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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21章果果,如果搬去省城,你愿意……

    柳婶以为姜红果坐月子,小夫妻会手忙脚乱,送回家后交代了好多,每天

    收摊回家,都要过来看看。

    她看到红果家有条不紊,和她想象的混乱不一样,衣服是昌宗洗的,孩子是昌宗喂的,红果能手指都不着凉水,一觉睡到大天亮,原来女人生孩子,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柳婶脚步蹒跚回了家,跟老伴说,真不该让她闺女又怀一个:“吃那个苦干啥呀。”

    杨叔能不知道吗,两个家庭情况不一样:“之前劝你不听,还鼓动闺女再生一个,现在说这干啥?”

    姜红果月子里就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小不点从出生时的三斤二两,长到快十斤了,昌宗把他兜在布兜里,拿秤秤的。

    刚满月,就和普通小孩差不多大小,越来越可爱,饿了尿了或者想拉粑粑会哼唧几声提醒,别的时间是不哭的,昌宗一个人就能带。

    顾昌宗去买办满月酒的鸡鸭鱼肉,临走和小不点说:“不要哭,你忍一忍,等我回来给你冲奶粉。”

    姜红果笑:“他哪能听得懂,我冲奶粉可以的。”

    昌宗不在家,她就坐在小床旁边,家里没什么活要她做,她就逗着小不点。

    现在还没上户口,正跟昌宗商量名字,问小不点姓什么,昌宗说,她生的当然跟她姓,其实跟谁姓都可以,但昌宗能这么说,她很高兴,几个名字比较来比较去,心里定不下来。

    摇床里的小不点醒了,昌宗出去的时候才喂过,红果检查尿布,果然是尿了,拿了个干净的换了,天天看着昌宗换,她换的也蛮熟练的。

    以前没有昌宗的时候,她做活慢一点,但什么都要做,现在昌宗把她惯的都懒得做了。

    月子的这一个月,姜红果都没抱过几次小不点,她把小不点托举着抱起来,十斤重的小娃娃,很压怀了,但姜红果不觉得累,抱着很喜欢。

    小不点也很喜欢,咯咯笑个不停,相比昌宗,小不点好像更喜欢她,姜红果心里偷偷的高兴了一下。

    家里给小不点办满月酒,请了几个婶子过来帮厨,赵姨过来了,不见陈叔来。

    这样的日子他不来?那很奇怪呀,虽然乡里的派出所没什么大案子,姜红果还是替陈叔担心。

    赵姨叫她放宽心:“就是上回,昌宗坐那汽车翻了,司机王师傅,爱上了给他施救的齐医生,死活要报答,那齐医生也是的,看不上他的外表,却看中他的能力,让王师傅帮着办了几个月的事情,还跟朋友说,老王癞蛤蟆肖想天鹅肉,痴想妄想,说看到老王就倒胃口,被王师傅听到,醒悟了。”

    “王师傅悔过,回去找老婆孩子,他一回心转意,运气好得不得了,救了个大老板,给钱给工作,齐医生后悔了,又回头找王师傅,三家十几个亲朋好友,吵的不可开交,你叔调解去了。”

    那个司机,和昌宗、孟青黛的情况应该一样。

    孟青黛报了仇,王司机带着好运,回到了原来的老婆孩子身边,原来一个人一个性格,并不全是一根筋。

    昌宗他们几个,和红果认识的所有人一样,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人心会受伤、会冷、会变。

    不过姜红果并不担心昌宗,他处处以她为先,她也处处想着保护昌宗呀,他们俩都不会变的。

    姜红果唏嘘了几声:“那王师傅原配,还要他回去呀?”

    赵姨说:“他俩没离婚呀,王师傅没和齐医生那啥,手都没拉过,都说王师傅鬼迷心窍,现在王师傅回心转意,对老婆孩子嘘寒问暖,又大把的钱拿回家,他老婆能咋办?还有俩孩子要养呢,人家大老板说,王师傅可以带着家属、给孩子转校,换到大城市读书,家里人哪有不愿意的。”

    看来昌宗、王师傅、包括死了的孟青黛,他们这些人想做成一件事,有的是办法。

    那昌宗为什么不收孙姓学生借条上的欠债呢?姜红果忍不住又想起这个事。

    很快她就没空想了,吃满月酒的宾客都来看小不点,男的昌宗不让进屋,说他们抽烟喝酒,会熏到红果,把小不点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村里吃酒的男人打趣:“昌宗,咋不叫你媳妇带娃呢,你还真打算自己带到大?不去挣钱了?”

    昌宗笑都没笑,懒得和他们说,要不是红果说在村里就得办满月酒,他都不想办酒给这些人吃。

    酒席结束后,红果留了几样她和昌宗爱吃的菜,然后没用完的配菜,帮厨的带不完,几个关系好的又都送了一点,一直送到厨房清爽了。

    顾昌宗把地扫了,板凳桌子扛了一家家的送去,再送碗盘子,都忙好了,给小不点喂了奶粉、换了尿布,拉着姜红果在堂屋商量事情。

    “果果,如果搬去省城,你愿意吗?”

    搬去省城?为什么呀?现在家里存折和现金,有两万的存款了,在哪都能过得很好,去省城当然可以,但红果要个理由。

    “愿意是愿意,你怎么突然想去省城呢?”

    姜红果问去省城的原因,以为顾昌宗要找各种借口,他却说了个让红果瞠目结舌的理由。

    昌宗说,他听说司机王师傅,靠救个人一次性挣的,比他这大半年挣的还多点儿,有危机感了。

    “我们去省城,机会多点,说不定我也能救个大人物,这是冥冥之中注定走出去的机会,但是果果,如果你不想出去,只想留在村里,那我们就留下来。”

    红果没多少物质需求,所以顾昌宗没太把挣钱当回事。

    但现在有人当回事了,顾昌宗不求比别人多,至少要在他们这一批人里,是最有钱的一个。

    昌宗愿意为了红果留在村里,红果不能不为他考虑。

    昌宗说可以靠救大人物挣钱的话,他真这么做了,能考虑周全吗?

    他是厉害的人,如果想上进,那红果应该鼓励支持,这才是荣辱与共的夫妻。

    姜红果想看看昌宗去省城有没有私心,忐忑的提了个要求。

    “昌宗,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去省城的话,我就一个要求,奶奶孙姓学生的借条,我要收。”

    顾昌宗不是不让红果去收,那个女人正好捡到一个和他一起来的同伴,大家之间有默契,从不主动靠近,如果是红果去收,那就没问题了。

    顾昌宗还挺高兴,说:“好,那我先去姓孙人家附近租房子,你了解清楚后,再决定怎么收,好不好?”

    昌宗居然这样坦荡,姜红果心里小羞愧,忙点头:“好,我看情况,可能收,可能不收,不会莽撞的。”

    “那我明天就去省城把租房的事办好?”顾昌宗问。

    姜红果点头同意,搬去省城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顾昌宗很高兴,抱起她转了一大圈,红果离开她从小住到大的村子,背井离乡跟他去省城,居然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这会心里好感动,他永永远远只对红果一个人好。

    抱了还不算,还表白:“果果,你怎么这样好?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姜红果被放下后,不愿意松手,环抱着他脖子,把脑袋靠上去,轻轻挨着,感受他胸腔里的跳动,有些快,昌宗这会是真在激动,去省城,看来是正确的决定。

    她怀疑,昌宗、王司机,他们有不能说的约定或者禁制,对她这样好的昌宗,她也愿意无条件对他好。

    ……

    去省城的事情,暂时谁都没说,等昌宗从省城回来,说房子租好了,红果才去和陈叔说,她和昌宗准备去省城了。

    陈叔舍不得,但人往高处走,年轻人要出去闯荡,他很支持。

    去了省城,有些自家种的就吃不到了,姜红果想吃红薯杆子,想吃桑葚,都是这个季节的,顾昌宗提上篮子,带她去地里摘。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地里走,荷花婶子问:“红果,你们俩都出来,你家娃呢?”

    娃呢?姜红果有一瞬间忘记还有个娃,憋的脸红。

    顾昌宗没忘,家里的小不点刚喂饱、换过尿布,不需要看人:“我家小不点不一样,睡着了不需要看人。”

    荷花婶子笑:“你们俩小夫妻,心真大,一会我去你家看看,你们放心去吧。”

    顾昌宗走出几步,和红果说:“我们走了之后,让荷花婶子帮忙看家吧。”

    常年看家,那肯定要给钱的,荷花婶子挺好的,只是之前姜红果和柳婶家关系更好。

    “那一个月给五块钱?”姜红果问。

    “给六块吧。”顾昌宗说:“她家三个孩子都上学,一年多十几块,就多出一个孩子的学费了。”

    农村不做点小买卖,只靠种地,很拮据的,姜红果家之前一直算计着花钱,连肉都不敢多买。

    她能把柳婶带去县城摆摊,算是柳婶的贵人了,可能柳婶心里不觉得吧,柳婶家如今也不缺这一个月的六块钱了。

    “好,那就给荷花婶子,她能让家里三个孩子都读书,真挺难得的。”

    第22章 第22章果果,你永远这样对我好,好……

    吃过晚饭,姜红果就去荷花婶子家里,托她帮忙照顾一下房子,一次给了一年的钱。

    “除了我跟昌宗住的西屋不要动,你们家来个亲戚,想住东屋也可以,自留地你们想种就种,不想种就空着。”

    突然多出来的钱,让荷花婶子喜的直搓手,看着柳婶家小儿子考上了大学,办升学宴的时候,她家大柱难过的几天没出门,想复读一年,家里实在没那个条件。

    红果一下子送来七十多块,还每年都有,大柱就能心无旁骛复读去。

    荷花婶子心里发酸:“红果,我肯定给你家看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不用提前打电话,我保证你到家,就有干干净净的地方住。”

    这是每时每刻,都会保证家里干净,姜红果挺满意的,这一个月六块钱,给的是很值。

    荷花婶子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脑,问柱他爹:“还以为这样的好事儿,红果只会给柳婶家呢,为啥想到我们了?”

    柱他爹说:“柳婶嘴太碎了,满月酒那天,我看昌宗已经不高兴了,红果和昌宗去了省城,八成不会再回来,一年七十多块,能供到三丫毕业,白送钱给我们的事,你跟几个娃可不能嘴碎。”

    荷花婶子说:“我知道,我记着红果家的人情,叫几个娃都记着,人家不图回报是人家的事,我们得记着。”

    柳婶隔了几天还是知道了这事,越想心气越不顺,和老伴说:“我不在乎那六块钱,但红果这么做,村里人怎么想我?还以为我得罪过她呢?”

    老杨说:“你不在乎那六块钱,荷花家在乎,你儿子欢天喜地报道去了,人家大柱落榜,有了这钱就能复读,是看房子挣来的,柱他心里也好受些,我们过上好日子还不到一年,你就忘了以前的苦了?就不能体谅别人了?”

    柳婶无言以对,就觉得红果和她家好像疏远了,只是疏远也没事,但红果跟荷花家好起来,那以后有巧宗儿,不就荷花家得了吗?想到这些她心里不太好受。

    ……

    省城租的房子,昌宗说粉刷过,请人打扫好,把床、桌椅、衣柜橱柜全都换了新的。

    姜红果想把家里新打的被褥被套全带着,看着山一样高的包袱发愁:“昌宗,你扛得动吗?”

