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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VIP】

    第81章 明不明白“我爱你啊。”

    乔宝蓓离开后的每个日夜,他像是一盏高速旋转的陀螺,总不停歇于工作和应酬中。

    偶尔,他会过问保姆近况,偶尔,会做些甜点暗中送去。他们没有离婚,他们还是夫妻,身为丈夫,他关心她,送些餐食,应该也在合规合理的范围内。可他却时常有种做错事的不安感。

    他离不开乔宝蓓。将她彻底从生活里剥离开,无异于对他行以凌迟。三十天的断联,会令他形如游魂。

    为她烘焙甜食,制作饮品,为她提供饱腹感,知悉那些亲手碰过的食材被她品尝过,咀嚼过,吞吃下咽,进入胃里,贯穿她的身体……哪怕见不到她,想到这些,也足以聊以慰藉。

    她吃下一口,又一口,如同为他引渡新鲜血液,以供心脏正常跳动。

    他有多久没与她有交流?三十多天,上千小时,听见她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他体温渐热,慢慢才有了实感。

    表达欲无法扼于咽喉,他急于表态,急于寻求认可,把底牌倾箱倒箧地悉数抛出,惶恐,不安,无措,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一面。

    他想见她,实在想。当她松口答应,他体内的血液仿佛一呼万应地热融化解。

    一身轻了。

    傅砚清坐在沙发上,以双掌撑抚面庞,感受眼底的湿热,唇角难以抑制的颤。

    这一夜他难以入眠,在壁钟摆动的声音里捱到天明-

    一架飞机划过天际,于八点三十九分落地。

    乔宝蓓忍着胃里翻涌的灼烧感,跌跌撞撞的找到厕所隔间,俯身半跪地倾吐。

    赶路对她而言简直是折磨,哪怕是由人精心安排行程,伺候着搭乘公务机、头等舱,再在中途转机,她也经常需要提前吃晕车药,并稳稳当当地睡饱一觉。

    开了四十分钟的车,飞机延误等了一个多小时,再飞五个多钟头,她无法不吐到痉挛,眼冒星光。

    乔宝蓓就近打专车,开一线窗,含着一口薄荷糖忍耐这种眩晕感。

    西域辽阔,但宁城机场距离市区仅有七八公里,坐了二十来分钟,就到傅砚清下榻的酒店了。

    乔宝蓓从车上下来,腿都是软的。

    去前台登记,有管家领着上楼。乔宝蓓亦步亦趋,想给傅砚清打电话确认位置,又想……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尤其现在的她看起来糟糕透了。

    望电梯间的反光镜,乔宝蓓感觉自己像一个无处遁形的女鬼。头发乱乱的,脸色苍白无色,衣领半立不立……她怎么可能用这种形象去见他?

    开门进套房,乔宝蓓脱掉外套,让人准备几套衣裙,然后直奔洗浴间。

    沐浴过后,困乏感顿时涌上额顶。她扑到床上,四肢无力到仿佛陷入沼泽,稍微动弹一下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傅砚清此次出差随行的助理发来消息了。

    乔宝蓓捞起手机翻身平躺,想了想,回复:【很远吗?我不能去吗?】

    他要视察,接见合作方,主持开会,那种场所她的确不能随意出入。但只是在场外等他……应该没关系。

    助理给了她一个地址,又告知她结束时间。

    乔宝蓓设好闹钟,倒头就睡-

    宁城十月气温适宜,天空晴朗高远,呈蔚蓝色。

    散会后,傅砚清与身边人攀谈着从厅堂里出来,走下台阶,各自搭乘门口停泊的专车。

    随行的李助边注意手机,边往窗外眺看,没看见人,思绪略略飘远,有些心不在焉。听见后座人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您不回酒店?”

