就有一面墙的书柜,上面的书大多是十分厚重、封面是烫金字体、装饰作用多过阅读体验的书。

    她身旁这小柜子,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打发时间的闲书。

    岑千亦不想看电视,也不想打游戏,她原本只想看着贺殊,但看人给她准备了这些,并不想扫兴。

    想了想,她抽了最上面的一本书,看了眼书名,眉梢微微挑起。

    《如何做一个好人》

    还有这样的书岑千亦好奇的打开了。1 标题:如何做个好人,第一步,不要做个坏人

    确实,很打发时间。

    说了又好像没说。

    贺殊装着低头看文件,实际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岑千亦的动静,见人在那一堆好吃好玩的里面,最先拿的书,有些惊讶,她远远看着她拿的书。

    贺殊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清了书名。

    果然!贺殊眼睛一亮,其实岑千亦也是想做个好人的!

    果然!没有人天生就想做个坏人!

    贺殊现在觉得岑千亦一定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才导致她成为今天这样子,她已经让苏姳仔细去查了,之前贺殊无所谓岑千亦的过去,现在她很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贺殊清了下喉咙开了口:“你以后,有想要做的事吗?”

    突然的声音响起,岑千亦目光从书里抬起,看向贺殊。

    “嗯?”

    贺殊犹豫了下,认真看向岑千亦:“以前那些工作,都别做了吧。”

    这话其实贺殊之前也说过,但两次的语气不大一样,上一次更多的是一种不抱希望的建议,这一次是诚心的希冀、真心的期待。

    岑千亦也听出了差别,看着人眼里的认真,她甚至怀疑贺殊知道了些什么。

    “以前的工作你指的哪些?”

    贺殊:“那些零工那些危险的工作,都别做了。”

    岑千亦看不出破绽,贺殊眼神里只有认真,莫名的呼吸有些凝滞,岑千亦深吸一口气:“都不做了,我怎么生活?”

    “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生活。”

    贺殊脱口而出,说完后,整个呼吸都顿住了,她怎么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

    岑千亦也惊讶,其实之前,贺殊也说过养她,但不一样。

    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也同时感觉到了心底有一股热意在往上蹿,烫得脸颊一片绯红。

    两人一起偏开了视线。

    贺殊用力呼了口气,感觉自己好奇怪,说起来,其实她们亲也亲过了,甚至洗澡都洗过了,也算是生活在一起了,她怎么就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心里就跟地震了一样,有什么东西在坍塌,她用力闭了闭眼,感觉是之前那些溜进心里的蝴蝶在一起煽动翅膀,想要摧毁她心里那一道心墙。

    然后把岑千亦放进去

    “哦。”

    岑千亦轻轻应了声,继续去看手里的书,但迟迟的,都没能翻过第二页。

    她的一颗心就像根琴弦,被贺殊拨动了一下,久久的,余颤难宁。

    等终于平静了一点,她抬眸去看贺殊,发觉人也在看她。

    两道目光在空中接触,莫名的像是触电了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又偏开了视线。

    这种情形,在晚餐的时候,被苏姳和屠悬发现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屠悬觉得之前贺殊跟岑千亦之间,关系虽然暧昧,感情也好,但始终像是有一层东西在,现在这层东西好像不在了。

    大约这东西隔电,现在不在了,这两人的眼神一对上就跟有电流一样。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

    每一顿饭,屠悬和苏姳都有种被这两人溢出的电流波及的感觉。

    屠悬感觉很奇怪,这两人要这么来电,就做点什么能释放这种电流的事啊。

    为什么好像都在忍着什么,这电流眼见着越来越强。

    两人还跟平常一样,每天做的事都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办公,晚上一起花园散散步,在露台上吹吹晚风看看星星。

    看起来和之前都一样,但贺殊知道不一样了。

    比如这洗澡,自从那天书房过后,这每一次帮岑千亦洗澡,她都感觉无比的艰难。

    明明都没有变化,就和第一次是一样的,上面擦擦下面冲冲,但这一星期,贺殊感觉一次比一次心慌。

    今晚,才刚给人脱了衣服,看到岑千亦露出的后背,她的心就跟那毛巾泡了热水一样,发烫发紧,她还得努力装的没事,要拧干,那拧出的水感觉全部在心里堆积,急需一个出口!

    太难熬了!

    终于给人洗完,贺殊出了一身的汗。

    太难受了!

    岑千亦出了浴室后,她就冲进了淋浴间下,打开花洒调了冷水,任由冰凉的冷水从头浇下。

    其实从前天开始,贺殊就开始洗的冷水。

    今天感觉这冷水都有些不大管用了!