    顾昌宗把她扛在肩膀上转了一圈:“我能扛着你走去省城。”

    姜红果笑着捶他:“晃的头晕了,快放我下来。”

    摇床上的小不点哼唧几声,红果再次笑了:“昌宗,我又忘了还有小不点了。”

    昌宗说:“不要紧,我不会忘记把他养大。”

    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衣服、被子、几把好用的竹条扫帚,怕省城买不到这么好用的,她给带着,小不点的摇床和学步车,昌宗再能扛,也带不下这么多东西。

    但他神通广大,花几十块钱找了运输队的司机,帮忙带一趟东西。

    荷花婶子一家都过来帮忙,跟着拖拉机,把要带的东西,送到运输队去省城拉货的大车上,然后荷花婶子又去了车站送他们。

    柳婶今天没送,说要摆摊,但摊位就在车站外面呀,姜红果想路上吃点油条,就去了摊位上告别,再买几根油条带上。

    柳婶给她包好油条,说:“红果,我这生意忙,就不去里边送你了。”

    姜红果说:“有昌宗在,谁都不用送的,柳婶,我这走了,一年可能都回不了一次,祝你生意兴隆。”

    柳婶眼睛突然酸涩难受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摊位还是红果家转给她的,真应该送送的。

    轻装上阵,昌宗随身的包里装着包好的紫玉葡萄、和之前易容后穿的那套贵衣服。

    姜红果包里装着证件和钱,小不点昌宗抱着,红果一点都不累,沿途还能看风景呢。

    到了省城,昌宗直接带红果去租好的家里,这一片都是小瓦房,一户一户的,巷道整洁,昌宗租的是靠近路边的,回家不用走小巷子,他说右边隔壁,就是奶奶孙姓学生的人家。

    姜红果心噗通跳,打量好几眼,门关着,听不到声音,人应该不在家。

    ……

    昌宗租的房子重新粉刷后,再配上新家具,结婚也不过如此布置了。

    顾昌宗给小不点喂好,和红果说:“果果,你在家休息,我去路口等车。”

    这一路姜红果真不累,省城对她是新的地方,她就想和昌宗在一起:“路口又不远,我跟你一起。”

    顾昌宗心里荡起小小的涟漪,红果对他越来越亲密了,连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他也不愿分开。

    路口等了一会儿,县城运输队的车来了,人家等着去装货,司机下来帮着卸东西,很快搬完了,姜红果数了件数,一件不少。

    顾昌宗递上两包烟,司机笑容满面:“都给了钱了,还这么客气。”

    顾昌宗说:“给了钱,又不包括搬东西,多亏你帮忙,咱们都别互相客气。”

    人情往来,昌宗游刃有余,红果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她在路边看东西,昌宗用小板车拉了三趟,才给东西全都拉回家。

    昌宗把被子铺上,床单罩上,叫她休息,中午没做饭,外面买了回来吃的,吃完他继续收拾搬来的东西。

    姜红果也心疼他呀,地她已经扫好了,拿了奶瓶给小不点冲奶粉,昌宗是不叫她做事,但她不会闲着只让他一个人累。

    “昌宗,你累不累?歇歇再做。”

    顾昌宗一点都不累,越干越有劲,在大杨村,乡里乡亲的,不到睡觉不锁院门,谁都能不敲门,在门口嚷嚷一声就进来,现在搬来省城了,左邻右舍互不认识,想怎么在家呆着,就怎么呆着。

    “不累,等收拾好,我去买肉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买肉吃,姜红果脸红心跳,一个月了,虽然每天抱着亲着,但也只是这样。

    看昌宗把铺好小被子的摇床,放到对面的屋,姜红果不放心:“昌宗,这是接地的平房,小不点不和我们睡一屋,有老鼠咬他怎么办?”

    “不会的,果果,我保证小不点一个人睡很安全。”

    有他血脉的小不点,哪只老鼠敢咬?红果没发现吗,连蚊子都不招惹小不点。

    姜红果本来不放心小不点分开睡觉,想一想,他头一个月长六七斤,长成正常孩子体重,昌宗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小不点不在,更放的开些,搬来省城的头一个晚上,又回到了怀孕之前的二人世界。

    夏日的夜仿佛更短了,没怎么睡天就亮了。

    红果不叫他给她揉腿,红着脸说:“你不是说昨天那司机大哥,给你介绍了学车的地方吗,赶早去,别叫人等。”

    顾昌宗抱着舍不得放:“果果,你永远这样对我好,好不好?”

    这么厉害的人,还这样没有安全感,每次升起一点小醋意和小怀疑,红果都会被他这幅没安全的可怜样子,弄的心软。

    姜红果摸摸他的俊脸,真的,和他没来之前,模样气质都有改变。

    “昌宗,你听好了,我永远对你好。”

    顾昌宗欢

    喜,点头:“果果,那我放心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可怜的。”

    姜红果心里悠悠一口气,叹又叹不出来,昌宗一走,她把院门反锁好,省城初来乍到,白天也得注意安全,这里太靠近马路,方便是方便,一个不小心,进来人给小不点抱走可怎么办?

    她拿起扫帚扫院子里两颗柿子树的落叶,家里的扫帚就是好用,这几把新的都带过来了,够用一年多。

    才扫了几下,有人敲门说话,一个苍老些的,一个年轻些的,说是邻居和房东。

    昌宗说这房子是从孔姓奶奶手里租的,左边的邻居姓单,右边邻居姓孙,房东姓孔。

    来的两人都对上了,姜红果忙开了门,解释说初来乍到,男人出去了,家里只有她和孩子,不得不谨慎些。

    单大姐就住隔壁,带了她院子里收获的新鲜蔬菜来串门,说:“你男人租了房子后,孔奶奶都没来看过,正好你们搬了来,我们来看看你们。”

    昌宗把这小院子改动蛮大的,三间屋粉刷除旧,孔奶奶是屋主,自然能看,姜红果就带她们每个屋都看了看。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孔奶奶心里是满意的,这些好家具,人家以后要带走,但房子等于免费翻新,也得不少钱呢。

    孔奶奶说:“你男人把价格压的死低,一年内还不许不租,说违约要赔他翻新费和搬家费,我以为他糊弄我,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你们这翻新,花了一百多吧?”

    “我男人说花了一百六十多。”姜红果道。

    孔奶奶笑的跟占了便宜似的,连连夸赞:“一百多能把房子修成这样,你男人会过日子,八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你男人说我不会亏,今天看到我才相信。”

    单大姐看着院子里的树呀花呀的,看着多好,羡慕的很:“他栽树你乘凉,孔奶奶,你家这房子租对人了。”

    姜红果洗了两个茶盅,泡了茶,拿了饼干和瓜子出来招待,孔奶奶坐在垫了软布垫的太师椅上,捡了一块饼干吃。

    单大姐闻了闻茶香,不错,香味儿正,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这小两口吃的用的喝的,都是好的。

    单大姐刚才看了熟睡的小不点,又捏脸又摸脑袋,小不点都没醒,夸的不行:“你家小孩真是乖巧,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听到他哇哇哭声。”

    姜红果自夸道:“是呀,都夸我家小孩是来报恩的呢。”

    昨晚她没注意,没听到右边邻居回来了没有,早上开门隔壁是没人的。

    姜红果打听:“单大姐,我家右边邻居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我过去拜访的话,会不会唐突呢?”

    单大姐笑着说:“人挺好的,在古玩街上班,我正好要过去买几个盘子,你去吗?”

    第23章 第23章太香了,红果,你男人好会做……

    姜红果想去,去了能看到奶奶孙姓的学生,昌宗唯独把她排除不收,绝不是因为情分。

    昌宗不说,姜红果就想搞明白,为什么收账要把她排除了,但今天没和昌宗说好,他回来看不到她,会着急的,还有小不点呢。

    单大姐笑她胆子小:“孔奶奶一会要去路口卖茶叶蛋,回头叫她帮你说一声,你家小不点我们抱着去,你要抱不动,我帮你抱。”

    姜红果是真想去,写了一张短信,告诉昌宗她九点出门,和隔壁的单大姐一起,去古玩市场逛逛,预计中午十二点回来,写好压在最显眼的花瓶下面。

    单大姐“啧啧”几声,说还是新婚夫妻亲密,出个门都说这样清楚。

    那肯定要说的呀,不然昌宗要急死的,不但写了信,还叫孔奶奶看到昌宗回来,再说一声。

    孔奶奶把房子租出来后,她自己在后面租了个小间住,平时就在公交站旁边卖茶叶蛋,昌宗只要回来能看到。

    单大姐是真热心,一路她抱的多,小不点在姜红果怀里就睡觉,在单大姐怀里就蹬腿伸胳膊,咯咯的笑,单大姐喜的,说小不点和她有缘。

    其实不是的,姜红果早发现规律了,小不点喜欢玩儿,一闹她会抱不动,所以到她怀里特别安静,还会笑给姜红果看,逗她开心,到了别人怀里,那是蹦跶的欢乐,一点不心疼抱的人,包括昌宗。

    她说些叫热心的单大姐高兴的话:“我家这个不认生,谁抱都要,但你抱着他笑的更大声,是和你有缘。”

    人家热心抱了娃,姜红果给了情绪价值,都高兴的很。

    下了车,旁边是正在装修的二层小楼,钱律师正和工人吵架,一板一眼说人家活干的不对。

    想到那个紫玉葡萄,姜红果上前说了几句,给工人师傅哄高兴返工去了。

    钱律师感谢,聊了一会,得知他们要去古玩市场,怕姜红果刚来,可能还不知古玩市场的人心险恶,好心提醒:“古玩市场假的多,别买贵的。”

    单大姐笑:“当我们傻啊,不管真的假的,我们只买便宜的。”

    单大姐对钱律师印象挺好,居然有一栋楼,还是个律师,她生活中接触不到律师这一类文化人,本能的,开始打听钱律师的情况。

    “红果,你家跟钱律师什么关系,他看着年纪不大,单身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姜红果就解释了一下,说钱律师是昌宗奶奶的学生兼请回来立遗嘱的律师,见过几次,家里什么情况不太了解,但单身,孤儿院长大,应该是找不到家人了。

    单大姐唏嘘不已,姜红果心里一样唏嘘。

    钱律师和她一会儿要找的孙爱琴,都是昌宗奶奶曾经资助过的孤儿,还有师生情谊,单大姐和孙爱琴当了好几年邻居,居然不知道,说明钱律师和孙爱琴这几年,明面上没来往过。

    奶奶的几个学生装作不认识,是发生了一件共同的事,并且有人亏了心,看到对方就像看到内心的亏心,所以不见,以为就能当没发生。

    昌宗、王师傅他们,也是类似的道理吧。

    姜红果和单大姐从路口第一家路边摊看过去,各种琳琅满目的摆件杯碟,都说是真的,哪有那么多真的,但听说有人运气好,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真的。

    单大姐一来这条街就高兴,兴致勃勃挑选还价,买了四套杯碟,很便宜的价格,她说:“我知道是假的呀,我就买个高兴,反正又没花多少钱。”

    说的在理,只要心里高兴就好,假的也行。

    姜红果也想买个回去当瓜果盘子用,认真挑起来,手指摸过哪个碗盘,就能看到在什么时间造出来、怎么造出来的场景。

    天哪,她还以为只有怀孕的时候,小不点发力才能看到,生产后,从没想过还能看到。

    姜红果笑的好开心,一路摸过去,终于摸到一个仿明代的大盘子,四周一圈缠枝花纹,中间是葡萄纹,正好和紫玉葡萄对上,大小摆瓜果正好。

    最主要这是民国时期仿制的,有年代感,还不是古董,不然舍不得摆呢,就选这个了。

    单大姐看着好看,葡萄寓意家庭兴旺,用着心里高兴,也要买一个,使劲砍价,砍的和百货大楼瓷器碗碟差不多的价格,两个人捧着真高兴。

    买好东西,一路到了孙爱琴工作的古玩店里,她正和人说话,单大姐把红果拉到一边等着。

    “那是孙爱琴前夫家的二姨,小孙已经有男人了,还来找什么意思?现在后悔晚了。”

    姜红果一点都不了解小孙,今天是第一次见,看对方只听,很少回答喋喋不休的前夫二姨,性格应该比较稳重。

    “她婆家怎么给她伤心到离婚了?”