    傅砚清颔首阖眼:“时间还早,随他们吃顿饭。”

    李助了然,连忙编辑消息给酒店里的那位说明。

    消息发出去十几分钟,乔宝蓓才看见。

    她这会儿刚睡醒。设定的六点闹钟,硬是睡到七点钟。

    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乔宝蓓“嘶”地一声拍下额头,从床上起来刷牙洗漱,在备好的一排衣架前挑拣出门要穿的衣服。

    他晚上有饭局,位置离酒店挺远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其实待在酒店哪儿也不去也没问题,他总会回来,没必要大费周章跟过去,但她想快些见到他,哪怕仅提前一秒钟。

    大概是睡饱了,精气神不错了,乔宝蓓冷静下来,也没那么忸怩了。

    打专车坐过去要半个钟头。快下车时,乔宝蓓拿口红简单地点了点唇和面颊增加气色。

    轿车穿过街道,停泊在一座极具有当地特色的饭店门口,乔宝蓓下了车,深吸口气走进去。

    一楼是散座,到了饭点,稠人广众,到处是推杯换盏的客人。穿着民族风服侍的侍应生挨肩穿行,还有艳丽的舞者在台上载歌载舞。

    乔宝蓓找到前台,想让他把自己领到二楼包间,但对方很轴,偏要打电话给那间的客人确认信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前台便无法提供引导服务,更不允许她上到二楼。

    无奈之下,乔宝蓓给李助发消息求助,问他能不能出面解围。

    她边编辑着,边往中心有舞者的地方走去,没发觉二楼挑台投来的目光。

    饭店整体装潢偏繁复,大片波斯纹理和攒动的人群很难让人在视觉上捕捉到单独的个体。

    但傅砚清出来时,刚好瞥见那抹金发桃色衣裙的倩影。

    目光短暂地滞留一秒,不带任何凝望的意味便偏移开。他心知肚明,如何形似也不会是她。

    握着木制凭栏的手松开,转身要折返回包间,霎时,在嘈杂人声里,他听到有人在呼喊——

    “傅砚清!”

    是一道夹杂在弦歌之中很短促的女声,不仔细听,很难辨别到。

    傅砚清却为之停步,偏过头去寻找声源。

    被他捕捉过的熟悉身影,刚好伫立在视线里。不再低着头,而是仰头望向他,并扬起双臂挥舞着。

    她的五官那么清晰,那么明丽,与朝思暮想的模样完全重叠吻合。就连不慎撞到侍应生时半鞠躬的姿态,也与印象里的她如出一辙。

    胸腔下的巨石轰然沉底,傅砚清的呼吸微微停滞,穿过廊道,从旁侧最近的楼梯下来。

    他的步伐急促且快,刚下阶梯到楼台平层,准备去找那抹身影,乔宝蓓就从扶手旁扑了过来。

    来不及反应,她迅速得仿佛是蓄力撞向树桩的兔子,不顾一切,来势汹汹。

    曲卷的金发蹭过来挨着胸膛,两截白皙的臂环住腰身,箍着他,拽着西服衣料,沉坠又伏贴。

    若非抱在怀里,傅砚清根本不会相信在挑台看见的人是她。他情不自禁地颔首深嗅发间的香气,但又克制地不去吻她,唯恐越了界,被她厌弃。

    以至于她环抱腰身后的数秒,傅砚清才试着,抬手抚上脊背。

    乔宝蓓没有丝毫反感,仰起下巴看他,那双清涟的眼眺来,让他胸腔更深地下沉起伏。

    “怎么来这里?”

    大概是揾到他体温的缘故,她的面颊有些发烫,声腔也热得有颗粒感:“找你啊。”

    空了几秒,她的目光忽闪着:“不然我来做什么?”

    傅砚清双眼微阖,细细打量她,不放过每一处每一寸。难辨话里的虚假,心底的骇浪已覆没沉船。

    他眼底洇出热意,手臂收拢得更紧:“找我?”

    “怎么找到这里,什么时候?”

    身边没有任何人,穿的也不是衣柜里熟悉的任何一套衣服。像没带行李,匆匆到当地酒店托人买的。

    如果是刚到,也得是乘坐早晨的航班。

    乔宝蓓没出声,视线微微偏向旁边。

    傅砚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二楼将下不下的人,了然地问:“所以,你是问的他?”