    她身体里一团的火,烧得心里有些冲动。

    冲了好久,这股冲动才平息了一点,感觉皮肤都快泡出水肿了,贺殊才停了下来。

    擦干身体,贺殊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之前刚穿进这世界她就发现了她的身材不错,后面岑千亦对她有了些肢体上的接触,释放出一些感兴趣的信号后,她就觉得对方是看上了她这身子。

    但这一星期,很奇怪,她这身子好像有点失去吸引力了。

    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身材走形了?还是最近吃多了,长肉了?

    贺殊反复看了看,没看出有多大变化。

    不过这一星期,她倒是感觉到岑千亦有了些变化,在她不断投喂下,她终于长了点肉更好看了。

    等出了浴室,看到岑千亦靠坐在床上,头发挽起、衣着单薄,小露着香肩,刚刚的冷水澡就有种白洗的感觉。

    贺殊绕到了床的另一侧,上了床,犹豫着要不就今天吧,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也拖了一星期了。

    之前她觉得那场噩梦影响到了情绪,要缓几天再剖析她的情感。

    现在她感觉不用了

    再装下去,她不如改名叫贺装。

    说起来,岑千亦这一星期也很奇怪,竟然再没有提过一些其他的要求,也没有多做过些什么。

    每天在办公室里,就认真看书,那本《如何做个好人》她都已经看完了,现在在看《怎么不做坏人》。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亲她,还有贺殊工作开始前、工作结束后,还有晚上,洗完了澡睡觉前,也要亲。

    感觉到人的靠近,贺殊习惯性的抱住了人,唇上热意传来,她这冷水澡是彻底的白洗了。

    贺殊开始默默的数数,岑千亦每次亲她的时间都差不多,一般都是十六秒。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殊的错觉,她总感觉岑千亦亲她,那舌头都有一套规律。

    好像每次都差不多。

    贺殊低头看向身上的人,她坐在她的腿上,腿侧的软/肉贴着她,热热的。

    她的唇也很热,口腔里也很热,贺殊不让她动手,每次都箍着她的手腕,手腕那一截也很热。

    看着近在眼前这颤动的眼睫,贺殊的心也在颤,她这么硬撑着有什么意义?

    这还不够明显吗?

    懊恼间,唇上一阵刺痛。

    贺殊回神,眼前的人睁开了眼,如扇的眼睫轻轻一眨,跟扇子似的,在贺殊心里扇起一阵风,把心里那团火扇得更旺了。

    “晚安。”

    岑千亦松开了贺殊,这一声‘晚安’预示着,这一次的亲密行为结束了。

    这一个星期都这样。

    贺殊看着要从她身上下去的岑千亦,呼了一口气,她不想继续了。

    “啊——”

    岑千亦才要从贺殊身上下来,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就搂住了贺殊,人带着她一个翻转,把她压在了身下。

    贺殊小心避开了岑千亦的伤,一手撑在人颈侧,一手贴在人唇上。

    唇上还有些湿润,贺殊擦了擦,一口咬了上去。

    咬得很凶!

    这女人,当她死人啊!

    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这样勾她一下就算了,她最近的睡眠都受了影响!

    岑千亦睁大了眼,意外今晚的变化。

    贺殊看似咬的很凶,实际压根没舍得用力,她松开人,看向那双惊讶的淡紫色眼眸。

    一个深呼吸后,贴在人耳侧开了口。

    “岑千亦做我女朋友。”

    低沉的声音带着热气往耳朵里钻,鼻子里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气,刚刚那才咬了她的嘴,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下。

    岑千亦心肝一颤。

    “嗯?”

    她不早就是了么,贺殊怎么说这话等等,岑千亦瞳孔微微一颤,她好像之前没说过这话。

    她说她是她的玩物。

    “不做玩物了吗?”

    本来就不是玩物,贺殊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玩的谁,她怀疑岑千亦是故意的。

    这一个星期,她明明就是在勾她,却只停留在一个浅显的表面,有好多次,她都期待岑千亦别只是亲她,进一步,她再进一步,她就进两步。

    但这人就卡在那,一动不动,每次亲人还跟个仪式一样,时间都差不多。

    她从人颈侧抬头看向那双微微有些发颤的淡紫色眼眸:“你想做玩物,还是女朋友?”

    岑千亦眨了眨眼:“什么差别?”

    贺殊低头,无声碰了碰岑千亦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

    “我只跟女朋友上床。”

    【作者有话说】

    [狗头叼玫瑰]谢谢大家的营养液,竟然快到一万了,好感动啊[亲亲],到一万木木给大家表演个日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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