    单大姐一时间想不出个具体原因,说:“她原来的婆家也还好,小孙是个孤儿,但有个厉害的老师,听说是风光的高贵人,后来你知道的,不知道被哪个举报了,却没搜出什么,估计都藏起来了吧,有可能给几个信得过的学生,小孙肯定有,不然她婆家每回找人办事,

    都能办成,大家一样的穷,能有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小孙拿出来的,那时候没人想过会有平反的一天,小孙就是在她老师平反的时候,离婚的,这里面的事,你懂的吧?”

    单大姐是邻居,红果感觉她猜的有道理,小孙可能是想还的,但婆家各种理由不愿意。

    “那婆家已经占了好处了呀,离都离了,还让亲戚老找干嘛?”

    单大姐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前婆家的二姨走了后,单大姐上前,介绍姜红果是刚搬来的新邻居,“叫红果,她男人上进,才搬来一天,就学车去了,对了,你男人不也学车去了嘛,说不定能碰到。”

    姜红果说了下昌宗学车的地方,小孙家男人也在那,还是小孙托同学关系找的才能去学,这样一想,昌宗自己找的,挺厉害,不知道昌宗会不会和他说是邻居的事?

    红果说:“我从老家带了些茶叶,你晚上什么时候下班,我给你送点。”

    单大姐帮着给姜红果加分:“他们小两口给孔奶奶家房子,翻新的真好,人不错的,左邻右舍的,以后多多处好关系,互帮互助嘛。”

    孙爱琴笑道:“那肯定的,我这不知道几点下班,茶叶不着急的,哪天在家碰到,我找你要。”

    单大姐把刚买的盘子拿出来:“装瓜果好看的吧,很便宜,我跟红果一人买了一个。”

    孙爱琴鉴定后,说道:“是民国仿制的,一眼假,但那时候仿这个的窑,烧出来的算比较好的瓷了。”

    姜红果心里美得很,她看到的和鉴定的一样呢:“我就是看着好看,本来也没想过有买到真的运气。”

    单大姐笑:“那是,真的哪能是这个价。”

    姜红果没看到孙爱琴离婚后找的男人,没了解清楚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决定借条的用法。

    聊了几句,姜红果就和单大姐回家来,路上又知道了一些小孙的事,她新找的男人也是个可怜被伤透心的男人,两个人同病相怜,走到了一起。

    单大姐还说,希望小孙这次遇到个好的,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过那男人凶凶的,单大姐都有点怕,和小孙男人聊的少,因此了解的不算多。

    姜红果心里想,昌宗没有收小孙的东西,和她男人有关吗?

    选择当邻居,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慢慢总会了解的。

    下了公交车,孔奶奶还在卖茶叶蛋,就剩下几个了,姜红果全买了,正好收摊回家吃中饭。

    单大姐把淘的瓷器拿出来:“孔奶奶,你看我们买的好看吗?”

    孔奶奶说:“你都买了多少了?糟蹋钱。”

    单大姐笑:“像你?卖茶叶蛋比人家上班挣的还多,肥皂都舍不得买,找人讨不要的肥皂头,守财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抠,有什么意思?”

    姜红果在一旁的摊位上挑水果呢,葡萄正当季,她买了三袋,给单大姐和孔奶奶一人一袋。

    单大姐推却了几下才收:“红果,你也太客气了。”

    孔奶奶没推直接收了,说:“你男人回来了,买了好多肉和一条大鱼,说炸丸子呢,还说送一碗我尝尝,他会做饭?”

    姜红果夸道:“本来不会,但他聪明,学的快,他炸丸子好吃的,单大姐,你也去我家,我送一碗给你尝尝。”

    单大姐羡慕说:“哪有什么聪明不聪明的,他疼你就愿意学,红果,你这男人找的好,小孙后找的那个男人,也是个学做饭的,我就知道差不了。”

    孔奶奶认同:“是啊,他喜欢你,才愿意为你做饭,不像我们女人,喜不喜欢,都得给一家人做饭,不公平的很。”

    单大姐不爱说扫兴的话,走到姜红果家门口,厨房飘出来的肉香味,已经香的人吞咽了。

    “妈呀,太香了,红果,你男人好会做饭。”

    孔奶奶说:“还怪麻利的,从回家到这会,不到一个小时,红果,这男人你怎么找到的?他家还有兄弟姐妹吗?都像他这样吗?”

    第24章 第24章果果,你不用可怜他,你可怜……

    昌宗奶奶已经过世了,但他那对离异的父母在世,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有异父异母的,不来往很多年了,就是奶奶这边,也是大伯先撩事找了过来,才又联系上,昌宗父母那边,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昌宗已经没有理由去想他们了。

    姜红果说顾昌宗没有兄弟姐妹,她这么说也没错。

    单大姐笑道:“孔奶奶又想做媒了,我们这一片,好多都是孔奶奶做的媒,连我都是。”

    孔奶奶说:“你就说吧,我做的媒好不好?虽然没有红果男人好,但我给你们介绍的,都是还不错的男人女人,没说过不下去吧?”

    单大姐感谢:“我家那口子,比上不足,但我也是个普通人呀,找个他那样的很好了,孔奶奶看人很不错的,红果你要有亲戚朋友,交给孔奶奶介绍准没错。”

    姜红果并没有,就算有适龄的亲朋好友,也不敢给人乱介绍,一辈子的事情呢,说笑了两句,给刚出锅的丸子装了两碗,一半鱼丸一半肉丸,搭配起来装的。

    她望了望小孙家,说:“她家这会没人,不然也给她家送一碗。”

    单大姐和孔奶奶已经吃了好几个,夸赞不绝,虽然红果男人不说话,虽然一进家,小不点就被红果男人接过去喂奶粉、换尿片,单大姐都没太吃惊,但等红果男人拿着尿片打井水洗的时候,她忍不住噗嗤笑。

    孔奶奶问她笑什么:“你男人还给你洗过小衣裳呢,你羡慕个什么劲?”

    单大姐自嘲的一挥手,打趣:“不是,我在想,等红果到了我这个年纪,她男人还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你看我家那个,现在也是能偷懒就懒,不骂不动的。”

    孔奶奶说:“你家的至少挣钱吧,不然你能买这些没用的盘子碗?别看他不顺眼了,你请保姆就是了。”

    姜红果看看蒙头干活,不参与她和邻居聊天的昌宗,突然想到,如果过了十年,昌宗容貌不变,她岂不是比昌宗老了?那可怎么办,怎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呢?

    小不点是长的,那么昌宗也会老的吧?

    姜红果笑话自己杞人忧天了,昌宗本来就比她大几岁,几年以后再去想吧,何况两三年就能看出,他到底会不会变了。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姜红果和左邻右舍搞好了关系。

    顾昌宗好佩服:“果果,你真厉害,我为了让孔奶奶把房子租给我,想了好几个办法,她还对我没好气,你用了半天时间,让她对我都不刻薄了。”

    顾昌宗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佩服得不得了的神情,佩服的姜红果都产生了自己很厉害的错觉。

    她才不会被夸上天呢,说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不需要去羡慕别人。

    “我就是正常的做我自己,并没有刻意,可能正好对了单大姐和孔奶奶的脾气,昌宗,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厉害的,真的。”

    顾昌宗好高兴,虽然他是有点小能力,能办成一些事,可是红果说他是最厉害的,因为喜欢,才会这样美化喜欢的人。

    他吃饭,也要和红果手握着手,今天就想这样,两人吃一会,又互相笑一下。

    姜红果放下筷子,摸了摸发烫的脸,昌宗有时候傻兮兮的,她都跟着发傻了,但这种傻,好幸福。

    她把店里和小孙寥寥数语的感受说了出来:“昌宗,我感觉小孙像是一肚子苦水的样子,单大姐说她苦尽甘来,我看她心事重重,借条的事情,我想再等等。”

    顾昌宗猜,孙爱琴已经发现她男人不正常的地方,所以有心事。

    红果一开始也是,他瞧出来了,那时候心里怪担心的,现在想想,是瞎担心,红果最好了。

    一对比,顾昌宗幸福的很,说起白天学车的时候,碰到了孙爱琴捡的那个男人的事。

    她男人怪幸运的,躺在路边心如死灰,还能碰上正好心如死灰的孙爱琴,两个人同病相怜,孙爱琴就把他带回了家。

    顾昌宗说:“红果,她男人去年和我坐一趟车,翻车后他伤的不重,改坐了另外一辆车走了,今天学车的时候看到,认出来了。”

    姜红果惊讶的一笑,说:“那还怪有缘分的,你和他说话了吗?”

    其实她心里惊涛骇浪,昌宗不找小孙收借条,红果这会想通了,原来是因为小孙男人。

    顾昌宗摇头:“那个人是个不爱说话的,看谁都跟别人欠了他命似的,一上午被师傅骂死了,我不跟他说话。”

    果然,姜红果又猜对了另外一件事,昌宗和他一样的人,是不主动说话的,两人都不主动,估计是说不上话了。

    姜红果叹气:“他那样儿,回头小孙要买东西上门,给师傅赔礼道歉,小孙说学车是他想学的,怎么不改改态度呢?”

    顾昌宗有些吃醋,不叫红果说小孙男人的事:“果果,你不用可怜他,你可怜我一个足够了。”

    红果说别的男人,昌宗是不会这样的,说小孙家男人,他就吃醋,是因为和他一样的人,都会因为一些事情,移情别恋吗?

    姜红果问:“昌宗,那你会像小孙男人那样,对我心灰意冷后,就喜欢别人了吗?”

    顾昌宗再次摇摇头,一定要把姜红果抱进怀里才说:“果果,就算你之后变了,也不会再有人,比现在的你对我更好,你要变了,我就死了,果果,你能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

    昌宗的话,说的姜红果心酸,眼睛也酸,她揉了一把眼窝,扬起脸来保证:“昌宗,我不变的,一直这样对你好,你可以老死,不会伤心死。”

    顾昌宗真是太高兴了,他怎么这样幸运,遇到这样好的红果。

    红果一样高兴,她遇到的也是最好的昌宗。

    “你下午还去练车吗?”姜红果问。

    “去,师傅叫我两点钟去。”还有点时间,顾昌宗几个屋子转,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姜红果催他早点出门,昌宗出门后,她锁了院门,带着小不点午睡了会,醒来给小不点冲奶粉,小不点喝了奶粉继续睡,就只剩红果一个人继续发呆了。

    红果这样呆着,有些无聊了,正想着给自己找些事情做,隔壁孙爱琴回来了。

    姜红果连忙跑到门口,看到了小孙,也看到了她男人。

    看着确实是个挺凶的男人,如果姜红果没有心理准备,路上遇到会绕道走,但现在她不怕的。

    打了招呼后,她说:“小孙,就差你家茶叶没拿了,你先别关门,我给你送来。”

    第25章 第25章果果,我是最厉害的,你不用……

    姜红果把带的两袋茶叶拿了过来,说是老家的特产,并不是花钱买的,她看小孙脸上的神情,比上午看的还要心事重重,昌宗学车没回来,她男人却提前回来了,这是被师傅撵回来?