    乔宝蓓点头:“我不知道谁跟你出差,我问了五六个人。”

    她收回视线,眼巴巴看向他,“昨天打完电话我就订机票来了……早上七点到的,太困了,所以在酒店睡了一觉。”

    咽了咽口水,又补充一句:“你下榻的那家酒店。”

    傅砚清眸色微深,“既然知道我住哪里,那你应该清楚我会回去。”

    “我知道啊,我想早点见到你,本来我应该先去你开会的地方等你,我睡过头了而已。”

    她说得煞有介事,还很坦荡。是来到这里被人拦着无法上楼,所以想见到他的念想愈发强烈,抛去了那点怯懦的忸怩。

    路上堵车花了不少时间,但也才过去半个钟头。乔宝蓓抿了抿唇,不确定:“你应酬结束了吗?”

    傅砚清颔首,说得郑重其事:“你在这里,我有早退的权利。”

    她能出现在这里,于他而言已是天幸。怕松开手,一转身,她会像泡沫消失在眼前。

    周围还有人,乔宝蓓瞪眼,踮起脚尖捂他的唇:“什么啊……”

    手指刚触及唇,柔软又冰冷。

    傅砚清去握她的手,拢在掌间送去热意。又揽护她的肩不由分说地往外走,穿过人流,到饭店门口。

    走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门口熙来攘往,张灯结彩,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色。

    对上男人侧目而来的视线,乔宝蓓感觉,只要自己稍微点一下头,他就会捧着她的脸吻住双唇。

    但他只是握紧手,深深地看着她,一瞬不错,眼底的红热更深。

    有那么一瞬间,乔宝蓓感觉他眼里的不是血丝,而是泪。她不是没见过他流泪的模样,但总会觉得荒谬。

    “傅砚清……”

    乔宝蓓试着出声。

    思绪拨回,傅砚清低眉说:“我们先回去。”

    乔宝蓓微顿,“哦”了声。

    傅砚清牵着她走下台阶,将轿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上车。”

    乔宝蓓略有迟疑,但还是上了车。

    傅砚清轻叩车窗示意司机下车,坐上主驾驶。

    乔宝蓓边拉安全带边用余光看他,不解为什么要让司机下去。但她没问,沉默着将卡槽扣好。

    轿车驶向大道,并没有来时那般畅通无阻。

    乔宝蓓不知他开向何处,心底松一阵紧一阵,既安心又忐忑。在极静的环境下,还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一个人来?”良久,傅砚清开口打破宁静。

    乔宝蓓回过神,应了一声:“嗯。”

    停在十字路的红灯下,傅砚清掌着方向盘,偏头望向她:“怎么不多带个人?”

    乔宝蓓小声嘟囔:“大晚上的……谁愿意。”

    她才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麻烦身边人的人。

    傅砚清握了握方向盘,稳定心绪:“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来之前应该先和我说。”

    乔宝蓓轻

    轻蹙眉:“你难道不想我早点来看你吗?”

    他没否认,顿了片刻说:“前提是你百分百安全。”

    她不解:“可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了吗?”

    他固执:“凡事总会有万一。”

    乔宝蓓有点来气,去拍他的肩:“你停车。”

    “你停下!”

    第二次警告,傅砚清才慢慢在路边停驶。

    乔宝蓓解开安全带,拧动车门直接下来了。

    高跟鞋噔噔地踩在石板路上,还没走几步路,就被人拉住胳膊。

    一个踉跄,天旋地转间,她被傅砚清圈抱在怀里。宽厚的胸膛抵在身前,可攫取的氧气是他清冽的气息,傍着,呼吸着,她不自觉地软了骨头。说不清是恨自己依恋他,还是埋怨他无力固执的行径语气。

    她双眼起雾,掌心猛拍打他:“我都来找你了,都找你了,你为什么要……”

    傅砚清托着她的后脑,不躲不避地承下这几掌,俯首贴在她耳边:“是我扫你兴了。”

    “道歉有什么用?”乔宝蓓眼底雾气更浓,“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这么无动于衷……连亲我一下都不肯。”

    哪回见面不是拥吻?他呆愣得像个木头,还问东问西,斥责她不顾人身安全。

    哪有这种人?

