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一切只有查明死者的身份, 才能找到答案了。”
众人纷纷点头,希望能够尽快地查明死者的身份,只有这样, 他们才能尽快顺着线索去抓凶手。
陆长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行吧,都回去睡觉吧, 时间不早了。”
他这么一说, 大家也都有些困难了。
各自回房洗漱后都抓紧时间休息。
招待所是老房子, 隔音效果不太好,警局旁边就有一座高架桥, 一晚上车来车往, 闹得陆长风没怎么睡好。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里有红血丝, 陆长风有些无奈。
马迹发来消息问他们起床了没有, 起了就带他们去吃早饭。
这里的早饭吃拌面, 面食口感不错, 陆长风倒是挺喜欢的。
井玏是不怎么吃面的人, 早餐铺子有馄饨,他吃馄饨。
吃饱了正往局里走,老远就看到警局门口站了个人。
几个人走近了,陆长风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吃过早饭了吗?”马迹问对面的中年女子。
对方说:“吃过了。”
她的视线落在陆长风的身上,“你是陆长风吧?”
陆长风有点疑惑地看向女人,但真想不起来他们在哪里见过。
马迹也有点诧异:“你认识陆队?”
“认识啊。”女人说:“刚才路过早餐店我就看到了,有点不敢认。”
重案组几人的视线来回在两个人身上瞟。
女人和陆长风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俩是大学同学, 同一届,不同班,但是经常能在图书馆遇上, 你们班司文是我闺蜜。”
陆长风这才想起来,经常和司文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努力想了想,才想到她的名字,“付程程。”
付程程笑着说:“没错。”
陆长风上下把付程程看了一遍,“你以前也不长这样,这真不能怪我认不出来。”
以前的付程程是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几乎遮挡了她的脸。
眼前的这个付程程是长头发,也不戴眼镜了,和十几年前的付程程简直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付程程笑着说:“确实不怪你,以前我是个假小子,现在是都市丽人。”
陆长风点了点头,跟着马迹往里头走。
付程程问:“你还在春城当警察吗?”
陆长风摇头:“不在了。现在调到燕城去了。”
“京官好呀。”
陆长风笑了笑:“你们这里也不差。”
“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案子?”
陆长风回:“审判者的案子。”
“你在总局重案组工作呀。”
陆长风点头:“对。”
他问:“司文怎么样?”
付程程说:“司文在省厅,你要是不着急走,我们完全可以聚一下嘛。”
言语间已经到了电梯口,其他人一路都在保持沉默,没有打扰他们叙旧。
陆长风说:“一时半刻我也走不了,如果时间能对得上,当然是可以的。”
付程程掏出手机,“我加你微信,然后我问问司文那边的时间,咱们看看能不能对得上,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
“当然可以。”陆长风满口应下。
进了电梯后,付程程问陆长风:“结婚了吗?”
陆长风摇头:“没呢。”
“你这么帅都还没结?”付程程有些诧异。
陆长风说:“没时间,工作太忙,你呢,你和司文呢?”
“我结了好几年了,孩子都生了,司文倒是还没有,她对伴侣的要求太高,找不到心满意足的就不想将就。”
陆长风赞同地点头:“结婚需要慎重,万一不喜欢,捆在一起过日子也让人头疼。”
“你们两个倒是想法挺一致的,我还记得你们当年在辩论赛上的完美配合,大杀四方。”
“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付程程笑着打趣:“当时我们都以为你们两个能成,毕竟郎才女貌。”
“怎么会?”陆长风有点诧异,“你们怎么会觉得我们能成?”
付程程说:“你们太默契了。”
陆长风:“我们私下接触都不算多。”
“接触多了说不定你们就成了,不过你也是太忙了,没什么时间跟我们一起玩。”
陆长风感觉后背毛簌簌的,井玏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
硬着头皮说:“毕竟对我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得赚生活费呀。”
电梯到了,陆长风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刚刚答应付程程一起吃饭答应得有点早了,早知道就不答应,这样也不至于被井玏剜眼刀子。
“那就先这样,我也去上班了,微信联系。”
陆长风应了一声。
和付程程分开后,岳方霖和陆长风说:“听这意思,司文姑娘似乎在你们读书的时候,对你有意思,这么多年单着,要是合适,试试也挺好的。”
马迹说:“司文现在在省厅,我记得他爸是云和市公安局局长,一直是咱们江省公安体系的风云人物。”
“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挺风云的,我们这些人当警察各有各的原因,她当警察是想做个像她妈妈一样的人,训练一直很刻苦,比我们一帮男的都刻苦,枪法也是极好的。”
司文的妈妈在她那个年代,奋斗在一线的女刑警,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有一年抓捕跨境持枪的逃犯时,不幸被逃犯的枪击中牺牲了。
井玏打断了这个话题,他才不想听别人的事情:“马队,昨晚你们查监控,有什么进展吗?”
“我正要说这个事情。”马迹说:“死亡时间已经确认了,是两天前,我们着重查了当天的监控,公交车没有任何发现,打车平台前往神仙山的也比较少,仅有的几个我们也查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是本地人,男男女女都有,全都还活着。”
“骑车经过的也是正常回家的,镇上的监控录像我们都查了,除非他们是自己开车的,这几天开车经过的车辆,正在逐一调查中。”
岳方霖叉着腰站在一旁:“那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就是自己开车去的神仙山。”
“对,我们正在调查这段时间出城的车辆,根据现有的情况推论,至少是一个对神仙山有一定了解,知道这个地方有一个庙,也知道这个地方平常没什么人去,很可能就是一个小众的爬山爱好者。”
陆长风觉得他这个推断很合理,“死亡时间在两天前,大前天是星期五,周六周末没有亲朋好友可能没和对方联系,今天周一了如果对方有工作,用人单位或者家属有可能会报警。”
“已经通知各处了,如果有和死者信息差不多的,及时通知我们。”
陆长风点了点头:“那我们帮你一起查过往的车辆。”
十点钟左右,他们收到了附近一个派出所的联系,说有一对夫妻过来报案,他们的儿子失踪了,失踪的人描述和他们正在查的死者很像。
现场唯一存在的证物就是那块被烧坏的手表。
派出所给老两口录完信息后,就把他们送到了市局。
采集了DNA后,马迹将手表拿给二老看。
二老看完后,摇头否认,“这不是我儿子的,我儿子不戴手表。”
但紧接着就有另外一起失踪案的信息转接过来。
报案人是失踪者的姐姐,他们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姐弟两个平常各自生活,交流不多。
弟弟的公司打电话来说弟弟没有去上班,她去家里找了,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电话打不通,这才到警局报警。
年龄和身高都对得上,而且她弟弟有一块手表,是父母在世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表盘是定制的,是弟弟最喜欢的动画片角色。
表盘已经烧得黢黑,经过处理过后,还能勉强看出来上面是有彩绘的。
马迹觉得死者可能就是报案女士的弟弟,让那位女士来局里采集dna,做鉴定。
报案人叫连翘,她的弟弟叫连峻,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保险公司当高管,年收入三十万左右,父母走后弟弟独自居住,姐姐早已成婚,平日里两人并不联系。
连翘对弟弟的兴趣爱好知之甚少。
连翘采集完DNA后,看到表盘被烧毁严重,忙问:“我弟弟怎么了?”
陆长风提醒她:“不一定是你弟弟,现在身份还没确定,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才能知道,是否是你的弟弟。”
连翘很肯定地说:“这就是我弟弟的手表,手表是我朋友画的表盘,我看过,表链是牛皮的,弟弟很喜欢这个表,日常都戴着的。”
连翘指着表盘的边角,拨通了朋友的电话,让朋友把当初设计的表盘效果发过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朋友就把表盘发过来了,边角没有烧到的地方,和表盘的边角,完全一样。
到这一步几乎就可以断定,手表就是连峻的。
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没有直接把死者当成连峻,而是等待DNA鉴定报告。
没过多久,鉴定中心那边就把报告送来了,死者和连翘确实存在血缘关系。
死者就是连翘的弟弟连峻。
确定的那一刻,连翘直接晕了过去。
马迹立刻施救,还好问题不严重,轻轻晃了一下就醒了。
连翘的眼泪瞬间涌出,哭得说不出话,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连翘哭得完了要,抱着自己的膝盖。
井玏拿来纸巾递给她,“大姐,节哀顺变。”
连翘哭了许久后,问:“我弟弟是怎么死的?我能去看看吗?”
马迹摇了摇头:“我们不建议你去看他的遗体。”
“那他是怎么死的?”
“被烧死的。”马迹如实相告。
连翘震惊地看着马迹,眼泪从下巴上滴落,速度非常快,完全是以泪洗面。
“怎么会这样……”连翘难以置信。
第112章 以彼之道06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6章
等连翘的情绪稳定下来后, 陆长风才问她:“你弟弟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连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跟我联系得比较少,他性格算是比较孤僻的那种, 父母走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那你知道他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吗?”
连翘依旧摇头:“不知道。”
“他有没有恋爱对象,或者曾经有没有谈过恋爱,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你知道吗?”
“这我也不知道, 以前上学他的性格就很孤僻, 我都很少见他周末放假了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放假了就在家里看电影, 打游戏。”
“都看些什么电影?”陆长风问。
“恐怖片, 或者是悬疑片, 就是比较暗黑, 整体阴暗的那种, 他喜欢的动漫角色也是这种类型的。”
突然间连翘想起来一件事, “他还挺喜欢看标本的。”
“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有没有什么限制?”
连翘摇头:“动物的, 植物的,他都喜欢,他好像对死的东西更感兴趣一些。我记得小时候去奶/奶家玩,一只老鼠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压死了, 他用棍子戳了半天的时间,后来那个老鼠被猫叼走了,再后来他就自己买了一只小的豚鼠养着。”
“那只豚鼠怎么样了?”
连翘说:“被我妈当着他的面给剁了。”
陆长风有些震惊,不可置信地问:“剁了?还是当着他的面?”
连翘点了点头, “我妈有洁癖,我们家是没有任何宠物的,进门就得先消毒, 她觉得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动物携带病菌太脏了。觉得豚鼠也很脏,不让养,但是我弟弟偷偷养,她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后,就等我弟弟放学回来,当着他的面剁了,严禁家中出现任何的动物。”
“这个做法也太极端了。”井玏摇了摇头,“当时你弟弟多大呀?”
“应该是小学三年级?也可能是四年级,反正挺小的。”连翘也有点不确定,事情发生得太久了,对她来说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道:“我妈控制欲有点强,加上洁癖,对我家的卫生要求是极高的,家里没人受得了她,我初中就选择了住校,我爸常年住在单位不回家,她对我弟弟的掌控就更强了。”
“那你弟弟除了这些问题之外,还有什么比较诡异的地方吗?”