    昌宗有醋意,姜红果不好多问什么,送了茶叶准备走,小孙要回礼,拿了一包干笋,说还没看过红果家小孩,过来看看。

    姜红果感觉她有话说,上午在店铺里,大家还生疏着呢,人家说来看孩子,不好拒绝,也没理由不让看,她余光瞟了下,小孙男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默站在一边,低沉的表情变都没变,凶凶的模样吓人的很。

    如果不是小孙在这里,姜红果早被吓回家了,她想起来了,难怪小孙前夫家人,只敢去店里找小孙,还只敢让亲戚去,有这么个大块头,谁敢上门呀。

    小不点正睡觉呢,小孙一看小孩这么可爱,真心夸了好几句。

    姜红果看她没走的意思,泡了茶,拿了饼干,在堂屋坐着说话:“小孙,你们下午这么早回来,有事吗?”

    孙爱琴把一盏茶喝了一半,才开口:“我家那口子不愿意帮师傅家做事、连给师傅送烟送酒的事都做不好,被师傅赶回来了,我想着,等你家那口子学了车,教教他。”

    昌宗都吃上小孙男人的醋了,就算没吃醋,昌宗也不会和他说话,没法教呀。

    姜红果来是收账的,怎么管上人家家里的事呢?而且她这才搬来第二天,小孙提这要求,怪唐突的。

    姜红果说:“孙姐,我说话直,你要听了不高兴,大可扭头就走,你心里是知道你男人问题所在,他如果不改变,和教他学车的师傅都搞不好关系,怎么工作呢?哪个领导同事能喜欢,他自己也受罪,你们家经济要是还能过得下去,暂时先缓一缓?”

    姜红果说的很在理,小孙只是选择忽略了,可问题还是在呀。

    她难过的把茶杯放下,说:“他很不容易的,不想吃闲饭,想找点事情帮我分担钱的压力,难为他了。”

    姜红果想了想,还是多劝一句:“单大姐说你卖古玩拿提成的,工资不错,你男人非得马上有事儿做吗?听说他也受了大苦的,歇歇缓缓劲儿。”

    小孙说生活过得去,但是她欠了一大笔债,很多很多,心里着急。

    “之前婆家不让我还,想叫赖掉,离婚后,我是立志要还的,他知道了,就想帮着我一起还,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真是个傻子。”

    姜红果突然意识到,小孙说的很大一笔债,不会是昌宗奶奶留下来的借条吧?不然哪还有另外的债呢。

    原来人家想着还的,只是现在没能力。

    姜红果误解了她,有些不安,问道:“小孙,我想问下,我这才搬来第二天,你怎么就请我和昌宗帮忙呢?”

    小孙也迷茫了:“顾昌宗没告诉你吗?他下乡那几年,我给他陆续寄过些钱。”

    看姜红果是真不知道的表情,小孙懊恼了,反过来劝姜红果别放在心上。

    “我真不知道你不知道,红果,你也别和昌宗去对账,别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姜红果想起来了,她和顾知青结婚前半年,他还收到过两回包裹,红果问过,他说是奶奶的学生寄的,但没说是哪一个,也没给她看包裹里的东西,只把吃的拿出来交给她。

    原来是小孙寄的,所以人家今天请昌宗帮忙,一点都不突兀。

    姜红果不安的脸红了,现在说愿意帮,显得不诚心,而且她不能替昌宗做主。

    送走小孙,姜红果失落了好一会儿,给小不点喂奶粉,小不点格外乖巧,还冲她笑逗她开心。

    姜红果更内疚了,她不能把不乐观的情绪,带给小不点,别看孩子小,其实是知道的,昌宗也一样,她不能把坏情绪带给他。

    晚上昌宗回来,兴致勃勃说起学车的事情:“果果,那些司机师傅们不靠工资挣钱,他们跑长途,一趟私下带的货,最少能挣两三百。”

    现在会开大车,是挣钱的,也是因为挣的够多,不愿意为小孙那点礼,去忍受她男人的臭脸吧。

    姜红果觉得,小孙男人可能就是那样的人,看着凶恶的人,有时候并不坏,坏人不会只写在脸上,坏人都是狡猾的、会伪装的。

    姜红果问:“那小孙男人还去学吗?”

    昌宗的回答,好像对他一样的同乡没心肝,听的姜红果心里发愁。

    “上回就该死掉算了,改变不了,还那副死样子,他活该。”

    姜红果心揪了起来,昌宗这样想别人,那别人就会一样想他,她希望昌宗需要帮忙的时候,泼凉水的能少一个。

    但是,她真不太清楚昌宗和同乡们,看着对方凄苦、看着对方死都能无动于衷的心情,明明昌宗人很好的。

    姜红果没说话,表情还淡了下去,顾昌宗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说小孙男人死了活该,红果是觉得他太冷血了吗?

    顾昌宗饭都不吃了,忐忑不安:“果果,你生气了吗?”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姜红果忙把对别人的怜悯收了,她要先保护昌宗的安全。

    姜红果已经吃好了,放下筷子,坐到昌宗那一边,握着他的手。

    顾昌宗的忐忑收了起来,红果没有生气,她依旧那么喜欢他,只要红果要求的,他都会去做。

    姜红果说:“昌宗,我不生气,我就是在想,柳婶的事儿,你还劝我留一点面子情,小孙和她男人,我不会劝你去帮谁,但你需要朋友,你不拿真心对别人,是交不到真心朋友的,你想,如果之前我没拿真心对柳婶,你出门办事,就没人真心来家里陪我,我们来省城一切都是新的,我希望你能交一两个真心的朋友,真的会很好的,你信我。”

    昌宗的交际能力,不缺喝酒办事的朋友,可是,这些都不是他的同乡,真遇到他家乡那边的事,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顾昌宗这下明白了,红果难过,是在替他担心,而不是可怜别人。

    他现在觉得,红果说的很有道理,换个想法,只要小孙男人不可怜了,可能红果看都不会看一眼。

    想通了的顾昌宗特别高兴:“果果,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的不明不白的,姜红果哪能放心,非要问一下:“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之前,顾昌宗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远远看着,哪怕对方死了他也只会看着。

    现在红果说的,都是为了让他活的更好,他不能让红果失望。

    顾昌宗回答:“果果,我是这样想的,小孙家现在这么可怜,你不会去收借条上的欠债,等她家不可怜了,有钱了,你收了欠债,还不用为我担心,多好。”

    能想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红果不能强迫昌宗按照她的性格去做事,那就成傀儡了。

    她马上给奖励他,轻轻咬了他的脖子,咬的他发颤。

    顾昌宗没想到还有奖励,饭也不吃了,给红果抱回房间,期待的说:“果果,你等我一会,我给小不点喂饱,洗个澡就来。”

    姜红果抿着唇,脸上涌起温柔:“我又不跑,不要急。”

    昌宗哄小不点去了,姜红果抱着枕头,想的心头发热,昌宗那么高兴,她感觉自己今天处理的很好。

    没一会儿,顾昌宗一身清爽回来了,昨天晚上就没节制,今天又来,想到他那回徒步了十几个小时,都没累倒,不用心疼他的体力,姜红果就没扫兴了。

    尽兴的顾昌宗做起事情来,又快又妥当,第二天中午回来了一趟,邀功似的和姜红果说:

    “果果,程齐正不行的,还得看我,我让他救了教我学车的师傅,师傅答应再带一个,我跟他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以后下午半天我都在家,你高兴吗?”

    程齐正就是小孙男人,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不苟言笑,和人情世故场上,游刃有余的昌宗,真是两个极端。

    姜红果是高兴的,夸道:“昌宗,你也太厉害了,等小孙家难关过了,我就能收到钱了,好高兴。”

    这只是表面上的高兴,更欣慰的是,昌宗改变了,只要他先做出改变,才能带动别的人改变呀,他有了同乡做朋友,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顾昌宗学了半个月车,就把运输公司那边的关系走通了,挂在单位下面培训,培训后才有实习的资格,然后才能跟着车队的师傅跑车,实习合格后,才能拿到大车驾照。

    这个驾照可不得了,拿到就算有了铁饭碗,外快挣的也多,昌宗为了走通关系,出力不说,分几次让红果给拿了小两千去送人情,这幸好有点家底,不然家里没关系、又没钱,真学不了车。

    一个月后,昌宗进了运输公司实习,他送礼走关系,别人默认程齐正是一起的,相关的人被顾昌宗的人情感动到,睁只眼闭只眼,给程齐正的实习证盖了章,不过把他发配到又远、又有些危险、别人都不愿意跑的路线上,倒正好适合他。

    才跑第二趟,小孙男人拳打拦路劫货的刁民,保住了运输公司的货物,挽救了损失。

    那么危险的路线,有个比打劫还凶狠的在车上,满满的安全感,这下彻底没人排斥他了。

    姜红果也收到了昌宗跑车带回来的特产和外快,第一趟他考察的,第二趟批发了十个电风扇回来,一台赚二十块钱的差价,十个就是两百块。

    尝到了甜头,顾昌宗胆大心细,不但和自己实习的师傅挣外快,还拉几个跑同路线的师傅入伙,拿回家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姜红果收的心惊胆战,说几次了:“昌宗,你这么挣会被眼红的,等拿到驾照,再去想挣钱的事,别本末倒置了。”

    顾昌宗正在兴头上,一个月一千多的额外收入,他觉得还行的时候,红果却说危险。

    顾昌宗听进去了,保证道:“果果,我听你的,那我把这一千多花出去,嫉妒的人就会少一点,你看行吗?”

    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千多,就这么请人吃掉、喝掉,姜红果很心疼。

    她没把心疼表现出来,笑着说:“可以呀,钱财就是用来帮助人的,你觉得花掉这钱对你有帮助,那就花掉。”

    顾昌宗带着钱出门交际,钱花了也有效果的,本来最快明年春天才能拿到的驾照,年底前,运输公司的手续走完,能给他发了。

    昌宗的驾照拿到,小孙男人没人卡流程,也能拿到。

    姜红果觉得小孙家最难的事儿总算过去,能把借条拿出来去试试,看她是真想还,还是做做样子?

    她不能去送借条,得让昌宗易容了去。

    顾昌宗特别愿意干这事,休息的日子,他白天带着包出门,不知道跑哪里易容去了。

    姜红果现在对昌宗办事很放心,今天又不要收回来,只是试探一下,他下午出去的,天没黑估计能回来,他们小两口经常在家里一窝半天,不会有人疑心到昌宗身上。

    等到了天黑,昌宗回来了,姜红果看到他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不少灰,这不是跟人打架了吧?

    那可不得了,不是他把人打废,就是他吃亏。

    姜红果忙问他怎么搞成这样?上回一次收好几家,都没这样狼狈,今天这是和谁冲突了?

    “你这是跟人动上手了吗?”

    能让昌宗身上沾了灰的,肯定一样不是普通人,姜红果担心的不行。

    顾昌宗咬牙切齿,直骂小孙男人是个讨厌鬼,承认是和他打了一架,还叫红果别对他失望,说事情办好了,只是出了点小意外,也已经解决了。

    “别看他比我重了几十斤,没用,我比他厉害多了,他吃了大亏,我把他揍狠了,果果,我是最厉害的,你不用羡慕人家。”

    姜红果气的,又舍不得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忙解他衣裳:“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好好看看。”

    “那你看。”顾昌宗听话的不行,自己就把扣子解了。

    第26章 第26章他真的愿意为红果做任何事……

    姜红果这时候不和他害羞,把他赶到厨房里洗澡,叫他今天必须用热水洗,不许拿桶舀水冲,泡进热水,红果检查了他后背前胸,确实没看到淤青之类的,按按肋骨小腹,问他疼不疼?