    她的唇一张一合,离得近,不难听清楚。但傅砚清却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还问!

    乔宝蓓的脸高涨得发红:“你,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说第二遍?”

    傅砚清喉核微动,字字认真:“我不想冒犯到你。”

    她飞扑到怀里,仅代表不抵触拥抱,而非答应可以亲吻。

    见她第一面,他身体本能想亲吻,但理智让他收紧缰绳。

    “冒犯,冒犯……”咀嚼这个词,乔宝蓓燎起无名火,“冒犯你还抱我?松开我、松手!”

    她勉力挣扎,箍身的臂弯却不见任何松懈。

    男人深重的气息落了下来,若即若离,隔着几缕发丝吻到额顶。

    他吻得轻柔,不是一触即离,还深深浅浅地摩挲着,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落在死寂的湖面,微微荡漾着,漾开千层浪。

    额顶的吻慢慢落到眼角,面颊,再是唇上。他掌着她的面颊,细细吮着唇。乔宝蓓体内的灵魂不可避免地颤抖,眼泪在这瞬间决堤。

    尝到咸涩的水纹,傅砚清又扣住她的肩,紧紧地,深深地抱在胸膛上。

    乔宝蓓没有力气,也没办法推开他。

    这里四下无人,辽阔清寂,连一盏路灯都吝于投下光照,以至于他们的拥抱都比在餐厅里更放肆。

    无风无月,两道身影融入深夜里,也相融在彼此间。

    乔宝蓓伏于他身上,很没骨气地哭了出来,把眼泪尽数渗透进西服里。

    “你凭什么骂我……”

    “怪我。”他承下。

    乔宝蓓不依不饶,瞪眼他:“就是怪你……”

    她抬头看他,才发现他眼尾也有泪痕。

    傅砚清不避目光,深深地注视她:“消气了吗?”

    “没有。”乔宝蓓很固执,酸溜溜地说:“我没消气,你还要把脸凑过来给我打吗?”

    傅砚清颔首,牵起她的手,当真凑近了些。

    乔宝蓓反而慌张,抽回了手:“你,你受虐狂。”

    “这可以让你消气。”他平静地说,“也能让我清醒些,不觉得这是一场梦。”

    乔宝蓓心里被挠了下,“你还说这种话……”她扁了扁唇,“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莫名其妙。

    傅砚清轻笑,应了一息:“嗯,你兑现诺言得很及时。”

    她茫然:“什么啊?”

    “你给我的见面机会。”傅砚清解释,自适应夜色后,大概是上天怜惜,明月在这时拨开云雾,能让他更清晰地看见她。

    夜晚气温骤降,他解了西服纽扣,脱下披在她仅穿了针织裙的身上。

    再次去握紧她的手,傅砚清眼也不眨地凝睇她,争分夺秒,不愿错过任何一刻的她,哪怕双眼发干发涩。

    “我可以见你多久?”

    “在太阳出现之前,还是你回程之前?”

    傅砚清谨而慎之地问,又缓声,小心翼翼地挽留:“这里风景不错,也刚好是旅游佳季。”

    再愚笨的人,也能听出话外音。他想留她,多看几眼。

    怎么会有人挽留得这么生硬拙笨?还用旅游的借口。乔宝蓓双唇扬了又平:“我对这里不感兴趣……而且,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你会。

    傅砚清没回话,双眼红热晦暗,面庞侧有松动的硬块。

    乔宝蓓声音放轻:“我来找你,你难道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下一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遥遥无期。

    他默答,仍未搭腔。

    乔宝蓓心里窝火,眼眶也慢慢泛起湿热。

    “我爱你啊。”

    她哽咽着,眼泪从面颊滑落:“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见你我爱你啊。”

    “我花了一晚上想通的事情被你否认,你凭什么否认?还轻而易举接受一个错误的事?我爱你啊……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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