“应该没有了吧,我反正初中之后就很少在家了,大学毕业工作住宿舍,再后来是自己租房子,结婚后就买了房子,我的家庭关系让我觉得很窒息,以至于我对他其实也不怎么关心的。”
“你们家的情况能给我们说说吗?”
连翘点了点头,或许觉得倾诉出来能够让自己舒服一点,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我妈洁癖很严重,洗碗要洗三遍,地板要用牙刷刷洗,她每天光是在家里搞卫生,就要搞七八个小时,我爸上班比较累,回家还要按照我妈要求,各种清洁搞卫生,在我小时候他们就经常吵架,后来有了我弟弟,两人之间的争执就更加严重了,大概是我弟弟三岁的时候,我爸就从家里搬出去住在宿舍了,他会在周六周末带我们出去玩,但是会躲着我妈,事实上我们家的人都在躲着我妈,她的洁癖程度任何人都受不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春游回来,我的头发上沾了一点点柳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程度,被她看见后,她立刻把我拖进卫生间,直接就用淋浴头往我身上浇,然后把我的衣服拿到外面去丢了,我当时真的被吓死了,她本身就不愿意我去春游,是我爸给我交的钱,那一天我跟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默默地洗完澡,把卫生间擦掉一滴水都不剩,一个头发丝都没有。我始终记得,那天她把家里所有的床单,被罩,沙发套全部扔了,并且用消毒水把家里彻底洗了一遍,用吸尘器把她能想到的地方全都吸了一遍。”
“她当时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洁癖到这个程度,确实罕见。
陆长风问:“你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我也不太清楚。”
她擦掉眼泪,和陆长风他们说:“我觉得我弟弟的阴郁孤僻,和她脱不了干系,她不喜欢我们交朋友,不让我们和陌生人接触,不让我们吃太多的饭菜,零食什么的都不让吃。”
“不让吃零食还能理解,为什么连饭菜都不让吃?”
“因为她觉得大米很脏,蔬菜很脏,肉也很脏。所以每次给我们准备的饭菜也是少少的,我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不良,以至于我现在身体一堆毛病,都是当时积攒下来的,后来初中说什么我都要去学校住宿,周六周末我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工作后我挣得大部分钱都花在吃上了。”
听得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点啥。
洁癖到这种程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找不出几个。
对于连翘来说,母亲的洁癖带给她的伤害,即便她现在已经四十岁了,她都还在耿耿于怀。
连峻在母亲身边待了那么久,那么小的时候就被当着面砍死了自己的宠物。
正常家庭的小孩被这么对待,都可能造成心理阴影,何况是他们这样不正常的家庭,母亲极强的控制欲加上变态一般的洁癖行为,难以想象这样的家庭长大的连峻是怎么熬下来的。
从这样的情况来看,连峻的内心很可能是不正常的。
陆长风问:“除此之外,连峻还有没有做过什么你觉得比较奇怪的事情?”
连翘摇头:“我是真的想逃离家庭,对他的事情了解得真的不多。”
陆长风能够理解连翘逃离家庭的心,留在这种家庭,她可能也会被逼疯,逃离是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网络上关于原生家庭问题的讨论度很高,每个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但大部分家庭的问题严重程度,远不会造就一个内心扭曲阴暗的人。
普通的家庭会争吵,会骂孩子,但能够当着孩子的面,把孩子心爱的宠物杀死的家庭,是极少数的。
像连翘家这样的情况,想不内心阴暗都很难。
她和父亲的相继逃离,很可能让母亲对弟弟的掌控欲加重,后果就是弟弟的内心更加地阴暗扭曲。
关于罪犯有一个访问调查,绝大多数的罪犯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都是原生家庭存在很大的问题,个别家庭的情况确实非常极端。
连峻被人虐待致死,按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情况,他这样的原生家庭,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是有极大可能的。
现在就是要查出来,过往的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被审判者如此报复。
这部分调查,连翘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只能通过摸排连峻的人际关系,走访不同的人,来尽可能地还原他。
陆长风和井玏去的是连峻的公司。
连峻就职保险公司,是保险公司的中层业务经理。
对于保险公司,陆长风的初印象就是需要非常擅长于社交,但连峻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擅长社交的那一个。
事实却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连峻的公司同事说:“连经理人超级好的,他很体恤下属,并且非常地幽默风趣,我们这些人都很喜欢他,别的上司遇到员工犯错可能会着急上火辱骂,就算没有辱骂,发火是常有的事,我们连经理从来不发火,做错事情补救就好,我们在他手下,从来不会受到批评。”
“他以前是公司的金牌销售,卖保险卖得超级厉害,以前卖保险的时候被客户羞辱,他也不会气馁,很多客户是实在不好意思了,就买了他的保险,有时候他能一天打七八百个电话卖保险。”下属说起来都是满脸的崇拜,“我们干了保险,那真是狗都嫌,说实话一天打七八百个电话,运气好点人家温声细语地说不需要就挂了,运气不好的情况下,直接被对方破口大骂,问候祖宗十八代,什么肮脏词汇都能骂出来。”
陆长风也想说句心里话,卖保险的人是真的很烦。
动不动地打电话过来推销,让人觉得无比地厌烦。
搞得现在他看到陌生的电话打进来,都会担心是不是卖保险的或者是搞推销的。
连峻还是保险公司的优秀员工,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走出大楼后,陆长风都觉得不可思议,和他预料的连峻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难道连峻真的不是他预料的那种阴暗疯皮,而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着实是让人捉摸不定,也从侧面证明了,连翘是真的不懂他弟弟,对他弟弟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没有任何了解。
她口中的弟弟,和他们亲自走访调查的弟弟,似乎不是一个人。
井玏:“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长风无奈摊手:“属实不知道妖在哪。”
陆长风给岳方霖打去电话,岳方霖和马迹他们去走访连峻的邻居了。
还没进小区,就已经在小区门口的宣传栏上,看到了连峻的表彰——社区好人榜第一名。
岳方霖甚至怀疑是不是得了老花眼。
几人确认没看错后,已经遇到了这一趟走访,将与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只是没想到,完全不一样。
这群社区老头老太太们简直把连峻夸上了天。
邻里之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连峻,帮邻居通马桶,通下水道,修电视,扛大米,送邻居上医院,英雄事迹简直数都数不完。
第113章 以彼之道07 sm的狂热追求者
第7章
非常有爱心地自费给小区的流浪动物弄了安置点, 一个月光是喂猫就得花两三千块钱。
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可喜欢他了,用这些老人的话来说,比亲生的儿子还好。
马迹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但大家说得有鼻子有眼,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一个小区住了上万人,大部分老头老太太都认可了他。
岳方霖想起了他的职业,问接受走访的老人们:“叔叔阿姨, 你们是不是买了他公司的保险呀?”
老头说:“是啊。”
岳方霖顿时觉得一切合理了。
转念老头说:“都是我们自愿买的, 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们买过, 就是我们觉得他实在是太好了,不知道怎么报答他, 才自发组织起来去买了他们公司的保险, 每个月定期的体检就不说了, 还有米面粮油这些东西, 挨家挨户地送上门, 谁家有什么问题, 一个电话他就来了, 比亲儿子还亲昵。”
岳方霖笑了笑,总觉得这帮老头老太太是被人卖了,都还在帮着数钱呢。
走访完小区住户后,叫上物业帮他们开门, 成功进了连峻的家。
连峻家和他们想的也是完全不一样,装修风格明亮,家里还养了好多只猫,阳台养了花, 这些猫咪看起来像是小区的流浪猫。
就是连峻几天不在家,家里的猫屎没人掺,味道有点大, 长毛猫拉粑粑粘在了屁股上,踩得到处都是。
从这些猫的体型来看,是喂养得很好的,一个个地都跟煤气罐一样肥嘟嘟的。
几人四处察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连峻的书房里比较简单,只有一台上了锁的电脑。
从房间物品的摆放位置也能看出来,连峻应该是有点强迫症,房间没让猫咪进来,保持干净整洁,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袜子这些用品的收纳整整齐齐。
唯一可能存在线索的,就是死者的电脑,这个得拿回去让周瑜破解密码,才能够知道他的电脑里面有些什么。
返回警局的路上,岳方霖接到了陆长风的电话。
“你们在他居住的小区走访,有没有什么发现?”陆长风问。
岳方霖回他:“我们这边查到的情况可能和当初预料的不太一样。”
岳方霖如实地将他们这边查到的内容全数告知给了陆长风。
陆长风回了一句:“我这边也是。”
双方充分交换了调查结果后,都有些懵逼。
这样的一个相对完美的人,是没有理由成为审判者的审判对象的。
“会不会真的是单方面的虐杀,私仇,报复?”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再不可能的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了。
陆长风:“如果是这样,就得重新查,谁和他有仇。”
岳方霖道:“我们带回了他家里的电脑,回去让周瑜破解密码,先看看他电脑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按照他的同事,和小区邻居的描述来看,连峻也不太可能和人结仇。”
两人约好了市局见面。
挂了电话后,一旁的井玏说:“我总觉得连峻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我们成立后的第一个案子,当时查江桦的背景时,他在同事口中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上司,在上司口中也是个完美的下属,在互联网上展现的形象也是十分完美的,可事实的真相确实,他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化身网络喷子,无差别攻击所有事物。”
陆长风觉得井玏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岳方霖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要想弄清楚凶手为什么杀连峻,就只能先把连峻的底色查清。
周瑜拿到电脑后,就立刻开始对电脑密码进行破解。
陆长风和井玏回到局里时,电脑还没破解开。
“还要多久?”陆长风问。
周瑜说:“快的话半个小时,慢的话一个小时就能破开了。”
陆长风看向马迹:“监控有着落吗?”