    顾昌宗把她的手移到心口的位置,各种情绪串在一起,声音像飘在棉花上一样轻:“果果,这个位置好难受。”

    姜红果以为他心口被打过,急的很,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另外一种疼,是以前没被如此在乎过的疼。

    姜红果心软了,给他揉了揉,问了几次说不疼了,她才问:“你们怎么能打起来?”

    就算昌宗是易容过去,也拿着借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凭什么动手,红果想不通,别不是有隐情吧?

    顾昌宗心里的难受被红果揉没了,想了想,虽然自己受了点憋屈,但红果会高兴他说到做到了。

    他说他去通知小孙收账,小孙没打顿,还感恩戴德,说东西要不回来,愿意折算成钱,换算了四千块,约定一个月后还钱。

    那这谈的挺好的呀,姜红果等着他说纠纷的事。

    顾昌

    宗说是小孙男人,死脑筋,跟出来非要问他易容装神弄鬼的原因,顾昌宗骂他笨,说小孙没办法还,但愿意还,另外几个有条件却不愿意还,被知道是他,太麻烦,所以要易容。

    顾昌宗说:“他有些死脑筋,听进去了,但是不服,我就把他打服气,然后他就回去了,他不敢把我们有借条的事告诉小孙,果果你别担心。”

    原来是为这个原因打架,姜红果心里不好受,小孙男人那么魁梧,昌宗再厉害,对方用蛮力,也会让他吃点闷亏吧,不可能一下没挨到,他只是不说,不愿让她担心。

    姜红果难过:“昌宗,让你帮了小孙她男人,你很委屈吧,以后不想做的事情,哪怕答应我了,半道也可以放弃。”

    顾昌宗才知道,他受一点点看不见的小伤,红果就这么担心,而不是责怪,他真的愿意为红果做任何事。

    这让他胆子大了,给红果抱了进来,水花溅的像跳动的花瓣,不太满的水此刻已经溢出了木桶。

    稀里糊涂洗了个澡,姜红果夜里有些倦,额头发烫,顾昌宗拿了感冒药来,吃了药,红果叫他不要自责:“你别被我传染了,去点点那个屋睡觉去。”

    顾昌宗不愿意,用身体的温度暖合着被窝的温度,说:“是发发汗就好了是吗,我暖和,果果,你抱着我吧,我不会被传染,小不点也不会。”

    或许昌宗和小不点的身体,不容易生病,到现在,小不点连头疼脑热都没有过,姜红果就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抱着睡确实要舒服些。

    早上,顾昌宗说去请假不出车了,现在正是从单位走流程批驾照的关键时刻,这样很不好,姜红果不让,要他出车去,还说:“你出门的时候和单大姐说一声,请她上午来给小不点冲奶粉,我都病了,这点小事就听我安排,别和我争辩了。”

    顾昌宗还在怪自己昨晚不该拖红果一起洗澡,炭火没烧、厨房没暖起来,热水也不够热,还闹了那么长时间,才让红果生病的。

    他不敢再说话,带上门出去了。

    上午,隔壁的单大姐过来帮着给小不点喂奶粉,又给红果熬粥,炒了点酸酸辣辣的土豆丝,端到床头柜,叫红果坐在床上吃。

    姜红果感激:“单大姐,太麻烦你了,谢谢。”

    单大姐忍不住笑:“你别谢我,你男人买了一兜子苹果,这大冬天的,可不便宜,叫我来给你熬点粥,喂喂小不点,以前他下乡,你对他肯定也无微不至吧?”

    姜红果笑着点头:“我对他、他对我都很好。”别的话不用解释的。

    傍晚,昌宗还没回来,小孙先来了,带了些热热的姜丝红糖,倒在姜红果的保温杯里,发现里面还有大半杯,一闻冲鼻子的辛辣味,这么重的姜,她笑道:“这是孔奶奶送来的吧。”

    姜红果没辙,也笑:“实在太辣了,喝不下去。”

    小孙说她也喝过孔奶奶熬的姜汤,一样喝不下去,偷偷倒掉了,笑道:“孔奶奶舍不得放糖,生姜放的又多,是喝不下,喝我这个吧。”

    换了姜糖水,姜红果一口气喝了小半杯,两人聊了几句,姜红果把话题聊到两家男人身上,想看看小孙有没有异样?

    小孙对自家男人打过架的事一无所知,这样姜红果就放心了,她就是有点好奇,小孙要怎么挣到四千块?

    小孙男人现在开上车了,但是做不来捣腾的私活,挣不了外快,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和福利,小孙拿提成,一个月好像也是一两百,他们两口子省吃俭用,一年都不够。

    或许人家有计划,姜红果其实不急一个月还是几个月,只要小孙有心还,时间久点没事。

    就是现在昌宗和小孙她男人,已经知道互相的底细,昌宗从来不主动提他那些和常人不同的事,小孙男人应该也不会提吧?

    姜红果想了想,应该不会,就算提了也不怕,昌宗更厉害呢。

    ……

    她的感冒几天就好了,小不点好想她,晚上赖在她怀里不想走,姜红果也想抱着小不点睡,说:“昌宗,人家小孩都和爸妈睡,我们家的才几个月,都没有和我们睡过呢。”

    顾昌宗说:“果果,你没感觉出来吗,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不能妥协,他得回他自己的房间,以后互相陪着的是你我,他只是我们生活中的过客。”

    姜红果无奈的很,亲了亲小不点,把他放回摇篮:“爸爸说的对,我们是小男子汉,是要自己睡。”

    小不点抱着姜红果脖子不撒手,委屈哇哇叫,被顾昌宗捏了捏脸,不敢吱声了,乖乖伸手到了昌宗怀里去。

    “妈……麻。”小不点咕嘟出两个字。

    姜红果惊喜的捂住了嘴巴,反应过来后,忙把小不点从昌宗怀里抱过来,哄着他再叫妈妈,小不点这次吐字清晰,叫妈妈叫的可顺溜了。

    红果见过七八个月简单吐字的,可小不点才五个多月呀,他以后会不会学别的事情也很快呢?

    红果好高兴:“昌宗,点点会说话了,好厉害。”

    顾昌宗感觉一般:“还行。”

    姜红果笑,反正在她心里,小不点五个月叫妈妈,很厉害了,她还想让小不点叫爸爸,这小孩看了看昌宗后,把脑袋埋在姜红果脖子里,好像很委屈。

    姜红果不知道小不点能不能听懂,但是要说的:“点点,妈妈生了你,爸爸养育你,都一样辛苦,你对爸爸也要好。”

    她指指昌宗,教小不点:“爸爸。”

    红果教了好几次,小不点终于叫了声爸爸,昌宗有些动容,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慢慢涌在心里。

    “那要不今晚就叫他在我们这屋睡呢?”顾昌宗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变成自己的麻烦。

    姜红果很开心,昌宗能主动改变了,她心里想的是,小不点和正常小孩不一样,或许昌宗的养育方法对小不点更好,改了主意,说好不容易培养的好习惯,还是继续分屋睡吧。

    感冒好的第二天,姜红果看昌宗没打算去运输公司,他的驾照已经拿到了,红果不勉强他,问道:“今天家里没啥事,你怎么请假呢?”

    顾昌宗说不是请假,实习结束后,他不在运输公司挂职,只跟定好线路的大车,司机送货拉货,他带些东西来回卖,赚了钱和当班的师傅、班长、几个人一起分。

    “果果,这样我就有时间陪你了,要是能早一点拿到驾照,你感冒这几天,我就能在家里。”

    这样的分配方式,昌宗忙的最多最累,他却把挣的钱一半都分给了那些人,好亏,但现在没更好的方法。

    姜红果脑子里猛然闪过,如果自己家买车呢?昌宗学车的时候,天天谈的都是车,说今年有一款五吨位的卡车,卖三万八,努力几年,或许能买得起。

    手里有个大车跑生意,给个县长都不换的,说明有多挣钱了,可将近四万块的价格,就连有两万存款的红果都不敢想。

    这两万块,是昌宗奶奶遗产,等于是白得的,真要自己来挣,不容易。

    姜红果突然想到,昌宗学驾照、考察线路,又不去运输公司工作,他最终的目的,是想买个大车吗?

    “昌宗,你是不是想买大车自己开?”姜红果问道。

    顾昌宗连连点头,眼睛里都有光:“果果,到时候可以把家里的存款借我用用吗,我会加倍挣了给你。”

    都是夫妻了,昌宗怎么说借?看来他是怕她反对,才用借字。

    姜红果让他放心:“好呀,等你挣够了另外一半车款,我就把钱取出来都给你。”

    “果果,你真好。”顾昌宗欣喜若狂,抱起红果转了好几圈,他没提呢,果果就

    猜到了,还鼓励他。

    两个人正憧憬着,计算多久能挣够买大车的钱,单大姐过来了,急的不行,叫姜红果和顾昌宗都跟她走。

    “小孙被她前婆家欺负,死活不敢让她男人知道,红果,让你男人去看着小孙男人,他要打起人来,会死人的,上一个躺在医院里,还没好利索呢。”

    姜红果知道昌宗可能不太想管,就趴在他耳边说:“昌宗,小孙那边还有四千块的欠款没收,你抱着小不点去看看,小孙男人要是不听话,叫他抱着孩子,小娃娃在怀里,他不敢乱来的。”

    顾昌宗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小孙最近挣了不少了,眼看着能还钱,可不能功亏一篑。

    姜红果和单大姐赶到古玩店,小孙前婆家人已经走了,古玩店姓郑的老板劝她,单大姐也上去劝,红果插不上嘴,在一边听着,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明白。

    第27章 第27章昌宗出去聊了会,回来和红果……

    姜红果听她们讲的意思,这次小孙前婆家来了不少人,拿着小孙给出去的古玩,有因此换到心仪岗位的,有娶了青梅竹马的媳妇,还有更让红果生气的,用婆婆生病的理由,骗小孙手里的古玩出去卖钱,和二姨家一起下海经商。

    这些得了好处的人,今天一起跑过来,说做生意挣到钱了,可以把之前从小孙这里借走的东西,折算成钱,一起给她五千。

    还说不是想复婚,是觉得对不起小孙,希望她过得好,不要嫁给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程齐正。

    小孙就说,还钱就还钱,怎么能带附加要求?她不傻,这是和以前一样,分步骤从她身上达到目的,先不让她和程齐正在一起,程齐正走了,他们就好再次拿捏她了。

    单大姐揽着小孙这个苦命人,豪气万丈的安慰:“你看,你这不是看的很清楚吗,人骂走了,就不要难过了。”

    小孙就是气:“我说为我好就不要来打扰我,还带这么多人来我上班的地方,这是好吗?这是想逼我就范,要不是我说准备报警,他们还不走呢。”

    姜红果也劝了一句:“小孙,我叫昌宗去找你男人,回去你也劝劝,叫他别找你前婆家的人动手,他那个性格,要吃亏的。”

    小孙和前婆家吵架,就是担心姜红果说的事,她找隔壁店铺的人去给单大姐口信,是想让单大姐去拦她男人,单大姐怕拦不住,让红果男人去了。

    她很感激姜红果,找老板请了假,红果和单大姐陪着去运输公司找她男人去了。

    到了运输公司,看到小孙男人抱着小不点窘迫的模样,大家心情都轻松起来,单大姐打趣:“等你们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小孙脸红耳赤,要给男人请假带回家好好说道,顾昌宗说晚上给车队师傅过生日,要晚点回去。

    姜红果嘱咐顾昌宗少喝酒,顾昌宗却说:“果果,我给小孙男人打掩护呢,他晚上跟车队走,短途,明天回来,所以我今晚只能到半夜才能回去,你别生气。”

    姜红果不生气,就是没想明白他们神神秘秘的原因:“你们为什么要瞒着人搞鬼,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昌宗说:“我觉得今天这事不算完,担心小孙婆家人会陷害小孙男人,猜错了不碍事,猜对了,能给他们省掉大麻烦。”

    红果一听很有道理,给顾昌宗言语上的鼓励:“昌宗,你真好,知道替小孙家考虑,不然我们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顾昌宗得了夸奖,高兴的很,他果然没有做错。

    姜红果抱着小不点,和小孙、单大姐回来了,路上她们抢着抱小不点,都说连小程那么凶的男人都不怕的小孩,胆子可以。

    到家孔奶奶问了一下,上了年纪的老人,想法周全些,叫小孙把她男人看紧点,说:“你前婆家的二姨夫,还在医院赖着不出院,万一再进去一个,你男人说不清了。”

    只有姜红果被提前告知,小孙男人晚上会出车跑个短途,她想小孙前婆家,不会坏到陷害吧?希望是多虑了。

    半夜昌宗回来了,洗干净才进屋,蹑手蹑脚想不吵醒红果。

    红果心里装着事,睡不沉,爬起来问:“小孙她男人走了吗?”