马迹摇头:“暂时没查出什么问题,连峻有一辆车,但他的车送去检修了。”
“附近没有停车,说明他和凶手之间,至少是有一个人开了车,如果是凶手开了,他们总得在某一个地方会合,查连峻当天的行踪路线,说不定能有结果。”
转念陆长风又说:“还有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有可能他们会通过电话联系,预定见面的地点。”
“行踪路线已经在安排人查了,手机通话确实是疏忽了,我立刻去查。”马迹走到一旁吩咐手下的人去调取这方面的记录。
现在的年轻人有可能会打微信电话。
还没到半小时,周瑜就破解开了连峻的电脑。
现在的电脑几乎都能自动登录微信和□□。
一进入主界面,微信就自动登录了,一堆消息弹出来。
没看的消息挺多的,不断地有新的消息弹出来,置顶的几个人多数是和工作有关的。
接着下面就是同事和领导发来的消息,有工作的,有问他为什么没上班的。
再往下就是各种群消息。
挨个翻看下去,在一个名叫花园宝宝的群聊中,周瑜看得眉头紧皱。
这个群是一个虐杀动物视频分享传播的群。
有杀鸡的,有杀鹅的,有杀鱼的,拍摄手法无一不是猎奇。
看得人十分不适。
再往上翻,有虐杀猫咪的。
群里每天都在定期更新。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连峻在群里的发言。
[ 小区的流浪猫多得是,怎么会没有猫源。]
[ 他们苦苦挣扎,却又挣脱不开的那种掌控感,真的很美妙。]
……
周瑜把内容投到多媒体大屏幕上,慢慢地滑动播放给大家看。
这个群里有一百多个人,每次有人发视频进来,都是这群人的狂欢时刻。
连峻还在群里教别人怎么虐猫,他的虐猫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敲碎四肢,灌汽油,放血,关进笼子里不断地击打笼子,扔进水塘里,用火烧,扔进泥潭里……
可笑的是他在小区里的形象是爱猫人士。
家里还养了一群流浪猫。
外人以为他是有善心的爱宠人士,殊不知小区里的流浪动物,是他的储备粮。
而他提到的这些虐猫的方式,不少都在他的身上应用了。
“被敲断的四肢,往嘴里灌助燃剂,烈火灼烧,一一应验。”岳方霖锤了一下手心:“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善良的外表下,披了一张狼皮。”
退出微信后,周瑜开始查点电脑上的其他内容,发现连峻有翻墙去外网,在ins和X上都有注册账号,境外聊天室也有。
并且还在外网开直播,几乎每天都会进入暗网。
逐一排查下来,里面的内容让人咋舌。
他在ins和X上点赞的内容几乎全都是虐猫的,加入的粉丝群也是定期地在更新虐猫的内容。
几乎所有虐杀动物的博主都在他的关注列表里。
浏览记录里也显示了,他每天翻墙就是看这些虐杀动物的视频。
转进暗网后,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连峻的访问足迹里还有虐待人的视频,收藏点赞里主要分为两类。
一类是sm,一类是虐杀动物。
“他很有可能还是个sm的狂热追求者。”
离开暗网转入另一个境外直播软件,连峻直播了127场。
直播内容可以回放,点进最后一场直播,观看人次是1.1W。
背景不知道在哪里,他把猫咪插在了手持的大型烟花上,对着远方发射了出去,不知道猫咪的情况如何,想来应该是非死即残。
那么大的手持烟花爆炸,如果是落在人的身上,人都得受伤,何况是猫咪。
“真是个畜生!”
陆长风捡到春来以后,当作心肝一样地疼爱,稍微叫一声都得立刻关注春来的动态。
如果是他的春来被这么对待,他绝对是要发疯的。
“这种禽/兽放纵下去,哪天虐待动物不满足他内心的阴暗变态欲望后,或许就会开始虐杀人,要我说审判者做得没毛病,他就该死。”身后一个小姑娘恶狠狠地骂道。
查出这样的事情,也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127次直播,就意味着他虐了127次动物。
“死有余辜。”陆长风越想越气,走到窗边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过了许久,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才继续查看电脑里的内容。
连峻的电脑里,有更加让人觉得气愤的视频。
桌面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文件夹里的东西让人更加地生气。
他保存了各种各样的尸体照片,以及虐猫视频,全都进行了分类,标注了日期。
光是虐待动物的视频文件夹里的视频数量就有四千多个。
他自己虐猫录制下来的视频有317个。
死在他手上的动物就高达317只。
虐猫这件事他持续干了十多年,平均一年虐猫30起,一个月2-3起。
如此的频率,不敢想如果没有人找上他,对他实施报复,往后还有多少动物,会惨死他手。
他们对这一起案件的死者干的事情非常愤怒,可身为警察,查清真相将凶手缉拿归案,是他们的职责。
不能因为连峻虐待动物,就不查他的案子,让他白死。
“也不知道虐待动物什么时候能够入刑。”陆长风叹气。
迟迟无法入刑的理由也有道理,无法定义什么是虐待动物,动物的范围太广,鸡鸭鱼全是动物,牛羊猪也是动物。
以虐待宠物为界限,这年头除了国家禁养范围外的东西,只要愿意就都能当作宠物,根本无法统一界限。
“照这些内容来看,凶手大概率是一个热爱小动物的人,才会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陆长风道:“一个虐猫的人和一个爱猫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除非他们两个之间有共同话题,那这个凶手很可能伪装成了虐猫人士,取得了连峻的信任。”
第114章 以彼之道08 花钱挨打
第8章
陆长风和周瑜说:“你看看能不能根据微信聊天记录, 还有他在境外观看视频这些内容,找到和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也是审判者的成员。”
理由很简单,像虐猫这种阴暗的事情,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必然是要避开亲朋好友, 独自行动。
而他们能够在线下见面, 关系必然不错。
岳方霖和陆长风的想法上有了分歧, “我觉得凶手不一定是跟连峻关系好的,他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连峻这次行程, 可能是尾随而来, 然后通过某种手段, 将连峻放倒后, 将他虐杀。”
陆长风听完后, 不认可岳方霖的想法:“如果凶手是尾随连峻到的神仙山, 那连峻是怎么到的?连峻的车在市里检修, 马迹查了来往的公交车,网约车这些,包括摩托车,都没有发现连峻的行踪, 周边也没有任何停放的车辆,连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山神庙里。”
“而且他是被活活烧死的,山神庙是第一案发现场,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很有难度, 连峻有一百五十斤,凶手也不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把连峻运到山神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个是约好了一起去山神庙。”
众人纷纷点头, 认同陆长风这个思路。
岳方霖也点头认同。
陆长风继续分析:“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我们目前对连峻的了解来看,他不像是一个喜欢爬野山的人,那他是从哪里得知山神庙这个地方的,山神庙距离市区太远了,交通还不方便,手机信号不稳,如果要直播,很可能连网络都打不开。虐待动物对他来说在哪里都可以,哪怕是户外,选择一个人少的地方就行,没有必要非得去山神庙,他就算是当众虐猫,处罚也不会太严厉,可杀人不一样,这个地点更符合凶手杀人的逻辑,人迹罕至,目击者少,便于杀人后迅速逃脱。”
“综上所述,我认为这个地方是凶手选的,并且凶手和被害人是一起去的。”
这一番分析,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完全认可了陆长风这个思路。
岳方霖道:“那凶手的范围也就能够缩小了,这种山神庙没去过的人不可能知道,神仙山不是什么名山,只是在本省范围内小众的圈子里传播,凶手至少来过神仙山,且知道神仙山这边的人流情况交通情况。”
陆长风点了点头,“凶手有备而来,大概率也不会开自己的车,所以还是要想办法从连峻当天的行踪入手,看看他都去过哪些地方,在哪里上了车,再查车辆信息,了解车主情况,顺藤摸瓜,摸到凶手的老巢。”
思路已经清晰,现在接下来就是查这个凶手的身份。
周瑜把近期跟连峻微信聊天比较频繁的人聊天记录全都筛查了一遍,发现他的消费记录里,一直在给一个人转账,每次都是500块钱。
一个月少则2-3次,多则5-6次。
点开这个人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周瑜把这个事情给几个人说了,几人都认为这是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于是周瑜添加了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对方很快就通过了添加。
周瑜说明来意后,对方以为他是骗子,直接把他拉黑删除了,但她没有隐藏掉微信号绑定的手机号。
通过手机号,周瑜查到了对方叫傅姝童,居住在本市南城月华小区。
陆长风和井玏前往月华小区,上门去找傅姝童了解情况。
从微信的聊天记录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或许能够从她口中了解一些情况。
两人到了月华小区后,找了物业带着他们去找傅姝童。
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一个女孩透过门铃问他们:“你们找谁。”
物业说:“傅小姐,警察找你。”
傅姝童有些意外,警察真的会找上门来,“等一下,我晚一点开门。”
大约过了三分钟,傅姝童把门打开,邀请他们进了屋。
“你们怎么会找到我?”傅姝童问:“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长风拿出连峻的照片给她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傅姝童点头,“认识,怎么了?”
陆长风:“能给我们讲讲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傅姝童犹豫了一下,说:“他是我的客人。”
“客人?”陆长风有些疑惑。
傅姝童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没有卖/淫,我是提供特殊服务。”
“什么特殊服务?”
傅姝童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词语:“你可以理解为cosplay。就是角色扮演,我是主人,他是奴隶,我们扮演不同的角色。”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揍他。”
“揍他?”陆长风把转账记录的截图放出来,“这些来往的流水又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他花钱,请我跟他玩角色扮演,让我借助各种工具打他。”
傅姝童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地不自信。
“根据治安管理条例,双方自愿进行SM行为,不涉及金钱交易,且没有造成轻伤以上后果,则属于合法行为。一旦涉及金钱交易,则应当按照卖/淫/处理。情节较轻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罚款五百,情节较为严重的,则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5000以下的罚款。”
很明显两人之间的行为构成了卖/淫。
“啊?”傅姝童害怕地扣着沙发扶手:“可是我们也没有发生性关系,我只是单纯跟他玩角色扮演,然后按照他的要求揍他而已,钱是他自愿给的。”
陆长风问:“那你们一开始怎么说的?”
傅姝童说:“我之前在直播间直播,他总是给我刷礼物,然后后来私信联系,他说我长相比较御姐,问我能不能打他,我也没见过这种要求,我就不同意嘛,然后他就说他可以签协议,自愿跟我玩角色扮演,被我殴打,然后给我支付一定的报酬,一次五百,我直播又不怎么能赚到钱,还总是遇上一群色鬼,我想了想就答应了他。”
“你们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两年多。”傅姝童说:“有时候节假日过生日/他还会给我钱,他说我给他打得很爽,我问他要不要处对象,他说不处,就是单纯想挨揍,我朋友说他脑子有问题,让我不要跟他处对象,免得将来他真的发疯伤害我,我觉得我朋友说的也对,我就断了这个念头,专心打他。”
井玏听着傅姝童的语气直接听笑了。
傅姝童愣愣地看向井玏,不晓得他在笑啥。
陆长风瞪了井玏一眼。
井玏实在是忍不住,和傅姝童说:“你说话这么幽默,怎么不去当脱口秀演员,我觉得你比很多脱口秀演员说话都有意思。”
傅姝童嘿嘿一笑,“连峻说我长了一张御姐脸,一开口就让人想笑,每次揍他的时候,他都不让我说话。”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胆子也怪大,他说让你打他,你就真打他,万一给他打出什么问题,你想过吗?”
“那不是有协议在嘛,签了免责声明,而且我是用小皮鞭打他,又不是用棒球棍抡他,顶多就是挠痒痒。”傅姝童打开手机相册展示给陆长风他们看。
用这些东西确实不会造成太重的伤口。
陆长风问:“那你对他其他的了解吗?”
傅姝童说:“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自己喜欢痛感,皮鞭打在身上的痛感让他觉得很爽,不管是洗澡还是穿衣服,或者是其他原因触碰到伤口,带来的那种痛感,每一次他都觉得很爽,认识半年左右,他让我帮他打了两个乳-钉。”
“什么?”陆长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在他乳-头上,打了两个钉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他还比较喜欢用弹力夹子夹住拉扯,要么是夹子被拽掉,要么就是弹力绳弹回去打在身上。”
“还有吗?”
傅姝童点了点头:“他喜欢被骂,越骂他越高兴,他也让我试过边打边骂,但是我一开口就很搞笑,后面他就放弃了,但我知道他经常跟人打语音,让对方骂她,30分钟就能挣200。”
傅姝童有些遗憾,“可惜我骂人他觉得没感觉,不然我一个月靠他骂他我就能挣不少。”
听着他是有点受虐倾向在的,但不是自虐,而是被虐。
这个社会上的人具有多面性,连峻这样的人也不是个例。
看傅姝童一脸的遗憾的表情,他有些无奈,“小姑娘别财迷了,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能让你进去蹲十天半个月的。”
傅姝童一脸的我不想进去蹲大牢的表情乞求两个人,“不要让我蹲大牢,我之前不知道,以后我肯定不收钱,就纯揍他。”
“以后你怕是揍不到他了。”陆长风说:“鉴于你这个情况,初犯,年纪又小,认错态度也不错,就不罚你了,但你可得记住,以后不能再干这种事情了,不然下次就真得进去蹲一段时间。”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干了。”傅姝童说完后,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问陆长风,“连峻怎么了呀?”
“出事了,现在案子还在保密阶段,不能告诉你,反正你记住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情,独居的小姑娘,万一你遇到的是变态,对你做点什么后悔都来不及,你还可能因此有牢狱之灾。”
傅姝童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不干这种事了,陆长风和井玏才结束问话离开。
第115章 以彼之道09 这么一想,我可真惨。……
第9章
“我突然有个想法。”井玏靠在电梯扶手上说。
“什么想法?”陆长风问。
井玏说:“连峻的同事不是说他一天打七八百个电话给不同的客户嘛, 很多人对卖保险的都没有什么好感,觉得很烦,破口大骂是常有的事情, 他跑来卖保险天天给客户打电话,那不是每天都有挨不完的骂?”
陆长风无语凝噎:“……………………合理。”
别人受不了挨骂,所以业绩不好。
他不光喜欢挨骂, 还是带薪挨骂, 然后客户骂得不好意思了又顺带买了他的保险。
一举三得。挨了骂, 有工资,还有业绩。
直接给自己干的升级加薪。
井玏是真的想不通, “一天上班还觉得挨的骂不够, 还得私下加餐, 给人掏钱挨骂, 被人骂30分钟就得掏二百块钱, 我上一天班我都没二百块钱。”
井玏吸了吸鼻子, “这么一想, 我可真惨。”
陆长风:“那你别干警察了,转行开设骂人业务,别人30分钟200块钱,你收50块钱, 你压压价。那你一个小时收入就是一百,一天干八个小时,就有八百,一个月两万四, 年收入怎么着也是二十万打底,三年能在春城买套一百平的房,奋斗五年能买个带花园的联排别墅, 十年别墅和车齐全,你就能躺平了。”
井玏摇头:“算了,我热爱刑侦事业无法自拔。”
上了车井玏都还在回想傅姝童的话,“你说连峻这样,会不会是因为他妈对他的掌控欲太强,造成他心理扭曲。”
“很有可能。”反正陆长风是不能接受用牙刷刷地板这种程度的洁癖。
一百平的房子要是用牙刷刷,那得刷到猴年马月去。
井玏:“他姐说她喜欢动物标本,但据我所知,动物制作成标本,很多昆虫标本是在活着的时候用药剂快速杀死固定住烘干或者风干,看着很鲜活,实际是死物,他喜欢的是死亡的状态吧。”
连峻已经死了,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了。
没人会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动物标本。
“他这个人很割裂,在公司和小区口碑很好,私下又是玩SM,又是虐杀动物。”
陆长风说:“在不健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内心阴暗扭曲也是比较常见的,他这种情况很难说具体是因为什么,单从我们知道的他的妈妈患有严重的洁癖和当着他的面剁了他的宠物这两点,我觉得如果是我小时候遇到这个情况,我可能也会内心阴暗。”
社会上的坏人分先天和后天,先天的是那种从小就坏,无论怎么教育都改正不过来的。
后天的则是那种受到环境影响,心理不够健全,长大以后可能某一件事触发了他不好的情绪后变坏。
回到警局后,陆长风把查到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时,其他人也挺惊讶。
“监控有结果了吗?”
马迹说:“还在排查,根据连峻居住的小区提供的监控视频沿路排查,我们发现他出了大门后,往北边的公园走去,进了公园后就没有他的踪迹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那个公园另一边是新的开发区,目前还在开发中,很多地方的监控设备铺设得并不完整,没有监控的地方比较多。”
了解完情况后,陆长风分析道:“两个人私下有联系,却没有在小区楼下会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连峻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避免带来麻烦,第二点则是凶手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尸体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调查,肯定会从行踪方面入手,提前进行了规避,选择在没有监控的路段和对方会面,这样自己也不容易被暴露。”
岳方霖点了点头:“你这个分析合情合理。”
马迹说:“我们已经调取了相邻路段的监控视频,准备和镇上主干路的监控视频里的车辆做对比,如果能对上,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好。”陆长风说:“我们也帮忙一起看。”
马迹补充道:“我们的时候我们看到连峻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并且手上还提了一个笼子,里面装着猫。”
现场并没有找到他的背包,也没有找到猫笼。
背包要么被销毁了,要么就是被凶手带走了。
陆长风问:“通话记录查得怎么样?”
“查了,但是没什么东西,他们两个联系应该也不是通过直接打电话联系的。”
陆长风问周瑜:“微信那边呢?有没有可疑人员?”
周瑜摇头:“应该也不是用微信联系的,微信聊天记录我都看了,只要在电脑上聊过,多少是会留下记录的,但是任何相关的记录。”
“互联网跟他互动的情况呢?”
“还在查,但是还没有查到特别可疑的人。”周瑜说:“凶手是有备而来,准备充分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我们查到的。”
“会不会是通过境外的平台在联系?”
“我看了后台记录,但是有些记录可能被删除了,我没有找到。”
“他有没有可能是有两个微信,一个工作,一个私人?”
马迹说:“据我这边调查所知,他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也就是他姐姐给我们提供的这个,也是他系统信息里留存的。”
“我问一问他的公司,看看他的公司那边怎么说。”陆长风当时留了他们公司领导的电话,就怕有什么问题需要再找他们了解情况,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问完后陆长风回来,和他们说:“公司那边说是有两个微信号,客户资源是公司提供的,自己拉来的客户公司不会强制要求添加公号,如果是公司的客户,就得用公司的公号联系,最大限度地保留客户资源,聊天内容,这样即便员工离职,新的人接管了这个位置,也能顺利地接管这些客户。”
“连峻有两部手机,一部是自己,另一部是公司的,公司的手机是离职之后要上交的。”
“可是现在两部手机都失踪了。”知道有两部手机也没用,周瑜无奈地说。
“手机确实失踪了,但是他工作微信登录了公司的电脑,微信密码和电脑密码公司那边知道,手机号也已经发过来了。”陆长风把手机号转发给了马迹,“马队,还得辛苦你查一下这段时间里,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试着定位看看能不能定到这部手机现在的位置。”
“好,我现在就去查。”
周瑜:“我得去一趟他们公司,看看现在公司登录的账号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井玏说:“我陪你去吧。”
到了连峻公司后,周瑜立刻对连峻公司的微信号做了检查,确实看到了一个可疑的微信号,在事发当天给连峻发过消息,两个人打了三通电话,时间上和连峻行动的时间对得上。
之前的聊天记录被删除了,因此看不到别的有用的信息。
记录下这个微信号后,周瑜去找微信官方调取这个账号绑定的身份信息。
现在的微信账号必须身份验证,只要找到了账号,就能够查到身份信息,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马迹去查了公司那张手机卡的通话记录,没有可疑的电话。
井玏和周瑜回到警局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大家都忙了一整天,重案组又是燕城来的,马迹也不好让重案组跟他们一个强度,在办公室里熬着,便提议,“今天时间也很晚了,大家辛苦一天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我晚上带着人对比监控,如果对出来了,就立刻通知你们。”
陆长风本来想说再看一会儿,结果还没开口,就先打了一个哈欠,他满脸歉意地说:“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井玏和周瑜都还没吃饭。
出了警局,岳方霖提议:“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吃个饭再回去休息。”
“行,我好饿了。”井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陆长风查了一下附近美食的点评,问他们:“吃小龙虾怎么样,附近有个美食城。”
井玏摇头:“不想吃,吃点能填饱肚子的,小龙虾三斤够凑不够二两虾仁的感觉。”
“那还是能凑得出来的。”陆长风看了看,“那不如吃小炒好了,附近有家小炒评分也不错,我看客单晒的图片也不错。”
“好呀,那就去吃小炒,点个青椒炒肉,土豆片,我就不信能把这种菜做得难吃。”
不到一公里,几个人溜达着就过去了。
小炒的厨师手艺确实不错,井玏一个人就吃了三碗米饭。
“行吧,吃饱喝足,回去休息。”陆长风伸展了一下身体,身上松快了不少,“我昨晚都没睡好,那旁边的高架桥一直过车,吵死个人。”
“我也是。”岳方霖附和,“我年纪大了,睡觉浅,一点响动都能吵到我。”
井玏说:“既然这样,那还是换一个地方住吧,他们这个招待所连电梯都没有,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
“算了吧。”陆长风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这个案子才第二天,有效的信息就这么多,感觉已经快把凶手的老底儿摸出来了,顶多再待个五六天就能回去了,忍忍就行了。”
“那你今晚睡我那边,我们两个换一下,你跟岳队住的尾房靠近高架桥,我这边肯定噪声比你要小点。”
“让招待所给我们换间房就好了。”
陆长风找了招待所的负责人,负责人给他们安排换了房,换到了另一边中间的位置。
一开始没给他们安排这一边,是因为几百米外有个夜市,晚上做生意的有点吵。
夜市会开到凌晨四五点。
负责人给他们拿了耳塞,堵住耳朵可能会好点。
几个人决定先试试。
第116章 以彼之道10 解释
第10章
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就觉得还是不行,是真的很吵,窗户不隔音, 外面的动静全传到耳朵里来了。
井玏不放心,给陆长风发了消息询问他的情况。
[ 怎么样,睡着了吗?]