    顾昌宗上来了,黑灯瞎火也能准确的给红果抱进怀里:“果果,你怎么先问他不问我?”

    姜红果哄着:“你比小孙男人厉害的多,怎么劝服他的呢?”

    白天没好细问,小孙男人应该不是那种俯首低头的人,怎么昌宗一说,他就同意了呢?

    顾昌宗很得意:“被我打服气的,没我厉害、没我聪明,再不听劝,那就没得救了,幸好还不至于太笨,知道我说的有道理,晚上敬了我一杯酒,其实,我是不需要他的敬意,但他非要尊敬我,我想想你的话,是没必要对他恶声恶气。”

    姜红果听了很高兴,抱住狠狠亲了一下:“昌宗,你真是越来越好了。”

    红果才是好呢,一起来的人里面,他最幸福,是因为遇到的红果最好。

    红果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她不是自然醒的,是被隔壁门前的吵闹声吵醒了。

    昌宗在厨房气定神闲做肉丝面,说给红果补补体力。

    姜红果红着脸问他怎么这样淡定:“咱们要不要开门看看?”

    顾昌宗说:“我听过了,那是小孙前婆家的声音,说她二姨夫还没出院,小孙男人就给她二姨也打进了医院,要小孙把她男人交出来。”

    真是被昌宗猜对,小孙前婆家太坏了,冤枉人,姜红果都替她前婆家人尴尬:“等小程回来,谎言拆穿,他们不丑吗?”

    顾昌宗说:“怕丑的人干不出这事。”

    姜红果一想确实,有点羞耻心的,怎么敢无中生有害人前程,这次她前婆家,得什么报应都活该。

    小孙快招架不住,姜红果催着顾昌宗:“昌宗,差不多了,你出去解围吧。”

    顾昌宗把面条捞好,面碗放到红果手里,给她筷子说:“好,你先把自己喂饱,我回来再吃。”

    姜红果端着面碗,跟着到了自家门口,看到昌宗过去澄清,说昨晚小孙男人十点多,就跟车队走了,人应该还在外地等着装货,现在打电话去送货单位,小孙她男人能接到电话,他昨晚没时间跑回来打人泄愤,还说小孙男人长的凶未必是坏人,有些人装着好人,心里却比鬼还吓人。

    红果听着真解气,昌宗办事游刃有余,她是真不用担心了。

    ……

    上午小孙家的事情出了结果,运输公司证明昨晚小孙男人跟着车队走了。

    “大晚上的出车,都不愿意去,怕路上有闪失,小孙她男人在,才有老师傅愿意开这一趟,刚才电话不是打过了吗,对方领导都说是小孙,我们还能骗你?”

    小孙明白了,这是红果男人帮了忙,昨晚她男人不走,这屎盆子扣下来,可怎么辩解?

    有了这次污蔑,前婆家二姨夫的伤,被人怀疑是自导自演,舆论一边倒的同情小孙。

    等程齐正一回来,小孙带着凶巴巴的男人去了前婆家,要回来一部分钱,厚着脸皮找姜红果、单大姐各借了几百,凑够了四千块,等着债主上门。

    一个月之期到了,顾昌宗易容后,去找小孙拿回欠款,把借条还给她,小孙交了钱后如释重负。

    昌宗拿到了钱,回来把易容的东西和衣服锁好,跟红果告状:“程齐正敢拿眼睛瞪我,我看他是没被打服气。”

    姜红果数着钱,笑的开心:“可能他什么情绪都是那一个表情,说不定在心里佩服你什么都会。”

    顾昌宗高兴了,谦虚起来:“果果,我有那么厉害吗?”

    姜红果使劲的夸:“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顾昌宗抿着唇,笑容压不住,他就是比程齐正厉害的多,本来他一个人是可以的,红果说他需要朋友,那就试着接触看看吧,听红果的总没有错。

    马上要过年了,顾昌宗问:“果果,你想回去过年

    吗?”

    姜红果不想回去,大杨村那边的老家,只有陈叔一家割舍不掉的亲戚,她说:“昌宗,现在我们和点点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大杨村那边,等点点大一点再说。”

    下午,姜红果买了一大包年货,去邮局给陈叔寄过去,然后往他单位打了个电话,现在的电话普及率不高,家里是没有的,只能往单位打,陈叔是派出所长,单位有电话。

    陈叔听说他们不回去过年,意料之中,孩子才几个月,又没直系亲属在,实在没必要来回跑。

    姜红果挂了电话,心里沉甸甸的,老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就没有回去的理由,以后昌宗和小不点,就是她仅有的家人了,她会看好他们,不叫人发现昌宗和小不点的异样。

    ……

    年关了,昌宗还要出去跑一趟车挣钱,姜红果不想叫他去:“下雪了,路不好开,万一路上耽搁了,年都过不好。”

    顾昌宗想去,说:“果果,我不是运输公司的人,跟着他们的车挣钱,关系难维持,他们这次需要我去,拒绝了,下趟不好跟,还是去一趟吧,如果困在半路,我走都走回来陪你过年。”

    难得他有自己的想法,姜红果就让他去了,说:“如果路上真有事,不许走回来,和大家一起。”

    顾昌宗答应了,好在年二十九他和小孙男人都回来了,一家团圆过除夕。

    省城这边就几个朋友,不用走亲戚,红果和昌宗在家里带着小不点守除夕夜,初一初二去孔奶奶、单大姐、小孙、钱律师家里串了门。

    初三小孙男人过来,往院门口一站,昌宗出去聊了会,回来和红果说要出去做一趟大生意,做的好,能分个两三千块钱。

    姜红果担心:“什么生意一趟能挣这么多?”

    小孙男人肯定没把握,才要昌宗也去,让他们两个一起去才能做成的事情,那得多危险呀?红果怎么能不担心呢,必须要问问,确定能去才能同意。

    第28章 第28章红果,我看了,他和你家昌宗……

    姜红果问顾昌宗,这次和小孙男人去做什么事?天下没有好挣的钱,一趟一个人给两三千,至少要给对方挣几倍回来,人家才能给到这个钱,这点道理红果还是懂的。

    顾昌宗说:“小孙有个收藏家的朋友,想找两个助手,陪他去收一批货,小孙跟着去长眼,防止收到假货,程齐正随行当助手,人家老板说一个助手不够,程齐正就想叫我去。”

    说的好听是助手,其实是苦力和保镖,小孙男人孔武有力,他跟着还不够,那肯定危险呀。

    姜红果不许他挣这个钱:“你答应他了吗?”

    顾昌宗不可能自作主张,但他真想去:“果果,你说要我交朋友,朋友有事,我不挺身而出吗?”

    姜红果还是没给他教好:“你有媳妇、点点也才几个月,他要真当你是朋友,就不会拉你去做危险的事,两三千块,还不值当你去冒险,不去。”

    顾昌宗不但不委屈,不生气,还高兴,几千块和他一比,红果对钱不屑一顾,他不知道多高兴,马上说:“那就不去,果果,我去跟程齐正说一声,我在他身上投了精力,他要出点事,我功夫都白费了。”

    姜红果感觉他这道理好别扭,但说一声也好,就让昌宗去说,不用留情面,小孙那边,红果是不想说了。

    她牢记爸爸说的话,可怜的人,身上也有可恨的地方,小孙离婚之前,被前婆家控制的有求必应,现在又不考虑清楚,要去做冒险的事,还是没吃够教训,她是不管这种闲事的。

    顾昌宗给程齐正回话了,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红果说了,这趟危险,我在她心里太重要了,就是给两三万,她都不用我的安危换钱,我劝你也别去,后患无穷。”

    程齐正问他:“宗哥,如果你的红果,让你一辈子在家做饭洗衣,你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吧?”

    他们之间不按年龄,只按实力,一声哥,顾昌宗还觉得他在和自己套近乎呢。

    “那当然,我没办法拒绝红果的要求。”

    程齐正说:“孙爱琴对我挺好的,我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顾昌宗没再劝了,有点同情程齐正,他是没见过真正的好,幸好是他先遇到了红果。

    昌宗回来了,姜红果问过情况,程齐正和小孙还是要去,她就没再问了,又觉得昌宗他们一同来的人,那么厉害,可又有克制,要听另外一半的话,真是一物降一物,所以遇到什么人,影响蛮大的。

    原本小孙想着还借条,红果挺高兴的,可人的性格太复杂了,小孙仗着她男人厉害,明知道这趟危险,还是要去。

    昌宗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问:“果果,我听你的话放弃了去挣这笔钱,你不会心疼吧?”

    姜红果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昌宗爱听,她也爱说:“哪怕这趟能挣两三万,我也不会让你去,给的越多越危险,我不想那种钱,你就好好在家待着。”

    “好,我听你的。”顾昌宗真高兴,他在程齐正跟前自豪的话,一点没有夸张,在红果心里,他比钱重要多了。

    ……

    初五小孙和她男人就走了,单大姐还羡慕呢,来红果家里唠嗑:“红果,我真没想到,小孙凭着有她男人,跟她老板辞职走了。”

    姜红果对小孙态度复杂,但她说了公道话:“单大姐,这话怎么讲?她有了更好的去处,辞职不行?”

    单大姐道:“你不知道内情,她欠她老板很多人情,她那古玩店的老板,人不错,让她寄卖自己淘腾的古玩,还没过完正月,说走就走,让人家老板哪儿找接替的人去?”

    那这样是不太厚道,红果说:“可能这次的老板给的太多了。”

    单大姐打听了些消息,举了个手晃了晃:“我听说,人家老板说了,如果这次顺利,给小孙三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你怎么没叫你家昌宗去?”