[ 一样地吵。]陆长风发了个无语的表情。
井玏:[ 那你来我这里睡, 我这里感觉没那么吵, 可能是两边都有隔墙, 声音减弱了。]
陆长风是真的被吵得受不了了,去了井玏的屋里。
井玏这边确实还行, 没有他那边吵, 楼下夜市的声音小了很多, 旁边的高架桥带来的噪声也小了很多。
“明天说什么都要出去住。”井玏看了一下附近的酒店, 一晚上一百多块钱, 倒也不贵, “查案已经很辛苦了, 要是还休息不好,身体垮了怎么办。”
放下手机后,他问陆长风:“腰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按一下。”
“没事,不怎么疼。”陆长风说:“不早了, 睡吧。”
“不怎么疼就是疼,我给你按一会儿吧,反正我还没那么困,你要是觉得困你就睡, 等会儿我给你翻身。”
陆长风趴在床上,井玏替他按摩,“力道怎么样?”
“可以。”
“那你睡吧。”
井玏耐心地帮陆长风按摩, 按着按着,还是忍不住问:“你要相亲吗?”
陆长风身体一僵。
井玏问:“是不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如果你是因为想要躲着我而相亲,我可以搬走,住到别处去。”
“你要搬到哪里去?”陆长风说:“就你那点工资,要想在燕城租个好点的房子,一个月要两三千,你跟人合租都不一定住得舒服,合租规矩还多,吃饭,通勤,哪里不需要你花钱。”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没有什么经济上面的压力,再不济还有父母的补偿款,够我躺平什么不干花十年了。”
井玏发现陆长风又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追问:“你还没说,你是不是要相亲。”
“不是。”陆长风否认。
井玏:“那邱少扬为什么说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误会。”
井玏不相信,“你别骗我。”
“确实没有骗你。”陆长风认真地说:“如果我真的想相亲,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司文呢?”井玏问。陆长风还答应了对方,要一起吃饭的。
陆长风见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把手机递给井玏:“你自己看吧,看完了你就安心了。”
对于陆长风主动送上门来的手机,井玏没有拒绝,直接打开开始查看。
找到付程程的微信点进去,看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确实什么都没有。
井玏这才安心,把手机放回去,“但你心里其实是有想过相亲的,对不对。”
陆长风如实说:“没有,真没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费劲巴力地给井玏解释这个事情,但是就是不想让井玏产生误会,觉得自己是因为他的告白想要躲着他而开始考虑相亲。
“是少扬他觉得我应该找个伴,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希望我考虑一下和别人相亲,万一有合适的,我拒绝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你应该相亲,他又不是你爹妈,替你操心这个事情做什么。”井玏语气中充满了对邱少扬多管闲事的怒气。
陆长风轻笑了一声,“他是好心,希望我能有个着落,毕竟我今年真的不小了,三十五岁在相亲圈来说都算大龄男青年了,我还没什么背景,收入不多,财产也不多,也就现在还有这张脸顶着,再过两年就彻底没有竞争力了。”
井玏:“……”
“我不嫌弃你的年纪。”
陆长风:“……”
井玏:“但如果你真的考虑相亲,想要组建家庭,我会搬走的。”
“我没考虑过。”
井玏问:“那你这次去见司文,会不会跟她产生点什么……”
“我又不是到了发情期的公狗,见个雌性就乱发情。”陆长风也没不耐烦,还是认真地给井玏解释:“我跟司文在大学也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大学里也不提倡恋爱,不像你们现在在大学里谈恋爱是家常便饭,我们那时候管得还挺严,司文和我也就是辩论赛组队才熟络起来的,后来没有辩论赛了,我忙着打工挣钱养活我自己,要不就是学习,争取拿奖学金,要不是昨天遇见付程程,我都想不起来有这个人。”
井玏哦了一声。
陆长风感觉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井玏就只给了他简简单单的一声哦,“你就哦一声就没了?”
井玏又嗯了一声,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陆长风想正面躺着,被井玏按住不让他翻身。
他看向井玏那快翘到天上去的嘴角,问他:“傻笑什么呢。”
“高兴啊。”井玏说:“我怎么着也算你的追求者,你没有相亲的打算,我就没有竞争对手,还不许我高兴了吗?”
他只是问了一问,陆长风就把所有的事情讲的一清二楚,井玏原本是很难过的,单看陆长风的心这么真,他就知道,自己在陆长风心里的分量,绝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只要陆长风不想亲,只要没有一个竞争对手能够让他产生危机感,那陆长风,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井玏越想越开心,或许陆长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陆长风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陆长风不想让他走,处处替他考虑,会和他解释相亲事宜。
往大了想,他们两个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吃的是一锅的饭,还共同养了一只猫,跟婚后生活有什么区别。
陆长风是真的困了,被井玏按睡着了。
井玏给陆长风翻好身,关了屋里的灯。
现在又睡在一张床上,偶尔还能偷偷亲个小嘴。
除了没有名分,不能上床,其他的和谈了也没什么区别。
井玏内心还是十分满足的。
不确定陆长风睡熟没有,井玏也不敢偷亲,只能是往陆长风的身边躺地进了一些。
陆长风问他:“床上有虱子吗?”
井玏呼吸一滞,磕磕巴巴地说:“没……有。”
“那你不好好睡觉,在蛄蛹什么呢?”陆长风说:“你要是身上痒,我给你挠一下。”
“不痒。”井玏也不好说自己是想离陆长风近一点。
“那就好好睡觉。”
井玏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陆长风睡着了没有,问:“我能睡你怀里吗?”
陆长风往里面靠了靠,抱住了井玏,“行了吗?”
井玏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可太行了。
他解释道:“以前总在你怀里睡,养成习惯了,跟你睡在一起不被你抱着,感觉浑身不舒服。”
陆长风说:“以后要什么直接说,别自己瞎折腾。”
“那我要回了燕城后,也跟你睡。”
“你又不是没断奶,这么大的人了,和我抱着睡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井玏往陆长风的怀里猛钻,胳膊腿全往他身上贴。
陆长风说:“你别蛄蛹了,跟螃蟹一样,不如我躺平了你趴在我身上睡好了。”
“我也想啊,但是会压着你。”
陆长风:“……”
他打了个哈欠,“我是真困了,别在这里熬鹰了。”
井玏嗯了一声。
早上六点多岳方霖的闹钟响了。
他住得比较远,早高峰堵车,通勤在四五十分钟,七点就要出门。
房间隔音不好,把陆长风和井玏也给吵醒了。
两人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井玏完全腻在陆长风的怀里。
唯一不同的是,陆长风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顶住了。
仅仅两秒他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
“我先回房洗漱。”陆长风想要抽回胳膊,但是他的胳膊被井玏压了一整晚,彻底麻了。
根本使不上一点劲。
井玏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说:“这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还年轻。”
陆长风嗯了一声,想要起身,井玏还没起身,导致他起身失败不说,还和井玏身体擦碰。
接触的一瞬间,陆长风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井玏跟他贴得那么近,自然也察觉到了,他在陆长风的耳边说:“你也还年轻。”
或许是井玏说话时的风吹进了他的耳朵,陆长风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井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陆长风说:“我帮你。”
陆长风:“”
下意识地就想起身离开,被井玏手疾眼快地压住,“陆叔叔,别跑。”
“井玏!”陆长风急切地叫了一声,很怕他胡来。
井玏勾唇凑近陆长风,“让我帮你,你现在出去,万一遇到周哥或者岳队,他们会看到的。”
“那也不用你帮。”陆长风推开井玏,“我去卫生间。”
陆长风可以让井玏在自己的怀里睡觉,因为井玏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他绝对不允许井玏触碰到自己的隐私部位,因为一旦碰了,他们之间的界限就会被打破,那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井玏见陆长风那么抗拒,也就没有强硬地坚持,将陆长风扶起,让他去卫生间解决。
陆长风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越是这种情况下,他越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随着时间推移,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井玏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陆长风的声音从齿缝挤出来,“没事。”
他想伸手去拿旁边的纸巾,不小心把上面放的洗手液给弄倒了,咚地一声。
井玏立刻推门而入,陆长风被吓得一激灵,弄到了井玏的身上。
陆长风:“……”
井玏:“……”
井玏立刻退出去关上门,陆长风也是懵在了原地。
井玏在门外解释:“我以为你摔倒了。”
陆长风不知道怎么回应,已经尴尬得脚趾扣抵了。
偏偏就是这个时间,偏偏就弄在了井玏的身上,只要一想到井玏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陆长风就恨不得从马桶或者下水道口遁了,免得尴尬。
第117章 以彼之道11 安心养病
第11章
井玏在门外说:“我去你房间, 你慢慢收拾。”
陆长风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想到井玏身上被他弄脏了,忍住羞耻喊住他:“你收拾好了再去。”
井玏低头看了一眼, 回道:“我知道。”
陆长风更羞耻了——他知道。
井玏把身上擦干净后,确认外面没有人,拿上换洗的衣物作为遮挡, 去了陆长风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 陆长风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是扑面而来的尴尬。
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井玏了。
井玏进入陆长风的卫生间自行解决,却总是能想到刚才的画面。
这辈子他可能都忘不了。
再尴尬, 到了点还是得去上班。
岳方霖发了消息见没有人回, 挨个房间敲门喊他们准备出门吃饭然后去局里上班。
对于井玏和陆长风从彼此的房间出来, 岳方霖并不觉得诧异。
只当是昨晚两个人交换了房间。
陆长风好希望自己现在得个什么病, 最好能够原地晕倒的这种。
结果没多久就应验了, 下楼梯失神, 直接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下去。
把几个人都给吓着了。
岳方霖伸手拉都没拉住, 万幸楼梯不稳,台阶也不多,摔在了转角的平台上。
井玏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三步并两步到了陆长风身边, 关切地问:“哪里疼?”
陆长风摇头:“没事。”
周瑜惊讶地看着陆长风。
陆长风此时正心虚,以为井玏的关心,让周瑜察觉了什么,想用手推开井玏。
周瑜连忙对他说:“你别动。”
陆长风听话地没动。
周瑜指着陆长风的手一时有点结巴。
几人这才看到, 陆长风的手直接凸出来了一块。
看情况应该是骨折了。
陆长风都没有感觉到疼。
反倒是井玏和周瑜他们都慌了。
岳方霖立刻掏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陆长风想说顶多就是骨折,只是手骨折了, 打个车去医院就行,不用叫救护车。
还没开口呢,井玏就问:“你还有哪里疼,我背你下楼吧。”
转念又说:“不行,万一你身上有其他伤,挪动给你造成二次伤害,还是等救护车过来。”
“我就是摔了一下,没事的。”
周瑜看陆长风跟没事人一样,有些诧异地问:“不疼吗?”
他有个很好的发小,高中的时候他们去东北滑雪,踩着冰超前摔倒了,手腕粉碎性骨折,当时就疼得哭天喊地了。
陆长风的手都明显骨折了,竟然像没事人一样,那只能说明,他受的伤,远比现在严重。
“陆队,你该不会摔到脑子了吧。”
岳方霖伸出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这是1。”陆长风说:“我真的没事。”
岳方霖下达指令:“两只眼睛都看我这只手指。”
陆长风笑道:“这不是成斗鸡眼了。”
“你自己活动下眼珠子。”
看着倒是一切正常。
井玏问:“岳队,救护车到哪了。”
陆长风觉得他们真的是小题大做了,“我刚刚都没有摔到头,就是我摔下来手在身体底下撑了一下。”
这只胳膊刚刚好就是井玏压了一晚的那只。
井玏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说不定不会这样。”
“谁说怪你了。”陆长风用另一只手去捂井玏的嘴,生怕他说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井玏知道陆长风在担心什么,适时闭了嘴。
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陆长风其他地方也有问题。
他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走在陆长风的前面,这样可以接住他。
救护车十分钟不到就来了,听说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骨折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楼,给陆长风做了测试。
井玏问:“他怎么样?”
医生说:“看着问题不大。”
“他刚刚撞到了头,会不会造成颅内出血,或者是内伤啊。”井玏十分害怕。
医生说:“楼梯不高,应该不至于摔出内伤,骨折是比较明显的,应该是滚下来的时候手被压在下面没来得及抽出来承担了全部重力给压断的,没事,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就知道了。”
几人给陆长风抬上救护车拉走。
救护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只能一个人跟车,都知道井玏和陆长风的关系,不让他去他能急死,所以井玏跟车。
岳方霖问了医院名字,等会儿去跟他们会合。
到了医院,医护人员立刻准备好轮椅,推着陆长风去做体检。
井玏跟在身边陪着,这是他最紧张的时候。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让陆长风平平安安,不要出事。
辗转多个地方拍片子,急诊的护士全程负责,让井玏扫码填资料建立档案,井玏的手抖得跟筛子一样。
小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跟他说:“思路清晰没有呕吐,眼睛也没有充血,一般来说问题不大,顶多就是骨头断几根,或者是大面积挫伤,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以为他得了绝症一样。”
井玏点了点头,并没有被安慰道。
费了一番功夫才填好资料。
岳方霖和周瑜也在此时赶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护士说:“刚送进CT室拍片子,等下就出来了。”
话说完,陆长风就被送出了CT室。
“多久能出结果。”
“这会儿没什么人,十几分钟就能出了,不着急,先把片子都拍完,这样我才能知道有什么问题。”
岳方霖问陆长风,“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长风说:“有点头晕,但是问题不大。”
护士问:“想吐吗,或者你觉得恶心吗?”
“好像有点。”
护士也有些紧张了,立刻去旁边拉了一张空床过来,“躺上去,我送你去找医生。”
一番折腾下来,陆长风感觉头晕得不行,彻底地躺平了,对外界的感知变弱了很多,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东西,有重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拉的到底是谁的手。
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弄成这样。
“不怕,不怕,我在的。”井玏在一旁说。
陆长风嗯了一声。
后面发生了什么陆长风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等他清醒一些时,已经在病房里了。
井玏在旁边陪着。
岳方霖和周瑜不知所踪。
井玏的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过。
有些人是那种一哭眼睛就红肿的,有些人是哭两小时外观都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自己知道眼睛酸涩。
井玏属于前者,陆长风是后者。
“怎么还哭了,医生怎么说?”
陆长风下意识地想抬手摸井玏的头,抬起来才发现,右边整只胳膊都被固定在了脖子上。
“不是只有手骨折了吗?这怎么都吊起来了。”
井玏哽咽道:“片子上看,你的小拇指连接的掌骨骨折了,小臂也骨折了。但是小臂没有完全断开,还粘连在一起,问题不是很大,医生说养个两三个月就能好。身上多处擦伤,然后就是你磕到了头,恶心呕吐是因为轻微脑震荡,医生的建议是住院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明早就能出院,但是要卧床休养一两天,这两天不能过度用脑子。”
“岳队他们呢?”
“回警局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他们会继续查案子,有什么会告诉你的,让你安心休养,等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跟马队一起过来看望你。”
“还看望,我都没什么事,你让他们专心破案子,我很快就能回去跟他们一起破案。”
井玏问:“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点外卖。”
陆长风想摇头,但是一摇头就晕,井玏制止他,“别摇了,一会儿摇吐了。”
“我吃不下,晕。”
井玏想了想:“买点汤跟稀饭,这样你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吃饭。”
陆长风安慰井玏,“我没事,你也不用自责,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摔倒的,而且你不用不担心,医生不是都说了,我身体没什么问题,骨折养一养就能好了。”
井玏吸了吸鼻子。
“过来。”陆长风伸出好的那只手,牵住井玏的手:“别难过了。”
井玏趴在床边,满心心疼,“疼不疼?”
陆长风摇头:“我真不疼。”
井玏说:“好希望受伤的是我。”
“你受伤我就不心疼了吗?”陆长风没什么力气说话,但也还是在努力地宽慰井玏:“我希望你永远平安,不要受一丁点伤。”
井玏的眼眶酸涩。
陆长风伸手摸了摸井玏的脸。
外卖陆长风没怎么吃,吃不下什么东西。
中午马迹带着果篮跟岳方霖一起过来探望。
陆长风问:“案子怎么样?”
“你就不要操心案子了,我们在查,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陆长风激动地说:“那可太好了。”
这一激动又想吐了。
岳方霖说:“别激动,我们说给你听,嫌疑车辆对比出来了,不过开的车是本地租车行租的。”
“这不是好事吗,租车肯定要身份证驾驶证。”
岳方霖点了点头:“确实是要身份证跟驾驶证,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的身份是假的。”
“假的?”
“我们根据车行提供的信息做了调查,系统里没有这个人。”
“那他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假的吗?”
“照片倒是真的,和他本人对得上,但是店里的监控没有拍到他的正脸,当时他的脸上起了个大疱,他自己的说法是食物过敏,老板也表示了理解。”
“线索就这么断了?”
“那也没有,我还在根据租车行附近的监控做排查,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行踪摸清楚他的住处。”
陆长风点了点头,结果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岳方霖说:“放弃挪动你的头吧。”
陆长风:“行,感觉已经快摸到他的尾巴了,查清他是谁,只是时间问题。”
“是啊,你就安心住院养病,让井玏陪着你,多住一两天也没事,身体最重要。”
第118章 以彼之道12 他才是我的猎物
第12章
得到了确切的时间, 马迹带着人把租车行周围方圆一公里内的监控做了地毯式的排查。
查了两天,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是让他们查清了这个人的落脚点。
根据监控显示, 出门之后,嫌疑人便沿着街道转进了旁边的居民区,居民区巷子狭窄, 没什么监控, 穿过居民区后, 穿过马路就是一个小广场。
嫌疑人的车停在了广场边上的停车位上,追踪这辆汽车, 在路口的高清探头里, 拍到了车牌信息。
车辆登记在一个叫薛良承的人名下。
薛良承今年27岁, 是本市一家舞蹈室的街舞老师。
将薛良承的证件照拿给车行当天租车给他的职员看后, 职员表示就是此人。
确认无误后, 马迹带着人前往薛良承工作的舞蹈室。
舞蹈室的负责人说薛良承请假了, 说是家里老人生病。
于是马季又带着人前往薛良承的家里。
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 倒是把他的邻居敲了出来,“你们找谁呀?”
马迹问:“这里是薛良承家吗?”
邻居说:“是呀,不过他奶/奶生病了,一家人都回老家了, 大前天还是哪天早上走的。”
“您知道他老家在哪里吗?”
邻居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马迹点了点头。
邻居找出薛良承妈妈的电话号码:“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他的妈妈。”
马迹记录下来,和邻居道谢后, 下楼立刻打给同事,让他们查薛良承有没有购票信息,以及出境记录。另外查一下薛良承父母的行踪。
“这小子该不会已经跑了吧。”
从案发到今天, 已经过去了六天的时间。
顺利的话都够他跑到国外去了。
现在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跑路。
调查之后,没有查到薛良承的购票信息,倒是查到他父亲名下的车辆有一个高速缴费记录,三天前的早上,从冰江到芒山。
薛良承的父亲户籍所在地就是芒山。
由此可见薛良承奶/奶生病的消息不虚。
从这里去芒山开车要三个小时,马迹立刻让同事联系芒山的警察,帮忙调查薛良承父母的行踪,而他们则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芒山,将薛良承带回冰江接受调查。
还有一个小时到芒山时,马迹接到了来自芒山方面的消息,说薛良承此时确实在芒山市人民医院陪房,他奶/奶前两天出门买菜的时候被一辆电动车撞倒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重度昏迷。
前天上午刚刚做完手术,今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得知薛良承没有跑路,马迹算是松了口气,这要是让薛良承跑路了,上面都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陆长风这边已经出院,换到了市局附近一家晌午酒店,井玏跟他一间房,随时准备照顾他。
复工第一天,案件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也想跟马迹一起去抓薛良承,被大家拦住,只能在市局等待结果。
伤在右手,右手又是他的惯用手,现在日常生活起居一点都不方便,医生说他右手的石膏,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拆除,后期还得复查,前臂吊带至少也要用两到三个月。
陆长风也是无奈,未来这段时间,得苦练左手吃饭左手穿衣了。
马迹抵达芒山后,直接带着人就去了医院,在芒山警察的带领下,找到了在病房陪床的薛良承。
芒山的警察原本想进去把他交出来,马迹考虑到薛良承的奶/奶刚刚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避免进去刺激到她,让护士帮忙把薛良承叫了出来。
薛良承看到警察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完了。
“我想跟我奶/奶告个别,可以吗?”
“可以。”
薛良承返回病房,跟奶/奶说:“奶/奶,对不起,我可能要走了,不能在这里陪床了。”
奶/奶问他:“怎么了呀?”
薛良承说:“老板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去上班。”
“哦,那你回去吧,等你不忙了再来看我就是了。”
薛良承点了点头,叮嘱奶/奶:“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叔叔婶婶还有弟弟妹妹们去买,别再自己去了,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及时告诉他们。”
“好。”奶/奶叮嘱他:“你也要注意身体,钱是赚不完的。”
薛良承嗯了一声,起身跟奶/奶说了再见后,走出病房,又问马迹他们:“我能不能给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尽快到医院来陪奶/奶。”
“当然。”马迹说:“边走边打,你奶/奶,我们已经叮嘱过护士,在你父母没来之前,他们会帮忙照顾的。”
“谢谢。”薛良承朝他们伸出了双手。
马迹让手下给他开上,一左一右地把他押上了车。
马迹通知了岳方霖现在的情况,带着薛良承回冰江。
下午两点多,马迹回到冰江警局。
薛良承被送进审讯室。
陆长风迫切地想要知道情况,问马迹:“路上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我看他的态度,似乎是想到了有这么一天,没有反抗。”
陆长风哦了一声。
马迹也不好大包大揽地按照从前那样包揽案件,重案组才是案件的主导,他问陆长风和岳方霖:“审讯怎么安排?”