    越这样,姜红果越不让昌宗去,说:“我家跟人家老板非亲非故,有那么好挣的钱,哪儿轮得到我们?我心里是有数的。”

    单大姐佩服:“红果,不怪你男人见天的在外头夸你,你是真疼他。”

    姜红果知道的越多,就越心疼昌宗,这么可能让他去涉险。

    单大姐虽然和红果认识的时间短,但是喜欢和红果相处,又邀她去逛古玩街买盘子去。

    姜红果也想去,如果这次能遇到真的,那就买一件,再想办法卖出去,看能不能赚到差价。

    两人逛到了小孙之前上班的古玩店门口,单大姐一努嘴,叫红果看里面:“小孙突然走了,给她老板气的不轻,叫侄子过来了,看到里面那个小伙子吗?跟你家昌东还是远亲呢,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姜红果哪儿能知道:“单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小孙这趟走之前告诉我的,我才知道你家昌宗,是小孙老师的亲孙子,啧啧,这也不能怪你们,昌宗那个奶奶,连亲儿子都能几十年不来往,何况孙子,小孙还说,你男人家关系太复杂了,亲爷爷后爷爷,亲爸亲妈、后爸后妈,里面的那个是亲爷爷家那边的远亲,走,我们进去看看,他和你家昌宗像不像?”

    姜红果心里怪小孙多嘴,昌宗家的关系她和昌宗都没理清楚,多少年不来往了,就连昌宗都跟后爸姓,这样的一家关系,最好和之前一样,各自都不来往。

    正犹豫呢,被单大姐拉进去了,看店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故事书,热情的让她们随便看,有看中的叫他。

    单大姐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热情、又有距离感,让客人很舒服。

    她套近乎,说:“之前小孙在这里上班,我是她邻居,经常来的,老板今天不在吗?”

    年轻人解释:“我叔病了,叫我过来帮忙,把店里这些库存能清的都清掉,现在全是亏本卖,你们有看中的,可以带一

    件两件,很合算的。”

    单大姐和姜红果挑眉,一副她说的没错的样子,然后和年轻人说,她们自己看,随后拉着姜红果,从门旁边看起,窃窃私语:“你看,我没说错吧,小孙一走,把她老板都气病了。”

    姜红果说道:“也可能郑老板之前就病了,没确定的事,咱们先不要说。”

    姜红果不在她面前议论小孙,反而让单大姐欣赏她的性格,在这里看不到心仪的碗盘子,单大姐拉姜红果走:“红果,我看了,他和你家昌宗不像,我们走吧。”

    姜红果被一个碧绿的玉佛吊坠吸引了,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跟单大姐说,她想看看玉佛:“这个挺好看的,很合我眼缘。”

    单大姐知道红果家有买几件古玩的条件,就叫那小伙子:“你把这玉佛拿出来我们看看。”

    那年轻人笑道:“两位姐姐,那不是个古董,就是普通新料子做的吊坠,料子还不好,还有几个料子不错的,我拿给你们看看?”

    单大姐心里欢喜,和红果说:“你看,这小伙子怪实诚的。”

    姜红果就要看这个,等玉佛拿出来,交到她手里,一摸上去,突然看到以前县城的司机王师傅。

    看到玉石景象,她想起来了,当初她跑去车祸现场,一把抱住自己爬起来的昌宗,王师傅正被抢救,医生还把碍事的吊坠拨弄到一边。

    这玉佛只是普通的吊坠,不是古董,但景象里王师傅讲的话,把姜红果吓了一跳,他正握着病床上的妻子,深情又哀伤的问:“你为什么到死都不问,我究竟是不是你原来那个男人了?”

    他老婆操劳了半辈子,再加上不治的病痛,头发都灰白了,流下泪来说:“不想知道了,这半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可惜没福,不能和你走到老了。”

    王师傅也流下了泪,说:“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原来的男人了,可我很喜欢你。”

    姜红果吓的心噗通跳,王师傅他怎么敢说出来?如果能说,昌宗和小孙男人会不说吗?

    她连忙重新握住玉佛,继续看王师傅说了什么?

    第29章 第29章天上的神仙只能躲在宫殿里出……

    姜红果的手再次握上玉佛,景象又出来了,王师傅给南边沿海城市的大老板做事,已经很有钱了,带老婆去外地大医院检查,治不好了,他老婆想回老家,王师傅就带老婆回了县城。

    王师傅好像感觉老婆快死了,执意要说出他的身世,用他老婆能理解的方式,说他是从天上来的,还说天上不全是神仙,大部分都是能力有高有低的普通人,神仙也不是不灭的,神仙快死了,只能躲在宫殿里才能活下去,所以有代理人替神仙管理普通人,他这样的人,是神仙们造出来、给管理人使用的消耗品,王师傅说他逃到地上来,自己是无法存活的,必须连接一个人的精神能量,才能活下去。

    王师傅还跟老婆说,精神连上之后,会控制不住的喜爱对方,不由自主的忠诚,甚至心甘情愿有求必应,但真到一个无法承载的极限,失望透顶的厌倦后,会主动断了精神连接。

    “老婆,你那么生我的气,为了孩子忍受我,可是,你从来不利用我,所以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原来的丈夫,之前会和那位施救的医生走,是我的问题,后来回来,也是我这类人的特性,你别怪我。”

    王师傅还说,天上的神仙只能躲在宫殿里出不来,但还是很厉害,不管逃到天上地下,只要提到天上的事情,就会激发管理人的保护机制,能把他们这些消耗品销毁,他用比喻的方式,还是触发了销毁的机制,他会消失。

    王师傅老婆骂他:“说了会死,你为什么要说,换个人连接你说的什么精神,继续活下去不好吗?”

    王师傅说不换了:“老婆,只有你没有利用我,你知道了,还骂我为什么不活下去?我找不到对我更好的人,不想换了,想跟你一起走。”

    王师傅老婆病逝,王师傅随后也死了,没什么基础病,前一天还好好的人,就跟着老婆一起走了,亲朋好友只好说他们夫妻二人鸳鸯蝴蝶命,一起走的,王师傅挣钱后很阔的,护工以为他的吊坠值钱,偷出来卖掉,辗转卖来了省城的古玩街。

    姜红果把手松开了,看店的年轻人问:“姐,你要买吗?”

    姜红果挤出笑摇头:“我再看看。”

    年轻人一笑:“好,你们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再喊我。”说完又跑回柜台旁看故事书去了。

    单大姐觉得这小伙真不错,不买他依旧热情的恰到好处,和红果嘀咕:“真不错,不知道有对象没?”

    姜红果笑问:“你想做媒呀?”

    单大姐说:“我就那么想想,不敢乱做媒,这里玉器多,没什么好看的盘子碗,我们去别家看看。”

    姜红果本来想买件真的倒卖赚差价,这会心里乱乱的,没了心思,跟着单大姐胡乱逛着。

    单大姐看中一个仿明代的五彩盘,花纹颜色特别好看,姜红果逛了一会心情平复了些,说这个颜色过于鲜亮,一眼假,再找找,和单大姐找遍这条古玩街,淘到一对真的,一人买了一个,单大姐高兴的很,说装瓜子花生好看。

    姜红果附和着回了家,昌宗和小不点不在,估计散步买菜去了。

    王师傅已经用神话的说法,告诉了他媳妇,他觉得再也找不到不利用他的人,所以不想找了。

    难怪昌宗说,如果她不在了,他也活不下去,是这个意思。

    红果一个人在家枯坐了会,决定去给陈叔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之前,姜红果一直斟酌打听的理由,聊了几句后,红果把话题聊到了王师傅家。

    “叔,我想给昌宗找个稳定又有发展的事情做,听说王师傅给南边的大老板做事,发展的不错,我和昌宗想过去拜访,看看有没有门路,你觉得希望大不大?”

    陈民义叫红果别想那条路了:“你说迟了,老王他死了,他老婆查出绝症,老王花了不少钱,全国各地都跑过了,陪到最后一刻,连他儿子女儿都原谅他了,没想到他在老婆死的当晚,也去了,都说是鸳鸯蝴蝶命呢。”

    陈叔说的,和姜红果看到的景象一样,她心里再没有疑问,和陈叔说了几句别的,把电话挂掉了。

    回到家,昌宗在灶台下生火做午饭,小不点在学步车里,高兴的拍手要红果抱,昌宗也巴巴的看着她。

    红果先亲亲小不点,把他抱起来哄了两下,又放了回去,看看灶台上准备的生粉和切好的五花肉,这是要蒸米粉肉了,这个菜,她和昌宗都爱吃。

    姜红果很高兴的说:“昌宗,你怎么猜到我想吃米粉肉了?”

    顾昌宗从烧旺的灶台下起身,高兴的很,先把小不点连人带学步车,抱到堂屋里,回来亲了下红果,才说:“中午吃肉,晚上吃鱼和虾,总有一样是你爱吃的。”

    姜红果今天特别想黏着他,蒸米粉肉不用煎炒烹炸,只要水烧开放进去蒸,她有的是时间抱着他。

    “刚才我给陈叔打电话,他跟我说王师傅和他老婆一天死的,王师傅你还记得吧?就是开车没开好,栽到坡下去,爱上了救他的医生,和老婆闹过离婚、又突然醒悟回头找老婆孩子的司机,他老婆绝症,走的当晚,王师傅伤心的一起走了,都说是鸳鸯蝴蝶命。”

    顾昌宗并不吃惊,甚至有点吃醋,说:“果果,我们也是鸳鸯蝴蝶命,你活我就活,你死我一样陪着,咱们才不要羡慕人家那一对呢。”

    姜红果捶他:“不许说不吉利的,我要长命百岁,活到一百岁才好呢,等我到一百岁,可能老的不认得人了,也没现在好看,你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了吧?”

    顾昌宗不知道怎么说,红果才不担心那样的事,他拽着她的手:“果果,等我们到了一百岁,我还这样爱你的时

    候,你要承认你今天说错了,冤枉了我,要给补偿的。”

    姜红果眼睛一酸,就想哭,马上忍住了,哄着他说:“不用等到那时候,每年的正月初八,你都像上一年一样喜欢我的话,就给你奖励。”

    这个保证把顾昌宗鼓励的一整天都很高兴,直到后半夜还失眠着,不失眠他也不会睡,今天红果对他有求必应的,他舍不得睡觉。

    ……

    过了正月初八,运输公司那边每条线路都忙起来,昌宗只跑南边广东的线路,倒腾过来的货比较好卖,跑到第二趟的时候,单大姐跑来找姜红果,说小孙的事情。

    “说是七八天就能回来,这已经七八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姜红果说:“出门在外跑生意,没有那么准的,可能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有她男人跟着,应该出不了事。”

    单大姐夸红果:“我感觉没那么简单,给那么多钱的活,肯定不好干,还是你看得透,没让昌宗去,不然现在就该你急了。”

    钱嘛,谁不动心呢,只是姜红果更在乎昌宗,不会让他去做会招来麻烦的事。

    单大姐来还有个别的事情,要昌宗这趟去,给她带一台彩色电视机,要进口的、要十八寸大的,差不多要一千六百块钱,要换以前,姜红果想都不敢想。

    单大姐说:“换五年前,我也不敢想,前年我亲戚家买黑白十四寸的,都给我羡慕的不行,今年我就有条件买彩色的了,谁敢想呢。”

    单大姐鼓捣红果也买一台:“电视好看的,你家昌宗不少挣钱,干嘛要省呢?”

    姜红果说:“昌宗跟运输公司的车队跑自己的货,不是长久之计,挣的得分出去一半,我们想早点攒够买车的钱。”

    这么一说,单大姐很能理解,她家一样,这几年一直挣钱,把房子修了,儿女们的工作搞好,大事儿都办了,有了闲钱,才想着买个电视长长面子。

    几天之后,昌宗回来了,给单大姐家电视接好,收放了电视节目,左邻右舍都过来看,羡慕的不行。

    单大姐脸上有光,主动问红果,她家买车的钱还差多少?

    红果说差五六千呢,估计到夏天能攒够。

    单大姐说:“我家里还有点闲钱,到期了没续存,你要能按照三年期的利息给,我借你半年周转。”

    早半年买车,挣的钱比那点利息多多了,姜红果连忙应了下来:“那谢谢了。”

    孔奶奶听说后,拿了一千块钱过来,要放在红果这里收利息,说半年以后连本带息拿回去。

    那笔八千的一年定到期,红果家买车的钱凑够了,取出来让昌宗拿去定车。

    提着一包够买运输卡车的钱,昌宗高兴的不止是能自己跑车挣钱,他是真高兴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大卡车。

    昌宗高兴,姜红果也高兴,难怪昌宗说看到她笑,他心里就满足,这会她看昌宗的笑,心里一样的满足,买车可比买电视更轰动,等昌宗把车开回来,一定更高兴。

    姜红果很是感谢单大姐和孔奶奶借她钱,约着一起去古玩市场,又帮大家都买了一件真的古董,单大姐和孔奶奶是不知道的,至于以后会不会知道,姜红果想学昌宗奶奶,随缘吧。

    单大姐是真喜欢古玩店的小伙子,进去转了转,小伙子还在,他性格好,热情,店内促销,倒也销了不少货。

    一打听,他叔老郑已经病入膏肓了,小伙子似乎已经知道姜红果的身份,客气的叫了声嫂子,论起来确实是远亲,姜红果对小伙子也挺有好感的,这次依旧没合眼缘的东西,没买成,人家小伙依旧客客气气送她们出了店门。

    孔奶奶说:“这小伙不错,我来给他介绍个好对象。”

    姜红果笑道:“单大姐也说他不错,没敢介绍,怕害了人家,孔奶奶你做了几十年媒,从没看走眼,你介绍的肯定合适,就怕人家小伙要自由恋爱。”

    孔奶奶无所谓的:“婚姻的事,看的就是缘分,强求不得,我是不会作孽的,有缘分才会牵一牵线。”

    说说笑笑回了家,大家看到小孙家已经回来人了。

    从走到回来,十几天了,怎么才回来?单大姐放下东西就要过去看看,问姜红果去不去?

    姜红果摇头,她没让昌宗去这趟,小孙这趟顺利还好,但看情况不太顺,她道:“我没让昌宗跟着去,怕她心里怪我,就不过去了。”

    单大姐要去:“那回头我告诉你。”

    姜红果点头,估计单大姐从小孙家出来,就会来她家,就在家里等着。

    第30章 第30章果果,我们有车了,我会挣好……

    姜红果给自己做了点面条,小不点除了奶粉,能吃一点稀的,喂好他,自己才端起碗,单大姐过来了,单大姐也没吃呢,姜红果忙给她装了一碗。

    单大姐不客气了,在红果家的厨房里,一边吃一边说刚才去小孙家的事,统共没说一会儿,几句话就把她打听的情况说清了。

    “我问小孙怎么半个月才回来,她说价格没谈好,在村子里耽搁了,好在都解决了,还给我看了带回来的几件古董,是人家答应给的酬劳。”

    姜红果说:“人安全回来,事情也办掉,只是耽误点时间,已经很好了,那我心里不用有负担了。”

    单大姐挑眉:“但我瞧着她的神情,没那么简单,她男人做好了饭叫她吃饭,她只跟我说话,都没跟她男人回个字,我瞧不下去,就出来了。”

    姜红果胡乱猜了下:“可能确实受了点委屈,她男人不像我家这个会哄人,但对她的好,我们邻居看在眼里,小孙之前也夸的,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单大姐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好,说:“她不说,我都没法劝。”

    姜红果就在小孙家隔壁,晚上听到她家隐约吵架,是小孙单方面的宣泄,听不太真切,没听到程齐正的声音,反倒让姜红果辗转睡不着。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人好好回来了,也陪人家老板把事情办掉,怎么还发脾气呢?

    这趟他们应该遇到波折了,能解决麻烦的是小孙男人吧?不鼓励夸奖,还吵架,是办的不合小孙心意吗?

    姜红果叹口气,突然觉得好孤单,想去小不点的房间看看孩子,给他抱过来睡,想到昌宗养小不点的习惯,她不能破坏,忍住了。

    第二天,小孙居然主动来了红果家里,红果有些惊,若无其事问了些昨天单大姐问过的话,小孙回答的也差不多。

    小孙看到姜红果摆瓜子花生的五彩盘,把满肚子的心思稍丢,腾出瓜子,拿布仔细擦干净,鉴定后,十分肯定说是真的。

    姜红果买的时候就知道是真的呀,她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呀?买之前我就觉得色泽和那些一眼假的不一样,运气好买了个真的回来。”

    小孙羡慕姜红果的运气,在古玩街都能被她用假货的价格,买到真货。

    小孙夸道:“你们两口子,你运气好,顾昌宗能干,但他这么短的时间,把买车的钱挣够,你不觉得他哪方面奇怪吗?“

    这叫什么话?在试探吗?姜红果警惕起来,笑道:“你应该知道的呀,奶奶给昌宗留了遗产,他也确实厉害,挣了不少钱,我还和单大姐、孔奶奶借了带利息的钱,才把买车的钱挣够,不奇怪呀,你怎么会这样想?”

    小孙说:“就觉得,他能让我家那口子心服口服,不是一般厉害。”

    姜红果笑了:“对吧,我家昌宗就是厉害。”

    小孙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兴致缺缺,聊了两句走了,姜红果好久都没平静下来,她感觉小孙是察觉到她男人不对劲,想从她和昌宗这里打听。

    小孙男人对她那么好,有点不对劲,自己想想不就想明白了?干嘛要较真呢?

    姜红果心烦意乱,跑去单大姐家,先把上回买五彩盘是真的事,告诉了她:“刚才小孙去我家,看到这盘子,说是真的呢。”

    单大姐这是第一次淘到真的,连忙把盘子擦的干干净净,和红果说:“小孙的眼力是不错的,我们找个地方估估价格。”

    姜红果也想看看

    ,这样一个盘子,现在能值多少钱?

    她和单大姐,轮流抱着小不点去古玩店,叫看店的小伙子小郑给看看。

    小郑鉴定方面不太行,说:“既然是孙姐鉴定过的,那错不了,价格的话,得我叔看看再定,你们要是想卖,就把五彩盘放店里,我来给你寄卖。”

    单大姐就把盘子留了下来,托他给问问,正要告辞,小郑有个不情之请,和姜红果说:“姐,老郑叔有几句话,想托我和你说说。”

    单大姐是热情,但她有分寸,哪些能打听,哪些不要上杆子,她知道,抱着小不点说:“听说老郑这次病势汹汹,红果,你就在这听听,我抱点点去逛逛,一会再来。”

    姜红果和这小伙子见了两三次,对方人不错,是昌宗亲爷爷郑姓这一支的远亲,没理由拒绝人家的带话,重新坐了下来。

    人家肯听已经喜出望外,小伙不敢耽误姜红果太多时间,尽量简短的把他叔要带的话给说了。

    “我们老郑家,当时只是昌宗太奶奶家庄上的管事,想一步登天改天换命,就把家里最俊的一个后生,故意往昌宗奶奶跟前晃,那时候新旧思想交替,新思想要恋爱自由,不认老一辈的门当户对,所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要嫁没根基的穷小子,却不知道,老郑家一家子,人也要,钱也要,太贪心了,娶上昌宗奶奶后,几年没有孩子,提议收养一个,就是才一岁多的老郑叔,收养回来等孩子大点,越来越像老郑家人,昌宗奶奶一查,发现这孩子刚出生,被老郑家送去济幼堂,原来从刚结婚,老郑家就在算计。”

    姜红果奇道:“你们老郑家怎么能保证,昌宗奶奶会不生呢?”

    小伙说:“老郑家就没打算让昌宗奶奶生孩子,她的茶水里长期泡了不易受孕的药,但是老郑家没想到,昌宗奶奶不想那么快生孩子,自己又吃了一份,好几年无孕,以为她不生,就不放药了,恰好昌宗奶奶想生了,停了药,离婚的时候,昌宗奶奶怀上了,她恨郑家人的算计,依旧离了,带着嫁妆走了。”

    这些内情姜红果今天才知道,难怪昌宗奶奶到死,都不提昌宗亲爷爷那边。

    小伙讲了这些后,说到他老郑叔身上,说他叔是个可怜人,昌宗奶奶离婚的时候,老郑还小,没达成目的,郑家对他并不太好。

    一直到前些年昌宗奶奶被举报,找了几个资助过的学生们,替她保管陪嫁,居然把老郑叔叫过去,也给他保管了十件,告诉他可以挑一件留下来当保管费。

    “我郑叔渴望家里的认可,和小孙对婆家的态度差不多,被哄骗去了好几件古董,他这次病的可能好不了,想把最后那件古董,还给顾昌宗,郑叔要我带的,就是这句话。”

    只带这一句,小伙怕姜红果和顾昌宗不要,因此把那些旁人不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让他们自己判断。

    姜红果不能替昌宗做主,答应等他回来,把今天这些话都告诉他。

    小伙很贴心的说:“姐,你们不用为难,老郑叔说不勉强,话带到就行。”

    姜红果点头,问道:“那我之后有古董,还能拿你这边寄卖吗?”

    小伙笑道:“行啊,我天天在这里,不也是帮我叔代卖吗,我叔不会反对的。”

    红果等了一会,单大姐抱着小不点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茶盅,小伙的鉴定水平看了一眼假,单大姐不失望,说买的便宜,图个开心。

    回了家,又等了几天,运输公司有人给红果带信,说昌宗那边还要几天,买大车可不是有钱就能提的,要等,昌宗肯定找了好多办法,才缩短了时间。

    又等了几天,小郑那边说寄卖的盘子卖掉了,买家一看有一双,很高兴,没怎么还价格,一起八百块买走了,送了钱过来。

    姜红果和单大姐,一起拿了两成一百六,给小郑当寄卖费。

    小郑客气了几句收了,问了姜红果:“姐,昌宗哥说了哪天回来吗?”

    都怕老郑的病会恶化等不及,姜红果说:“应该快了,就这两天,他一回来我就说。”

    单大姐数着卖古董盘子的钱特别高兴,说:“四百块能买个黑白电视机了,有些人却愿意买个盘子。”

    姜红果笑道:“你也喜欢买呀。”

    单大姐说:“我只买便宜的呀,就图个高兴。”

    她一努嘴,在红果家院子里,指着隔壁小孙家说:“红果,你有没有觉得,小孙和她男人,最近很奇怪?出门一前一后,见到我小孙也不多话了,说起来他们两口子认识之前,都遭过难,之前那么互相体谅,好的一个人似的,现在是怎么搞的?”

    姜红果这几天晚上,没再听到小孙和程齐正吵闹的声音,或许冷静几天就好了。

    她说:“可能闹别扭还没好,等昌宗回来,让他和程齐正谈谈,劝劝。”

    等到正月都过完了,姜红果在家做饭呢,突然小不点扑腾起来,手舞足蹈挥舞着,嘟囔着“车车”,姜红果仔细一听,外头的马路上,是有大车开动的轰隆声音。

    她连忙抱起小不点跑到路口,昌宗把大卡车停在路边,刚从驾驶室上下来,开着车回来的男人,意气风发的像拥有了全世界。

    姜红果看着熟悉的身影,高兴的眼睛发酸,分开十几天,她真的好想他,

    顾昌宗更想红果,几步跑过来,连红果和小不点一起抱住转圈,分享着喜欢:“果果,我们有车了,我会挣好多好多钱回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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