陆长风看向岳方霖。
岳方霖说:“那就长风审吧,长风你擅长审讯。”
马迹想着总得让陆长风干点什么,便也欣然同意,“好,那我就去安排审讯。”
陆长风跟马迹一起进到审讯室。
薛良承坐在对面,状态十分平和。
陆长风也是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要杀连峻。”
薛良承抬起头,坐直了身子,“因为他是个禽/兽,禽/兽就该死。”
“他怎么就是个禽/兽了?”
“他虐猫,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虐猫,还大肆传播虐猫的视频,让虐猫的人狂欢。”
薛良承对连峻这种行为恨得咬牙切齿,“几百只猫,他们全都是鲜活的生命,被他以残忍的方式剥夺,他就该死。”
陆长风:“你是怎么知道他虐猫的?”
“他在境外网站上直播,我潜伏在虐猫群里看到了别人分享的他的视频,得到了他的外网ID,看完了他的所有直播,他在直播中不小心露脸了。”
“然后呢,你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确认了他的个人信息的?”
“开盒。”薛良承说:“我找人根据他透露出来的个人信息,对他开了盒。”
陆长风又问:“然后呢,你是怎么一步步地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实施你的杀人计划?”
“开盒之后,我就开始蹲他直播,给他打赏,伪装成一个虐猫狂热爱好者,获得他的注意力,再通过私联,跟他分享虐猫心得,给他提供虐猫手段,一步步地跟他成为虐猫搭子,然后不经意间透露出我在爬山的时候发现的虐猫绝佳地点,勾起他的兴趣,透露地点,引他上钩。”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会上钩。”陆长风问。
薛良承:“因为这一切,就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我看过他所有直播,知道他很喜欢一些比较有传说的地方虐猫,山神庙很有传说色彩,加上人很少,不会有人打扰,虐完猫还能一起去山顶看个日出,当然我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我跟他说我想看第二视角直观的现场情况,因为自己在虐猫的过程中是很难立体地看到猫的反应,他也比较同意我这个观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能忽悠他,我虐猫他看,他虐猫我看。”
薛良承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我要虐的不是猫,而是他。他才是我的猎物。”
“我将他的惨状记录了下来,可惜他不能亲眼看到,但至少让他体会到了猫咪在被他虐杀时的绝望,甚至是加倍的绝望。”
薛良承闭上眼,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觉得非常地解气。
陆长风问:“值得吗?”
薛良承点头:“当然值得。”
他反问陆长风:“你有养宠物吗?”
陆长风点了点头:“当然。”
“那如果你的宠物被人虐杀,你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跟自己说没关系再养一只就好了吗?”
陆长风摇头,当然不可能,尽管在外人眼里看来那不过是一只猫,对他来说却不只是一只猫,更是他情感的寄托,已经当成孩子一样了,倾注了那么多的感情。
薛良承笑了笑,“这不就是了。”
任何养了宠物并且倾注了情感的,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接受自己的宠物死亡,何况是被虐杀的方式。
薛良承说:“我知道,或许在你们看来,流浪动物的命运不及人的生命尊贵,我不该因为宠物而杀人,可这个世界上喜欢虐待动物的人不在少数,每年被虐待致死的宠物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宠物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只是没有遇到一个能够给他们温暖的家的主人。”
“我希望这个事情可以震慑那些动物的人,让他们停止虐待动物,今天他们敢虐待动物,明天或许被虐杀的就是人,是人类的小婴儿……”
这些话并无道理,人的野心都是一点点膨胀的。
“为什么这一次你作案,没有提前往邮箱里发送作案计划呢?”
薛良承对于他们知道邮箱的存在并不意外,前段时间针对审判者的围剿新闻连续霸榜了很多天。
“我发了。”他说。
周瑜通过麦克风告诉陆长风:“没有。”
“邮箱号是什么?”陆长风问,或许他们不止一个邮箱,所以他们没有收到本案有关的计划。
薛良承说:“想知道,你们就自己去找。”
“连峻当天带上山的背包去了哪里?”
“烧了,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也都扔掉了。”
第119章 以彼之道13 我还没原谅你。
第13章
“扔哪里了?”
“回程路上随便扔的, 记不得具体位置了。”
陆长风按了按眉心,“具体路段记得吗?”
“记不得了。”
如此他们就算是想找到手机,也不可能找到了。
“猫呢?”连峻当天出发的时候有带一只猫走。
“找人收养了。”
从审讯室出来后, 陆长风感觉头还是有点晕,井玏快速上前扶住他,将他拉到一边坐下。
马迹说:“手机还是要尽力去找一找, 这是比较关键的证据, 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再说。”
陆长风嗯了一声, 同意马迹的意思。
马迹他们带着薛良承沿途往镇上开,询问他大概丢手机的位置, 圈定起来后, 派人去路边的位置寻找, 好在路外是河道而不是山林, 降低了寻找的难度。
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就找到了连峻的手机。
手机已经被摔坏了, 但是里面的数据还能挪出来。
刚好微信号的身份也核实到了, 就是薛良承本人。
证据链条补充完整就能走结案流程。
周瑜将薛良承的手机电脑全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有朝其他邮箱里发过什么东西,不排除他有不为人知的邮箱,可他自己不愿意说, 大海捞针也捞不出来,审判者这条线索断在了这里。
司文听说陆长风受了伤,说什么都要来看看他。
付程程领着她直接来了警局看望,司文邀请陆长风吃饭, 陆长风也实在是不好拒绝。
陆长风前脚上车,井玏后脚就跟上,司文尴尬在了车门外。
井玏一脸无辜地问, “我是不是抢了你的位置呀,我去前面吧。”
司文有些尴尬地说:“没有,你坐,你坐,我坐副驾驶。”
三个人的饭局没有邀请井玏,井玏纯粹是捻路的。
陆长风解释道:“我的队员,现在跟我住在一起,负责照顾我,他可能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跟上来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司文说:“你一个人,手受伤了干什么都不方便,有个人照顾你挺好的。”
陆长风说:“是,还在适应用右手。”
司文:“你是怎么摔倒的,地板太滑了吗?”
“走神踩空了。”
付程程插话进来,“肯定是想案子想的,你可太辛苦了,这是因公负伤,这个案子是不是快结束了?”
陆长风点了个头:“是,快了,感觉再有两三天就能结束了。”
“结束了就得回燕城了吧。”司文问。
“对,回去复命,然后等待下一个案子。”
“你们这也怪辛苦的,天南地北地到处跑,一年在春城的时间也不多。”
“嗯。”
司文道:“我记得你三月底的生日,快到了吧。”
陆长风应了一声,“对。”
“哪天来着?”司文翻着日期。
“二十二。”陆长风回。
井玏说:“等回了燕城,我们一定好好给你过生日。”
今天是3月13日号。
司文:“那不赶巧,要不今天我们给你提前过个生日好了。”
井玏在一旁问:“司文姐是不是对我们陆队有意思,连陆队的生日都记得。”
一时间车里静悄悄地。
陆长风踢了井玏一脚:“瞎说什么呢。”
井玏:“我没瞎说呀,你们都十几年没见了,司文姐还记得你的生日,那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什么。”
他探头去看司文:“是吧,司文姐。”
陆长风算是察觉出来了,井玏这么厚脸皮地跟上来,就是想来搅和他们,绝对不会给他和司文有一点萌芽的可能。
付程程有些无语,可是看着井玏那么年轻又有活力的一张脸,也不像是故意的,更像是说话不过脑子。
付程程:“司文记性好。”
“哦,这样啊。”井玏说:“我还以为是对我们陆队有意思呢。”
付程程把话题往井玏的身上引:“你看着年纪挺小的,在长风手下做事,还挺厉害哈。”
井玏心想,笑一下算了。
于是他就笑了一下。
付程程:“大学毕业就直接进刑侦总局了吗?”
“嗯。”井玏点了个头。
司文夸赞道:“这么小就进了总局,前途不可限量。”
井玏:“没发生的事情,我从来不幻想。”
司文又说:“脚踏实地,不骄不躁,更好了。”
井玏:“……谢谢夸赞。”
陆长风难得看到井玏吃瘪,笑容都快压不住了。
井玏瞥了他一眼,说:“都是陆队教得好。”
陆长风:“我可不敢邀功。”
到了饭店,司文把菜单递给陆长风,让陆长风点菜,陆长风倒是对吃地没有太大的要求,“你们点吧,我什么都行。”
井玏接过菜单,“谁说什么都行,医生说了,你不能吃海鲜,不能喝酒,不要吃太辣的,尽量以清淡为主。”
井玏看着点了几个,把菜单还给了司文和付程程。
两人点完之后退了出去,井玏坐在了陆长风右手边。
司文和付程程坐在对面。
菜端上来,井玏表现得就跟要喂陆长风吃饭一样。
陆长风说:“放碗里就行,我自己慢慢吃。”
司文夸道:“小井同志这么会照顾人,以后谈了恋爱,也一定非常贴心。”
井玏在桌子下面碰了碰陆长风腿,暗示陆长风。
陆长风:“……”
得不到回应,井玏说:“可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是吗,你这么优秀,年纪轻轻就二等功在身,样貌也不差,对方的眼光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井玏有些委屈地说:“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能入他的眼。”
陆长风哪敢说话,默默地在一旁吃饭。
付程程说:“小姑娘应该也很优秀吧。”
“不是姑娘。”井玏说。
“啊?”付程程惊讶地睁大双眼。
司文也惊讶了。
都在品味这个不是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实在是让人震惊。
井玏直接给他们丢了一个重磅炸弹:“是男的。”
陆长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吃的东西不小心吸入气管,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井玏赶忙起身递水,一边喂水一边顺气。
司文和付程程还在震惊之中,等她们回过神来,看到井玏对陆长风这份关心,突然就想明白了。
还能是谁,那不就在眼前。
井玏为什么会跟来,也有了答案。
为什么会问那样的话,因为把司文当成了情敌。
只是付程程和司文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追爱都这么勇敢了,直接就敢挑明了说。
虽说这个社会对同性的包容度已经变高了,可体制内同性恋一般都不会拿出来说,很容易牵扯到生活作风问题,等于就是自己给别人递了个把柄。
陆长风的气儿顺过来后,喝了好几口茶才平复下来,对井玏的语气有些凶:“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付程程和司文从震惊中回过神了,连忙承诺:“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井玏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
一顿饭吃完,陆长风终于松了口气。
司文提议:“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个电影,或者找个地方喝个咖啡。”
井玏说:“都不行,我要带着陆队去医院换药。”
陆长风的手肿得很厉害,没有消肿之前,不能够进行固定,这两天都得在医院换药尽快消肿。
付程程:“那我们送你们吧。”
井玏和陆长风都没有拒绝。
司文陪着他们去了医院。
陆长风看着自己微微肿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好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换完药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井玏说:“我们得回去了,医生说要他这几天多卧床静养。”
司文也没什么意见。
付程程把他们送到酒店后,和陆长风约好微信联系。
告别后上车离开。
井玏瞪着陆长风。
“又怎么了?”陆长风问他。
井玏:“没怎么。”
陆长风:“你这一天天怎么就有生不完的气,我就不能有正常的社交吗?”
“这是正常的社交吗?”井玏气呼呼到电梯口摁电梯,完全不想再搭理陆长风。
陆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一天要哄八百遍,年龄越大越难哄。
“小时候你明明很乖巧可爱,怎么长大了反倒是一身的倔脾气。”
“那你找司文去啊,她不倔,她乖巧可爱。我就这样。”
陆长风:“我跟司文就不是你想得那么回事。”
“我看就是那么回事。”
电梯到了,井玏进入电梯后,故意不看陆长风。
陆长风伸手拽了一下井玏的衣服,“别气了,天天生气,身体不好。”
“要你管。”井玏把陆长风的手打掉,“不追摸我。”
“不摸就不摸呗。”陆长风也不管了,往电梯后面的扶手上一靠,嘶了一声。
井玏立刻回头问:“哪疼?”
陆长风稍微抬了一下胳膊。
井玏:“我打的是你另一只手,你这只胳膊疼什么?”
陆长风:“还没好,当然疼了。”
井玏换到陆长风右手这边,弯腰低头替他吹着手。
“好点了吗?”
陆长风嗯了一声。
他看着井玏认真地帮他吹着手,心里暖暖的。
另一个这么在意他的人是爷爷。
井玏抬起头对上陆长风的视线,很快错开,回到角落里,“自己吹,我还没原谅你。”
“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你,容易让你骄纵。”
陆长风:“……”
然后陆长风就低着头自己给自己吹手,他的胳膊掉在脖子上,他低头了,手就会更低,根本吹不到。
井玏看不下去了,帮陆长风继续吹:“没原谅你,别高兴。”
陆长风笑着应了一声。
走到房门口了才想起来,“不是我为什么要获得你的原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第120章 以彼之道14 我觉得你身上好香。……
第14章
井玏:“我让你哄了?”
陆长风掏出手机, 给井玏拍了张照片,发给井玏:“你自己看。”
嘴都快撅出二里地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井玏哼了一声, 进了门活照干,就是不理陆长风。
陆长风说:“我对司文没意思,不管她对我是什么意思, 我对她反正没有意思, 你不用想别的。”
井玏:“跟我说做什么, 我又没想知道。”
“哦。”陆长风说:“行,那我去看个电影, 很久没有看电影了, 正好最近有一部喜剧片, 想看来着。”
说着陆长风就起身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干, 想从井玏那里, 获得什么样的反馈。
还没走到门口, 就被井玏抢先一步挡住门, “不许去。”
“你不是不在意吗,不在意就让开。”
“不让。”井玏把门抵住:“医生说你要卧床休息,不能去看电影,情绪波动大了头晕怎么办。”
陆长风坐回床上, “不用找借口,其实是你自己不想让我去。”
井玏仰起头:“对,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去, 怎么了。”
“没怎么。”陆长风笑着说:“你知道自己想什么吗?”
井玏懒得理陆长风,他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陆长风说:“你现在的样子,像撒泼耍赖的孩子。”
井玏收走了两张门卡, 塞进裤子口袋,“你有本事出去,你就别进来。”
陆长风躺下,他也没想出去,就是逗井玏玩。
井玏来到陆长风身边,拿着短裤过来,“走吧,去洗澡。”
再不洗明天就真的臭了。
住院两天,都是井玏用毛巾给他擦了一下。
陆长风说:“我自己来就行。”
井玏抱臂看着他,“行行行,你自己来,我看看你有多能耐。”
陆长风尝试脱掉衣服,然而并不容易,他的左手有点不听使唤。
裤子倒是很好脱,上衣确实脱不下来。
井玏就在一边看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陆长风实在是做不到,跟井玏求助:“帮我一下。”
井玏没动:“你不是自己行吗?”
陆长风倒也是能屈能伸:“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是我高估自己了,你给我脱,求你了。”
井玏这次才走到陆长风身边帮忙脱衣服。
进入浴室后,陆长风自己一个人也搞不定,因为很怕碰着右手。
井玏等了一会儿,问:“你行不行,不行你就吱声,我进来给你洗。”
“行。”
陆长风在里头折腾得手忙脚乱,花洒没放稳,掉在了地上,井玏在外面拍门,“不准犟,开门。”
洗发水的泡沫钻进了陆长风的眼睛里,辣得眼睛疼,陆长风是真的不行了,给井玏开了门。
井玏看到泡沫流得满脸都是,说他:“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地死犟什么。我要是不进来,你能把自己眼睛搞瞎。”
捡起花洒后,井玏用水给陆长风冲干净了眼睛。
“好点没。”
陆长风点了点头,“好多了。”
他胳膊打了石膏,手不能沾水,才只能用手持的花洒洗,但是自己一只手,又是左手,这才导致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冲干头上的泡沫后,陆长风说:“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你行个屁。”井玏瞪了他一眼,“一天天恨不得给自己脸都裹起来,就怕我看到一点,对你想入非非,躲我跟躲什么似的,至于吗。”
陆长风心说:至于。
井玏也懒得管陆长风的意愿,“我不能听你的话,天天说我犟得要死,真正犟得要死的人,明明是你。”
沐浴露涂抹在陆长风的身上,井玏的手游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有火在燃烧。
陆长风察觉不妙,跟井玏说:“我自己洗,我真的可以。”
井玏没搭理陆长风,“少废话,快点洗完快点睡觉。”
陆长风努力忍着:“那你快一点。”
井玏认真地帮陆长风清洗,没有听陆长风,陆长风拿过毛巾想要遮挡,还是被看见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陆长风说:“你出去吧。”
井玏没走,反而伸手过去,陆长风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后面就是浴室的墙壁,退无可退。
“井玏——”陆长风紧张得不得了。
井玏低头看了一眼,陆长风的耳朵直接红透了,他说:“你对着墙,我帮你搓背。”
陆长风坚持:“你出去,我自己能洗。”
井玏也不想让陆长风情绪太激动,医生说脑震荡一周左右都不能过度激动,有可能会持续地头晕呕吐。
如果陆长风今天只是胳膊受伤,其他没问题,井玏说什么都不会出去,会直接上手。
可现在的情况,陆长风的身体为重。
门关上后,陆长风羞愧得要死。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已经社死了。
井玏回到房间里。
陆长风快速解决后,将身上的沐浴露冲洗干净擦好,开门出去。
井玏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来,正在解决自己的事情,听到开门声,被吓得僵住。
陆长发尴尬得恨不得躲回卫生间。
井玏的脸也有些红了,“你怎么这么快。”
陆长风说:“里面太闷了。”
井玏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裤子拉上,还好在被子里面有遮挡。
但陆长风也看出来他在做什么了。
只是有遮挡没有那么尴尬。
陆长风背对着他坐着,“你现在去还是等一会儿通了风再去。”
“现在。”井玏说:“你先进被子里,等会儿我洗完出来给你套衣服。”
陆长风嗯了一声。
井玏拿着睡衣作为遮挡快速闪进浴室。
陆长风感觉人生已经是生无可恋,一个人怎么能接二连三地整出这么多事情。
看着天花板,陆长风真的是恨不得闷死在被子里算了。
井玏洗完出来,陆长风还在被子里闷着,他拉开被子,“干什么呢。”
陆长风的生无可恋被猝不及防地打断,“你这就洗完了?”
“嗯。”井玏调侃了一句:“太快了?”
陆长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一语双关,只能尴尬一笑。
井玏拿来衣服给陆长风套上,“不早了,睡吧。”
陆长风嗯了一声。
一间屋子里两张床,关了灯,屋里黑乎乎的,两人都看着天花板。
距离不远,所以每一次翻身,陆长风都能感觉到。
井玏睡不着。
陆长风也睡不着。
但他们知道,必须得睡着。
人越想做什么的时候,就越是会做不成。
井玏在床上至少翻了十个来回,陆长风说:“算了,睡不着你就别硬睡。”
井玏说:“能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睡着。
陆长风有点受不了了:“过来吧。”
井玏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窜进了陆长风的被窝。
陆长风:“……”
井玏也不敢挤着陆长风,怕弄疼了他的胳膊,跟条冻了几个月的带鱼一样邦邦硬地躺着。
陆长风有点无奈:“之前你总是压着我的胳膊,今天换一换,我压着你的胳膊,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挤着我。”
井玏把手伸过去,垫在陆长风的脖子下面。
陆长风躺进了井玏的怀里,之前这么躺在别人的怀里,应该是小时候了。
陆长风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井玏侧身与陆长风贴得非常近,问:“能抱吗?”
陆长风嗯了一声,井玏抱了上来。
此时的陆长风开始害怕会发生前几天那样尴尬的事情。
井玏贴在陆长风的身上,“我觉得你身上好香。”
“沐浴露的味道吧。”
井玏摇头:“不是,每次和你一起睡觉,我都觉得你很香。”
陆长风:“……”
他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
井玏应了一声。
他觉得陆长风迟早会是他的人,他们迟早会有亲密无间的那一天。
因为直男是不会这么睡觉的,陆长风对他有感觉,只是需要时间,突破心理防线。
井玏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的这段时间,还可以大胆一点给自己谋福利。
只要陆长风在身边,井玏做的每一个梦,都是好梦。
证据补齐后,开始走结案流程,重案组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3月16日上午,马迹送他们前往机场回燕城。
马迹很出色,是个很好的警察,陆长风觉得他挺对脾气的。
到了机场,一一送别后,马迹递给陆长风一个袋子。
陆长风有点意外:“给我的?”
马迹点了点头:“我听说你生日要到了,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他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家媳妇自己做的。”
“好,那我就收下了。”
上了飞机后陆长风打开,是很可爱的警察卡通吊坠,上面还有字——出入平安。
井玏凑过来看了一眼,“还挺好看的。”
他跟陆长风说:“给我一个吧。”
陆长风:“这是人家给我的生日礼物。”
井玏撒娇:“你有两个,你就给我一个嘛,我穿在钥匙上。”
陆长风最是受不了井玏撒娇,给了他一个。
井玏笑弯了眼:“谢谢。”
陆长风说:“回去你给我穿到身上。”
井玏说:“包在我身上。”
下了飞机陆长风看手机,马上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忘了给你说,是一对儿的,将来有了对象,可以送对象]
陆长风:“……”
已经来不及了,被井玏拿走了一个。
被井玏拿走,是不可能要回来的。
怪不得两个是对称的。
陆长风给马迹发去消息:[ 替我谢谢嫂子,礼物我很喜欢]
马迹:[ 你喜欢就好,希望你能早些康复,有时间再来我们冰江玩]
陆长风:[ 好,有时间一定来]
井玏还在看这个警察吊坠,“马队老婆的手真巧,做得怪好看的,拿出去卖包畅销的。”
“你怎么变成了财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